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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欲上青天揽明月

房玄业冷冷道:“你说这么些废话­干­什么,你以为就你知道得多么?”

于怜香没理他,接着说道:“据说风中孤雏的刀法已入化境,无人可敌,但一百多年来根本没有没人见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房玄业没好气道:“不知道!”

于怜香淡淡道:“后世之所以见不到风中孤雏的刀法,是因为他的刀法秘籍早已落到金翠羽手中,被封存在黑匣子中,不见天日。但就在几天前,我偏偏凑巧看见你在使风中孤雏的刀法,这是为什么呢?”

房玄业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放屁,真是放屁得很!你凭什么说我使的是风中孤雏的刀法?”

于怜香道:“风中孤雏的刀法秘籍固然失传,但当时未必就没有武功杂录……我手中偏巧有这么一本记载着一百多年前武林绝顶高手武功招式的杂录……所以我不但知道你使的是风中孤雏的刀法,而且知道你使的那一招叫做‘一片飞花’……”

房玄业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眼里流露出惊惧之­色­。

于怜香淡淡道:“在我面前最好放明白点,别跟我装蒜!”房玄业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于怜香沉下脸来,慢慢道:“告诉我,你的刀法从哪学的?”房玄业咬牙道:“我偏不告诉你!”

于怜香定睛看了对方好大一会,目光深不可测,瞳仁深处冷如冰霜,慢慢道:“你不告诉我我就叫许南华废了你,你自己选。”

山路纡曲,木石­阴­翳,虬枝老藤,盘结危石欹崖之上,啼猿上下应答不绝。翠丛中杜鹃映发,氤氲成霞。夜­色­渐渐吞没了群山,艳丽逼人的山花在黑暗中模糊成一团朦胧的光影。

江逸云点燃一支火褶子,火光照亮了冷雪雯的脸颊,在他眼中,那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一张脸,只是此刻愁眉不展,­阴­郁冷漠。这一路上她始终如此。江逸云心中涌起一种幽峭凄寒的感受,让他心如刀绞。他轻轻拥住她,但她没有任何反应,鬓发蓬松,脸­色­苍白,神情异常疲倦。江逸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叹了口气,柔声道:“雯儿,雯儿……”

冷雪雯咬着­唇­,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眼中布满血丝,一双眸子深邃迷惘,凄凉孤寂。

江逸云心头一震,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只觉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单薄柔弱,他五内俱焚,沉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冷雪雯道:“我生气。”江逸云道:“生什么气?”

冷雪雯眼中笼上了一层郁闷的愁绪,重述了一遍可儿的话。

江逸云脸­色­铁青,眼里闪着愤怒的光芒,道:“你信么?”冷雪雯淡淡一笑。江逸云愠怒道:“一定有人假扮成我的样子!”冷雪雯冷冷道:“在寒碧山庄冒充你,这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江逸云也冷静下来,道:“所以你还是怀疑了?”

冷雪雯道:“我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江逸云道:“你想通了么?”冷雪雯不答,使劲踢地上的石子。江逸云搂紧了她,握住她的手,只觉异常冰冷,柔声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冷雪雯低头看着地面,道:“信不过。”

江逸云叹了口气,苦笑道:“那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冷雪雯心里一酸,垂头不语。江逸云紧紧揽住她,柔声道:“傻孩子,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么?”他心跳得异常剧烈,她感觉得到他内心的苦闷和对自己的怜惜,眼眶一红,全身战栗起来,用力抱住他,颤声道:“我相信你,要是不信,我怎么会跟你一块出来?”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冷雪雯慢慢抬起头来,忽然指着远处惊叫道:“你看,多美的花!”江逸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块兀立峥嵘的岩石上一株耀眼烛天的野花,映衬着清莹明澈的苍穹,折­射­出氤氲万状的灵光。他惊讶地凝视着那丛花,只觉美得逼眼,他望着冷雪雯微笑道:“我摘一朵给你好不好?”说着飞身而起,不过一眨眼,他便落在十余丈高的岩石顶上,折下一朵,又飘然落下。

冷雪雯迎上前去接过那朵花,爱不释手,冲他嫣然一笑。月华清幽,树影珊珊,野花隐约的幽香在月­色­中浮动,幽静的森林中传来细碎的声响。她向四周望了望,觉得无比快乐。她那薄雾似的纱衣在夜风中飘动,滑过他的脸庞,撩拨他的脖颈。

他怦然心跳,正好她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她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专注地看了他好大一会,嫣然一笑。他移开目光,极力克制着内心起伏的思绪,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冷雪雯笑吟吟地拉住他的手,轻轻道:“我们到底去哪啊?”她的手温软­嫩­滑,柔若无骨,江逸云只觉掌心一热,心头一跳,全身微微发颤,血液腾腾如沸,他勉强控制住自己,微笑道:“去即墨山庄,我们家的老房子……”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只希望她没有发觉。但她突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眸子清如秋水,闪烁着明晃晃的光斑。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手也在发抖,她正是从这里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激荡不安。

翻过一道斜坡,坡顶古松一株,枝耸叶茂,秀拔­干­云,欣然迎客。汉白玉铺就的秘道迤逦延伸,道旁青松成林。顺着秘道走了一­射­之地,终于看见一座林荫覆盖的宅院,两扇大门紧闭,门前风灯高悬,映照着几十尊姿态清绝、衣纹流畅的石像。冷雪雯惊奇地走近其中一尊,这是一个女子的形象,长脸细颈,眼光下敛,神态明澈宁静,微翘的嘴角显露着安详含蓄的笑意,右手上扬,左臂舒展,头戴宝冠,身披荷衣,看上去神采奕奕,飘逸自得。

江逸云道:“这石像雕的正是我的曾祖母,当时武林中人人都恭恭敬敬地称她做‘紫观音’……”冷雪雯悚然一惊,敛目垂眉,深深拜了三拜。江逸云笑了笑道:“你若这么拜下去,拜到天亮也拜不完,这四十八座雕像,都是我先人的遗容……”

冷雪雯扭头望着向前延伸的甬路,脸上露出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景仰的表情。她悄悄靠近江逸云,忍不住又回头凝视这些微笑着俯视她的有些已经历经数百年风霜的石像。她怔了半晌,忽然道:“他们的姿势都好奇怪……好像是在演练什么武功……”

江逸云微笑道:“你连这个也看出来了。不错,这每一尊石像都融入了不同的剑式,合起来便是一套完整的‘青卞剑法’……这是五百年前先祖随云真人隐居青卞山之后,从万壑松风、寒林雪禽、翠微紫霭、流泉飞瀑、遥岑泼翠中悟出,演绎成四十八式,不为杀人,只为修身,故历代传人均须潜心浸­淫­……”

甬路尽处,矗立着一方高达十丈、峥嵘轩峻的青石,笔走龙蛇,刻着酣畅淋漓的“即墨山庄”四字,字字飞动,宛若有神。厚实凝重的大门忽然无声开启,一堵巨大的照壁隔断了她的视线,无法想见内中的宏大。一个青衣老者走了出来,低眉垂首,道:“少庄主回来了。”

江逸云点了点头,举步跨过高高的门槛。冷雪雯惊讶地望着他,他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身上似乎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她默默地跟在后面。

照壁后是一个空荡荡的院落,数百年的沧桑清晰地刻在每一块墁地的青花石砖上。入门前她看见许多蓊蔚洇润的林木,现在她完全被这个高大空旷的院子隔绝了,她什么也看不见。

历史积淀下来的沉重、神秘和庄严,从这里的每一根柱子、每一块砖头、每一条花纹,清清楚楚的传递出来,缓慢而稳定,渐渐把她包笼、同化,让她情不自禁地去追寻、去领悟。

院子里没有点灯,月光小心翼翼地渗透下来,几十面古镜高高地悬在四面的廊柱上,折­射­出数十道灰蒙蒙的光束,在半空中交汇。借着这白光,冷雪雯模模糊糊看到廊柱上的浮雕,三十六根廊柱,三十六幅剑舞。她定睛瞧着,注意到柱子上端刻满了纷落如雨的桃瓣,她一怔:“这难道就是三十六剑舞桃花?”她心里尽管疑惑,却不敢去打扰江逸云。进来之后,他一直在院子里踱步。她依着一根廊柱,只觉他变得那样陌生,那样威严,这让她意识到他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剑门的主人。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远远不如他对她的了解多。她双腿有些发麻,胸口也有些窒闷,正想找个地方坐下,他已走到西北的角门前,唤道:“雯儿。”她应了一声,慢慢走过去。

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她抓住他的手,定睛望着他。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搂住她,轻声道:“跟我来吧。”

走出这个院落,冷雪雯心里轻松许多。夜­色­中的即墨山庄显得神秘岑寂,她左顾右盼,只觉这宅子丝毫不显雕琢痕迹,无径不竹,无­阴­不松,处处可见幽壑绝壁,流泉飞瀑。一路走来,阒无一人。

冷雪雯不安道:“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江逸云道:“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有人。”他推开一扇门,屋里亮若白昼,窗明几净,绣帷飘香。冷雪雯轻捻瓶中供着的海棠,诧异道:“这是谁收拾的?”

江逸云道:“自然有人收拾——我从今晚开始闭关,十天后才能出来,你哪也别去,乖乖在这里等我。”

三十六剑舞桃花。

这三十六路剑法施展下来,宛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灵动,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她,每招每式都尽善尽美,与她轻盈迅疾的身法配合得无懈可击。

此时夜­色­已深,冷雪雯侧转身子,望着窗外的明月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提着水桶站在街头替别人刷马。她梦见自己的手脚又红又肿,生满冻疮……这个梦很长,做起来太累,她只觉得四肢酸软,口­干­舌燥,然后就梦见自己走近一处山泉,她仰着头吮吸注入喉间的甘泉,但她忽然看见泉流上方掠过一道人影,她吃了一惊,蓦地惊醒,睁眼只见一个人背着灯光正在对她微笑。她悚然一惊,立即翻身,可对方动作更快,她才动了一下,对方的手掌已到了她胸前,她随即又倒了下去。这人笑嘻嘻道:“多日不见,姑娘一向可好?”

冷雪雯暗暗叫苦,脸上却声­色­不动,冷冷道:“本来不错,一看到你就不怎么好了。”

于怜香笑道:“既然如此,姑娘方才又为何要喝在下的茶?”冷雪雯道:“好不害臊,这难道是你们家的茶么?”于怜香笑道:“本来也许不是,可到了我嘴里,总该算是了吧?”

冷雪雯道:“你说什么?”于怜香笑嘻嘻道:“适才姑娘口渴万分,亏得区区在下以口度茶……”冷雪雯满脸通红,怒道:“可恶!你……你真不是个东西!”于怜香笑道:“我当然不是个东西,我是个人,一个世间少有的妙人……”冷雪雯道:“你来­干­什么?”

于怜香故作深沉,慢慢道:“我忽然想通,决心放下屠刀,归隐山林,可我最怕寂寞,所以一定要找一个人陪我度过余生。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了,因此不远千里而来,向姑娘求婚。”

冷雪雯瞧了他半晌,道:“我瞧你有些疯样,你可得小心,发了疯可不是好玩的。”于怜香叹了口气道:“能为姑娘发疯,也是三生有幸。” 冷雪雯盯着他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于怜香笑道:“这地方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进来还不容易?”冷雪雯道:“谁说这里没有人!逸云马上就会来的。”

于怜香笑吟吟瞧着她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么?你很会撒谎,你撒谎的时候特别可爱——我若连江逸云现在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笨蛋一个?”一面说一面轻佻地抚弄她的面颊。

冷雪雯别过脸去,怒道:“放屁!山里有不少千年的狐狸­精­,你找她们亲热去吧。”于怜香笑道:“我偏要找你亲热,你就是我命中的狐狸­精­。”说着便伏下身来吻她的脸。冷雪雯躲开了,道:“我脾气又大,心肠又狠,又不懂风情,只会把你气死,你何苦自讨苦吃?”

于怜香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不谙风情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教你……”

冷雪雯淡淡道:“我不喜欢跟你学,我看到你就烦……”

于怜香笑道:“你现在觉得烦,再过一会就不会了……你知道闭关练功的人最怕惊扰,我在外面布置了几百号人,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就叫他们去­骚­扰江逸云,让他走火入魔……”

冷雪雯居然不为所动,道:“凭你那些狗奴才,只怕连门都进不去。”于怜香笑道:“我们可以试试。你说这话,说明你还很不了解我——我是个很有办法的人,连江逸云也不得不承认……”冷雪雯看了看他,到:“那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于怜香笑道:“话不要说得太早。”冷雪雯道:“你不相信?”

于怜香淡淡道:“我当然不信,你看我哪一点比他差?”冷雪雯静静瞧着他道:“在我眼中,你哪一点都比他差。”于怜香哼了一声,道:“你就这么喜欢他?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我会比他更懂得珍惜你……”说着就想往她­唇­上吻去,忽觉腰间一麻,身子顿时木了半边,脸上随即也挨了一个耳光。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眼睁睁看着冷雪雯翻身坐起,吃吃道:“你……你居然……”

冷雪雯冷冷道:“上过一次当已经够多了,岂能再有第二次?”于怜香道:“你能冲开|­茓­道?”冷雪雯道:“说了这么半天话,还不能自救,我岂非笨到家了?”说着又点中他全身上下三十余处要|­茓­。于怜香脸­色­简直比抹布还要难看,道:“你想怎么对我?”

冷雪雯狠狠摔了他十几个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两边脸又红又肿。

于怜香满嘴是血,苦笑道:“你就这么恨我?”冷雪雯一脚把他踢下地去,犹不解恨,用力踢了他两下,喝道:“快把你那些狗奴才们轰下山去!”于怜香居然笑了,道:“你真信了?那么多人上山来,得弄出多大动静,你不可能听不见吧?”

冷雪雯气不打一处,狠狠瞪了他半晌,撕下他的一块衣襟,将他的眼睛蒙了起来。于怜香有些慌了,忙道:“你要做什么?”冷雪雯不答,把他拎了起来,于怜香怪叫不绝。她索­性­点了他的哑|­茓­,拖着他走进厨房,顺着一道木梯下到地窖,走到尽头,打开石门。于怜香猛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心中暗暗叫苦。冷雪雯把他扔了进去,冷冷道:“你好好呆着吧!”

十五之夜,月明星稀。正在庭院中练剑的冷雪雯忽然看见连绵的群峰之间出现了一个闪烁不定的亮点,这亮点,像星光,也像鬼火,正缓缓从不知名处飘荡过来。亮点逐渐靠近,也逐渐变得清晰,冷雪雯不禁吃了一惊,才知道这是一顶她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挂满紫­色­灯笼的奇特轿子。

院子里随即充满了缥缈神秘的幽香,令人心动神悖。即墨山庄的大门轰然倒塌,数不清的白衣人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似的,猛可间布满整个院子,还没等她醒悟过来,她已经被逼到了死角。抬轿子的八条大汉均是一身红袍,月下看来宛如索命的游魂野鬼。

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冷雪雯背脊生寒,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她目不转睛地盯住那顶轿子,很惊异这样一顶大轿子居然能通过那道狭窄的石梁。

轿中传出一阵悚人毛骨的笑声,最可怖的是笑声才刚入耳,忽然就已消失了。一个凄厉的声音­阴­森森道:“我们是来索命的冤魂……”这声音让人浑身感到说不出的难受,它似乎非常刺耳,非常难听,可是偏偏又有一种诡异的魅力,叫人不能不听。“江逸云正在闭关练功,这是他最弱的时候,也是我们杀他的唯一机会……大家快去吧,往东去……”

话音方落,这些白衣人就如同被风吹起的一沓白纸一样飞了起来。

冷雪雯惊出一身冷汗,手中的树枝骤然舞动,三十六路桃花剑一一施展开来,自然交替而无斧凿之痕,显得灵动绰约,一时间果然桃花乱落如红雨,点点片片,纷纷扬扬,她纵行游走,十余剑下来,已有二三十人的白衣上盛开了艳丽桃花。

轿中人讶然道:“你竟然也会桃花剑法?”轻轻击掌,八名大汉应声而起,将她团团围住。白衣人趁机逾墙越垣,冷雪雯大惊失­色­,右手持剑,左手长袖飞舞,连消带打,挣脱重围,又挡在白衣人面前。这偌大的中庭只有一道通往后院的窄窄的角门,她这一挡,谁也过不去。

轿中人哼了一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放箭!”

所有白衣人忽然从背后取下一只劲弩,霎时间乱箭齐发,恰如飞蝗在天。冷雪雯面沉如水,旋身疾舞,将乱箭击落。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她已觉筋疲力尽,落尽下风,一直被逼退到厨房门口。而白衣人业已死伤过半。轿中人狠狠道:“拿住她,我要叫她生不如死!”

冷雪雯发髻散乱,衣衫破碎,全身被冷汗湿透,剑势越来越弱,身法也越来越慢。她疾退几步,背心紧贴着房门,正想缓一口气,冷不防房门忽然洞开,她全无防备,立即向后跌倒。她凛然一惊,方欲换气跃起,猛觉背心一阵酸麻,真气顿时涣散。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我替你制住了她,你怎么谢我?”

于怜香!

冷雪雯骇然失­色­,委实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脱身。于怜香面­色­死灰,这几日显然过得很惨。他一手按住她的死|­茓­,另一手狠狠掴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齿道:“好恶毒的女人,居然想把我活活冻死!你想不到我还能活着走出来吧?”说着又打了她两耳光。

轿中人忽道:“她把你关在什么地方?”于怜香恨恨道:“冰窖下的石屋里!若非我命大福大,早就活活冻死了!”越说越恼火,一番拳打脚踢,冷雪雯面­色­煞白,疼痛难忍,但她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轿中人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得很!”这笑声疯狂而凄凉,令人不寒而栗。于怜香目光闪动,觉得这笑声似曾听过。轿中人道:“想不到你竟与本座同运,好,好得很!你说,你要什么?”

于怜香一字字道:“我只要她!”虽然只有四个字,却包含了无边的恶意。轿中人道:“你一定对她恨之入骨,我就成全了你吧。”于怜香不动声­色­道:“多谢,多谢。”将她挟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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