怎么数到11、12去了?
原以为是件简单的事情,哪想到,不是数过了,就是数着数着忘记自己数到哪里。
“咚……”
一声轻远的木鱼把我从数数的挣扎中拉回来,遗憾地发现,现实中的浮躁与妄念,让心已经养成耳听八方的惯性,注意力被分散到闲聊、昏睡、揣测中,大把的时光与精力虚耗,我们倾听自己内心的能力,也在慢慢丧失,……
因为难免懒惰,我们与机会失之交臂;因为不懂淡泊,我们会沉陷欲望的痛苦;因为执拗自大,我们不肯认错;因为没有慈悲的胸怀,以至于这世界,与我们冷漠地疏离;……
感谢生活禅,让我们开始省视脚下的路!
万佛楼:万佛庄严楼蕴法界(1)(图)
沿着寺里的游手回廊,层层深入,禅堂之后,是万佛楼。
走累了,坐在走廊边的木凳上小憩。
回廊里遮住的,不仅仅是风雨雪霜,还有阳光。一层透明的阴影使回廊外的阳光厚重、安静。远离家人的男子在这里剃度,手持香烛的人正在燃香祈福,走得疲惫的人三三两两散坐在回廊的长凳上休息。墙上贴着纸张,走过去读,发现上面写满了佛教的智慧箴言。
阳光下,我们只看到其他人或物所留下的阴影,看不到眼底隐藏的黑暗,就像我们的眼睛看不到它自己。
在1700年以前,古观音院还没有建立的时候,那些黑暗就存在了。它们经过史前,经过毁灭和修复,直抵今天的正午,成为一些回忆的阴影——像神秘的陀罗尼经幢,满怀秘密的古柏,无法言说的禅。
正午阳光下,座落在柏林禅寺最后端的万佛楼,熠熠生光。
万佛楼主体为三重檐明清式仿古建筑,面阔70米,进深50米,通高37米,拔地而起,气势恢弘。一楼廊间的大楼挂着四个大灯笼,红彤彤的如初升的太阳,令人心里充满暖意。
从殿门往里望,猛然进入了一个金碧辉煌的佛界,正中间是五座高大的镀金佛像,每尊通高米,系五方五佛,分别为中央毗卢遮那佛、东方阿閦佛、南方宝生佛、西方阿弥陀佛、北方不空成就佛。
楼内,墙上满是镀金小铜佛像,共计10048尊,其制作法式亦据五智五方五佛教义安排。这些小铜佛像被放置在依墙而建的木格内,整齐排列,体现着精致而重复之美。一楼北墙两侧共2016尊,为中央毗卢遮那佛;二楼东墙2010尊,为东方阿閦佛;二楼南墙2002尊,为南方宝生佛;西墙2010尊,为西方阿弥陀佛;北墙2010尊,为北方不空成就佛。
万佛楼内名副其实地供奉了一万多尊佛像。万佛庄严,楼蕴法界。
殿内空旷,以数根大柱子支撑着。向上看,可以看到非常精致的装饰画,有规律地排列着,数个未经彩绘的圆形部分则以木雕的方式形成另一种精美的装饰。从天花板上垂下数个方形灯笼,使殿内多了几份古朴的气息。
净慧老和尚说:弘扬生活禅的过程,也是柏林禅寺的中兴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大众认同,大众参与,大众成就,大众分享”的人生佛教理念,日渐深入人心。
在万佛楼落成之日,净慧老和尚回顾了柏林禅寺中兴的过程。
柏林禅寺随着生活禅夏令营一期又一期的举办,硬件上也在逐步地完善。这个逐步地完善,从总体来讲要归功于赵州和尚,若不是他老人家的感召力,包括我自己在内,恐怕都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正因为是有赵州和尚,才增强了我到河北来帮助组织佛教协会的信心。因为如果光搞这些建筑,光做这一点事情,我想没有什么意义。这些事情只有和一个根本、和一个祖师道场结合起来,才会有意义。因为有房子的地方很多,有房子的地方却不见得是道场。我想,我们大众也是仰慕赵州和尚的德望,才来到这个地方。
另外,我始终认为柏林禅寺能有今天,离不开十方大众的认同、护持,柏林禅寺的成就应该说是大众的参与,大众的成就。附带加上一句话,这个道场成就了以后,就是要给大众来分享。
最初支持这个地方的是一位比丘尼,美国纽约正觉寺的佛性法师。她受戒时,我做过她的三师父,她也是虚云老和尚的弟子。最初支持修普光明殿,是她组织结一个会,结一个会就是找几十个人,你出几百美元,他出几百美元,这样把这个会组织好以后,一次就能够有几万美元。她那时候前后大概捐了十万美元,就把这个大殿修起来了。柏寺禅寺最初的建设,就是这位比丘尼成就的。
怎么说到这位比丘尼呢?我能有今天,始终和比丘尼分不开。我1岁时出家,就由一位比丘尼抚养大的。后来从乡下的小庙到城里,又是这位比丘尼把我送到大僧的庙里,再拜一个大僧做师父。在我恢复祖庭的时候,又是比丘尼首先来成就这件事情,所以我就抱着这样一个心愿:就是想再建一个比丘尼的道场,以报比丘尼的恩德。现在在石家庄我们就建了一个比丘尼的道场,叫虚云禅林。
以后,柏林禅寺的建设又分别由许多人来成就,先是美国的一位黄居士,他们一家人出了大概三万美元,修了山门。后来就是台湾的本慧法师,他是赵县人,他是随军到台湾去的,到台湾以后才出家。本慧法师的书法很有名。他回家探亲的时候,看到这个寺院很破烂,他说这个地方古代有东寺钟声,是赵县十景之一,这个钟鼓楼没有了,那么他就发心募款来修钟鼓楼。
接着,就是杨勋一家人。杨勋是香港旭日集团的总经理,他是1994年的春天到这里来拜佛。我跟他的哥哥杨钊1991年在北京就认识了。杨勋先生来了以后,他看到观音菩萨供在一个小小的殿里,他说观音菩萨像蛮庄严,怎么供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呢?我说我们计划要修一座观音殿,资金还没有完全落实。他说要多少钱呢?我说大概七十万元。他说那好那好,我就出资来修这座观音殿。后来物价涨了,七十万不够,他大概是出了九十五万元,就修好了观音殿。
自从观音殿修好了以后,整个寺院的气运就转了过来,陆续建设一直没有停止过。这里面也有一种很巧的因缘,杨家兄弟来护持这个地方,后来又有几家公司或是几个兄弟一个公司或是两夫妇一个公司一起来护持这里。由于众多护法们的护持,才能成就这个祖师道场,才能有今天这些活动的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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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佛楼:万佛庄严楼蕴法界(2)(图)
本寺地处平原,前无案山,后无依倚,且寺后系一大片低洼地,形成前高后低之劣势,不利祖庭长期稳定发展。有鉴于此,乃于1995年冬购进寺后洼地四十余亩。经多方筹划,广咨博询,取舍再四,最后决定在洼地建造万佛楼一座,两侧配以文殊阁、普贤阁,以实祖庭建置坎位之空虚,冀续福田胜缘于永久。此即本寺新建万佛楼之初衷也。此楼于1999年农历八月初十日破土奠基,计日施工,至2003年农历八月初十日落成开光,前后五年,善缘胜业,众力匡扶,进展顺利,诸佛生欢喜,龙天隆吉祥,岂人力所能致哉!
大众认同、大众参与、大众成就、大众分享,乃本寺中兴以来从事弘法利生事业之一贯宗旨。聚沙成塔,积土成山,五年以来,为万佛楼施财施力之各界人士,可谓地不分南北,人不分中外,超越国家种族之界限,突破思想信仰之藩篱,笃意输诚,唯善是举,参与人数逾万,筹集善款近三千万元,建成跨世纪之人天法窟,实属希有。人人皆具向善向佛之本源天赋,信不虚也;万人同建万佛楼,岂饰语哉!
万佛楼在修建过程中,得到各级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得到国内外诸山长老、护法居士的呵护奉献,得到杨洪居士、杨钊居士、杨勋居士、杨浩居士、魏茂鑫居士、薛庆生居士的鼎力相助;得到胡振海居士、胡振奇居士、胡振达居士、胡振芳居士、张铁军居士、李嘉诚先生、潘宗光先生、黄振生居士、卢卓昂先生、林月娥居士、曾海潮先生、魏合想居士、李守先居士、胡慧雄居士、宣宇才先生、夏泽红居士、卢晓民居士、郝慧楠居士、陈云君先生、吴以岭先生、杜刚先生、贾树峰先生、梁然宁先生等的随喜赞助,上海玉佛寺、无锡祥符寺、长春般若寺的热心支持;还有近万人捐款敬铸万佛。众缘成就,万众捐输。特别是杨钊居士和杨勋居士捐助建楼净资一半以上,万佛楼能如期顺利落成,杨氏昆仲功居第一。
万佛楼建成,历时五年。其间,善缘胜业,众力匡扶,进展顺利。五年间,净慧老和尚如衔泥老燕,为法忘躯,往返奔波。其中艰辛,言辞难尽。2001年4月23日,净慧老和尚眼望着脚手架林立的万佛楼工地,感慨满怀,写了十二首诗。
这里抄录其中二首,细细品读,可知建寺安僧、弘法布道之艰辛。
经行不忍见高楼,每见高楼事事愁。
昨日买砖钱未付,今朝钢价又抬头!
万人同建万佛楼,赤手空拳费运筹。
铁架擎天赀费急,羞囊无计暗生愁。
众生不一,而成|人间;佛像不一,而成佛界。
万佛楼里的大大小小的铜佛,与普光明殿里的石佛,观音殿里的古柏观音菩萨,以及普天下所有的佛菩萨造像,组成了佛界。
在万佛楼,群佛慈悲的双眼在注视我。群佛的目光,对我的一切似都了然,既有母亲的慈爱,又有父亲的温暖,还有朋友般的关怀和呵护……
在这人间佛界,面对群佛,虽然没听到法音流布,但伫足于此,心地里真切地感觉到佛界的静穆与庄严。
在群佛间,或立或走,仔细端详,满眼都是美,都是动人的细节。比如,眼前的这个佛,他在微笑。佛的微笑,越往细里看,越亲切,越生动,你看,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抬起;这微笑很自然,若无若有,没有丁点造作之痕。
上万尊佛,上万个微笑的脸庞。
质材是冷的,佛的微笑是暖的。
群佛温暖的微笑,渐渐传递到我的脸上。
佛教里的殿堂,有两种。
一种,有形的殿堂,像万佛楼,赫然大观,人人得见。
另一种,无形的殿堂,像生活禅,建在众生心里。
哪里有众生,哪里就有佛的殿堂。
旧时行履处(1)(图)
见到净慧法师之前,在石家庄市河北省佛教协会的办公楼上,我见过一幅老和尚的画像。画面上的老和尚很严肃。
第一次见到净慧老和尚,是在柏林禅寺普光明殿前。
我和几位朋友跟随熙熙攘攘的人流参观、游览柏林禅寺,看过了赵州和尚塔,来到普光明殿前。恍惚间,有人说:净慧法师来了。
引颈望去,一位长者,白净面皮,身著僧衣,一脸慈祥,从远处走过来。他的目光久远,他凝眸的世界,似乎与我们这些匆匆过客并不相关。我和大家一起,见他走近,双手合掌,他也微笑着合掌。
有人要与他握手,老和尚停下脚步,微笑着和想握手的人们一一握手。握手者掏出名片递上,有人介绍与老和尚握手者的的官衔、身份。
与老和尚超然的微笑相比,世人所孜孜以求的那些用职务的大小或者钞票的厚度来证明的浮名,是一种累赘。
那些称谓是什么?
一种临时的现象,一种转瞬即逝的状态。
在老和尚眼里,这些浮名,是远离了生命实相的过眼云烟、镜花水月。
握手已毕,净慧老和尚合掌,说:“阿弥陀佛,请各位到后面随喜吧。”
言罢,悠然自在的他,垂下长袖,飘然而去。
望之俨然,即之却温。
净慧法师和他倡导的生活禅,在大陆佛教界影响甚巨。
这是因为净慧法师对佛教事业所作的贡献,而非他拥有的诸多头衔,诸如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河北省佛教协会会长、曾任《法音》杂志主编、柏林禅寺退居方丈,等等。
对于那些称谓,净慧老和尚从来都是一笑了之。老和尚说:“那些浮名,还不如浮云来得真实,对于解脱,一点作用都没有。”
参学生活禅的人,总想对净慧老和尚多了解一些。
1934年,一个冬日。一个一岁半的婴儿被抱进湖北黄冈县汪集仙姑庙。
哇——哇——,哭声打破了山门的寂静。当家的比丘尼海善法师从来人手中接过婴儿仔细审视,发觉这孩子虽面色焦黄四肢细瘦,但深陷在前额下的两只眼睛却很有生气,她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几分欣喜。一直侍立在旁的孩子的父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