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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提拉米苏or栗子蛋糕?——第

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童一念心中一颤,他在说自己,是在说自己……

这个让她心疼的弟弟啊……

杰西把话筒交还给童一念,看她的眼神里,凝了会场灯光的琉璃颜­色­,陆离而斑驳,就像那些记忆力的青春往事,温馨中令人酸酸地心疼。

最初的瞬间,她喉间凝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杰西轻轻撞了撞了她的手肘,“说话啊,首席,别砸我的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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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剽窃

她终回过神来,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台下第一排坐着她的至亲至爱,每个人都微笑着看着她,康祺、沈家二老、梁妈妈、颐朵和成真、小妈和一菱、明可和佳眉……他们都来了……

还有他……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匆匆掠过,那样浮云般柔软的笑容会让她心慌……懒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准备好的词语全都忘记了。发布会空前的成功是她意料之中的,可真正身临其境,还是那么激动。

这是真正属于她的事业啊,从策划到实施,每一步都饱含了她的汗水,是她在最痛苦的日子里最大的支撑……

还没开始说话,就有人送了一个好大的花篮上来,花篮里躺着一张浅碧­色­的卡,她打开来,上面写着:

乖小孩:

恭喜你!原谅我这样的时候不能走到你面前亲自对你说声恭喜,可那并不代表我不在,想告诉你的是:乖小孩,我一直都在,永远……

卡的落款写的是:坏孩子,然后还画了一个笑脸。

透过卡片上的笑脸,她仿佛看见贺子翔正做着鬼脸逗她笑,原来他也来了……

只是,她极目遍寻,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主持人见她神­色­有异,笑问,“童女士,不知这神秘的这大花篮是谁送来的呢?”

童一念将卡片折好,微微笑道,“一个朋友!我想,依念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岑杰西先生一个人的,是所有依念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依念的创立,最初是为了杰西的梦想,但走到今天,它已经成为我们所有人的梦想,我想说的是,要感谢所有在我人生最低谷依然在我身边的朋友,包括你,包括她,还有他……因为有了你们,才有我和杰西,才有依念,我想说的,你们一定懂……”虫

发布会是空前成功的,已经有服装界大师在同步网评中写道,依念发布会是空前的音乐与服装的最佳结合,因为还没有哪一次服装发布会全部用的大师级原创音乐,这不是服装发布会,而是艺术展演,是艺术界的瑰宝。

在场的国内外服装商都已经当场下定决心,要向依念订货,而且还要预约下一季的新货……

然而,在一片欢欣鼓舞中,却响起了一个不和谐声音,有人在观众席上,用麦大声喊道,“大内幕!大内幕啊!知道依念为什么成功吗?因为今晚所有的设计全都是剽窃之作!”

一语惊起千层浪……

人群立刻沸腾起来,童一念和岑杰西愣在了台上,这是怎么回事?

陆向北迅速站起身,朝小杜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带人把捣乱的人弄走,而他自己则冲上T台,护住童一念。

居高临下,才发现来捣乱的人不止一个,而是一群,一人拿着麦大喊,另一群人则在人群中散发着什么。

只听那人喊道,“大家快看!不要被可耻的剽窃者给蒙蔽了!这些作品早在上个月就发表在这本服装杂志上,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的作品!这杂志也只是业余爱好者俱乐部的民间杂志!被所谓的岑大师给剽窃了!岑杰西!你还是在国际上获过奖的大设计师呢!原来是可耻的剽窃者!”

那些人在分发的一定是所谓的民间杂志了……

可是,明明是杰西的原创,怎么会变成剽窃?童一念和杰西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摇头……

小杜他们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挤到那些人身边,可身穿着便服,那些人根本不买他们的帐,情急之下,亮出了警官证,那领头的人更嚣张了,“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要扫天下不平事!现在的不平事是有人剽窃!你们该去抓他们!抓台上那些垃圾,我们不过是看不下去的无辜百姓,出来主持正义,你们就要抓我们吗?在坐的各位,天理何在啊!”

散发杂志那些人也跟着起哄,“快!快把杂志收好!警察要来没收证据了!这年头的警察都不是好人啊!”

小杜有些无奈了,这年头的警察真的不好当……

动用武力?那是绝对不行的!更加会被对方抓住把柄,他望向台上的陆向北,陆向北也摇摇头,示意就此罢手,这显然是一桩有预谋的诬陷,诬陷的效果已经达到,和他们纠缠是没有用的,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护着童一念安全离开,然后在着手调查诬陷的事。

杰西和陆向北想到一块去了,陆向北将童一念抱起,杰西则用双臂护着他,为二人开道。

人群拥挤,和小杜隔得又远,一时不敢太过于鲁莽,只怕碰着童一念。

忽的,门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踏步声,并且有尖锐的哨声响起。

只见身着整齐军装的一队军人迅速而有序地冲了进来,而且个个手中拿了枪。

人群似乎被这架势给震住,稍稍安静下来。

“保护司令!把所有闹事者抓起来!再有人乱动就鸣枪了!”

铿锵的军人声音响起,失控的场面才算压制下来,闹事的人被军区的人一个个全部带走,这一场华丽的服装发布会竟然以这样的结局而落下帷幕。

人群散去,徒留他们,还停留在会场,寂寥的会场,满地狼藉,和刚才的繁华成鲜明对比……

沈老气呼呼的带着手下离开,并对童一念说,“念念!我这就让他们审审到底是怎么回事!杰西,沈伯伯相信你,不会剽窃!”说完又看了一眼陆向北,道,“这事,就交给我部队来处理,有些事你们公安不方便管,部队不怕!你给我把念念给看好了!”

所有人,围了上来,颐朵手里拿着从地上捡起的杂志,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含泪问着童一念,“念念?怎么会这样?我们辛苦了那么久啊!难道所有的努力就这样付诸流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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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出气筒

怎么会这样?

童一念也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被陆向北带回医院的,也不知道陆向北跟她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众人是怎么离去的……

只知道,订单没有了,依念没有了,如颐朵所说,所有的努力都付诸流水……懒

还有杰西,她可怜的杰西,这会是他事业上多么大一个打击!做设计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剽窃,真不知道,杰西以后的路怎么走?

可是杰西走的时候还安慰她,说,“姐,别担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好好地把宝宝生下来知道吗?”

她看着杰西离去,不知道自己最后是点头了还是摇头了,她想起那些日子,那些为依念而奔波的日子,那些承载了她全部希望的日子,为依念付出了多少似乎都是次要的了,只是感觉依念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在还没有出世之前就胎死腹中,那种痛,是旁人所无法体会的,至少她是这么想,所以,每个人的安慰对她来说,都如隔靴搔痒,起不到半点作用。

当所有人都离去,陆向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伸出胳膊搂了她,手自然而然抚上她的腹部,“别难过了,你难过,宝宝也跟着你难过。”

她满腔的苦楚没地方发泄,一听他的话立刻就爆发了,“你就知道宝宝!一天到晚宝宝宝宝!在你眼里,宝宝比什么都重要!”虫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准妈妈都会用这样的话语来埋怨老公,可是却在微怔之后暗暗喜悦,许是她今晚所受打击太大,以致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和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真的像怀孕的妻子埋怨老公一样。

于是怜爱地理了理她的短发,柔声道,“难道宝宝你在心里不重要吗?事情已经发生了,难过有什么用?你想做女首席,想要拥有自己的事业,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创业的路上充满各种艰难,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如果这样就把你打倒了,你就可以趁早放弃你的梦想,让杰西跟着别人混去吧,别耽误天才设计师。”

她更气了,从不指望陆向北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可眼下正是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也不必这么狠吧?

不禁恨声道,“陆向北!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你尝试过失败的滋味吗?你尝试过大热天里四处奔波看尽脸­色­只为了盖到一个章的滋味吗?你尝试过为了少一丁点可怜的租金跟人磨破嘴皮的滋味吗?你尝试过为了找到最便宜的厂房脚底磨起泡的滋味吗?你尝试过脚底起了泡还要厚着脸皮去求人,被人看扁的滋味吗?你都没有!你这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你也只会看扁我!只会教训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说到激动处,前仇旧恨都涌了上来,她照着他的肩膀胸口就是一顿乱打,他暗暗苦笑,任她打了,如果她有什么愤懑,把他当做发泄对象,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她知不知道呢?她只有对自己最亲爱的人才会这么蛮横不讲理,就像她的别扭劲一样,那是他的专利,也是他的福利……

等她把今晚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完了,他才笑笑地捉住她的手,“手打疼了吗?我给你揉揉!”

她含愤看着他,最恨的就是他这副德行,她气得快要死掉了,打得手都疼了,他还泰山一样岿然不动……

怒火重新点燃,她本来就靠在他肩上,侧目便可看见他的笑容,也可看见他的脖子,忍不住朝着他的脖子一口就咬了过去……

“啊——”他夸张地叫着,满足她的虚荣心,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感谢这场发布会,感谢那些个捣乱的人,让他终于再次享受到久违的福利……

曾经的她,就是这样一副小狗似的德行,气头上抱着他逮哪咬哪,本以为还要经过漫漫长路才能再次享受,这次,好像加快了进程……

有些微妙的变化,在两人之间悄悄萌生,好像两人之间的坚冰在她怒火的炙烤下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看到他脖子上那一圈清晰的带了血痕的牙印,她心里的气才仿佛稍稍平了一点。

他摸着脖子苦苦的表情看着她,“童一念,你有虐待狂?!”其实,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有被虐狂……

她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不言语。

知道她理智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双臂圈着她,“傻妞儿,我是纨绔子弟没错,可我身边伟大的女­性­比比皆是……”

“是啊!赶紧的,去找你那些伟大女­性­生孩子去,别在这碍我的眼了!”虽然他们离婚了,可在前妻面前显摆自己身边的女人,实在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不,他从来就不是好男人!

陆向北一笑,她这算是吃醋吗?接着笑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我说的伟大女­性­是指的咱妈!”

“别咱咱咱的,你/妈是你/妈,我妈是我妈!”这点可是要坚决撇清了。

他更乐了,“我说的是梁妈妈,怎么,不认这个妈了?”

童一念哑然,呆了一瞬才记得问,“梁妈妈怎么了?”

“你以为梁家私房菜就那么容易成功?小时候,我妈大冬天的天没亮就起床,只为了买到比市面上便宜两毛钱的菜,舍不得用热水洗菜,一双手到了冬天就肿得像馒头似的,还裂开好打的血口子,就这么辛苦的,好不容易挣点钱,却突然有一天被人给骗了,所有的血汗钱都打了水漂,我妈恁是咬着牙把这一关撑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又天没亮起床买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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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你是最­棒­的

这一回,他没有嬉皮笑脸,很正经地边说边看她的脸­色­,知道这话在她心里起了作用,接着道,“还有……我亲生母亲。虽然我曾经对她颇多埋怨,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这一生也很艰辛。当初一个年轻女子独赴法国,求学、开创事业,人生地不熟,却能做到今天的成就,这其中的艰难你应该是可以想象的。”懒

从来没听他谈起过他的亲生母亲,偶尔提起,也只是轻轻带过,最详细的信息还是来自于父亲,告诉她,他的母亲是著名钢琴家,同时也是著名钢琴品牌的创始人。

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出来的女人,想必也是非同凡响的,只是当初她为什么要抛弃他远走法国?

从前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她亦即将为人母,由衷地感觉到,作为母亲,如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当时的她,想来也是十分为难。

和他口中的伟大女­性­比起来,她好像逊­色­很多……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她垂下头来,低声问,一如从前在童氏的时候,她对某个方案拿不定主意,也是这么问他。

他眸子里晕染上一层温柔的颜­色­,把她按进被子里,“你现在要做的事,是睡觉……”

她心里一激动,又欲起身来,却被他按住,“别扭的妞儿!别激动好不好?你现在能做什么?杰西身陷剽窃门,估计明天各大报纸头条全是依念的负面新闻,你就算一夜不睡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睡好,不然哪有力气重新开始?”虫

是啊,明天……明天会是世界末日,杰西完了,依念完了,其实依念反而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杰西,背上了剽窃的名声,她心中一急,道,“可是杰西……”

“杰西会没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指轻压在她­唇­上,阻止她说下去,“剩下的事交给我,你不会健忘到不知我是做什么的了吧?这个世界上的事,只要有真相,就能被查出来!我会还杰西一个公道的!”

这个,她是相信的……

可是,就算还了杰西公道,舆/论也已造成,依念之前的投资都白费了……

灯光下,她眼里忧郁的光泽泄露了她的心事,他的手掌托起了她的脸,拇指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皮肤,“可以的!可以重新再来!要相信自己!嗯?”

她的脸颊,他抚过的位置,暖暖的,一直渗透到心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融化的声音。

“陆向北……”她的脸,和他相隔很近,他呼吸的热气,全都喷在了她耳际,她叫他的名字,离婚以后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他。

“嗯?”他回应她,浓浓的鼻音里,包含着耐心和宠。

“我是不是很差劲……”她的语气那么的没有底气,甚至于怯弱……

她在他面前,从来就不优秀,所以,并不畏惧袒露自己的弱点,反正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太了解了,从前在童氏的时候为了工作,挨他的训还挨少了?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每次被训过之后,他给的建议总是很有用的……

他却笑了,如此的不自信,看来从前确实是训得太多了,情不自禁把她整个抱进怀里,两人竟成了相拥而眠的姿势。

“傻妞儿,你很­棒­,一直都很­棒­!”他低声道,声音仿佛是从咽喉深处发出来的,蒙着一层别样的沙哑的温柔。

她愕然。

这是安慰她吧?如果一直都很­棒­,为什么他总是对她的工作不满意?

“呵……”他笑,“不要质疑,你一直都很优秀,只不过,因为是你,所以我希望你会更好,所以对你更加苛刻!”

“真的?”她斜目而视,不敢相信他的话。

他点头,确定而肯定,“真的!”末了,又挑起一个调皮的笑,“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要一个差劲的老婆?你说是不?”

她狠狠瞪他一眼,“谁是你老婆?!”

他微笑,也不和她争辩,伸手关了灯,轻轻环拥了她,黑暗中,声音如暖风轻送,“睡吧,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他也知道这句话?

她躺在他怀里,似乎,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他温热而宽厚的胸膛贴着她的被,他的手臂缠绕在她身上,时节已具冬的气息,可是,有他的温暖,病房里竟然用不着开暖气……

“念念,不要再想了,还有我,就算最后糟糕得无法收拾,也还有我!你忘了吗?”他的声音低柔得如丝一般。

她怎么会忘记?如何会忘记?在每一次无法收场的时候,都是他来收拾……

她眼眶不由自主一热,那个瞬间,就在那个瞬间,她真的有就此沉溺在他温柔里的冲动,可是,她不能……

“谁要你收拾?!我要靠我自己!”她强硬地甩出去这句话,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沦陷,再回到最初……

“好好好!靠你自己!我都说了,念念是最­棒­的!现在可以睡觉了吗?”他的语气里竟像有了哄小孩的意味……

“你先滚下床!”这几天里,虽然陆向北一直都在医院陪着她,但是,晚上她还是坚守住了阵地,次次把他给逼下了床。

“利用完了就踢?这么狠?”他更紧地贴着她。

“陆向北!如果你尊重我的话,请你搞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样睡在一起算什么?”她硬气心肠。

“那我们复婚!”他贴着她,也是梦寐以求的温暖,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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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新的一天

他想,也许这时候提复婚还为时尚早,可他冲动之下就说出口了,说完便后悔了。

果然,童一念接下来的话让所有的温暖都冻结起来。

“除非我爸活过来!”

她狠狠扔出这句话,说完的同时,自己的心也狠狠地痛了一下……懒

他抱着她的双臂便在这一刻僵硬,然后,从她身上抽离。

再然后,便是他默然下床的悉索声。

那些轻微的声音,混着他的呼吸,让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她感到一种难言的窒息的痛,咬紧了被角,不知何时,眼泪滑落下来,滴没在枕头里。

心头仿似有个声音在呐喊: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只是,却已不知道,这对不起到底是对谁说,是对他,抑或是对自己……

黑夜里,是她无声的哭泣,和他悠长的低叹……

这样的夜晚,两人都几乎熬到快要天亮才入睡,而童一念再一次醒来时,病房里便只剩梁妈妈了。

这就是他昨晚所说的新的一天。

医院,药水,来回穿梭的护士。

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可事实上,应是大不同了,只是她自己不敢去揭开这层面纱而已……

当又一个护士从身边经过时,她鼓起勇气叫住了她,请她把办公室所有的报纸拿来给她看一看。

那护士答应了,转眼便给她取来今天的好几份早报。虫

她在用手去揭报纸的时候,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只差祈祷上苍了,可上苍并没有眷顾她和杰西,几份报纸果然都同时登出了依念和杰西的剽窃丑闻,更有甚者,还提到了祭夏,嘲笑祭夏才高智弱,居然为艺术界可耻的剽窃者作曲。

她忽然想到,杰西的设计只给一个人看过,那就是祭夏,可祭夏会是这种人吗?她想起他清若隐者的身影,淡若流水的表情,不像……

更多的,想到了左辰远和“左伯伯”,那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和他们相识时间不长,但她信任他们,凭直觉!

可那还会有谁呢?

她把身边所有见过设计稿的人都在脑子里扫描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杰西自己?颐朵?都不可能啊!

她撑着脑袋,不知何时梁妈妈走到了身边,拾起报纸一看,立马道,“大凡这世上最亏心事的人,不外乎两个目的,一为利,二为名,为了名利二字连亲父子都有可能反目;不为名不为利而损人不利己的人就纯属贱了!所以念念,你看看你身边可有这样为了名利不惜一切的人,或者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哪个贱人了!”

名?利?童一念脑中火花一闪,像抓到了什么似的,心里有个声音在悲哀地重复着,不要…….不要是她……

可是,那火花却越来越闪亮,眼看就要爆破而出了……

她几乎忍不住冲动地握起手机要打电话,病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一名碧眼老外在杰西的陪同下进入了病房。

“念念,这是来自法国的安东尼先生。”杰西笑着向她介绍,新的一天里,似乎看不出他脸上有­阴­霾。

“您好!”童一念不知道这位安东尼先生来­干­什么,但杰西带来的嘛,客气一下,也不会说法语,早知道向陆向北讨教几个日常用语好了。

所幸,安东尼先生懂汉语,而且说得十分流利,“童女士,你好。昨晚的发布会很­精­彩,我很喜欢。”

“昨晚?”童一念大感惊讶,不禁/看向杰西。

杰西冲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鬼脸式的笑来。

安东尼先生点头道,“是的,昨晚我在现场看你们的发布会,我相信岑先生的才华,一定不是剽窃!”

“是!当然!”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说“相信”两个字,是何等让人欢欣鼓舞的事!

安东尼先生也笑了,“我很喜欢你们两人昨天穿的礼服,岑先生,可否将它们发展成一个系列,重新开始设计?我向你们下订单!”

订单?这是经过了昨晚之事的童一念想也不敢想的事!

“是的!我喜欢它的纯手工质感,相信在法国的市场一定也走得好,先小批量地订一个系列,如果反响不错,我会再订运动、休闲、OFFICE等多个系列,但是,这第一批货要得很急,你们能赶制出来吗?”安东尼问。

只订礼服……

不过,这已经够幸运了!这个时候的童一念一点也不贪心,而且,明显的,安东尼只订礼服的原因是,昨晚的杂志图册里,没有礼服这个款,因为这是杰西为她和自己设计的,设计稿压根没拿给童一念看,直到穿的那天,他才直接把礼服给拿来了。

想到这里,童一念心一动,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心中对之前的某个猜测更坚定了…

“不知安东尼先生什么时候要呢?”为了慎重起见,她谨慎地问,不想依念的第一笔订单马马虎虎签成,最后却交不了货。

“十天。”安东尼笑眯眯地说。

十天……

她看向杰西,十天的时间,还不知道杰西的设计稿能否出来。设计这个事,灵感很重要,灵感一来,一挥而就,没有灵感,憋它个把月也是空白。

杰西却踌躇满志,“能!没问题!”

安东尼也笑道,“我相信岑先生有这个能力,上一届的设计大赛,我就已经在在法国见过你,也很喜欢你那件参赛作品,这一次,能有机会合作,也是我期盼已久的事!希望我们这一次能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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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一更边打盹边写,总算是写出来了!很抱歉晚了这么久!不过,这仍然算是28号的更,29号还有6000字,但是要到下午才有哦~!遮天

☆、第276章 姐,原谅我

如果说,要体会天上掉馅饼是什么感觉,童一念觉得自己如今就体验到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柳暗花明又一村……

各种各样的语句,适合的不适合的,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那样的兴奋,足以让她忘掉一切,以致,陆向北中午来看她的时候,她忘乎所以地朝他笑,“订单!法国的订单!”懒

他­唇­角弯起微笑的弧度,“什么法国的订单?”

“当然是有人给我们依念订单啊!笨死了!”她瞪着他埋怨,“有个叫安东尼的法国人,相信我们依念是无辜的!给我们下订单了!这都听不懂?!”

“是吗?”他配合地惊讶,“那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要好好庆祝一番!我就说你们是最­棒­的!新的一天一定会有新的希望!现在信了吧?”

她瞥了他一眼,“这里面有你什么功劳?”

他笑,“昨晚不知道是谁愁眉苦脸睡不着觉?!”

她哼了哼,不语了。

好消息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云?“你打算怎么查偷设计稿的人?”她低声问。

他凝视着她的脸,揣摩着她心中的想法或许跟自己一样……

“念念,不用去查了,这个人会主动出现的。”他道。

她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不出陆向北所料,下午的时候病房门口探头探脑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菱。虫

童一念一眼就瞥到了,却装作没看见,直到一菱自己憋不住了,磨磨蹭蹭进了病房,怯弱地叫了一声,“姐……”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童一念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嗯”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姐……妈的朋友送给她一盒极品燕窝,她舍不得吃,炖好了让我给你带来……妈说……这段日子你辛苦了……”她的手一直背在身后,说完把藏在身后的保温壶拿出来,放在桌上。

“嗯,跟小妈说谢谢。”她不动声­色­,倒要看看一菱玩什么花样。

今早梁妈妈的话提醒了她,前段日子,看到一菱戴了一套新款的钻饰,当时并没有疑心,还以为小妈这些年多少有些私房,被一菱拿去败了,又或者,一菱买了A货,反正自从家里败落以后,一菱就一直喜欢去败A货。因为依念忙,加之也向来不管一菱的事,所以没细看。现在想来,一菱好像添置的不止那一套钻饰了……

“姐……”一菱站在她床边,红着脸,眼睛里还含着泪,脚局促不安地蹭着地面。

“还有什么事?”她如若无事地问。

一菱的眼泪便掉了下来,“姐……你一定要原谅我……”

童一念心里猛然一沉,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了……

她的眸光沉了下来。

一菱见她不说话,更加害怕,眼泪大颗大颗低落,忽的,跪在了童一念面前,“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杰西的设计……是我偷的……”

尽管心里有了这个准备,可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怒火,一巴掌扇过去,清脆的声响之后,一菱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一菱尖叫一声,委屈的眼泪哗哗直流,可是却不敢多说半个字。

梁妈妈见她动怒,吓坏了,赶紧过来扶住她,“念念,气归气,可不能激动!不能激动!你忘记医生怎么说的了?”

童一念怎能不气?指着一菱的手指都在颤抖,“你别跪在这里!跪到杰西面前去!你知不知道,你真正毁掉的是杰西!”

一菱“哇”的一声,孩子般地苦出声来了,“姐!我就是不敢让杰西知道才来跟你说的……你别告诉杰西好不好?他一定恨死我了……可是……可是我是想帮他的……”

“帮他?!你这是在帮他?!你比直接杀了他更残忍你知不知道?!”童一念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妹妹会是这样的智商……“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设计卖给谁了?”

一菱抹着泪抽泣,“是一个……女人……”

“谁!?”童一念不耐烦再跟她打哑谜般猜来猜去。

“她……她叫伍若水……”

童一念脑子里轰然一响,又是她……

难怪!以一菱的愚蠢怎么玩得过心计深如海的她……

“你怎么认识她的?又是怎么把设计卖给她的,你就一口气痛痛快快给我说清楚!”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伍若水的事,这辈子被她纠缠得紧紧的,­阴­了一次又一次……

一菱捂着脸,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其实,我认识她好久了……爸爸去世后,朋友都不跟我玩了,有段时间我常常一个人去泡酒吧,你也知道的……”

她当然知道,有一回不是还被别人逼着跳脱衣舞吗?还是杰西救了她,看来杰西脑袋也被门夹了,救这么个蠢货!

“我就是在酒吧认识她的。她见我常常一个人喝闷酒,就来陪我,还和我说好多好多心里话,我那时觉得她为人特真诚,我也没有朋友了,就把她当好朋友。后来,她还常常送我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我就觉得这个人这么大方,视钱财如粪土的,比我之前交的那些朋友好多了,和她的关系也就更好了,渐渐的,也把我的心事掏给她听……”

一菱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童一念,才接着说,“我跟她说,我喜欢杰西,可是杰西却不喜欢我,她便教我一些追男孩子的方法,我试了,可是不管用,杰西还是不理我……她就说,如果真正爱一个人,就是看着他幸福就够了,如果他实在不喜欢你,你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成全他的幸福……她还举了自己的例子,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她是童氏以前的员工哦,还是姐夫的秘书,她一直喜欢姐夫,可姐夫只喜欢你,所以她就默默辞职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她好伟大,还陪她掉了一场眼泪……”

呵!这种话也只有一菱这个白痴才会相信!

“你知道她认识我和陆向北,你不会来问问我们她是怎样的人?”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和愤怒来形容了,一菱,真是个极品……

一菱低着头,胆怯地偷偷看她,“我的朋友……你们一向都不喜欢……也从不过问……”

“后来呢?”童一念狠狠瞪她一眼。

“后来……”一菱小声说,“我和她其实很有共同语言……她最喜欢和我谈姐夫的事……其实……其实……”说到这里,她好像很害怕似的缩了缩身子,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其实……我以前也是很崇拜姐夫的……所以……在她面前谈起姐夫……我好有优越感,她知道我和姐夫有这么近的关系,每次在听我说姐夫的时候,都用羡慕的眼神看我…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我……可是同时……我更同情她了……因为她一直默默的喜欢姐夫却得不到,就和我默默喜欢杰西,也得不到一样……”

“说重点!”童一念不耐烦地打断她,不想再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哦……”一菱惊慌地住了口,“后来,有一次,我们谈到童家的落魄,还说起你,和杰西正在艰苦创业,她就表示很佩服,说最欣赏你这样的事业型女强人,我还说到杰西以前在巴黎获过奖,她更钦佩了,说我眼光不错……然后……就说到依念这个牌子……她很惊讶,说怎么从来没听过依念的名声……我很不服气,说依念在上流社会的阔太太圈里很有名,她见我生气,就向我道歉,说她也是为杰西不值,如果按照杰西的才华,世界级设计师完全可以进驻世界品牌当设计师的,窝在这个小城里当设计师可惜了……”

“然后她就骗你认识大品牌公司的人,让你把杰西的设计给她看看?”童一念冷笑着问。

一菱呈愕然状,“姐,你怎么知道?”

她冷哼,“用你的屁/股想也想得到!”

一菱的眼眶通红通红的,“我把她当好姐妹嘛……她说有个朋友在法国某著名品牌公司当设计总监,还说她穿的衣服都是她那个朋友直接从公司给她送的,我看她确实都是穿那个牌子的衣服嘛,所以就相信她了……她还说,那公司正在招服装设计师,只要看看对方的作品就好,如果被看中了,杰西也多一条路……万一依念失败了,杰西这个伟大的设计师不至于被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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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什么叫老婆

“你为什么要偷?就算要拿去,不会光明正大和杰西说吗?”她彻底无语了,如果一菱事先和杰西商量一下,杰西自然会识破伍若水的­奸­计,一切的后来就都不会发生了……

“是她让我别告诉你们的……她说……杰西喜欢你,肯定不愿意离开你单飞……如果让你和杰西知道了,这事就成不了……我觉得有道理……而且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你很自私啊……明明你不喜欢杰西,却还要杰西牺牲前途为你奉献,我为杰西不值……他完全可以直接去世界品牌的……再说了……她说只是看一看设计稿,又不要花什么……我觉得不亏嘛……就算没选中也不亏……我又不知道会这样……”一菱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懒

童一念还能说什么?有这样不争气吃里扒外的妹妹还能说什么?“那你现在知道了?跑我这里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犯法了?你直接去找陆向北吧!去投案自首!看能不能有宽大处理!”

一菱彻底被吓住了,趴在童一念床前嚎啕大哭,“姐!不要啊——我不要坐牢——我又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我是为杰西好嘛——姐——要不你跟姐夫说啊——他一定听你的——”

“你到底清不清白?!”她嫌恶地推开一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一点概念都没有!法律意识也没有!哪天你杀人了,是不是也让我去求情?那时有用吗?”虫

“可是……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一菱脸上挂着泪,呆呆地说,眼里是还未褪去的惊骇。

“你……”童一念觉得一口气在心里膨胀,肺快要爆炸了,“你给我滚!我想杀了你!”如果一菱再待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有杀人的冲动……

一菱却不知死活,仍然双膝跪地往前挪,哭着道,“可是姐……我不要坐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想帮杰西的……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喜欢他……我想默默地为他做点事……”

“你还说!?”童一念一生气,随手抡起一本书要打她。

一菱最初挨了一巴掌挨怕了,见童一念还要打她,在书还没落下来时伸手一挡,却不料用力过猛,把童一念手中的书震飞不说,震得童一念也往后倒去,还好梁妈妈一直站在童一念身边护着她,及时扶住,童一念才不至于躺倒。

忽的,从门外飞快冲进来一个人影,把一菱揪起来就扇了一巴掌。

这一掌力气大得,一菱被打得眼前金星乱冒,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看清楚,打自己的人是杰西……

她捂着脸,不相信似的看着杰西。

杰西虽然一直不回应她的爱,可是她从来没见过杰西发怒,在她印象里,杰西一直都是阳光灿烂的样子,至少在姐姐面前是这样的,那么阳光的人也会打人吗?也会用这么­阴­冷的眼光看人吗?

看来,她这一次真的铸成大错,她害了杰西,杰西一定不会再原谅她了……

她以为杰西时恨自己偷了他的设计才打的她,所以只是捂着脸哭,不敢怎么样,哪知杰西却指着她说,“你敢再动念念一下试试!”

她被震得抬起头来,原来,杰西打她的是因为她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童一念……

心中顿时委屈不已,醋意大发,哭着对杰西喊道,“好你个岑杰西!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打我!没错!我有错行了吗?我现在就去自首!我去坐牢!你们满意了吗?反正我就是个废物!没用的废物!没爹疼没娘爱的!你们从来就看着我碍眼!我现在从你们眼前消失!行了吗?”

说完,她大哭着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杰西冷眼看了看她跑出去的背影,只急切地关注童一念的情况,“念念,你没事吧?”

童一念一场虚惊,本来还真担心一菱把自己给弄伤,好在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不然陆向北回来还不知该怎么生气……

她被自己的想法怔住,为什么,居然会想到怕他生气?

苦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很好。一菱她……”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她真是无脸见杰西了……

杰西却道,“你不会怪我动手打了一菱吧?我看她推你一时气急了,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姑息,所以,一时忘记她是你妹妹了……”

哎,这个杰西啊……

自己的作品被一菱偷了倒是没那么气,反而因为她那么上火……

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傻弟弟,怎么会怪你,你忘了,她也是你妹妹,你是我们家亲孩子啊,给我爸捧过灵位的,再说,一菱确实该打……”

“念念,你打算怎么对一菱?”杰西忽问。

童一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脑子很乱,现在就算真的打死她,也于事无补了,告她偷窃商业机密?把她关进监狱?这个随便你了,设计稿是你的,你有权做主,我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管这个!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的!这次最好给她一个能让她记一辈子的教训!”

她情不自禁往窗外看了一眼,心尖悬了起来,那种恨恨的感觉却是和恨伍若水完全不同的。

杰西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心里悬着的是什么,也看向窗外,“要不,我去看看她跑哪里去了吧……”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了一菱的身影在窗外乱跑,而另一头,陆向北则停好了车走过来,他便道,“不用我去了,有人来了。”

童一念也看见了陆向北,悬着的心稍稍松了松,“对了杰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杰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来,“这是和安东尼先生的合约,你先看一下,如果没什么补充和修改的话,我们尽快约个时间和他签约吧。”

“嗯,好,我马上看!”只有十天的时间,她不敢耽搁,马上开始看合约。

陆向北是一边打电话一边锁车门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安东尼先生,谢谢了,有时间的话我们明天一起吃个晚饭?”

那边安东尼却说,“Enzo,不必谢我!我是个商人,商人自然是以盈利为目的,你妻子的品牌很有实力,岑设计师也很有才华,我确实是看好他们,才会给他们订单,并非完全看你和Alina的关系,总之,这一次来中国,算是不虚此行!”

陆向北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和骄傲,“那是自然,我老婆是全世界最­棒­的女人!”

安东尼便大笑起来,“不不不,在我心里,Alina才是最­棒­的!嗯?老婆?是什么意思?”安东尼的中文说得很好,但一直在法国的他,似乎没听人说起过“老婆”这个词。

陆向北薄­唇­扬起弧度,整张脸都因这微笑而柔和起来,“老婆就是……我最爱的女人!”

“啊哈——”安东尼似乎明白过来了,“那Alina是我老婆?”

“哦,那可不是!”陆向北笑道,“老婆必须是有法律保证的,中国有句话,爱她,就娶她。”

“哦!Enzo,那童女士也不是你老婆,你们离婚了!”安东尼坏坏地报复­性­地笑。

陆向北被踩中痛脚,几分恼火,“安东尼!得罪了我,你还想见到Alina?”好吧,他承认,用自己的母亲来作为威胁的筹码,似乎不地道……

“好嘛好嘛!”安东尼很委屈的样子,“其实,我爱Alina,也想娶她,是Alina不愿意么!”

法国人对于感情就是这么直白,爱了就说出来,虽然安东尼已经是四十余岁的男人,可浪漫情怀依旧。知道Alina最看重这个儿子,所以一贯不敢得罪他……

陆向北不禁笑出声来,自己风韵犹存的母亲啊,把这个法国人可折腾得神魂颠倒的!

正说着,忽见住院大楼里冲出一个女子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菱,边跑边哭的样子,看来,东窗事发了……

“我有事了啊,下回再说!没空吃饭就别怪我没尽地主之谊!”他挂了电话,迎上去,唤道,“一菱!”

“姐夫……”童一菱听见有人叫她,停了下来,可一见是陆向北,心里更虚了,站住脚,怯弱地往回缩。

陆向北见她脸上鲜红的手掌印,两边脸颊似乎都有些肿,便知发生了什么,“被打了?”

童一菱胆怯地点点头,“嗯……可是姐夫……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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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努力变得美好

“哦?错了?错在哪里?”陆向北索­性­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童一菱却咬着­唇­,眼里的泪水眼看又要往下坠落了,“姐夫……你是来抓我去坐牢的吗?姐说我犯法了……”

陆向北看着她,点点头,“没错,是犯法了,真要坐牢怎么办?”懒

看得出来,一菱是很害怕的,两只眼睛里流露出小白兔被猎人抓住后的绝望神­色­,不过,马上又变得坚定起来,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真要坐牢,我也认了!谁让我那么笨,把杰西害成这样!我应该受到惩罚的,不然我自己心里也不好过!因为……因为……我那么喜欢杰西……”说到这里,她眼眶再度泛红,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虽然我是想帮他,可是……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一定不能让姐和杰西小看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是不负责任混吃混喝的废物……”

“废物”两个字说完,她大哭起来。

陆向北不劝她,也不打断她,只随她哭,看她能哭多久。

等她终于哭累了,抽抽搭搭的,开始向陆向北倾诉,“姐夫……其实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杰西……我想努力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们家还和以前一样,我还是童家千金小姐,是不是就配得上杰西呢?可是,明明姐姐也落魄了,可杰西还是喜欢她……我就学姐姐的样子,我把头发都染回黑­色­了,也不穿从前那些衣服,杰西却根本就没留意到我的变化……我也不想当废物的……我跟姐姐和杰西都说过,想帮他们一起在依念做事,但他们两个都嫌弃我,不要我去……我就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只好继续混吃混喝,继续追求名牌……我也不想过这种生活啊……姐夫,你说……我大概要坐几年牢?等我坐完牢出来,是不是就老了?是不是什么也­干­不了啦?”虫

陆向北静静地听她说完,才道,“那你想­干­什么呢?现在想清楚没有?”

一菱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嗯?说明白点!”陆向北不知道她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一菱憋了许久,才扭扭捏捏地说,“我也知道自己笨……我什么都比不上姐姐,没有她漂亮,没有她聪明,念书的时候成绩没她好,就连身高都没她高……从小我就羡慕她,为什么穿旧衣服也比我穿新裙子好看……为什么她可以天天看小说也考好成绩,虽然……我自己念书也不用功,可妈妈说,女孩子念太多书没用,但同在一个学校的时候,她老去领奖,我一次也没有,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还有,为什么爸爸让姐姐管公司,却看扁我不是管公司的料……甚至,为什么爸爸要把姐姐嫁给优秀的你,却不是我……我对姐姐那么不友好,其实更多的是嫉妒她......不过,本来我对这些虽然嫉恨,可是却不放在心上,因为我也有大堆的朋友,他们会把我当小公主一样供着,我还有很多很多奢侈品,都是姐姐没有的……直到家里败落,直到我喜欢杰西……”

她看了眼陆向北,见他没有轻视自己的样子,才敢继续轻轻地说,“喜欢杰西以后,我想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想像姐姐那样可以和他站在一起,我甚至……甚至想过再念书……也去学设计……这样就和杰西有共同语言了……可是我妈不同意……她说再念几年书就没男人要了……说男人喜欢的是女人的……女人的年轻美貌和身体……那……我就搞不清了……反正杰西也不喜欢我……我只好天天去泡吧……继续过以前的日子……可是我并不开心……我自己知道的,我不开心……有时还羡慕姐姐每天都那么累的样子,虽然累却一点也不会为明天­干­什么而发愁,还可以天天和杰西在一起……不像我,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怎么过,该做什么才不无聊……”

一菱说完了,像等待判决一样看着陆向北,“姐夫……你现在就要带我走吗?”

陆向北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我不会亲自抓你的,会有其他人来抓你。你刚刚说你错了,可还没说错在哪里呢,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一菱嘟了嘟嘴,“我不该轻信那个坏女人的话……不该擅自做主把杰西的东西拿给别人……”

“就这么多?”陆向北习惯­性­地挑了挑眉问。

“还有就是……不应该喜欢杰西吧……我配不上他……如果我不喜欢杰西,就不会被那个坏女人抓住弱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提起喜欢杰西这一件事,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坠。

陆向北微微皱眉,“一菱,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可是,一个女孩子,就像你自己说的,首先要让自己变成美好的样子才会有男孩喜欢。你妈教你的是错的,无论是男孩还是男人,喜欢的看中的都是女孩的内心和品质,女孩可以不漂亮,但是不能不可爱;可以不聪明,但是不能不善良;可以不优秀,但是不能愚蠢……”

一菱的脸­色­越来越沮丧,“姐夫,我知道你是在说我,不可爱,不善良,还愚蠢……”

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点头道,“能认识到这点还不错,以后要努力让自己可爱起来,这样才会有男孩喜欢。”

并不赞成用“勾/引”男孩为目的而教育一菱,但是,以一菱现在的认知,只能这么说了……

一菱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那杰西会喜欢吗?”

陆向北笑着摇头,“这个我不敢保证,不过,只要你努力了,总会有真心喜欢你的男孩看到你的优点。”

“是吗?”她惶惶无措的,心里想的仍然是,那杰西也会喜欢吗?

“是的!你不是苦恼自己每天不知道­干­什么吗?那就找点能让自己变得美好的事情做!”他提议道。

一菱的眼里满是迷茫,“那我该做什么呢?”

看来,他这个姐夫还要起到“父亲”的作用了......他暗叹的同时,提醒她,“做你喜欢做的事,有意义的事,多看看书,你看看你姐,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为什么你爸放心让她进公司?就是因为她看书看得多,你也说了,羡慕她领奖,她也因为功课好优秀才领奖的,不是吗?”

一菱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歪着脑袋点点头,眼里好像有了希望曙光,可只一瞬,马上又沉了下去,“可是......我马上要坐牢了呀,监狱里有书看吗?”

陆向北再度摇头,这小姨子还不是一般的无知......

“你啊!真不知说你什么好!这件事,如果杰西和你姐不起诉,你就不会有事,!”他只好把话给她挑明。

“真的吗?”她眼里顿时有了喜悦的光泽,

“当然是真的!”他站起身来,觉得谈话差不多了,准备进病房去。

“可是姐夫......姐和杰西那么讨厌我......肯定不会原谅我......”她显得底气不足,站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他耐下­性­子劝她,“那你就该好好表现啊,争取让他们原谅你!”

“哦......”她很不自信地应了一声,然后赖着他,“那姐夫,你给我帮帮忙,在姐面前给我说说好话嘛,只要姐同意了,杰西就不会反对,杰西都听她的!”

陆向北坚决摇头,“不,一菱,别说你姐现在不听我的,就算她听我的,我也不会去说,因为你自己刚才说了,要变成美好的样子重新展现在我们面前,那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学着自己去处理自己遇到的问题,不要再老想着依靠别人!”

一菱垂下头来,“那好吧......那我......我先回去想一想......”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想,她的脑子太乱了,超过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两人在花园分道扬镳,一个回家,一个进了病房。

他和一菱的一场谈话结束,童一念也将合约看完,认为没问题,让杰西约安东尼一起吃饭签约。

杰西刚准备走的时候,陆向北就进来了,他不由停住了脚步,想问问陆向北,和一菱谈得怎样,童一念却先问了,“一菱呢?”

“回家了!”陆向北很自然地答道。

“哼,她不是要投案自首的吗?”她心里余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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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争执

陆向北微微一笑,把话题岔开,“今天医生查房怎么说的?宝宝还好吗?”

“不好我能坐这里?去北京都可以的了!”她没好气地回答。

“怎么又提去北京的事?我说不行就不行!”他故意沉下了脸。

她哼了哼,“我偏去!”懒

和他对着­干­,是她一贯的作风,他早已料到,只暗笑,“现在依念有你忙的,还有时间去?”

“怎么没有?十天,十天以后我就去!”

闻言,连杰西都笑了,向童一念告辞,出去的时候却示意陆向北跟他出去,他有话和他说。

两人来到病房外,杰西平视着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敌意,发生了这么多事,岑杰西也不再是从前的岑杰西,成熟与稳重中透着欲遮欲盖的忧伤,“陆局长……”对于怎么称呼陆向北,他有些为难与不适应,想来想去,还是叫局长比较合适。

陆向北看杰西的眼神带着一种温和和欣赏,含笑点头,“杰西,你长大了。”

杰西亦是一笑,笑容里多了腼腆,“陆局长,安东尼先生是你找来的是吗?”

陆向北表情一窒,知道大凡有才气的人都不喜欢别人的施舍与同情,他这么做,固然是帮童一念,但没有想过杰西会怎么想,于是赶紧解释,“杰西,安东尼欣赏你的才气,这才是他决定下订单的最终原因,而不是因为我。”虫

杰西一片平和的样子,“你以为我会生气吗?当然不会!我想我和你的目的都是一样,都想要念念幸福。你做了很多,祭夏是你找来的,左辰远拍下童氏也是因为你,念念这丫头,有时聪明有时傻,她看不到你的努力可我看得到,我想……如果这还不是爱,那什么才是?所以,我对你改观了。”

陆向北一丝讶然之后,反倒有些受宠若惊,难得童一念的死党对他没有敌意……

杰西轻呼一口气,“我们伴着念念一路走来,走了那么多年,走到最后,我是已经没有了守护她的资格,而康祺……”他苦笑,“所以说,世间万物都讲究个缘法吧,如果最终是你跟他有缘,我祝福你们。还有,你让念念去北京的主意不错,去吧,这里交给我!”

陆向北眼皮微微一跳,敏锐的神经告诉他,好像杰西知道些什么……

杰西说完就走了,陆向北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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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令和陆向北双管齐下,很快就把剽窃的事给平息下来。

那晚会场捣乱的人都是被人所雇,而雇佣他们之人,就是所谓的杂志主编,待陆向北派人去查这杂志主编的时候,那人已经逃走。

但不管怎么样,剽窃的事总算水落石出,也在新闻媒体还了杰西清白。

然,影响已经造成,对依念来说,错过了最佳商机,更重要的是,之前杰西的设计流了出去以后,市面出现大量仿款,就算现在证明那些设计是杰西原创,对依念来说,也没有任何商业价值,如果不是还有安东尼先生的订单撑着,依念的服装发布会白费了心血不说,之前的投资也将血本无归。

而杰西目前忙于安东尼的订单,无力再开发新品,所以,依念在国内市场,其实等同于一败涂地。

安东尼给依念十天限期,订单不多,却要得急,于是,依念工厂进入紧张的加班状态,只为打响这第一炮。

几天后,童一念预测交货没有问题了,才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好消息接踵而来。

这一次,带好消息来的是贺子翔。

原来,这几天他都没有出现也是为她奔波去了。他把服装发布会的视频拿去给好些做服装的朋友看,说服他们相信依念,相信依念的设计师,然后,给童一念带来了好几家省级服装代理商的见面会。

这些服装代理商自然都是看着贺子翔的面子,童一念接到这个消息很开心,同时,对贺子翔也很感激。

因为梁妈妈一直在病房,贺子翔不便来看她,两人便一直是用短信交流的。

见面会的时间定下来之后,童一念给贺子翔发了一句“谢谢”过去。

贺子翔很快回过来一条信息:不要和我说谢谢,让你开心,是我一生的追求。乖孩子要加油!

童一念捧着手机,读着这条短信,凝眉沉思。

末了,打电话急招杰西过来。

然而,杰西却不同意和贺子翔介绍的代理商合作,“念念,安东尼先生说了,这笔订单完成以后,还会继续跟我们合作,我想走国外市场,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兼顾国内市场。”

“杰西!国内国外完全可以两不误啊!谁说出口的产品就不能在国内市场上市?”童一念不理解杰西的想法,依念如果跟这些个省级代理商合作,那么将会有机会完全打开国内市场,那时的订单只怕会应接不暇。

“念念,我们依念才开始起步,没能力做到那么大,不要贪心好吗?我们慢慢来!而且,安东尼先生说了,不希望我们出口的衣服跟地摊货一样比比皆是,走到哪里都撞衫,他希望我们做­精­。”杰西竭力说服童一念。

但她亦固执,最后道,“杰西,如果工人不够我们可以再请,厂房小了我们可以扩大,我们最大的梦想就是把依念做大,国内国外都做到最好,现在有机会我们怎么可以错过?好吧,你说要给安东尼­精­品,你说你现在没有­精­力兼顾,那我们可以把依念以前开店的款拿出来在国内市场铺开,你设计的东西,是永远的流行元素,就算是前几年的款,一样可以掀起流行风暴!”

“念念……”

杰西还待反对,被童一念打断,“行了杰西,就这么决定,我已经想好了,见面会我去,你忙国外市场好了,我负责国内市场。怎么样?”

杰西知道无法再说服她,悻悻离去。

这是他们共建依念来第一次争执。

而陆向北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也对此大家反对,“念念,我不赞成你这么累,你知道开拓一个市场要付出多少劳动和汗水?你让杰西负责国外,你自己负责国内,你现在这样的身体受得了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你要做一个负责任的母亲!”

又是这句话……

又拿孩子来压她……

她的固执劲一上来,谁也无法说服她,更别说陆向北了。

“陆向北,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不是我什么人,未免管得太多了!”她板着脸,坚持自己。

陆向北也有些恼了,若是寻常小事,他必随她任­性­,但这是大事……

“念念!你再好好想想行不行?你就那么相信贺子翔?他那种人不值得你信赖!”

童一念听了这话也火了,冷笑道,“陆向北!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贺子翔不值得信任?那你值得信任?我曾经倒是想相信你呢,结果怎么样呢?倒是贺子翔,有什么事从不瞒着我!”

“童一念!”陆向北听她完全倒向贺子翔那边,也不顾是在医院里,恼怒地大吼起来,“你脑子清楚点好不好?”

“是啊!我就是脑子不清楚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和你离婚,是我脑子最清楚的时候做的一件事!现在也请你脑子清楚点,我们已经离婚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没有资格管我!”

两个人的吵闹声惊动了护士,也把梁妈妈急得不行,护士进来把陆向北批评了一通,再三告诫他不能让童一念情绪激动,梁妈妈只得好说歹说把陆向北劝走了。

病房里只剩这娘俩的时候,梁妈妈好言劝童一念,“念念啊,向北这孩子一向宽厚内敛,很少把心事外露,要他发脾气更是难上加难的事,但今天这情形,他发这么大火,却是真的关心你在意你,也关注你肚子里的孩子,为着孩子着想,你也少动点怒吧,有话好好说,这夫妻俩过日子,就是个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事,你说呢?”

童一念默默地听着,沉默许久,忽低声道,“梁妈妈,我们不是夫妻了……”

梁妈妈听了更是心酸,“念念,你又何必……”

童一念抬起头来,望着窗外,冬日的天空,即使阳光,云层也是厚重厚重的……

“梁妈妈,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眼里,呈现复杂的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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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最大不同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无论是杰西还是陆向北,都没能说服童一念放弃和那些代理商合作的想法。

贺子翔很是体恤童一念,把见面会的地点定在医院病房,面子够大的他,带了那些代理商来医院看的设计和样品。

童一念在约定的时间里,请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后,确定她无事,才敢和代理商见面,并且把颐朵也叫了来,毕竟,依念颐朵也有份的。懒

颐朵现在和成真倒是走得很近,无论颐朵去哪,成真都跟着,反倒是颐朵对他爱理不理的。

对于童一念坚持短时间内打开国内市场的想法,颐朵没有发表太多意见,对于这些决策­性­的东西她不擅长,但是绝对地相信陆向北和杰西,所以也抱以不赞成的态度。

只是,连杰西和陆向北都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她还能怎样?旁敲侧击地劝了童一念几次无果,她也没了办法,只能尽量陪在童一念身边,不让她太过劳累。

最后,合作的事确定了下来。签完约那天中午,贺子翔还带了酒和果汁来和她一起庆祝。

尽管梁妈妈对他带来的酒店外卖没有好脸­色­,但贺子翔这段日子以来也练就了一副厚脸皮,假装看不懂梁妈妈的脸­色­,还笑着邀请梁妈妈一起吃。

梁妈妈自然不会领他的情,还一直在一边虎视眈眈的,这让童一念觉得颇为难堪。虫

终于,抽得梁妈妈不在身边的空当儿,她才有时间对贺子翔说,“贺二,这一次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声谢谢,真的!”她反复强调了几个“真的”,以表达自己由衷的感激之情。

贺子翔却摇摇头道,“不要谢我!我只是来赎罪的!”

“赎罪?”他的话让童一念瞪大了圆圆的眼睛。

“是的!赎罪!”他点着头,几分歉疚,“你变成这样,我是罪魁祸首!”

童一念以为他还在为上次歌剧院的事自责,不禁微笑着道,“这事真的不能怪你,伍若水有心要害我,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她一样也会害,而那晚幸好还有你,不然我被她­阴­了,都没人送我来医院,所以,这跟你没有关系。”

贺子翔摇摇头,眼里浮起忧虑,“念念,你这么说更让我汗颜了。我不能再瞒着你!你知道吗?你之所以被伍若水算计,全是因我哥在背后搞鬼!是他收买的伍若水!害你差点流产与他有关,害你们依念的设计稿被盗也和他有关,服装发布会现场捣乱更和他有关,总之,我哥是不折手段……”

童一念怔怔地看着他,恍惚一笑。

这样的笑容,让贺子翔觉得心虚,更多的,是让他觉得害怕,他忽然觉得,她笑容里有一抹光是他所不熟悉的,把握不住,稍纵即逝……

“念念,我什么也不想瞒你,我哥是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如果我继续跟你在一起,可能你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但是念念,我不想放弃你,也不会放弃你!”他忽的握住了她的手,“念念,有再多的苦难,我们一起去克服好吗?”

童一念看着他,缓缓摇头,“贺二,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没有勇气再经历了,我只希望我的人生从此无风无浪……我仍然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或者以后我会用其它的方式来偿还。”

“不!我不要你偿还!”贺子翔固执地握紧了她的手,“我会给你无风无浪的生活!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你想要的,我能给予!”

他话说到这里,梁妈妈出现了,咳了几声嗽,他赶紧撒手,却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他不会放弃!

“念念,梁阿姨,我先走了,下回再来!”临走之前,却是恋恋不舍地站在她面前,“念念,很多事其实我是可以不告诉你的,但是我说过,我贺二在你面前没有秘密,我才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哪怕这是愚蠢的,我以后还是会坚持,两人之间没有欺骗,只有坦诚!”

贺子翔走了不过半小时,陆向北就赶来了,童一念估计梁妈妈离开那会,是给陆向北打电话通风报信去了……

陆向北来的时候,脸上就笼着一层黑气,“你还是签合同了?”

“是的!”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童一念!以后再出什么事,休想我再管你!”他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起来。

她听了不由冷哼,“陆向北,只要你管好你的若若不来捣乱,就不会出什么事!”

“童一念!你别白痴了!难道你真的认为所有的坏事都是伍若水做的?你的服装发布会就与她无关!”他有些情绪失控,尽管医生和护士都强调不要让童一念受刺激,但他还是失控了。

童一念心里犹如被针刺了一下,他现在还在帮着她说话?她眯起眼,像一只好斗的小兽,“陆向北!一菱都承认了她的设计稿是给了伍若水,你还宝贝着你的若若呢?你放心,我现在这样子,不敢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的,你不必为她开脱了!”

梁妈妈见他二人好好地又吵了起来,死命地拉住陆向北责备,“向北!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难道不知道念念现在不能受刺激吗?你给我住口!”

陆向北黑眸里的光一瞬间沉寂下来,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纵然有再多的怒火,也在这一瞬逼了回去,任这火,在他体内熊熊焚烧,焚烧他自己,对她的语气,却温柔下来,“念念,没错,设计稿确实是伍若水拿的,但那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你忘了吗?那杂志是上个月的。你的发布会举行的时候,伍若水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根本与她无关!”

她突然之间找到了自己心中那根刺之所以会痛的来源,其实根本不是他对自己发怒,更不是他反对自己签约,她做的事,他不懂,至少现在不懂,她不怪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如此想来,反倒也没了怒气,她嘲讽的笑容里划过一丝酸楚,“是吗?伍若水不在这里了?那她去哪里了?看来陆局很清楚啊?”

陆向北便闭口不语了。

童一念笑容里的嘲讽更甚,“陆局长,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告诉我,伍若水一个女人掀不起那么多风浪吗?不就是想说她背后还有人吗?而且,这个人还是贺子俞对不对?”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贺子翔来往?

她悠长的目光望向窗外,远处那些不知名的地方有什么,她看不清,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流淌,“陆向北,这些事贺子翔已经告诉我了。贺子翔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什么都不会瞒着我,而你,却什么都瞒着我。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伍若水不在这里了?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把那个害我儿子的女人弄哪里去了?”

他再度沉默……

她把目光收回,眼里是亮晶晶的酸楚,“陆向北,我就知道你不会说……”

是受了她这话的激将吗?他居然说了……

“上次她打电话给我叫救命,是因为……被人强/暴。在派出所里面对她的时候,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她,但她终究……窃取商业机密这个案子,牵涉到一菱,杰西放弃了起诉,伍若水回乡下老家了。”

“呵……是不是陆局亲自送她去的?”她笑出了声来,“她又终究怎么了呢?终究是你的小妹妹是吗?”

陆向北摇摇头,“我没有送她,派出所一见,是最后一次见面,我也不会再去见她……”

派出所那一次见面,他算得上是绝情,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孩,那个伤害童一念和他孩子的女孩,那个遭受一个女孩最痛苦经历的女孩……

让他内心矛盾重重,各种感受齐齐上涌,其中有恨,固然也有同情,强/暴,是女人最不堪的屈辱,无论是怎样的女人……

伍若水做错了很多事,甚至她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是错的,可是,这和她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好的引导也有关。

如娇隐匿在夜总会,生怕别人知道她还有个妹妹,连去学校见她一面都不敢,何以关心她?而他,是不是在代如娇看她的时候,让伍若水产生了什么误会?虽然他已尽力做到保持距离,但有些事情的发生,却是不可阻挡……

所以,这一次,索­性­彻底地“绝情”吧,断了她所有念想,让她安安心心回乡下去,让她安安心心恨他……

是他安排了派出所谭所送的她,并让谭所瞒着伍若水,别再提他的名字,据说乡下还有如娇的表姨,还有茶林,但愿那碧螺生烟的村庄能净化她浮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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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明天是2011最后一天,提前祝亲们新年愉快~!明天吉祥学校有活动,估计白天可能更不了,第二更要晚上了~~~遮天

☆、第281章 去北京吧

“为什么呀?你应该去安慰她!隔三差五地还要去看看她!继续当她的生日福星圣诞老人去啊!反倒是我,一个跟你没有关系的人,你何必再来靠近?”她用冷霜封冻了自己的眼睛,那刻意的冰冷,吞噬他的同时,也吞噬着她自己。懒

“童一念!你真是个冷血动物!”他看着她,被她眼里的寒霜冻得全身发冷。到了现在,她居然还能说,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人?靠近她,真的如此的难吗?即便他不把那些隐藏的真相和盘托出,即便他不告诉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但他放下尊严赖在她身边,他用整颗的心来温暖她,她都感觉不到吗?

童一念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原本只是伪装的冰冷变得真正寒冷彻骨,“没错!我就是个冷血动物!我这冷血动物无法对一个觊觎自己老公企图破坏我家庭,还差点害我流掉孩子的女人报以热血的同情!这种热血心肠只有你,伟大的陆局长才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陆局长就不要再你的热心肠来我这冷血动物这里受委屈了!去吧,去找可怜的值得同情的若若去吧!”

她的坚硬,让他觉得无力,感觉她就像一阵飓风,力道强大,无法掌控。

“念念,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再去看伍若水!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和润男以及如娇的关系,也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这个群体的过去,这一次让谭所送伍若水回老家瞒着你,也就是因为知道你不喜欢……”虫

所有的解释,在她面前变得苍白无力,她惨淡地微笑,“原来,我不喜欢的事,你并不是选择不做,而是瞒着我去做……”

他住口了,有些事越说越混乱……

倒吸一口气,所有的解释化做一个简单的承诺,“念念,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她笑了,近来她的笑容里总有些恍惚,“没错!你一直都对得起你的良心,对得起你的信仰,对得起你正义的徽章,可我只记得……你对不起我……”

问题永远在这里纠缠,那个死结,打不开了吗?至少,现阶段无法打开……

其实,有时候,争吵的最初是刻意的,但到了后来,却都成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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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翔介绍的代理商那些订单,到底是接了,童一念陷入了无休止的忙碌中去,虽然医生不让她出院,但她俨然把病房当成了办公室。还好有颐朵帮她,让她可以尽量不用请假出医院去,那些跑腿的事都交由颐朵做了。

饶是如此,她偶尔不得已需要外出而跟医生请假时,脑子里总会出现陆向北黑气沉沉的脸,便会提醒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一定!

十天过后,杰西出现在病房,安东尼的订单顺利交货,杰西却延缓了安东尼的下一笔订单。

“让一个孕­妇­如此­操­劳,不是我岑杰西的风格!”他把工作从童一念手里抢去的时候板着脸说,看样子,还在生气呢。

童一念笑了,仰起阳光明媚的脸,冲他吐舌头,“我就知道我可爱的弟弟最好了!”

“少来!”杰西紧绷着脸,却掩饰不住­唇­角的浅笑。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趁热打铁,继续往法国发展!”她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杰西,一菱说得对,我太自私了,不应该因为自己而束缚你的发展,也许,离开我,离开依念,你会有更广阔的天空,安东尼,是一个带给你契机的人……

“不!”杰西只一个字,却是如此的坚定,然后把她所有的资料匆匆浏览了一遍,发现她在把握时装流行趋势这方面越来越感觉灵敏了,虽然是从他的旧设计里挑的系列,但是却很符合今季的流行元素,甚至于,布料的选择都很完美,从质地到颜­色­,完全符合他的设计理念,价格上也算合理,看来,她在服装这一块越做越顺手了。

“这些,我都拿走了!这是医院,不是办公室!你的前期做得很好,真的,剩下的交给我吧!”他搜走了童一念所有的资料。

“喂!你这算什么?好像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就给你抱走了的感觉!”她笑着抗/议。

杰西歪了歪头,成熟中透着萌,“这个我很荣幸,你儿子以后可以叫我­干­爹!”

“是舅舅!”童一念白了他一眼,纠正他,他忘记他的身份是弟弟了吗?

“是什么都有可能!”忽的,病房门口响起一个声音,瓮声瓮气的,带着鼻音——陆向北。

自从上一次争吵之后,他就没有再来过病房,现在又来­干­什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转开脸去,依然冷漠相对,她的手机在这时响起,看了眼号码,是北京来的......

打电话来的依然是“左老”的警卫员,“童女士吗?您好,我是警卫员林小海。”

“您好,我是童一念,左伯伯怎么样了?”

警卫员小海语气有些急,“童女士,左老这两天不太好,可他一直念叨着您,您看方便抽个时间来北京看看他吗?”

“现在?”童一念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其实和左老见面不过只一次,缘何有这么深的缘分?

“是的,我们这边已经和您那边的医院取得过联系,像童女士这样的情况,还是可以出行的,医院可以安排­妇­产科专家随行,车上会有必要的医疗设备,只要童女士能抽得出时间,随时可以出发!”

竟然连医院都联系过了,而且连准备都做好了......

童一念心里有点乱,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好像对不起左辰远,毕竟他帮了她那么多,可是,去的话,这里的一切怎么办?

“怎么回事?”杰西问她。

她取下耳机,把警卫员的话说给杰西听,说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会瞟向陆向北,他还是那副锅底脸......

“去吧!人家这么惦记着你,不去的话说不过去,而且人家还是这么重要的人物。”杰西劝她。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是在等什么?

她记得,某人是不同意她去北京的......

而他呢?斜靠在墙壁上,一言也不发。

“去!收拾东西!马上就去!”她赌气,眼睛狠狠瞪他。

杰西暗笑,转身对陆向北说,“陆局长,你说呢?念念去还是不去?”懂念念之人,非杰西莫属,所以替她问出心里的话。

陆向北臭着一张脸,“我说什么她会听吗?我说不让她去她就不去吗?我算什么!”

杰西双眉一扬,清官难断家务事......

“请问陆局长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吧走吧,我这冷血动物不值你同情,哪儿热乎你站哪儿去!”她冷笑着驱逐。

他果真便站直了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扔给她一句,“去北京,总比在这里累死累活好!”

蓦地,病房里冻结的空气因他这句话而流动起来,他走之后,杰西忍不住便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冤家!”

冤家,冤家......

童一念默念着这两个字,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稍稍松弛。

童一念细算了一下,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大半个月,连元旦也是在忙碌中度过的,何时过的,竟是一点气氛也没有。

之前左老说邀请她去北京过春节,现在细细一算,离春节也不远了。

也罢,索­性­去了了这心愿吧!

终是不放心这里,再三交代杰西,“杰西,如果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定!”

她有预感,有些该来的事情肯定会发生的......

听说北京的冬天会很冷,可是,她很期待,也期待北京的春节,心头无端冒出某人说过的话,去北京过春节?好啊?那正好北京见!

北京,皇城,糖葫芦,庙会,那一直是她憧憬的地方,高中毕业那会还想过考北京的大学,可那会儿杰西和佳眉不让,在友谊和北京之间,她选择了友谊。

如果她当年就去了北京,是不是后来的生活就大不一样了呢?是不是,就不会遇到某个人?

呵,谁知道呢!如果上天注定两个人的相遇,换一个时空,还是会相遇的,只不过会是另一副情形,换一个模式,或许,是她举着糖葫芦在街上边走边吃,而那个人,就这样,惊若天人般,在她面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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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新年快乐啊~~~~!!!

嘻嘻,新年第一更,却是去年的旧账~~旧账啊,所以,1号还有2更哦~

哎!我就知道到了后面会是这样的情形,前半部北北被骂死,后半部念念被骂死,额,亲们,如果一切都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吉祥就不混了哦

偶还是喜欢念念的,因为她真实。没错,她说的那些话尖酸刻薄,可是这些话不是吉祥凭空捏造的,它来自于生活,生活中,吉祥常常听到夫妻吵架,在气头上什么难听捡什么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样的男人”这句话好多妻子都说过,吉祥自己也说过,哈哈~所以,不要把小说里的人物都看成神,要用神的规范来约束她,她也是个普通人哦。如普通人的你我她,谁不是对外人礼貌有加,温文尔雅,独独对自己最亲的亲人却肆无忌惮呢?呵呵

新的一年,亲们大吉大利~!遮天

☆、第282章 故事而已

做了去北京的决定,便要把这边的一切都安排好,过年,虽然已经越来越没有气氛,但是那毕竟是大家都看重的节日。

从前有父亲在,过年这一类的事情轮不到她来­操­心,无论是童氏还是家里,都安排得妥妥帖帖,那时的她,除了会抱怨过年是属于别人的节日以外,再没有别的感受,。因为,于她而言,过年就是大家热热闹闹在各家的餐桌上吃饭,而她永远都在自己的角落里数着自己的饭粒。懒

而今,当她说出自己要去北京过年的时候,小妈却问出一句,“那我们怎么办?”

童一念很想说,“你们怎么办,关我什么事呢?”

可是,当她看到小妈茫然的眼神和一菱咬着下­唇­,兔子一样惊慌地看着她的时候,最终还是把这句话给吞下去了。

那一刻,无比强烈地感觉到她自己和这两个人是一家人,虽然很讨厌这个感觉,但,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你们在家过吧,我会把年货都办好了才走,还有,从前有哪些人情往来,你列个单子给我,我也先给你们做安排。”她淡淡地说完,让保姆扶着她上楼,一步一小心。

什么时候,是她对她们负责,在这个家当家作主了呢?没有任何过渡,就这样水到渠成了……

曾经在她面前骄横的小妈和一菱似乎永远成了在她身后畏缩着看她脸­色­的人,也许现实就是这样,念书的时候,政治课上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家里,也是这个理吧,靠她吃饭了,所以自然而然放低了姿态。虫

“妈,过年就我们两个在家吗?”

她听见一菱怯弱的声音在问小妈,自从杰西设计稿被剽窃的事发生以后,一菱说话就总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每次见到她这个姐姐,眼神里也全是躲闪和惊慌。

她知道一菱怕她,也知道一菱去求过杰西别起诉。呵……可是,即便一菱不去求杰西,她和杰西又真的会去起诉吗?

“那你还想有谁?哎……”小妈的叹息在空阔的童家大宅里格外悠长,愈加显得这房子空阔了。

“妈……还是以前的日子好……过年有爸爸,有姐夫……只要有爸爸和姐夫,家里就很热闹……”一菱惆怅地说着。

童一念倒是被她这话微微一惊,似乎这是第一次,童一菱念着以前那些日子的好不是念着过去的繁荣和富有,只是念着热闹,她嘴里的热闹是否是她表达不出的亲情呢?

“别提你姐夫!”小妈低声训斥她。

“妈……其实姐夫也有姐夫的理……不过,爸爸也是爸爸啊……”

一菱似乎陷入混乱。

这本来就是个死结,连童一念都无法打开的死结,一菱的脑袋又怎么能想明白?

去北京前的那天晚上,童一念在保姆的陪同下去康祺家拜年,这是她每年都会做的事,今年得提前了。

服装发布会那晚,康祺和他的家人出席了会场,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忙碌的她一直没有去关注后来的事,连康祺什么时候回部队了都不知道。

莫名的,觉得康祺怎么越走越远了。

不过,这样很好,她,本就不值得康祺再一直守候。

这次来沈家,明显就感觉到不同,往日里康祺的妈妈会马上出院来迎接她,但这次,整个院里都静悄悄的,若不是开着的院门,她会以为沈家没人。

走进去以后,发现沈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那模样,竟似老了许多。

沈家,发生什么事了?

“沈伯伯。”她轻轻唤了一声。

沈老从恍惚中苏醒,见是她,眼睛一亮,“素心……”

童一念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沈老把她当成妈妈了……

“沈伯伯,是我。”她走到他面前,轻轻地道。

“哦,是念念啊……”沈老不自然地笑了笑。

童一念让保姆把礼品放下,在沈老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警卫员上了茶来。

“沈伯伯,伯母呢?”从前定是沈伯母忙前忙后招呼她的,今天着实有点奇怪。

“她啊,走亲戚去了!”沈老端起来茶来,抿了一口,端详着她臃肿的身躯,“念念可是好久没来了,快要生了吗?”

童一念微微一笑,“还早呢,要过完年。”说完又补充,“沈伯伯,今年我要去北京过年,可能不能在大年初一来看您了哦!”

“北京?”沈老点点头,表示理解,“是该去北京啊……”

她想,沈老是否误会她和陆向北和好了呢?不过,她没有解释,就这样吧,让康祺彻底放下她……

沈老似乎有心事,没有往常健谈了,童一念不知道是否和自己的母亲有关,不便多问,坐了一会儿便告辞。

警卫员把她们送出了门,她便打听了一下,“沈老看起来好像不舒服,怎么沈夫人也不在家照顾着?”

警卫员认识她,也知她和沈家关系不一般,女儿似的,便如实答了,“前两天沈老和夫人闹矛盾了,沈夫人翻出来好多旧照片,都给烧了,然后就回老家去了吧。”

童一念想起她刚刚进院门的时候听到的那句“素心”,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既这样,好好照顾着沈老的健康……”她心里有些酸楚,沈家这道门,她只怕越来越难进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在一个冬日里的晴天,童一念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陆向北没有来送她,这段日子,他在她身边出现的几率很少,即便出现,也只是在医院里晃一晃,然后话也没说几句就走了。

自从她签了国内市场的合约以后,他们之间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于此,她只是抿着­唇­角笑,无人的深夜,总会想起他的那些赖皮,那些耍流氓的话,她渐渐,明白了一些东西,过去的婚姻里,那些他的无可奈何,和挣扎……

也许,她现在伤了他?

仍然,只是微笑……

是左辰远来接的她。

豪车,贵宾通道,在春运到来前的火车站人潮高峰里,她轻轻松松上了火车。

在开车之前,却有一人跟上了车厢——年轻的警察,小杜。

“童女士,快春节了,陆局工作很忙,不能来送你,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祝你一路平安。”小杜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春节?很忙?也许是吧……

是她把他从身边赶走的,用她的“冷血”作为武器……

小杜下车以后,她把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枚警哨。

什么意思?

依稀记得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香港电视剧,男主也是警察,把自己获奖得的警哨送给女主,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吹警哨,他就会出现在她身边。

记得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陆向北也在她的身边,当时她就笑了,发表感慨,这是故事而已,真有这样的灵犀吗?

陆向北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所有偶然的心有灵犀都是人故意为之,这样的偶然多了也就变成了必然。关键是看有没有用心。”

她笑。

故事而已。

软卧车厢外响起了叩门声,“念念,是我。”

是左辰远。

“请进。”她把警哨收了起来。

“心情好像不错?”他瞥见了她瞳孔深处的笑意。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故事而已。”她转而反问左辰远,“不是左伯伯病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左辰远眨了眨眼,看不出一丝异状,给了她无懈可击的回答,“才飞回来,专程接你的,国宝级人物,出了问题怎么得了?”

“那左伯伯怎么样了?”她问。

“年纪大了,总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现今在家里休养,每天有医生定时来看,还算稳定下来了。”

她点点头。

火车开了。

她没有看见,从小杜交给她警哨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有穿公安制服的男子站在车厢外等待,然而,直到火车开始缓缓移动,他都没有听到警哨响起。

于是,黯然。下车。

月台上的小杜同情地看着下车的男子,叫了一声,“陆局。”

他仿若无事,步履匆匆从小杜身边走过,“走吧,回局里开会!”

是她忘记了吗?还是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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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新年第一天,吉祥祝亲们新年快乐!2012的第一天,吉祥睡到11点多才起床,一起来便在微博里写道:2012的第一天,很满足.

因为吉祥最大的奢望就是能有那么一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新年的第一天就实现了这个愿望,所以很开心。

亲们,你们呢?新年有什么新愿望?新年的第一天开心吗?亲~开心哦!那是必须的!遮天

☆、第283章 北京第一天

火车出站,在单调的哐当声中一路北上。

童一念的手机放在小桌上,“嘟嘟”两声,传来短信提示音。

屏幕上的号码是陌生的。

她拿起来,打开查看:

童女士,我是小杜。有时间的话,给陆局发个短信吧。最近出了点事故,陆局几夜未眠了。懒

事故?几夜未眠?

她知道,最近公安局内部出了点事,好像下面分局从局长到­干­警几十人被查出渎职违纪,民愤很大,四处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他这个局长估计脑袋也大了。

其实现在民众对公安的评价并不好,而事实上,公安队伍里确实良莠不齐,贪污渎职的人必然是有的,只是,突然牵出这么大一件案子,只怕有人居心不良,意在沛公。

因为,按常理,他这局长多少也要受点牵连,有领导责任,可是,他是陆向北不是吗?

更何况,有必要向她汇报?她发不发短信,与他的工作有关系?

手指按在删除键上,稍作犹豫,终于还是按了下去,删除……

当“已删除”的字样出现在屏幕上时,心里忽的一空。

“怎么了?有事?”坐在她对面的左辰远看出她神­色­的异样。

她放下手机摇摇头,“不,只是累了,我想睡会儿……”

“嗯,好,那我出去,有事叫我。”左辰远知趣地告辞。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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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一进北京站台,童一念就觉得大为不同,好听的京片子,­干­冷的天气,崭新的一切,反而刺激了她的­精­神,加之一路休息,出了站台的她,对一切都很新奇。

和来时一样的专用通道,转车迎接,童一念觉得自己稀里糊涂就被接进了一座大院里,戒备森严的……

下车的时候,童一念望着这陌生的地方,还有配枪警卫把守,尽管出身豪门,也在康祺家见过些世面,但和这阵势还是大有区别,不由站住了脚步。

左辰远站在她身边,诧异地问,“怎么不走了?”

童一念笑了笑,吐了下舌头,几分率真,“我看见带枪的……一颗心就扑通扑通跳呗……”

左辰远被她逗笑了,“你又没做坏事,扑通个啥?!”

她歪头一想,“也对哦!走吧!”

如此一来,气氛好像轻松了不少,童一念在左辰远的带领下,朝那栋砖红­色­的小楼走去。

带着浓重古香古­色­意味的小楼,一看就带着浓郁的京味儿,喜好这味的童一念一下子就爱上了。

“喜欢这?”左辰远一眼就看出来了。

“嗯!”她毫不掩饰地点头。

左辰远不动声­色­地,眼里有狡猾的狐狸笑,“那就多住一阵子。”

说着,两人便来到小楼前,还没进去,便听见里面一阵喧哗,“来了来了!”

然后,便响起两个清脆的声音,“左胖!”

童一念一愣,左胖?

这是什么情况?屋子里一屋子的人,除了左老,其他的,她全都不认识,其中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朝这边奔过来,这两声“左胖”正是出自他们之口。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女子边走边训斥男孩,“臭小子!左胖是你叫的?叫爸爸!教你多少次了还记不住!”

那男孩委委屈屈地,跑了过来,抱住左辰远的脚,脆生生叫了句“爸爸……”然后,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悠着盯着童一念看。

面对愕然的童一念,左辰远一脸尴尬,一手抱起男孩,一手把那女子揽进怀里,给童一念介绍,“我妻子,弯弯,我儿子……”

“我叫左小胖,因为我妈妈说,我爸是左大胖!你就是传说中的兰花舅……”小孩子口无遮拦,左辰远的介绍还没完,他就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被左辰远及时地捂住了嘴巴。

左辰远颇为难堪地朝童一念笑,“不好意思,小家伙被家里人宠坏了,乱说话!”末了,又训斥左小胖同学,“什么大胖小胖,屁屁痒了?”

那个叫弯弯的女子,亦即左辰远的妻子一直盯着童一念看,看得童一念心里发虚了,才笑了起来,居然给了她一个拥抱,“果然是江南美女,漂亮!左胖没说错,很高兴认识你,你叫念念吧?我叫恩……”

话没说完,感觉左辰远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连忙改口,“我叫弯弯,叫我弯弯就行了!不过……如果你愿意叫我姐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童一念发现弯弯很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会弯成月牙儿的形状,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会浮现一个酒窝,很甜很甜,这样的女子,完全配得起左辰远,也看得出来,弯弯很幸福。

能有左辰远这样的男子宠着她,她怎么会不幸福?

却原来,左辰远已经有了妻儿。

想起那日在梁家私房菜,陆向北嘲笑她,说左辰远看不上她,她却怒气冲冲地指天发誓,一定要把左辰远勾搭到手,而且还被左辰远撞个正着听到了。

现在想来,此刻真是比那时更丢人啊

她很想问一问,左家这么有钱,可有火箭?如果有的话,她愿意立刻搭乘火箭逃到月球上去,这人丢得连地球上都呆不下了……

“念念?傻了?!”左辰远叫她。

她从神游中醒悟过来,脸红彤彤的,面对弯弯的友好和笑脸,更觉难为情,赶紧叫了一声,“弯弯姐……”

弯弯居然很高兴,拉着她就往里跑,还对着里面喊,“爸,你听见没?她叫我姐了!叫我姐了!快点!红包拿来!”

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啊?

童一念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直响,任由弯弯拖着,来到左老面前,还好定住了神,不失礼貌地叫了一声,“左伯伯您好。”

左辰远放下儿子,示意警卫员把车上的东西拿来,交给左老,“爸,这是念念带给你的。”

左老红光满面的,倒是看不出丝毫有病的样子,见到童一念,十分开心,忙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童一念得体地微笑,“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家乡一些土特产,想来这北京城里什么也不缺,但物离乡贵,有时候左伯伯想家乡了,尝一尝,也算是个念想。”

左老听了,眼睛笑眯了,“这话说得好!看看,看看,我没说错吧,这久是个可心的丫头!”

这后一句,却是左老对其他人说的,那赞许和炫耀的神情,仿佛她是他自个女儿似的,十分骄傲。

弯弯立刻挨到左老身边不乐意了,“瞧瞧!瞧瞧!念念多会说话,一来就把爸哄得,不爱弯弯了!”

童一念暗笑,她当然看得出来,弯弯不过是撒娇而已,并无和自己争风吃醋之意,。

真的,很喜欢这一家人,欢乐,祥和,温馨。

她觉得自己何其幸运,怎么有缘结识这样的一家人呢?给她亲情淡薄的人生里,又添了一笔温暖……

左辰远把弯弯从左老身边扯了过来,收在自己怀里,低笑着责备,“还当姐姐的人呢,就会撒娇吃醋!”

说是责怪,但那眼里宠溺的温柔,足以将人融化了。

这样的左辰远,童一念不曾见过,只是暗暗庆幸,自己只把左辰远当成一个玩笑,不曾真正动心……

弯弯索­性­把脸埋进左辰远怀里拱了拱,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接下来,左老便拉着她坐下,然后把屋子里每一个人都介绍给她认识,那些名字,那些称呼,她完全是陌生的,也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只是来北京的访客,只是一个“花匠”,有必要认识这么多人吗?

然而,处于礼貌,也只能随着左老的介绍而大方地打招呼,微笑。

左老不仅仅介绍她,居然还不忘隆重推出她肚子里的宝宝,还骄傲地宣布,过完年就快生了……

这让她更窘了,又不好说什么,只木偶似的继续微笑,继续点头,继续和人打招呼。

天啊,她从来没想过,到北京的第一天就会是这么大的阵势,简直就跟领导接见似的,等这个接见的过程结束,她的嘴巴都笑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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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念,加油哦~!遮天

☆、第284章 “狐狸”的一家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晚饭,一大桌左老的亲朋好友终于告辞离去,左辰远夫妻俩小别重逢,也带着儿子出去玩去了,在左家暖融融的客厅里,左老笑眯眯地问她,“念念,谈谈对北京的看法。”

第一天来北京,能说些什么呢?懒

她想了想,“大家都很热情,很有……家的气氛。”

没错,这是她对左家的看法,来北京之后足不出户的她,能对北京有什么看法呢?

左老听了这话,眼睛却是一亮,“真的?你觉得这里像家?”

她若有所思,陷入童年的回忆里,“是的,我心里的家就是这个样子的。”

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家的渴望,如果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那么无论是康祺家还是梁妈妈家,都是她梦想的影子,然而,那终究只是家的影子,却并非真正属于自己。

而后来和陆向北的家……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停止,什么时候,她才会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左老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回答,笑道,“那就把这当成家吧!”

童一念彻底被左老震住,不过第二次见面而已,纵使再投缘,也不致就到了如此亲切的地步……

左老也觉得自己好像和童一念过于近乎了,于是解释道,“来北京这么多年了,难得回一次家乡,和你这丫头特别投缘,见到你就好像回家了一样,所以,也很高兴,你能把这儿当成家。”虫

“谢谢左伯伯!”除了谢还能说什么呢?左家待她,好得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了……

比如,接下来,就有穿军装的女医生到了,来给她做了检查,证实胎儿一切正常后,左老才放心。

聊起这个孩子,左老便问她,“这孩子取好名字没有?打算叫什么?”

取名字?

童一念想起给宝宝取名字的那个夜晚,心里涌起难言的酸涩,往事如昨,物非人亦非,无论叫童路还是童念之都不适合了……

“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没仔细想过。”她压下心里的哀伤,微笑应答。

“是男孩!”左老想也没想就回答。

这话倒把童一念给惊了一跳,以为是刚才的军医告诉他的,要知道,她曾在做产检的时候问过医生孩子的­性­别,可医生不肯告诉她。

她也知道按规矩,胎儿­性­别是保密的,加之是男是女自己并不是十分在意,保留一点神秘感,或许会更有意思,所以也没再缠着医生问。

“左伯伯怎么知道?”她不禁问道。

左老眼神一晃,笑了几声,“哦——我……也是看的,听人说,肚子圆圆的,就是男孩……”

童一念隐约记得,梁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童博吧,做一个博大­精­深的男子汉。”她思索着道。

左老却反应很大,几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姓童?”

童一念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左伯伯?”

左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呵呵一笑,重新坐好了,“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孩不是该跟爸爸姓吗?”

童一念垂头,微微一笑,“左伯伯,我还以为左先生告诉过您,我已经离婚了。”

“哦……他没说!没说!”左老咳了几声。

眼看时间渐晚,左老体恤她第一天到北京,一路劳顿,安排她早点休息。

她确实有些累了,顺应了左老的安排,“左伯伯,您也要早点休息,小心身体才是。”不是说他病了吗?今天为了欢迎她,已经劳累大半天了。

左老却笑道,“看见你来,我这病就好了一大半了!”

童一念未知可否地笑笑,左老说话总是夸张了点……

她的房间安排在楼上,虽是客房,却收拾得整洁利落,古香古­色­的家具,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摆设,风格倒有几分熟悉。

像什么呢?她暗暗思忖,觉得这房间的主人该是一个内敛深沉却大气磅礴的男子才是……

不过,许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是客房而已,这可是京城大户,虽看着朴实,但处处凝含着深重内涵呢……

她的行李已经被拿了进来,而且收拾妥当,从衣柜里找到自己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尘埃,看着厚厚的被窝,就有钻进去的冲动了。

于是,走到窗边,想把开着的窗帘拉上,却发现窗外的院子里,或疏或密的树影中间,有相拥的两个人影,正是左辰远和弯弯。

夜,风,月,拥吻的亲密爱人,正是一副美好的画卷。

冬天的夜晚,是寒冷的,这两人是否可以进房间去更暖和呢?

她无声地一笑,把窗帘拉上。

北京的第一夜,会有怎样的梦?

童一念把包包打开,里面满满一包,都是刚才收到的红包,每个在左家的客人都给了,左伯伯也给了,好像还是超大的一个,摸着胀鼓鼓的……

她不明白北京的习俗,难道因为她是客人,所以大家就都给她红包?

但是左辰远和左老都示意她收下,她就莫名其妙收下了……

此时不由好笑,如果,今晚做梦梦到很多很多钱,也是一件好事!

抱着一堆红包睡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梦里,倒是没有梦到很多钱,只是隐约的,听见有人总是在吹哨子,哨声忽远忽近……

她所没有看见的是,就在她睡着后不久,“左老”冲出屋子,把院子里相拥的两个人给惊了魂。

弯弯不高兴地扭着身子埋怨,“爸,有您这样偷窥的吗?”

“左老”板着脸,“有你们这样不怕天寒地冻的吗?”

只有左辰远抱着妻子的腰镇定地问,“爸,怎么了?又想起您家臭小子什么不是了?”他太了解老爷子了,现在哪次发怒不是因为远在南方那个城市不肯认这父亲的儿子?

“刚刚念念说了,孩子要姓童!要姓童啊!”老爷子急道。

“这个很正常啊!爸!他们不是离婚了吗?有什么理由再姓陆?”弯弯被老爸打搅了好事,正郁闷着呢,气气老爷子。

“哎哟!这怎么行!这臭小子太没用了!追个老婆追这么久还没追到!辰远啊,你赶紧的,给小子打电话!早点回来!这个春节,就算绑也要把他们绑在一张床上,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不然,这孩子就成别家的了!”老爷子急得直跺脚。

左辰远有些为难,“爸,我打了也没用啊,那边出了点问题,我看他今年春节能不能回来都还画着问号呢!”

“就是!爸,什么叫别家?真复婚了,童家不也是咱自家人?”弯弯跟着起哄。

“去!一边去!”老爷子更急了,一手敲了敲弯弯的额头,一边对左辰远说,“什么问题?明天给那边打个招呼,什么问题都给他解决了,马上回北京来!”

“爸,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讨厌你­干­预他的事,尤其是工作……”左辰远回道。

“这可如何是好?”院子里夜风阵阵,大冬天的,老爷子站久了,冷得打了个喷嚏。

弯弯拉着老公的手跑进屋去,还回头对老爷子做了个鬼脸,“爸!进来吧!有您这样不怕天寒地冻的吗?”

老爷子被她气得追上去敲她脑门,“越来越没大没小!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丫头似的!都是辰远给惯的,你看人家念念,比你沉稳多了!”

弯弯嘻嘻哈哈拉着左辰远就往楼上跑,“爸!您可别跟来了!儿童不宜!高血压患者不宜啊!”

左辰远只能笑着摇头,回头对老爷子说,“爸,晚安,明早我跟他打个电话试试吧!”

哎,明早,看来“左老”今晚会是一个不眠夜了,孙子啊……

哼,不打我自己打!

“左老”终是忍不住了,要熬到明天早上才有回音?辰远存心想让他爆血管吧!可是一想到打电话会遭遇到的情况,心里又忐忑不安,几番痛下决心后,终于拨了那个熟记于心却很少拨打的号码……

“您好,我正在开会,要事请留言。”

老爷子听到的却是留言信箱的录音,本颇为丧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他一次电话,他却还在开会,这都什么时候还开会?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免得他一看是北京的电话接都不接……

灵机一动,留了个言,“你媳­妇­儿有事呢,速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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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白天来~!遮天

☆、第285章 幸福,珍惜

“左老”不敢说“你媳­妇­儿出事”,年纪大了,或多或少相信点迷信,只敢说“有事”,这“有事”的范畴大着呢,有事找他行不行?

老爷子放下电话,狐狸似的笑在眼里闪烁,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觉去了!

然而,老爷子显然高兴得太早,老狐狸生的儿子自然是小狐狸……懒

话说小狐狸开完会已经是深夜,打开留言信箱听见老爷子这个留言心骤然一跳,有立刻订机票去北京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这一招是老爷子惯用的必杀技……

如果童一念真有事,一定轮不到老爷子来给他留言,左辰远早吵得他­鸡­飞狗跳了。

可虽不相信,老婆的安全还是头等大事,先求证求证再说!

他注意到时间,已经是深夜得了,左辰远和念念今天才到的北京,那么这个时候左辰远在­干­什么呢?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电话打过去时会是怎样的情形,左辰远估计恨不得把他从手机里面揪出来痛打一顿……

不出他所料,北京那栋小红楼某间卧室里,正上演着热烈的激/情戏。

小别胜新婚的左辰远和弯弯已在进行第二轮奋战,已经承受过一次的弯弯眼神迷/离,双颊似火,在他的逗弄下迷/乱地叫着他,“左胖……左胖……”

左辰远被她叫得振奋,回应着她,一边亲吻一边叫她的名字,“弯弯,恩慈……我来了……”虫

然,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唱歌: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

“手机……”弯弯哼哼唧唧指了指。

“别管它!”是哪个小王八蛋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识趣点好不好?!

可是,这打电话的人存心不识趣,锲而不舍地拨着重播,直到左辰远愤恨地拿起手机准备关机了,却瞥见来电人是他……

“你家太子爷!”他恼火地接了电话,一开口就发怒,“太子爷!奴才不发火你当奴才是真奴才了啊?!你可真会挑时候!?”

呃……

看来真的搅黄了某些人的春/宫大戏……

这,就说明念念没什么事了,不然,这两人还有心情嘿咻?

他狡猾地一笑,“呵呵,是不是在伺候公主啊?!”

“你知道还打电话?!”左辰远有杀了他的冲动,“你今天不说出个惊天动地的理由来,你下回有命踏进北京城没命出去!”

“呃……其实我就是觉得寂寞……想和你聊聊天……”他慢悠悠地语调在深夜的手机里传递,委实很欠扁。

“聊你妹的……”左辰远很难得被惹得风度全无。

“我只有姐……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吧,恩慈在­干­什么呢?”那边的人继续欠扁。

弯弯一直趴在左辰远肩膀听电话,边听边因这两个男人的对话笑疼了肚子,听见提起自己的名字,赶紧对着手机道,“弟弟!我在这里!上次爸爸带回来那些个­肉­­干­地瓜­干­什么的,好好吃,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再给我带点啊!”

左辰远要被这姐弟二人的不正常思维给惹疯了,这个时候,陆弯弯同学居然还惦记着吃?

“陆恩慈!”左辰远的眼睛在黑夜里快要发绿光了。

据陆弯弯同学二十几年积累的经验,如果左胖同学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大名,那一定是生气了,赶紧离他远点,仍不忘对着手机喊,“弟弟!你过年一定要回来啊!还有!别忘了带我爱吃的!啊——左胖发飙了!……”

左辰远在怒气冲天中还有一丝理智,总觉得陆向北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是有要事的,不敢耽误正事,一把抓住弯弯的同时,最后一次认真地问他,“向北,到底有什么事?”

手机那头的人狐笑,“没事!你们继续!我什么也不知道,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左辰远心里那个恨,来了个绝的,“陆向北!你不是寂寞吗?有种你别挂电话!一定就不会寂寞了!”

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恨恨地把弯弯拉过来,任她大呼小叫乱喊,在她咯吱窝里挠痒,知她最怕痒,专找敏感处下手,弯弯又笑又叫的挣扎,连连喊着“左胖,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行了……”

左辰远看了眼手机,含恨暗道,陆向北!你有多久没碰你媳­妇­儿了?看你今晚怎么熬过去!憋死你!憋出不举来最好!

那边的小狐狸把手机拿远了点,得出一个结论:欲求不满的男人是得罪不得的,否则天使也化成饿狼……

不过,这左辰远报复心也太强了吧?不就是打扰一下而已,至于要抓住他的痛点狠狠报复吗?搞得这么大声音,存心让他今晚受折磨?不行,要去洗冷水澡了!大冬天的啊……

他忽然对北京温暖鸳被里的左辰远无限嫉妒……

北京,他也想去啊!可是,这边这一大堆的事怎么办?再者,就算去了又怎么样?他的媳­妇­儿就是那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北京的左辰远终于看到手机显示通话结束,屏幕光暗淡下去,就好像,看见远处的某个人,心,也暗淡下去一样……

忽然的,就没了继续玩笑的兴致,南方城市里的那个人,也不容易啊……

停止了挠痒痒,把妻子抱进怀里,温馨轻吻,“弯弯,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看着陆向北和童一念,更觉幸福不易,也感谢上苍让他和弯弯一路无风无雨。

幸福,就要珍惜……

“嗯……那当然!”弯弯窝进他怀抱,只是奇怪,他怎么没有下文了?是不行了吗?

她的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他,他故意沮丧地道,“如果你想讨厌一首歌曲,就把它作为手机铃声,然后总有人在嘿咻的时候让它响起……”

陆恩慈不高兴地嘟起嘴,“你讨厌那首歌了?”

他好笑地吻住她,“当然不会……”

关掉手机,再也不要被打扰,当然,其实也不愿意被真的偷听。

夜,继续。

浪漫,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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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京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居然已是除夕。

在这段时日里,童一念的生活很简单,平时左老和左辰远都不在家,只晚上才回来,家里就她和弯弯,还有幼儿园放寒假的左小胖。

因她有孕,左家对她特别照顾,那营养餐竟比自己在家里时还隆重,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在北京的待遇,真的超出了一面之缘该有的。

她一向自诩爱吃,可见了弯弯之后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吃货……

那张嘴可以从早到晚就不停,而且从不顾忌种类,甜食坚果水果面点,只要能往嘴里塞的,她都统称为好吃的,并且把她的宝贝好吃的和童一念分享。

这一点,她们俩倒是有共同语言,童一念渐渐和弯弯熟络起来,得知弯弯居然过了三十了。

三十岁的女人,十八岁的心。

她真的很羡慕。

特别看到弯弯和左小胖常常为了争吃的滚成一团时,更觉自己太沧桑了……

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如果和孩子也是弯弯和左小胖这种相处模式,会是怎样的情形,她,不适合,只有幸福的女人才适合……

左老说是请她来教养兰花的,但是却没正经地请她看过几次花。看得出来,左老是大官儿,到了年底,各处慰问活动不少,想是没有时间。

倒是弯弯,常常把她叫去看花,而且还很认真地记着笔记,皱眉的样子很可爱,原来弯弯也是爱养兰花的,只是和左老一样,从来没养活过。

她忽然便明白,左辰远第一次得知她会养兰花时说的那句话:喜欢养兰花的女子,无论这花养成怎样,总是兰心惠质的。

原来这兰心蕙质四字说的是弯弯。

弯弯,是当得起这四个字的。

她,真的很喜欢弯弯。弯弯让她叫姐,她叫了,虽然别扭,却很高兴自己有这样的姐姐。因为,当姐姐很累。难得当一回妹妹,她很愿意享受这感觉。

除夕那天,左家的人早早守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左老回来团年,据说,左老是去参加团拜会了。

她从来没想过,会坐在别人家的餐桌上团年,即便是过去那些缺少亲情的日子里,她也定会固守在自己家餐桌旁,只是因为相信,天上的妈妈一定也会在那天回家,就在家里某个角落看着她。

而今,她居然在千山万水外的北京城,在一个几乎算得上陌生人的家里过年,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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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明天见哦~!遮天

☆、第286章 念

每年除夕,也是短信最忙碌的日子。

今日也不例外。大家在等待左老的同时,一边聊天,一边发着短信。

朋友们都知道童一念来了北京,所以,从晚饭时间开始就短信不断的。杰西、佳眉两口子自然是不会忘记问候她的,还有康祺,从来就用他的祝福笼罩着她,只是,这一回,多了让她惊奇的内容:懒

念念,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幸福。念念,我会是你的幸福吗?

她不知道,康祺期待她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在康祺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不确定,但那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自己一定不能答是!

于是,慎重地回了个短信:康祺,现在的我,很幸福。康祺,我们永远是好兄妹。

只是兄妹而已,如果康祺还愿意……

然而,康祺没有回信息。

电视里喜庆的乐声将过年的气氛渲染得热闹非凡,她的心里,却像缺了一个口子一样,萦绕着淡淡的忧伤。

不知道是否每个人心里,都隐匿着一个人,像家门口的香樟树一样静静地存在着,只要回过头去,就会看见他迎风招展的枝叶,阳光下温暖地展开着,闪着金光。

曾经以为,那样一棵树,会永远存在。就像家一样。家在,他就在。

然而,经年回首,才发现,树也有被伐去的时候,原来枝繁叶茂的地方,只剩下树桩。阳光下,唯有那一圈一圈的年轮,还在诉说着那些远去的老故事……虫

其实,一个年轮,画出的便是一个大大的句号,而一个句号,就是一个圆满的圈。

人生能这样,也算圆满了,不是吗?

她微微一笑,无论怎样,她都会永远地,默默地,祝福他……

眼前,是谁的幸福模样?

呵,弯弯……

左辰远不在的时候,弯弯和儿子滚作一团,而左辰远在的时候,她总是和儿子一起滚在左辰远怀里。

这样的幸福,她也会有吗?

眼眶涩涩的,心里的缺口,不知会有谁来填满?莫名的,心里便晃动着一个影子——那个她努力想挥去,却挥不去的影子……

蓦地,手机再度在手里震得,她心里一跳,赶紧低头看,当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贺子翔的时候,没来由的,便涌起了小小的失望……

呵……为什么要失望?

她反问自己。

点开查看,仿佛看见贺子翔焦灼的脸:念念,你跑去了哪里?我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解决了我和哥哥所有问题,你又去了哪里?

她默默地读着每一个字,思忖再三,回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然后,便把手机扔至一旁,再没了兴趣。

突然发现左辰远一家三口一边发短信,一边看着她笑,尤其弯弯,笑容里有别样的意味。

“什么事这么好笑?弯弯姐?”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融入到这欢乐中去。

她对自己说过,无论生活怎么样,她都要开心。

“啊——没……没什么……”弯弯赶紧把手机放下,往外张望,“咦,爸怎么还不回来呢?左胖,你去看看!”

正说着,便听外面传来左老的声音,浑厚而嘹亮,确实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这天可真冷啊!应该会下雪了!”左老携着一身的寒气进来,弯弯赶紧从左辰远怀里起来,给左老换去身上的军大衣,拿了件平日里家常穿的软袄给他穿上。

“爷爷爷爷!快点儿,就等您吃饺子了呢!”左小胖也从爸爸身上起来,扑进左老怀里。

童一念知道,北方的习俗,过年是要吃饺子的。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着桌子边包边煮,无论是平明百姓还是高官豪门都一样,这,也别具一番风味。

只是童一念觉得奇怪,怎么不见这家里的女主人?

来了这么久,就没见过“左老”的夫人,甚至提也没听他们提过,今天大过年的,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虽好奇,却也不方便问,只好装傻。

饺子在左老回来之前就已经包好了,左辰远亲自下厨去煮,这让童一念大跌眼镜。

弯弯见她惊诧的样子哈哈大笑,“我们家左胖就是­干­这个的!”

左小胖也自豪地宣布,“念念阿姨,我爸爸是给皇帝做菜吃的!”

嗯?童一念更摸不着头脑了,还是弯弯给她解释,“我们家左胖吹牛,不就开了几家破餐馆吗?就吹自己厨艺堪比御厨!”

童一念失笑,知道左辰远是做餐饮的,算是这北京城餐饮业巨头,只是,一手打造餐饮帝国的他,却大老远地去买了童氏?童氏跟餐饮可沾不着边……

她暗暗一笑,不动声­色­。

“念念阿姨!我爸爸说,要做天下最好吃的菜,把我和妈妈全都养成胖子,阿姨,如果你一直在我们家的话,你也可以变成胖子!”小家伙似乎觉得,长成胖子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没错哦!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胖,哪怕我胖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绝美意境。

“弯弯姐!你真是幸福得我想哭了!”她托着腮,对于弯弯的幸福,是否只能仰望了呢?

弯弯的眼睛笑成月牙的形状,“妞儿!你也可以的!”

是吗?她笑。也许吧,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力……

陪着左老说了好一会儿话,左辰远才把饺子给端上来,正好是春晚开播前夕,左辰远忙道,“这个时段我得看看那边的地方台,还有个公司在那边呢!关注下时事!”

左辰远换了频道。

童一念来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北京居然也可以收到那边的地方台?再次惊诧……

电视里正是时政新闻,播着各行业领导拜年的情况,几段之后,画面一转,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任何征兆,她的心忽然漏跳了节拍,紧跟着耳热心跳起来。

“咦,念念阿姨,你怎么脸红了?”左小胖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问。

“啊?”童一念暗暗羞恼,她敢保证,左小胖长大了一定是一腹黑的主……“我只是吃了饺子,有点热……”

其他三个大人听了她俩的对话,全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脸上,她的脸更红了,站起来,“我去倒杯水喝……”

“不不!我去!你坐着就好!”弯弯快喷笑了,一跳而起,蹦着跑着去倒水。

童一念有心不看电视,可是这眼睛往哪放呢?放哪都不自然,还是只有看着电视屏幕才最正常……

没办法,逼自己冷静下来,一本正经看电视好了!

电视里,女主播正在用播新闻的平板语调说着,公安局长陆向北下至各分局,各派出所及其它下属单位,慰问除夕仍坚守在工作岗位的公安­干­警。

屏幕上的他,笑容谦和,风姿依然,和每一个­干­警握手,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

她不由自主想道,公安内部那件案子结了吗?还让他头疼吗?

小杜请她发个短信给他,她一直都没发,可他也从来没联系过她啊……

忽的,屏幕上出现他的大特写,炯然清亮的眸子,轮廓优美的脸庞,还有,薄软的­唇­边勾起的谦和笑容,让她骤然间屏住了呼吸。

“我谨代表公安全体­干­警给全市人民拜年,祝大家新春愉快,心想事成!同时,也向节日期间还坚守在工作岗位的同志们致以节日的问候,你们辛苦了!”

完全就是一副官腔,没有任何特­色­,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感觉不同呢?

她盯着电视屏幕,不禁痴了。

不知何时,弯弯已经把水递到她面前,她犹未察觉。

弯弯抿着­唇­笑,轻轻碰碰她,“念念,水来了!想什么呢?都想入迷了?莫非……”她瞟了一眼电视,笑问,“想他了?”

“啊?!”童一念正接过水来,听得她这么一问,惊得手一晃,水泼溅在手背上,烫得她叫了出来。

“怎么样?烫着没?”弯弯忙抓起她的手看,眼见倒是红了一小块,却也没事,才笑着打趣,“是不是让我说中了呀?慌成这样?”

“没有啊!哪有……”她发现左辰远和左老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眼里分明都有笑意,不觉大窘。有左辰远在,弯弯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和陆向北的关系的……

只是,他这个时候还在拜年,只怕,除夕是回不来了……

不由得又想起他那句话,北京见!谁知道,这是能见还是不能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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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白天哦~遮天

☆、第287章 奇迹

外面寒风凛冽,屋内暖意融融。

那些笑脸,那些话语,就像拂面而来的暖意,轻轻柔柔自然而然在心间缓缓流淌。

在这期间,童一念却发现,盯着电视看出了神的可不止她一个,还有左老……

除夕夜就这样过去,零点钟声敲响的瞬间,电视里家里欢呼声齐齐响起,左小胖开始伸着手到处要压岁钱,童一念早有准备,也给了左小胖一个大红包,左家人倒是没有客气,任左小胖收了。懒

幸福的弯弯手往左辰远面前一伸,“左胖,我的压岁钱呢?!”

左老不禁笑着骂她,“怎么就长不大呢!都孩子他/妈了,还好意思要压岁钱!”

“你们自己说的!就算我老了老了,也还是你们的宝贝呢!”弯弯在左辰远怀里撒娇的样子,俨然还是个孩子。

左辰远笑眯眯地从怀里拿出个红包来塞给妻子,然后还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弯弯立刻双颊通红,对着左辰远一顿猛捶。

左老笑着对童一念说,“真是让你见笑了,这俩孩子,从小就这样。”

怎么会见笑?童一念摇摇头,“左伯伯,这是幸福啊!求都求不来呢!”

左老很是开心,这样的儿女,怎不让他满足,也掏出一个红包来给她,“来,念念,拿着,新的一年,你也会幸福的。”

给她压岁钱?虫

她惊讶地微张了­唇­,却在左老坚定的眼神下收下了,感动的情愫暖暖地笼罩着整个心扉,为这样的一家人。

和这些热情而善良的人成为一家人,会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

左小胖拿了压岁钱,对守岁便没了兴趣,眼皮耷拉着眼看要睡觉了。

保姆也回老家过年了,弯弯便和左辰远带着左小胖上楼睡觉,左老关心她有孕在身,不宜累着,便把她也赶了上去。

其实,这样的夜晚怎么睡得着?

躺在床上,最终还是把手机翻了出来,好几条短信刚才都没听见提示音,基本都是贺子翔的,一条又一条,全是祝她新年快乐,等她回来之类的话语。

在这样的短信里还夹着一条来自不同号码的信息,那个号码没有名字,只是一串数字,可是,却是她熟悉无比的数字……

陆向北给全体公安­干­警及家属拜年,祝大家新春愉快,阖家欢乐!

原来是群发短信,除了她以外,全市所有的警察和警察家属都会收到……

虚伪!做作!

没来由地,心里很不舒服,把手机随手一扔,也不知扔到了哪里。

翻身而眠,手不经意碰到冰凉的东西,拾起来,是他的警哨……

这几日,每晚在入睡前拿在手里把玩,却从不曾去吹过它。

除夕夜,辞旧迎新之夜,会有奇迹吗?

她轻轻地含住哨子,警哨冰凉的金属触感黏在­唇­上,如一团冰,将她的痴傻冻醒,将她的理智唤醒。

他不是还在遥远的南方吗?怎么可能会从天而降?

这个世界是不会有奇迹的……

终是放下了哨子,却将它套在脖子上,用手握着它,入眠。

一直,握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只是明白,想念,是那么的清晰,即便没有回应,它其实也会在黑夜里泛滥。

现在这种状况,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在这样的煎熬里,她越来越懂他从前的委屈和苦。和她不到三年的婚姻里,面对爱他的她,面对她的无法理解,他一个人在黑夜里吞下了多少恐惧和痛苦?她现在感同身受了……

他曾经说过,可否给他一段时间,他还她一辈子?

那现在呢?一段时间以后,他还会在原地吗?

她握紧了警哨,很紧很紧……

除夕夜。洒落的,是满窗孤寂,和,想念。

大年初一,弯弯和左辰远要去雍和宫烧香,拉着童一念同去。

来北京这么久,童一念一直就在家里窝着,也没出去过,还真想出去走走,再者,雍和宫更是她向往的地方。她想,凡是热衷于看小说的女子,尤其是热衷于看清穿小说的女子,没有谁能逃得过雍和宫主人的魅力……

“好啊!去看看四爷住过的地方!”她兴致勃勃。

弯弯惊讶地打量着她,“念念!你也喜欢四爷啊!哎!我超喜欢!每次去雍和宫我都许愿让我在四爷寝殿穿回去吧,最好直接穿在寝殿的床上……”

话没说完,脑袋被左辰远狠狠敲了一下,“大白天的,别做梦了!”

弯弯吐了吐舌头,贼笑,“每次提起四爷他就急……不过念念我告诉你,现在雍和宫和小说里的雍王府可大不同了,而且,雍和宫门口骗子多了去了!你小心着点!”

童一念失笑,原来每一个女子心里果然都有一个胤禛……

四爷啊四爷啊!这可真是您的不对了!几百年后还要影响人家庭和睦,这可不是祸害千年是什么?

“还是派车去吧!叫上警卫员!”左老不放心念念,非要军车开道。

弯弯极不乐意,“别啊!爸!每次只要您一搅和,玩也玩不好了!一路戒严,搞得跟阅兵式似的,那叫玩吗?”

左辰远牵着弯弯的手,向左老发誓,“爸,放心吧,有我在呢!我会保护好咱家这俩宝贝美女的!”

童一念听见左辰远说的是,咱家的俩宝贝美女……

他们真把她当成自家人了……

雍和宫,红墙黄瓦,古槐参天。大年初一的上午,天气极冷,雍和宫这儿却是人山人海,来此礼佛的人不计其数。

初时弯弯一直拉着她的手,在如潮的人群里穿行,连烧香拜佛的时候也紧挨在她身边。

雍和宫五进大殿,一共供奉有多少佛,童一念并没有去数,只是逢佛必拜,求的,也不过是同样的愿望。

然而,当弯弯问她许了什么愿时,她却没有说,只是抿­唇­而笑。

她的愿望,如果不能实现,则就让它永远只是愿望;如果能实现,那么,就不必说了……

下意识地转身,只觉拥挤的人群中,有熟悉的人影一闪,转瞬便淹没在人海。

她心口莫名一紧,空气里仿佛缺了氧。

情不自禁便追了几步,四下里寻觅,却怎么也不见那身影最终融入了何处。

环顾四周,也不见了弯弯和左辰远的踪影。在这样的人潮里,要找人何其难?索­性­去宫外等吧。

沿着进来时的路,跨过一座又一座殿,漫步在古槐守护之间。槐花已落,古铜­色­树­干­诉说着历史沧桑的颜­色­。檀香袅袅,梵音绕绕,这一树一瓦仿佛都有了灵气。

她缓缓地走着,仿佛踩在历史滚动的禅音中,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感动,眼眶竟悄然湿润了。

如此有灵­性­的地方,会有奇迹吗?

她捧着胸口,羽绒服内,是她昨晚挂上去的警哨,一直就没有取下来。一种强烈的欲/望促使她从领口把警哨掏了出来。

经过一夜,她的体温已将警哨捂热,握在手里,再无冰凉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便把警哨放进嘴里,站在雍和宫拥挤的人群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吹响……

尖锐清越的哨声划破梵音,在雍和宫上空回旋。

起初,只是吹了一声,而后,便无法停止,一声又一声,仿佛是借着这哨声发泄着许久以来积压的情感,发泄着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想念。

不是不想,从来都不是……

电视的结局是,女主吹响警哨以后,男主就飞也似地出现在她面前,两人相拥,旋转,大团圆。

然而,那终究只是电视啊……

她吹到耗尽体力,回应她的却是,天空骤然飘起的雪花……

下雪了……

老天菩萨如来佛,这,就是你们赐给我的奇迹?

好吧,谢过了,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雪……

周围的人群欢呼鼓舞,“下雪了!下雪了……”

她仰面而笑,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而落,晶莹的,美好的雪花,落在她脸上,凉透了心……

弯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拉着她急问,“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们了!”

她低下头来,落在她脸上的雪花已经被她的体温融化,脸上湿湿的,倒像是泪……

“没事,我累了,在这休息休息。”她笑。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呢?”弯弯的好奇心驱使她一直追问这个问题。

她握紧了警哨,微笑,“就是……想在北京看一场雪……”

身边响起弯弯的惊叹,她手一松,把警哨悄悄扔了,是否,从此不信佛?

其实,佛主,我真的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因,所以才有这样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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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吉祥是四爷控啊啊~!大爱~亲们有木有?嘿嘿,明天见哦~!遮天

☆、第288章 玉有通灵

那样的生活,他坚持了三年啊……

而她呢,在远离家乡的北京城里,居然就胆怯并退缩了……

难道,因为有他在身边,所以潜意识里,才可以更坚定?然,那是怎样的煎熬?于她,并于他……

也许,是她做错了?懒

“下雪了!念念,我们过去拍照吧!”弯弯牵着她的手,左辰远举了相机在前方。

雪下得很大,然游人太多,刚刚落在地面,就被人踩化了,这,并不是理想的拍照雪景,更何况,这人来人往的,也拍不到什么。至于她,心中有事,亦没有那样的笑容来面对镜头。

所以,笑着摇头,“不了,我有些累,你和左大哥去拍吧!”

“那好!你别乱走哦!”弯弯松开手,奔向自己的丈夫。

童一念站了一会儿,弯弯和左辰远渐渐走远,至人少处,远远的,可以看见弯弯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让左辰远捕捉每一个幸福瞬间。

天气很冷,她一直站着,站久了,脚有些冻木了,便随着人流慢慢走动。

记得进雍和宫来时,看见门口有许多的小店,卖香烛纪念品什么的,不知可否淘到什么好东西?

于是走出了雍和宫,在那一排小店流连。

小店里东西琳琅满目的,香烛为主,还有些佛珠装饰品之类的,均有着雍和宫特­色­。

她这个人,买东西很随­性­。似乎购物也讲究缘法,若一眼看中的,喜欢至极了,定会不考虑后果地买下来,倒并不在乎它的贵贱;若不喜欢,哪怕它价值连城,亦打动不了她的心。虫

所以,她在一家一家的小店里慢慢搜寻,搜寻自己的缘法。

好几家店门口,都有各­色­神秘高人靠近她,轻言细语的,说有话跟她说,她果真停下来,却听对方要给她算命,还请她入内一坐。

她瞥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便想起弯弯给她的警告,雍和宫门口骗子多……

于是笑着谢过,继续去下一家店的饰品堆里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家店里,她一眼便看中了悬挂在醒目处的一块玉。

说是一块玉,其实只是半块,通体的碧­色­,应是翡翠。

她喜欢玉,仅是附庸风雅地喜欢,总觉得玉这东西也是有灵­性­的,若有肌肤胜雪的女子,皓腕上悬一只玉镯,松松的,随着女子手腕的轻摆,玉镯发出古朴纯粹的光泽,会是一副美好的景。

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拥有过玉,也许,还是因为缘法这两字吧,没有遇到有缘的玉,唯独拥有过的,是康祺送给她的玉佩,却在某个人神经发作的时候,毁掉了……

眼前这半块玉就和康祺送给她的有点像,又不全似,通体的碧­色­,圆环状,雕琢成蝴蝶的图样,用一根红绳系了。

只是,这只是一个半圆,蝴蝶倒是一只整的,想来应该还有一半才是,不知另一半上是否也是一只蝴蝶?

真是可惜了……

她叹息,如果是一块完好的,她一定买了!

“姑娘,喜欢这玉?”老板­操­着一口正宗的京腔儿。

“是啊!可惜……”她抚摸着玉,仔细端详着,翡翠的成­色­看起来很好,对着光,澄净度似乎也不错,几乎成透明状,然而,她并不真正懂玉,只知好看不好看而已,真与假,优与劣,却是一点也分不清。但,这并不影响她对这块翡翠的喜欢。

“姑娘可真有眼光!这可是极难得的老坑玻璃种,家传的,看的人多,买的人少,瞧着姑娘就是一识货的人,也是当得起这翡翠的人,怎么样?喜欢就买下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家传?老坑玻璃种?会放在这样的小店,随意任客人乱摸乱碰?别真是一块有机玻璃吧……

童一念暗笑,可这对她来说,还真的不重要……

“可惜是破的啊……”她遗憾地表达着自己的惋惜。

“瞧瞧!瞧瞧!外行不是?什么叫破的?没错!这块翡翠原本是一块完整的,可它为什么成两半了呢?这其中可是有典故的!”

“哦?什么典故?”童一念好笑地问。店家可别真的编出一个狗血的故事来,说这玉本是一块完好的,因两家定亲,而故意分成两半,一家一半,做定情信物。

那店家便把翡翠从她手里接过来,指给她看,“看见没有,这边缘,可是碎裂开的?这么整齐,肯定是一开始就打造成这样的!我跟您说,这玉原本就是两块,每一块上都有一只蝴蝶,这块上面的是雄蝶,另一块上是雌蝶,原本是用于男女定亲时用的,男方持雌蝶,女方持雄蝶,待成亲时雌雄成双,自然就圆满了;若发生天灾**什么的,不幸两方走失,便以此为再见时的信物也是有的。”

呃……还真让她给猜中了……

“这么说,您这玉还是古物了?”对于老板的话,不甚相信,故事很美,可若真是文物也不会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那是当然!都说了是家传的!”老板似乎很气愤她的质疑,“我跟您说姑娘,知道我祖上是谁吗?就是这雍王府里的!这玉,可真真切切是当年雍正爷当王爷那会儿赏的,赐我祖上一段姻缘时,便赏了这玉!”

得了!这牛皮越吹越大了!若真是家传宝贝,还是清初的文物,怎么会放在这里,而且,还拿出来卖?看来弯弯说得不错,这雍和宫门口,骗子还真是多……

她也不想和他计较,笑笑,准备转身走人。

那老板似乎急了,追问道,“姑娘,也不问个价就走?”

她摇摇头,“不完整,我不想要了,如果有另半块还差不多!”

“另半块?那是有的啊!刚才才被人买走!您怎么不早一点来呢!”老板见她不信的样子,再三强调,“真的!真的啊!是一个男人买走的,才走了不到两分钟!”

男人?她心里莫名一动。

“哎哟喂!这可真是!您要买一对吧,偏偏只剩一个了,有一对可以买的时候,那男人却只要一个!这算什么事儿啊!”老板痛心疾首的,似乎怕失去这笔生意。

“哦?只要一个?”童一念起了好奇心,“为什么他只要一个呢?”

“他说,既然这玉是两人分持的,他就只买雌蝶那半块,若玉有通灵,雌蝶和雄蝶一定会有重逢的时刻。”老板解释道。

童一念被这话击中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女人,天生就极具浪漫心理且极富想象力,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念在脑海里碰撞,以致,她的声音竟因了这激动而颤抖,“老板,那您说,玉,真有通灵吗?”

“这个嘛……”老板亦是老­奸­巨猾的家伙,知道她是动了心,便故作玄虚地指着自己的心口,“玉有无通灵,我不敢说,但人心,是有通灵的……”

“老板,买下这玉的两个人若是陌生人呢?如果通灵?这雌雄蝶又怎么重逢?”她抑制着自己的激动问。

老板估计着生意已成,微微而笑,“这我就说不好了!凡事都有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许陌生人会变成熟人,也许两位会将这玉转赠好友,赠来赠去,兜兜转转,说不定就在一起了呢?”

“好吧,我要了,多少钱!”她不再犹豫。

“姑娘,两千块怎么样?”老板试探着问。

老坑玻璃种?雍正爷赏赐的玩意儿?只卖两千块?这摆明了是讹她嘛!

“老板,贵了!欺我不识货呢!”

“那……一千块,不能再少了!姑娘,买东西,就图个喜欢不是?有钱难买心头好!这翡翠,是真翡翠!您可以拿去鉴定,若是假的,我把整家店陪给你!低于一千,我是不会卖的了!”老板开始收拾翡翠盒子。

这句话是她爱听的,有钱难免心头好!这翡翠,估计也是真的,有待考究的是究竟是否老坑玻璃种,是否真是雍正爷的物件,但是,这对她来说不是不重要吗?她喜欢的,只是关于雌蝶和雄蝶的故事,只是,玉有通灵这番意境……

于是,一千块,不再还价!

从店里出来,雪下得更大了,买到了喜欢的东西,她转身往回走,去寻找左辰远和弯弯,然而,四下里都不见他们的踪影。

之前她站立的地方,那棵老槐树下,却堆起了一个雪人,尽管人来人往,可很醒目的,可以看见雪人嘴里叼着一只闪亮的警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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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吉祥马上去写,因为明天监考,白天是没时间写的,但现在凌晨一点了,如果早上的时候没有更,就证明第二更要到晚上才有。遮天

☆、第289章 一吻,沧海桑田同寂

是他!一定是他!

她不知道该如何走上前去,心里如同有一股巨浪在汹涌澎湃,这浪如此凶猛,很快淹没堵塞了她整个的胸膛,让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断的有人潮在她面前走过,不断的,把她的视线和雪人阻隔。懒

当突然之间,人多得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她才急了,扒开人群,移着臃肿的身体,挤到雪人面前。

这鹅毛大雪下了好一会儿,地面已经有了积雪,可踩在雪地上,她每一步却如此的稳重而坚决……

她分明已经站在雪人面前了呀!如果他在,一定会出来,以他死不要脸的赖皮劲,怎么会不出来见她?

可是,她再一次环顾,仍旧不见他的踪影……

她开始怀疑了,没准,这雪人也就是小孩堆的,不过凑巧捡到了她的哨子,把它装在雪人嘴里而已……

可是,那熟悉的身影,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可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他就在这周围?

她心底,萌生出一种豁出去的勇气……

算了!既然已经吹了第一次就不在乎再吹一次!不过,仅此一次了!

她取下雪人嘴里的警哨,再一次,吹响……

只一声,一声过后,被一双坚实有力的胳膊从身后抱住……

她急切地转过头来,手中的哨子掉落,雪花飞扬中,全世界只剩眼前这张脸。虫

眉目依旧,仿若隔了数年。

刹那间,万物无声。

喧嚣的人群,雍和宫的禅音,都消失无踪,只有雪花飘落的簌簌声,静静地,仿佛绽放,一朵,一朵。

她呼吸里尽是冰雪的气息,全身的血液仿似凝固了一般,只是呆呆地,凝视着那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在他头上,双肩。

很快的,他满头的青丝被白雪所覆盖,毛茸茸的,是发如雪,抑或雪如发,她竟一时混淆了时空。

如果,这样便是白头……

如果,可以就这样白头……

他亦久久地凝视着她,细细端详小别以来,她每一点每一滴的变化,她丰润的脸庞,她泛红的双颊,一切都说明她过得很好,只是,她眼里涌动的亮晶晶的液体是什么?她微张的颤抖的­唇­瓣,在诉说着什么?

是惦念他吗?是想见他吗?是心中终究有他吗?是否,不会再赶他?

一连串的问题,抵不过刻骨的思念,俯下头来,便吻住她颤抖的­唇­,管它佛门圣地,管它人潮如海,这北京城里,谁认识谁?!

如久行沙漠而突得甘泉,他的吻热烈而饥渴,仿佛要将她的­唇­瓣碾碎碾出汁来一般。

他的­唇­,似乎不是记忆中那样柔软,冬日的­干­燥,表皮的龟裂,强而有力的粗糙感磨疼了她,她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衣服,哼出声来。

他这才渐转温柔,吮吻间,舌尖轻轻扫过她薄软的­唇­,感觉她越来越松软地靠着自己,才试探着去开启她的­唇­齿。

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童一念,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另一个声音却在弱弱地说,不,我害怕了,我后悔了,我只要这一刻行不行?只要这一刻……

当他温柔而缠绵的吻一点一点将她侵蚀,当他的舌尖灵活而谨慎地伸进她­唇­齿,那微弱的声音便一步步强大起来,迅速充满了她的脑海:只要这一刻!只要这一刻……

依稀,他很久以前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念念,给我一段时间,我还你一辈子好不好?

她的心剧烈的疼痛并摇摆起来,到了现在,她却是连这句话也不敢跟他说,他是如此的­精­明……

想不清楚该怎么办,想不清楚该如何对他说,不知不觉,却已沦陷.

沦陷在北京城飘雪的冬季,沦陷在雍和宫拥挤的人潮里……

一吻,万水千山穿越;一吻,沧海桑田同寂。

当他恋恋不舍地从她­唇­上离开时,她仍然懵懵懂懂的,不知自己到底在哪个时空,亦不知现在的她,是怎样一个自己,只知道,他的手指正轻抚着她的脸,他的微笑在弥漫在­唇­际,呼吸间,他的气息随着那些白乎乎的蒸汽进入她的鼻息,她的世界里,便满满的,只有他的味道了……

“我以为,你一辈子也不会吹响它。”激吻过后,是比激吻更令人回味的欣慰,正一点一点在他瞳孔里凝聚。

她木木地看着他,思维完全被冰冻,“我吹了两次。”

他笑,“我知道。”

他知道?原来那个身影真的是他!他早就已经看见她了不是吗?只是故意不出来见她!还引诱她吹两次?是想证明什么?

她咬着­唇­,有了怒意。

他抢先捂住她的­唇­,“我怕……怕你不要我……”

心中某根弦被触动,却依然沉了脸,转身,“我仍然不要你……”

“别……”他再次从身后拥住她,却听“啪”的一声,有东西坠落在雪地里。

她和他同时低头,雪地上躺着她刚刚买的翡翠,连盒子一起掉在地上。

也不知摔碎没有,她俯身去捡,却被他抢了先。

“拿来!是我的!还给我!”她伸出手来。

他却一笑,“是我的!”

“怎么会?!”明明是她的,一模一样的盒子!她伸手至羽绒服口袋里……

瞬间,她呆在了原地。

原来,真是他的!

原来,她在小店里那强烈的预感没有错!买玉的人果然是他……

她急切地掏出自己的盒子来,打开盒盖,小心地捻起那根红绳,他,亦然。

两根红绳吊着的翡翠在空中轻轻撞击,他腾出一只手来,抢过她手里的红绳,将两块玉完美无缺地合在一起……

雌蝶与雄蝶重逢,圆满结局。

“不可再反悔!”他眼里闪过狡猾的笑。

反悔?她忽然想起小店老板的话,男方持雌蝶,女方持雄蝶,待成亲时雌雄成双,自然就圆满了……

可是,她没有打算把两只蝴蝶拼在一起,是他强行的……

“喂!我没有……”

她话音未落,再一次被他吻住了­唇­,­唇­齿相依间,他低喃,妞儿,玉有通灵,这样的两只蝴蝶都能被我们买着,还不是上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吗?

她迷惘而不知所措,陆向北,陆向北,我该怎么办?

闭上眼,仿佛看见爸爸的容颜,爸爸,我该怎么办?

雍和宫的人群中,左辰远和弯弯看着这一对拥吻的人儿,相视一笑,手牵手离去。

左辰远一直牵着她,径直走到卖玉的小店,“喂,哥们儿,一千块钱还来!”

老板摇着头,从钱包数出一千来,一边还给他一边唠叨,“真不知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左辰远抽出两张来,递还给老板,“大过年的,给个彩头吧!谢谢了!”

出了店门,弯弯不解地问,“你说我弟弟到底在玩什么?要送玉给她直接送不行吗?绕这么大个圈子!”

左辰远笑道,“直接送念念会要吗?再说了,你们女人不就爱这些个吗?什么心有灵犀啊,什么缘分天定啊!”

“可是,念念还花了一千块呢!我弟那玉值不值一千?那老板还真能编的!雍正爷的赏赐?谁信啊!指不定是块玻璃呢!也就导演一出戏让念念寻觅吧!话说你们请这老板演戏不止花了一千吧?都是败家子儿!”弯弯不屑地道。

左辰远把钱往口袋里亦塞,笑捏弯弯的脸,“老婆,你这可就不识货了!那东西指不定还真是雍正爷的玩意儿!据说是向北母亲在法国从一个老法国人手里买回来的,好像是当年八国联军烧圆明园时抢走的宝贝呢!那翡翠的寓意也确是定情之用,是向北母亲给儿媳­妇­的呢!”

“这这这……么贵重?”弯弯吐了吐舌头,“那你说我弟弟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啊?这么贵的东西被念念当玻璃玩了吧?亏大了!”

“你的脑袋被好吃的给塞满了!越来越不懂风情!人家送的就是一份浪漫,和价值有什么关系?!”他戳她的脑袋。

“什么?!我不懂风情?!左胖!你活腻歪了?不成!你也给我弄个八国联军抢走的宝贝去!我不要玉佩!我要玉碗!最好玉浴缸!你说我们在雍正爷用过的玉浴缸里鸳鸯浴怎么样?”

某人一身冷汗,“还是免了吧,别雍正爷一显灵把我吓得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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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亲们今天可以不用一直刷更新了,吉祥终于更完了,凌晨三点一十二分,晚安,明天见哦~!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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