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开房吧,小辉煌
作者:宅包
不CJ滴开始
“我要开房。”
“请先登记。”
……
“你们姐弟住一间吗?”
“……是。”
……
“1314房。”
“我不要这间,有没有1414房”
……
“那1399房?”
“不要,1313房呢?”
……
“很抱歉,除了这几间外,只剩一间1010房。”
“……就这间吧。”
这对拿了钥匙走人的情侣,都不过二十的年纪。女的看起来像只不好惹的小辣椒,披头散发的,眼角似有泪痕,她长相并不出众,是那种过眼即忘型的。唯有她的眼睛极是有神,熠然生辉。可能全身上下,就数眼睛最是美丽。这种美丽使她身上的其他部分,黯然失色。男的长得极为清秀,纤长的身材和白皙得几乎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皮肤,怎么看怎么像富家公子。他表情淡漠,唯有嘴角边带着讽刺的那弧笑弯让他的面部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愤世嫉俗的模样。这间三流宾馆天天迎来送去多少暧昧男女,可从没见过这么一对古怪的组合。
电梯已经有些年代了,在深夜里,咣当当的机器动作声格外刺耳。
她抓着皮包的手已经泛白,咬得死白的嘴唇渗出血丝来。
10楼到了,电梯门生涩涩地推开来,一付垂死的样子。
“走……走吧。”
她抬头,发现他已经早出了电梯,半侧着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角略略上挑,带着一抹挑逗的玩味。灯光在他周身漾开,称着古旧的壁纸,居然有油画一样的效果。
这油画中的人儿,眼睛净是嘲讽,“怕了?”
这死小子。
她咬紧牙,拼了!
待到1010房前的时候,他歪着脑袋看她,“开房啊。”
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她刷了房卡,恶狠狠地看他,“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进去!”
后面这两个字,是命令的口吻。
没错,今晚她才是老大。
从今晚开始,她是他的主人!
房间虽然有打扫过,但毕竟也是有年头的了。一股子潮霉味扑鼻而来,两个人都皱起眉头。
“衰死了,要不是其他酒店客满,我死也不住这里。”她忿忿不平地叨着,“又小又破又脏又臭。”
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冬天清冷的空气灌入,带来了刺骨的清凉。
“都冻死了还开什么窗啊。”她关了起来,“去洗澡。”她背过身,微微颤抖。
“你紧张什么?”他清冷的声音比冬天的风还刺骨。
“谁紧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她拉过窗帘,凶巴巴地转身,“你才紧张了,你全家都紧张!”
他明亮的眸子像一汪明月下的清泉,又像黑夜里的海一般,悄无声息地可以将人溺亡。
这只妖孽。
今晚她就收了他!
“到床上去。”她命令。
他脱下外套,乖乖地坐在床边。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这个如月光般的少年,斜斜地倚坐在床边,静谧地只剩下呼吸。银色的月华钻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撒在他身上一侧,而另一侧而在黑暗中隐沉,只剩他越发晶亮的眼睛,光芒逼人。
她深呼吸了一口,坚定地下达指示,“脱。”
这声音短促又急迫。
他微微扬起脸,看着她,原来半抿的唇像是放松了,揉出花瓣一样的淬色。于是,他开始解扣子,极缓慢地解。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旋钮挑开,一个又一个。
一颗,两颗……
终于上身祼裎。
她咽了口口水,声音开始发抖“躺下。”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他很乖。但他的眼睛里明显泄露出了他的轻蔑,他笃定她不敢扑上去。
他错了,今晚她是扑定他了!
甩开高跟鞋,她爬上床。
这是他们认识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相互观察,她和他对视着,大眼瞪大眼。
他的睫毛极长,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美丽。
“你叫什么?”
“程海吟。”
她歪着头,“以后我叫你程程怎么样。”
“随便。”他满不在乎,“要开始了吗?”
她点点头,倾身覆上……
他的身体极干净,不像她所想象的有纠结的肌肉。他虽然身材修长,却毫不纤细。这是一具正处于青春期的年轻男性身体,充满了莽撞的力量和故作成熟的青涩。
她知道他也在紧张,虽然他表情满不在乎。
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靠之,就这只小雏,还想玩什么花样。
忆起另一个男人对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她心里顿时充满了愤懑。回想着那人当时的动作,她一口咬上他的脖侧。齿间触上他脖颈的肌肤,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她模仿着她所能记起的片断,放轻了力量,轻轻地咬啮着他的皮肤。一点点地下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浮起的青色脉络。唇齿间充满皮肤上特有的微微咸涩的味道,一路湿润而下。她的气息吐在婉延的濡印上,一阵麻痒。
他终于开始颤抖起来,每个毛孔都张开来,开始叫嚣着。原本放在身侧的手开始握起,又强迫放松,揪拧着床单开出了一朵朵纠结的小花。
她的舌滑上他的喉结,轻轻地吸吮着。皮肤下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呼吸开始紊乱,这具年轻的身体开始泛起了烫人的温度。
“程程。”她呢喃着,“抱我。”她的唇印上他的,“抱我。”
欲望就像出闸的猛兽一样,即凶猛又强烈。
他扣着她的头,舌头深深探入。他初尝情事,但对此也不是一无所知。除了耳濡目染外,他亦凭借着男性的本能行事。可毕竟是青涩,他的舌纠缠着她,两个人的呼吸都乱成一团,交缠的情潮澎湃得近乎灭顶。
他尝到了她那张倔犟可恶的小嘴里的蜜津,也尝到了血锈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点末微的伤口比起灼烧的欲望来说算得了什么?他继续探入,扫过她口中的每个角落,交缠着她的舌头,缠着,吸吮着。
快窒息了,她恨恨地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开,大口呼吸着。涨红的脸蛋上热度继续攀升,沾着彼此的津液的嘴角,看得出丝丝血痕。
这只小野兽。
她还没吃到呢就被他咬伤了。
可恶,绝对不要给他这么快吃到,耗死他。
“怎么了?”刚尝到点甜头就被她抽离,他声音微颤,一方面因为忍着欲望一方面也因为索求不满。
她放平双掌在他胸口,轻轻地按了按突起的茱萸。
他喉间发出了嘶嘶地喘息,头抑起,下巴和胸口绷起一条直线。难耐地哼了一声,“怎么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双手邪恶地下滑到他腰际。
他倒吸了口冷气,冰凉的双手扯住她的“够了吧。”
她伏下身,邪恶地贴近他的鼻尖,“不够。”她咬着他的耳朵,“小程程,不够。”她开始舔吻他的身体。
他狠狠地倒吸了口冷气,喉间逸出一声破碎的呻吟,很快吞没在她唇间。他的手指深深的陷入她的发中,按着她,吞咽着她的唇舌。浑身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这妖女。他想她一定是经验丰富的,说不定已经有过数位入幕之宾。
这么想着,男人天性中的征服欲和独占欲涌上。不管她有多少男人,今晚她只是他的。
“疯了你?”她挣扎着,拉开彼此,暧昧的唇间拉出一条银丝粘线。
她恨恨地往他身上一坐,听得他一阵闷哼。明显感觉到臀部下方开始顶起一个突起物。再怎么脸皮厚,她也抵不住轰地一下上头的震撼感。
看着被自己骑在身下的小正太,脸上泛着红潮,情意勃发的脸蛋,早没有了原先清冷的模样。她心里升起一种负累感,她好像把月光精灵的翅膀给折下,锢住了他。
“求我。”
他眸中霎时清冷,“凭什么?”
她目露凶狠,“凭我是金主!”
他哼一声,嗤之以鼻,“休想。”他从不求人,就算今天到这地步他宁可出卖自己也不求人。
不过……正太弟弟毕竟还是嫩的,其实闺房之乐中,求与被求,不算是一种S和M的关系。也真的不算攻与受的关系,纯粹是一种享受和被享受的关系。
“哟,你还挺有骨气的嘛。”她伏下身子,轻轻摩擦着他的身体。看他拼命地蠕动着,摩擦着被单来缓解自己“不过,骨气这种东西,顶个P用!”她也很有骨气啊,最后有骨气的被践踏。若不是凭着金钱的力量,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享用他?
“求不求?”
“做梦!”
靠之,死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咬咬牙,恶狠狠撕扯起他的裤子,他挣扎着,却不想帮了她的大忙。
一番压倒与反压倒的对抗后,她终于功得圆满。
手指上转着他的小裤裤,她邪恶地一笑。
他脸上闪过愤怒和羞辱,恨恨得盯着她。
甩开小裤裤,她俯身向前,吐气如兰“小程程,听话不?”手握上他的直立弹起的灼热,耳边响起他的低吟,他的眼睛因为欲潮而氤氲湿润,竟然带着一种极致的诱惑。“还是,你更想要些别的。”
不待他回答,她低头含吮起来。
一声急促的嘶吼终于冲出他的喉咙,察觉到失态,他紧紧咬着下唇。
这不过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现在却在陌生的地点做着异性间最最亲密的事。
荒唐绝伦。
这个狭小的空间充斥着他的呻吟和阵阵暧昧的吸吮声。
她滑开唇,脸红得快炸开了。片子里的女人怎么那么享受,明明是很恶心的感觉嘛。什么和棒棒糖一样的口感,呸!
她心生不忿,手上一用力却听得他颤抖地闷哼出声,像是濒死的野兽的低嚎。
手上濡湿粘滑一片。
“不是吧……”不会就这样交枪了吧?
他整个脸血红一片,满心充斥着羞耻和不甘,继而咬牙切齿低咒,“混蛋。”
她哼了一声,起身到卫生间洗手。一边刷着水,一边骂自己笨。明明是他要讨好她让她爽的,结果先被他爽到了。亏大了,亏大了。
她按下水龙头,思忖着还是失策,为了生理安全的考虑找了个没经验的CN。终归到底,是她怕死。
钱都付了,不用岂不是更亏了。
她再打了遍肥皂刷干净手,嘴里叨叨着‘不上白不上’。
房间里充斥着一种腥腻的味道,她脸又烧了烧,往床边靠近。
“人呢?”床上光秃秃的,只剩一片凌乱,这兔崽子该不是跑路了吧?她又惊又气,冷不防被后面一股力量推搡在床上。
随即一付热度烫人的身躯压了下来,他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就像只小狼崽子初次叼到了小兔子,兴奋滴发出绿光。
靠之……她在心里狂呼嘶嚎,被偷袭了!
“你要干……”
这狼崽子嘴巴和章鱼吸盘一样,吸得她头昏脑胀,靠之,他吞了迷幻剂吗?他的口水是迷幻剂吗?为什么她开始晕沉沉地。
他并是情场老手,只不过是枚青橄榄而已,涩口生硬。但这阻止不了他想要实践一把并坚持有始有终服务的决心。
他冰凉的手从她毛衣下窜进,贴着她的皮肤徐徐向上,推起内衣,像她刚才欺负他一样,一口吮住。
这下换她挣扎了……口怜滴金主……
日安,小辉煌
他抓住她的两只手,别在她身后,借着两个人的体重压下。他凭着本能和他所知道的所有的技巧方法,在她身上撒下片片瘀红。
他吐出的气息像条狡猾的蛇,在她腹部盘旋来回,如燎原之火般蹭地烧了起来。
“好了,打住,打住!”她惊慌起来,感觉到他在撕剥她的衣物……“我是金主我说了算,打住,你这只小兔崽子。”她挣脱他的手,硬生生地推起他。“那……那……”怎么说呢?她不想做了行不行。她怕死了行不行?
他扬起头,眯眼,“你不是想告诉我说你怕了吧。”
她身子一缩,眼睛一溜,“谁说的?我是看你刚那什么,怕你虚了。”
他开始喘气,“别管。”虚什么虚,他都快烧化了,虚个P。
她还想说什么,结果很快被他堵住,柔软的舌头搅着她的,极尽纠缠之事。他眯起眼,手指探入她最娇嫩最神秘的部分。这种温柔到极致的紧密,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小心却好奇地探索着这片对来他说极为新异的领地。一点点地入侵,一点点地通过,这种纯男性化的侵占带来她的娇啼。
她咬着下唇,感觉身体传导来的酥麻和微痛,却又不想让他停止。
他低下头重新寻找她的唇瓣,轻轻地辗吮着,像是汲取花蜜的小蜜蜂一样,那样怯怯生生地轻挑慢吮,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终于,她体内的热潮又一波涌至,下身一阵热麻袭来,她喘息不已,眼里带着潮湿的氤氲。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阵阵酥麻从他抽出的地方散开,延绵至四肢百骇。
他舔上她逸出呻吟唇,一路印下。抽出的手指滑腻一片,脑中闪过极快的一些片断,像翻滚的炸雷一样炸得大脑空白一片。接下来……
他停了下来,一付茫然失措的样子。
“嗯。”她扭了扭火热的胴体,看他没有继续动作,咬牙扯下羞耻心。双手如水蛇一样环上他的脖子,“怎么?”
他咬唇,放松,再咬,再放松,咬得唇上血色一片。和他的脸色相映成辉,然后很轻很轻地以一种三好学生的态度请教,“接下来呢?”
她如遭雷击一般……
“靠之,CN就是麻烦。”被他撩了起来,站在高峰上下不来,一股怨气喷出,“什么也不会。”
他脸色丕变,被打压得只剩一ⅿⅿ的自尊心随着某个器官一样膨胀起来。“谁说我不会!”脑中的片断极过地闪过,他咬牙欺身挺入她的柔软。
上天作证,他是会的,只不过不熟练而已。
她尖锐地呼痛,抗拒着他的进入。他按着她,额间一片汗水,却不甘愿就这么被她逃过。沉下身子,再一次挥矛攻入。
她脱开他的唇咬他,“出去啊,痛死了,痛死了。”
他恍若未闻,继续撞着她,固执得咬得嘴唇都出血了。
她痛极地吼,“不是那里啊,蠢货!”走到绝路了还在走,他不疼,她快疼死了。
他如遭雷击一般地停下。
“不是这里?”
他一付迷路小孩子的表情,她看得快吐血而亡。如果他是迷路小孩,她是什么?该死的迷宫?
她泪眼朦胧中……
他终于冷静下来,张口说话却让她绝望透顶,“那我多试几次。”
宽瀑布泪……
金权强不过强权+霸权,终于在他的努力下,第三次攻垒成功。
尖锐的疼痛席卷了她,她尖叫撕打着他,推着他。
他却是食髓知味,一点也不介意她的锋利的爪子在俊脸上划下血痕。一边被她撕咬着,一边却丝毫不停下动作。紧紧地钳着她的双手,重重地压下,借着体重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她深处。
她哀嚎起来,绝望地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CN虽然没有经验,但有可怕的求知欲和不达目的绝不死心的毅力和旺盛的体力。她感觉到他似乎越来顺畅地进出自己的身体,甚至开始轻车熟路起来。她娇哼起来,一股陌生的热流在腹部盘旋。但更多的是一种摩擦下带来的疼痛。她痛他也痛,怎么说,摩擦生热,烫到的不可能只是其中一个。
但很快他就忽略了这些,每一次他的顶触便会引发她一阵不可抑止的颤抖和娇吟。一种征服的快感涌上他的心头,他半带惩罚半带得意地越发用力深顶揉捻。听着她带着颤音的求饶,竟是无比地满足。
又是一番毫不放松节奏地出入,她终于瘫软成最柔软的姿态,只是迎合他,毫无动作。双腿无力地从他腰间滑下,双腿间的灼热感渐渐褪去,一种磨振心尖的酥麻感涌了上来。她逸出一声竟似撒娇一样的呻吟,即使被他吞没。
她越觉着疲累,求他停下来,他却置若未闻。她哀求不得,便开始咒骂他,到了后来,力气渐渐用尽,她只能低低地哀吟着,末了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娇娇软哼。
终于精疲力竭,她在一波将心脏都要揉碎的震颤中昏死过去。
他紧紧地抱着她汗湿的身体低咆着释出滚烫的灼液,振颤连连,她虽然是昏死过去,却依然有感觉。呜咽地蜷紧了身体,终是短促地吟叫了一声,沉沉睡去。
他虽然年轻旺盛,却也是初尝情事,精疲力竭下搂着怀中的软玉温香,亦沉沉睡死过去。
两个人睡得天昏地暗,直到被电话声吵醒。
她翻了翻身子,习惯性地往枕头下摸去,摸了一阵,突然想起不在家里。随即像被电击了一样翻身坐起,随之爆出一句粗口,“靠之,我的腰!”
快断掉了……
她咬牙切齿地看向兀在沉睡的枕边人,似是被她吵到了。他咕哝了一声,蠕了蠕身子,长臂一伸,一把抱住她的两条腿,睡得更香了。
电话还在响,催命似的。
她火气极大地抄起电话,吼道:“谁啊!”
“……您的退房时间已经到了……”
“老子续订!”
啪地扣下电话,她想蹬开他,刚一缩腿,腿根处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当即扑倒在床上,哀嚎阵阵。
哀嚎声吵醒了小野兽,他打着呵欠眯眼看她,一付睡不饱的样子。
她恨恨地瞪着他,“禽兽。”
“你自找的。”他翻了翻身子,又想睡去。
她咬牙切齿,“我要扣你人工。”
“随便。”他爽得很,管它人工不人工呢。
“好,我一分也不给。” 双腿抖了几抖,勉强站稳。一股热流从腹部流出,双腿间婉延出一道白浊。她忍着疼痛去浴室匆匆冲洗后,在一地狼籍中翻找自己的衣服,“我就付个开房费,你就好好睡到死吧。”
“吃过了就不认账了?”原本睡死的男人终有了点反应,懒懒地靠在床头,斜睨她,“门都没有。”
她火气极大,腰痛得几乎碎掉,“靠之,你说你是CN老子才上你的。结果呢,你哪是初H的样子。”
他的脸红了红,坚定地开口,“我是。”
她刚想反驳,突然想起昨晚两次意外,于是沉默了下。
“昨天是我生日,”他轻轻地说道,看向她的目光柔和。
她嘴硬,“生日怎么了,难道你要主动打折?”
他冷笑了一声,“当然不可能。只是十八岁的生日以这种方式渡过,挺有趣的。”
“哼,是啊,生日开房还有钱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继而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你说几岁生日?”
他终于扬起奸狡的笑容,一字一顿分外清晰,“十八。”
轰……
“骗人,”她这时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翻找他的衣服,掏出他的身份证,“丫有身份证的。”
“哦,那是我在路边花了三十块管人买的。”他笑得奸狡了。“我今天刚满十八。”原来就是靠这个应征的酒保,没想到还派上另外的用场。
靠,靠之……
她这算不算瞟幼啊?
靠,当然不算,他已经成年了。
刚成年……
不对,这么算来,他们真正发生关系时是凌晨还是前半夜??她胡思乱想起来,抓得头发左右乱翘。
他穿好衣服,刷地拉开窗帘,刺眼的日光几乎把她击得神形俱散。
“日安,李辉煌小姐。”
你好,暴发户
好吧,好吧,让她想想,她是怎么和这小子滚上床的。
上周,对了,是上周。她TMD失恋了。那个她供着念完硕士的男人,那个说念完就结婚的男人。
为了个留校名额,就没有了原则的男人。
为了一个副校长的女儿,把她给甩了的男人。
一个……负心的王八蛋……
靠之,谁说有文化的人有品来着。上了庙堂就休糟糠的,哪一个不是文化人……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有着数千年灿烂辉煌历史的文明古国,每天都在日新月异地进步,但某些封建思想却依然根深蒂固。
比如,传宗接代有儿子。
比如,升官发财死老婆。
她恨恨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内牛满面地在心里咒着那个生儿子可能会没有P眼的男人。
负心汉不是这么好当的,想想陈世美,想想狗头铡……
想想……她老爸……那个有了点小钱就包了二奶养私儿子的贱男人,娇妻爱儿幸福日子过得滋润着。而当时,她和她老妈正窝在那间分割财产时分到的屋龄二十多年的旧房子里数着米粒下锅。
眼前似乎浮出那个老男人抱着宝贝儿子一边哄一边不耐烦地说,我也没有什么钱了,难道你的学费比得上我儿子的奶粉重要?
换个镜头,那个人模狗样戴着无框眼镜的斯文败类,一边支着眼镜,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辉煌,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靠之,没有共同语言丫和我在一起三年多,敢情你天天犬吠啊!她当时这么嘶吼着。
那对面带高傲嘲讽的男女互看一眼,抛下一句:你真是很没素质。
施施然地走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
她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着那些个负心汉,一边掏钱买煎饼。
好在她还有钱,还有钱……
一万四千七百五十二块。
她的血汗钱。
她没有那么傻全给男人掏心掏肺,自己还留了大半私房钱。要是全贴给那个斯文败类,她可真是可以去跳江了。
煎饼二块五一张,她只有两块零钱。磨了半天,和糖炒栗子一个长相的煎饼姑娘死活不肯减价。
没办法,她只好去破零钱。
在隔壁的小店里买了个口香糖,算钱的时候老板看了她一眼,“五块。”
“什么?渌箭一向是一块五的。”
“你要换零钱的话就按五块买。”
奸商,老子还不找你破零钱了,她恨恨地转身。
隔壁是间彩票点,她想了想,反正都是破钱,买点运气也好,她情场失意,彩场也应该得意一点。
五十块钱,买了三张彩票,六块钱,找四十四块。
她甩给煎饼姑娘六块钱,“两套煎饼,各多加一个薄脆。”以后她要有大钱了,自己买个煎饼摊,爱吃多少就煎多少。
特别是放巨多的薄脆,嘎啦脆。
抹着油嘴回到出租屋。
电脑网线都被拔走了,这贱男人,网线是她的。他却连个水晶头也没有留下。
电话被扯松在一边,歪扭扭的,她也懒得去整理。
把包往床上一扔,烂泥一样地摊在床上,躺着躺着情绪就不对了。
“靠之,我天天累死累活工作,赚钱供他上了硕士。丫居然不还钱还甩人……”她恨恨地咒骂着,声音却带着哭腔。“一辈子吃泡面没有调味粉包的败类。”
哭着哭着,就这么睡去。
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人也说,否极泰来。
她一手捏着放在裤子里被压得皱成糟菜一样的彩票,一边还无耻地拿着五十块钱。
她今天也是来破钱的,顺便看看有没有中五块钱。
有中五块钱,她就不必破钱买煎饼了,还可以多加一个蛋一对薄脆……
当李辉煌筒子手捏着三张彩票站在煎饼摊边的投注站门前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石化状态。
蓦地一个侧身,她站在煎饼摊和投注站中间。
一半辉煌一半黯淡……
中……中奖了……
这天,距她破钱买煎饼是三天零十四小时三十九分钟。
她中奖了。
不多……六十八万四千七百元整。
她忍住心中的尖叫和心潮咆哮,强自镇定地对准双眼焦距,又看了一遍。
没错,的确是中了一等奖。
机打三注,一注一等奖,一注五十块钱,一注五块钱。
好,加起来一共是六十八万四千七百五十五元整。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步走向投注站,兑到了五十五块钱。
五块钱买了一个超级豪华的煎饼,里面放了一对薄脆,一双鸡蛋,多加香菜和辣酱。
酐畅淋淳。
她被辣得内牛满面。
仰头看看开眼的天,猛然虎躯一震……
大福煎饼
那个长得像糖炒栗子一样的煎饼姑娘冲她一笑,就像咧口的栗子一样可爱非常,“这名字不错吧,俺对象取的。他在X大念书的,可有学问了。”
她吸吸鼻子,露出笑容,“有学问不如有一技在身。”把最后一点煎饼塞进嘴里,“相信偶,煎饼摊子比男人靠得住。”
在煎饼姑娘诧异的目光中,她站在路边狂吼一声,“打车!”
六十多万的奖刨了税也有五十多万,五十多万对于她这个月收入一千八的小职员来说,真是笔巨款了。
像所有乍富的穷人一样,在钱没有到手里,她满脑子就是享受享受再享受。买漂亮衣服,买名牌包包,买珠宝首饰。
等钱真到手了,她就神经质地开始吝啬起来了。五十几万,不算多,小房子一买就去了二十多万,买个大点的房子再装修一下,就没有多少了。
辞职,别想了,不工作呆家里长草啊。
存折上没钱的时候就想着上面有钱。等有了钱就想着上钱越来越多。
她盘算着,是继续租房呢,还是买个小公寓。
中专毕业就在外打拼,对于家的概念已经在现实磨练下渐渐淡泊。可现在有条件置一间自己的房子,对于她来说还是极有诱惑力的。
李辉煌没有考虑多几分钟,当即决定次日请假去买房。
如果,如果那天她没有那么冲动,没有特意请假去看房,或许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在市中心经典住宅售楼部里,她遇见了甜蜜看房的一对人。
前男友,和他的现任女友。
他们要买的是楼中楼,售价近一百万。
她嫉恨得发狂。
老天果然还是不公平。
她本来平静地来,平静地走,反正房子多得很,何必和仇人住一起。
如果那女人不是轻蔑地说:看她酸溜溜的样子。
她想她可以保持优雅的姿态离开。
没有如果……
她披头散发地闯进一间还没开张的酒吧,要了一打啤酒,一边喝一边抹眼泪。
吧台里正在擦杯子的是个极漂亮的男孩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清冷得像一抹月光。
一抹白月光。
白月光算什么,白月光最后不过一颗硬饭粒!
她一口气喝完三瓶啤酒,伸出手调戏他。“小弟弟,出柜吗?”
她生性直爽,却不豪放。
前面得有个但书,她没有醉。
用同事的话归纳总结,李辉煌这厮平常不随便,待到她随便起来时,就不是人类随便的级别了。
他闪过她轻佻的手指,目光闪烁,嘴角含笑。“你开多少?”
“哈,你看我没有钱是吧。我告诉你,我有钱,很多的钱。”她压低声音,“你开价多少,我就出多少?只要在合理范围内。”
他冷冷一笑,微微挑起的凤眼角带着谑色,不再回答。
她自觉没趣,越喝越多。
直到不省人事。
醒来时,却是在黑暗狭小的更衣室。
她酒醒大半,摸摸身上的衣服口袋,手机在。再摸摸ρi股后的牛仔口袋,很好,卡在。最后感觉一下内裤的舒适度,万幸,贞洁也在……
“我知道……给我点时间,我去筹钱……别,你别来。……我会有办法的。”刻意压低的声音掩不住疲惫,结束对话时,幽然地叹气。
她记得这个声音,那抹白月光。
你不过是个粗鲁无知没有素质也没有涵养的中专生而已,你凭什么和我比?
你高攀了李杰,李杰高攀了我,你不过是一颗踏脚石而已,笨蛋!
你有男人要吗?
没有男人要,老子难道不能包一个?老子有钱了!
二十四岁的李辉煌,酒还没有醒,但是话却冲出口了,“我给你钱,你卖给我吧!”
凭什么就负心人可以找人结婚HAPPY?
她李辉煌也有本事找小帅哥开房!
她吸引了他的注视。
她把清冷月光变成了烈烈灼日。
他瞪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僵了。
“你要买我?”
“是,是啊,你卖不卖?”
他咬着唇,似乎在瞪着她。又似乎暗藏着某种不明的兴奋和不安。眼睛微敛了下,他张口道:
“三万块。”
“成交。”
“我要现金。”
“可以。不过,我多问一句,”她吞吞口水,“你没病吧。”
凤眼怒火微炽,“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
“靠之,我问你是不是CN?”她怕脏,她怕死。
“……你才是CN呢,你一家都是CN。”他似乎就会这句骂人话,纵然在黑暗中,他脸上的依然呈不不自然的潮红。
她下定决心,“那好,下周一,你在盛青酒店门口等我。”
他看她像阵风一样冲了出去,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随便买瑃的乱性女子。倒像个乍富的穷人,最后依旧在豪华酒店前紧张得落荒而逃的没品的暴发户。
他掏出被揉成一团的彩票,十张,一张没中。
为了三万块,他把自己给卖了。
卖给一个又粗鲁又神经质又有点脱线,长得一派和谐太平的……暴发户。
于是,顺理成章地,一切都发生了……
你好,CJ小辉煌
她僵成|人柱,心里窜过各种可能性。
比如这小子报警告她QJ幼男,比如这小子拍她祼照勒索,比如这小子突然扑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要她负责……
如果她真犯罪了,她可能会被罚款,可能会被治安拘留,也有可能被判刑……
一晌贪欢的后果是极严重的。
她心里翻滚过各种的可能性,最后她锁定一种可能性,于是尝试着开口,“你嫌收少了是伐?我打听过了,我给你的是天价了!”确实嘛,一般高级出台的小牛牛,最多收上几千,顶了天也是一万有余。
一个晚上而已。
他收得太贵了。
可她当时答应了,就得照付。
他穿上衬衫,一个一个地扣扣子,半垂的发丝极是诱人,“协议呢?”
“协……协议?”
“三万块包我一年。”他掂起一块蕾丝布,“你是打算就这么光着……和我签协议吗?”
她血冲上头,扑上去用被单裹紧自己。
腿间的潮湿粘腻极不舒服。
可是被他盯着更不舒服。
可恶,明明昨天还是CJ又高傲的CN小绵羊,今天怎么变得这么阴险可怕。
难道,他的CJ状是装出来的?还是他精神分裂有神经病?
辉煌抖簌簌地裹紧自己,牙齿打架“协议就不必了,一个晚上就行了。就,就这样吧。”
他坐在她身边,把她逼进床角,“不行,我是个有原则的人。答应了就要做到。”
他有原则,她也有原则啊!
“你大爷的,我没有原则行了吧!”
明明不是她计划中的那样,一早她醒来,把钱甩给他,然后女王般的姿态走人。
又或者比他早醒来,留下钱和纸条,上书“你值这么多”或是“永不再见”
不管是前者的天雷,还是后者的无耻雷,都比现在这样子半雷不雷地好啊!
只见这只衣冠已然楚楚的小野兽充耳不闻她的无原则论。开始坐在桌子边奋笔疾书,刷刷刷几下两张协议出炉。
包他,负责他的衣食住行,还要有零用钱,每个月两千块。
靠之,比她赚得还多。
不过,只有一年,两万四千块,买只人形宠物。
对于现在是个小富婆的她,不算是负担。
她心下一闪念,赶紧甩去这念头,“我说的交易就一次,一次就够了。你有原则是你的事。我没有原则,别和我说这个。皮包里有三万现金,你拿了就走,我,我再睡一会儿。”
把协议甩一边,她龟缩进被子里,“出去记得关门。”
他上来掀被子。
她抓得死紧,“滚啊,我吃饱了,不需要了。拿了钱走啊!”
被子被掀起来,房间里虽然有暖气,但她还是被空气激得颤抖了一下。他眸色黝深,看着身下白乎乎,光溜溜的身子,呼吸沉重起来。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还来不及滚下床又被他压住,灼热的呼吸混他急切的吮吻,一路蔓延。
“我没饱。”
靠之……
吃生日蛋糕也没有这种吃法的……
这禽兽……
这小子哪是缺钱想被包养,他分明就是食髓知味,上瘾了!
她迷糊糊地被他压着吻着,他的手轻车熟路地一路下滑,探手便是一片湿腻。她娇软地哼了一声,又被他堵着唇一阵压吮。
小肉食动物……
他挽起她的腿,略一上抬,她喷出一声惨叫,“我的腰啊!”
他僵了僵,看她面有菜色,还是放下她。一脸不高兴地咬唇坐在床边,不肯离去。
她含着泪,就想开口求他了,弟弟乖,姐姐多给你二十块回家买糖吃吧。可别这么虎视眈眈地在一边看着她,让她睡没好睡,想不敢想。
今天她被打击得够呛的了,光一个刚满十八岁就压得她H不能了。
他,他他在干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往哪儿走呢?
“干嘛啊你。”她声调都变了。
“……像昨晚那样……”他拉着她不放手。“用手。”
她被震撼得四分五裂。
靠之,这哪是CN绵羊,这就是一只欲求不满的小野狼啊!
“靠之,手拿开……我签啦,拿笔来签啊!”
手快被烧化了都……
很久以后,李辉煌回忆起来她稀里糊涂签下那份包养协议,仍旧会捶胸顿足后悔不迭地哀嚎遍地。
待他们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李辉煌感慨地回头看了看这间让她失身又失财的房间,蓦地被房间号给抓牢了目光。
1010
内牛满面……
幺洞幺洞……要动要动……
她怎么挑了这么YD的房间号?
就这么一直运动到天明……
“走了”他把装钱的纸包塞到背包里,“我下午还有课。”
“课?”她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讥讽他,“你居然还上课?我以为你就是酒保而已”
“那是兼职。”他说,“这个也是兼职。”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你去上课。我回家。”她刚才在卫生间匆匆冲了一下,还是浑身不舒服。
他想了想,“这时候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们去吃饭吧。”
李辉煌差点没喷出口心血来,请他吃饭?他把她吃得够彻底的了。还想她请他吃饭?
“不要。”她一口拒绝“我没有胃口。”
他看着的眼神清晰明透,“我饿了。”
他饿了,管她要吃的。
“你有责任把我喂饱的。”
靠之,她有责任,她有责任的!
她不仅有责任要提供他的食物,还要提供他的住处。协议上写得明明白白的。
当把他领到她的出租屋时,他皱起眉,“好破。”
“就这么破,你爱住不住。”她打开老旧的铁门,“把鞋脱到外面。”
他听话地照办,嘴巴都不那么听话,“真像个狗窝。”这哪里是个女人住的地方。
好吧,她根本就不像个正常女人。
正常女人失恋了会哭会闹会大吃大喝,再不济也会沉默一阵子当小透明。可不似她一样,随便拖个男人上床,顺便签包养协议……
BH的是这男人还刚成年……
“我饿了。”
从刚才他一直强调他饿了,他饿了,他饿了……
她从厨房柜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包泡面来,“自己随便对付一下,我去洗个澡。”豁出去了,反正她协议也签了,疯也疯过了,吃也吃过了,干脆就这么BH地过起同居生活也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什么。
不过是多了个人和她住,不过是多个人和她一起吃饭,和她同用一个空间,分享一张床。除此之外有什么不同的?
到上周为止,她过得太累了。忙着工作,忙着赚钱,天天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存着点希望和钱想和爱人筑个小巢过日子。结婚,赚钱,生宝宝,继续赚钱……
就这么固定模式地过下去,有什么不好的。
可惜老天不给她过平凡人正常日子的机会。
她就干脆自己作主过BH的日子,有什么不对?
钱是能壮胆的,看看,她一有钱就包了个正太小白脸,多应时应景。
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
女人也只有自己才会对自己真正地好。
别想靠男人了……
“这泡面过期了,你想毒死我啊。”他翻看几遍,扔到一边,“我要吃大米饭。”
文化男也好,CJ正太也好,总之……男人是靠不住的……
“我累死了,要吃出去买,”她掏出五十块钱,“过一个街口有超市,楼下有凉皮粉面什么的,还有煎饼啥的。你吃什么多给我带一付就行了。”再不顶用的男人跑腿总可以吧,她这么安慰自己。
他嫌弃地看她递过来的手,“我不吃外卖的东西。”
靠之,他是小白脸啊,不是大少爷!还挑三拣四的。她把钱甩在一边,冷冷道,“要么自己去买,要么饿肚子。我不是没有给你盘算吃的,是你自己不要。”
收拾东西去洗澡了。
看他不甘不愿地瞪着钱,最后还是拿了起来。她抱着衣服进浴室时看他出门了。
靠之,装什么大少爷,男人就不能惯。越惯越坏,蹬鼻子上脸的东西!
待她洗白白出来,那小子还没有回来。
她环顾四下,没有看到他的包包,可能他想通了,走了。她转念一想,跳起来去翻钱包,身份证在,卡也在。她抚抚胸口,好在,好在,心脏也在,没有被吓得碎掰掰~
走吧走吧,待到明天一切就恢复原来的样子。她是身揣数十万存款的小富婆,表面上还打着穷工,得过且过得过日子……
如果老板或是上司欺负她,她可不必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大可以拍桌甩东西走人了。超有底气的……
正在YY着,门咣地打开了。
她惊诧地回头,背着包包,提着两袋东西的可不就是出走的正太小白脸?
“你不是滚了吗?”她惊魂未定,“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他瞅了她一眼,“刚拿你钥匙配的。”
把塑料袋放下,她凑过去看了看,青椒,洋葱,卷心菜,鸡蛋……还有鱼和半边鸡肉。
“你买这些干什么?”她独居惯了,手艺不好又懒,最常吃泡面和牛奶加蛋,然后叫外卖的。“家里没冰箱啊?”
“一顿就吃掉的,要什么冰箱,”他语气很是不屑。
看他挽着袖子找翻出米箱,淘米,洗米,洗菜,处理鱼和鸡肉。动作熟练地像大厨一样。
“靠之,”她喃喃道,“你还会做这个?”
他瞟了她一眼,剁碎青椒,“一个月两千块,物超所值吧。”把洋葱片和青椒丁扫在盘子里,他支着刀尖冲她暧昧地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只会暖床吧。”
这死小子,嘴巴还真敢说。
你好,不CJ滴小DD
她李辉煌自认为毕业后在找工作的过程中脸皮已经练得很厚了,乍一听这么清纯可人的小弟弟嘴里说这种话,还是替他脸红一下。
这小子动作很快,在她发呆发愣的时候已经弄好三菜一汤。
客厅支起一张小桌子,当餐桌,也当办公桌。房间很小,就摆一张床和一台电脑桌子。
她租住的一室一厅,扣去建筑面积,实用只有不到三十平方,月租三百五。租这么便宜是因为这房间死过人,一对同居小情侣因为男的多长了只脚多踩了只般,最后弄得持刀互砍,血溅三尺。房东欲哭无泪地打扫后,贱卖没有人要,租也没有人敢租。直到她入住时,这房子空了快两年了。
当她说要租下时,房东简直是感动涕零。连连谢她,说他姨姥爷看过她的相,命够硬,煞够重的,镇得住宅。这房子她只要住上一年半载,就能驱走邪气百无禁忌。
当下感激得她都想去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长一付凶煞镇宅相。其实若不是因为经济拮据,她真是有些怕呢。当时李杰住宿舍,他的学校对硕士生有照顾的,住校不收钱。所以他才没有建议她搬去和他一起外宿。得知她这么便宜租到房子时,他有来看过。听她说了房东的事,李杰虽然说着怪力乱神,封建迷信什么的,却从来不敢在她这里过夜,哪怕她生病的时候。
他布好菜,装了两碗米饭,推给她一碗。
青椒加洋葱炒卷心菜,炸鱼,辣椒炒鸡肉和豆腐汤。
简简单单的,花花绿绿看得倒是舒心。
她吃了几口,味道还不错,“你还会干什么?”索性让他拖地板洗衣服擦窗户,当个全职保姆也好。
他看看她,埋头吃饭。
她不满地又问一遍。
“做饭,暖床。”他停了一下,“还有开房。”
她噎了。
吃完饭,一个很现实地问题摆上台面。
他睡哪儿?
这里可就只有一间房,一张床。
来过的异性只有贱男而已,呃,还有物业修水管的。
问题是,他们都没有给她出这个难题。
“嗯,嗯,你今晚先在客厅对付……喂喂,那是我房间不准进去。”她挡在门口,“你睡沙发。”
他勾起一抹古怪的笑,“笑话,暖床的就应该睡床上。”
邪恶的小正太!
她发誓这小子肯定不只接过她这单活,耍起无赖的样子这么专业。
“你包我不就是这个目的?”他吊儿朗当的歪着脖子,邪恶地笑着。那表情就似QQ里的那只“偶邪恶滴路过”的布丁猫一样。
靠之,说得她好似天天欲求不满一样。
“协议可以作废啊,我一直这么说的。”她无奈,“我又没有强迫你,是你巴巴要签的。”还强迫她签字画押。
“……我有原则的。”
“靠之,我没有原则行了吧。”她有气无力,“钱给你了,你也吃饱饭了。就当开个玩笑,回家好吧。小 弟 弟!”
他似笑非笑,“你叫哪个小 弟 弟?”
靠之……太邪恶了……
她差点没喷鼻血。
“当然是你了,难道你的小 弟 弟还能自己回家不成?”她爆发了,粗鲁的本性暴露无疑。
他幽幽地看了她很久,慢吞吞地把包往地上一放,“我离家出走的。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只能睡马路了。”如果他再往地上一蹲,脖子上挂个‘正太出租’的牌子,包准被抢得四分五裂。
骗子,骗子,“那没认识我前你天天睡马路是吧。”她才不信。
“睡店里,”他无辜地眨眼睛,“不过,今天我被炒鱿鱼了。”他翻出手机,调出短信,大意是他故意旷工,请速度走人。
她咽咽口水,“那,那也不关我的事。你自己请假不和人家说。”
“你不是提供一份工作给我吗?所以我想那份工不要就不要了。”他无辜得可怜兮兮。
“我都是打工的,哪有工作给你?”她没好气地反驳。
他扬扬手里的协议,“这不就是工作了?”
供房供吃供床供陪睡……
他失业了,可为什么是她觉着亏呢……
咬牙,钱也付了,协议也签了,试用的感觉还不错。她心一横,壮士断腕地态度一摆,“好,你和我睡一张床可以,不过我睡相不好,被踢到别找我哭。”
他原来淡淡表情的脸浮起一丝笑意,渐渐扩散开来,最后绽在嘴角,满心欢喜。霎时整个表情生动起来,就像雨后初霁的天空一样,清朗得让人晕眩。
他不该当小白脸的,他应该去XX达人比赛才对。
夜晚如期而至。
“过去点,别碰我。”
“我睡这里,牵你的手好不好。”
“骗鬼,你哪是牵手,你手在戳哪里啊?”
“……不小心碰到的。”
“别动我的腰!”
“你自己扭过来的。”
“胡说,明明是你顶过来!”
李辉煌现在终于体会到,比签错协议还要可怕的事是,傻乎乎地让一个小野兽上了她的床。
“程海吟!”
“干什么?”
“把手拿开!”
“……不要!”
她挣扎了一下,终是没有他有力气,紧紧地被箍在他怀里。
“臭小子,热死了。”
他低头看她,“我很冷。”她的房间暖气不够,他一直手脚冰凉的,到床上煨了一会儿才热乎点,“你别动。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她嘟哝了一下,乖乖不动。
摩擦产生热能,不摩擦其实也会有热能产生。
她背对着他被抱着,后背一阵滚烫。
“我不喜欢你叫我程程。”他抱怨。“换个称呼。”
这小子现在是在和她交心是伐,“那叫海海?还是叫吟吟。”她没好气地回答。突然一个激灵,HIGH~HIGH~吟吟……名字也这么不CJ。
他想了想,“算了,还是按原来的叫吧。”
“我叫你喂,那谁。这也挺好的。”她埋脸到枕头,声音闷闷的。“干脆你叫我金主大人就好了。”
他哼之以鼻,“那流动提款机不更贴切。ATM~”
她转身气呼呼的,“叫金主大人。”
他松手去掐她的脸,“李辉煌,李辉煌,这名字和男生一样,一点也不温柔。”
她拍开他的手,喷他一脸口水沫子,“叫我辉煌殿下,简称辉煌殿!”她就是金主大人,金主大人就是女王殿下。
他抹了把脸,“脏死了。”
她很黄很暴力地回他,“脏?装纯,昨晚不是还吃得挺开心的。”腰还是痛得很,痛得很。
他咕哝了一句,她脸刷得白了,不待她继续惨白转惨绿,小章鱼嘴已经吸过来了。
靠之,这只变种生物,集章鱼和野兽为一体,海陆两栖的战斗力啊!
“唔,唔……”
“小辉煌,”他松开唇,拇指划着她的唇,“小辉煌。”又一个叠长的绵吻。他似乎很上瘾,一点也不介意唇齿的碰撞和口液交粘。
一会是CJ小绵羊一会儿是清冷月光一会儿就是这种变种野兽……她圈养了只什么怪物?
“唔……我,我腰疼。别动了。”她努力挣扎,“再乱来我踢你下去。”
“你不是腰疼吗?”他粘得更紧了。“我帮你揉一下。”
“去死。”她蜷成虾米状,动动就出火了,揉还得了?
今晚再来一次的话,她明天就成|人虾了,下半辈子弓着腰过日子吧。
“再亲一口。”他的手指在虾球背部划圈圈,好脾气地和她商量。
她的唇又软又甜,像果冻甜甜圈一样,有种深陷的魔力。
“不给。”她缩得更紧了。
明明是她的床,为毛她这么屈得慌?
他被撩起来了,口干舌躁的。
“小辉煌,小辉煌。”
她充耳不闻,直到腰部传来一阵麻痒。宛如被电打中的小龙虾一样弹直,再弯曲。
“别哈我痒啊。”她很敏感,一被哈痒就会笑得出泪。按住他的手,狠狠剜他,“流氓。”
他笑意绵绵,迅速掀起她的衣服,张口就咬她腰上的肉。
麻痒带着微痛的触觉,还有湿湿的舔吮。她揪着他的头发,却拉不开。他一路向上,唇瓣滑过处燃起阵阵火花。
他舔过她的腰肉,直到胸|乳间,像个孩子一样埋头吸吮。她扯着他的头发,一下用力,一下放松,呼吸浊重。
他手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腰侧,再渐渐滑下,到了腰臀。
她脑子糊成一团,没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出来。人是感官至上的动物,一点也没有错,看看她,完全就很写实人性。
他下口力道没有掌握好,在她娇蕊处咬了一口,刺痛得她低呼一声。“轻点。”竟然是莺声软语。
好吧,她是没有原则的小辉煌。
他吮够了香软,舌头点过她喉部的下陷处,慢慢滑动。
她哼了起来,“够了,够了。”
他亲上她的下巴,最后回归最初的原点,缓慢地吻她,慢慢地碾吮着,唇舌交缠最是腻人。
他的手也没有歇着,极有耐性地按压着她的腰部。却也带着挑逗的意味。
虽然他初尝滋味,但他有的是观摩经验,也有的是耐性,虽然忍得快爆炸了。却还是极力地想取悦她。
“给我,”他要她的回答。“小辉煌。”
“辉煌殿,……唔”她呼了口空气,面前放大的俊脸发丝凌乱,有种极致的禁忌般的魅惑,不忘更正,“是辉煌殿。”
他不理她,他都快炸开了,呼吸早就乱了。
他伸手去褪她的裤子,动作粗暴,几乎就是在剥了。
下身一凉,她一激灵,想起‘人虾’的惨状,往床边一缩,尖叫着掉下床铺。
“靠之啊,老子的……腰啊!”
你好,小野狼
销了五天年假回公司的李辉煌,看起来精神焕发,意气逼人。
经过她座位的同事纷纷招呼她,“辉煌,打鸡血啦?脸色这么好。”
她皮笑肉不笑,“我生吞了泥鳅,补气的。”心里在滴血,今天早上她花了两小时化妆,看起来才这么精神。回家卸了妆就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有多少狰狞可怕了。
同事秋秋滑到她身边,“太子爷回来了,前天在员工大会上大发雷霆。”
“哦哦,为什么?”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也是如此。
“因为外联的苏莎莎嘛,”秋秋压低声音,“因为行为不检点。”
她翻了翻白眼,太子爷自己脚踩了几条船,岸边还拴着几条,这种人有资格指责别人不检点?
“他倒有脸指责别人哦。”她哼了声,还是掩盖不了好奇,“是因为感情的事?”
秋秋五官都揪在一起,拼成一张八卦图,“她勾引了一个学生。家长闹到公司来了。”
“学生??”
“上回不是某贵族学校让我们出个人去协助礼仪培训吗?苏莎莎有执照的,所以派她去了。”秋秋满脸都是兴奋,“结果勾到一个富家子。苏莎莎的手段你不是没有见过,现在的人家要死要活地要和她在一起呢。那家长怎么甘愿,那天跑来大吵大闹的。我看苏莎莎也只是玩玩,没想到人家当真的。下不了台哦。”
“那又怎么样,要不是太子想追那学校老师乱揽事,也没有这祸了。”辉煌哼了一声,“他才是祸首。”
“可不管怎么样,苏莎莎太过份了,那学生才十六岁呢。”她压低声音。
“人家你情我愿的,负什么责任。”她更不屑了,可脖间却流下一滴冷汗。
“引诱未成年少男啊,伤人家少男心的。”秋秋看到主管过来,赶紧扭头。
辉煌怔了怔,伤少男心是要负责任的,那她吃了个刚成年的少男,犯法不?
虽然放假几天,工作却没累积多少,吃完午饭她咬着苹果上天台。开始翻看手机短信。
从早上就嘀嘀响到现在,攒了二十多条,全是那只变种野兽章发来的。
在短信里倒是口气很乖很恭敬地称她金主大人,絮叨着他要去上课了,晚上没有活动会早回来,请她也早回来。
唔,今天没有事,可以准时回家。
他今晚想吃排骨,申请提高买菜基金。
同意,要红烧的。
他今天去买了几件衣服,总价一百四,请求报销。
补贴一百二,剩下的自己出。
他打算买台小冰箱和烤箱,申请同意。
再议,再议。
他打算今晚去买点生活用品,申请同意。
同意。
他要去药房买TT,问她要不要事后药。
……
她口吐白沫中……
速度删了这些带有明显暧昧奸情味道的短信,她深呼吸了一口。
天还是一般的湛蓝,世界并没有因为她失恋,中奖,吃了未成年男,包养刚成年少男而变黑变红变绿变紫或是变得灰不溜丢的。她李辉煌依然还是那个中专毕业拼死拼活在这间公司干了四年多牛马一样的活儿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稳定却依旧拿着末流薪水干着不入流工作的公司基层人员。
不过,现在的她多少可以和以前的她区别开来了吧。
她现在可是有能力包只小白白的李辉煌了!待她回到家,家里就不是清冷的四壁,而是有一个长着可爱小猫耳朵和猫尾巴的粉色小人儿跳出来,一边巴结地上前替她宽衣拿包,一边诌媚地说:主人,您回来啦。主人,您辛苦啦。主人,小的给您松个背吧。主人,我把被窝给您煨暖了。
李辉煌一边想象着可爱的暖床小人儿,一边咧出一个极诡异的笑,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可爱的暖床小人儿。
蓦地,一只黑色小人儿用手里的叉子把她的绮丽梦幻泡叉破,尖尾巴嚣张地竖起:小辉煌,快来暖床。不然就一起去开房!
现实和梦想的差距比地球到火星的距离还要遥远。
她叹了口气,心想李辉煌,你就看在他长得很不错,做饭也好吃的份上,就满足吧。
黑白手机闪了几下,又传来一个短讯。
金主大人,你要什么口味的TT?要不要带OO或是带XX的?
她被刺激得浑身哆嗦,内牛满面……
在回家的路上,李辉煌筒子反复地想,翻来覆去地想,总算想出一点不对劲儿来了。
她明明就是包养人,凭什么那只被包的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对她指手划脚?他说上床就上床,他要H就H,他要嘿咻就要嘿咻到天亮!
这明明……明明是在包养她啊?
(内牛满面,辉煌殿总算清醒一点了。)
靠之,靠之,她亏大鸟。她抓着公车扶手的手指忍不住几下抓挠,咬牙切齿的表情狰狞无比。
手机又响了,她接起,口气很冲,“谁啊。”之前为了省钱,没开来电显示。为此她吃了很多亏,比如周末被抓去加班,比如接到XX六盒彩。现在她有钱了……却也忘了去开来显。
她发誓,明天就去开!
“李辉煌,你这个贱人,……”女人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了。
她火上心头,吼:“你什么玩艺儿,第三者还敢和我大声。你丫要多远滚他妈多远吧!”
她把手机往包里一扔,浑身打颤,如果那女人在她面前,她就敢撕了她。
顾不得一车子人诧异的目光,她立起领子,把脸埋进。她不应该难过的,她不应该想哭的。她应该抬起头,告诉所有人说,是他们对不起我的。我不是失败者,我不需要同情。
可她做不出来,纵然她是被伤害的一方,可谁又真正在意呢?从陌生人那里汲取同情和可怜,不是她李辉煌干的事。
她也不会虚伪地和认识并知道的朋友们故作坚强地笑着说,我很好,我没事。她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闷着头,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自家附近的站牌,挤着人下了车。
天空下起了小小的雨,颜色已经沉淀成了灰蓝,让人心生阴郁。
她低着头,在熟悉的路上慢慢踱步。反正回家也是要洗澡的,这么小的雨根本没有躲的必要。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她家的胖兔头棉拖,她揉揉眼。
没错是,是她家的胖兔头拖鞋。
她模糊的视线一下子清晰起来了,面前这个穿着黑色毛衣和很有型的牛仔裤的小子不是她家的小白白是谁?
他支着她家的卡通猫耳伞,一手Сhā在裤袋里,一付极风流倜傥的模样。
“辉煌,回家了。”他像是召唤迷途的小宠物一样,徐徐地抬手弹去她发丝上的雨珠儿,分给她一大半的雨伞。
她哽咽地声音含在喉咙。
雨中,一个男人撑着伞,穿得人模狗样等在车站旁。一付关心她至极的样子,温柔地和她说,“哈尼,我们回家吧。”
这不是狗血言情,所以也别想她李辉煌会感动得扑到男人怀里依呜依哦地你侬我侬。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他几遍。
再从脚到头打量了他几遍。
她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啪地一手挥掉了伞,再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把他蹬得一ρi股坐在湿滑的地上。
然后,她拔下他脚上的胖兔头棉拖,扬长而去。
“老子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穿我的宝贝拖鞋。”她一边搓着胖头兔,一边气愤难平地训斥轻手轻脚进来的小白白。
她宝贝死的胖小兔拖鞋啊,可爱的还咬着萝卜的胖头兔棉拖啊,她平常穿都很小心的,他不但穿着它出门,而且还是在下雨天穿出去的。
现在粉粉的兔头不但黑了,连萝卜也掉线了,怎么不让她心疼。
他站在门边,赤着脚,身上带着雨迹,伞上沾着被拍落时沾到的污渍。他不说一句话,就这么冷冷地站在门口,看着一边怒吼一边奋力洗刷棉拖鞋的她。
她吼了几嗓子,怒气发得差不多了。回头看他像钉子一样钉在门口,不由想起一篇语文,小白桦~不,应该是致橡树。
“站那干什么,还不进来。”她眼光扫到他的脚,白生生的脚趾蜷起来,像小白蚕一样,他的裤脚沾得很湿,粘在身上应该很不舒服的。更何况他走回来的,脚板肯定会硌到。想想他一身的细皮嫩肉,她有点心疼。
可她还是嘴硬,语气更是不好“杵得和电线杆似的,干什么呢?进来!”
她恨恨得刷着棉拖上的污渍,嘴巴不闲着,“我告诉你,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随便动我东西。我让你住进来,不代表着你有权力碰我的,用我的私人物品,晓得伐!”她气咻咻的,心想你穿得人模人样的,本来挺帅的。为毛穿上这么可笑的鞋子,还支着个长了耳朵的卡通伞。原来很浪漫很有爱的接情人下班的甜蜜场景一下成变成了蜡笔小新欢迎樱桃小丸子一样的恶搞卡通。
真是……太浪费了~
他默默地从背后抱着她,她浑身一僵。
脱去厚外套后,她只穿着紧身薄毛衣,一具富有热度的身体贴上来,没感觉的话她就是死人了。
他在她背后轻轻缓缓地蹭着。
“小辉煌,”他低低地呐语着,极是迷离。
她沾满泡沫的手一松,刷子和棉拖一齐滑到盆子里。
“为什么哭?”他扳过她的头,开始捕捉她的唇。
这小子真的刚满十八岁?是不是肯X基吃多了,激素让他的荷尔蒙分泌得太超人了?
唇被叼吮住后,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可慢慢得,她的思想根本无法集中了,她浑身都只感觉到一种热度,由他传导而来。鼻间充斥的也都是他纯男性的气息,像一波一波的海浪一般将她渐渐吞没。
“想要吗?”他在亲吻的间隙问她,不等回答便继续动作,直到亲得她快缺氧了才松开。
急促的呼吸激荡在小小的空间,她星眸迷离,双颊也是红涨涨的。
“想?”他的眸子晶亮亮的,像捕到了可口食物的小狼一样,带着兴奋和野性。
下章有H内容,CJ滴孩子不要点!
你好,DYM
她虽然年长,但身高却差他一截。她拉下他的头,先在他脸上乱啃一气,再学着他的样子,在他唇上轻咬慢吮着,逗弄着。
他呼吸浊重,手上开始用力地掐上她的腰,往上,拉起她的衣物。毛衣下面是大妈颜色的保暖内衣,还有毛边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接着在他眼里看到一抹促狭,不过很快被激|情所取代。
他根本就等不及回房把她抛到床上,而是一把推她到沙发上,迅速得扑上了去。
沙发比较窄,又有些年头了,承载两个人比较吃力。正处于兴头上的他根本管顾不了这些,他一想到软滑香腻的躯体,整个人就快烧起来了。
他急切地推高她的贴身衣物,又很快褪去自己的。年轻有力的结实身体密密地熨上她的,肌肤间的相触,炽热和微凉的碰撞本能地让他们都逸出一声呻吟。热情的分子在小小的客厅炸裂开来,绽出虚无的火花,渐渐升高的热度让他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抚摸着她的身体,力道颇重,甚至还颤抖着。
她的皮肤很白,眼波迷离下,轻轻伸颈呻吟,忍耐着的样子分外诱人。抬起的颈子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沿着脉络一路吮上,最后还是溺于她的小口中。
“……唔,不行……”她迷糊糊得觉着这小子在剥她的裤子,再一看,他已经脱光光了,“不在这里,不要在这里。”
她还是保守传统型的,在性事上。
他等不及,更不容她反驳。扳着她的头吞没她的抗议,一手伸进她温暖的腿间挑逗起来。
“程程……不要在……这……唔嗯。”他没有给她一点思考和喘息的空间,在触到一片湿意后就挺身而入,狠狠地抽拔起来。
她紧紧掐着他的肩膀,试图拉开点距离,也让他放缓点力道。他充满力量的身躯在她身上怂动着,带来一波一波的浪潮……
半夜醒来时,她口渴得要命,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却发现被他箍得紧紧地搂在怀里。灯光扭到最低的亮度,但在微弱的灯光下,她却能看清他的五官,意外地安宁详和,没有平常带着淡淡嘲讽的模样,也没有故做的深沉。这样看来,他真的只刚成年而已。
她试图挪出一点空隙够到杯子。哪晓得他睡得极浅,手臂一紧,大眼睛就在昏暗中闪出精光来。
“醒了?”他把她抱上床就累坏了,“要喝水?”
她没作声,心想反正你也醒了,掰开他的手就要下床。冷不防下身涌出一股热潮来,极不舒服。
她低叫一声跌坐在床上,捂住腹部,恨恨地瞪他,“为什么不用TT。”
一丝懊恼之色闪过他的脸,他很认真地和她说,“对不起,我忘了。”看她惨绿的脸,又带着歉意补充,“下次不会了。”
她哼了一声,“下次别又说这话。”赶紧去翻一下事后药,前两天买的散装的应该还有剩。不过这小子应该也有买,“药呢?”
“什么药,”他瞪大眼睛,“我只买了TT,你没有说要药啊,所以我也没有买。”他理直气壮。
她气极无语,四下张望,抓起一本厚厚的杂志没头没脑得砸向他,“小兔崽子!
他机灵地闪过,“你可别逼我耍流氓哦。”他掀开被子,看看立正起来的小兄弟,再看看祼着身子的她,“好歹披个被单什么的。”看把他刺激的。
她烧成一只大蕃茄,一边骂着他流氓,一边踩上床拖被子。正用力呢,下腹一阵刺痛,她惨叫一声弯下腰,倒在被子上。
点点猩红绽在浅绿色的被面,妖冶又刺目。他紧张了一下,是不是他太用力了,弄伤了她?
很快当事人就否定了他的紧张。
“靠之……邪恶的大姨妈……”
凌晨四点多,李辉煌内牛满面地抱着热水袋躺在床上喝着糖开水,一付气虚体弱的样子。
“好点没有?”他摸摸她的头,“没有发烧。”
她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下次别这样了,我和你比起来,差的不止是年龄,还有一把骨头!”
十八岁距离她已经很远了,今年她二十四岁了。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男人,准确的说是男孩,居然和自己在同居中。而且还是签协议的雇佣OR买卖关系?
她一边感叹着人生无常,一边掰着自己的良心骂自己无良加缺德。她想,她好像还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为钱出卖自己。
平常她不会想去问这些,不过病中的人总有点伤春悲秋或良心发现,也会比平常释放出多的善意,也会比平常八卦罗嗦很多。于是她趁他低头剥巧克力的时候问他,
“你很缺钱吗?”
他点点头,掰下一块巧克力递到她嘴边。“有点。”
“凑学费?家人生病?还是惹了麻烦?”
“有点小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可以让他为了摆平而出卖自己?
“我不想说。”
他不想继续这话题了,专注地剥着巧克力上剩余的锡纸,他的速度很慢,房间里的温度不算低,渐渐的巧克力表面融了些沾在他的手指上,粘腻腻的。他继续掰着它,一块块地送到她嘴里,每送一块回来,都要放在嘴里吮一下。他的嘴形相当完美,颜色又润红诱人。真是只天生的妖孽,如果不是姨妈在侧,她还想啃他一遍。
腹部又传来一阵抽痛,她含泪抱紧热水袋。
YY有罪,姨妈施罚。555
你好,小乖乖
“辉煌,脸色好差,怎么了?”秋秋摸摸她布满冷汗的额头,“不舒服吗?看你的脸和鬼一样。”
“你才和鬼似的。”她压低声音,“凶狠的后妈来了。”她从初潮开始,姨妈就不曾对她仁慈过,每每折磨得她死去活来。成年后她由于工作的关系更不注意养生,母亲也不身边,自然对姨妈更是怠慢了,也不能怨它变成了后妈。
“这么厉害啊。”秋秋看她疼得脸发白,“以前没这么严重的。”
李辉煌苦笑着打哈哈,她怎么敢说后妈是被一个坏小子给刺激坏了,崩溃了,如魔如癫了。
归根到底是她自找的。
秋秋看看她,“我这里有止疼片,吃两片?”
她摆摆手,这东西对她不太顶用。“我缓一缓就好了。”
秋秋无比同情,“唉,你啊,还是早点找男人嫁了吧。我听说——”她声音压得很低,“痛经的女人结婚后很多就不药而愈了。”她挤挤眼,“要多做,才能通畅。多捅多通!想多通就得多捅捅!”
李辉煌张口没喷出一口血来,这丫头片子忒YD了,忒黄忒暴力了,还净渲染歪理邪说。归根到底,要不是他捅急了后妈,后妈会这么癫狂吗?
55555
待熬到下午,她终于熬不住了,请了假回家。看她一付死白面孔,主管也吓到了,“赶紧赶紧回去,别把自己累伤了。”要倒在工作岗位上不但算不了工伤,传出去也不好听。
舍弃了这个月的全勤,她终于得到半天的休假,一边心疼着全勤奖一边咒骂着那个闯祸的小子。
弓着身子极没有形象地随着摇晃的公车到家。她午饭没有吃,胃里空荡荡的。
今天一早醒来那小子就不在,只留个字条嘱咐她要多喝热水,要吃早餐。早餐他做了稀饭,配的是袋装榨菜。她喝光稀饭吃干净榨菜才去上的班,以为今天后妈会大发慈悲看在人民币的份上放她一马。结果后妈根本不在意人民币,它只以折磨她为乐。
他还没有回来,当然也没有吃的。她懒得去做饭,更懒得吃。
她疲累得把包甩在一边,和衣躺下,翻来翻去烙了一阵子煎饼才睡着。
隐约听到钥匙的声音,她微张开眼,发现原本明亮的窗外,已经开始透进金色的薄光。
已经傍晚了。
一阵响动传来,他出现在她面前。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暗蓝色的毛衣,深色的牛仔裤。半长的发丝垂在额前,目光焦灼,“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在床沿坐下,轻声问着她,像极为熟悉的爱人一样。
他身上有着风雨的味道,她闭闭眼,润了下干涩的眼晴,声音嘶哑“中午就回来了。”
他摸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后,吻了吻她的颊,“要知道你早回来,我下午就不出去了。”
“书还是要念的。”她半支起身子,感觉自己像是病重的母亲在嘱托三好学生儿子。
他摇摇头,漾起笑容,揉着她的头发,“已经不需要了。”她瞠大眼睛,不可置信,“你,你干什么了?”
“没有什么。”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后,暗蓝的毛衣称得他唇红齿白的一付纯良孩子样。“我不念了。”
“为什么?”
“没有意思,不想念了。”他回答。
“你不是说不缺学费吗?”她有些着急,心想不是那么狗血有人把他们同居的情况报到学校去了吧?这也太小说了。
“不是因为这个。”他低下头,“原因有点复杂,不过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也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没有撒谎,却也不告诉她事实。
不过,她有什么立场让他说呢?有些时候,人们不想说一些事,除了不伤害别人外,也更不想伤害自己。
她自认是个很不错的金主,既然他否认了事情和她无关,那她大可不放在心上。
“那你岂不是肄业。”十八岁,大学肄业?!“你家人不会说吗?”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小子从没有提过他的家人。他们知道他辍学又被人包养吗?会不会知道后找人砍死她?
他笑笑,“我没有家人。”
她震惊了一下,他落寞的表情在她看来不是什么也不在意。他是渴望着别人在意,却找不到一个会在意他的人。他的表情在她的心尖划了一道痕。
“程……”
替她掖了掖被子,他打断她“想吃点什么?清淡点的,我煮粥好不好?”
晚上他抱着被子要睡沙发,她良心不安的制止了他,说你可以睡床上。她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疼惜的心态和他说的,只是觉着今天挺冷的,虽然有暖气,可是让他睡客厅还是不人道。
他眼睛亮了亮,随即不怀好意地闪烁了一下,“你要是乱动我是会干坏事的。”这么邪恶的话配上他纯良的笑容,她抽搐了下嘴角,直想反悔。
等不及她反悔,他已经很顺溜地钻进被窝里,八爪鱼一样缠着她,下巴磕在她头顶,胸膛熨贴在她的后背。她像是嵌进他怀里一样,这种姿势很舒服又给人极强的安全感。她隐约想起来,小时候自己睡不着,便会这样缩进妈妈的怀里。这样感觉很好,很好,即不会看到她的表情,也不会比面对面拥抱少一点温暖。
黑暗中,他们的呼吸格外明显。她是小心翼翼,他也是低沉压抑。越是黑暗,情绪的表达越是纤微毕露,人的感觉器官越是敏锐,连空气中一丝丝的波动起伏即能感觉。
“程程,你睡了吗?”她轻轻地动了一下,身体的不适已然消失。但情绪却压抑不住地想找个宣泄的出口,她想,他或许能接受一点她倾吐,聆听她的啰嗦,她的抱怨。
冷漠是最可怕的暴力,像孩子们,最早就学会了如何去孤立另一个孩子。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瓦解他的心理防线。成长后的人们或许也试着学着不在意别人的忽视,可是在内心深处,却永远是在意的。
她是这样的,他……也是。
所以她想,他们有着共同的地方,这会是他们开始沟通和彼此了解的一个捷径。
“说说话吧。”今晚后妈特别宽容,没有怎么折磨她。不知道是因为粥很暖胃还是有个人体暖炉的关系。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她用手肘动动他,依然没有反应。
“程海吟。”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说话啊。”
他紧了紧手臂,依旧沉默。
他们这样蜷在一起,她突然想起泰坦尼克号里沉船的一幕,头发花白的夫妇俩也是这样的姿势,等待着冰冷的海水将他们永远吞没,直到他们的血肉化成了浮沫,他们的骨骼也是永远这样纠缠在一起。
生死与共。
她冷不禁抖了下身子,怎么想到这么诡异的一幕。什么生死与共,她难道真想和这只小牛牛死在一起?不可思议,太不吉利了,呸呸呸,呸呀呸……
“不说就算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困了。”
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回家,吃饭,洗澡,看电视,睡觉,顺便做点不CJ的事,这就是最近一个月李辉煌筒子的生活写照。
这天李辉煌下了班,回家的路上经过蛋糕店,被飘出的烘焙香味引诱。忍不住进去买了两巧克力方块,喜滋滋地捧回家喂宠物。
近来她慢慢琢磨出家里那只的脾性来了,他不爱说话,但如果他开始不停地说话,那就是他不高兴或是心虚。他擅长烹饪,中西料理都会一点。他常常沉默着,有时一发呆就是一个下午。前阵子她怕他无聊,也怕他闷出病来,就买了台新电脑回来,顺便捎带了台他碎碎念很久的冰箱。虽然是两门的,但两个人的住家两门也够了。
他倒是物尽其用,买回来就塞了满满一冰箱的食物。她馋得在一边看他整理,一边顺口点菜。
他还买了箱小木瓜回来,反正天冷,露天也不容易坏,天天喂她吃饭后水果。她抗议说吃多木瓜脑袋会变傻的,他瞟了她一眼,上上下下扫了一阵,停在她的胸前,凉凉地说宁可她胸大无脑点。
气得她赌咒发誓至少一个星期不给他近身,不过到了晚上……那就由不了她了。
李辉煌提着蛋糕盒,停了下来,远目状,心想为什么我还是有种是被他包养的感觉呢?
她掏钥匙要开门,动作顿了顿,泛起笑容,在铁门上轻敲了几下。
少顷,门开了,清俊的脸含着笑容迎接她,“回来了?”
她提高蛋糕盒子,“今天的点心。”
他接过她的包,顺势揽着她,再自然不过地给她一个迎接吻。
她半个身子在外面,脸上微红,“进去,有人看。”
他一口咬上她的耳垂,低语:“爱看让他们看。”就这么脚一带,勾上门。
然后……不CJ滴段落跳过……
你好,小肚腩
“已经九点多子,真是乱来。”她胡乱套好衣服抱怨,声音里却没有几丝懊恼,“看你干的好事。”
他替她拉齐领口,拍拍她的颊,“休息一下,我去布菜。”
米饭早就焖好了,小砂锅里炖着她喜欢吃的辣牛肉块,保温煲里有蒸好的鱼,他利落地炒好青菜,看她还懒在床上。就上去拉她,“起来了,懒虫。”明明比他大却这么懒,又粗鲁又馋嘴,时常还爱耍无赖。
她卷得紧紧得,呵欠连连,直说不想吃了,直接睡觉好了。
他剥开被子,掐她的脸,“不吃你早说,我费心费力做了这么多。不管,起来吃饭。”他拧了她扭动的腰一把,不怀好意。“我可以做点让你不困的事。要不要?”
她惊得一跃而出,只差没挂着两管鼻血求他了,“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别折腾她了,一把老骨头的。
真是折腾死她了。
巧克力小方出炉一阵子,再加上用的巧克力品质不太好,所以味道不佳。他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真难吃。”
“程海吟,你少挑剔。”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几口消灭完小方块,满足地想她今天总算不用吃木瓜当甜点了。“有得吃还挑。”她铲起他的那块,两口吞掉。
“啧啧,嘴巴真大。”他摇头,“明天去买个烤箱,想吃什么我烤给你吃。”
她哼了一声,心想我嘴巴再大,还不是被你天天吞着咬。“你还会烤蛋糕?你是不是XX厨师学校毕业的啊?”
他不置可否,抱起一颗木瓜就削。
“干什么削木瓜?我不吃了!”她抗议,“甜点吃过了。”
“这是饭后水果。”他头也不抬,“你太瘦了。”手感不好,这句他没加上去。
瘦?瘦什么瘦?她164,一百一十八斤,已经算微胖了。加上最近他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体重一定飙得很可观。
他把木瓜切块,喂猪一样地往她面前一推,“吃掉,”他已经很体谅她不加牛奶进去了,牛奶木瓜事半功倍的说。
她摇头,“凭什么要吃,老子不吃。”粗鲁地爆粗口。“我才是金主,不准你命令我。”她得一而再再而三得和他强调这点,免得他时常反客为主。
“不吃?”他收拾好碗筷,气定神闲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今晚……你确定能扛得住?”
这只两栖变种章,光是眼神就让她激灵灵地直打颤了。
“那啥,小程程哦。”她强扯起笑容,“你,你不虚吗?”一个月除了她后妈兴风作浪的几天,几乎是夜夜春宵。这体力,这耐力,那肩,那腰,那PP……靠,快喷鼻血了。
程海吟倒没有强迫她一定要吃掉,只是把水果盆一放,转身去洗碗筷。他的手指很修长,骨节不明显,像一双从来没有做家务的手,嫩葱儿似的,非常细腻。当他用那双手在她身上弹跳掐捏制造了滚滚的热潮时,就像一支神奇的指挥棒一样,点触之处,无不燃为灰烬。
现在这双手还负责为她做饭,削水果,洗碗筷。
她突然想起某天在网上看的小白言情文,叫抽什么的来着,形容一个男人妖惑的样子——攻是帝王攻,受也是女王受啊!
他穿着家居服,背影修长而优雅。他的行为举止和谈吐,一点没有十八岁男孩子应有的稚气和故作成熟。她突然冒出一个很囧的念头来,他会不会是什么公司小开,然后没入民间体验生活。不过这种乱想随即被自己PIA飞,体验生活也不必当小牛郎来体验吧。再说了,谁家父母这么变态把未成年的孩子赶出家门去乱搞。再再说了,真是富家公子的话,他怎么可能这么熟悉家务,还做得一手好菜?看着他动作流利地洗碗过水,再一个个擦干净碗摆好。她暗笑自己小白言看多了。
似乎是注意到她盯着他后背如刀一样的审视目光,他回头看她,勾起一抹笑来,“还想吃吗?”
脸僵了下,裂成一个囧字。她乖乖叉起木瓜,慢慢嚼食起来。再顺手捏捏腰上的微型游泳圈。
内牛满面……
世道艰难,难为她还开始长胖……
“辉煌,今晚公司有聚餐,老大通知了谁都不能跑。”秋秋把手上的长信封往她桌子上一拍,“这是发的蛋糕券。”
李辉煌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几秒,看看蛋糕券上印的LOGO,嗯了一声。“才三十块钱。发和没发一样。”
“聊胜于无嘛。”秋秋倒是很满足,捅了她一下,“今晚不是部门聚餐,是公司聚餐哦。你可别偷溜。到时候被查到了是要扣钱的。”
她应了一声,保存文档,掏出手机发短信,告诉家养小精灵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没多久,嘀嘀嘀连着传来几条短信。
“几点回来?我去接你。”
“不要喝酒。”
“不要吃太多,我会准备宵夜。”
不自觉着,她心中温暖,连嘴角也沾上了甜蜜的笑意,传了短讯回去安抚他。顺便应答他周末陪他一起去买电烤箱。
这小子几乎天天窝在家里,窝吃窝睡的,除了买菜和生活用品外,极少看他出门,几乎是深居简出。她想,可能他真是惹麻烦上身,尽量要减少曝光率吧。也好,如果他出镜太高的话,难免有闲言碎语的。好在他们同进同出的时候比较少,但最近也是引起不少三姑六婆的关注。由于住的是旧小区,年纪比房子大的八婆总少不了。想想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小心谨慎为上。
公司聚餐无非就是老大们表扬一下小兵小卒们,顺便让他们多瞻仰一下BOSS层的天颜,然后一通公式化的台词。上面念得慷慨激昂,下面盯着一桌子的冷盘虎视眈眈,口水直流。
好不容易老大们喷完口水,宣布开餐,只听得一阵碗勺碰撞声,还有窃语声众。
秋秋和李辉煌坐的这桌在最角落,最不受人注目,一桌子人都熟,如狼似虎的个性使然,于是吃得也更放得开。
只见她一手抄两串麻辣香虾,一手还握着羊棒骨,极没形象地啃着。
“啧啧,辉煌,你这样子是不行滴,”部门主管老王摇头,“女孩子太能吃,会嫁不出去的。”
她满嘴流油地摇头,“这年头,谁稀罕爱情。”她的豪言引起反驳之声,“辉煌,不要否定爱情哦。爱情总在你想不到的时候,不期而遇。”
她下巴一抬,哼了一声。“遇鬼都比遇见爱情这切实际的东西强。”
众人隐约知道她和男友分手的事,也就当做失恋女人暂的偏激想法,没有深入去讨论这个问题,多是一笑置之而已。
等一道清蒸鱼上来时,众人都停下筷子。公司的规矩,在吃这道菜前,领导们还要发言,激励为主的发言,发完言,鼓完掌然后才能动鱼,并且有鱼头鱼眼和鱼尾是不能吃的,整条鱼吃完要留整个的骨架。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传来的规矩,反正进公司来第一次聚餐就知晓这规则了。李辉煌想着,大佬们为毛对鱼这么厚待呢?蒸也蒸了,吃也吃了,还要留个全尸凭吊一下,假仁慈。哼,假仁慈的资本家。
领导发完言了,然后轮桌敬酒。还没有轮到这桌呢,鱼也是不能动的。她看看渐渐失去热度的鱼,失去了胃口。做得真差,闻着味道就不诱人,还没有她家的小海吟做得好吃。
唔,他说他还会烤蛋糕,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应该不会说谎……她早买烤箱就好了,他做饭的手艺这么棒,烤蛋糕应该也不差。他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她,扮演着协议上签定的角色。一个月二千块,她其实挺赚的。她就这么恍着神嘿嘿笑起来,笑得旁边的秋秋一阵发毛。
一个月二千块,二千块……
她想起来,今天刚好是约定发工资的时候,她看看时间,八点零五分。吃完饭回家应该不超过九点半,她去银行取个钱。嗯,明天就是周末了,可以多睡一会儿。她不CJ地开始幻想起绮梦泡泡来,睡到日上三竿,交颈而眠,多么有爱啊。
有爱,没有情。
情是种负担,爱却是享受。
谭清就是在李辉煌笑得最猥琐的时候见到她的。
只见这个容貌一点也不出众,笑得很花痴又带着点不明其意的笑容的女人,痴呆呆地对着他傻笑。不反感的话,他就不正常人了。
“辉煌,辉煌。”秋秋看着一桌子人都盯着傻笑的李辉煌,直想把杯子砸到她脑袋上,真丢人死了。她狠下心,脚下发力,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了她一脚。
这下辉煌筒子反应过来了,抱脚痛呼。
老王尴尬地清清喉咙,“呃,这位是我们的李辉煌小姐,很活泼的女孩子啊哈哈。”
她狼狈不堪地站直了,端着酒杯欲语还休。这TMD该说什么呢?
“李辉煌,女孩子叫这名字还真少见,哈哈。和男人似的。”太子爷笑得极豪迈,“谭董事的名字反过来就像个女孩子似的。”
太子爷是典型的二世祖,更是典型长个子不长脑的型,这种没分寸的玩笑开多了。谭清也不以为意,淡淡笑了一下,举杯示意,目光却是冷冷的。
他讨厌花痴。
花痴中最讨厌的,就是花痴的下属。
你好,小HH
“辉煌,你被人家BS了。”秋秋背上都是冷汗,还有空和她玩笑,“看谭董事鄙薄你的眼神。你刚才笑得好猥琐好猥琐哦!”
她当然看到了,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元老的儿子咩。和太子一个德性出来的,她怕啊?大不了不干了,她现在有钱,她不仅有钱,还有小白脸。哼!
“看他那装13样。”她低声恶语道,“天有道,莫装13装13被雷劈。”
秋秋震惊地看着她,抚着胸口,“辉煌,你好黄好暴力哦。”
她呲牙裂嘴,这小样儿的,她家硬盘200G,至少150G装的是AV和GV, “莫装纯,装纯……唔!”
更黄更暴力的语言就这么被吞下肚子,永远无见天之日。
聚餐的酒店在城市中心,她住的破小区在另一个区,虽然不远,但也还是有点距离的。
李辉煌婉拒了搭秋秋男友顺风车的好意,她知道秋秋和她男朋友都住在附近,说是顺路实际上绕了一圈。如果是秋秋送她,她会接受,但是她男朋友的表情明显是困倦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还是别自来熟的讨人厌了。
紧紧外套,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公车是有的,搭七站就到家了。她一边跺着脚驱去冷意,一边尽量让自己缩得小点。
冬天的夜空非常冷清,连星星都少得很。只剩下闪闪发亮的几颗孤零零地眨眼。
背后不远处就是热闹的酒店,领导们坐车走,同事凑一起打车走,自己家有车的就自己开车走。
她看着一辆辆闪着尾灯的车流畅地开走,突然想买一辆车其实也不坏嘛。这么想着,突然面前停下一辆车,车窗摇下。老王的脸伸出来,“辉煌,上车。”
她失笑,刚才怎么想着车窗后会是程海吟那小子呢?
老王的车上还载着人事部和电脑部的三个同事,看来今天老王是要铁心发挥风格到底了。
李辉煌不是个爱假客气的人,当下开了后车门,挤了进去。
老王同志开的是辆小捷达,五个人是挤了点,但总比受冻等公车好。况且老王家住在她家附近,也不会给人家添什么麻烦。
车上除了老王外都是女的,况且从她上车前就开始八卦着太子爷和谭清董事。校友,世交……名校毕业,年少有为……
这和她有毛关系,她头靠着窗户,疲倦袭来,只想早早回家,洗澡睡觉……唔,搂着她的小海吟,一睡到天明。
她靠着车窗,带着淡淡的笑意合上眼。
十点零八分,准时到家楼下。
李辉煌和老王同志挥手告别后,抬头看看房间的明亮灯光,霎时心里一片柔软。
清冷的夜晚,她独自一人回家后,打开房门,不再是一室的冷清,而是有温暖的灯光和等待你回家的人。
很温馨的感觉,很遥远的记忆了。
只有妈妈不论多晚都等着她,现在多了他。
她有怔仲了一下,猛地甩头摇去莫名的欢心。他只是和她签了契约的小白脸而已,拿了她的钱为她服务的。
他等门是应该的。
她这么和自己重申着,这小子不可能是她真正的恋人,将来也绝不可能是会她的丈夫。
这太可笑了。
他打开铁门时,看到的就是她那张写满矛盾的脸。
走道灯极昏暗,而明亮的灯光从他身后透出,打在她身上,流泻一地的明黄,笼罩着一团的温暖。
“回来了。”他淡淡地扫过她的表情,自动接过她的包,侧身让她进来。
她闷闷地应了声,埋头往里走。
“洗个手,我准备了宵夜。”他整理她甩脱下来的衣服,挂好包包。“吃完再洗澡。”
她抽抽鼻子,猜到了,“甜汤?”
“红枣银耳。”他小心翼翼地用湿布包手,把炖锅里的瓷罐子移出来,“快去洗手。”
这服务……还够贴心周道的,虽然感觉很怪。
喝完汤,她宣布道,“明天我带你去买个烤箱,然后给你发薪水。”她掐掐他粉嫩嫩的脸蛋,“高兴吧,小牛牛。”
一时兴致上来,居然把心里腹诽他的外号叫了出来,她自觉失言,身子一僵。
他半笑半不笑地睨着她,睨到她浑身发毛,然后才慢吞吞地说,“高兴死了。”还附送一个枚大大的笑容,笑得那叫一个千树万树梨花开。
“高兴就好,洗洗睡吧。”她有点心虚地瞟了他一眼,赶紧收衣服洗澡去了。匆忙地洗好后,她擦着发头进房。看他认真地坐在电脑面前,专注地盯着屏幕。
好奇地上前看,只见上面一个赤着上身的小人穿着红裤子,激动地扛着一把小枪祼奔,一边祼奔,一边疯狂用散弹、火箭弹、滚球弹等等弹扫射着。
魂……魂斗罗……
李辉煌突然很囧然地想起那个小X王学习机。
她小学毕业时,老妈攒钱给她买了一个的。配的卡带除了采蘑菇和过雪山外,玩得最多的就是魂斗罗。玩到最后,卡带的壳都散了,但芯片功能依旧强大,就一个祼芯片Сhā进卡座,照样打得出来游戏。
自从电脑开始大规模普及后,学习机就退伍了。不过这种游戏还是用手柄玩得爽,遇到关卡跳不过,就摆动手柄配合着人也跳过,身临其境啊!
李辉煌就这么擦着头发,半张着嘴看他打过一关又一关,直到最后冲BOSS。这关的BOSS嘴里会吐火球,双手就是滚动的火球条,两个人打才好打。他冲了几次没有冲过去,兴趣索然。
“这个不过瘾啊。”她在他身边坐下,用湿头发蹭他,“用手柄打最爽了。”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外接手柄蛮贵的。”
“谁买外接手柄哦,”她翻翻白眼,“买个小X王学习机呗。”配几合卡带,也花不了多少钱,玩得也痛快。
他眨眨眼,“现在还有的卖吗?”多古董的玩艺儿了。
“应该有吧。”她转转眼睛,“明天去逛逛呗。”
“嗯。”他关掉电脑,手指开始抠她的衣钮,嘴也贴上她的。
她已经很习惯他的吻了,那种如丝般绵连的缠绵。他身上的味道干净而清爽,有着一种隐隐的苹果香味。
她环着他的颈项,把他拉近些,接纳他的汲取。甚至大胆地探舌进入他的,轻轻咬拖着他的舌头,就这么口濡以沫,相互汲取着。短暂的分离,为的就是一刻更深的侵占。唇舌交缠着,连呼吸都一并被夺去。
她的手贴上他的腰,沿着他劲瘦却结实的腰身渐渐向上,直到攀住他的肩膀就这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查觉到她的动作,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像是要糅进骨子般。
她迷朦地被他放倒在床上,看他干脆利落地脱掉上衣,慢慢地伏低身子,像只极有耐性的小豹子一样开始挑逗她。从她的腹肚开始,极有技巧地沿途吻上,像一根极轻的羽毛抚过身体,毛孔却开始战栗起来,像一大片的麦田般在拂煦风下波浪般地起伏。她微微地轻颤着,像被撬开壳的软体动物一样,羞涩地瑟缩,一点点外来的刺激都敏感地反应着。
应该说在这方面,他是个极有天赋的学生。和她闭着眼被推上高峰不一样,每每他都极有耐性地摸索上一阵子,直到把她从头到脚啃个干净。每一次这激滚的后浪都愣是把她这不求上进的前浪狠狠地拍死在沙滩上。
像之前一样,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印象中只看到他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像沉寂的大海一样,几欲把她吞噬。
“程程。”她贴着他的耳边,轻轻地呢喃着,她想被他需要,她想要他充实她。在这一刻,廉耻和年龄根本无需顾忌,只要忠诚着感官。直到他们都忍受不了这种绵长又甜蜜的折磨后,一阵积蓄已久的暖意从相交处爆发开来,将他们双双推上极致的顶峰。
激|情的余波依旧荡漾在他们的身体里,血管里,连心脏还在猛烈地跳动着。他拥着她,灼热的气息吞吐在她后颈。他们的呼吸也交缠在一起,像他们的身体一样,密不可分.
你好,小乖鱿
干完坏事,他抽出纸巾缓缓抹拭自己,然后是她。纸巾的质地很细腻,但与娇嫩处的肌肤相触,还是觉着不舒服。她扭动着,相当不适应他的服侍。夹紧双腿,接手过,“我自己来。”
他也没有反对,去洗了手出来,她已经完全拉黑了灯。遁着记忆爬上床,习惯性地拥着她,粗粗浅浅的气息喷在她的发梢。
“明天要早起。”
“嗯。”
“睡吧。”
“嗯。”
她哄他睡,也想哄自己睡,可是身体忠诚于感官,四肢百骸都还在颤抖着,又怎么可能安稳睡去。她睁大眼睛,感觉到他也没有睡去。因为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和他浓重地呼吸,就像蛰伏的兽一般。
“那个……”她顿了顿,咬牙,“你能不能出去?”
“什么?”他的声音很无辜。
“少装蒜,”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也很娇弱无力。“下面,下面。”
“你想让我出去下面条?你饿了?”他咬她耳朵,声音含混,“不加蒜还是少蒜?”
她怒了,“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这小无赖。
“那是什么?”他挤得更紧了,低低地喟叹着,“辉煌殿。”
她望天花板,心想这小子肯定是吃饱了,心情极好,否则可不会叫她辉煌殿。股间又泛起粘感,她往前挪了挪,警告他,“把小裤裤穿上!不许乱动。”
“我没动。”他的声音闷闷的,手像水草一样缠上,“是你……”
她凶霸霸地瞪他,“是我什么?”
他牙齿露出来,很白,“没什么。”
往常周末,她就是一睡到三竿起,然后随便啃点东西应付一下。下午出去逛逛,晚上买点东西回来垫巴垫巴肚子。反正一个人,怎么应付怎么习惯。不过从这只很讲究生活的小白脸入住后,她的懒散周末就被取消了。
和他过第一次周末前,她看他正儿八经地抽出协议来,指着条款说周末有做特别约定的,要过得很有意义。好吧,如果在他看来早上九点准时起来吃早餐,吃完他整理房间,她看电视剧。中午吃完午饭就去逛逛街或是看看电影什么的,一直到晚上,在外面用完餐回来。这样的周末有意义,她也不反对。反正不需要她动脑动手的,她也乐个清闲。
既然早早答应了他要去买个烤箱,她揣好卡,吃完早餐拖着他的胳膊就出门了。
周末人多,加上年关将至人潮拥挤不在话下。李辉煌发挥出抢超市特价货的本事,瞬间拉着程海吟杀入滚滚人流中。左挡右挤,总算在被挤成气胸前挤入正在进行特价甩卖的家电大卖场里。
“这个怎么样?”她指着XX早餐机。特价899元!
他眼皮也不抬,“不要,不实用。”
她左摸右摸了几下,还是觉着很新鲜,“不会啊,看来蛮实用的,又能煮咖啡又能煎蛋又能烤吐司。”
“天天吃西式早餐你吃得惯?”他嘲讽道,“你早吃喝个稀粥恨不得有二三十样小菜,干巴巴的吐司加煎蛋,吃两天你就腻了。”她的脾胃他摸得很清楚。
她依旧不死心,摸着功能齐全的机子,努力说服他,“偶尔吃一下也挺新鲜的,再说单买个煮咖啡的机子也要一千多,这个这么多功能只要几百。”没错,她是那种超迷多功能机的人,多几个功能就以为万事全能。宁可不用,不可不备。
他瞟了那早餐机的小身子,哼道,“咖啡机要专业的,这个煮咖啡就和过家家一样。再说,这种机子煎蛋不如锅子煎得好吃,肯定煎不出酥边来。还有烤吐司,黑乎乎的,你确定能啃得下?”
她狐疑地看看他,又不死心地问导购小姐,“这个没有这么差吧?”
他翻了翻白眼,别人买东西是挑毛病,她倒好,想方法夸人家东西怎么好。忍不住扳扳她的头,“我们是来看烤箱的,烤箱。”
她贼心不死,“烤箱功能太单一了……”贼眼在早餐机上扫来扫去。
“烤箱能做很多东西,比这单调的机子好多了。”他翻着标牌,睨她,眼角微挑,有种潇洒自若的味道。“小姐,这个特价多少?”
在一边根本Сhā不上话的导购小姐满面笑容,极为热情,“这个原价999,现价749。很划算的。”总算能和这个小帅哥搭上话了,从一来就注意到这对姐弟了,姐姐小个子咋呼呼的,弟弟玉树一样站在一边,很少说话。声音极好听,带着一些鼻音的软侬,像是在撒娇一样。
真是……太萌了……
他仔细看了看说明,很满意,“有赠品吗?”
“呃,这个是最低价的,所以没有赠品。非常抱歉。”导购小姐看他微皱起眉,似乎不满意这个回答,赶紧补充,“不过,您真想要,我可以帮您去申请送个厨房三件套。”
一听到有赠品,李辉煌的耳朵就支起来了,“什么三件套?”
导购小姐看到对方的购物欲望已经充份被勾搭起来后,笑吟吟地说,“就是棉手套,围裙和洗碗巾。”
赠品,靠的不是礼轻情义重。赠品能折射出来的购物哲学,更多的反射出人们在选购物品上某种扭曲的心理。同样的价格,你有赠品,别人没有,这就是赚了的。当然,也有价格买高了,拿了赠品,但能用的机会很少。但本着多扒拉就不吃亏的原则,还是买得很甘愿。如果买得便宜又送了很多赠品,那大可以昭告天下,功德圆满。
李辉煌这人别的没有,对赠品是相当敏感的。她爱死赠品了,比如两包同样价格的饼干放在她面前,一包她爱的香葱味,一包是她不喜欢的芝麻味,但有送三个玻璃储物罐,她会豪不犹豫地选择有送赠品的。即使这包不喜欢的饼干会拖上几个月才吃完。
这就是人性。
这就是李辉煌红果果的RP!
在李辉煌无耻滴RP眼神催促下,他很上道地管导购小姐要了一个又一个赠品,然后才去结账。
李辉煌看着一大袋子的赠品,笑得歪瓜裂枣状……
太棒了,这小子的脸比打折卡还管用啊!
程海吟看她一脸负RP幻想状,当下扭头,不想多看一眼。拧着脸抱着纸箱就走,她拖着大袋子在人群的夹击下跟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赶上了,她喘气不及,踢了他一脚,“跑那么快干什么?剁你脚哦。”
他眼角余光看看她气呼呼的脸蛋,直想掐一把却腾不出手来。“舍得吗?”
这话平平常常说倒没有什么,关键是说话的人的神色态度太那什么了,当下她就红了脸。想不出话来刺他,就一个劲地从后面拱他,像只小猪。
“辉煌,”他转身从纸箱背后探出一双眼,语气宠爱“你这样子真像拱蘑菌块的小黑猪,太~可爱了!”
李辉煌乍一听言,虎躯一震,成片的鸡皮疙瘩抖簌簌地就这么下来了……
运烤箱回家后,她懒得不想再出门。可他却兴致勃勃地拉她要去试新菜馆,泰国菜。
她翻了个身子,懒洋洋状:“我好累哦,好累哦。全身好酸,好酸,就在家吃吧。”
“你当你是小话梅啊。”他哼了一声,拉她起来。
“是谁说不爱吃外卖的,555我不要去,你做饭去嘛。”她耍赖地趴在沙发上,一拱一拱。
他的脸绿了,“一周七天,至少两天我不用做晚饭吧。况且我说的外卖是小摊小店的,怕不干净。去餐馆改善不在此列。”
“你随便怎么说,555我不想去啊。”她抓着沙发角耍脾气。
“协议上说好的。”他开始呵她痒,“周末不要烧晚饭的。”
她翻身,“改天嘛,改天嘛。”
他呶着嘴,不高兴,哼哼着,“一周二十一餐,我做了十九餐你还嫌不够是吧。剥削人!”O3O
顿时萌点顶爆。
李辉煌抽疯似地弹起,对准他呶起的嘴就啃下去。很快便被反客为主,被反啃得天南不知地北……
再次不CJ滴跳过后……
“还出去吗?”她懒懒地趴在他胸膛上,玩他柔软的头发。“已经这么晚了。”
“嗯。”胸口传来微微的震动,“不过七点多而已。”
“可今天周末哦,这时候去占不到位子的,”她奸狡一笑,“就在家吃嘛。”
“……那我再吃一次。”他翻身压她,掀起的被子鼓成涨满的帆状,“反正都不出去了。”
鼻管一热,眼看鼻血就要虚不受补地哗哗而下,她赶紧改口,“出去,出去吃。我们出去差不多别人吃完了,就有位置了。”她立刻身体力行地滚下床开始套衣服。
回头看他还保持着姿势僵着,不由坏心眼起,伸出手指去捅挠他的腰。不待她嚣张的哈哈大笑出口,便听得一声极妖孽的呻吟声。刚才还攻击性极强的小兽突然裹着被单团着一团颤抖起来,脸烧得血红,红得快滴血了。他急促地喘息着,强忍着那蚀骨的销魂刺激。
她的眼睛霎地亮了起来,裹着被单微微发拌的小兽这时像极了团着身子的迷你章鱼。
李辉煌顾不得擦口水,嗷地一声扑上去,在卷得紧紧的被子里扒拉出他的脑袋。不由分说地乱啃一气,一边啃一边说,可爱死了可爱死了。
难得见他这么狼狈,她奸笑地用手指开始左戳右戳上戳下戳,一边配合着YD的声效,看他在自己的指下被攻击得毫无还击之力……
你好,小美女
指针滑向八点整时,他们终于整装待发。
这个城市冬天的夜晚很清冷,连空气都带着一股子沁入脾肺的冷清。她穿着高领黑毛衣,地摊上讨价还价完十五元的大头KITTY猫的毛衣链坠在胸口。外套一件桃红色的羽绒衣。万年不变的牛仔裤和厚底靴子,随着她用力的踏步咯噔咯噔响。
“这种天气星星特别亮啊。”她偶然抬头,有些意外,“很漂亮啊。”城市的夜空多是灰蒙蒙的,鲜少有明晰的时候。
他包住她的拳头,“每天晚上都有星星,只是没有去留意。”
“可今晚的星星特别漂亮。”她指出重点。
他浅浅笑着,“不然今晚再一起看星星?”
她捣他一拳,“真恶心,一起看星星,还不如一起看上帝比较实在。”
打着车到了他所说的有名的泰式餐馆,空气里飘浮着厚重的咖喱味,刺激得味蕾和鼻腔齐齐亢奋起来。
果然过了饭点来吃饭不需要等太久的桌子,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在窗边的小桌坐定。翻着精美的餐牌,李辉煌习惯性地看了看价格,真是很对得起这黄金地段啊。她小爪子颤抖了一下,随即淡定。怕什么?她是小富婆了,偶尔奢侈一下根本不成问题。
他点了招牌咖喱蟹和特色碳烧猪颈肉,她翻来倒看了几遍,决定点那个非常花枝招展的香茅草浸生虾,他加点了个虾酱通菜和|乳鸽炖海底椰。穿着泰式服装的女招待笑吟吟地说周末有加送甜点,椰汁芒果球或是沁凉椰汁糕。
不待她回答,他已经决定吃椰汁糕。待招待走远了,她踢他,“我想吃芒果球。”真霸道的小子,最近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隐隐有凌驾她之势。
“反季节水果都不太好,”他喝了口茶,“对身体也不好。”
她哼了一声,用力抽抽鼻子,“咖喱真香。你是怎么找这地儿的?”他和宅男似的,一天到晚不出门,居然也知道这种地方?
“网上搜的。”他看着窗外的,“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城市也挺美的。”
当然美了,市中心最高的建筑,窗外一览无疑这个城市最中心地段的夜景。灯火辉煌,彻夜通明,大都市的繁华就像一片美艳的繁花,极是迷人。
“这可是本国第……三大都市了,”她不屑地哼哼,“小海吟你第一次来这里啊?”
他双手支下颚,笑得极纯良,“托金主大人的福。”
她满意地点头,接受谬赞,“同福同福。”
菜一道道地被摆上桌子,浓烈的咖喱味窜进鼻子里,香醇得一塌糊涂。她急吼吼如饿死鬼状地舀起一大勺子咖喱浇在香米饭上,拌了几拌。金黄的咖喱和雪白的米饭这种简单组合爆出的美味是很惊人的。李辉煌吞下两碗米饭拌咖喱后,才以一种极享受的惬意姿态慢慢享用其他的餐点。
他倒是很娴熟地处理着咖喱蟹,用特制的夹子把大鳌夹开,拔出里面的蟹肉。一条条地摆放好,然后推给她。
她也不客气,鲜甜的蟹肉加上香醇甜辣的咖喱,好吃得连舌头都能吞下去。他剥的蟹肉都贡给她的大嘴。
待吃完了,她才点不好意思,“那啥,那虾你吃了吧。”
他看看花枝招展的虾,凉凉地瞟了她一眼,“吃不了生的就别点这么多,又不是小白鼠。”
她脸上赔笑,心里奸笑,没有小白鼠不还有你吗?
他哼了一声,开始消灭那圈翘尾巴的虾子。
“程海吟?”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惊喜,“真的是你。”
李辉煌从猪脖子肉里抬起头来,霎时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一对多完美的璧人啊!面前的女孩无论气质、打扮、长相都出众非常,难得是的身上没有一丝的倨傲之气,像是家教极好的大家闺秀。
可就是这么美的少女站在他面前,那小子却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状。眼观鼻,鼻观心。她知道这小子的臭脾气,在外面对谁都冷淡淡的,私下对她小动作不断。回家关起门来就更不用说了,超级八爪章鱼一只。
美少女见他没有回应,便有几分尴尬,却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僵了几秒,僵得她都于心不忍了,刚要开口圆场,只见对面这个玉面冷峻的男孩子张口就否认,说对方认错人了。
她脑中的跳针跳了两格,回过神来赶紧圆谎,“呃,这位小姐,你可能认错了,他刚从乡下来的,是我远房表弟。”嘴上这么说,天生的八卦RP却沸腾得扑扑响,目光不停地在他们之间巡视着。
美少女摇头,目光凄迷,“不,我不可能认错的。我……”
他打断她,“我不姓程,我姓白。”他扯起笑容,笑意却浮在表面,“我远房‘表姐’都叫我小白。”
“不,你……我我是Mary啊,你不记得了?”美少女的含泪状,但被他生硬的一个眼神给瞪得咽下后面的话。
看她辛酸的表情,李辉煌差点都抹泪了。仍见对面的人一付铁石心肠状,八风不动。这样的漠视是很伤人的,何况伤的还是这个可能生来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美女。
美少女终于受不了,含泪抛下一句“你真狠。”白衣飘飘地离去了。引得临近几桌纷纷注目。
“两女争一男?”
“那男的是不是瞎了,不,就算是瞎子也知道应该选谁吧。”
“啧啧,多漂亮一男孩儿啊……可惜一朵娇花Сhā在XX上……”
于是,在人民群众狐疑加质疑的目光和小声议论声中,李辉煌筒子成了片光荣的炮灰……
“秋秋,我老了吗?”她在洗手间照着镜子,里面映出的是一张化了淡妆后依然呈现路人甲状态的脸。
秋秋看看她,道,“你就没有年轻过啊。辉煌。”
她摇头叹气,“像我这种人如果搞姐弟恋一定很惊悚吧。”
秋秋震惊地看着她,“姐弟恋?辉煌你快死了这个心吧,太子爷包你当N奶的几率都比你姐弟恋的几率高。”
打击损人也不带这样的吧,李辉煌看看她的最佳损友,无力状飘回位置上。开始打文件,噼里啪啦的像发泄一样。
隔壁坐位的人探头看看一脸正经的李辉煌,吐吐舌头又缩回去。一脸决死必杀状的是要干啥呢?
她眼里盯着文件,手里打着键盘,用力地敲下,再弹起,再敲下,再弹起。可恨的键盘,就像某人可恨的脾性一样,装死装到一定境界了。
那天回家她试探地问他是不是真是熟人,他也不应,洗完澡出来就急吼吼地扑上来东拉西扯。于是她忍着呕吐做欲拒还迎状,自以为技巧地盘问他。结果这小子居然一付“不吃拉倒”的表情,自己哄自己呼呼睡了。撂她一个人光身子还僵作娇媚状的脸,在冷空气中颤抖着。
这小子是虐心的高手啊。
在深刻得到这个认知后,她干脆豁出去问他,“你以前女朋友啊。”
得到几枚白眼冷眼后,他才哼了声,“不是。”
“那是以前同学?”
“不是。”
“亲戚?”
“不是。”
诸如邻居啊,朋友啊,点头多交啊什么的问了一堆,他只有标准答案两个字,不是。
口干舌燥得她当下怒了,“你小子干脆唱首往事不要再提,我就明了了。你看我问了半天,你就说两个字,你录音机啊。不带这么耍人的。”
“我没有耍你。”
“那她是谁?”
“不认识。”
“胡说,你的五官表情还有你的心跳脉搏都告诉我你在撒谎。”
“……”
“说话啊!”
“……”
“别装死我和你说,说话!”
“没电了!”
“……”
她大脑空白几秒后,扑到他身上又咬又啃,“表转移话题。”
他难得地没有反压她,而是把她扫到一边,兀自上网去了。看他淡定地上网的背影,她突然心酸不已,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他抛弃她的情景:
在瑟瑟秋风中,他把她的卡和存折还有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卷巴卷巴背在背上,也是留个硕大的背影给她。
留她一个在秋风中哭嚎:啊啊啊,给我留个冰块撒……
臆想的力量是无穷的,待她在一阵呼痛声中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牢牢咬住他的腰肉。“你要是敢出轨,老子就对你执行家法!”这小混蛋,吃她用她喝她住她睡她,要是敢出轨她花了他事小,剪了他事大!
他掀开一看,血都咬出来了。一边恨恨骂她是属狗的,一边赌咒说决定饿她三天。在他难得的发脾气中,开始枕头棉被大战,在大战中近日饱受折磨的床轰然倒塌……
于是,她开始过上三餐外卖加睡折叠床的日子,而他则开始睡沙发……
这算不算是因为一位美少女引发的血案?
你好,小渣攻
辉煌出了洗手间,走到一半发现自己忘了吹干手,身上又没有带纸巾的习惯。索性学小孩子甩雨伞一样甩手,低头想想今天应该是冷战第三天,他说饿她三天,那明天就解禁了。
唉,这小子嘴巴真硬……唔,还有个地方也很硬……
靠之,太YD了,肯定是最近运动不够,胡思乱想来着。
“李辉煌。”中气十足的声音,非常熟悉,上班时间天天听到,人事部主管陈理千。
当下她条件反射:“有!”
抬头一看,顿时风中凌乱。
走廊这么宽,她爱走中间,这么巧挡在迎面而来的BOSS们面前……
看到陈理千铁青又惊悚的小脸蛋儿,她很快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
一不该挡道。
二不该甩手。
和她面对面的谭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上还有泪水……不对,是她甩出去的水渍……
“呃,呃……”她僵着脸,机械地挪动脚步贴墙靠着,眼睁睁看着一群人甩着ρi股从她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
陈理千还回头狠狠瞪她一眼。
好吧,这个月又要被扣钱了……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避开走道乱七八糟的障碍她有气无力地开了门。室内意外的一片黑暗,外面的路灯透过劣质窗帘隐约贡献着点光线。
真冷清。
她突然有种很失落的感觉,很像小时候放学时候,所有的小朋友都走光了剩她一个人。妈妈要上班,顾不来接她,又没有别人可以托付。每次等到妈妈来,别人家都已经吃完饭在看电视嬉闹了。
她和妈妈就牵着手,慢慢地走在路上。妈妈会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她就一笔一笔地说今天老师叫谁回答问题没答上来,谁去掀小姑娘的裙子了。琐琐碎碎的事一样样地说,这样的话回家的路就不长了。
她摸索地开了灯,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垂下一角被子。
她抚着胸口低低咒了声,这小子真是吓死人了。
暖气开得不大,挟着冷风进来的她脱去外套,挂好包包,呵呵手。蹑手蹑脚地在他身边蹲下。
安静熟睡的他居然出奇地温润可爱。带点浅栗色的头发柔软地趴在额边,眉目如画,要她说,最诱人的就是他的嘴,弧形完美颜色又很丰润,口感出奇的柔软,岂止一个好字能形容的……
唔,话说,只是YY一下就这么有感觉么?
不对,软体动物来了……
不好,这小子醒了……
口水交换这种事做过不止一次两次,没有一次他会这么如饥似渴。唔,算下时间,也应该是到了饥渴的时候了,她晕乎乎地这么想着,就这么被他带到房间里。
一个很明显的问题被摆上台面。
床塌了,要在哪儿做?
他们的目光一致落在折叠床上,折叠床的小身板儿被震得不自觉一抖,咣当地掉下一个螺丝来。
他被撩起来了,眼睛时有着血丝,居然想让她就这么躺在贴地的床板上。
她很有骨气地拒绝了,“开玩笑,这也太野兽了吧。”
他目光红果果得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毛。“人本来就是高级灵长类,就进化源来说和野兽没有区别。”
“靠之,老子是文明人。”不自觉地又开始粗鲁起来了。
他似笑非笑,半敞的家居服非常诱人,“文明人就不干野兽事了?”
她噎了一下,死活想不出话来反驳。最后决定死扛,“反正我不在地上做。”
“那沙发。”他喜欢短兵相接,可以用最近的姿势欣赏她颤抖吟哦的样子。
再弯在沙发上?她的老腰……她拼命摇头,摇去了他仅有的耐性,当下黑了脸,皱起眉头来。
“三十秒,你决定。”他恨恨地补充,“今天不要的话你就准备饿一个月吧。”
靠之,这只YD变种章说什么?明明是他想要好不好,说得像是她欲求不满似的,真是太欺负人了。
她表情阴晴不定了几秒,突然像触电一样跳起来往门外冲。他一惊,赶紧扑上,没扑到。转头就看她把自己关在小阳台,拿着手机说着什么,表情愉快又安慰。
他咬着下唇,翻腾的欲望在叫嚣着,偏偏只能看着她在他面前隔着玻璃走来走去,巧笑倩兮。平常也没有觉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有多好看,现在这么看来却是相当讨他喜欢。她笑得这么高兴是为什么?手舞足蹈的高兴什么呢?站就站着吧,腿还不安份地蹭什么蹭呢,蹭得他一股子邪火呼呼地烧得厉害。还不进来?外面风那么大,想感冒咩?她感冒了还要他照顾,真是的,谁的电话?不知道坏人好事咩?
她挂了电话,心情奇好,转头看外面的小兽眼睛里冒火爪子挠墙,竟然觉得好舒爽啊好舒爽。
待熬得他快要拔腿暴走时,她终于慢吞吞地开了门,“小乖。”
话说,她安抚他的时候,不叫他程程而是叫小乖,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得意味道。但这种得意不是白得的,因为往往这么叫后,她每每都是被啃剥得只剩骨头渣子。
“你等着,”他灼热的气息随着咬吮在她耳边颈上徘徊,“今天我让你连渣都不剩。”
渣也不剩……
渣不剩……
渣……
辉煌挂着一管鼻血从地铺里扑腾而出,指尖点着他的鼻尖,颤抖不已“你这个渣攻!”
他挑挑眉毛,妖惑万状,“那你岂不是‘哔’(消音)受。”他支着头,胸膛光祼,春色无边。
她不忿地扒上他心口,啃他的小豆豆。直啃到他妖孽万状地吟哦,目含水光地又要扑上来。
她奸笑地闪开,“知道姐姐的厉害了吧。快叫金主大人。”
“小辉煌,”他低低的声音含着无限春意,似吟唱一般“小辉煌,小辉煌。”
她一头黑线地打断,“不许叫小辉煌,要叫就叫辉煌殿。”
他哼了一声,狼爪不安分地挑逗起她的嫩蕊,直到它鼓硬起,再细细咬啮起来,她推推他的脑袋,他反正吮得更用力,啧啧作响。
小Se情狂,她脸红了红。
“我不认识那女人,”他含含糊糊地解释着,“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嘴真硬,但她也不是那种非要什么都打听到底的人。其实那女孩子以前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倒不想知道,主要是……她有点不太舒服。
“不……不生气了吧。”他还是很在意的,被什么人当透明都没有关系,只要他在意的人眼里有他就好了。被重视的人无视,感觉是超级地烂。
“小乖,”她揉着他柔软的发,“你不问刚才是谁的电话吗?”
话音刚落胸部被他的虎牙顶了一口,然后他满面不甘愿地从她|乳间抬头,“我等你说。”
这嘴硬的小子,明明写了一脸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是谁,是谁’。却还这么不干脆。
她掐掐他的脸,“是我妈妈。”
他哦了一声,很乖地停下所有动作。“然后呢?”难道她妈妈要来?
“她要再婚了。”她笑着,“我很高兴。”
他看着她含着幸福的笑容,说着她要回去参加婚礼,下周二的。她要离开几天,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嘱咐他乖乖听话,不要到处乱跑。
难怪她这么干脆让他吃,原来是有目的的。一走就一个星期,丢下他一个人。他眉眼有些不好看了,嘴巴渐渐可以挂油瓶。待她后面说道会带特产回来安抚他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压上她,威胁,“小辉煌,金主大人,走前是不是要先去买张床啊?”
“是哦,”她背被硌得生疼,“唔……”冷不防被他狠狠地捣进身体里,忍不住闷哼了声,湿润的秘道吞吐他的灼热还是有些困难。她攀着他的肩,轻轻地哼着让他慢点慢点,可也不知道他的那根神经被撩到了她越是求饶越是用力,到最后几乎是在全身的力量在撞了。她舔着他的耳廓,听他低低地带着颤音的咆哮,动作越发凌厉生猛。一阵极速地进出后,她仿佛灵魂与身体都被抽离了。
在被推上顶峰的那刻,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他们要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似乎也不错嘛。
“买张大的双人床。”他比划了一下,“要这么大才好。”
靠之,房间才多大,他一比划半壁江山都没有了。“这张是一米五宽的二米长的,新的买一米八宽的就行了咩。”
“不行,太窄了,”他一口否决,“做得不舒服。”
靠之,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她苦口婆心,“再说了,房间就这么大,你说的床一摆进来还有落脚地儿吗?你看电脑桌,再看下电视柜。还有小X王游戏机,你要置它们于何地哦。”
他瞄了一下,“总有地方收拾它们的。”没有什么比运动环境舒适来得重要……嘿嘿……
“我才是金主,我说要一米八宽的就行了,二米二你想也别想!”她振臂一挥,再次重申金主地位的重要性。
他嘿嘿地笑起来,“一米八很容易出事故的,”他暧昧地奸笑,“比如你的腰……”
辉煌打了个激灵,对了……她的老腰……
最后床的尺寸……大家8用我说也应该知道了伐~
你好,小蘑菇
申请一个星期的假单被踢回来了,理由是近期她请假太多了,加上近了年关事多所以不予批准。李辉煌攥着假条咬牙切齿,心想牛什么,老子有钱,炒了你。
秋秋安慰她说得了吧,你上次大庭广众下上完洗手间直接把水甩到谭董事脸上,还是当着仙人掌陈理千的面,他只是行政警告你算完你就该偷笑了。年关耶,年关还让你请三天,你就要笑掰大牙了,居然还不知足?
辉煌郁闷极了,“我妈妈结婚耶,她好不容易熬了这么久才找到幸福。我当女儿的怎么可以只留那么短的时间呢?”
“难不成还真为这种事辞职啊,辉煌,你在这里呆了两年多了,不容易的。”秋秋喝了口水,“你看,虽然我们都是底层文员,但好歹工资准时发,三险一金都有,时不时有奖金和补贴啥的。你看看,电影票,购书券,蛋糕券,购物券,零碎加起来也挺可观的。这工作要求不高,强度也不大。可你想想,如果你辞了工作,外面多少失业人口来竞争,你又一中专生,以后想回来竞争得过人家咩?”
这事实理由太强大了,辉煌却不想死心,“可如果我中了奖呢,中了几十万块,是不是可以不用考虑啊。”
秋秋一付看白痴加弱智的眼神看她,“辉煌阿,你出来混多久了,怎么这么幼稚哦。你什么专业毕业的?”
“问这做什么哦?”
“辉煌啊,你想想,现在这社会,GDP疯了似的拉长条,人均工资水平一个劲儿的平均,平均到每个人都是百万富翁。可实际上到这程度了吗?”秋秋学经济的,一说起来滔滔不绝,“不要以为手上有百八十万就可以牛13哄哄了,我和你说,这个世界有多少钱也是不够的。打比方说辉煌你中奖了,一百万。你高兴得屁癫癫得领奖去,扣去所得税20%就剩八十万了。八十万在我们这里远郊买套房子是够的,但如果买市中心八十平方两居室首付就得四十万了。然后月供,装修,入住后的七费八费九税十税的。这年头眼看交物业费都带税了是不是?还剩四十万,存银行能生出够付月供的利息不?那你没有工作,只能去投资啦。这年头骗子又多,这个加盟那个连锁忽悠人。你想去炒股,炒得好就神经衰弱,炒得不好你就倾家荡产,还要倒贴房子和首付利息是不是?”
辉煌目瞪口呆中……
“……我退一步说,我们用种经济的方法来分摊风险增加收入。我假设有人和你结婚,而且收稳定,够付月供和生活费。那你们结婚后要不要过日子生孩子,生孩子要不要钱。而且养孩子就是笔大支出,而且是长期没有回报的投资。你表这么看我。事实就是如此,你说说看你给你妈买过多少吃的,用的?孝敬过多少钱?表摆这种哭丧脸,我和你说的事实是残酷的,现实是冷酷的,你妄想靠中奖摆脱不上班的日子是不靠谱又极无知的。”
辉煌七孔流血中……
“辉煌,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咱们一介小职员,犯不着和上面呕气。好歹有工资,旱涝保收。如果你真的很渴望过上不上班在家享福的日子,你就卯死劲钓只金龟。这样比较有可能。”
辉煌垂死挣扎中,“我还是中奖比较靠谱些。”她已经中了,虽然这点钱还不够让她有足够硬的腰板。
“辉煌,你难道还看不破吗?连续两年年终尾牙你连末奖的边也没有摸到,这还不够警告你吗?”秋秋同情地看着她,“你中奖的几率和你姐弟恋的几率一样低。”
靠之……要不要说得这么准呃……
“我回来了。”随着有气无力拖泥带水的声音而来的是个如丧尸般的身躯。
“洗手,准备吃饭!”他把汤锅端上,“什么时候走?”
“后天,只批了三天的假。”她懒在沙发上,努力吸吸鼻子,“真香,是什么?”
“洗手洗脸吃饭,”他看不惯她的懒散样,“不洗手不准上床。”
呃……
两个人同时顿了一下,随即她哈哈大笑,笑得他俊脸红得像早熟小蕃茄一样,恼羞成怒道,“口误而已,笑什么?”
“NONO,这不仅仅是口误,而折射出你的邪恶思想根源,”她眯着眼,“小程程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就在想这个口牙口牙。”
他反唇相讥,“你不如去照个镜子,看看现在谁的表情比较YD。”
“靠之,你才YD,你一天到晚都YD。”她跳起来,十指大张揉捏起他的脸,左搓右搓,“快说,刚才想到什么邪恶的事了,嗯?”
他拔开她的爪子,“什么邪恶的事,我还有什么邪恶的事好想。”他眼里波光流转,拍拍她,“洗手去。”
“洗手干什么呀?”她邪恶地挑起他的下巴,浑身疲惫一扫而光。奸邪地笑着,红果果地调戏着他,“干什么呀?”
他的嘴角微微弯出个囧然的弧度,然后漾出一个极为明媚的笑容,“采蘑菇啊!”
0口0
采蘑菇、采蘑菇、采蘑菇……
辉煌抽出一张又张的纸巾拼命地揩着鼻子,却止不住脑子里一片春光囧然——青草萋萋,溪水淙淙,娇羞的小蘑菇星罗棋步地隐藏在草地中等待她的采撷……
太邪恶了,太邪恶了……
“辉煌,你干什么呢?鼻子都擦得和萝卜一样。”一同事路过她的位子,惊讶地问,“皮都快擦破了。感冒啦?”
辉煌含糊地应着,趁空跑去洗手间拍冷水。都是那坏小子不好,什么话都敢乱说,害得她一个晚上一臆想起来就流鼻血。到半夜根本就没办法睡觉,被他紧紧搂着,浑身滚烫地烧着。他又有意无意地乱动……她连抗议也不敢,只好睁着眼睛熬。熬到实在困了,也是半睡半醒。到她觉着不对劲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压到墙壁上了。跑都跑不了,稍稍挣扎了一下那小子居然开口说,你干嘛挑逗我?
感情他一直都没有睡!就在这儿候着她呢!
最可恨的是,他一边嘴上说表挑逗我,一边动手动脚,动口动舌头……
口胡,光想想就口干舌燥的。她甩甩头,额头贴在冰凉的镜面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果然,她被他给带坏了……
“辉煌,你刚才去哪儿了?”秋秋看到她神游一样地过来,“仙人掌找你呢。”
“仙人掌找我?”她突然清醒过来,小紧张“仙人掌找我什么事?”难道突然不想给她批假了?她机票都买了。
说起这支仙人掌,全公司上下的人无一不痛恨得牙痒,典型的欺下媚上的人物。小人至极,捧高踩低的事没有少做,部门间被他搅得是风生水起,矛盾不断。而他就在部门的倾轧和互踩间稳步上升并且深得上司信任。是公司里数得上号的恶人之一,再加上为人刻薄,说话总是话中有话,一付阴险像,做事又常常滴水不漏,对看不顺眼的人就是一通猛扎狂踩,故赐号仙人掌。
又硬又难搞的仙人掌。
李辉煌战战兢兢地在仙人掌的办公室门口,拼命做了心理建设后,鼓起勇气敲门。
不冷不热的声音传出来,李辉煌握了握拳,心里做好建设准备。
话说这支仙人掌和她平素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唯有一样事是她听来而深铭于心告诫自己千万不好惹此人的。就是鼎鼎有名的坐大腿的传闻,说是仙人掌某日经过会议室时,看到来访的客人坐在次位下,事后相当不爽地批评了营销人员,营销人员是个美女,当时是这么对话的:
美女:客人想要坐那里我有什么办法?难道不让他坐?难道对方这么大一个人还要安排他怎么坐吗?
仙人掌:这就是引导的问题了,作为营销人员你要去引导客人。
美女:那我引导不来,客人有客人的想法。
仙人掌怒:那这么想,如果客人要坐你大腿,你是不是会想办法引导他坐别的地方不要坐你大腿?你要抱着这种想法,你才会去引导他是不是?
美女:……如果他要坐我大腿,我会打折他的腿!
仙人掌:……
这位美女最后申请调离本城公司,调到另一个城市的分公司去了。按她的话来说,有仙人掌在的地方就是沙漠,而且是没有绿洲的沙漠,她不想死在沙漠里当干尸。
她深呼吸了口,拧开门把。
仙人掌办公室里不止一个人,除了仙人掌外还有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就是前阵子被她甩了厕水的谭清董事,另一个穿粉色POLO衫则不认识。
仙人掌看来心情不错,冲她点了个头,“李小姐,这是这个月的人事记录。你拿给Amy。”人事记录就是记录每个部门员工当月奖惩的,说有赏罚分明,其实奖得少,罚得多。
她接过这只烫手山芋,见仙人掌没有下一步指示,也不敢动。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那里,大气不出。
仙人掌抬头看她伫得和酒瓶子似的,皱眉不悦,“怎么,你还有事?”
她摇头如拔浪鼓,小心翼翼道,“您还有事吗?”
“没有了,你去做事吧。”
李辉煌关上门板,心里直想捣仙人掌几拳,拿上人事记录又何必她亲自跑一趟啊,以前不都是用电子邮件传咩?干么多此一举?仙人掌的思维果然不可预测!
“谭董事,这个李辉煌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粉色POLO衫的男人笑眼ⅿⅿ,“是吧,阿清。”
谭清眸子低垂,黑黝得深不见底……
你好,小别扭
明天就要出发回老家,回老家当然得带礼物了,她早计划好今天下班约秋秋一起去买东西。于是打个电话回家,“晚上你自己弄点什么吃吃吧。我约人了。”
话筒那边传来抠墙纸的声音,然后他闷闷地应知道了。
她本来想挂电话的,但听着他不甘不愿的声音,突然想逗逗他,“想知道我约的是谁吗?”
他的声音带着软糯糯鼻音的,又很轻,“你想说我就随便听听。”
真嘴硬,她一下子放松了。绕到茶水间泡巧克力,“嘿嘿,我现在不想说了。你真想知道就求我,叫我金主大人。哈哈。”
他沉默了一下,发出低低的闷笑,然后开口,“金主大人,带我一起去吧。”这分明是在撒娇啊。
辉煌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久到电话那端的人都奇怪了,“金主大人?”
“小乖,下次不要这么撒娇,”她义正辞严,“我的血条都爆掉了。”
“……我要去。”
“不行,我约好人了。晚上我会早点回去。”她怎么有胆子在众目睽睽下挽起一个少男然后说“哦呵呵呵,请大家多关照,这是我男朋友小乖。”
他的声音一下冷起来,“原来我是见不得光的,也好。”随即按下通话键。
这么干脆利落的行动和他之前软糯糯的调调大相迳庭,她夹着电话叼着巧克力棒还端着杯子,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这小子居然扣她电话。
生气了,生气了。
小家伙生气了。
她应该紧张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居然很好,很好,有种极为清爽的畅快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虐心的快 感吗?
“辉煌,你大包小包的搬家啊。”秋秋拎着两大袋东西手都快断了,“还有,怎么一下子这么败家了,两千多的衣服说买就买啊。”
“我妈办大事,我当女儿的当然得大出血了。”她喜滋滋地说,“我和那个叔叔通过电话的,是个很和蔼的人,听声音就很慈详,对我妈也很好啊。我妈这年纪找个贴心人不容易,所以我得加倍对他们好。”早年家庭破裂受伤的是孩子,但大人的伤痛更甚,不仅要收拾自己零落的心情还得拉扯幼女,心态过早地衰老了。加上女儿毕业后到外地工作长年不在身边,照顾得有限,以上不论哪一点都让辉煌心生愧疚。
“你还给你继父买这么多东西,真舍得下本钱。”秋秋提提袋子,“想讨好老妈的乖女儿今天下血本了。”
辉煌嘿嘿笑,心想能让老妈体面地二婚,别说一万了,十万她也给得干脆。秋秋拎得辛苦,一出百货门就哇啦啦吵着要吃饭,辉煌很大方地找了间平常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的西餐厅,放下东西就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甜蜜地哈啦了一阵后,不忘对着手机亲了妈妈一口。
秋秋翻着餐牌,“啧啧,把妈妈嫁出去这么高兴啊。”
“当然了,我妈吃这么多年的苦,应该过好日子的。”她欣慰至极,“好了,今天报答你,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当丰盛的餐点摆满了一桌子,两个女人根本没有形象地狂吃海喝起来。直到肚子撑起,走路需要扶墙出的级别。
结账时辉煌想起来家里还有只爱宠还在生气,于是赶紧打包了一份海鲜意面和蕃茄蛋糕。
秋秋咂着嘴巴,“辉煌,你越来越能吃了。这是宵夜吗?”
她干笑两声,“家里小精灵饿了。”
“什么家养小精灵,家里养了个男人才是真的。”秋秋豪爽地一拍巴掌。
辉煌心惊肉跳,随即换上一付YD的表情,“知我者小秋秋哦,不过我养的不是男人,是一只很粉很嫩的正太弟弟。”
“吹吧你。”
辉煌心想,果然现实比臆想更不可预测,就因为如此大家都不相信现实会高于甚至超越梦想。
聊得太高兴忘了时间,到了回家的高峰期,这个城市的出租车就太不可爱了。满载的灯闪得花眼,她死活拦不到一辆出租车。
“辉煌,我叫罗健来吧。”秋秋掏出电话来,“这会子拦不到车的。”
辉煌不太喜欢罗健这个人,总觉着他过于功利和虚荣。所以虽然和秋秋私交甚好,却也很少和他打交道,连话也很少说,于是一口拒绝。可高峰期拦车总是太不容易,辉煌不好意思让秋秋一直陪她,于是让她先搭公车回家。自己继续在马路牙子上招计程车。过了快二十分钟依旧没有叫到车,就在她准备撩起裤子跳大腿舞的时候,一辆很豪华的湖蓝轿车在她面前停下。
炫亮的大灯闪花了眼,辉煌揉揉眼,车窗后面那冷冷脸的,不是谭董事是谁?
“上车。”
“呃……谭董事。”
“上车。”
“哦。”
辉煌像是浮在空中一样,提溜了大包小包挤进后座,心想我还没有露大腿呢,怎么他就停下来了?她从后视镜看他,心头是澎湃万千。
“住哪儿?”
“嗯。明月小区。”她紧张得绞着塑料带子,心想为什么这人突然要送她回家?为什么这么巧出现?难道他早看上自己了?难道他跟踪自己?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胡思乱想。她偷偷瞄着正在开车的谭清,他穿着白衬衫外套一件西装马夹,握方向般的手修长有力。
难道,难道他看上我了?
她突然这么想到,随即一阵雀跃。果然一中了彩票就什么运气都来了。她再多看两眼,越看越觉着这男人似乎对自己有好感,顿时虚荣心倍起。
这个时候交通已经不拥堵了,所以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到了家楼下。她拎着东西下车,“谢谢谭董事,谢谢,谢谢哈。”
谭清甚至没有回头看她,只淡淡地说了句晚安便驾车离去。
李辉煌愣了一下,随即嘿嘿地笑着,猥琐地想小样儿的你装什么装,老子知道你看上我了,你就不要太害躁,不要大意地上吧!灭哈哈!
在原在转了个小圈圈,她甚至吹了声色狼式的口哨。
哼着小调儿到了家门口,用钥匙开了门。意外地发现客厅里居然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门缝漏出一点灯光来,她上前打开门便是一股子怨气扑面而来。
“回来了?”
“嗯。”
“都几点了?你明天不是早班车吗?从这里到长途车站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公车,你也不看看时间。”
真难得这小子正儿八经地和她说话。听得出火气很大哟,不就是今天没有带他出去见世面咩,要这么生气嘛?
她哄他,“好啦,这不回来了。还给你带宵夜了,海鲜面和蕃茄蛋糕。”
他看了看打包袋,扭头哼了一声,“不稀罕。”继续用花四十五块钱淘来的小X王学习机玩超级玛丽。
“哎哎,别小心眼嘛,今天不带你去是有原因的。男孩子家家太小心眼是不行滴!” 这小子一生气就特别别扭,说话不仅夹枪带棒的,还处处添堵。“好啦,吃东西了。”
她拆开袋子,卷起一叉子意面送到他嘴边顶了顶,“乖,吃吧。”
平常只要她讨好一下下,他就顺毛了,可今天不,他扭头,“不吃,不饿。”居然不吃哄的。
她又叉起蛋糕,“小乖,你喜欢吃的。”
“我怕拉肚子。”
靠之,居然这么污蔑新鲜的蕃茄蛋糕。她愤愤地吞下蛋糕,站起来踹了他一脚,“蹬鼻子上脸的玩艺儿,你抽什么风呢?”
他被她踹得手一滑,电视屏上的玛丽被乌龟咬了一口,双手一摊BIU滴这么挂了。他面色越发阴郁了,闷闷地收拾好学习机翻身上床,把自己裹得和蚕宝宝一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辉煌知道自己有点过份,怎么说都答应他会早些回家,结果不但晚归还对他又骂又踢。有些心虚地收拾好餐盒,洗完澡出来看他却是已经睡了。床头夜话是不可能了,她有些懊恼。想着明天和他和解好了,这小子别扭起来挺堵心的,光看他郁郁的脸就让人难受。
她钻进被窝里,有点不太适应他八爪鱼一样的手没有缠上来。明天,明天一定得和他说点软话,她暗下决心。
结果直到上车了,她也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
李辉煌瞪着车窗外的男人直想撞玻璃,要咩,要咩,要这么倔咩?就不能先开口和我说句话咩?死小子,臭小子。
从起床到上车为止,他岂止有数十次和她说话的机会,可这小子就是闷不吭声。动作倒是利索,就是嘴巴像蚌壳一样闭得死紧。可是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无视我’的气场。
像现在,她都上车了,这么隔着玻璃极有诚意地看着他,他也不开口和她说再见。这臭小子,就这么眼睁睁看她走,忍心不和她说再见啊。
李辉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私下手指抠得坐椅上的皮革吱吱响。心里嚎着和我说话啊,和我告别啊,和我SAY GOODBYE啊!不然给我一个GOODBYE KISS也好口牙!
车子发动了,辉煌心里几乎是在狂呼海嚎了。他却是一歪脑袋,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潇洒地转头就走。
辉煌猛地一激动,一头就撞上玻璃,发出咣得一声。可还是看他越走越远,连粒尘土也不带走……
隔壁的大妈关心道,“闺女,你没事吧。”
辉煌捂着脑门说没事没事,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你好,谭董事
李辉煌的老家离现居的城市不远,车程在三个小时左右。但繁华程度和工作地点相比可不止差了十个档次那么多。
她提着行李,目不斜视地在污水横流,果皮一地的道路上且行且进。出了长途车站口一群三轮车夫像围着糖块的蚂蚁一样围得她水泄不通,乱七八糟地招呼着。
辉煌淡定地的扬手,用方言熟练地说了地址再加了个限价,果然车夫都悻悻地散开了。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每年都回来几次怎么不知道当地砍价要对对半的砍?再说了,哪个本地人出了车站要坐三轮车,往前走不远就有公车站的。坐七站路就到自己家楼下的车站了,脑袋烧坏了才花多出十倍的钱坐三轮车或是打车呢。
辉煌哼着小调,丝毫没有近乡情怯的感觉。这天不是公休,在上班的时间车子很宽,她坐在车上,看着倒退的路牌,直到熟悉的商店一家家往后退。她再点了遍行李袋子,力大无穷地提下车。
“妈,我回来了。”辉煌用双手提行李,除了吼叫外,习惯性地用ρi股撞门。“妈!”
黄月芬打开门就看到宝贝女儿撅着ρi股又要撞上来,赶紧往后退,“宝宝,你怎么还这样,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大了还这样。”嘴上嗔怪着,手脚却是不停地接过她的行李,“回来就回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她脸上浮起红晕,“你回来妈妈就高兴了。”
辉煌往里探头,“人呢?人呢?在不在?”她下车前电话联系过了,确定老妈的新欢是在家的。
黄月芬推了她一把,“你急什么呢?”满满的笑意堆在眼角,“你方伯伯出去买菜了。”
她脱去外套,搂着老妈亲了一大口,在她耳边说,“他人怎么样,好不好?看相片可是一个帅老头哦。”
黄月芬推了她一把,“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你在外面是不是也这样啊。对了,小李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她的脸僵了僵,顿了一下才说“分了,他要出国。我们吵了一架,分了。”谎言是朗朗上口,说得极快,几乎草稿都不打。
黄月芬拉她坐下,“好好说嘛,干嘛吵架呢?那孩子出国是有上进心的,你要支持他,怎么和人吵架呢?”
辉煌不敢和妈妈说太多,怕说谎破功,于是敷衍了几句,说平常和他就常常小吵大吵的,分了也好。她打定主意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如果让妈妈知道分手的真正原因,恐怕会更让她伤心的。倒不如自己当炮灰,挨几句骂也好。
黄月芬是个温柔娴淑的人,自从离婚后一心在女儿身上。自然对她的终身大事很关心了,女儿二十四了,年纪不小。她一把年纪什么也不指望,就想女儿能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不要重蹈她的复辙。
辉煌做好耳朵长茧的准备,不过一通电话很快让母亲止住了唠叨。原来方老帅哥出去买菜回来时碰巧见到从外地赶回的儿子,于是问她介意不介意多一个人来?
怎么可能介意哦,当然不介意了。
黄月芬眉开眼笑地和女儿说:“老方的儿子比你大几岁,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几个月才回来,小伙子我见过相片,长得可俊了,现在在一家公司当经理,没有女朋友。”最后这句话说得挤眉弄眼的。
她亲了老妈一口,“老妈,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送作堆哦。你想想要是你们再婚我们就是兄妹,岂不是乱 伦?”
黄月芬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胡说八道的。去,去拔蒜。”
辉煌平常不在家做菜是因为懒而不是因为不会做,加上养了家养小精灵后越发懒惰了。难得回来发挥一下收拾菜的功夫,于是很快乐地一边剥蒜一边打蛋,顺便还把一只鸡拆得骨肉分离。
黄月芬心里挂着事,忙活着也不忘说,“你还是和小李再谈谈吧,你自己脾气也不好,能处这么多年不容易。这孩子我看还是蛮不错的,肯定是你太坏脾气了。”
辉煌充耳不闻,自顾自乐地施展拆鸡手,一心盼望方老帅哥赶紧把他的帅儿子领回来好分散老妈的注意力。
正这么想着呢。
门外传来开门声,还有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她赶紧冲着面前挂的擦得锃亮的铝锅底照了照形象,端起满面笑容和老妈一齐出去迎接老帅哥和小帅哥。
“啊哟,这就是辉煌吧,长得真可爱。”笑容满面的帅老伯很有风度,非常和霭可亲。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来来,小清,这就是你黄阿姨的女儿,就是我和你说的名字很大气的李辉煌。”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帅哥的儿子。
面前这个笑得一脸客套的不是谭清是谁?
可怕的是他伸出手来,“李小姐,幸会。”
她机械地伸出充满蒜味、鸡肉味的爪子和他握了握。
他的手很暖和,又很有力。
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为什么一个姓方的老帅哥会有个姓谭的儿子?
这完全让她设想不能,于是只能在毫无防备下被震撼得四分五裂……
“这么说小谭已经是公司董事啦。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黄月芬一边笑着给他挟菜一边瞟了女儿一眼,“我女儿一把年纪了还在一间小公司混呢,混得没个正形。”
她胆战心惊地不敢正眼看那间‘小公司’的董事。她能感觉那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在自己周围打转,她的视线只敢在一桌子菜上巡来巡去,根本不敢抬头。
“哦,李小姐的公司不知道叫什么?说不定我知道。”谭清的声音很诚恳。
“对啊,和小谭你在一个城市的。宝宝,你说说你公司的名字叫什么。”黄月芬越看谭清越喜欢,成熟稳重事业有成。这汪肥水至少得在她手上绕几圈才好放走啊,就不知道女儿这亩干巴巴的田能不能吃得下这汪肥水了……
(这比喻真囧!)
李辉煌含着一口芹菜鸡丝差点没被噎到,匆匆吞口饭把菜冲下,“呃,我,我其实打算换工作了,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的。”
谭清挑眉,“哦?换工作?新单位找了吗?”
辉煌背后一阵恶寒,心想我这是在间接管他递辞呈吗?忙改口:“哈哈,说笑,说笑。”转念一想谭清既然没有主动提起说他们是在一个公司的,说明他也不想让面前这两位老人知道这事,于是编了句,“我那公司是搞运输的,运输的。”
“是不是那X通物流啊?”谭清居然也顺着她支的竿子往上爬。
“是是是,哈哈,难得谭董……谭先生懂得真多哈哈哈……”
丰盛的午餐就在一派和乐融融的气氛中拉下帏幕。
吃完饭,辉煌很麻利地收拾完桌子,在厨房拉起袖子刷起碗来。
身后递出一双筷子。
她也不回头,顺手接过来,“妈,那方老帅哥的儿子和他怎么不一个姓哦?”
老妈没有说话。
“老妈!”
老妈没有说话,她就自言自语。
“唔,还真奇怪啊。老爸姓方,儿子姓谭,老妈你不奇怪吗?”
“不奇怪,因为他是我继父。”
“难怪了,原来是继的咿————————”她惊悚得回头,谭清正靠在厨房门边上,悠悠闲闲地抱着胸。
“谭董事好。”
“李小姐。”
“是。”
“不用这么客气。”
“是。”
“尽管当刚认识我好了。”
“是。”
“你太客气了。”
“是。”
“……”
“谭董事。”
“谭清。”
“谭清,我妈妈呢?”
“和我父亲说出去有事一下。李小姐,你不用紧张。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是黄阿姨的女儿。”他掏出一支烟,却不点,在手指间把玩着。
这么说,按老妈和方老帅哥谈恋爱的时间开始算起来的话,这家伙应该是一回国就盯上她了吧!这也太可怕了!
“毕竟是要和我父亲谈婚论嫁的,我想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
她大脑还在震撼当机中,只能嗯嗯嗯地点头,然后极诚恳地问,“然后呢?”
“我祝福他们。”这是个身家清白人口简单的家庭,他可以放心。
“哦,那我也是。”她转身继续洗碗。
“李小姐有男朋友吗?”这人怎么还不走?
“分手了。”查户口咩?
“哦。”
这个哦,哦得很意味深长,而且让她相当不爽,灰常以及极其8爽。他什么意思咩?
尽管莫名火大得想掰碎盘子,她也没有胆子转头问一句:谭清,你哦什么?
“那李小姐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吧。”
“是啊。”家养小精灵应该不算。
“哦。”
……又是个哦,还是那种极讨厌的口吻!
这个人很讨厌,气场让她超不舒服!
她决定以后见到他有多远闪多远。
你好,骗子们
送走方家父子,她才有空拖着老妈问东问西的。
“也怪我没有和你说,小谭是老方上个老婆带来的孩子。老方当他亲儿子疼,这孩子也很孝顺老方。后来他妈妈去世了,他亲生父亲接他到国外念书工作。前几个月才回国的,对我很客气啊。”黄月芬削好苹果塞到女儿嘴里,“你看他怎么样?有戏不?”
“老妈,这种男人就是传说中的JP啊,JP中的战斗J,我怎么可能有福气享受他哦。”她鼓着嘴,“你还是趁早死了这心吧,明天去和方叔叔领证,早点睡。”
“你这孩子,”黄月芬皱眉,“总这么大咧咧的怎么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走呢?”
“走去哪儿?”辉煌正眯着眼蹭老妈呢,乍一听就一个激灵弹起来。“去哪儿。”
黄月芬的脸上飞起红晕,“老方说和我去旅游蜜月啊。呃,去那个那个马尔夫什么的。”
“呀!”辉煌尖叫起来,兴奋地在房间里转圈圈,“马尔代夫,马尔代夫啊!老帅哥真是太浪漫啦!”要是她小上十几岁,还真想厚着脸皮跟去呢。
“你个孩子还是没有正型,都二十四快二十五了,”黄月芬还是叹气,“我还是不放心。”
她赶紧抱着妈妈亲了几口,再三保证,“你女儿比你想得能干多了,不要太操心啦。”
“能干?你要是能干就抓了几年的男朋友也没了。”黄月芬习惯性叹气。
辉煌委屈地扭衣角,突然有股子后悔没有把家养小精灵改造一下带来……
在两位父母的坚持下,最后是决定明天陪他们领完证后,四个人一起吃顿饭就当交代了。她其实很希望妈妈能隆重地嫁出去,但当事人反对,她也无计可施。她把买回来的东西倒了一床,扯着老妈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至于送方老帅哥的领带西服已经让他带走了,并得到明天一定穿上的许诺。
忙完这些后,她总算有时间看手机了。一定有很多短信要回吧,她喜滋滋地打开手机。
居然只有一条……
还是“XX移动分公司欢迎您来到XX……”
咬牙切齿,“程海吟!”这小子骨头怎么这么硬呢?
手指点在他的电话上,拔出,按掉,金主怎么能这么掉价?
他吃饭了没有?打个电话问他,拔出,按掉,他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辉煌急得挠墙,明明是很想打电话给他,试探一下他还在不在生气。可她怎么也拉不下脸来,于是手机在她反复地拔出按掉拔出按掉中华丽丽的黑屏了……
口胡……
与此同时,在本国第三大城市市中心外围边上,一幢屋龄比较久远,且发生过凶杀案的小套房内某个人正烦燥地跺来跺去地徘徊。
暖气开得很大了,可还是觉着冷。明明打完大BOSS,也扫射完所有的敌人了,还顺便把飞来飞去的大鸟用斧头砍下来了,为毛他还是觉着很不爽?
烤箱新烤的鸡翅膀很好吃,晚饭他一个人吃得很丰盛,除了烤翅,他还炒了虾仁,炖了鲜菇鸡蛋羹……
可一个人吃饭总有点索然无味。
感觉很不好。
非常不好!
她居然不打电话也不回短信回来!
他愤愤地瞪着架在电视上面猪头手机座里的手机,咬咬唇,松开,再咬着。
终于忍不住拿了下来,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
扔一边去,眼不见心不烦。
一小时……
两小时……
咬牙切齿,“可真忍得住!”
努力专心看电视。
“叮铃铃……”
几乎在手机铃声响起来的同时,他速度抓起,闭上眼,忍住心里的狂涛海浪,淡定地“喂”了一声。
没有声音。
……
为什么他抓着遥控器?
为什么莫名奇妙有铃声?
“……请速度打电话订购吧!XX国际超清晰超大容量超值VIVI手机,可以镭射相片……”
镭射,老子还辐射咧!
他似乎还听得到她恶狠狠地吼着顺便用穿着毛拖鞋的脚给了电视上这猥琐男一脚。
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拔出。
“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靠之!”
再拔。
“您好!”
“XX国际吗?你们的VIVI手机……”
“我们的VIVI手机快售完了如果您需要的话请立刻下订我们支持货到付款您的地址是哪里我们登记完马上就可以发货。”
“我是X市工商局的,有人投诉你们的手机有质量问题。你们负责人在不在?”
……
讨厌的广告,讨厌的铃声,讨厌的……小辉煌……
陪老妈和方老帅哥领完证,再在谭清的提议下去本地一家相当有名的私房菜馆吃完午饭,老帅哥说要带老婆去一个地方重温定情瞬间,速度甩下这对孤男独女大眼瞪小眼。
这太红果果了,瞎子也知道他们打什么鬼主意了。辉煌用眼角偷瞄专心开车的谭清,绞了绞衣角,终于鼓起勇气,“谭董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妈和我的关系?”
这话本来就是个病句,但问出口了也收不回来。
“大概是酒会后一星期内吧。”谭清的确有些惊讶继父再婚的对象的女儿居然是自己的下属,而且还是个有些花痴的下属。当时继父还很高兴地和他说对方的女儿叫李辉煌,中专毕业的,很早就出去打工谋生是个好孩子。女孩子叫辉煌的很少,而他恰恰就在酒会时记住她的名字,后来翻阅人事档案时确认了所有信息。“女孩子的名字叫辉煌的很少。”应该是没有吧,连男孩子也没几个叫这名的。
“哼。”她真想改名。“我也不喜欢这名字。”
“我觉着不错,颇有气势,而且让人印象深刻。”
“我妈也这么说,她喜欢这名字我也就不好改了。”实际上她甚至恨着这个名字,她生父给的这个名字。辉煌辉煌,不过是想要自己飞黄腾达罢了,腾达之后第一件干的事就是抛弃糟糠之妻和嗷嗷幼女。
谭清将她送到楼下,和她道别。
X5闪着尾灯开走了,她的心情突然就郁闷起来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狼心狗肺的老男人了。
这么多年了,他的宝贝儿子也应该很大了吧。
靠之……为什么负心男总没有报应呢?
不公平的老天!
她掏出手机,今天依旧也没有来短信或是电话。
男人都这样吧,不高兴就晾着女人。可恶,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当小白脸自觉,小白脸有资格和金主生气吗?
她一定要好好杀杀他的锐气。
回去收拾他!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条件反射地接起,大脑皮层一下就抽了,“舍得打电话来了!哼!”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非常礼貌地问:“李小姐,请问阿姨的电话是多少,方老帅哥的电话打不通了。”
她囧了一下,小声地报了个数字。
按下电话后,她郁闷不已。
怎么她净在这人面前出丑呢?
口胡,怎么总忍不住想给那臭小子打电话呢?
她的手指在拔出和按掉间来回几趟,几乎纠结得想自断而亡……
与此同时,又是在本国第三大城市市中心外围边上,一幢屋龄比较久远,且发生远凶杀案的小套房内某个人正扭着被子在床上做翻滚状。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这心肝长得,实在是太狼戾了!
他抬头瞪着乖乖Сhā在肥猪手机座里手机,心想怎么还不来振把它振下来。
老天对长得帅的人是有优待的,他刚闪过这念头没几秒,手机就嗡嗡地振动起来。
电话!!!!!
他翻滚下床迫不及待地接起,压低声音秀感性:“喂!”
“您好我们是八星公司市场营销部恭喜您的手机号码在本公司的幸运抽奖中极幸运地中了我们公司的特等奖价值二十九万元的帕斯特轿车一部……”
他恨恨地按下结束通话键,“SUN!”
没两秒手机又振动了起来,他条件反射得按掉。
屏幕上闪的“小辉煌”的字样,像被黑洞吞噬的星星一样黯了下去……
“……靠之!”
“靠之,他居然敢挂我电话!造反了他!”辉煌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像看着ET一样,“回去不收拾了他,老子的名字倒过来写!”
还是在同时,那个如坠冰窟的人,浑身抑止不住地轻颤着,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翻出通话记录,同时打开电脑。
回拔……
“您好!八星公司市场营销部!”
“刚才你们打电话告诉我说我中了特等奖是吧。”
打开音箱。
“是的是一部价值二十九万元的帕斯特轿车一部。”
“我怎么领奖?”
打开播放器。
“你只需要先把中奖所要缴纳的个人所得税就是中奖总金额的5%和2%的手续费汇入我公司账户我们就可以发放奖品了。”
打开文件。
“多少钱?”
拉动滚动条。
“二十九万元的6%是二万零三百元。”
放大声音。
“队长,已经锁定该诈骗团伙的位置了!申请行动!”
……
“经理,不好啦!!!!!!!!!!!!!!!!!!!!!”
那头传来一阵凄厉的号叫,尔后是电话落地的声音。
可恨的骗子,可恨的诈骗电话,可恨的……小辉煌……
他默默关掉电脑,重新扑回床铺手脚并用地卷起被子滚来滚去……
你好,奸 情
很快到离别的时候,如果说之前的离别都充满着感伤和难过。这次她和妈妈的离别更多的是欣喜和欢慰。
“唉,也没有办法多留几天,”黄月芬一边整理往女儿的回程包里塞着腌菜瓶子和自家熬的肉酱一边叹着,“辉煌,昨天你后来和小谭怎么样?你觉着他人怎么样?你们谈了些什么?”
她头嗡得一下大了,一边打哈哈一边帮忙收拾东西,东拉西扯了半天总算转移了老妈旺盛的好奇心和对她过份的注意力。
“对了,今天小谭也回去。老方让你搭他的顺风车。这样多好,我也比较放心。”黄月芬像是突然想起来。
“毛?我搭他的车??咳咳。”嘴里叼着麦芽糖筷子的辉煌吃惊得呛了一大口甜蜜的口水。
好可怕,绝对不行。和谭清这种人同在一室他的气场就把她的压缩得和相片一样,要是在更小的车厢,她一定会冻化成粉末的。世上有的人的气场天生就是有压迫感的,而且与平凡的人极不合的。谭清就是这型有强大压迫气场的人,她就是一路人甲型的平凡人。
“妈,人家不一定顺路的,怎么能随便麻烦人家了。”同在一个城市是没错,甚至他们在同个公司。但重点是,人家不乐意咩。人家都不乐意承认在同个公司了,也可以得出结论,人家也不会很乐意送她回去。
黄月芬奇怪地看着反应激烈的女儿,“是人家主动提出来的。”
主动提出来的?那更古怪了。她有点傻大姐不假,但还不至于分不清假意的客套和诚恳的帮助。
“也可能是老方和他说的,可不管怎么说,这比你坐长途车让我放心。”黄月芬把两个大袋子放在门边,“你一个女孩子家,带这么多东西挤长途车。我不放心。”说着又想岔了,“辉煌,你说说你,和小李谈这么久说分就分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总得考虑一下自己的事。妈妈已经很好了,你就省省心,自己多打算一下。”
“妈,这种事靠缘份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怎么可能没有考虑过呢?只是世事难料,形势不由人罢了。加上家里那只,这么看来还是笔乱账,怎么理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母女俩扯了一通,扯到方家父子来。辉煌抗不了老妈和方老帅哥的热情,最后还是提着两袋民工编织袋上了谭清的X5。
叉5慢慢开动,倒车镜里并肩的老人渐渐看不清了。她看着难受,扭头吼了嗓子,“妈,我走了,你和老帅哥要保重!回吧。”
谭清瞄了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眼,只见她头伸在外面,露给他一个后脑勺。过了五分钟,脑袋还没有缩回来。
车速加快了,冷风呼呼地卷进来,还夹着细碎的小雨。
“把脑袋缩进来,我要关窗了。”
“哦,哦,您关,您关。”她缩回脑袋,别过脸,掏出纸巾抹脸,“外面下雨呢。”
谭清弯了下嘴角,不就是哭了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比电视里演的女主哭了,却硬要说眼里进沙子了。
他微微点头,“晚上可能更冷些,现在雨不大,路况还好。”他打算赶在八点前回到城里。
“嗯。这车子性能很好,谭董事也开得很稳,八点前开到城里肯定没有问题的。”她吸吸鼻子,冰凉的鼻尖生接触到车内的暖气一阵疼痛。
“李小姐。”
“是。”
“叫我谭清就好了。”他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手臂,扣着一块看起来很高档的手表,闪出细碎的钻光。“这么算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了。”
“呃,是的。”
“虽然在公司不方便公开身份,不过私下里不需要这么客套。”
“哈哈,是啊,是啊。”辉煌心想在公司里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的我的羊肠小路,井水不犯河水。办公室男上司女下属的恋情不少见,难有好下场的。和男上司玩暧昧更是死路一条,她李辉煌长着大脑又带着小脑,绝计不干这种脑残行径。
接下来谭清便不说话了,她也乐得不费脑去回答他的问题。暖气熏人,她困意渐上,迷糊中听得车子尖锐地刹车声。
条件反射地弹起来,“怎么了,怎么了?”额头一下磕到了车窗上的把车,发出一声闷响。
“没事,”谭清重新启动车子,目不斜视,“前面的车突然停了下来。”
“呼,没事就好,前面的车子真TMD缺德,也知道哪脑残体开的,带小脑没?”她气呼呼的,害她好梦一半被撞醒。
谭清斜睨她一眼,伸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她愣愣地接过,揉着额头。
“那个……口水。”他努力不笑出声来。
她又羞愤又囧然……
开到市里时已经九点多了,因为半路上下完雨路面上居然结起薄冰。所以最后一段路开得极慢,但好歹也有惊无险地到了。
“谢谢你了。”她这次直接称呼你而不是您了。“路上小心。”
孺子可教,他微微一笑。
看到车子远去,她才费力地提提两大袋民工袋,一边往楼道走一边叨叨,“叉五啊,叉五啊,老子要中几次大奖才能买叉五啊……”
到了家门口,她本想拍门让家养小精灵来开门的。突然想起走前还和他闹了别扭,于是也赌着一口气,自己掏钥匙开门。
房间里黑乎乎的。
处处透着种诡谲的气息。
她轻轻地放下行李袋子,脱下外套,唯一的一间卧室门关着,门缝里漏着几丝光线。
一阵低微细碎的喘息和娇吟从门缝里泄出,就像平地的一声炸雷把她炸得手足无措……
出轨了,这死小子居然出轨了!!!!!!!!
而且明目张胆地带回来,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睡她的!!!!!!!!!!
难怪走前他们去买床,他强调要大要软的,原来原来原来——————早有预谋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努力镇定后的第一件就是摸黑去厨房把剪刀别在腰间,再抄起一把菜刀!
MLGB的,今天她不让这对X男女见血,她就改名叫煌辉李!
她堵着一口气,默念着一二三,一脚威力十足地踹开房门,吼:“程海吟你这个————————————”
没有白果果纠缠在一起上下怂动的男女,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而这个人现在正扭着头一脸诧异地和她四目交接。
“啊……啊亚灭蝶……哦……咦……”
她脸烧得通红,看着电脑屏幕里正在H得很H的男女,嘴角抽搐。举起菜刀的手还扬着,“你,你们这是在看什么?”
“他们在做,我在看。”他居然还喝了口茶。
“我,我,我问你看这个干什么?”她终于把手放下来了,丢死人了。
“哦?你不知道吗?”他睨她一眼。
……肯定是欲求不满了。
她掐指算了下,不得了,居然有五天没有H了。
“你问我,我还问你咧。”扣去她不在的几天,明明就是他在闹别扭嘛。“好好的看这个干么?真是小Se情狂。”
他瞅着她,漾起一个很纯洁的笑容,声音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不好好观摩,怎么能好好收拾你呢?”
辉煌“……”
“说,他是谁?”
他在她耳朵上咬着,呼吸绵密密的。“他是谁?”
“谁是谁啊,”耳后是她敏感地带之一,“莫名奇妙的——咦——痛死了,别咬。”
往下,他咬着她衣服的扣子,执拗地在她胸前拱来拱去,“少给我装糊涂,上次那个开X5的男人是谁?”
叉5,叉5,还叉烧呢,没错,她快烧死了……
“小乖,”她推推他,“你在吃醋咩?”
他咬咬下唇,眸子水亮亮的,口手并用地解扣子,“我怕丢饭碗。”
她轻轻地笑出声来,什么丢饭碗。小家伙是吃醋了,这点分辨还没有,她白比他吃多几年盐了。
“那人是谁?”看来不把抢饭碗的人身份弄清他是不会罢休了。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敏锐,她环着他的颈回吻他。“是同事,顺路送我回来的。呃,上次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上次?”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看她,然后明了,声调一下尖起来“那今天也是他送你回来的了。”
“唔。”这是不是叫不打自招?
他发狠地咬了她一口,“老远送你回来是什么意思?”上次在同城他还勉强理解同事友爱。这次是她出远门回来,难道他们真的有奸 情???
她舌头打结,解释不清,“那个,其实他是我亲戚来着,不对,以前不是亲戚,现在是了。其实他和我一起从老家回来的。”
小醋坛子终于翻了,他一张就往外喷醋酸,“还和你一起回老家了?”他几乎在撕咬她的上衣了。……啧啧,牙口真好。
她喊着小乖小乖你听我解释。
他一边扑一边咬一边吼我不听我不听。
她一边扑腾出来喘气一边也不忘啃他几口。
他反手把她扑压到床里伏下身子没头没脑地拱着。
这时候说“压灭蝶”是不是太矫情了?
她在心里检讨了一下,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这什么东西,硬硬的。”他抬头,表情古怪地从她身后摸出一样东西来。
靠之……忘了腰上还别了把剪刀……
他扬起的声音开始变调,“你……你老实说你刚进来时想干什么?”
她嘿嘿地笑得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他斜睨了她一眼,把剪刀丢得远远的,又恶狠狠凶霸霸地扑了上来……
下章有H,CJ孩子不要点啊不要点!!!!!!!
你好,激 情
电脑的声音关小了,但吟哦声断断续续得传来。不得不说这个太平洋上的小岛国的H文化真是做得非常到位。
就算人物场景猥琐简陋之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却总有一样的诱惑是不变的,那就是H的声效……
让人膜拜的声优啊……
这声效简直是让她心旌激荡到要飞起来了……篊ao,篊ao,靠之,好想流鼻血。
“这种不纯洁的东西,你哪儿弄来的?”她揪着他的头发,耳朵却拉得老长“真是太不HX了。”
他坏坏地笑着,“有本事你别听也表偷看。”
“谁偷看了,”她瞪他,耳朵却没有漏过一声的亚灭蝶,接下来应该叫依古依古了吧……还是听听比较好,看脸会做恶梦的。
要说脸,还是眼前的比较好看。
“今天我们试个不一样的怎么样?”他知道她在某些方面还是保守得很,不过今天他兴致很高,所以极有耐心地循循善诱。
她白了他一眼,“不要,今天不要!”她还在生他的气呢,不给短信不给电话,还挂她电话。这么吊着她,摆明是要占上风的,这个时候再在这种事上妥协,她金主也不要当了,当小受兽好了。
他脸的阴了下来,“真不要?”声高略高,生气的前奏。
“金主我说不要了。”她扭过头,“看你的A V去,邪恶的家伙。”看A V看得很起劲嘛,自己动手,丰富H生活。她刚回来,不仅累,而且情绪大起大落下也性趣索然。
可偏偏有人却反其道而行。
有人饿坏了……
“小辉煌。”
“哎呀走开啦。”她粗鲁地比出中指,“老子累了。”老子也晾晾你!让你自给自足!
他又勾勾地缠上来了,“金主大人。”
服软了是吧,哼哼,“叫辉煌殿也不行了!不给就是不给!”这声配合着讨好表情的‘金主大人’叫得她真是浑身通畅,心情明媚,爆爽在心底。
他绕到她身后,冷不防抱着她,薄薄的唇在她脖子上轻轻蹭着,“辉煌女王。”
靠之……他饿疯了吧?
“想要……想要……”
“别和小狗蹭电杆一样……”她扭动着,“你想要我就一定得给啊?”今天不把他给熬到跪地救饶她绝不善罢甘休!
嘿嘿,等他跪地求饶后,她就……嘿嘿嘿,照样不给!熬死他!
口桀口桀……
但很快,她就被制服了。
一阵像是一种极快的过电般的酥麻的痒感从大腿内侧传来,她紧绷了全身的毛孔。最敏锐的触觉像是都在那部分集中起来,声嘶力竭地造着大脑的反。
一下两下……被撩拔到神情荡漾,她能感觉到他灵巧的手指沿着她大腿内侧的娇嫩肌肤上下梭巡着,缓慢轻柔,却又极尽诱惑之能事。那一片的肌肤成了点燃情火的禁区,每个毛孔都颤抖着接受着激|情荡漾的挑逗。她推不开他的手,她浑身软弱无力,连声音也不受控制。
他从后轻吮她的耳朵渐渐往前,深深地吻住,齿间相触,带着再温柔不过的情意,半眯的眼眸像是深海中的漩涡一样,把她牢牢得吸引住,直至她深溺于此。
他的动作慢慢大胆起来,渐渐滑没入向往已久的禁地。不停地撩拔着她的感官,至到她颤抖起来。
一片湿滑。
他一点也没有放松,手指深深地探入她体内,轻轻地推挤再略略退出。这种刺激是直接带侵略性的。就着她的湿滑却也有着异物入侵所带来的不适。他开始刺激她的敏感部分,拇指按在她的花核上,轻轻地滑动着。
渐渐地,有泪水溢出她的眼角,浑身的力量被抽得一干二净。
他轻轻地咬着她柔软的舌头,吮到自己的唇齿间啮磨着。
她鼻间发出哼哼声音,像是已承受不住了。他松开她的舌专心地吮上她的颈项,舔着已经浮起的青色筋络。尖尖的虎牙在上面轻刺着,想着她的血肉是如此地甜美,只想一生一世地占有,别无他求了。
她伸展着脖颈,一股巨大的浪潮扑天盖地而来。从最敏感的那处传递来的感觉令她浑身痉挛一样地抽搐着,喉间发出一声尖利短促的哨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四肢软麻得整个人像一块支不起的布一样被他摆上床。
胸脯上下起伏着,她喘着气,“好了……好了……”
他的脸上泛起笑容,竟然带着丝狰狞,“小辉煌,这才开始而已。我还没有好好‘收拾’你呢?”
辉煌“……”
好吧,我又要说不CJ滴跳过了……
哔后就开始消音——
哔————
你们
会打我吧
会抽打我到飞起吧
就算是这样我也坚持消音
哔————————————————————————————————
表把偶抽打死了,偶还要码哔后的H~快的话明天就有,要是肾动力不足就只能往后放到番外了—————————
你好,三角恋
忙完手头的工作,她倒了杯热可可回到位置上,小口地啜着。
吸溜,吸溜……
“辉煌,你很闲嘛。”从文件堆里探出头的秋秋,愤慨地瞪她,“过来敦亲睦邻一下!”
她挂起狗腿笑容,“休息,休息一下再继续。”叼着杯沿赶紧做出忙碌状,手指不停。
秋秋哼了一声,继续埋头文件堆。
辉煌掏出手机,翻看短信。
“辉煌殿,今晚早点回来。”
“金主大人,晚上记得买苹果回来。”
“辉煌女王,晚上想吃点什么?”
猥琐的笑意止不住地扩散,果然……调教好的小精灵很有爱,很小受兽。满足了她大把大把的虚荣感。
自从上回从老家回来后,担心饭碗不保的某只天天粘得她很紧,又乖又萌又小受。除了在某个固定地点耍流氓外,其他的时候是随便她摔打搓揉全然地逆来顺受。这怎么不让她大吼我的心情好舒爽啊好舒爽啊!连带着工作效率也提高了,就不想着加班耽误回家调戏小受兽。
她惬意地喝完巧克力,满足地哼着小调,手机又嘀嘀地响。她笑容满面地翻看,顿时虎躯一震……
李小姐,请到27层来一趟。谭清
谭清找她干咩?
潜规则咩?
P,太子爷成了同性恋也轮不到她被谭清潜规则。
可是这个冷口冷面的谭清怎么突然一反常态居然大刺刺地让她上去找他?难道,终于她能翻身当二男争一女的女主了?
犹豫的时候,手机嘀嘀又响。
我想你了,早点回来。
靠之……
只一瞬间,李辉煌顿时觉着身上的压力倍增,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无形中拉扯着她。
包养姐弟恋
上司不伦恋
我的,我的!
不对,是我的,我的!
李辉煌童鞋第一次觉着自己成了香饽饽,两只恶犬你争我抢,真是太过女猪脚的瘾了……
李小姐,请你上27楼一趟!谭清
哦哦,他在催了,句号不用用感叹号了!
她拿起乔,用眼角余光瞄了下手机,自豪感倍生!
……唔,果然是有情况!
继续振动,这次是小兽~
辉煌殿,辉煌殿,想口一下,想口一下,想口一下……=。=
哦,小受兽,小乖鱿~
唉,一边是多金英俊男董事,一边是口耐小受兽……
纠结啊……
她真造孽……
大家都表来迷恋小辉煌,辉煌殿它奏是个传说……
站在二十七楼谭清的办公室外,她心虚地在女秘书若有若无的扫射目光下敲响了门。
“呃,谭清……董事。”
谭清抬头看了看她,银边眼镜后的眼瞳波澜不惊,下巴微抬,“那个是寄到我那里的,可能是放混了。”
辉煌的目光被茶几上的小包裹吸引住了,熟悉的蓝花布包裹。哦,里面肯定是妈妈的爱心辣椒酱!
那……他就是找她拿这个?
果然,辉煌,你不是灰姑娘苦情女猪的命……
她冲谭清笑笑,提提小包,“谢谢了谭董事。”她果然想多了。(汗,本来就是多想。)
谭清待她关门离开后才微微往她站过的地方扫过一眼,泛起一丝几乎捉不到的笑意。
抱着辣椒酱从二十七楼下来,她先窜到茶水间放好小包,然后若无其事地回位子上。
要是被人知道她偷上二十七楼会谭清,不管是什么理由,明天这八卦会传到火星上去的。二十五楼以上就非一般职员能进入的了,二十七到二十九楼是公司的核心地带。没有特别批准除了在那里上班的人外,内部员工也是拒绝入内的。
她打了几份文件,瞅时间准备下班了,这才放松了一下。果然那些小台言里说的同事眼红鸡肚的场景有些不太写实,你看她消失了这阵子都没人怀疑她去了哪儿?
“辉煌,下班一起逛街,我要买衣服。”秋秋有点没精神。
她嘿嘿一笑,“晚上有约了。”继而看看好友没精神的样子,“怎么了你,最近都没精神。”
“没什么,分手而已。”
“啊……”
“辉煌啊,给我找个好男人吧。”秋秋扑上来蹭她,蹭得她的制服胸前一片凌乱。
靠之,当时怎么没有人这么给她撒娇哦。再说了,好男人要有的话她自己先夹走了……只要小兽不发狂……
“分手而已,死不了人的。打起精神来,好男人到处都是。”她把秋秋从胸前揪起,顿时觉着胸前一片清凉。她低头惊悚得发现一个事实,“秋秋你个铁头,你把我的扣子都蹭掉了!555”
“不解释一下?”
“……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其实这是个误会。”
“……误会个屁,扣子都扯掉了什么误会!你敢说是女人蹭的吗?敢吗?你再看看里面的皮肤,都蹭红了。你敢说这是毛毛虫干的吗?你敢吗?”他浑身颤抖,“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啊。”怒火雄雄,下结论“李辉煌,你背着我出去乱搞!”
靠之,不带这么误会的。
“我没有。”
“那你怎么不解释?”
“我要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有什么好说的?”
“我……”
“我早让你解释,你又说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这样,干脆别说。”他的小白脸涨得通红。“激烈得扣子都掉了,居然连扣子都掉了!”
她抓狂无力,“我都说了是……”
“是什么?你说,你说,我听着!”
“是……”
“说啊!”
“我……”
“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他眼睛红红,“我平常脱你‘哔’(消音)的时候快了点你就把我踢下床。今天呢,大白天的扣子就被‘哔’(消音)扯掉了,光天化日就别个别针回来的。你当我死人啊,不带这么遭践人的!”
“我外面有套外套的……”她张口欲辨却无力,和吃醋的小兽争辩,这显然不是时候。只好颓然垮下双肩,以一种极柔弱的目光哀哀地看着他,“小乖……你听我解释。”
这姿态够低了吧。
他抿抿漂亮的嘴,哼了一声,眼光扫到桌子,“那是什么?”
“哦,那个,那是谭董——呃,我妈做的辣椒酱。”她生生转了个折,舌头都扭在一起了。
光听一个T字开头音他就疯了,“谭———董———”
“小乖,那是……”
“你不是想说我听错了吧。”他的笑容扭曲极了,“里面装的是谭鱼头专用辣椒江!!??”
完了,连音都变了!
“原来扒上董事长了,哦哦”他一边点头一边冷笑,一付‘我什么都明了’的弃妇样。
“不是董事长,他只是董事而已。”
“董事,而已!原来真有这人。就是上次送你回来的人吧。”
“其实这可以解释,我原来……”
“你还骗我说是你亲戚!你就欺负我只认识你大姨妈!”他开始甩床上的布偶,双眼通红,语调凄厉“李辉煌,我警告你!”
“……干咩?”难不成想情杀?
“违反协议是要付违约金的!”
火星啊,你带我走吧……
你好,圣诞节
这次的事是她理亏,她理解,她知道,所以她得拿出个态度来。
当然这态度不是认错而是抚慰。
因为金主大人是不会有错的,金主大人不能道歉。所以她只能用其他各种方法来抚慰受伤小兽的心灵。
比如不CJ的大床上……
比如更不CJ的客厅沙发……
比如非常更不CJ的在厨房里……
“老子的腰……”她翻了个身,呲牙裂嘴地按肩膀。
他很自动地靠上来,轻轻地揉捏着。看来气消得差不多了,她大着胆子指挥他,“这里,这里,过去一点。啊,啊,是这里了,重点,重点。唔,唔,很好,往左边再来。哦哦,……”
他的气息喷在她肩上,急促而压抑,“再这么叫我就再干坏事了。”
她赶紧乖乖闭嘴,就算关着灯她也知道他说的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安静了一会儿,可是身上传导来的舒服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想哼。她又怕咬到舌头,于是就咬了两根手指在齿间。
“辉煌。”他把头靠在她肋骨处,“我们……”
“嗯?”
“……我喜欢这样。”原来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靠之,他是攻,他当然喜欢了。“哦,不错,不错。”她也不能否认她不喜欢,于是引用领捣们糊稀泥的标准用语。
“快过年了。”
“嗯。”
“过年你,你在家吗?”
“唔,”她沉默了一下,以前过年她是巴巴地望着日历扳手指期待着回家过年的。今年妈妈有了新家,她是不是该识相点让老两口去甜蜜?
谭清呢?他怎么打算?要不要问他参考一下。
她想想了,不太确定地说,“有可能今年没有回去吧。”
感觉到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不回去?你在这里过年?那,那我们在一起过年?!”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还闪着希望之光,像是刚破蛋的光芒兽一样。
她突然兴起一丝好奇,“这么兴奋干什么,以前没有人陪你过年啊。”
他的表情明显滞了滞,“有啊,小时候我妈妈都陪我过年。开着火锅吃着涮羊肉,萝卜,还有粘豆糕条……”
“粘豆糕条。”她声音提高,“你是哪儿的人?”
他低低地说了个名字,“我妈妈的故乡。”那个他身在千里依然能梦回的温柔水乡。
“是么,”她心里发堵,“我妈也是那儿的人。难怪,难怪你说粘豆糕条……”她的声音开始发闷,像是带着鼻音又带着点发狠,“我不喜欢吃,我讨厌那粘糊糊的东西。”
他的眼神黯了黯,手臂圈紧,“嗯。我也不太喜欢吃,就是我妈妈喜欢。” 他顿了顿,“她已经去世了。”
是的,他说过他没有家人了。
其实,老妈出嫁她也不是完全都是欣喜。长久以来陪伴自己的人有了新的伴侣,自己不会再是唯一的依靠和倚偎,这种认知分明就带着残忍。但是于她来说,欢喜也是大于不安的。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她无权要求任何人为她牺牲。每个人的人生阶段总是有不同的人陪伴,一步步地走下去。到了另一个阶段就要放手,由另一个人陪着。这是不能逆反的规律。
妈妈牵着她走了太久了,渐渐地她会累。是时候让妈妈休息一下,挽着另一个人的手,慢慢地欣赏着人生旅途上新的风景。
她的妈妈还在,而他的妈妈却已经去世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居然泛起一丝疼痛。
一股奇异的滋味泛在她心底,像要安慰他又像是在表达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她转身环上他的脖子,“那过年就吃火锅?”
他点点头,“嗯。我来安排。”
她第一次主动地和他面对面地相拥而眠,呼吸贴近,心脏贴近。这样的姿态第一眼睁开就能看到对方的表情,一丝不漏。
早上醒来看到他的脸,应该很养眼。
而且,她也觉得很放心很放心。
他在黑暗中眼,清晰地照映出她的轮廓,思绪漫无边际。
……所以我们需要陪伴,需要在孤寂时看到一盏等待的灯。那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温暖安慰,也不仅仅是在荆途上前进时脚上所穿的厚暖的鞋子。
需要支撑前行时,你就必须看到前方的希望。
在黑暗中的等待,必有所报偿。
我相信着,一直相信着。
你会是我的一切。
“辉煌,后天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某同事抱着装饰彩带经过时随口问道。
“圣诞节?”她脑子迟滞了几秒,随即奸笑,“当然是大吃大喝啦。对了,公司有没有发钱啊?”
“钱好像是没有,不是传统节嘛。不过听说有购物卡和电影票或是餐券。”同事摇头晃脑,“已经不错啦,我大学同学的公司听说只发了一包装饰彩蛋。还有一个更夸张,发了一箱子肥皂,还是刁鸟牌的。”
辉煌被刺激得抚心脏,好在,好在没有辞职。在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中奖或是继承财产都不如发挥一技之长有份稳定来源的固定工作来得可靠。
下午,三百块购物券发下来了,还有两套电影票。她心情极好地拉地键盘噼里啪啦起来。
爱焦糖的辉煌殿:
小乖,在不在?
宅中的八爪鱼:
什么事?
爱焦糖的辉煌殿:
晚上去超市,我发了购物券还有电影票。
宅中的八爪鱼:
好。冰箱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了。那晚上吃完饭再去超市吧,我煲了汤的。
爱焦糖的辉煌殿:
煲什么汤?
宅中的八爪鱼:
花生猪脚汤。
爱焦糖的辉煌殿:
为什么不煲点清淡的汤呢?这个太三高了吧!
宅中的八爪鱼:
猪脚煲烂了有很多胶质的,补充胶原蛋白,对皮肤好。
爱焦糖的辉煌殿:
那煲久点,煲久点!
……
辉煌关了电脑屏幕抓起镜子左看右看,果然有皱纹了,眼角的干纹出来了……好惨,好惨,她已经开始衰老了。
“辉煌,晚上去逛街。”秋秋又靠过来了,“我的人生无趣,毫无幸福可言了。”
“分手又不是死人。你提起精神来。”辉煌看不惯她的死人样,“我之前和李杰分手,你还吼得更大声咧,说什么两条腿的男人仆街一条。你条件比我好太多还怕没人要?”
“啊啊,这种事摊到自己身上才会有感觉啊!”秋秋哭丧脸,“我承认之前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啊!”
看她的铁头又要蹭上来,她赶紧往旁边一躲,警告她,“你还敢来,上次把我扣子都蹭掉了。”差点引发一场血案和合同经济纠纷。
“辉煌,辉煌,我们两个单身公害一起去压马路吧,一起去血拼吧。555,后天圣诞节啊,我不想一人过哟,一个过好惨哟。”
“不行,我有约了,我约人了。今晚明晚后天都约人了。”她心虚地说着,不敢看她。
“啥?你有人了?”秋秋张牙舞爪,“有新男朋友也不和我说,我掐死你。”
“我哪有新男朋友,我要有JQ你会不知道?”她赔着笑脸。
秋秋眼珠转转哼了一声,“你就招了吧,昨天不是还在QQ上说,我很快回家吗?还偷偷视频了。就算我没有看清脸,胸我看到了,平的平的!小样儿的,看不出来嘛,已经口口了吗?”她奸邪一笑,“口了吧,口了吧!”
“没有,没有,那不是我新男朋友。”她赶紧澄清,“那个,那不是我亲戚的小孩子前几天来这里找朋友,暂时没找到就住我那儿了。”
对方打死也不信,“你哄人的段数太低了,我不信。你家肯定藏了男人!”
“靠之,”她抓狂,“他就一小孩儿,我再疯癫也不会和小孩子口口吧!”她心虚得缩小声音。
“那好,反正今天我发了加班工资,你把那小孩儿拎出来。一起吃顿饭,不然我就跟你回家!”她耍赖。“你要拒绝就是你心虚。心虚就是承认,承认就是你乱搞!”
“靠之,老子才没有乱搞!”前几天他也这么说,现在她也这么说,她看起来就是一付容易乱搞的样子?“今晚你请客,我出人!”
“说定了!”
“说定了!你得还我清白!”
这清白的代价太惨重了。
他扣着扣子,声音有些迟滞,“这么说,你今晚要带我去见你同事,还一起吃饭是吧。”难怪她会提早回来,看来很慎重。
“嗯。”
他眼睛叮得亮了起来,“你不是在骗我吧。”
“没有,是我最好的姐们。嗯,嗯,对你挺好奇的。”
那是要公开他们的关系了,他心里一阵欢喜。顺手挑中一件深蓝色的外套,穿上。
“嗯,嗯。小乖,那个……呃……”她犹犹豫豫。
“猪脚汤我放冰箱了,明天一样能吃的。”他的语气明显很兴奋,掩不住欢喜。
“我,我是说,我和她说你是亲戚寄住在我家的小孩。”她闭眼低头,马上就感觉到周身嗖嗖的寒风刺骨。
“我是亲戚的小孩?”
“……”
“那我要叫你姐姐还是阿姨?”
“……”
“李辉煌,你不要太过份!”
他难得地发脾气对她大声,小白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一双眼极为怨怼地看着她。
看起来,非常委屈……
像是见不得光的二 奶,连外出购物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一般……
那付的哀怨……
她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次她的确是过份了。她要是死否认到底秋秋也不会揪着她不放。她也可以拒绝秋秋的邀请,她可以更理智地处理这件事。而不是把他推出去当炮灰,当她谎言的挡箭牌。
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渐渐的变得几不可闻。
“约的几点?”
“啊?”
“不是要去吗?换衣服啊。”他冷冷地看看她,声音除了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我还是得听金主大人的。”
关上门,留下她一个人在发愣。
他……他居然冷落她?
他……他居然连她换衣服都不看了?
这小子要不是气疯了,她李辉煌的脑袋就砍下来腌菜头!
你好,鸿门宴
秋秋远远看到辉煌耷拉着脑袋走来,三步两步地扑上去,“辉煌,你家小亲戚呢?”
辉煌哈哈干笑两声,指指后面。
“哇噻。”秋秋只发出一个感叹词就断电了。
唇红齿白的小帅哥一手一支彩带冰淇淋,目不斜视地走来。深蓝色的外套半敞着,里面是浆烫得挺括的浅色衬衫。眉目温润如玉,神态淡然自若。不要他多一点动作,就算不言不语,就这么玉人一样地立在人群中,也能充分诠释了鹤立鸡群这句成语的所有涵义。
“冰淇淋。”他一人递一支。
“你没有买自己的?”辉煌很想给他咬一口,又怕太露骨。
“不想吃。”他淡淡扫了她一眼,手指在嘴边轻舔了一下。
辉煌隐约听得周遭几声倒吸的冷气,还伴着回音。再次在心底疯狂捶地后悔带他出来现世的愚蠢行为。
“辉煌,这这就是你家亲戚的小孩?”秋秋双眼放出绿光,只要把她的手自动替换成爪子,她就可以刨地狼嚎了,“太正了,太正了。有主没有,有主没有?”
辉煌尴尬得要死,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看好戏。
“呃,呃,这是我家小海,”她加重‘我家’两个字,转过来不敢看他脸,“小海,这是我同事秋秋。你叫她秋秋姐就行了。”或是秋秋阿姨也可以。
“去哪儿吃饭?”他把手抄在口袋里,漾出一个很和谐很有爱的笑容……就是那种八颗牙的笑容……非常地和谐。“秋秋姐。”
“小海想去哪儿吃饭呐?”秋秋非常上道地甩开辉煌的胳膊,右手自动自主地攀上他的,左手的爪子抖得冰淇淋上的雪白坨状物都快支撑不住地塌下来了。“别和姐姐客气,姐姐和你家姐姐可是最好的姐们儿呢。”
辉煌双眼喷火,这就是姐们儿?一边号着‘我好惨啊没钱没男人’一边就勾着最好姐们儿的男人嚷‘别和我客气啊!’
她李辉煌这是引狼入室啊!!
“是吗?秋秋姐。”他居然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非常温柔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姐姐脾气可不好,你一定得多照顾她。”
“那是当然当然,哈哈,不是我说你姐姐,她有时真的挺脱线的哈……就她刚到公司那会儿,还走错厕所了咧。结果罚写检察哈哈……还有一次……挖哈哈”
辉煌嘴角抽搐,心里直想狂抽海扁秋秋一万次啊一万次啊!
“辉煌啊,辉煌啊,这小子太可爱了,太可爱了,”秋秋趁他离座的片刻凑到辉煌身边,拼命地蹭。“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气质和打扮都太不凡了。”
辉煌抽搐了几个嘴角,那小子的衣服是她一手置办的,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这也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
“他没有女朋友吧。”秋秋双眼放光。
“他有没有女朋友都轮不到你。”她的心情极恶劣,口气不好。“你比他大七岁这么多。”
秋秋扁着嘴的,“我不是随便问问嘛,就是看他这么可爱又帅……我怎么这么早生哟。”她捶心肝,“为什么一个十六岁的男孩长得这么引人犯罪哦。”
辉煌邪恶地奸笑着,之前她私下偷偷和秋秋说这小子刚满十六岁。看着秋秋震惊得四分五裂的表情,她心底说没有报复的快感那绝对是假的,假的!
“君生我已老啊!”秋秋这么感叹着,“我只比你小几个月而已,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个怪阿姨了。唉……”
辉煌的奸笑僵在脸上。
怪阿姨,怪阿姨,怪阿姨……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正从不远处往回走的程海吟,他不笑的样子更妖孽了,凛然中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气势。冰冷的气息从他缓缓走过的地方一路蔓延,和餐厅内的暖气相触,都快现化出干冰效果了。
“你说说看,这样的人,”秋秋着迷地回头看,“非得仙女配吧。”
“他要求不高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冲口而出。
“他要求不高是一回事,那也照顾群众们的要求啊。”秋秋压声,“俊男美女的配对才正常。要是俊男配个怪阿姨,不要说了,百分百是养二爷的!”
辉煌干笑两声,咽了一大口水,心想她真是铁乌鸦半仙嘴,说得奇准无比。
这顿饭吃得是狼烟四起,食不知味。秋秋是打定主意想让她出丑来着,嘴巴不停地说啊说啊,说得沙拉叶子都快蔫黄了。她快熬不住了,直想敲昏大嘴巴秋秋拖着小兽走人。
小兽一下变成翩翩美少年,带着含意不明的笑容,温文尔雅状,时不时轻笑几声,眼睛瞟过来却是冷冷的。偶尔附和几句,就是带半勾引状的,逗得秋秋花枝癫乱狂颤,抖落她一大堆的糗事。连她上回买去毛贴去毛结果过敏的事都抖出来了。
辉煌和自己说着,淡定,淡定。有多少凶案就是因为不淡定而引起的。可手里的刀叉却持续地发出刺耳的切割声,她还得在脸上画出大大笑容,装一付白痴状。
“哎呀,这个肝酱真好吃,小海,我切给你。”秋秋习惯性地和人分享美食,常常她都这么干,可这次她看得很刺眼。
半路截杀,“这小子挑食得很,不吃内脏的。”果然馥郁香浓,“再切我点。”
“……辉煌你个饿死鬼。”秋秋含恨地一掌拍在她的后背,震得她的心肝一震鼓动。
辉煌看看小兽,他倒是波澜不惊。端起酒杯啜了口红酒,然后拖过餐巾沾沾嘴角,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对了,从出来后他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不是用眼角就是用瞟的,极度无视她这个金主。
太不爽了。
她嚼着肉排,切着配套的开背蒜蓉虾,切割切割!虾子凄惨地断成了几段,尸首分离好几处。
他突然叉起她还没有动的那只虾子,放在自己盘子里,慢条斯理地剥开来。
她心下一喜,他果然捺不住要剥给她吃了。
虾子在他纤长的指间娇羞地露出雪白的肉身,晶莹剔透并且香味扑鼻。
辉煌按着激动和兴奋等待着虾子大人的降临。
可过了快半分钟,自己的盘子还是保持原状,再一抬头,他正嚼着虾子嚼得很香。
“那……”那是不我的吗???你不是要剥给我的吗????
他眼皮也不抬,“剥不了虾子就干脆不要吃。浪费!”刀尖指向那只死无全尸的虾。
辉煌内牛满面,泄愤一样地切着肉排。恨不得把刀下的肉排当成他婉转吟哦的小身子,好好地刑虐一番。
“对了,说起来哈哈,”秋秋乐不可支,“辉煌喜欢吃海鲜,去年我们公司去海边……哈哈”
辉煌脸色一凛,凄号“不准说,死秋秋。不准说!!”
他果然起了兴致,支着下巴,放出星星眼,“哦,去年我姐姐在海边怎么了。”
秋秋刚想说,却噗哈哈又笑出来,眼泪横飞,“辉……煌哟,那要是让人知道了,你可……怎么嫁得出去哟 ……”
辉煌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声音都带着颤的,“秋秋,我警告你……”
“噗……好啦,好啦,我不说了。”秋秋用餐包堵住嘴,“唔……这不堵住了咩。”
他往椅子上缓缓一靠,弯弯眼睛,清清冷冷的表情慢慢染上笑意,嘴角勾出上扬的弧度,“姐姐们,不带你们这么勾引人的。”
秋秋的餐包噎在嘴里,同时面泛桃花,杏眼含春,一付欲语还休状……
这电放得……过头了啊!
辉煌面上八风不动,桌下连连踩他的脚,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厉害,左闪右闪愣是没有被踩到。
好不容易上了甜点, 她的脚也快在找不到目标的踩踏中抽筋了。
“辉煌,你干什么喘气喘这么厉害?”秋秋看她面色酡红,“你又没喝多少酒。”
她没好气地瞪对方一眼,赌气:“突然觉着热。”
“我还以为你又喝醉了。”秋秋望向安然若素的男孩,“你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喝高了整个人就变性了。”
“什么变性,你说得好听点伐,”她已经很久没有喝酒过头了。
“是是是,是性情大变好吧。见人就抱,逢人就亲。”
两个女人唇枪舌剑,完全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小兽眼睛一点一点地璨亮了起来……
“你的同事很有趣,”在计程车上,他不期然地用手心包裹着她的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被冷落了一个晚上,现在小兽主动叼起她的手,这种突兀让她的幸福感一下满格。于是顺势蹭上去,呵欠“是啦,就是她了,脑袋和铅似的。上回就是她拱得我扣子都掉了……啊,忘了让她和你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今天的我又没有立场听这个解释。”
他的声音很阴郁,想来气还没有消,她赶紧闭嘴不说话。
回到家,她先去冲了澡,擦着头发回到房间。房间里的床占了半壁江山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抽什么风居然又支起一张小桌子。
“你干嘛呢?”
“我饿了。”
“刚吃完晚饭就饿了,你胃里有强酸啊。”叹归叹,她还是很好奇地看他摆着杯盏。待那香味四溢的锅子摆上桌,她再也坐不住了。“这就是你炖的猪脚汤呵。”抽抽鼻子,发出猪拱食一样的声音。
“要吃吗?”
“……一点点。”
半小时后,她抄着一支猪蹄盘腿坐在床边啃得满嘴流油,“今天的晚饭吃的是什么哟,什么狗屁豪华大餐,吃了快三小时就那么点东西……唔,还是猪脚好吃,顶饱。”
猪蹄酥烂胶滑,花生喷香软糯,汤水更是浓醇稠厚。真是太极品了!等猪脚吃完了,汤放一夜肯定也会结成冻状,切块,拌上辣椒油和香菜和黑醋,那就是一道清爽开胃菜。啧啧,多棒哟!
她手舞足蹈地看向一身清爽澡完进来的小兽,招呼:“来来,快来吃,这猪脚好好吃。明天你再炖,多放点花生更香。”她注意到他手上的拿的东西,“那是什么?”
他含着笑意,把手往上提了提,“我酿的梅子酒和葡萄酒。”星星的眼睛亮晶晶,“要试吗?”
“要!”
“两样都来一点?”
“那是当然了!”
满上两大杯——直径10CM的搪瓷杯!
“大口吃肉,大杯喝酒……真爽……”她忍不住抑天长笑。
他也笑得很明媚,不忘附和“是非常地爽。”
大家爽才是真的爽……
然后……
辉煌和小兽去爽了,大家洗洗睡吧……
你好,资本家
内伤中的辉煌殿:
晚上去超市。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哦。
内伤中的辉煌殿:
我的腰好痛……O.O……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你体太差了。
内伤中的辉煌殿:
揍死你哦……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我看了下冰箱,里面还有不少东西,下周去超市也来得及。
内伤中的辉煌殿: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好歹买个树装饰一下咩。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我讨厌圣诞节。
内伤中的辉煌殿:
我喜欢,我喜欢的你也必须喜欢。晚上在美乐福超市门口等我。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我全身好酸好酸,不想去>。<
内伤中的辉煌殿:
……你当你是小话梅吗?七点在美乐福超市门口等我。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好吧。不过我还是最讨厌圣诞节了。
他关掉对话框,扭头看看窗户外立起的圣诞树和充满浓厚圣诞气息的各种装饰。心情一下阴郁烦燥起来,好好的传统节日不过,过什么圣诞节。
红的绿的各种鲜艳颜色交错在一起,花花绿绿地重叠着,像是要掩盖住什么,又像是想遮掩住什么。
白皑皑的雪,炽热的炉火,深褐色的巧克力,醇厚的威士忌,甜腻的蛋糕,切片的冷肉和油亮的火鸡……
还有那一堆似小山一样的礼物……
海吟,记住,在这里你就叫Aaron。
……
Aaron,你喜欢吗?这些都是你的,我的小天使。
Aaron,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Aaron,想学吗?我教你……
Aaron,……
Aaron,你能逃到哪儿去?
他条件反射地捂住嘴,极力地克制住作呕的欲望。眼前不知道是自己呵出的白气还是因为大脑眩晕而使视网膜产生白茫,全身似支撑不住地一阵天旋地转。他额上冒出了冷汗,呼吸紊乱。手指深深地嵌入窗户的边框,指关节发白。
极力地镇定下来。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别怕……
事实证明,人们对外来事物的接受度已经大大放开了。比如情人节已经凌驾到七夕节之上,而到了年关,就是传统新年接受外来洋节圣诞节的挑战。前几年这洋节隐隐有凌驾于本国民传统新年之上,但近几年随着对传统的重视和一些古风俗被赶潮流的一代重新拾起装潮。圣诞节又恢复成了一个情侣趁机出去甜蜜、小资借故深沉的借口节。只有在外资公司工作的人才能充分体会并享受到这个节带来的福利——放假。
李辉煌口袋里揣着发下来的购物券,围上围巾,拎起包包直直瞪着台钟计数。
六、五、四、三……
好,下班了。
打卡,冲电梯!
估计她是第一个冲到电梯口的,运气太好了,门正好打开。她目不斜视地冲入,然后关门。
“啊哎,辉煌,等我一下哎!”秋秋一边提着鞋跟一边嚎着作球状物翻滚而来。
辉煌眯眯眼,昨日过往恍如隔世……
隔世仇更要报!
她把一整天的腰酸全计在快扑面而来的人身上,她阴笑地抽着嘴角,一边唱作俱佳地叫:“秋秋你快,你快啊!”一边爪子似抽筋一样啪啪地按着关门键。
在距离电梯不到三步之遥的秋秋,内牛满面地看着辉煌灿烂的笑脸一点点消失在闭合的门后……
“李辉煌!”
“报仇的感觉真是好舒爽啊好舒爽!”她云淡风清状地吁了口气,掏出纸巾抹手指,“你个重色轻友的,乖乖去爬楼梯吧。”
“李小姐精神还是这么好。”
她一听这声音,脑袋就麻了,黑了。重新开电后,大脑电板上只闪着三个字,‘糗大了’!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她干笑几声,环看四周,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今天这么赶,是去约会吗?”谭清松了松袖扣,侧脸往她的方向斜抬四十五度角。
“没有,没有,就是赶着买菜回家做饭喂宠物。”她更心虚了。
“哦,李小姐还养宠物?”
“哈,哈是啊,捡了只猫在家里。”她心虚得快肾虚了。
“猫?”谭清闲闲状,“李小姐看起来不像是会养猫当宠物的人。”
她干笑两声,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八卦,“那谭董事觉着我像是会养什么宠物呢?”
谭清看起来心情很好,往边上一靠,“乌龟。”
乌龟……好养,好打理,不容易死。
果然符合她懒人的习惯。
“嘿嘿,为什么是乌龟呢?”她双眼盯着电梯,巴不得赶紧到一楼。
“因为李小姐总是很忙的样子,应该只有乌龟才不需要太多照顾就能活得好好的吧。”谭清一本正经,“你的猫多大了?”
这要是悬崖老子一脚踹你下去。她恨恨地想着,脸上还得赔着笑说,“不大,才几个月,几个月,杂毛猫,好养活。”
不但好养还会做饭暖床打扫卫生,顺带还会勾引人骗赠品。
“哦。”
又是一个哦,听得她无名火起。
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她装做匆忙的样子一边速度冲出,一边打哈哈“先走一步哈哈~”
见她没命地奔跑出去,且在他还来不及出声提醒前,直直地撞上擦得近乎透明的玻璃。
咣当地发出一声巨响。
李辉煌只觉着眼前一黑,就见到许多许多的太阳在跳舞,跳得她眼前白花花一片……
“哈啊,哈啊……”疼得是呲牙裂嘴的……眼泪夺眶而出……暂时呼吸不能……
“李小姐,”谭清在她面前蹲下来,“别这么赶啊。”
辉煌真想就地刨通道地遁,可是她即没有铲子也不属土拔鼠一族的,只好在众目睽睽下被谭清牵起,一跛一跛地走出公司大堂……
“谭董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自己搭车回去就行了。”辉煌扒着叉5的门框,极力推托。
谭清挑眉,“上去。”
“我……”
“怎么说也算是亲戚,上去。”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却有种不容拒绝的魄力——这就是资本家的气场。
她乖乖坐上副驾驶座。
临近圣诞了,街上的装饰都很喜气。她没有心思欣赏,一心想着,惨了,小兽应该在去美乐福超市的路上,她赶不上在七点前到了。
“那个,谭董事,能不能在前面一个路口放我下来。”她探头探脑,从那个路口横穿过一条街就是美乐福了。
“前面不好停车,”谭清不着痕迹地瞄了她一眼,“我在美乐福放你下来吧。”
“啊,不,不,我没有去美乐福。我没有想去美乐福。”人太心虚就很直白,所以说她心虚过头了。
“李辉煌,你紧张什么?”谭清言笑宴宴。“每次看你都很紧张。”
“我紧张?我不紧张,我没有紧张哈,”她只想把脸贴到玻璃上划泪圈,“谭董事真是爱开玩笑。”
这是往美乐福的路吧……
本山大叔说:我叫不紧张……555
“我到美乐福买点东西,需要找个人参考一下。”他熟练地把车转进美乐福停车场,“所以得麻烦你一下。”
“……”
谭清应该仆街……
“李小姐不愿意?”
“不……我很……荣幸。”
她心惊胆战地跟着谭清后面,眼睛就想变成异形的360度全球眼。现在不到七点。小兽应该还在路上,以美乐福的人流量和几率来算,他们碰上的机会会很小。所以她要镇定,镇定。唯一要控制的就是时间,赶紧让谭清买完东西走人,她找借口留下来,然后和小兽汇合。
这么一想,她直觉着自己好似偷情的太太,一边会情人一边掐时间算老公回来。
“李小姐……李辉煌。”
“吓,什么事谭董事。”
“谭清,现在不是在公司,叫谭清就行了。”他手上托着一个盒子,“这个怎么样?”
“什么?”
“送方老帅哥和黄阿姨的礼物。”他抽出来比划,“这个怎么样?”
辉煌眼前一片白茫,大脑顿时运转不能,“谭清,你送这个当新婚贺礼?”送什么东西么矫情,送钱就好了。
“上回走得急,也没有买什么东西正式祝贺,”对比她的大包小包,他可是空手,虽然补了张支票,可总不够份量。
李辉煌吐出口气来,老天是很公平的,就像它关上门就打开窗一样的道理。它赋予面前这个男人很高的智商,却只给了他少得可怜的情商。
“结婚贺礼送刀具……太不吉利了吧。”
还是锃亮的八件套,正好八仙过海一人一个,等到有矛盾纠纷时也是平均分配的,一人四把互射。
“会吗?”他有丝困惑状,“不是很实用吗?”两个人都喜欢做菜,这应该是使用率最高的东西了。
“会 。”毕竟送礼的对象是她妈,她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不吉利的事发生吧。
“挑别的吧。送锅子这类的也比送这个好啊,”她抄起一支铁锅,死沉死沉的,“刀具让他们自己买,送锅子吧……这什么锅子一个要几千块啊?”她声音一下提起来。这不是价美物廉大超市吗?怎么有这么贵族的东西?难道她穿越了?
“小姐,我们这是瑞士生产的一排人厨具。相当有名,也非常实用。”导购小姐笑吟吟的,“这里是新开的专柜,所以最近有做活动,买满八千送一套不锈钢餐具,一共三十六件。”
专柜?超市开专柜?就像百货里开麦当劳一样咩?
可价格也太不成比例了!
“这个好象不错,”谭清居然拿过她手里的锅子细细打量,“什么材质的?”
导购小姐一看这位浑身散发出‘我有高智商但也有低情商’的男人眼睛一下发亮,凑上去是一阵排山倒海地吹。
辉煌滴着冷汗,看谭清抄起一支又一支用纳米复合又或是钛空金属又或是抛光压膜又或是丢到几千米海沟七八十年也不长锈的超强型复合不锈钢材做的锅子一个一个试着颠过去。
装13的人在他所不擅长的领域要是硬要想表现得无所不能,在行家看来他的行为和白痴无异。
不装13的人在他所不擅长的领域表现得和傻子一样,那还算是正常的。
辉煌的心情异常地诡异复杂,出身贫苦大众的她,对于谭清这资本家花八千多买口锅子的行为从心底里有着排斥和憎恶,这都算是她这样的打工小卒的血汗啊,血汗啊……
你好,西瓜刀
“这位太太,您看这个怎么样,您先生觉着这不错呢。”导购小姐看辉煌扭曲着脸,直觉认定他们是一对,并且财政大权在女方手里。在买东西方面,男人不看价钱,只看东西。女人是先看价钱,再看东西。
所以要撬出钱来,还是从女方下手比较快。
“就这个吧。”他把东西放回原位,“包起来。”
掏卡结账。
“等下!”辉煌速度跟上导购小姐,压低声音“能不能附外再赠送双人餐具?”资本家出血,她也要沾点光。
“呃,这个嘛,”导购小姐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回头看还站着打量刀具的男人,“我们标准配送是那豪华餐具组,足够用的了。”
辉煌狠狠地盯着她,“送一套吧,又不贵,我不要豪华的,普通双人餐具就行了。我明天来拿!”
被她盯着发毛的导购小姐连连点头,“好好,我私下送您一套。您可要常常来哦。”
“当然,”她转身回来,标准笑容小跑回去。心情激荡,捞到一套好餐具了……可以回去哄小兽了,可以把它当圣诞礼物了。
可当她离谭清越来越近时,突然手软脚软身子软……
站在谭清身后正在试挥着一把西瓜刀的不是程小兽是谁……
当下,她速度刹住脚步,打算扭身就跑,可就在当时……当时,当时也会是过往……过往不堪回首!
“辉煌”谭清居然高声叫她。“这里。”
她转身还不及,便见站在谭清身后的小兽像被雷P中了一样,慢镜头回放地转身正对她。
李辉煌
谭清
程小兽
华丽丽地三点一线……
就像太阳月亮土星连在一线……千年难得一见……
辉煌抽搐着嘴角,看谭清又向她举了举手里的铲子,他身后是程小兽阴惨惨的脸,手里还握着西瓜刀……
“圣诞节有安排吗?”
“有,有安排,安排了很多内容。”她颤抖地想回头看一眼,却没有胆子。
“约好人一起过了?”
“是啊,早约好了。”好可怕,好可怕,背后冷嗖嗖的。
借着冷柜上的冰镜,她看到里面反射出的,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兽阴冷的目光和铁青的小脸。
还有那把锃亮的西瓜刀……
终于结账了,她背后也是千疮百孔了。辉煌默默地泪着,泪着,默默地帮谭清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搬上结账台。
“时间不早,一起吃晚饭吧。”谭清看看表。
“不,不客气,不客气,我真的得回去了,我不饿,我家小猫饿了。”她跳到一边,“它很不耐饿的,一饿就乱抓东西。”
谭清脸上居然有抹失望,“那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不用了。你东西多,自己先回吧。”辉煌快哭了,生怕身后虎视眈眈的小兽被刺激得挥西瓜刀。
“……你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好得很。”她哭丧着脸,“就是想我家猫咪了。它快饿死了,我先走了,88”
不待对方回应,她几乎是拔腿就跑。
跑出了结账通道,跑出美乐福的大门,边跑边泪……
呼呼……太倒楣了……
小兽呢?
他跟上来没有?
她回头,果然小兽也追出来了,看向她的眼睛就像股市的跌停板一样绿油油的。
完了!
她这么想着。
被捉到JQ了!
她继续想着。
要被砍死了!
她悲惨地意识到……
要自力救济啊辉煌,要雄起啊辉煌!
她顿时直起身子拔足往他的方向反奔过去,在离他不到一米远处,小腿使力一蹬……叭唧一口就咬上他已经半张的嘴……
所谓男女战争,讲究的就是先发制人……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沉默地吸溜面条的声音。
兹溜,兹溜……
“小乖,唔,明天下午我放假。”
……
“明天中午就回家了。”
……
“明晚出去吃饭?”
……
“你说个话啊!”
回答她的只有金属器皿碰撞的声音。
“程海吟!”
“我讨厌圣诞节。”他的声音拔高,“我讨厌见鬼的圣诞节!”
“我知道你在生气,可你也听我解释一下嘛。干么迁怒圣诞节呢?”她还计划好明天带他去吃浪漫的晚餐,拖手压马路,然后回家就着蛋糕喝红酒……
他嘴唇抿得紧紧得,面色铁青。
他真的非常非常地生气。
而且是难得的正经。
“小乖,小乖”她捅捅他,“我再解释一次,今天我和谭清的确是凑巧碰上的,我和他不熟。”她想了想,又解释,“他继父是我妈再婚的对象。我上次和你说的亲戚也就是他了,不过情况复杂,身份又尴尬,又在一家公司所以就没和你说太清楚。”她只希望他不要介意。
他冷笑,“你不用解释,越解释你就越心虚。”
这小子怎么这么小心眼呢?“我都说了我和他没关系的。”她这么剖白了还不够诚恳?
他扭过头,不说话。
他知道她没有撒谎,他也知道她可能的确是无意的。以她的性子断然干不出约两个男人在同一地点碰面这种狗血事。他也相信她的为人,也许偶尔会猥琐几下子,可真正让她干脚踏两船的事。她是干不出来的。
他介意的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气质和感觉让他非常地不舒服,甚至觉着有股令人熟悉的厌恶。再加上最让他讨厌的节日到了,处处都是刺眼的红绿搭配,让他心情超级不好。
“小乖,小乖,”她难得怯怯状,“别生气了。我订好礼物送你了。”明天下班就冲去拿赠送的双人餐具,晚上吃有爱的晚餐。
“我不喜欢圣诞节。”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鼻音的咕哝。“我也不要圣诞礼物。”
“我都……都订好了。对了,你今天不是拿了把西瓜刀吗?怎么没有买?”
“……那是片刀,用来切蛋糕抹奶油的。我不是追你了吗,还管它?”
他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轻轻蹭着,呼吸在她颈窝间,短促又热切。
“明天我们就在家里过,不出去了。”
“……好吧。”她揉着他蹭上她肩膀的头发,知道他在撒娇。就当省钱了,省钱就是赚钱。
你好,抢劫犯
从美乐福取了赠送的双人餐具后,辉煌兴高采烈地往车站走。一边走一边孩子气地掏出礼盒来打量。
果然是名牌,连包装都很精美,让人爱不释手。
唔,漂亮漂亮。
她太陶醉了,陶醉到皮夹被人扒走也不知道。待到在旁人提醒下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离她有五六米远了。
皮夹里有什么,皮夹里有她工资卡,信用卡和中了大奖存的卡,还有身份证!她全部的家当!
“老子的钱啊!”辉煌尖嚎一声,以百米九秒速度狂奔上去扑倒对方,抢过钱包后,就抡起大包袋一阵狂捶。
对方是个小年轻,估计也刚干这勾当不久,应对经验不丰富,竟然被她打得抱头鼠窜。
围观者众,就是没有上来帮忙的,人情冷暖,她当然知道,所以从一开始就自力救济!
“今天不扭你去派出所见警察叔叔,老子就不姓李!”她凶狠又BH地咆哮着,顿时想起了初中时被人偷走的自行车,中专时在公车上被人顺走的随身听。
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些给她青春带来阴影和痛苦的那些人的同行!
几年的仇恨爆发出来,她双眼充血通红,甚是吓人,拉起袖子准备扑上五花大爪伺候。
蓦地,对方亮出一把弹簧刀,围观人一下子像被刺激到了一样,闪出一个大圈来。
“来啊,来啊。”对方鼻青脸肿地挑衅。
辉煌的脸沉了下来,咬牙默默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丝毫想上来帮忙意思的人群。鼻孔里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她拉开大包包拉链,淡定地从里面抽出一张报纸来。
报纸拉开……
她淡定地从报纸间抽出一把长约30CM的西瓜刀!
小精灵的附加圣诞礼物~
薄薄的西瓜刀利刃寒芒,刺得众人眼睛几乎快散光……
在连连抽气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地:“老子削了你!”
“找李辉煌?”片警抬起头,“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他不管不顾了,一阵急跑赶得冷热汗交替地滑下,“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受伤了吗?”
“签个字,”片警把笔塞到他手上,多瞄几眼,“没什么大事,你女朋友可真强悍,多几个这样的,我们人民警察就省心多了。”
他控制不了颤抖的手,匆匆画了几道。看见她跟着出来了,扑上去都来不及,声音变调,“辉煌,辉煌,你还好吧……手在,脚在,脑袋也在!”他像瞎子一样摸索着,一样一样确认她身上的零部件是否齐全。
一旁的人看着都闷笑,她郁闷尴尬不已,心里却极甜蜜,“好啦,没事,没事的。”
“你疯了啊,要偷就让偷啊,你追上去干什么?”他眼眶红红,“要是被捅一刀了怎么办?你有事我怎么办?”
看他一付眩然欲泣的样子,她也觉着很不好受,只得用轻松地口吻安慰他,“我这不也没有事咩?反倒是那小偷被我吓死了哈哈。你没见他看我拔出刀子的样子哈哈!”
他眼睛通红,吼道,“李辉煌!”
她收起笑,知道他快气疯了,讪讪道,“我保证,保证不会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下次你也不会这么好运了。”片警Сhā话,“你也够天才的,这么大把刀子揣在包里,谁想得到啊。这就叫出奇制胜!”
“是啊,是啊,看那小样儿吓的哈哈哈……”她得意状在看到他冷脸时渐渐小声。
“不过你男朋友说得对,以后碰见这种事,不要硬碰,报警才是王道!”片警正色道。“打110找警察这才是正确的。”
“是是是,谢谢您啦。”她握着对方的手一阵感激,“我的那刀……”
片警递了个眼色,“你男朋友揣着呢。”
他提着刀,递来一个森冷及不爽的眼神外加一个冷哼。
“小俩口感情真好,”片警笑眯眯,“你别不高兴,要不是关心你,怎么会这么上心。大冷天就穿着这么薄就赶来了,也不怕冻坏了。”
她看了看他,果然穿得很单薄,看得出来是匆忙间赶来的。
“小乖……”她讷讷状。
“回家。”他牢牢扣着她的手出门。
片警儿在后面叫,“有事打110,大事找刑警,小事找片儿警。我叫范卡,下次再逮到人来记得找我。”
“我不敢了,我不会了,不绝对不敢再犯了。”辉煌声音和身体一齐颤抖,“别这样,别这样。我怕啊!”
……
“饶了我吧,我下次绝对不敢再犯了。”她带着哭腔,“别这样好不好。”
……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泪了,“我不敢了。”
……
“你别哭了啊,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
TNND,是谁说虐心是件很痛快的事,他哭得她心都快碎了。辉煌望着天花板,心想这真是个被泪水浸泡的圣诞节!
从那天之后,他们之间有了微妙的转变。他变得沉默但是更粘人了,天天要把她送到路口车站,晚上一到十点就拖她上床,缠来缠去。而有时候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搂抱着。不然就是一付想掉眼泪的样子,默默在她背后看着她,看得她如坐针毡。他更宅了,周末固定出去吃饭也越发懒了。她直觉着他有心事,可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
这么过了一周,她觉着浑身都不对劲。
这天下了班,她早早地提了一盒他喜欢吃的蛋糕屋的巧克力黑森林回家。
悄悄开了门,里面一片寂静。她蹑手蹑脚地放下东西,轻轻推开房门。从侧看去,小兽正正襟危坐在电脑前,电脑上黑绿红叉一片……
他这是在,在炒股吗?可这时候都收盘了,他在看什么呢?在研究?
她顿时疑窦丛生。
从后面看去,她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蓄势待发的样子。完全不似她印象里的温和。
浓浓地疑惑升起,她没有出声。转身往门上扣,发了不大不小的声音来。就像刚进屋一样。
果然不到五秒,小兽就从房里窜出来,一上来就啃她的嘴,“你回来了。”
“唔,回来了,唔!”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她从间隙瞄了瞄电脑屏幕,果然换成了米兽世界的界面。
“在干嘛呢?”她咬着他的耳朵。
“玩游戏,”他闷闷地应着,又嘟着嘴要亲亲,“今天回来好早,跷班咩?”看到桌子上的蛋糕盒,“和你说不要去买了,自己做的好吃。”
“你不是喜欢吗?”她脱下外套,拉起袖子,开始切蛋糕,“来吃。”
“快吃饭了,”他嘟哝着,却也听话地凑过头来舔了一口。
她看他眯着眼慢条斯理地舔着奶油,一付惬意的样子,定了定心,开口,“你最近有什么心事没有?”
他懒懒地看她,哼哼,“没有。”
“瞎说,我看你一付苦瓜脸。”
“我没有心事,就是不高兴。”他掂起一块蛋糕咬下,“心情不好。”
看来还是在为圣诞节的事恼火,估计多数是为了谭清的事。她解释也解释了,姿态也放低了,他还这么不依不饶的。辉煌有点烦燥,可又不想再作辩解,有的事是越解释越乱的。
“那,那你想怎么样啊?”她话一出口就觉着自己口气不好,很冲。但说都说了,也不好吞回来,她偷瞄他一眼,一付死鸭子嘴硬的表情。
他把纸碟不轻不重地一放,正视,“李辉煌,你知道为什么我心情不好吗?”
她缩缩脖子,老实回答,“不知道。”
他紧紧盯着她,“你能忍到现在问我,足够让我对你的忍耐力刮目相看了。”他顿了顿,灼灼的目光又烧来,“我不高兴是因为你把我介绍成亲戚的小孩,我不高兴是因为一直和那姓谭的扯不清,这些我都不高兴。”
“可我都你解释过了。亲戚那事是我不对,是我没有处理好。可谭清的事真的就是意外了,……你别瞪了我。”
“这些都是次要的。”他郁闷太久了,不吐不快,“我真正生气的不是这个。”
她滞了滞,“那你生气什么?”
他咬唇,“圣诞节那天,抢劫。”双拳握紧,微微发抖。
“啊,那事儿啊,不都过了吗?”她想起他那天哭得样子,心下一颤。原来他是生气这个,他还真长气……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涉险,有没有?”他站起来,“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答应你了,以有抢劫就乖乖交钱包的”她已经把重要卡和证件放家里了。
“可你根本没有上心,昨天你还……”他光火,“昨天你还差点撞车了。”
“昨天?”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天我回来很正常啊,没有撞车……啊!”她想起来了,接着用一种极不思议的目光看他,“你,你看到了?”
他气咻咻,“看到了,当然看到了,我不是瞎子更不是死人!你英勇啊,为了救只流浪猫就这么由着车子冲过来,你行啊。我人微言轻,我说什么你根本就没上心!”
“不……那是个意外。”她挣扎着想辩解,“何况……”
“你还想狡辨,”他用叉子把蛋糕捣得稀烂,恨恨状,“我最讨厌别人狡辨。”
她无力扑在桌子上,“可那是自行车啊,小童车啊!”昨天看到一个欠家教的小鬼居然要暴力地用童车去碾小猫,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不管什么车,你这个人就是热血当头。下次呢、下次你有可能为了救个人而扑大货车了!”
“呃……”那倒也不会啦~她看他抓狂的样子,觉着委屈,可又觉着很甜蜜。他这么在乎她,这么在乎。“其实,其实那天我也是无意发善心的。唔,就是,就是看那只小猫很可爱,眼睛水亮亮和你很像。”对,和他太像了,双眼大而晶莹,又带着可怜兮兮状,和他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才控制不住地扑上去救它的。”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放缓声音,“你说,你是因为它和我像才救它的?”
她拼命点头,“是啊,看到它颤抖的小爪子和小身子,一下子就想到你了。还有,它的眼睛特别像你,带着萌状又带着小受状,真素,太口耐了!”
“李辉煌!”他暴走了,“你居然说我像只流浪猫!!!!!”
又弄巧成拙了吧~唉~
番外,哔哔哔
“你……你要干嘛?”她咬着下唇眼泛水光,“唔,那里不行。”她倒吸了口冷气,声音一下娇软无力。腿间那最敏感处还不自觉地微微抽搐着,酥麻感像一波一波连绵的海浪一样拍打着脆化的神经。
他埋头在她腿间,粗粗浅浅的气息吐纳扫过,居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羞愤欲亡,想要并起腿来,低声斥他“变态。”
他弯弯嘴,不理会她的斥责,微湿的手指又开始攻城掠地。轻轻地拔开她湿润微肿的花瓣,慢慢地深入。上阵激 情的余波依然还停留在里面,他的手指能感觉到她最细微的一丝收缩。
她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来,刚刚经历过被推上高峰的绝妙体验。整个身体都敏感得过份。只要些许刺激便不能自己,何况这时那处的感觉是如此地敏锐。被他这么的挑逗勾引着。
他慢慢地退出手指,湿润的指尖划过她的大腿内侧,轻轻地圈出圆来。
她终于忍不住逸吟出声,眼眶湿润。
屋里没有半点灯光,只余幽幽的月光照进来,冰冷的银色月华称着他的侧脸竟然带着一份妖冶的狰狞。她就这么看着他浅浅地眯着眼笑,而后下身被一股力量扯开。他的手指在力道下深深地嵌入大腿内侧,扳开一个最迎合的角度。
“天——”她尖叫出声,脑袋开始辗转。
他在吮咬着她腿内侧的皮肤,湿湿濡濡,一路沿上,每到一处就情火燎原。他的气息喷吐在上带来一阵炽热的灼烧,可水分又被蒸起,就带着一丝凉意,冰火两重天。他的呼吸绵密平稳,她则是急促地一声压一声。
她喉间呜呜作声,却真的不想去抗拒,如果可以她能踢开她。可这个时候有什么好矫情的?反正他是想折腾死她的,说过了收拾她,她就勉为其难满足一下他想报复的心理。
不过,感觉真的很好。
她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光光就刻着三个字:爽死了!
他抬起头,微微喘息,眼睛晶莹得能滴出水来。她咬着下唇,面色血红。他心情很好地笑笑,又伏下去。
手指划开半合的嫣色花瓣,轻轻按压一下,便见莹晶的露水漾开来,手指上滑粘一片。没有半点犹豫地吮上他渴望已久的禁地,她的声音一下尖了起来,带着哀求和极强的快慰,这无疑是种鼓励。她松开咬往的手指,去扯他的头发。可全身软弱无力,口里哼吟拒绝,却丝毫不能阻止他半分。
静谧的室内,除了她的声音外,只有一阵阵吸吮舔啜的靡靡之音。全身无力,她只是徒劳地用最软的声音哀求他。弓起背绷紧全身的神经,像是拉满的弓一样。
他的手微微使力,掐着她的腿根抬高,扳折到一个令他满意的弯度。嫣红的蕊珠已经涨得生硬,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含着它轻轻地吸吮起来。他就这么肆意地叼吮咬啮着她最脆弱私密的部分,甚至故意发出一阵阵暧昧的吮啜声。
她的脑袋像被炸裂了一样地思考无能,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是沙沙地响着。心脏却在强烈跳动后突然停滞了一下,而后全身的血液便集聚于此。
她现在才知道,比起他之前所做的,现在的快慰几乎是最强烈的。他的手指将她的蕊瓣分到极限,灵活的舌头像一尾刁钻的蛇一样在她的私密禁地深入浅出。她能感觉到他的舌头扫过秘道内壁,一遍遍地来回。待他抽出来时,便在早已滑濡的股间轻滑着回来。指尖顶着瓣顶的小珠轻轻地颤动着,配合着他舌头进出的节奏。她的身体泛起一阵阵的颤抖,像是濒死一样的抽搐着。
从身体内部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潮,身下的床单湿得一塌糊涂。他终于满意了,从她酸软的腿间抬起身来。
她抬起手遮住眼睛,发出一声呜咽,“……过……过份。”
他拔开她的手,“不好吗?”他的嘴角还泛着水光。
“口……口胡……”她几欲羞愤而亡了。
他倾身压着她密密相叠,手压着她的,就着湿滑的轨迹循道深入她的体内。眯起眼,他的唇间逸出一声满足的喘息。温暖湿润的触感和紧密的包围,这是她身体的深处,他的独占。
虽然有着润滑,也不是第一次,但异物入侵的第一时间她还是闷闷地哼了一声。随即报复般地咬上他光滑的肩头,恨恨地磨着牙。
他股间线条结实有力,缓慢地在她腿间进出一下一下地进出,汗水在肌肤相触间交融。她被他的力道顶得生疼,于是推他,却挣扎不开。他全身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像是揉搓着洁白的海绵,压榨着她所有的力量。他的动作渐渐快了起来,抽出和进入的间隔越来越短,股间相触的拍打声也越来越急促响亮。她全身都在颤抖,手指嵌入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他进入的力道很大,她觉着腹部的肌肉似乎被他顶得纠结在一起,紧绷地痛。
额上泌出细细的汗,汇集在一起,沿着背部线条滑没入两个相连的地方。水声越发地明显,只是听着就觉着粘腻不堪。他吮着她的锁骨,在她的唇边打转。身下没有放松一点力道地顶撞着,在一次一次的撞击中越陷越深。她已经被抽干了力气连呻吟的力量也没有了,他也快濒崩溃的边缘。只是咬着唇硬忍着,忍着那灭顶的一刻来临。
他重重地撞入她身体的深处,无意触及一方软滑。她像是被挠到最痒处一样几乎是弹起了身子,他强压着她,狂风暴雨一样地吻着。双手掐着她的腰,抵着那处便开始磨动。她像是被抽去神经的鱼儿一样抽搐连连,连徒劳的挣扎也不能。他死死地箍着她,交缠的身影充满着诡异扭曲的美感。
令人窒息的长吻后,他松开她的唇,闭起眼睛轻颤着。她的声音破碎又含着狂喜和不安的躁动,无法压抑。
他伏低身子,凶猛地一阵冲撞后抵着她,喉间发出困兽一样的咆哮。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被一口咬到颈动脉的野兽一样,那般致命。
灼热的液体喷溅在她体内,像箭矢一样在她的最深处肆意横流。她连呻吟的力量也没有,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直到他渐渐地停下颤动。粗粗地喘息地埋首在她耳边,细细地舔着她的汗水。
待到慢慢恢复了些力气,他轻轻挪动她的身子,调整了一个让两个都比较舒服的姿势。她呜咽了一声,恨恨地瞪他。
股间滑下涎涎的液体,下身的灼烧感连带着蚀骨的酥麻感开始蔓延……
你好,晚礼服
“李小姐,请下班后到二十七楼一趟。”
谭清莫名奇妙地电话让她忐忑了一下午。这个人怎么这么莫名奇妙呢?随便拖她去逛超市,随便让她上二十七楼。明明他自己说在公司保持距离的,这么做又为什么呢?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踩着下班时间,从消防通道上了二十七楼。累得她直喘气,这个死谭清,这破德性。真是太讨人厌了,谁被他潜了谁倒楣。
她呼哧呼哧地推开二十七楼的消防通道门,整整衣领,平复呼吸。
“李小姐很准时。”谭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这人是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
“谭董事找我有事?”她皮笑肉不笑,自动和他保持距离。
谭清侧身替她开门,“请进。”
“呃,谭董事,我,我家还有事。所以……”真的不想和这人共处一室太久。
谭清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他看她窘讷讷的样子,扬起眉毛,“你很讨厌我?”
讨厌啊!太讨厌了!她几乎要冲口而出了。但掂下饭碗,再想想方老帅哥,咬牙,“不会啊。您怎么这么想。”
“因为我觉着,每次见你,你都想跑路的样子。”他从眼镜后看她,微带笑意,“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女人很有趣,像警觉很高的土拔鼠一样,一有不对劲就挖洞深钻。
“讨厌倒也不是,”她顿了顿,决定实话实说,“其实,就是有时候觉着你这人说话,挺,挺直白的。”让人很不舒服。
“是吗?”他手指划过蓝皮文件夹,抬头看她,嘴角含着抹笑意。
辉煌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叫嚣着:警戒啊,辉煌!警戒啊,小辉煌!他在放电啊!
谭清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帅男人,他长得中规中矩,五官柔和却不乏严厉。眉尾常常微微扬,似带着询问又似带着诱引。应该说他是以气质取胜的男人,长年浸淫在商场中,身上自然而然有种不怒而威,沉稳内敛的气质。这是光有皮相的男人所模仿不来的。
而与这种男人同处一室,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被他的气势压过。与其相处也得注意言辞,以免被下套。
辉煌回想起来,这男人说过的话,几乎是严丝合缝得滴水不漏。千万小心,她这种粗神经撞到这种人手里,是很容易被搓圆捏扁。于是她对于谭清的反问只是一付装死的傻笑样。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谭清双手支在桌子上搭成金字塔状,目光灼灼。
“帮忙?”完了,她刚在神游,没听他说什么。
他看看她,了然地把重点词抓出来,“有个晚宴,你陪我去吧。”
呃……典型麻雀凤凰的桥段啊!可是,可是很诡异啊,她继续用困惑的眼神看他,鼓起勇气,“嗯。这个,不太好吧。万一传到公司……”
“只是半商务性质的晚宴,都是私交好友。”谭清拎起一个纸袋,“我没有女朋友,这种场合也不方便找秘书。所以只好麻烦你了,妹妹。”
妹妹!?
伪兄妹恋!
大雷!
辉煌被雷了一下,心神大乱。
“可,可这毕竟纸包不住火……不对,这,这还是很不方便……容易,比较……唔,这样不太好。”她搜刮半天,也只能用贫乏词汇总结出,这样不好的结论来。
“难道你有更好的人选?”谭清眼睛眨也不眨。
没有,但是你这样的决定很糟!辉煌这么想着,背后冷汗直落三千尺。虽然他口口声声现在叫她妹妹,但她可不能太不识相真当自己是他妹妹可以随便说话。这个男人一方面用私下身份要求她,一方面又在公司场合提出要她帮忙。公私压力齐下,真TMD太难搞了。
“嗯,或许我有个同事,她……”
“我说了,公司里的其他人都不方便。”他打断她,抬手看表,“晚上八点,现在快七点了。”
她咬牙,闭上眼,坚定地拒绝。“恐怕是不行的,谭董事。这样真的很不好。”
谭清沉默,沉默……
她偷偷抬了下头,看他似在审视什么地打量自己,又赶紧低头。
“你刚和男朋友分手是吧。”
“嗯。”
“你一个人住是吧。”
“……嗯。”
这对话很危险!
“那你家住的另一个人是谁?”
来了……
完了……
“那……那是,”她嘴巴和舌头一齐抽筋,“是来窜门的邻居。”
“哦,你不在家就能到你房间的邻居?”他闲淡淡地笑起来,回想那次送她回去,抬头看见扒在窗户上幽怨愤懑看他的那张脸,虽然模糊,但嫉妒的目光他却是熟悉的。
MMD,她豁出去了,扬声“谭清你到底要干什么?”
“请你帮忙。”他依旧是一派平静。
“……非要我不可?”
“目前看来你最合适。”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衣服应该合适。”又闲淡淡的补了句,“阿姨现在应该在澳门了。”
这是威胁啊,威胁啊,红果果白生生的威胁啊!
辉煌堵了口气在胸腔,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扑上去花了他的脸的冲动。忍住,忍住,家养小精灵的事,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万一不幸被知道了,也祈祷他会是个死人。
纵然有再多不满,小辫子被人抓住,饶是她再无赖也没有办法反抗。她只得在二十七楼洗手间乖乖换好衣服,把扭曲的脸扳正,上重新上了淡妆,同时怀着极抱歉极委屈极忐忑的心情用颤抖的爪子给小精灵发短信。
晚上公司有聚餐,会晚。
哼!
果然又别扭了,最近他粘她粘得紧,巴不得化成吸盘鱼天天吸着她。早一分钟上班,晚一分钟到家嘴都呶得老高。
可是没有办法,如果她不努力堵住谭清的嘴,这事被捅到老妈那里,她只有一个下场——被泪水淹死。
谭清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微微点头,“不错。”浅灰色的光面礼服设计简单,把她的曲线很好称托出来,虽然不诱人,但静静立在那里,居然有种婷婷袅袅的淑女状。
“出乎意料。”这是他给她的评价。
从没穿过礼服的辉煌很难受地跟在他后面拉了拉内衣,这个变态,袋子里连无痕内衣都配齐了。更可怕的是居然是合身的啊!!!!!!!!!!!!
她想选择视而不见啊!!!可是饶是她再猥琐粗神经,也没有勇气挂着两条粗粗的BAR带在礼服上晃去见人。
搭着高层专用电梯,她偷偷从金色的镜面上看谭清。他抄着手,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莫测,感觉起来他心情好像很不好。电梯一路往下,她背手在身上,叉起来祈祷不要停下,不要有人进来。
虽然这个电梯平常职员是不太可能搭得进的,但高层进来她也怕。依现在他们一付要出去寻欢作乐的做派,看在任何人的眼里,肯定直觉就反应三个字:有奸情!
好在直到上了车,除了保安外,他们没有遇见其他人。辉煌舒了口气,背后沁出一丝冷汗。
谭清今天开的是早先那辆湖蓝轿车,辉煌缩手缩脚地坐上副驾驶座,摸了半天才找到安全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顺口问道:“那宝马叉烧呢?”
“……你说的是宝记楼的叉烧?想吃?”谭清嘴角又抽了一下。
这资本家居然好心给她找台阶下,她干干笑两声,“随便问问你有没有路过。”
“没有。”资本家很干脆地回答。
她默不作声,看看车上的时间显示,七点二十三分,这个资本家啊,连要胁带搞定她穿上衣服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太神速了。
果然是剥削阶级的,套路这么熟练。
“把你面前那个夹层打开。”谭清打着方向盘,四平八稳地滑入车道。
她打开来,眼睛一亮,手就生生地停住。
“就是它,拿出来。”
四方型的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一个。
相信看言情无数的筒子们都知道了吧,辉煌童鞋之所以前眼一亮,也就是因为她也曾是泡台言长大的LOLI,言情的男猪们没有理由给礼服内衣不给首饰吧。
因为辉煌激动得双眼放光,爪子停顿。
唔,啥呢?啥呢?全套祖母绿,全套红宝,蓝宝?还是百搭钻石?
哦哦,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车子里随便一个夹层都有珠宝。
她捧着盒子,心肝乱颤。
“戴上吧。”资本家轻描淡写,像是在说‘就一白菜帮子,拿去沾盐下饭’一样。
她极力淡定地打开来盒子。
哦哦哦~
好好美腻的……珍珠……
像上回去旅游时,在海岛上一大妈脖子上挂了几十串,双手臂上还串了几十串冲她吼:“甩了甩了,天然珍珠,十块三串!”
一串珍珠三排链,一串手链加上一对耳环。
按海岛大妈的价格,折扣一下,加上盒子,二十块有得找吧。
辉煌掂起珠链,还挺沉的,再仔细看看。颗颗珍珠圆滚肥硕,即使外面天色渐暗,在车内灯的照射下依然泛出柔和带晕的光泽。
“这珠子有颜色哒~”不是白色的居然!
“是金珠。”谭清扫了一眼,“临时挑的,可能品质会差些,但和你的衣服是搭的。戴上吧。”
哦哦,金珠,名字蛮好听的。辉煌顿时对它肃然起敬,她怎么能把资本家的眼光同海岛上的串串珠大妈相提并论捏?
扳下化妆镜,她带着一股子激悦的心情戴上耳环,再扣上手链,果然金珠上身气场顿时与众不同。
可排链就有点麻烦了。这排链是三串金珠并串而成的,搭扣却很小,她努力了半天愣是没有办法扣上。
这时车子已经驶入一段幽静的林荫道了,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你好,小资们
辉煌有些慌张,扒着车窗看了半天也不认得这是哪里。奇怪,她好歹也在这城市呆了几天,闲没事也四处寻摸,怎么也没有见到这里的景致呢?
“戴不来就放一边,下车再说。”谭清看看她的后脑勺,“你不冷吗?”
“不,就是奇怪这么个好地方怎么我不知道。”她缩进脑袋,“你没有出市吧。可市里见不到这种景色的。”
宽阔平坦的林荫大道,看似随意但却是精心修剪过的树木,还有隐在灌丛中的一些摆饰雕像,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大园林。
“这是私邸,”他没有详说,车子滑入一块宽阔的平地。
刚停稳就有戴着白手套装着黑制服的人上前来开车门,辉煌咽咽口水,手紧张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于是提着礼服下车。
面前这幢矗立在夜中的建筑,典雅而精致,隐隐地透着一种与她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这是另一个阶层的所属,寻常人几乎一生都无法窥其一斑。
她知道,每个类似于这样的地方里,都深藏着一群资本家!隐形的资本家!
神游太虚时,脖子上一凉,她反射性地缩了缩,“别动。”轻轻的搭扣声和他温和的声音传来,从脖子处开始发热。
待谭清转身带她进去时,她的脸已经烧得通红。长这么大没有见过种阵仗也没有被别人这么礼貌对待过,顿时虚得整个人快飘起来了。
虽然受宠若惊,虽然被很宽敞的房子和稀少的人的不成比例给惊讶到,虽然被奢华的做派和一干拉大小提琴弹着钢琴的人小小震撼一下。但她很快就找到了平静,以一种极为批判的目光巡场。
啧啧,这些来往的服务生和上面拉琴弹琴的加起来是真正参加这个宴会的人一倍有余。
啧啧,这群资本家个个也都很年轻,大概是小资本家,因为大资本家一般都工作到很晚。
惊叹在本市居然深藏如此XX小资的地方的辉煌很快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食物!
大把的食物!
一桌子的食物!
克制,克制,李辉煌,你要克制!
纵是如此,克制的神经依旧控制不了她颤抖的爪子往小巧的盘子里填了一样又一样的点心。
嗯……味道……真一般,真一般。蛋糕简直太差了,不如家养小精灵做的好吃。一点也不好吃。
她放下盘子,胃口全无,转身看看谭清正一付人模狗样地和两个男人谈笑。
这小样儿的,真是够绅士的,一进来就把她甩一边,自己和人谈笑风生。有这么对女伴的吗?不应该是一个个介绍过去“X董,这位是XXX”“X总,这是我的XXX”
她拉住一个服务生,“请问厕所往哪儿走?”
服务生眼珠瞠大,足足看了她有三十秒有余,才艰难地吐出字来,“往左边通道直走右拐。”
“谢谢了。”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服务生异样的目光和怪异的语调。唔,是她不对,她应该说找洗手间而不是厕所这么直白。话说,这里人怎么称呼厕所来着?敢情也不是叫洗手间,或许叫化妆间吧。
切,有钱人真矫情,放马桶的地方需要说得这么雅吗?搞得和封建帝制一样,便便不叫便便,叫出恭!
到了洗手间,她关起门来左右张望一下,撩高礼服裙摆,艰难地把别在丝袜内侧的手机抽了出来。
“幸好,幸好刚换摩托的刀锋,轻薄利刃。”她趴在洗脸台喘气。
手机里居然只有五通电话和八条短信。
她呼着气一条条翻。
电话全是家里那口子打的,短信也全是他发的。
你早点回来,天冷。
好像要下雨的样子,你衣服够不够?
不准大吃大喝。
……
这感觉,怎么和已婚人士似的。
辉煌想着这小东西管得真宽,却止不住心里的涌出的一阵阵甜蜜。对着手机傻傻笑起来,映在镜子上分外猥琐。
对比她猥琐笑容的还有一个美艳的女人。
美女对着她那作怪的脸仅是微挑眉角,那神态,那神态——和某人真像!一样的讨厌呐。
“呃……”
“借过。”
她赶紧肚子贴紧洗脸台ρi股紧缩,可侧眼看,明明身后宽得能开叉5,为毛还要借她的过?
唔,唔……
辉煌,这女人在鄙视你啊!鄙视你啊!
“果然,果然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她呐呐地说着,“真想早点回家。”回家见她的小乖。
“那个女人是你带来的?”谢宁姗扬手搭上他的肩膀,“你完全没有了眼光。”
“是吗?”谭清淡淡笑着,眼底却是冰冷,“我觉着她很可爱。”
谢宁姗嗤笑一声,“可爱?你可从来没有用这种词来形容过女人。”
谭清没有回答,摇摇酒杯侧身寻找自己的女伴,摆明不想和她继续交谈。
谢宁姗咬牙,又想开口挑衅。
“谭,你可爱女伴,” 她身边的男人含笑地扬起下巴,“正往这里来。”
谭清放下酒杯转身迎上,“怎么了?脸色不好。”
“有点闷闷的,那啥,”她压低声音, “我觉着我好似是来打酱油哒。”她不太舒服地拉拉肩带,脖子被珍珠坠得有点难受。“能不能先走?”
谭清望了望那两个目光灼灼注视这里的男女,手攀上她的肩膀紧了紧她的,“恐怕还得再等等。”
这一等,就到了凌晨一点多。
辉煌上了车,依然掩不疲态。和那些个绅士淑女相互介绍吹捧真是生生恶心死她了,比生吞泥鳅还恶心。
“辛苦你了。”谭清侧身看看她,沉默了一下,“今天谢谢你了。”
“那女人是你前女友吧。”她懒懒得动了一下,“你还真是小家子气。”居然后半段介绍她是他女朋友,而不是原来说好的妹妹,他还一付挑衅的样子看那女人,对话也充满了火药味,“居然利用我,真狡猾。”
谭清沉默,他今天的确是意气用事了。像是他这样的男人,偶尔也有赌气的时候,虽然不能随心所欲,但少少的任性也是会有的。
“抱歉。”
“衣服和首饰我就熊熊当酬劳了!”她歪脑袋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地说,都是这群小资本家不好,生生一屋子的好东西花了她的眼,滋长了她的腐败心理。
当时她从那个叫谢宁姗的女人嘴里得知身上这套珠子值几十万时,顿时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她中的彩票,刚好能够买这一套首饰的。
资本家的忙不能白帮,便宜也是一定要占的。
虽然她说的话是玩笑,但事实证明资本家的便宜还是很好占的,因为谭清很干脆地回答她,“好啊!”
辉煌迷糊的大脑一下子叮得一阵震荡,……这么说……她私下扳扳手指,她刚才又中了一次奖!?
让谭清把车子停在离家不远处的24小时超市外,她抱着礼服袋子就往外窜。在超市卫生间匆匆换好衣服后,顺手买了两罐热麦茶。
谭清倚在车边抽着烟,看她抱着礼服袋子出来,上前接过,“太晚了,我送你进去。”
“不要不要,就一小段我自己可以走了。”她把礼服袋子塞进前座,“别客气了,都一家人。”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唔,一家人。”谭清低头掩去笑意,“衣服你带回去,我留着也没有用。还有那盒东西,你也留着。”
“嘿嘿,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她嘿嘿笑着,心想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是丢在地上,她也不敢随便捡的。“你以后有女朋友可以送她的。”
怕谭清再说什么,她扭头三步两步往小区方向跑。“走了哈亲戚~”
他也没有动,就这么倚在车边,看那个头发散乱得和女鬼一样的身影蹦跳着消失在夜色中……
越接近家,脚步越是急迫,回家了,回家了。
辉煌乐颠颠地看看手机,快一点了都,小兽肯定等得不耐烦在床上翻滚着嚎了。
到家楼下时,她停了下来,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你,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他倚在路口边的路灯上,半眯着眼,看来很困倦了。脖子缩着,手也紧在口袋里。
“疯了你,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你的。”她又气又心疼,赶紧偎上去蹭他的脸,“和冰块一样,快上去。”后面那句是吼的。
他拉开衣服把她卷进去,用鼻尖蹭她的脸,“谁让你这么晚回来,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么大人个,又不是没有晚回来过。”她的声音都快变调了,“你在外面等多久了。”
“从这里到家里还有一段路嘛,而且路灯这么弱。”他继续埋头蹭她,“过十二点了,我就不放心。”外面大路灯火通明又有24小时超市,可从这里开始就是很偏僻而且比较昏暗的了。
过了十二点他就在这里等她,那岂不是好几个小时了?难怪他手脚都冻得冰冷。她把热麦茶放他心口,声音开始不稳“我再晚点,冻死你啊!”
“也没有多久……所以嘛,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以后一定不晚归,要是把小兽冻坏了,那她就亏大发了!
回家后小兽确是困得很厉害,没说上几话就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但睡前手还固执地抓着她的不放。
她看着他疲累的脸,心里只有柔软。像一堆的棉花糖满满地堵在胸口,温柔而抚慰。很像,很像小时候寒冷的冬天和妈妈一起偎在被窝里看电视,整个人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那样被包容的安全感。
真像做梦一样,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时间真的很快,他们认识也快三个月了,再过一个星期就过春节了。
和家人一起过的节日。
今年妈妈不在身边,可她一点寂寞的感觉也没有。
因为有他在。
“你是天使吗?”她轻轻地拂开他脸上的发丝,“小天使。”
他似乎在做梦,眉头紧皱着,颇烦燥地喷出气息来。她俯下头在他唇上软软一吻,他很快安静下来,嘴边居然泛起了笑容……
辉煌怔怔地看着他的睡颜很久,想着要不要告诉他今天谭清带她去参加私宴的事呢?之前和他说过不会再骗他,不让他担心。澄清了和谭清的关系后,说了应该也是可以的。但她又担心他爱吃醋的性子,耍起脾气来不依不饶。
她自觉着自己不是那种两男争一女的料,再加上谭清那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是那种她最怕的气场 强大型的人。而这种人,眼光向来高。自己普通得和路人一样,又身无长物。谭清是不可能看她上眼的。所以她认为对于谭清,或是谭清对她,彼此都不会有什么想法,而今晚也只是纯粹帮忙性质的。
但小兽吃起醋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他占有欲和保护欲都极强,平常没事都是小乖小受小白状,一旦有雄性入侵他的领地他就抖起来和炸毛的光芒兽一样,露出尖牙来。
还是不说了吧,她转了下心思。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一阵子,多说就多麻烦,反正他天天宅在家里也不会知道。
都是谭清这个多事精,真是太讨人厌了~
你好,退烧针
“你看,发烧了伐。”她叉着腰指着床上红鼻子红眼睛的小兽发火,“叫你受冻,叫你受冻~!”
他怨怼地看她一眼,半起的身子又施施然地滑进被子里拱来拱去。
“你还敢不爽,”典型地在发小脾气,她隔着被子拧了他一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小童鞋!你看看,这就是你虐待身体的下场。这么冷的天重感冒,你就是想折腾我啊!”
“我又不是……咳,故意的。”他委屈地辨解,“我也不是为了好玩才感冒的。”
“今天我还要上班……”她头疼,他病得这么厉害肯定要去医院的,只能请假了。
“你今天先去买个豆浆什么的吧。”他半探出脑袋,眼睛因为热度而水汪汪的。“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她抽搐嘴角,“什么睡一觉就好了,你当你是小媳妇啊!起来穿衣服去医院啦!”看他一付怯生生不敢生病的样子,好似她是血汗工厂主一样。
他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了半天,小声说:“今天你不是要上班么。”
“不去了,”她挂掉请假的电话,“豁出去了。”
她为他连全勤都放弃了,他心里欢喜,连带着原本就红通通的脸又红了几层。有股热流从心里奔涌而出,鼻头沁出了细汗。
买来热豆浆给他吃下,又强喂了点馒头片。他左摇右摆着脑袋哼哼,“不吃,好难吃。”一股子碱味,真难吃。
“吞下去,”她竖起眉眼,凶巴巴,“吃了才有力气去医院,要是你瘫在半路上我还要去找板车。”
他勉强吃了两片就再敢不肯吃的,喉咙痛得厉害,每咽一口都像刀子划过喉道一样。
看他实在是吃不一下,她又气又心疼。顾不上别的,赶紧给他换上厚厚地羽绒衣,给他套上手套后再卷上厚毛巾,就露出俩大眼珠子,水汪汪地扑闪扑闪。
“好了,唔,我看看还要带什么,唔,开水。”她想了想又往大包包里塞了个保温杯。
“……能不能不去啊,”他艰难地从围巾后面吐字,“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都烧成这样了还和我强!”辉煌瞪了他一眼,小兽瑟缩了一下,咕哝了几声。
牵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兽来到本市最大的伽贞二院,她往窗口看看,靠之,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一般的多啊!再看看小兽,他往椅子上软软一靠,呼气出来都带着烧。
“小辉煌,我头好晕。”他软趴趴地支着脑袋,半眯着眼哼哼。
辉煌咬牙,为了小兽,拼了~她张牙舞爪地杀入滚滚人流——排队去了。
喉咙越来越刺痛了,他的意识也更模糊起来,耳边阵阵人声渐渐地远去。像是坠于白雾中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
海吟,还记得我们以前的家吗?
记得。
回去吧,不要留在这里了。
惨白得渗人的墙壁和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还有那个形容枯槁的人……
涔涔的汗渗出来,他遍体生寒,记忆起那黑色的通道近乎把他吞没了。长长的通道里那生硬沉重的脚步,如影随行,他快逃不掉了。
妈妈……
“起来了,程海吟。”
小辉煌。
“走了,TNND,挂号挂到我脚软。等诊还等了快三小时。大医院就是这样龟速,龟速。”她咬牙撑起软趴趴的小兽,回头不忘和擦身而过的护士互瞪。
干么,她又没有说错!
“怎么了。”这大夫看起一付懒散的样子,牌子上写的是实习医生。
她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我挂的是主任号。”
“主任吃饭去了。”医生打量了一下软趴趴的某只,“发烧了。”
废话,整个人熟得和虾子一样,不是发烧难道是发水?算了,在医院里和医生抬扛是很愚蠢的行为。“昨天受寒了,半夜就咳嗽发热,早上就烧成这样了。”她拔拔他额前的头发,他抬头冲她笑笑,顺势把脑袋窝在她小腹处。
实习医生抬抬眼镜,“小家伙,把舌头伸出来。”
小兽扒下围巾,乖乖吐舌头。
实习医生再扒了扒他眼皮,摸了脉,听了心音,再示意他转向要听肺音。
“那,医生,很严重吗?”又摸又听又看又再听,看得真紧张。
“严重,当然严重,”实习医生口气很老,“烧得太严重了。”
“我听说烧超过四十度会成白痴……”辉煌突然想起看‘妈妈再耐我一次’里的情节。
“你有常识没有,”实习医生口气很恶,“听哪个不带大小脑的脑残说的,就是有你这种随听随信的家长,我们医生才会这么忙。一点点小病就整这么大动静。”
“可你不是说严重吗?”口胡,凭毛说她是家长?这医生把她看成他什么人了?
“是烧得挺厉害,发烧程度比较严重,但死不了人的。”实习医生把听诊器往口袋一别。“打退烧针,看情况要不要吊个盐水。啧……看小脸白的。”
小东西马上闹腾起来,“不要,不要打针,不要打针,555,也不要点滴。咳咳。”
“哟,还撒娇,啧啧,这么大个人。”实习医生喝了口茶,一付老派样子,“叫你姐姐带你去打个针,不然再严重就肺炎了。”
她一边谢着一边拿了病历拖着小兽去取药。
一路上他一直走走停停,低着声音抗议,“我不要打针,就吃药可以了。”
“打针好得快啊。”她苦口婆心,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和妈妈撒娇的。
面前这小子比自己还高大半个脑袋,居然也一付小孩子状地吵着不要打针。
“我不打针,要打针的话我就自己回家。”他撂狠话,“要打你自己打!”
居然撂这么狠的话!
小孩子吃哄的,她软言软语安慰,“好吧,好吧,不打针就吃药行了吧。”
他这才悻悻然地跟着她到取药厅。
刷了卡,看着取药篮子里的针剂,她吞吞口水。
两支的针药。
啧啧,别说小兽怕了,她也怕。多数人都有针尖恐惧症的。可不打针烧不会退得快,他还要早点回去静养。
她把药拢到袋子里,往后藏了藏,“走,我们去三楼。”
“不回家?”药都拿了。
“唔,还有个检查……”
“你这个骗子……”他痛苦地埋头到她的毛衣上一边蹭一边流泪,“大骗子。”
辉煌扭头,嘴角扭曲,努力不看护士那囧囧有神的表情。抱着他埋在自己腰腹间扭来扭去的脑袋安抚。
“很快的,很快就好了。就一下,不疼的。”555,她也不想把他的PP给人看啊!
“咳……我讨厌打针,555”他打起嗝来。
“啧啧,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针,还要找姐姐撒娇。”护士大约三四十岁,“姐弟俩感情真好。”
器械的碰触声带着尖锐的冰冷,他不禁瑟缩了一下。
“那个,阿姨,他怕疼的,轻点打哈。”辉煌顾不得脸面了,直接要求。
“知道了,我一天打多少个PP了,这不是手到擒来。”护士居然眼皮也不抬。“再说了,像这样的大人又不是没有见过。还有一边打一边抱着老婆哭叽叽的都有。”
下针,注射,拔出……
“好了。”
辉煌目瞪口呆中,“好了?两针都好了?”
“当然,这么大的人也知道怕痛了,那小孩子怎么办?这技术就是小孩子们练出来的。”护士抬下巴指指后面叽呱乱叫的小屁孩们。
“麻麻,表针啊表针啊!”
“把把,555,偶恨死你鸟~”
……
辉煌囧了囧,赶紧拉起半昏沉的小兽走人。
丢死人了……
生病的小兽精神很差,也更粘人了,几乎是挂在她身上了。她没办法,只好叫了外卖广东白粥,拌了点盐巴喂他吃完,再让他吃了药。抱了一床新被子加盖后,他沉沉睡去了,但手还是拉着她的,死紧。
她只好拿本书坐在床边陪他,他的有时醒过来,迷糊糊地说些不相关的话,然后再睡过去,反复几次,到了下午烧终于退了些。
他睡得熟了,浑然不觉自己的爪子已经在被窝里。
辉煌松了口气,掏出静音的手机翻看。
除了秋秋短信外,还有几通电话,号码很陌生。搞不好就是六盒彩,或是马号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电话。她没有在意,随手扔一边去了。
“昨天真丢死人了。”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从碗边缘看对面一脸瓷白的人。“你哭得医院吊顶都快掉下来了。”
他脸微红,手指在桌子上蜷了蜷,小声辩解,“才没有。”
“就是有,这么大人还怕打针。”她哼了一声,“除了小盆友,就你哭得最大声。”
“……胡说”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他还是羞窘了一下,撕了片馒头片慢慢嚼着,顿了顿,“小时候常常打针的,很疼。”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啊,”还真看不出来,“吃完就吃药休息,昨天剩的稀饭中午热下吃。呃,今天我会晚点,要把昨天的工作补上。”她语气一转凶巴巴的,“不准再下去等门了!知道伐!”
他点点头,很乖地吃完收拾碗筷。临出门前管她要了个亲亲,然后倚在门边看她拉上靴子,“路上小心。”
“知道,快进去。”这么一看就和娇花似的,难怪一生起病来就柔弱得要命。
“早,早点回来。”他半探着脑袋在门边,眼睛水汪汪,“等吃晚饭。”
“呃,好。”
怎么整得和十八相送似的……
你好,ET们
“怎么样?感冒好点没有?”秋秋关心状地递上开水杯。
她睨了她一眼,“无事献好,非X即X。说,有什么事?”
秋秋嘿嘿笑两声,“你以为我关心你哪,我是怕你感染小海弟弟。”
辉煌一听极不舒服,“什么小海弟弟,真肉麻。”讨厌,又不是她家人,叫这么亲热干咩?
“对了,刚有几个警察到二十七楼去了。”秋秋压低声音。“不知道太子爷又惹什么祸了。”
“谁知道,纨绔子弟,嚣张得他。”辉煌想起上次此人撞到大楼保安还一付嚣张嘴脸,“和姓谭得比差人家不止一个马身。”
“对哦,同样是元老辈的后代,差这么多。”秋秋捅捅她,“有人传谭董事是GAY啊,你看他都没有女朋友的,而且下班连约会也没得。”
辉煌差点喷出水来,“谁阿,这么三八。有证据没有,这么胡说。”谭清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不知道,不过GAY肯定是不是啦。不然上次也不会骗她假扮女友……现在想起来有点脸红,更多的是心虚。也不知道这种好似偷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唔,这事千万不能让小兽知道,不然他会撕了她的。
“就算是空|茓来风吧。”秋秋压低声音,“听说苏莎莎给谭董事送过秋波!”
“啥,苏莎莎还在公司?”她惊呼,“不是被开除了吗?”
“没,人家根深叶茂的,开不动。”秋秋哼了一声,“脸皮也够厚的,要是我,早自动走人了。”
也是,听说此女的老爹在市委工作,老妈又是什么公司老总,不好得罪。这群二世祖,骄横的骄横,无耻的无耻。这世道,开车不上七十码,这群二世祖都看眼不上。
哼,让他们去韩州用七十码感受一下天堂吧!辉煌阴暗地这么想着。
“我去财务送下文件,”她整了整文档夹子,财务的大爷们连QQ也不屑用,山顶洞人似的。
财务室在十九楼,她无聊地照着电梯上锃亮的镜面。心想着电梯也挺有趣的,就像个礼盒,门不开,你就不知道里面站着什么人,是空的还是满的。
想着想着,她冲着镜面咧嘴大大笑了一个。
电梯门就这么狗血又凑巧地开了——
里面有谭清,还有俩警察……
“李小姐?”谭清按住开门键,“上去吗?”
“呃,财务部。”她有点慌张,但多看两眼,倍觉亲切,“哟,你啊。”
警察之一笑了,“哟,是你啊,在这儿工作?”
“嗯,”片警范卡,世界真小。这名字对她来说挺亲切的,于是也一时忘了谭清在边上,“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这老兄有麻烦了呗。”范卡倒是直截了当。
“麻烦?”辉煌偷偷看了看谭清,不敢问。
“车被人划了。”谭清倒是老实,“昨天你生病请假?”
“呃……是,我到了。”她赶紧退出,“先走一步。”
“喂。现在还没有在包里放片儿刀了吧。”范卡的笑声很麻雀!
所幸电梯关上了。
“TNND,真倒楣,”辉煌心神未定,“麻雀片警,我管包里放板儿砖也表你管。”
“为什么她包里要放刀?”
“哦,你这个同事真是英勇,圣诞节那天被人抢劫。对方掏刀子威胁她,哪知道她从包里抽出——”范卡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片刀来,那小子脸都绿了。”
“……”
“咳,要不是她穿职业装,我还以为她卖西瓜的呢?哪个女白领会往包里放那么大一家伙。”范卡啧啧称奇,捅了捅同事,“就刚才出去那女的,上回不是嚷着要见着吗?就她了。”
“……她人没事吧。”
“没事,就她男朋友吓得够呛,那眼泪吧哒吧哒得掉了一地。”范卡想了想,“看起来是吓坏了。”
“哦。”
空气霎里冷了好几度,范卡抖抖身子,心想着我毛衣没少穿哪。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就划车这么点事,警察还跑来,哼。”辉煌愤愤不平,“奴颜权贵!小老百姓小电驴丢了眼皮也不抬的,报警时还说,就这么点事儿?哼!”
秋秋看看她,“辉煌,你很迁怒哦。人家的车几十上百万的,烤个漆就要几千上万,你一自行车就几十百来块……还想上门服务哒。”
“那……那性质不一样吗?他是财产被侵犯,我的是不见了啊!”想起之前丢的小电驴,她一阵肉痛。“资本家的钱都不算钱了,何必再浪费咱小老百姓也了钱养了的人民警察呢?在交税这件事上,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
秋秋看看她,叹气,“辉煌,你又魔障了。”
“什么魔障,事实嘛……唔,谁邮件我?”公司邮件很少人用的,多是私下QQ和MSN交流。
发件人是——谭清?
这小子找她干什么?
请下班后到二十七楼。
没了,就一句话。
这人是不是太随心所欲了?想让她去就去,也不会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和生活安排。就算是上司也好,伪亲戚也罢,他管的也太宽了!
辉煌当下回了封邮件,也只有一句话。
本人病中,勿扰。
点完发送件,她马上后悔。是不是太直接了点,转而一想,既然这家伙都公私不分了,她也大着胆子来一次又何妨?
于公于私,他们的交往真的也应该是点到即止的。可是,谭清之前的做法却真是费琢磨。
于是辉煌在QQ上打给秋秋。
养病中的辉煌殿:
秋秋,在不?
秋天的白菜虫:
在,干么?
养病中的辉煌殿:
呃,问你个事,就是如果一个男人一边和你说我们各走各的,一边却于公于私都时不时骚扰你一两下,这是什么意思?
秋天的白菜虫:
……辉煌,你新男人吗?
养病中的辉煌殿:
不是,就一……熟人。
秋天的白菜虫:
小样儿的和你玩暧昧呢?
养病中的辉煌殿:
哦?这么说是对我有意思?
秋天的白菜虫:
你别高兴,这种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追就追呗,玩什么暧昧。搞不好这种男人还打算拿你当备胎呢。
养病中的辉煌殿:
备胎??
秋天的白菜虫:
……你不是连备胎也不知道是什么吧。自己滚去上网搜备胎女!
辉煌打开高歌,打进备胎女三个字。搜出一大堆触目惊心的报道……看得她内牛满面,心里怒火雄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谭清居然不仅想啃公司的窝边草,连家里的萝卜也想拔出来!
于公于私都想备胎了她。
哼,好在她意志坚定没有被他的偶尔暧昧和骚扰搞到气节不保。当然,小兽发绿光的眼睛也是她怵心的最重要原因。
不然像她这种年纪的少女,豪门灰姑娘梦怎么可能没有做过?
对了,小兽今天怎么样了。晚上回家还是要早,他说过要等她吃饭的。
辉煌小甜蜜了一下,左右探了探见没有人注意,就鬼鬼崇崇的溜到消防通道处,掏出手机拔电话,“小乖。”
“唔,”声音还是含混的,想必还在睡。
“晚上我回去煮饭,你别起来。”消防通道有回音,她压低声音,“好好休息,知道不?”
“嗯。知道,辉煌,”他的声音有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又糯又粘,撒娇状,“天黑得好早,你早点回来。”
她差点泪出来,多口耐,真想咬一口,“好好,我早点回去。你乖,要听话。”
“唔,太晚回来我就饿死了。”他似乎在被窝里蜷了蜷,呼呼的,“真的会饿死的。”
“知道,知道,我一下班就赶回去。”辉煌四下张望了一下,冲手机嘟嘴“MUA!”
那头传来笑声。
她暂时可以放心了。
下班的点到了,她速度收拾好东西,第一时间冲到电梯处。
“辉煌!”秋秋冲过来,一拳捣上她的腰“小样儿,我看你还跑。”
“你个流氓白菜虫,”她一脚踩上,没踩过,“别闹,今儿有事,得早回家。”
“哼,家里有人等门是伐,小样儿的。”秋秋捅她,“我也要去你家。小海还在你家吧。”
“没有,”她否认,“圣诞节前他就回家了。”
秋秋还想争取,电梯开了。
电梯就像是个礼盒,不开门,你就不知道它是空是满,里面有什么……
又是谭清,还是一个人!
辉煌皱皱眉,无奈下班时间,再过几分钟肯定人多,后面跟着几个同事也到了,也好,几个人在同电梯里,也不会太尴尬。
于是她先走了进去,偷瞄了眼谭清,这家伙一脸高深莫测。
“抱歉,我和李小姐有事要先走,各位搭下一班吧。”谭清突然抬手按下了关门键,“不好意思。”
辉煌发誓,长这么大,她没有被这么多大眼ET瞪过。尤其是秋秋,那一双大眼瞪得和橙子一般大啊一般大!
玛丽她家隔壁的啊!她千避嫌万避嫌,好几次爬安全通道楼梯上去是为毛?为毛?就是不想被误会啊!!!!!
现在好了……
误会大了……
邪恶的资本家把她给暗算了!!!!!!!!
在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外,是一群眼大如橙的ET,眼睁睁着看着李辉煌筒子一脸囧状的欲哭无泪相,而旁边是公司新晋多金美男上司。他们一个囧脸一个云淡风清状地双双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后……
“生病了?”谭清抱着胸,面无表情地看着镜面反映出的两个人。
“是……”太震撼了,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有病得去看。”
靠之,他才有病呢。精神病院门没关好咋把他放出来了?辉煌恨恨地咬牙,全身寒毛倒竖。
“晚上有事?”
“有,有很重要的事。”
“哦,”谭清淡淡道,“黄阿姨打电话回来说想见见你,约了今晚在我家视频通话。”
呃……老妈?辉煌想起来了,前几天老妈似乎是有说过这事,当时她忙别的事就没有顾上。
“那……”
“既然今晚你有事,那就算了。”谭清似笑非笑,“而且你还生着病。”
她挣扎了一下,“约了几点的?”
“八点,他们那边正好是早上七点。”谭清带着一抹笑,“她说很久没有见你了。”
“那你家在哪儿?”
“什么?”
“我先回家一趟,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我八点到你那里。”似乎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她想见妈妈,也同时要回家照顾小兽。两边都不能耽误!
谭清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这个,迟疑了一下,还是报了个地址,末了说,“你直接坐我的车过去也是一样的。不会太赶。”
“我真的是有事。”她心算了一下时间,打个车速度回家应该不会超过六点半,然后做好饭,哄小兽吃掉,再到谭清家,许会迟几分钟。但这些都不成问题,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困难是可以克服的。
“……让你男朋友一起来吧,阿姨也没有见过他,”电梯门打开,是地下停车场。“我也想见见他。”
谭清走在前在,却不见她跟上来,回头,“李……辉煌?”
“我坐计程车。”面前这男人衣冠楚楚,神态自若,仪表不凡——但不是她的菜!“谭董事,我不想误会什么。所以,下次别再有这种举动了。在公司里很突兀的,大家也都会误解。还有,我男朋友的事,我想自己和我妈妈说。不需要您代劳了。”
她扭头蹬着靴子开始暴走,脚上虎虎生风~
谭清站在原地,看那个身影渐渐消失。
“李辉煌,就这么误会又怎样呢?”
你好,病菌们
顺利打到了车赶回家做好饭,伺候小兽吃掉。再哄着他吃了药,喝了药水,再灌他一大杯热开水。
“咳,好烫。”他吐舌头,“烫死了。”
“多喝热水,再多捂被子发汗。”她小时候妈妈就这么干的。“唔,我呆会儿要出去一下,你先睡。”
“去哪儿?”他一下子眼睛就睁大了,耳朵也支起来,“这么晚了去哪儿?”
“要……要加班的!”她支吾着,“昨天工作很多,今天没做完,剩一点要赶好,明天要用的。”破借口,烂借口。
“那你加班做完,晚点回来就好了。干什么还回来吃了饭再折回去。”小兽虽然生病,脑子可没有烧坏。眼睛里堆满了怀疑。
“那,那不是惦着你吗?”果然不好糊弄,“我怕你饿死了。”
“那也要看情况嘛,”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拉她的手,“明天去不行吗?太晚了我不放心。”
“现在才七点多呢,我快点做好,晚上搭同事车回来。同组的女同事!”她加重语气。
“那……那会多晚?”小兽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不会超过十点。”她直想抽自己嘴巴,干脆就这么告诉小兽说她去谭清家和老妈视频,又不会死人。说白了不是更好吗?可看他的样子,她犹豫犹豫着怕他一下气得厥过去,更怕他指责她趁着他生病红杏出墙。
“绝对不会超过十点?”
“嗯。”她支起三根手指保证。
“那你早去早回。”他替她围上围巾,呵了呵她的手。“小辉煌,十点前要回来。”
他的手很暖和,紧了紧她的手,连带着心脏的部分也开始温柔起来。她在他尚算苍白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得寸进尺,嘟起嘴 ,“这里也要。”
“……”
站在资本家的门外,辉煌的心情是极忐忑的。
处于市中心,却闹中取静的高级住宅区。不用怎么形容词,简而括之,丫连路灯都是声控的!
三梯两户最显大家风范——这不是浪费咩?很多人上下几十户一部电梯也没有。
在安保台登记了资料然后通过谭大爷的可视门禁确认后穿得很黑超的保安示意她上楼。
ABC三个电梯,AB是住户用的,C专供保安和物业人员出入。辉煌走入A梯,被里面的配件发出得光芒刺得眼睛都散光了。
慢慢合上的电梯门外,写着六个字。
“生平等,活有别”
这话,真 TMD说得太对了!
电梯居然是直接入户的,哦,哦,好富贵……好……冰冷……一看就似样板间。
“你来得很快嘛,刚好时间。”谭清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废话,她赶得肺都快吐泡泡了。
“我妈妈来了没有。”
“嗯。刚上线。”
谭清居然光着脚,穿着很宽松的家居服,看起来一付很闲的样子。“外套放沙发就行了,我暖气调大了些。”
可不是,一进来就熏得她直想扑倒睡觉。
“在书房,”他示意,“你们先聊,我去弄点喝的。”
辉煌胡乱应了声,兴致勃勃地和妈妈聊起天来。妈妈气色好了很多,胖了,人也精神了。头发居然也染了做造型,还有衣服,竟然是大朵花色的长裙子。她恨不得钻到电脑里亲妈妈几口。
老妈果然到哪儿都是爱操心的,循例还是要问她的身体啊,工作啊,饮食啊,最后又绕到交朋友这方面来。
此时谭清已经坐在她身后看书了,手边是他倒的热腾腾的茶。
她额角滴下一滴汗来,含糊地应着“这东西看缘份,该来就来了。”冷不防听着身后浅浅地一咳嗽,顿时寒毛倒竖。
“……辉煌,你自己也要把握,有时缘份是要争取的。”老妈居然朝她后面使了个眼色。
“缘份不一定都是好的,有的不是也算孽缘吗?”她的脸扭曲,眼珠子往后调了45度,斜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和这种人同处一室。
这会子才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资本家的气场穿透老妈的亲情屏障和一室的暖气,直愣愣地打在她身上——资本家在用眼刀削着她!
“那,谭董……谭清,你和方老帅哥说几句?”辉煌看对面换了老帅哥,赶紧扯话题,顺便看看时间,要死,快九点半了。
谭清扯扯嘴角,寒暄了两句,回头问她,“呆会儿你怎么回去?”
“搭计程车。”公交也很方便,不过计程车速度快。
“我送你回去吧。差不多了。”谭清冲电脑里的人摆了摆手,“他们也要出发去海岛了。”
她怔了怔,条件反射地跳起来,“不不不,不用麻烦了,不必了。从这里打车很方便的,不劳您大驾。”
谭清定定地看着叽哇乱叫的辉煌,递过衣服,“穿上。”
资本家的气场实在强大,她乖乖地接过衣服穿上,默默地跟着资本家后面下楼。
资本家用叉5送她回家,一路上他们都很默契地沉默着,直到车子拐入她住所不远处。
照例她也还是在24小时便利超市下车。
这时,沉默的资本家开口了,“你男朋友有什么原因不能介绍给阿姨?”
正在解安全扣的辉煌愣了愣,随即口气不好,“这不关你的事吧。”于公于私他根本没有立场管。
“不关我的事?”谭清往她的方向斜睨去一道目光,冷冷的。
TNND,豁出去了,这家伙连着几天都让她不舒服,不但因为他的原因间接害小兽生病,还让她管小兽撒谎,还让她极度精神紧张。
要是她因此得了圆形脱毛症,她非削死他不可!
“对,于公,下班时间是我私人时间,我私人交往什么朋友和你没有关系。于私,虽然我们是亲戚,但是我们都知道,这种亲戚关系本身就很勉强。综上所述,于公于私,您管得都太宽了!”
NND,终于说出来了,太爽了!太舒爽了!
“李辉煌,你是太迟钝了,还是”他半趴在方向盘上,“故意装死呢?”
装死?
装死是辉煌殿的强项!
可装死的人就怕一种人!
直白到不留余地的人,一角顶着装死的人戳到墙壁的这种人!
直角资本家VS装死辉煌殿
……
“我有男朋友的。”
“那为什么你不让他见你的父母和朋友呢?”
“现在还不合适……你凭什么管我这么多?”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肯定你们的关系呢?否则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来。”
“……你,你!”
“待你考虑清楚了再来回答我,要不要和我交往。”
她再也忍不住地跳下车甩上门,金属扣碰声音似乎在夜色中溅出火花,“交往你个头!”神经兮兮的,冷不丁问她要不要和他交往,这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复合弹性不锈钢丝吗?跳跃性这么大?
她气呼呼地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家门口,心神不定。谭清这个神经病!神经病!此人果然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她和小兽好好的,凭什么说她没有信心,凭什么说他们的关系不稳定!丫明明就是自己被美女甩了心理不平衡,挑拔离间来着!再说了,哪有人要求和人交往是这种姿态的啊?简直是找抽的典范嘛!
神经!
辉煌咬牙,谭清明天要再敢骚扰她,不管用什么借口,她坚决递辞呈。反正她有钱,有小兽,有身材有毅力,这年头女人就应该要自力救济!
看来这年头的灰姑娘也不好当,除了看王子有没有老婆外,还要看他是不是从精神病院爬墙出来的。
“小辉煌,你回来了。”小兽听到开门的动静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半披着毛毯。
“回来了,回来了。没超过十点。”她用热水浸手擦干,这才摸他的脸,“不烧了,感觉好些没有?”
他像磁铁一样,一靠近她就自动地啪一声贴上,“嗯。嗯。候咙不疼了,头也不胀了。”毛毯围围围把她包起来,再蹭蹭地往房间挪步,像对连体婴。
小兽又撒娇了,她很上道地圈着他的腰,亲他的嘴巴,“刚能动弹就想干坏事?”
他闷闷笑了一声,掼着她一起往床上倒去,“这几天辛苦你了。又上班又做饭的。”
“知道我辛苦就给我按摩一下。”她从毛毯里滚出来,趴在床上,“来,给辉煌殿服务一下。”
他停了停,“辉煌,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她打了个呵欠,有点累。“对了,这电脑可以不可以视频啊。”
“可以啊,就是多买个摄像头,怎么了?”他揉着她的腰,呼吸浅浅的。
“我想在家和妈妈视频。”困意袭来,“你调一下吧。”
不经意间,他的手停住了,呼吸也开始阻滞,“你妈妈。”他慌乱不安,惊恐惶彷。
“唔,小乖,暂时我还不能和她说我们的事。”她的声音闷闷的,“呃,你给我点时间,我们毕竟……”毕竟开始得不纯洁,她需要时间洗白啊!
她被翻转过来,“小,呃……”又生气了?
他急切地吞没着她的唇和语言,“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他根本没有把握她母亲见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是不敢面对她母亲!他怕,他怕极了。
他害怕那张原来慈爱的脸竭斯底里冲他哭号,常常夜晚被那样凄厉的哭声所惊醒,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哭泣无声。
所以没有关系,让我就这么呆在这里,不告诉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当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也没有关系。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算这样偷着摸着也没有关系。
他忽然觉着自己之前介意她不光明正大介绍朋友给他的行为有多愚蠢,他的不成熟和任性常常让她为难。他有时甚至没有给她解释和缓冲的机会,性子上来就胡闹。越是这么觉着,他就越控制不了力气。
“你别生气。”她从他爪子下挣扎出来,“千万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没有”他又缠上来,“我不介意的,真的没关系。”他咬咬唇,“你想得很对,现在还不到时候。”
给他点时间,让他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不在引起混乱的情况下和她母亲见面……
许是被他难得的善解人意和乖顺给雷到了,她一时半会儿没有转过弯来。唔,她要说什么?是感谢你理解,还是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和生活?以她的理解,他是在讨好她,尽量迎合她的心意。这种情况可是极少极少的。少到她现在直想热泪喷涌。
看他那慌张又怯怯地小脸,真委屈状。
唔,小蜜受委屈了,要怎么办?买东西哄?
看他一脸急切殷勤又含羞带怯的样子,她顿时愧疚感喷发,凛然大义地捧着他的脸,“晚上不要客气不要大意地……呃……来吧。”
他的眼睛没有预期地发出红光来,反而是小俊脸红了红,细白的手指绞了绞,咳了两声,小小声道“我还有点咳嗽,怕会传染你的。改……改天嘛。”
……
病菌猛于虎……
于是他们又和谐了一个晚上……
你好,死小三
她知道今天上班肯定会被所有人用质疑的目光看待,就像一群橘子眼ET围着她这个硕果仅存的正常人一样。她只能被他们那如XT光一样眼神无情地扫射弹射再激射……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对她下狠手的居然是——
“李辉煌。”
冰冷的手指缠上她的脖子。
“纳命来好伐……”
“……不好。”
“那说说你和谭董事是什么关系。”
“我选择沉默。”
“李辉煌筒子,负隅顽抗是没有出路的!你的卑鄙阴谋终会粉碎在人民群众滚滚车轮下!”
“……我哪有阴谋!”
“你招不招?”
“我招什么啊招?”
“不招我就弹你的BRA带了!”
“……你个流氓。我都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了。”
秋秋哼了一声,又妒又羡,“你打死我都不信,昨天他那表情。那么酷的人会当众这么表现,就是想公开你们的关系了!你连我都瞒着。亏我还YY你和那小亲戚有什么不三不四的,结果你早把董事挟在手上了。”
你说得对啊,我就是和家里的小子不三不四啊!谭董事好你挟啊!辉煌在心里默默地划着咒圈,却只敢咬着舌头不能承认
“你老实说吧,今天全公司都传遍了。”秋秋从口袋抽出根烟来,“我敢说,你日子难过了。”
她仰头看高高的天花板,这里是消防楼梯边上附带的通风小隔间,平常放点杂物什么的,因为有个小窗户所以她们常常溜到这儿来喘口气,吸口烟纾解压力。男士们有专用的吸烟区,女士就没有这待遇了,即使也有女烟虫。所以很多女性小烟虫多是只敢中午午休在洗手间吸两口,和偷吸毒似的。
辉煌没有什么烟瘾,秋秋却有,可能和她最早入社会干的是销售有关系。偶有一次她加班加到凌晨,咖啡解不了困乏。一同加班的秋秋便给了她一支烟,吞云吐雾间,觉着很放松,叼着烟到洗手间照镜子,觉着很有范。这才养成了她心情极郁闷或是极困倦下吸烟的习惯。不过,这种小癖好,她掩饰得很好。
她也曾经想过,或许她的反叛期和她的青春期是背道而驰的。
“要真说你和他没有关系,我都觉着勉强,更何况别人。”秋秋点燃烟,“他要不是喜欢你,就是想陷害你!”秋秋拍拍她,“你看看你,你又不是特别漂亮,也不是特别有才华,要貌没貌,要才没才,要钱也没有钱。又不是特别善良,也不是特别糖果系,更不是治愈系。谭清是什么条件,他图你什么呢?”
“秋秋,我和谭清是有点关系。”她弹弹烟灰,“我妈再婚对象是他继父。”
秋秋呛了一声,“那你和他岂不是亲戚?”
“是啊,”辉煌呛了口烟,把烟灰用烟头拢在一起,“丫肯定是想耍我呢。可他是什么意思呢?怎么说也是亲戚,不带这么整人的,而且也完全没有理由啊?这小子昨天还说要追我。”辉煌狠狠吐出一口烟圈,转述了昨晚他的话,当然选择性地隐去了男朋友的段落。
秋秋沉默一下,“辉煌,你得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他要不是耍你,就是真的喜欢你。从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
“靠……靠之,你刚才还说我一无可取呢?他看上我嘛哦?”她呛了一口,“原因?理由?”
“原因我不知道,理由也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谭清,如果你是谭清。你会故意为了耍人或是好玩而去和你父亲的再婚对象的小孩玩暧昧吗?”秋秋掐灭烟,“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比我们都聪明,所以……”
所以,很有可能他是来真的。
她捧头,“我头好痛啊!”她原以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在老妈回来时和她介绍小乖,可现在看来,面前最大的问题是要解决谭清这个突如其来、有如飞来峰一样不请自到的披人皮的恶魔!
比较令她惊讶的是,待她和秋秋放风回来自己座位后。原来预计中出现的众人围而攻之的情况没有出现。如果硬要说有,就是大家窃语的时间多了。不明意味的眼光也很多,但没有人会大胆地上来扯着她问,“李辉煌,是不是麻雀变凤凰啦?”又可见小言里群起攻之女主角的多是不想要工作铁心辞职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谭清没有找过她。
或许,他真的只是开她玩笑吧。
就是玩笑太恶劣了些。
后天就是年三十了,基本上到明天很多公司都会空出很多位置来。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来来往往的人面上带着笑容和喜气。辉煌把谭清的事放到脑后,也暂把如何介绍小精灵给老妈的烦恼丢到一边,一心一意地盘算起过春节来了。
公司又发了购物卡,还是美乐福的。辉煌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故地重游于是挑了半天,决定往城市最北边的那个美乐福消费。
果然临近节日,特别是春节这种日子,到哪儿消费都像是被打劫似的。
他牵着她的手,在人群的夹缝中奋力挣扎,并速度拿下了包括打折牛肉丸、特优惠装可口粉丝、买一赠一涮羊肉等围炉必备品。
辉煌推着车,在人群的推挤下努力清点战利品并不停提出要求。
“那个,那个虾丸。”
“那个,那个虾蛟。”
“哦,不要放松,不要放过,那个超级好吃的香肠!”
“剩下的那些冻豆腐脆块全是我的!”
她一边口沫飞溅一边指挥着化身两栖变种章的小兽,七手八脚得往车上填食物。
“差不多了吧,再买点翅点和牛肉就行了。”她清点着车上的物品,“唔,再多拿点大白菜,还有金针菇。”
“再多冰箱放不下的。”他微蹙眉头,批评她的浪费,“你又吃不了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她推着车转头和他辩论,“我……”
“唉呀,长不长眼啊,这么挤还撞上来!”女人尖叫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忙不迭地回头道歉,“对……”待看清女人的面孔时,她的赔笑僵在脸上,转而化成冰冷,“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女人的脸扭曲了一下,旋即很快恢复成一种尖酸讥嘲状,“哟,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这么没礼貌,没爹的孩子这么欠家教。”
“我没有爸爸是谁害的。”随着这一声咆哮脆亮的耳光声响起。“就是你这不要脸的第三者!”
这个母亲好心收留的女人,最后毁了她的家。她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挺着肚子上门耀武扬威的样子,死也不会忘记!她还得这个女人挑唆着那个男人每日每日地吵闹,每天都用最污秽不堪的语言来辱骂曾经的恩人。最后她成功了,鸠占鹊巢之余,还极尽挖苦嘲讽之事地往相依为命的母女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