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毛病吧!”元元强忍住青筋爆裂的冲动,瞪视着眼前哪个抱着和她差不多大的熊娃娃的女生,她这是来参加舞会的样子么?亏他这几天替她担心得要死,一次次通牒迹部他们不准玩得太过分,她大小姐倒好,一点儿事没有不说,还把冰帝当幼儿园了!
“本小姐人品好,运气佳,要智慧有300,要才情有八斗,要美貌好歹也算是系花,不过还真就没你口里的毛病!”季颖斜了元元一眼,她比他还不爽呢。
“那就是说,这位熊先生,就是美丽聪明又有才情的您今夜的舞伴?”元元眉毛微挑,他是听说过很多人把不二亲热地称为小熊,但他倒第一次知道,原来布熊娃娃也可以被叫作不二的,真是长见识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介意。”季颖挑了挑眉,对上元元那满头的黑线,抿了抿嘴,还是厚道地招了,“不二他们还有社团活动,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
“那你没事把它带来干吗?”元元捏捏这只熊的肚子,软软的手感很好,难怪颖抱那么远的路都不嫌烦,明明就是个典型的懒人。
“还不是因为你!”季颖横眼,熊娃娃是可爱,但份量可不轻。她又坐地铁又走路的,一路过来,她容易么?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估计也就这么点辛苦了,东京的人可比蚂蚁还多!
“关我什么事?”黑线重现,元元甚至开始考虑把它们挂到季颖离开为止,“不过你今天到得也太早了点,怎么,逃课了?”还需要调整情绪么,这句话他终究没能问出口,眸底快速地略过一丝忧虑,为了这个,他已经好几天没能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那是因为我还没打扮就来了,前两天你不是说叫了人来帮我装修么,结果今天那堆人就这么跑来,害我衣服都没办法换,只好拿到冰帝来了?”季颖把熊娃娃扔给元元,露出了她一身休闲服,可爱的浅蓝色背带裤搭配一件白色的休闲T恤,让瘦小的她看上去像个活泼的小男孩。毕竟已是4月底,即使怕冷如季颖,也换上了稍微轻薄的装备,不再打扮地像看不见脸的怪胎。
“恩,小俊也快到了,等她来了我再带你过去。”元元有些烦躁得朝门外看着,搞了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瞎担心,这感觉有够不爽。
“呦,在担心什么呢?怕我们家可爱的小妹妹穿得不够漂亮么?”季颖一脸坏笑,盯着满脸不自在的元元,“元元啊,做人呢,不要这么死要面子,穿裤子参加舞会也没什么关系的啦。”
“你少来!也不想想都是谁害的?”横着笑得不安好心的季颖,元元知道自己是有理说不清,因为季颖和小俊无中生有了忍足和向日的暧昧关系,队里对BL的话题简直敏感到一触即发,一发即不可收拾的地步,以至于忍足和向日早就已经对沸沸扬扬的传言无动于衷了。连向日这急噪脾气都麻木成这样,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他和穿裤装的女生开第一支舞的话,传闻会离谱到什么地步。小俊啊小俊,这女孩温顺一世,怎么在这节骨眼上来了一次性格呢,居然执意要穿被季颖批判的一无是处的“大树装”。
想到这里,作为即将受害的元元都不由“噗嗤”一笑,小颖的嘴有够毒,那套衣服也不是这么难看,只不过绿色的上衣,棕色的裤子,确实……满像大树的样子!
余光扫了一眼正在发短信的季颖,心里哀怨不已,当初是看上了她的品味才拖她出来陪小俊挑衣服,结果她没事还带个拖油瓶!什么Lucky千石啊,他lucky不lucky他是不知道,但他绝对是他方元,天王寺和远无敌的大霉星!那天废尽唇舌,好不容易就要让小俊放弃那套衣服的打算,可千石的一句“适合,有个性”立马让他的努力化为泡影,他真是欲哭无泪啊!然而更让他欲哭无泪的是……
“呃,小俊?你真的穿了这套啊。”季颖哭笑不得地看着妹妹带着一脸的不安,慢慢走了过来,她那天是何苦强迫妹妹再买一套天蓝色的连衣裙啊,“你就这么喜欢当‘大树’么?”
“姐姐!”嘟着嘴,武俊有些不甘地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真的有那么差么?水绿色的吊带背心,搭配着一件白色的短外套,下面是一条深棕色小腿牛仔裤,勾勒出美好的腿部曲线,让刚满十四岁的她那张略显稚气的脸上,出现出一抹淡淡的成熟韵味,配合本身恬静的气质,更显得宁静美好。
“呃,算我没说。”季颖摆摆手,这套衣服穿在妹妹身上倒也不是那么差,尤其她聪明地搭配一件白色小外套,更是既精神又保暖。只不过穿裤子和元开第一支舞的话……季颖带这一脸同情之色,拍了拍因受了打击而石化的元元的肩膀:“帅哥,恭喜您,看来今天不用护花了。俗话说得好啊,大树底下好乘凉,今天真是凉快,凉快!”
“颖!”元元直接用抱在怀里的熊熊的小拳头挥向季颖,这家伙居然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太狠了!
“哇哇哇!借熊打人啦!”季颖笑嘻嘻地躲到武俊身后,“亲爱的,看你把你元哥给气的。”
“做大树可以长高点也不错。”武俊叹气,她是真的不喜欢穿裙子,校服已是无奈,难得可以轻松的日子,更是不可能自找麻烦……而且她第一眼看到这套衣服的时候,心里就响起一个声音:就是它了。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无法改变,元元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的朋友一个个都这么有“个性”:“罢了,就这样吧,我先带你们去更衣室。”
“和远,你要去哪?”迹部看到疾步走来的和远一脸郁色,不由扫了眼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女孩,他刚才急匆匆地离开,果然是去等这两个女人。只不过她们竟然都穿了裤装来,是看不起冰帝的圣宴么?还是嫌她们制造出来的同性恋之类的传言在冰帝还不够盛行?哼,难怪和远的脸色会这么差。
“更衣室,她们要换衣服。”元元迅速收起他面如黄土的难看脸色,将平时的淡漠形象自然地挂在身上。
装酷!季颖和武俊的心里同时浮现出这两个字,而季颖更是直接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小子还真是学她学上瘾了。要知道她那时候可已经是一个24岁的成熟汝性,自然是有摸有样,可他现在还一毛孩子,装什么清冷,比天根的冷笑话还寒。
“那只熊又是怎么回事?”迹部挑了挑眉,看了看和远怀里抱着的超级大娃娃。这东西看上去还满可爱的,不过让一个高大严肃的男人抱着,感觉还真别扭。
“哦,这个啊……”元元看了看迹部,又想到刚才一路走来时被大家用异样眼光看到全身发毛的悲惨遭遇,不由灵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熊熊硬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拖着季颖和武俊就匆匆跑开,“迹部,这个熊娃娃很重要,拜托你看管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木然,迹部直直地看着那三个绝尘而去的身影,硬生生地把头转回到了这个用毛茸茸爪子搭在他华丽地肩膀上,并倚进他怀里的“矜贵”而庞大柔软的熊娃娃身上,看到它可爱的大脸和圆溜溜的大眼直接地对上了他的,他的心里就一阵莫名的烦躁……叫他一个大男人抱这个实在是太失形象了,和远那家伙倒好,算他逃得快!
看了眼周围满是诧异的目光,迹部的头上爆出一个十字路口,无奈地扯出一个华丽的笑容,抚了抚自己微显凌乱的头发,张扬地对着娃娃说道:“熊熊啊,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容貌之下吧!”
和远……你等着,本大爷一定会找你算这笔帐的!
“阿嚏!谁在说我坏话!”元元搓了搓鼻子,反正现在没外人,坏了形象也无所谓。
“是我们,有意见啊?我们都快被你累死了,你们这破学校到底有么有地方可以换衣服啊?”季颖和武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们已经跟着他“跋涉”了很久也。
“拜托,老大,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他是和她们一起穿过来的,之前的圣宴又没参加过,可以休息的话,他也不想走!在四月末还微凉的天气里,元元已是满头大汗,这东奔西走询问解释的,比跑步还累。冰帝不是个小学校,但这么大的学校,他所知的化妆室居然没有一间是空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什么特别途径可以用吗?”季颖皱眉,看现在的情况,估计到晚上也解决不了,冲着圣宴这个活动,会有更多的女生等着用化妆间。
“我想一下。”元元掏出手机翻查着,化妆间这种问题说大不大,对他来说还真是非常棘手。他毕竟是男人,女生方面……对了,可以找她试试,在看到一个号码时,元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喂,是水无月吗?是我,天王寺和远……”
看到元元越来越舒展的眉头,季颖和武俊终于相视一笑,这个问题看来是解决了,她们的脚终于可以高唱解放了。
“啊?美人!你怎么在这儿?”季颖惊讶地看着那头漂亮柔顺的紫发下的温柔笑脸,她没眼花吧?
“小颖,天王寺君,我们又见面了。”幸村的脸上依然带着美丽的笑容,对这“意外”的相遇并不惊讶,早在医院的时候,就知道了她会来。
“幸村君?”元元也有些讶异,转头对幸村身边的娇小女生说,“原来水无月的舞伴是幸村君啊。”
“恩,他是我哥哥。”水无月的语气有些紧张,带着腼腆的笑容,优雅地微微一侧首。
真是美丽不可方物的一对,季颖在心里默默赞叹。那及腰的长卷发搭配着一张充满了古典美的脸蛋,娇小的身体曲线优美,虽不及幸村的柔媚,但倚在他的身边倒也丝毫不显逊色:“幸村的妹妹?真是个大美人!”
“你可别又来了!”元元胆寒,他可还没忘了她对幸村表现有多离谱,估计就算是女生也受不了。
季颖闻言狠狠地瞪了元元一眼,看得他全身发麻,心里直喊不妙,不管三七二十一得赶紧把话题转移:“水无月和幸村君是远房兄妹?都没听你提起过,看不住你也是秘密主义者。”
“不,不是的。我们是亲兄妹。”水无月涟玥感觉元元的笑容里含着抹别有深意的了然,有些焦急地辩解。
妹妹略显失常的语气,让幸村不由微紧了紧眉头,他轻笑着开口:“天王寺君,不介绍一下吗?”
“啊,不好意思,有些惊讶居然忘了,真对不起。郑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杉木颖,边上的是我的小妹妹凤鸟院俊,也是我今天的舞伴。”元元抱歉地一笑,一一为他们做着介绍,“这位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他的舞伴是我的同班同学水无月涟玥,也是合唱团的副团长。”
“你们好。”武俊乖巧地行了个礼,眼里尽是坦然,毕竟他们的那种美丽已经到了让人连自卑都省了。
水无月涟玥柔柔地回了个礼,这个被他宠溺地称之为妹妹的女孩就是天王寺今天的舞伴么……
“水无月,能麻烦你先带颖去下化妆室吗?她还没有换衣服,时间有些紧了。”元元温和的笑容轻轻泛起,语气更是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礼。
“恩,好。”水无月的脸微微一红,转头对季颖说,“请跟我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眼尖的季颖和幸村同时瞄到这一抹迅速泛去又快速退去的潮红。
“唉,世事无常,资源浪费哪,为什么会这样?”季颖用奇怪的眼神一遍遍扫视着元元。
被她看的直起鸡皮疙瘩,元元干脆地做了个起脚要踹的姿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化你的妆去!”
在幸村的轻笑声中,季颖回头冲元元做了个鬼脸,迟钝的要死,笨蛋男人!
“就是这里。”水无月周到地帮季颖把更衣室的窗帘全部拉上。
“谢谢。”季颖冲她轻点了个头,就走近内室。
“天王寺的舞伴……她不换衣服吗?”水无月涟玥犹豫了一下,还是踌躇地问出了口。
“恩,她就穿那样。”季颖的声音隐隐透着抹淡淡的笑意,果然是小女孩,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呃?穿裤子?”这样好吗?水无月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口,毕竟她和她们不怎么熟,只是心里忍不住要为天王寺不平,他可是要开舞的人选。
“只要她高兴就好,我想元元也是这么认为的。”尽管知道她看不见,季颖微笑的脸依然不变,语气却有些认真。
“……恩,也是。”水无月不知该如何接口,只能任由尴尬蔓延。
“何况晚会不就要有点意外,要点不一样才好玩么?”叹了口气,季颖替她找了个台阶。小女孩的心事很好猜,尤其像这样透明的女生,而自己却已是一湖浑浊的水,看不倒底,也分不清颜色。
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心才能放松下来,做了几天的心理准备,勉强自己能继续载着玩闹的表像。好恨自己的无力,却始终没办法再站起来,七年了……这个心结缠死了心脏,连呼吸都不给出一分,究竟是谁说的,时间能冲洗一切?
季颖笑,害怕去接受,害怕再去爱的人……永远逃脱不了时间的嘲笑,化记忆为血印,刻在肌肤之上,一照镜子就看得见。
撇去心事,是因为知道时间不够。她迅速换上了那天一起逛街时买的雪白连衣裙走了出去,这轻柔而飘逸的白,如同那年最后的雪,白到了透心。
水无月有些被她突然其来的转变给震住,仅仅只是一条裙子,竟然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这……有可能吗?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季颖那淡漠的表情,完全不似刚才的讥诮狡黠,显得疏离而高贵,她和她,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好看么?”只是一瞬间,季颖的表情又变得灵动而纯真,俏皮的笑意洋溢了整张小脸,连白色的纱裙也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在幽静中平添了一份活力。
“……很好看。”水无月涟玥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季颖的速度,这个女生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一时眼花?
“嘿嘿,谢谢,被美女夸奖就是有成就感。”季颖甜甜一笑,又饱含深意得看了她一眼,才从背包里拿出化妆盒,快速而轻巧地在略显憔悴的脸上画了一点淡淡的妆。
“啊……”被她这么一夸,水无月不由脸红了起来,她真是个很外向的女生,这就是天王寺最好的朋友么?
画龙点睛,只需神来一笔。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出现在水无月涟玥面前的季颖已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粉娃娃,甜美而娇俏,让外貌卓越的水无月也不由大为赞叹:“太漂亮了,他们一定会很吃惊!”
“希望如此。”季颖眨了眨大眼,并不是很在意。她知道元元是一定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她的万千姿态,他早已熟悉到了麻木。至于美人嘛,天天看自己的绝色容颜,她这种姿色,又怎么入得了他的眼?
“不可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从来不骗人的。”水无月似乎想要所有人证明她的观点似的,拉着季颖就往外跑。
她真是出人意料得有行动力!被拽着跑的季颖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能成为幸村精市的妹妹,这个女孩定然是在幸福中长大的,好羡慕,羡慕到连……嫉妒都不会。
“哥哥,天王寺,你们看……咦?迹部学长,忍足学长还有向日学长,你们也来了啊。”水无月涟玥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们,这些人都属于想找都找不到的类型,居然会齐齐出现在网球部以外的地方。
“我们是来找和远的。”顺便看看那两个害得他惨不忍睹的女生,忍足深蓝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季颖,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里。不是不知道她很漂亮,那次在小树林中,那张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腼,那个在樱花雨下如跳舞般轻盈的身姿,已足以让人回味再三,可这次的她,却还是让他意外不已。
被水无月拉着一路小跑而来的纤细身影如同飘落而下的仙子,风将她长长的黑发吹拂,精致的脸上尚不及收起那抹看似无奈更参加了许多东西的笑容,似飞天凌绸般飘逸的白色将她温柔环抱。
轻巧如风,淡泊近水,笑如晨曦,目若流霞。
她特殊的气质和味道让人流连难返,稚气中夹杂着一抹成熟的韵味,甜美处又穿Сhā着一丝冷然的气息,纯真里竟透着忧郁的感觉,可以说季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美感的矛盾。
然即使她的甜美纯真的外表可以盖过成熟和冷漠,狡黠轻灵的眼睛可以藏住脆弱和尖锐,那不经意间显现出来的凄凉表情和嘴角不注意时勾起的嘲讽,足以让他抓到她不同于平时张扬行径下的特别之处。毕竟队里那个比她更为耀眼的迹部,也绝不是泛泛之辈,在听了和远的话,他就更确定她绝不会是个花瓶,也更不只是个会耍耍小聪明的人。
她那个“小”妹妹今天的打扮已让他另眼相看,不仅个性的没有穿裙子,也打扮得衬托出了自己的优点,只是没想到……一抹兴味浮现在他的眼底,忍足的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了一抹夺人心魄的浅笑,今晚一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看着忍足别有意味的笑容,元元微哆嗦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关西狐狸想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小颖,你可要提着十二分的精神,万一栽了跟头,也绝对,绝对,不,要,拖,我,下,水!!
“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向日顿了许久,才皱了皱鼻子,心不甘情不愿承认她今天给人的感觉确实很特别,虽然上次也满漂亮,可……就是有哪里不太一样,只是他说不出那种感觉。
“我的熊呢?”一心牵挂熊娃娃的季颖没太在意这场台面下的好戏,也没理会向日似褒似贬的碎语。她的大眼睛像要把迹部空着的手看出个洞来一样死死盯住,我的熊啊,千万别弃我而择水仙啊!
“本大爷既然答应帮你看管,就一定会做到。Ne,桦地?”打了个响指,迹部美丽的眼眸微微斜了她一眼,表示不满。
“U si!”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桦地手中轻柔的抱着巨大的熊娃娃,顺从的站在迹部的身后,和以往一样的面无表情,眼神如同往常一样显得有些呆滞。
冷汗,这也太神出鬼没了点吧!所有的人头上都起了一片黑线,该说什么好?好在已经很习惯这个场面的元元打破了沉默:“颖,你的手机呢?”
“这里啊。”季颖指着手里的袋子,问这干吗?
“带了?那你怎么不接不二的电话?”
“咦?啊,糟糕,我忘了开声音。”季颖赶紧从包里拿出,看到十几通的未接电话,手冢、不二和长谷川都有打来,这下可惨了。
“好在不二前辈还有我的电话号码。”武俊对姐姐的迷糊有些习惯的无奈,她摇了摇自己的手机,“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哦,那我们去接他们,元元,你和他们……”季颖看了看迹部他们,又瞄了眼幸村兄妹,这样离开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没关系的,我和你们一起去,不然路不熟的话会找不到。”元元和迹部交换了个眼色,转头回答她们。
“那……不好意思了。”季颖朝他们行了个礼,率先转身离开,身后是疾步而上的元元和武俊,三个高矮不依的身影在夕阳微落的印射下拉得很长,甚至交叠在一起。
“那我们也走吧,圣宴,差不多要开始了。”迹部微一扬头,银灰色的发丝帅气地飞了起来,“水无月,幸村君就劳烦你了。”
“恩。”水无月轻轻点了下头,目光又转回到了那逐渐模糊的三个影子上。
“涟玥,你喜欢他?”幸村挂着温柔的笑容,轻轻抚了抚水无月的漂亮的紫色长卷发,那细致的手感就像他可人的妹妹,纯真而美好,世界上的一切污秽都不该与她有关。
转头对上幸村深邃的眸,那幽深而温柔的紫潭仿佛可以把所以的不如意吸尽,只留下快乐和幸福。面对宠溺她至深的哥哥,水无月无法说半句假话:“是的,我喜欢他,他很特别,很有才华也很温柔。哥哥,你会支持我吗?”
幸村静静地看着眼前那双写着祈求的眼眸,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但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太飘离,可能不是你能抓的住的人。”就像他身边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孩,狡黠却空灵,当初只肯告诉他自己的名,直到前些日子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姓。
“哥哥,我和杉木,谁比较漂亮?”在哥哥温暖的注视下,水无月依然无法抛开不安。她的无法不介意那个女孩,那种默契的调侃,融洽的气氛……
“当然是你。”幸村很清楚妹妹担心的是什么,他在医院时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特别感,而那三个人身边流动的气氛充满了独特的气息,别人很难介入。
“哥哥,你别骗我哦!”水无月撒娇似地抬头看那张美丽的脸,自家哥哥的绝色之姿不知令她自卑了多久。
“傻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幸村给了妹妹一个温柔而宠溺的微笑,单以容貌和身材来说,妹妹是绝不会输给小颖的。
只是连他也无法否认刚才小颖出现时,带给他的震撼,也许只有用“惊为天人”这样的词才勉强能够表达。从不知道一个十一岁的女孩,也能同时拥有这样特殊而和谐的空灵与妩媚,那种吸引力就好像罂粟的娇魅,一旦神迷就无法自拔。
一直在这样的女孩身边,天王寺会爱上的女孩又该具有怎样让人心醉的魅力,他实在很难想象……只是不管如何,他都希望自己心爱的妹妹能继续保有她纯真的笑容和简单的快乐,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还能陪她走多久。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人。
一个人的爱情,如同藏着暗涌的芬芳,看似美丽,实则坎坷,有时甜蜜,更多苦涩,还有那看不到希望找不到方向的痛苦。
传说,在冰帝圣宴中最有缘分的两个人,将会相恋一生。幸村轻轻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如果彼此不能在一起,那么相恋一生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罢了,一切皆看圣宴……相信命运再怎么弄人,也板不倒坚强的灵魂。
不一般的豪华,不一般的壮观,如同能撑起天庭般的数十根大理石柱子架起了这个足以容纳千人的会场,金色的巨型吊灯气势凛然地挂在天顶的正中央,将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好漂亮!”武俊不由赞叹出声,红色的地毯,美丽的鲜花,丰盛的餐肴,还有那叠得老高的透明酒杯,一层又一层的,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同水晶冰峰,很是晶莹剔透。
“当然啦,谁让设计者不是普通人呢。”季颖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景致,如此华丽却又丝毫不流俗媚的布局,应该只有迹部那家伙才能设计的出来,这根本就是他的自己的翻版,耀眼张扬却没有丝毫的不谐调。
“咦?”武俊微微一楞,有点不明所以,看到季颖示范型得做了个甩头发的潇洒姿势,才会意一笑,“原来是他啊,确实是有点像。”
“是在说迹部么?我觉得也是,他本身就像是冰帝的风格。”不二挂着惯有的笑容,这大派的架势估计也只有他做得出来,“Ne,Tezuka?”
“恩。”手冢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了,长谷川,下礼拜你们也会对上冰帝的女……哇啊!你怎么了?”季颖转头和穿得很淑女的长谷川澈说话,却被她奇怪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她是见了金山还是银湖啊?那一副快要扑上去的样子实在不是一般得吓人。
“啊!啊!好多帅哥!”长谷川澈完全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她的心思更是一点儿都没浪费在那些装饰上,明媚的大眼里此刻只容得下面前这群身型挺拔的帅哥们。
天堂……冰帝果真是女生的天堂!看看这些男生,样貌好气质佳身材棒,让她垂涎不已!眼睛化为无数个红星,直奔那些穿着正式的帅哥而去,男人,果然还是穿西装最赞了!可今天跟她们来的男生,明明本身都是极品帅哥,却没一个是穿西装的,真让她好失望,难道都是给杉木吓得?
一步,两步,三、四步,惊人的默契奇迹般得产生,五个人同时起脚,迅速退离长谷川的身边。手冢和元元在闪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擦碰了一下,互对视一眼后,都有些不自然撇开头去。呃,他们的脚比理智更直接的……控制了他们的行为。
“姐,姐姐,你朋友她……怎么了?”武俊被长谷川“惊人”的言行搞得有些无语,她也太厉害了,这人来人往杯影交错之间,早就看花了人眼,哪还看得清别人的长相。
“别胡说,什么朋友?我压根不认识她!”季颖说得坚决,撇清得干脆。
“省省,你也没比她好到哪去,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元元斜了季颖一眼,习惯性地调侃了句,她现在知道他看她扑抱幸村时的心情了吧。
“拜托!我至少目标明确好不好!”咬牙,季颖硬是拽出了个歪理,却听得周围一圈人满头黑线。
“呵呵,原来颖颖也有这么惊人的时候啊!”不二笑眯眯地说,口气里还很有一抹“被我抓到把柄了哦”的意味。他知道她是比较大胆,但通常见好就收,不过分不夸张,原来……呵呵,果然还是看不透她呀。
“没办法,正常人都没办法抵抗美人的诱惑。”季颖耸耸肩膀,一副不是我的错的样子,把责任一下子全都推给了幸村。
“原来……这都是我的错,小颖,真是很抱歉。”幸村清澈柔和的声音从季颖身后响起,一脸无奈的笑容,却丝毫不减他的美丽。
“呃?幸村?我这不是在夸你嘛!”被抓了个正着的季颖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呃,真衰,才偷偷说了那么一句居然就被抓包。
元元同情地看着季颖,这丫头最近运气还真不怎么样,人品直线下降的样子:“幸村君也刚到吗?迹部他们呢?”
“我到了有一会儿了,迹部君在你们离开后就走了。”幸村点头示意,随后转头对上了手冢和不二,没想到他们这样淡然的人也会出现在这里场合,但不管怎样,他很高兴能见到他们,“手冢君,不二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恩,好久不见。”手冢轻轻地点了点头,礼貌的伸手和幸村有力而简短的一握。
刚与柔,冷然与霸气,王者对王者,是何等的气派,又是何等的特别。而不二,挤身在他们之间,自然而和谐,仿佛天生就该如此,没有一丝不协调,虽然他不是部长,战绩看上去也并不若手冢的那么辉煌,但他的深藏不露,他的飘似浮云,他的温柔微笑,让他在天才之名上又加了一抹神秘感。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最诱人的风景线,让人流连不已。季颖带着笑,看着这特别的一幕。他们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人,如同水火风般得天差地别,却因为同是站在中学网球届最顶端的人而彼此欣赏。这或许就是体育运动独特的魅力,不同国度,不同个性,不同年龄,甚至不同时空的他们这三个误入者,最初也是因迷恋着他们的网球,才会被带到这个奇异的世界。
“小颖,你说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元元也是同样的心情,血液里流过那种特别的感觉,让他无法不回忆起自己曾经历过的种种。这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幕竟让自己的心情如此起伏不定,甚至有些热血沸腾,呵,真想笑自己的虚妄。原来那么多年来始终都无法忘却,付出最多汗水和泪水的那个,最初的梦想。
“不知道,但感觉还不坏!”季颖扬起一个美丽的笑容,不虚幻,不悲伤,实实在在的带着点小小的满足。在这里她看到了许多美好的东西,找到了许多不一样的快乐。生活,似乎不再像过去那样永远看不到天亮的那刻,也找不到希望的种子。
元元微微一楞,为她那张纯然的灿烂笑容,有多久没看到她这样的笑了?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他压根连想都不敢想。
轻轻扶了扶眼睛,元元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眼底的湿润,原来能救赎她的人,真的不是他,原来作为累赘和负担的那个人,才真的是他。小颖,这才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吧,你还是改不了用像笨蛋一样的方式去照顾别人,如果呆在这里,才能让你拥有真实的幸福和快乐,那么我们两个人中,可以为对方牺牲的那个,并非只能是你。
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元元不由看了眼身边的武俊,她应该是连想都不曾想过要回去,这里拥有她想得到的一切。如果只有这里才能让她们变得快乐和真实,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银子,原来我你之间的缘分,少到让我远远得看着你,都不够。
想隐藏嘴角泛起的苦涩,元元背过身走到门边,抬头看今夜的天空,星洒满天,细风如徐,很美,很宁静,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如此的动荡不安……
要怎样,才能骗自己说,牺牲就是最大的快乐,为什么人生总要面对无数个无法两全的选择,左手和右手,不管失去哪一个,都会痛彻心扉。
早就忘了最初是为了什么而选择,早就忘了最初是为了什么而去爱,但思念如此真实,温暖近在眼前,已习惯了彼此的温度,适应了拥有彼此的生活,分开后,心只能剩下一半。谁来教他,如何忘却爱?
元元自嘲地笑了笑,轻轻转头看向季颖明媚的小脸,她的脸很精致,却有着用脂粉也掩不去那抹憔悴和哀伤,颖,你从昨夜已开始无眠了吗?这样的你,我怎么忍心丢下……
风起,轻扬着他的发丝,那柔软的黑,静静地溶进了暗色无边的夜。
原来这么久以来,我们谁都不是,真的快乐。
“去干吗了?”季颖斜眼看着元元,这小子没事居然跑去门外吹风,装什么潇洒啊,一点儿也不像他!
“你管我!”她那是什么眼神?
“少臭美,我才懒得管。”季颖别扭得转头,不想说自己其实很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过去的几年,他们都一起分享这个日子,在冰凉的墓地,她坐在墓前,他站在边上,一起从日出到日落,常常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虚度一日。然后在第一颗星星挂在夜空的时候,买一箱的啤酒喝上一夜,听上去荒唐,却着实过了一年又一年。
“那你罗嗦什么?”元元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年头男人婆也学小女人耍别扭么?
“想问你舞会什么时候开始罢了。”季颖扯开话题,事实上她的心确实早就跑到那看上去就美味不已的食物上去了。可难得穿得这么端庄,实在不好意思自毁形象,只能指望大家都注意舞会的时候,自己能钻个空隙。
“快了,你看那边,迹部来了。”元元看到身着浅紫色西装的迹部带着自信的笑容,踏着矫健而有节奏的步伐。
他就是那么特别,只要站着就足够耀眼,即使会场里有几百个人,还是能一眼就看到他。让人无法漠视的存在感,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迹部,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开始了?”不二满脸笑容地看着有些紧张的武俊,“凤鸟院要和天王寺开第一支舞吧,呵呵,很期待呢。”
“是啊,然后是水无月的表演。”元元笑着说到,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已经能坦然应对一切了,“是吧,幸村君?”
“是的,她已经去准备了。”幸村回以温柔的一笑,丝毫不介意对他们流露出自己对妹妹的疼宠与信赖。
“一定会很成功的,我非常期待她的表演。”武俊有礼地说着,心里却在不停平着气。呼,没什么的,她可以做好的,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即使这次的看客里有她最在意的人。
“我相信你的表现也会非常有看头。”季颖笑嘻嘻地拥住妹妹,她知道这个时候没人会不紧张。
“谢谢你,姐姐。”武俊感激地一笑,每一个鼓励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显得很特别,尤其是来自于姐姐的。
“我相信我们会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开场舞。”不二带着满脸笑容,声音里有一份真诚。
“我会的。”武俊点了点,视线划过手冢。
手冢看到武俊深深的黑眸里略微有些复杂的神色,不由地冲她微微点了下头。他并不知道她有何用意,但直觉得就想鼓励她一下,却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动作,足已让她的心雀跃不已。
不会失败,不管是为了谁。轻轻搭上元元微屈的手肘,武俊的脸上是坚定而自信的神色。如果说她的装扮像棵树,她就要让她身上的叶片飞进所有人的眼里,再不因她的平凡而漠视。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孩都是一颗璀璨的星星,她的心,因为遇见他而光芒四射。
真美,季颖勾起嘴角,是谁说过这世界没有丑的女人,又是谁说过爱情让人变得坚强。她的小妹妹,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灵魂,连同她的身姿,共放异彩:“冰块,我妹妹她很漂亮吧!”
“恩?恩。”自信使人变得容光焕发,手冢虽惊讶于季颖的问题,却还是认真作了答复。
“有眼光。”笑了笑,季颖转身走了出去。这一刻,她不想站在手冢身边,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吧。
小俊,就把今天作为灰姑娘的夜宴,在十二点来临之间,让我们都做一个美丽的梦。
“这次企化由我们冰帝学院学生会为中心举办,而舞会则由本大爷我,冰帝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迹部景吾负责策划。想拥有一个梦一般夜晚的人……”迹部优雅地一甩他漂亮的银灰色头发,将手高高举起,手指直指天顶,俊美的脸上散发着自信的光彩,“就跟本大爷来吧!”
“冰帝……冰帝……冰帝!”底下的人像是陷入了疯狂般得迎合着迹部,不计形象地拼命欢呼着,呐喊着,“迹部……迹部……迹部!”
“So crazy!”长谷川澈无言地看了眼场内沸腾的气氛,“那小子就是冰帝的网球部部长?长得帅是挺帅的,不过这行为……是不是太招摇了点?”
“那算是迹部的特色吧,不管是比赛还是举办活动,这都是少不了的程序。”元元浅笑地解释,额头却挂下几滴汗来,他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习惯的,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唉,人无完人嘛,“反正只是个形式,他玩够就好了。”
“呵呵,形式么?真让人怀念,冰帝还是老样子啊,Ne,Tezuka?”不二将手Сhā在裤袋里,随和的表情夹杂着一丝回味的感觉。
今天的他,在一身随意却不失礼节的休闲服的映衬下,显现出一丝庸懒而高贵的感觉,很是魅人。周围无数爱慕的眼光时不时地溜到这片不起眼的小小角落,当然他身边那两位也是功不可没。
“恩。”手冢淡淡应了声,周围高昂的气氛让他也回想起去年的赛事,他们很可惜的以细微的差距落败给冰帝,然而今年他们绝不会重蹈覆辙。这一年来大家的努力他都在看在眼里,而那几个新入校队的家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执着精神更让他信心倍增。今年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相信这一次一定能达成和大石的约定,带着球队走向金字塔的顶部,让青学的名字响遍全国。
“元哥?”武俊看迹部说完话后,毫不犹豫地从台上潇洒地一跃而下,走到一位身穿华服的女生面前,绅士地半弯下腰,不疾不许地将手伸到她的面前,直到她把手优雅地搭了上来,才直起身子走向舞池。因为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那个女孩的长相,不过既然他们要开始了,是否她也……搭着元元的手不由有些颤抖。
“要开始了哦,小俊。”元元对着武俊温柔一笑,轻一转身便将她带进了舞池。
音乐,随之响起。轻柔的舞步滑趟在瞠亮的大理石上,皮鞋的踢踏声伴随着节奏轻轻响起,踢踏踢踏得如同另种乐器,融合在这舞曲之中。
搭着武俊柔软的腰侧,元元看着她的眼里带着信任,他相信她可以的,这必然也会和以往他们跳过的每一支舞一样,带给人们惊艳和快乐。
小俊,你可是连季颖都羡艳着的人,只要你想,你就一定可以做的到。这个世界上也许付出不等于收获,但是不付出就永远不会收获,只要还有希望,就一定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也会闪闪发光。
“他们跳得很好嘛。”不二笑眯眯地看着场内武俊已放松下来的笑脸,闪耀出了动人的光芒。呵,这才是当初他看到的百合啊,坚定而安静。天王寺和远,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凤鸟院能放松下来全是他的功劳,他们之间的默契使动作更显流畅和谐,抢眼度还真不怎么输给舞池里的迹部和他那位美伦美奂的舞伴。面对那两个存在感如此巨大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赞叹。
“恩,的确很不错。不二君和手冢君不去跳么?”幸村半倚着墙打量着场内的情况,周围的人开始逐对地走进舞池,流畅的顺序看得出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迹部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细节中都能看得出他办事大气而滴水不漏的习性。
手冢冷然的眼光微微瞥向幸村,带着一种礼节,同时也代表他冷漠的回答:没有兴趣。
“呵,我就不了,舞伴都跑了。”不二显得很随和,微笑地耸了耸肩,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点了点自己身边空缺已久的位置。
“小颖么?我刚才看到她从这个门出去,又从西门那边转进来了。”幸村笑了笑,虽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离开,但她那时的表情显得很特别,忍不住就多留心了一下。只是没想到她刚出去几步就像想到了什么似得,猛一拍手心,紧接着就兴冲冲地往西门那边又走了进来。
“呃?她……出去后,又进来了?”不二和手冢同时转头看向幸村,进进出出的,她这是想做什么?
“我想,她应该在那个方向。”幸村了然地抬手往西面一指,“刚才很多人进场跳舞,所以……”
“哦?她去那个方向了?哼,我就想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果然是去了那里,那个女人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元元看了下舞池内逐渐沸腾的气氛,就悠扬地带着武俊转了几个漂亮的连圈,把她一起带到了场外。
“呵呵,天王寺,凤鸟院,你们回来啦,刚才跳得真得很不错呢!”对他们的表演做了一个肯定,不二浅浅勾起一抹淡笑,“天王寺知道颖颖去了哪?”
“恩,百分百确定。”如果是那个方向,他不用想也知道她去干吗了。
“呃?”有些讶于他那无奈而坚定的口气,不二和手冢微微对视了一眼,杉木的朋友果然都很难懂。
“没什么,小俊,你去叫季颖。”元元低头在武俊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转头对不二他们笑着邀请,“迹部说离表演开始还有段时间,请我们先到二楼玩一会儿。”
“这样么?也好,麻烦你带路了。”幸村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我们也没有意见,请带路。”不二见手冢冷漠地点了点头,微笑地应到,余光却尾随武俊的身影而去。呵呵,他还真有点好奇为什么凤鸟院在听到天王寺的话后会有那样尴尬的表情,颖颖她……又做了什么好玩的事呢?
“对不起,我要为朋友端点心过去!”挂着迷人的微笑,季颖婉拒了今晚第八个邀舞者。
“啊,那太可惜了,祝你和你的朋友们玩得愉快。”冰帝的男生多半是贵公子出身,举手投足在场面上很有分寸,见佳人拒绝,也不难为。只是转身离开的脸上,难掩浓浓的失落,气质这般特殊的美女,在冰帝绝难一见。
精致的小脸始终带着雍容的笑容,季颖趁着大家把目光集中在迹部一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之时,迅速闪到大大的帘子后:“解放!吃个饭还这么累。”
“不过这些东西看上去真不错。”季颖毫不犹豫地叉起一块新鲜的牛肉塞进嘴里,满足得闭起了眼睛,真好吃……多亏自己反映快,一出门就想到与其在外面吹西北风,不如趁着大家看水仙时饱餐一顿,“这个龙虾看上去也很不错,黑森林蛋糕似乎也很好,吃哪个好呢……”
“黑森林蛋糕比较好!”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着实吓了季颖一大跳,抬眼一看,不远处坐着一个头发松散而微卷的女孩,身前已吃得一片狼籍。
看到这里,季颖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连偷吃都能碰到同道中人啊,她还以为冰帝都是些乖乖女呢,“你也饿了吗?”
“当然饿啦,现在是晚饭时间啊。”女孩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应该也不是冰帝的学生吧,我是立海大附属中学3年7班的许斐星。”
“立海大……附属?”幸村的学校?季颖惊讶地看了看面前这个有些娃娃脸的女孩子,她刚才说她叫什么来着,“许斐……星?”
“恩,许斐星。”许斐星笑眯了眼,她觉得在这里也能碰到“同道”很幸运呢,“你叫什么?”
“杉木颖,你你,等等,你叫许斐星,那你父亲叫?”季颖感觉腮帮有点抽搐,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
“我爸爸?”尽管有些惊讶,许斐星还是选择了交代,“我爸爸叫许斐刚啊,有什么不对么?”
晴天霹雳,打倒一魔女。季颖的嘴角一抽再抽之后,终于忍不住失声尖叫:“元元啊啊啊!许斐刚出场了!”
紧捂着自己的耳朵,许斐星庆幸外面的音乐声够震撼,才没把她们“窝藏”的秘密暴露,这个女生没问题吧?
“呃?漫画家?偶家那黏人的老头?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哈!”许斐星想起那个整天跟着她妈吗打转儿的家伙提笔画漫画的样子,就觉得好好笑,他若能当漫画家,她的名字就倒着写,“那你认识的那个忘年交笔友一定不是我老爹啦!”
“黏人……的老头?”季颖无言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得不计形象的可爱女生,心里却是浪潮迭起,那个许斐刚真的和她爸爸一点关系也没有吗?这个问题似乎不该这么简单就让它过去,可又找不到结症和关键所在。
眉头轻皱,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也许有关他们回去的钥匙,季颖眼里闪过一丝认真和执着,宁愿相信这不是一种巧合,也不要白白放过一次机会。
“是啊。所以我超难想象跟我老爸同名的人居然会是漫画家,他到底画了什么?”许斐星一脸期许的表情。
“星球大战!”季颖眼不抽心不惊地撒着弥天大谎。
“星球大战?没看过……不过,听上去就超厉害样子!果然和我老爸不是一个档次的呢!”
“还好啦,还好啦……”季颖略微有些心虚地啃着蛋糕,看许斐星那么羡慕和崇敬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呃,她可不是有意欺骗小妹妹的,何况,何况,许大的网球赛本来就越画越像星球大战了啊,她也不算说谎吧!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学校呢?”许斐星巴眨着眼睛,盯着季颖盘里的哈密瓜蛋糕,怎么刚才她拿餐点的时候就没看见这个呢……
“青学三年一组。”季颖随手把那碟蛋糕递了过去,“你要吃就吃吧,反正我对这个兴趣也不大。”
“青学?真是好巧,我……”许斐星一脸惊喜地拿过盘子。
“啊?姐姐,你还真的在这里啊!”武俊掀开沉重的帏布,发现了吃得正欢的季颖,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她是谁啊?
“呃,小俊?开场舞结束了?”季颖并不是很惊讶,她知道自己不见那么久,肯定会有人来找,而妹妹更是绝对的不二人选,至于提供她线索的人,百分百就是元那家伙了。
“是啊,结束了,她是?”武俊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许斐星,有些尴尬,她不会是认识她而忘了吧?
“她是我刚认识的朋友,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的许斐星。”季颖点了点头,难得老实地帮她们介绍。唉,这名字叫得还真是别扭啊,不知道妹妹还记得不记得许大那号人物。
“许,许斐?”武俊一脸震撼,那不是网王作者的姓么,他们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姓许斐的,这实在是有点……虽然同姓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中国更是比比皆是,但……还是忍不住得惊讶。
“呃?是啊。”妹妹震惊的样子让季颖多少有些感动,刚才自己的大惊小怪也不是那么不合理,“而且……她老爸叫许斐刚哦!”
“啊——”武俊满脸的惊愕几乎收不回去。
“你们……都很崇拜这个漫画家么?”许斐星觉得有点尴尬,和她老爸同名的漫画家这么有名么?为什么她没听说过?呜,落伍了!
“啊……是啊。你好,我是凤鸟院俊,刚才有些失礼,很抱歉。”武俊冲她僵硬的笑了笑,心却“扑通扑通”地直跳,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小俊,你找我有什么事?”季颖赶紧转移话题,虽然许斐星看上去很单纯,但多说难保不错。他们的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关于这点他们三个一直很有默契得达成一致。
“哦,是元哥他们找你。听他说迹部和忍足约大家在阳台那边聊聊,里面有点吵,不太方便。”武俊聪明地接话,顺便说明她的来意,耽搁了那么久,他们不会等急了吧?
“元?还有迹部和忍足?”季颖头微微一侧,嘴角轻扯,那两个家伙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他们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忙人,尤其今天这种日子,更应该是被围绕的连气都透不过来才是。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她是被迹部特别邀请来的,他们肯定准备了不少对付她的招儿,难道现在就要开始行动了?
也罢,就去会会他们好了,反正也闲得慌,顺便……眼睛瞄到一脸可爱笑容的许斐星,这个也需要问问元元,看看他有什么意见。毕竟穿越的线索完全没有头绪,要准备回去自然不能茫然地只做一些顺天、逆天的事,抓住一切可能的抓住的疑点,才有更高的可能性去达成回到原来世界的愿望……心里微抽了一下,季颖浅浅一笑,元元的愿望就是她的愿望。至于小俊,与其在这里患得患失,不如踏踏实实得要个结果。不然万一某天一觉醒来就回到了原先的家里,她又该如何自处,享受惯了温存的人,再次触碰冰冷的时候,也许,心也会跟着冻结成冰。
“是啊,总感觉是特地来找你的呢!”武俊好心地给姐姐提个醒。
“我猜也是,那现在就过去吧。”她还怕他们不成?季颖转过头,微笑地问许斐星,“呐,许斐同学,要一起去看看么?”
许斐星歪着头想了想,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阳台么?感觉很好的样子,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一起去好了!”
“太好了!”季颖露出一个满意而略带邪气的笑容,拉起许斐星和妹妹的手就直往阳台跑。元元,有超级大的新闻哦……
“颖颖,来啦?”不二微笑地看着季颖远远地就像轻盈的风一般扑冲过来,她脸上挂着他所熟悉的灵动和狡黠,这小丫头又在动什么坏脑筋了么?真让人期待啊……
“你是赶火车还是投胎啊,跑那么急?”元元肆意地调侃,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让他的心格外的平静,行为也就更显自然随意,不再撑着冷漠高傲的面具。
“我投胎,不行么?”季颖白了元元一眼,然后不是很有歉意地朝不二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不二,刚才肚子有点饿了就先去吃了点东西。”
“你还真是一来就在吃啊,不怕发胖么,大魔女!”向日那头的红发在已经暗下的夜幕里刹是跳眼,晃得季颖的视线有点儿模糊。
“岳人,你这么说可不对,她有的是本钱。”讥诮地指出季颖最大的痛,忍足仿佛毫不在意地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她终于出现了么,他可是很期待她今晚的表现呢。
“呦,忍足君,你还真是好眼力!”被踩到痛处,季颖也直接掀开战幕,把火力集中转向一声未吭的迹部和忍足,这么快就向她宣战?无妨,她可不在乎,反正……她也想找点事情让自己忙碌,最好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
要开始了吗?不二悄悄向后退了半步,季颖真是不负他的期望,果然和冰帝的球员产生了很有趣的互动呢。
“你早就知道了?”一直沉默地站在阳台一角的手冢微紧了紧眉头,褐色的眼眸映着季颖不甘示弱地对上了冰帝的三人的倔傲身影,轻声询问刚靠到他身边的不二。
“嘻,手冢也想参一脚么?”不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托着下巴继续看着仿佛已经撞出火花的“暗战”。
“免了。”手冢的额头挂下一滴冷汗,太注意现在的局面导致他差点忘了这家伙就是除了杉木之外不二选的腹黑极品,多说一句都可能给自己造成无妄之灾。他可不想再受株连,这场戏他们自己演就够了,千万表捎上他。
而与此同时,这句话也同样在元元的心里响起,不怕狼狈地连退三大步,他直接闪边地躲到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戏是福,牵连是灾,而且绝对是无妄之灾。
季颖,你和那匹关西狼的战争,拖上迹部和向日就很够看了,至于他,请大家都暂时遗忘了吧!
“不愧是冰帝啊,总是那么团结,来去都是一起行动哪。”季颖把玩着自己长长的黑发,小小的脑袋微微一歪,精致的脸上带着一抹邪气的笑容,意有所指地说到。
“那是当然的吧,本大爷带领的队伍怎么可能不团结。”迹部自信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响起,他看得出这个女人的意思似乎不那么单纯,但却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毛病。
忍足没说话,额角微起的黑线很明白地告诉他,他实在没有办法装作听不懂她的暗示。那个让他笑不出来的赌约他还没忘记,他和岳人现在悲惨的境地他也很清楚,她话中带的话让他如若针扎般得不顺。好了不起的当头一炮,这个开场白还真是滴水不漏得狠啊,是想告诉他试图整她的下场会有多惨么?
“也对,毕竟是女王带领的队伍,自然不容小觑。”季颖垂首把玩着自己的发丝,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女王?”迹部挑眉,这又是什么新的称号?尽管女王这个词听上去还是满华丽的,但他又不是女人,叫国王不是更好么。
看来被喊乱性别的不只他一个,幸村脸上动人的微笑更显明媚,很无奈地感觉到自己竟然会有一丝找到同僚的庆幸。从开始就静静站在阳台另一角,他沉默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唇枪舌战,话虽没说几句,火药味也看不出几许,但里面的暗涌似乎已泛滥开去,连他都感受得到那股特殊的气势。在这里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应该会很有意思,或许他能看到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那个……我……”许斐星左看看右瞄瞄,似乎没人有空理她的样子,而且这个气氛好像也有点怪,她是不是不跟来比较好?
“啊,光顾着打招呼,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季颖转头前瞥了眼忍足,依然看不清他眼底的深邃到底藏着什么害人的把戏。罢了,先不去管他,她带着笑容轻轻把许斐星推到元元面前,“元元,你看,大新闻哦!”
“啊?什么?”元元傻瞪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娇小女生,左看右看,上观下望,还就是没看出有啥新闻价值来,这算个啥?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知道她爸叫什么吗?”季颖很认真地看着元元,完全无视周围那些人一头雾水又满是好奇的样子,也完全无视了许斐星略显尴尬的样子。她现在只对元元的反映赶兴趣,其他的……就原谅她人小心小想不了太多东西。
“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啊!”元元尴尬地看着迹部他们投射过来的奇怪目光,还有幸村不二打量的神情。拜托,他又不是色狼,还去调查所有到会女生的姓名,“喂……”
“听好了!”季颖打断他,很认真地一字一顿说道,“她是立海大三年的学生,叫许斐星,她爸爸叫做,许,斐,刚!”
“听就听,有什么了不起的!立海大三……啊?许,许斐刚?啊!啊啊啊啊啊!”元元没好气得一字一句复述她的话,一念到许斐二字,就迅速回过了神得尖声叫了起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经……经理!”向日惊讶地看着向后猛得一跳的元元,那女生是鬼么?怎么一向冷静麻木,对待任何问题都面不改色的经理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天王寺?”迹部也惊讶地看着元元面色大变,举止无措的样子。虽说杉木颖出现的时候,和远都会显得比较轻松自在,不若平时的稳重沉着,但也不至于如此,这个立海的女生到底有什么问题?优雅地托着下巴,迹部微微侧首,和同样有些惊讶的忍足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值得深究。
元哥……太冲动了!武俊微微皱眉,站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尚未调整好心情的她,似乎还是不要吭声的好。很清楚还不很成熟的自己,多嘴只会让她成为元哥和颖姐的把柄。
“Tezuka?”不二没有转头,仿若很认真地看眼前的这场好戏,微笑的脸虽依然不变,只是微开的眼眸露出他些许心思,他还没有忘记之前想问的那些……奇怪的巧合。
“恩。”手冢知道不二想问什么,可现在这情况除了看下去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杉木给他的感觉始终就像是一个茧,看上去很平常,很清淡,却千死万缕,既找不到头,也看不到尾,里面似乎是空的,却又仿佛栖息着尚未羽化的蚕,等待着展翅飞天的那一刻。
杉木,如果你真是要翱翔于蓝天的蝶,那么,你会想要飞去哪里?
“颖?这……”元元看看许斐星满脸困惑的表情,又看看季颖认真的黑眸,难道网王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存在与现实之中……这完全不可能啊!
“又是……那个漫画家的追随者?”许斐星真觉自己成了外星人一般。
“喂,元,人家老爸可不是你朝思慕想的漫画家,只是个普通的商行社员啦,就是松下电器行的,你常用的那个牌子。”季颖笑眯眯地拍了拍许斐星的肩,又转头用略带鄙夷的语气对元元说到。
“啊,这样么,都怪你不早说清楚,故意看我笑话啊。”元元状似埋怨地数落,却给了季颖一个了然的眼色,这个巧合不管结果如何,都有确认的必要。
“他们的表情很怪。”不二浅笑,声音很轻,没有揭穿她的打算,只是他相信发现这点的人,应该不只他一个。余光略微一扫,就发现手冢迹部幸村眼里的打量和忍足那充满兴味的眼神,那个男生该不是要出手了吧?呵呵,真令人期待,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呢。
“和远,不稍微解释一下么?”忍足带着兴味的笑容,不迹不徐地问到。
“认错人而已。”元元恢复以往的平静,淡淡的回答,虽然他不介意看他们针锋相对的好戏,也不排斥偶尔参个一脚,但这件事可不是能搅和进去的调料。
“可是……”忍足没有放弃的打算,难得看到他们三个都这么惊骇的样子,那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关键,而且非常重要。
“忍足君真的这么想知道吗?”季颖忽然一脸大方的站到了他的面前,笑得很纯朴,眼睛闪烁着无辜的光芒,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愿闻其详。”忍足丝毫不推拒,就算这是个陷阱,他也愿意赌一把。
“呵,也罢,你们真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故事还满长的。”季颖头微扬,脸色宁静,她带着一脸痴迷的表情望着那暗色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的云层挡住了群星,隐藏了那点点斑斓,只有那轮银月孤单地守望着大地,寂寞一夜。
“颖?”元元惊讶地看着季颖认真的表情,难道她真得打算把穿越的事说出来?还是要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坦然地告诉他们?这完全不像她的作风,然她的表情却诚实地述说着她所要做的事,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她,究竟要说什么?站在阳台两边的手冢和幸村同时站直了身体,一脸认真地看着正在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的季颖。
不二的嘴角微向下弯了弯,Сhā在裤袋里的手悄悄握成了拳,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今天的季颖特别不一样。不仅仅是那身漂亮的装扮和精致的妆容,而是她所显露出来的表情,虽然看上去狡黠如昔,但就算快乐真能伪装,忧伤也难以遮挡,那醉人的深眸已无法隐藏那在她心底的……不知藏了多久的沉重与悲哀。她是真的要说出来么?这实在不像她。
“很久很久以前……”季颖红唇微启,悠扬的声音慢慢飘了出来,飞进所有的人的耳朵,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里,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元哥……”姐姐真的要说么?他们会被当成怪物么?武俊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上下不住地蠕动,半天只吐出轻得几乎没人听得到的两个字。她那双因讶异而瞪大的眼睛有些无措地对着季颖略微上扬的脸,姐姐静默而淡然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只能隐隐感觉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和哀伤。她差点忘了,再过几天就是颖姐姐父母的忌日,可两年前姐姐不是已经能笑着带她和元哥一起去祭拜,她说为了父母地下有知,不再为她担忧,所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
然而今天的姐姐却像五年前她们一家去祭拜颖姐姐的父母时,在坟地碰到的那个颖姐姐,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空洞的眼里完全看不到任何人,即使身处人群之中,也像隔世的清莲般,杜绝了红尘和世俗。
“没事的,我相信她。”元元显得很冷静,口气有些淡漠,冷静下来就知道她绝对不会说。可……他眼里隐隐流动的情绪有些起伏不定,牙关微咬,他看不下去了,那笼罩在她娇弱身体边缘的令人窒息的气氛。
他也许真的错了,不该勉强她的。小颖,你的心,在哭泣吗,在流血么?
“很久以前,在一切都还没有变化的时候,我妈妈也还没有离我而却……那个时候真的好幸福。”季颖慢慢转过头来,略显着哀伤,黑珍珠般的瞳仁望着这群鼎立在网王世界最靠近蓝天的男孩们,却又似乎仅仅只是穿透了他们俊朗的身姿,在看着那遥远而缥缈的彼端。
传说,浓森的黑雾会带来死人幽怨的灵魂,那么今天,她也会来么?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承应她许下的诺言。
七年前的四月二十三日,颖妈妈决定签下手术同意书。
“妈妈,你能熬过来的,是吗?”刚满十七的季颖垂着尚未褪去稚气的小脸,伏在她的病床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三年前的意外所带来的恐惧,至今依然留在心底。
“当然。”永远温柔的微笑,夹着淡淡的忧郁,颖妈妈独有的那种孤高的感觉,如同空谷幽兰,又似傲然君子,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同时也有着让人安心的平和感。
“恩,妈妈最好了。”季颖抬起脸,笑眯眯地说。三年来,只有在面对妈妈时,她才能够放纵自己,轻易地扬起幸福的笑靥。
“没办法呀,我的小天使是个长不大的小笨蛋,让我放心不下。”颖妈妈笑着摸了摸季颖柔顺的黑发,眼底温柔的爱意总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已没有了黑暗。
“妈妈……人家十七了啦!”
“恩恩,我家的颖颖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17岁小孩。”
“啊!妈妈乱说!”
“我有吗?呵呵”
“妈妈……”
“……”
想到过去,季颖不由泛起甜蜜的微笑,清透却带着一丝期许,像个年轻的少女在斑斓的花海中编织着美丽的花圈,期待着戴上它的那一刻,充满了希望和纯真:“过去的快乐总让人难忘,只是再想起时,会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姐姐……”武俊喉咙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为什么如此云淡风轻的口气,为什么这样普通的语言,会让人听得那样揪心,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她想说什么?忍足向来精明,自是没道理会错过武俊千变万化的表情和元元僵硬的脸,那是他不懂的情绪,却带着他看得明白的心疼和痛苦,夹杂着满满而深沉的无力感。
这太沉重了,不该只是因她自做多情地爱着并不爱她的母亲,杉木颖,她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一向沉稳的他突然有了种强烈的不确定,整她的机会那么多,他实在不必急于一时。他并无挖人伤疤的嗜好,尤其她还是和远最好的朋友。
微垂下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开始蔓延在他的血管,陌生得让他觉得有丝彷徨。真可笑,什么时候他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忍足有些自嘲地微翘了翘嘴角,冰帝这块风水宝地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但她特殊的气质却远远超越了那陷入繁花中的外貌,让他有了一丝兴趣,她的聪慧更挑起了他的斗志,毕竟很久都没有值得他认真的人,然一时的冲动却带来了此刻的局面。这场比试,结果突然变得迷离,那他这样又算是什么?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妈妈是个很厉害的人,非常非常得了不起,在我的心里,她就是完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季颖的脸上竟已是灿烂如花,笑得迷离却很耀眼,仿佛全世界的光都欢聚在她的身边,共享着她快乐的回忆,“她很坚强、善良,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对家人又非常关心。我一直视她为自己的偶像,总爱粘着她,甚至只要看到她,就觉得心里暖暖的,非常的幸福。”
那么当她弃你而去的时候,你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目送她的背影,是憎恨还是悲伤,亦或已凌驾在了两者之上?不二的笑容早已敛起,淡淡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心里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涌动。
曾不只一次踏足到她家,那杂乱而灰暗的空间充斥着淡淡的寂寞和忧伤,栀子的清香静静弥漫在屋里,风过时,微微起伏,仿佛在述说着她的不安。那种过度的安静,让人心若凉秋,泛不起一丝涟漪,居住在那里的你,承受的究竟是怎样的孤独?
颖颖,这就是你能看穿我的原因吗?日日承受着比我多上百倍的寂寞和孤独,你眼底深处偶尔流露的凄然,究竟是你真正的心情还是偶尔的回忆?
似乎找到了一直想要的答案,可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反而无法克制地想起了裕太那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那幕。心,抽搐得令他几乎站不住,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时候,莫非这就是天才的落魄?
想笑,嘴角却不配合地下垂。不二只得轻轻耸了耸肩膀,放弃。身边是手冢依然没变的脸,冷然淡漠,看来在面部表情的维持上,他还略输一筹,呵。
曾亲耳听见她用轻快的语气,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被抛弃的事,手冢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复杂,本万般不理解她如何能这样的不在意,总是硬告诉自己那是她的性格古怪。杉木,这个故事你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讲下去,这样的她让他很害怕。
好陌生的情绪,即使知道手伤,他也没想过“害怕”这样的字眼,原来伤心愈到深处,悲哀也能感染别人。杉木,很完美的面具,抵挡了一切,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可已深入骨髓的面具,拿下来的时候,又会流多少血?杉木,你,真得不觉得痛吗?
“我最喜欢做的事莫过于模仿她,做一切我可能做到的她以前做过的事,每次成功的时候都能让我开心上好几天。”季颖带着回忆的笑容,口气平和,参杂着一丝淡淡的快乐。她是真的很怀念那些和妈妈一起打篮球的日子,单纯的小小幸福就捏在掌心,传遍全身,温暖的感觉至今回味无穷。
回忆的温度很热,手心的感觉,却很凉。失去你之后,只有记忆伴我承受寂寞的煎熬。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一切的,结果……”脸上出现了一点儿小小的沮丧,季颖无奈地摆摆手,有些自然地尴尬,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罢了,现实总是残酷的。记得她讲得那个故事,我到现在也理解不了,可见我永远也成不了妈妈那样了不起的人。”
啊?重点终于出现了啊。也许是因为不了解她,也许是因为挑起战端的人不是他,迹部从头到尾都没有太深的感触,只是在听完这句话后微挑了挑眉。她东拉西扯地兜了一大圈,搞得整个阳台的气氛凝重得近乎古怪,连一向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的他,都看不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或许那是因为……她口中飘渺的幸福太过真切,真切到连心底都泛出了悲伤和撕心的感觉,这一刻他相信她非常得爱她妈妈,并且无怨无悔。
“咦?真的么,有这么强的故事?我好想听。”许斐星闻言兴奋地说到,一直云里雾里的她直到现在才听出是杉木要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会很难么?”
“嘿嘿,我是觉得很难啦,不过在场这么多天才、英才,应该可以弄清楚才对。”季颖轻轻一笑,看向忍足和迹部,那种期待的眼神不知怎么得,越看越感觉有些心惊……忍足摸摸手臂上不知何时泛起的鸡皮疙瘩,直了直身子,想甩去脖子后那股麻麻的感觉。
真是个厉害的小丫头,不过几句话,她的表情已不知变了几变了,跨度之大,让人无所适从,却又感觉不出哪里出了问题,整个场面的气氛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幸村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女孩总是让人很意外,不管是最初看到他时的那一个惊人的熊抱,还是为他看病时的认真。她仿佛能把所有事情都看透,却又显露出孩子般得纯真,瘦弱得让人心惊的身体里无时不刻透露着种种矛盾感,却又找不出不协调的地方。
小颖,她究竟为什么要帮他?她那奇怪的“吃豆腐”理由实在无法让他相信。
“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有座名山,山上有个神庙,香火不断,可庙里却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季颖咤然敲响的清灵嗓音打断了幸村的思路,开始认真的叙述,无视元元听到她说话后就不住抽搐的脸,“老和尚每天都对小和尚讲着一个故事,告诉他做人的道理,内容就是: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有座名山,山上有个神庙,香火不断,可庙里却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每天都对小和尚讲着一个故事,告诉他做人的道理,内容就是:在……”
“呱————呱————呱————呱————呱————”
几只乌鸦“哇哇”地嚷着,从他们的头上放肆地飞过,伴着一头黑线的秋风,在春天清凉的阳台,卷起了石化的“新时代旋风”。
“在一个……”季颖似乎丝毫不觉得无聊,继续用毫无起伏又绵绵不绝的平述口气的轰炸在场的人的耳朵,脸上带着那副单纯却让人有冲动上去揍一拳的笑容,满足地看着众人如同掉进染缸后的别扭表情,有色有型,实属难见,人生得一美景如斯,夫复何求。
“你给我停下!!”向日终于忍无可忍地率先吼了出来。一开始就被她那些毫无关联又似乎意义深远的话给搞得七晕八素,接着又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狠狠荼毒了一番,脸上早已是青白交错,难看至极。
手冢不动声色地撇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整片的黑线和淡淡的无奈纵横交错,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子的,杉木……唉——他该说什么好,不早就她彻底无语了么。那个冰帝的红发男生实在是太冲动了,不过救世主也不是好当的,既已有人英勇献身,那就不要大意地前进吧,希望他运气够好,不要惨死露台。
“Nani,第一个听懂的人是向日啊!”季颖故露微愕之情,还配合的拍了拍手,孤零零的掌声在空旷的露台寂寞地打响,没有气势也没有激|情。她漂亮的眸子淡淡地扫过迹部很忍足,流过一抹带着恶作剧的挑衅,“好厉害啊,不愧是冰帝出身,个个不容小觑,无需部长、天才出马就轻松搞定!”
忍足没有作答,只是推眼镜的手搁在鼻梁上好一会都没有移开,蓝黑色的眼睛微闭,看不到平时那抹低调的精明。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还比较平静,只是他那不时地上下滚动的喉结不小心地将一切伪装都破了功,明显得透露出他此刻正艰难地忍耐着什么。
迹部表情略微有些严肃,他当然清楚季颖话中的挑衅,向来骄傲的他怎能忍受被如此看轻?只是……有忍足的前车之鉴,他根本无需急于一时,今夜本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不过他现在真的有些开始相信和远的话了,这个女生比他想象得更聪明,绝不好对付,在讲故事之前估计已经计算了他们有可能的反映。哼,大爷他也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人,会好好的回报她的。
“谁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向日嘴角抽得厉害。
“啊?原来没听懂,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季颖一点儿歉意也没得嬉笑着,完全不在意向日的臭脸和他有些尖锐的口气,仿佛他只是个爱无理取闹的孩子,正吵闹着要睡前的那颗绝对不能吃的糖。
“我也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许斐星努力摇着她可爱的小脑袋,想把那塞满她脑子的一千零一个问号通通都甩出脑袋,这个故事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这个么,嘿嘿,可是很有深度的哦,我花了那么多年也只悟出一点点,mina,想听么?”季颖勾起一抹特别的笑容,邪气得令人心颤,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想……我不想听。”一个声音怯怯地响起,许斐星此刻宁愿做个无知的孩子,也不要为了一时的好奇而丢了小命,背上传来针刺般的视线几乎要把她戳成马蜂窝,让她好怕怕。
“我也不想。”满脸的郁闷,不善的口气,紧跟着响起。
“我也PASS。”又一个无力的声音,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麻烦你还是不要说了”的表情集体瞪视着她,在那个“很强的故事”之后,谁还会想要听她说?
“咦,都不想听么,真遗憾,那就当回家作业,自己好好考虑吧。”季颖摆摆手,一脸的无可奈何,可眼里却闪着奸计得逞的火花,明显得让人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她在试探他们的底线,幸村精明得立刻发现了这一点。她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原本就说不出什么深意吧,那种故事……估计此刻正咬牙切齿的人绝对不只一个两个而已,还没恢复过来,又掉进了新的陷阱,这应该让一直站在顶尖的他们很难接受吧。
幸村看着季颖眼里闪烁着的狡黠,虽然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但真听见那“故事”的时候,他也特别的……无话可说。真是一网打尽啊,在关东最受瞩目的几所学校,无论是部长还是持有天才之名的人,竟都被她巧妙地骗过去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能沉得住气,看来今年的大赛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幸村的脸上浮起了期许的笑容,夹带着一抹深味的苦涩,强敌当前,他却无法和队友们并肩作战,真恨,这残破不堪的身体。
“啊……呵呵,这还真像颖颖的风格。”连立海大的幸村也中招了么?不经意的视线略过带着淡淡忧郁表情的幸村,不二的笑脸一如既往的轻松自然,丝毫不见诧异烦闷之色,带笑的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余光溜过四周“同仁”们难看的脸,想笑的心情开始泛滥,尽管自己也是一只落网之鱼。不二手指轻刮着自己的下巴,这个没什么良心的“小魔女”可真是会耍人啊,之前那一系列“伤情”的表演,应该都是在为后面这个“很强的故事”做铺垫吧,不知不觉就又着了她的道,只是这次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通杀,连她也没有放过。不二好笑地看着从嘴角一直抽到太阳|茓的武俊,她看上去真像是要扑过去杀了颖颖呢?不过如果真这么的话,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可为什么只有和她最亲近的他没有上当?托着下巴,不二的余光溜向一脸担心的元元,那种担心的表情意味着什么?那些回忆听上去很温暖,但却蕴涵了太多深沉的悲凉,明明是欢乐的口吻,却连听者都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这真的是可以装出来的吗?有一丝严肃,悄悄划过他的眼角,如同那丝揪心的感觉,慢慢在他的心里开始肆虐。笑容,依旧,只是笑意已不再。
云层渐褪,乍是星光微露时,凉风细吟,诱得白裙飘零舞。
季颖带着惯有的轻笑,夹着纯真,带着妩媚,看着面前安静而耀眼的王子们,他们强烈的存在感无时不刻让她明白自己现在身处网王世界。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故事中的故事,那么不曾存在在于故事中的过去,是否就得被无情地抹去,当作不曾发生,也未曾存在呢?谁来,给她一个答案……
“啊,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啊。”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将陷入沉默的众人都拖了回来。
凤单手端着餐盘晃进阳台,却被眼前人满为患的景象给震住了,本以为这是今天最安静的角落,没想到一目望去,皆是些想不知道都难的人物。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秀气的脸颊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他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
“呀,长太郎,好久不见了。”他还是一样那么可爱,季颖勾起一个沉醉的笑容,将万千心事都挥到内心深处,紧紧关起。
“呃,是杉木……好久不见了,和远也在么?”凤看到季颖就更不好意思了,这个漂亮的女生是自迹部入主网球部后,第一个特地跑到冰帝却不是来看他的人。尤其她看的人还是自己,想到这里俊脸不由地就更红了一些。
“我在恩,长太郎。”一直缩在墙角的元元终于走出了阴影处,这个清爽的男孩总让人不忍拒绝和无视,“来吃饭吗?”
“恩,是啊,因为过一会就是水无月和苍木学姐的表演了,所以想趁还没开始,先把饭吃了。”凤看到元元也在,多少有点放松。
“水无月是美人的妹妹吧,苍木学姐,那又是谁啊?”
“苍木阳子,迹部今天的舞伴,合唱团的正部长。”元元扶了扶眼镜,清楚地解释。
“就是那个大美人么?”季颖带着暧昧的笑容看向凤,“那么长太郎,哪个才是你想看的?”
“啊……不,不是的!我不是……”俊脸通红,凤手足无措地试图解释,却克制不住自己混乱的话语,“那个……她们……那个都是很有名的……”
“小颖,苍木和水无月不仅是闻名的美女,更是拥有天籁之声的人,她们的表演不可错过。尤其是两人同台,更是难得一见的奇景,所以这场表演全冰帝的人都在期待。”元元同情地看了眼凤,出面替他解围,这个老实的家伙要当魔头的对手,完全不可能。
“原来如此。”季颖好笑地看着凤,他似乎因为元元说那两个人都是美女而更为脸红,不是这么纯情吧,这样会害她更想逗他,“原来在欣赏绝美音乐之余还可以顺便欣赏绝色佳人,冰帝真是美的象征啊。”
“那么说来你很想来冰帝喽?”迹部双手Сhā在裤袋里,已完全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只是口气里还有丝淡淡的不悦,那个故事让他感觉自己被耍了一般,非常不爽,他现在很不确定她的口气里是否有看轻冰帝的意思。
“当然。”季颖大方地回答,“我第一个填报的学校就是冰帝,可惜你们招生时间太早,我硬是给错过了。”
“这样么?那还真是可惜。”忍足推了推眼镜,心里想象着她和和远同时出现在网球部的景象,冷汗偷偷溢出,这画面太可怕了。和远的冰帝名物构成的生理摧残再加上杉木颖时不时创造的精神折磨,恐怕……天翻地覆也难形容其万分之一的惨况。
“还好啦,反正青学也满不错,校长特别通情达理,可惜就是不能天天见到凤这点比较残念而已。”轻眨了下眼,季颖满意地看到凤果然不出她所料地再次红了双颊,实在想不到一个185cm高的男生居然还能在拥有英俊外貌和良好家事的情况下还保有这样纯纯的心,凤不愧是四有三好男人中的极品。
“杉,杉木!”凤被她说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看到迹部灰暗的脸色他就更加觉得针硭在背,拥有这样的FAN究竟算不算一件好事?
“在,在。”季颖依旧笑容满面,她当然知道这个男孩绝不是她的对手,只是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实在很享受也很有趣,“你今天艳福不错,在这里吃饭都有三位绝色作陪。”
“三位绝色?”凤微楞得看着季颖认真地表情,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实连她在内还有两个女生,只是这能算得上绝色么?似乎还是苍木学姐和水无月比较漂亮,但他总不能直说吧……
“错啦,错啦!”季颖纤瘦的手指扯着凤的衣服,努力踮起脚,另一只手窜到凤深褐色的眸子前面有节奏地摇晃着,露出了袖子下粉色的护腕。
和她的衣服很不搭调,却牢牢地圈在她的手上。因此,醒目。几双漂亮的眼睛同时被那突兀的粉色吸引住了,但最终都没有人开口。
瘦弱的她站到凤身边更显得纤细娇小,让人心生怜惜。可初见时谁又能想到这样精致的瓷娃娃,竟会是个极度坏心的腹黑,幸村无奈地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地宠溺。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二微托着下巴看着季颖的举动,连着上当让他把情绪都放在了季颖的一举一动上,她的话语总让他有点不安,新的陷阱不会有他沦陷的份吧?他突然觉得……相当有可能,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三位绝色可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哦!”季颖的脸上带着一抹邪气,手指就像跳着华丽地华尔兹一般滑过空气,蜻蜓点水般地顿了三下后又悠扬地转回到自己的腮边,开心地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既然精彩的节目还没开始,那她就为他们加点娱乐,不用太感谢她哦!
果然有他,真是……太不幸了!不二无言地看着季颖,笑容不变。早有了心理准备,现在多少也就不那么“惊骇”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他和颖颖的比拼也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果,何况这次还有难友相陪,看上去也挺有趣的呢,呵呵。
幸村无言得僵在原地,同被称为“绝色”的他,其实也早有预感,毕竟季颖说过,他是“最美”。现在除了庆幸这里没有自己的队友外,那复杂的情绪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理顺,是他太安静了么,安静到季颖不想让她心目中的“最美”被这黑夜埋没?如果人能选择皮相,他希望自己能长得像真田一样威严,那样就没人能拿他开刀了吧……
还好没有他。手冢和忍足同时在心里说到,略带同情的目光看向微笑的不二、变脸中的迹部和略显尴尬的幸村,这回儿真给他们抽到下下签了。祝平安,除此之外,为求自保,他们也难能奉献更多,毕竟连元元,都躲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
“呃?”这让他怎么回答……凤看着面前那三位“绝色”,再看看笑得一脸纯真的季颖,他实在很难相信这张写着“是吧,是吧”的笑脸,真的没有一丝恶作剧的成分,真的,很难啊……
“太阳般的迹部,月亮型的幸村还有如星子的不二,这样的天姿绝色齐聚一堂的场面,怎么能错过呢?”季颖悠扬的声音飞舞在夜空中,宛若夜精灵的舞蹈,媚惑着所有的人,“冰帝的王者,迹部景吾,像太阳般高贵骄傲的存在。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自信和气势比阳光更加耀眼,本身又拥有的坚挺实力,让无数‘向日葵’竞折腰,弹指便可挥千军,再加上那滴妩媚的泪痔,搭配着的卓越的外貌,日之绝色舍他取谁?”
“哼。”这女人可真不一般,迹部嘴角向上轻勾,先是气再是褒,她还满会把握气氛和情绪的嘛。评价他的时候,丝毫不带讨好和谄媚之色,直接自然地仿佛他不在场,既不崇敬又不虚伪,虽不显真诚却让人很明白她话语中的中肯和认真。和远说得果然没错,这个女生不容小觑,对他不高看也不低估,能做到这点的女人,实在少之又少。
哦?不损反褒?不二的笑容更深,颖颖这次玩得把戏还真不容易看透呢。不过他真的不介意听听她对他的评价,尽管多少已经从她那里知道了一些,但每次听,都会带给他新的震撼,震撼到不得不正视她,震撼到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意识得会去寻找她的影踪。然而他却又是怕着她的直白的,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在众人的目光下暴露自己的内在,那是连他自己都不敢去直面的真实,颖颖,你是否在逼我成长?
“月光般温柔亲切的幸村美人,连深不可测的黑夜都为之俯首,看上去娇弱,实际上却强势而霸气,拥有斩破夜空绽放光彩的实力才能让他凌驾在王者立海大的顶点,才能让皇帝真田这样的人都甘愿称臣,而他柔美的外貌更是让再漂亮的女人都不得不恨上天的不公。月之绝色,除了美人,没人可以摘取其桂冠。”说话间,季颖冲幸村做了鬼脸,似乎有嫉妒的意味,却更是友好的笑容,可爱得令人无法责怪她的放肆和顽皮,“至于不二么,其实我不特别想多说什么,他的外表自是无可挑剔,实力也像星星偶尔闪耀的光辉一样永远只展露那么恰倒好处的一点点。刚好可以看得见,却又窥视不得其全貌,就像他的存在一样,夜空中没有他不会不能生存,但却太过寂寞,他自己也是如此。星之绝色在我心里,除了不二,没有其他人选。”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替他保留么?不二笑了,发自心底的,温暖的笑,只因有一股暖流从内心深处慢慢涌现出来,缓缓流向他的每一根经脉。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他似乎可以渐渐看清她的原貌了,不再那么飘渺不可见,不再那么密封不可解。虽然仅有那么一点点,却意外得让人满足,这样的魔法,或许全世界也只有她会施展。
然而此刻笑着得,不只不二一人,幸村淡淡的笑意依旧,温柔堆砌在漂亮的紫眸深处,他知道她很特别很聪明,却不知道她能有这样透彻的眼力和分析力。对季颖,幸村多少有份感恩和宠溺,她能对他有如此之高的评价,他自然是开心的。但她对另两位“绝色”的评价,同时也给他提了个醒,要想在全国三连霸,丝毫都不能松懈,回去还得给真田提个醒才是。
“怎么样,我说得还不错吧?”季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乖巧地看着众人,仿佛在企求他们的认同。
“很完美。”忍足双手抱胸,一手支着眼镜。尽管百般不愿,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评价相当的精湛。虽然对不二和幸村他不算了解太多,但他没错过他们脸上流露出的赞同之色,至于迹部那方面,他可谓是知之甚深,她的评价不多不少刚刚好。虽只褒未贬,却让人听不出半点谄媚和虚假,光是这点就值得佩服。
手冢难得配合地点了点头,她确实评价的不错。对不二,虽然含糊,却句句属实,至于迹部和幸村,也算是未成对手的对手,他们给他的感觉也确如她所言。
“但是,姐姐,为什么没有手冢君呢?”武俊微微有些不服气,尽管这三人都无可挑剔,姐姐也形容得恰如其分。可她不认为手冢会比他们中任何一个逊色,甚至可以说,在她眼里,他比任何人都来得完美,不管是长相、实力、气度还是其他。
“小俊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季颖半闭着眼睛,狡诈的光芒从眸底一闪而过,她一把搂过妹妹不解地小脸,笑得很不怀好意,故意附在她的耳侧,却用很大的音量说到,“既要称之为男人中的绝色,就必须攻受皆宜,能攻可受才是男人中的极品,这是伟大的同人女们的名言。还记得我们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么,说迹部是忍足的受,却是慈郎的攻,幸村是真田的受,却是丸井的攻,不二是菊丸的攻,但却是那个谁谁谁的受,恩,就是冷得像冰一样的那个,你知道的啦。”
静,如同荒原再现,偌大的阳台刹那间如同聊无人烟,更无人气。
几个拥有绝色之姿的人像被瞬间石化了一般,傻傻地呆站着,从云霄坠落马里亚那海沟是否就是这种感觉?而那本以为没他们的事却又硬生生地被无辜牵扯其中的人,此刻复杂的心情就更不是不同凡响。
手冢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地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她,不想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就冲上去掐死这个大祸害,可自己多年的修养不会允许他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逃脱被株连的命运?
至于忍足,心情的复杂程度恐怕连他自己也很难理解,不管怎么说,总归他都被定位在攻上,他该为这种事……高兴么?
这个晴天霹雳让未受牵连的人也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呆楞在了原地,连下巴脱节都顾不得了,他们的耳朵……没有毛病吧?她她她,刚才说的是……啊啊啊!谁来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场震惊心魂的大噩梦!
“姐……姐姐,你……”好容易缓过神来,要说现在还不知道季颖的坏心眼,那武俊就绝不是在她身边呆了近四年的武俊了,吞了吞口水,她已无力为自己心中的大雷TF辩驳。只要看着那群瞬间变脸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的众人,她脆弱的心脏就开始不停地抽搐,她今天真得能活着走出冰帝吗?为什么姐姐每次在别人的地盘还那么肆无忌惮啊……元哥啊,你快来管管姐姐,不然他们迟早会因为她而被群殴至死!
不,不关他的事。元元连退几步,再度缩到那个不起眼的小小角落里,太阳|茓是抽了又抽,他真得不行了!这个放出去就抓不回来的魔女,绝不是他能摆得平的,所以……原谅他吧!英俊潇洒,帅气四射的王子殿下们,他一个小小小小的经理,是真的真的……不顶用啊!但不管死伤如何,他一定都会很有义气地替受难者收尸的。
元元一边在心中大声唱着:“送死你们去,黑锅你们背,超度由他来”的豪迈歌曲,一边等着他们的反映。既然世界大战要爆发,就爆发得更精彩一点吧,别让他这个收尸的无事可做啊。
“啊?迹部学长和忍足学长?不是说忍足学长是和向日学长在一起的么?”凤惊讶地低叫出声,话刚出口就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惜为时已晚,他一脸惨淡地看着面色铁青的迹部和忍足,怯怯地退后一步……呜,他不是故意的。
“凤!你说谁和侑士在一起了?”向日一脸怒气,扣着拳头准备扑过去,尽管侑士一直叫他不要去计较这种无聊的传言,但当着他的面说,还是让他无法容忍,尤其对方还是同为正选的队友!他,绝对不能忍!
“啊!对……对不起,向日学长,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凤丢下这句话就一溜烟儿跑进大厅,是非之地,不容久留!榊教练,救命啊,阳台上要爆发星球大战了!
再次将整个阳台上的“大牌”们彻底通杀,季颖的好心情自是不言而喻。她一脸满足的看着向日举着愤怒的拳头,执着地追着一边求饶一边逃窜的凤,两个帅气的身影快速穿梭在人群之中。
以速度来说,凤是占据绝对优势的,身高脚长的他步履矫健,丝毫不拖泥带水,只可惜他不够专心,一心只想让向日放弃,而且还艰难地用单手撑着承载着食物的托盘。相比之下,素来灵巧的向日左钻右窜的,似乎更占上风,几次都差一点就够到了凤的衣角。好惊险啊,这场追逐战还真不知道谁会得胜。
“长太郎,加油!”凉凉的加油声尚未落定,季颖就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的强烈压迫感。微一侧首,就能扫到了武俊脸上那无法忽视的惊涑表情,嘴角不由上勾了几分,呵,已经都回过神来,准备向她讨债了么?
一个漂亮的转身,轻盈而利落,如同夏季清幽的晚风,夹带着一丝温柔的肆意,季颖配合着内室的音乐打了一个圈儿,然后用一脸可爱的笑容毫无畏惧地迎接着这不知何时逼来的五座“大山”。她可是等了很久呢:“呀,mina桑,都过来帮长太郎加油么?看不出他这么有人气,不过你们都是些有主之花,有花之草,就不要再觊觎其他的花花草草了啦!”
真是不怕死,居然还在火上浇油,这会儿估计连他也帮不上她的忙了。元元头上飘过一阵冷汗,身子是退了又退。没办法,他只是个脆弱的旁观者,没有强壮的心脏和麻绳粗的神经,对于这样惊天动地的场面,只能本着明哲保身的优良传统,绝,对,不,Сhā,足!何况这次连一向不大有反映的手冢和总是笑得很亲切的幸村都逼了上去,估计她是在劫难逃了!
“有主之花?”迹部华丽的脸有些挂不住,连话都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有花之草?”挑了挑眉,忍足的太阳|茓是抽了又抽,这算什么形容词?
“觊觎?”幸村的笑容不再,霸气不调和地显现在他美丽的脸上,嘴角更是抽得厉害。
“能不能,多少给我们解释一下呢?”不二迈着轻巧的步伐,倏然逼到季颖身前。微低下头,他对上她巴掌大的俏脸,蓝眸未睁,笑容依旧,可是一丝蓝光却不知怎么得漏了出来,带着十足的冷气,直直刺向了季颖。
手冢两手Сhā在裤袋里,看似随意地站在不二的身后,微扬着头,未发一语,但冷冷得眸光透出来的气势却很是凌人,他可不能接受自己和不二扯上那种“可怕”到极点的关系?
“解释?那是什么?”丝毫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季颖嬉皮笑脸地看着面色不佳的众人,手握王牌的她岂会怕他们?
“你知道的。”不二笑容拉得更大,更逼近了她一些。那种笼罩着的阴影即使是季颖也觉得被一股很强的压迫感制约,仿佛是想逃也逃不开的牢。
呦,很厉害么。季颖嘴角拉出一个邪气的弧度,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精光,速度之快令人不由下意识得一楞。尚未来得及做出反映,就已见她细瘦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刮过不二秀气的脸庞,坏坏的笑容让人直犯哆嗦:“就算我知道又怎样?我不想说你们就得当我不知道,要知道得罪我的话,后果可是非常,非常可怕的哦!”
她在……威胁他们。虽然很快就可以领略其中的含义,却猜不透她卖得到底是什么关子。带着一脸的深思,透着一丝不解,他们看着娇弱的季颖,实在想不出她能有什么绝招让他们通通被逼退?
不二快速跳离小半步,漂亮的手轻轻捂住自己被刮过的半边脸,那阵阵直Сhā心底的麻意还有些热辣的感觉,搔过他的手心蔓延开去。这大胆的丫头……只是为什么自己心里的矛盾开始一点又一点得不停堆砌,几乎要迷乱了意志,是这夜风不够冰凉,还是这圣宴太过喧哗。
“你能把我们怎么……”微一思虑,忍足便认定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以迹部的地位,就算有和远给她做后盾,也不见得能怎么样。哼,如果她以为这种没档次的小手段就能糊弄得了他们的话,那就太天真了。
“怎么样?我当然能把你们怎么样!谁要是逼急了我,我强Jian他!”季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忍足,带着一脸认真的表情,吐字清晰,声音洪亮的说道。
如同晴天霹雳直落阳台,怎是一个惊字了得?他们的耳朵……都没有毛病吧?僵硬着身体,几个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男孩努力转动自己石化了大半的脖子,试图在别人的眼里寻找他们耳鸣产生错觉的信息,却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坠入了更深刻的石化深渊,她……她她她……啊啊啊!!!
无力地拖住遗弃自己直奔大地母亲怀抱的下巴,元元闻言差点摔出了横栏,小颖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突发性抽风抽成这个样子!如此惊世骇俗,就是和她共处了十几年的他听了,都有种心脏快要爆裂的感觉。神啊,她真得疯了……
昏厥,好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武俊的脸抽得都要畸形了,姐姐她……绝对是疯了,被五个男人的围攻……吓疯了!绝对是!
“颖颖,我刚才……好像有些幻听。”不二蓝眸尽现,表情完全不是一个瞠目结舌就能形容得了的。用尽所有力气,他才硬生生地把这句话给吐了出来,虽然不完整,但他实在连想都不敢再想她刚才说的那句,那句……
“没啊,你听得很清楚。我说,谁敢得罪我,我就强Jian他,没准,还要SM他!”季颖依然是一脸可爱的笑容,纯真得令人……只觉得更加无力。
“小颖,那样做的话……应该是你比较吃亏吧?”幸村实在很无言,她明明看上去如此单纯可爱,可为什么每次说出来的话不是毒,就是狠,更是吓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漂亮娃娃,每次遇到她,他都有种丧失了语言能力的感觉。
“怎么会?你们可都是一等一的极品帅哥,我一点儿也不亏,其次么……哼哼哼,”季颖笑得很恐怖,不是丑,而是有股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邪气,让闻者无不全身紧绷,看者更是不寒而栗,“本姑娘今年还没满十二,就算是我强了你们,SM了你们,在法律上也是判你们诱奸,真是幸福得没话说啊!哦呵呵,享受全是我一个人的,罪名和痛苦全都是你们的,爽啊,实在是太爽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悦耳的银铃般的甜美声音从阳台上飞了出去,但那甜美中带着的狂妄的得意,却让月亮都害怕得躲入了云层。
黑夜,如墨,再不见星月。
秋风,被迫从南半球直奔了过来,加足了三倍的码力,疯狂得舞动在并不算太狭小的阳台上,却吹不动那几个深度石化的雕塑分毫。
“……侑士,迹部?你们怎么了?”向日终于大获全胜,拖着一脸尴尬的凤走回阳台,身后还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内室拿点心和饮料的许斐星。几个人均很惊讶得看着围绕着季颖而站的众人,他们的表情无不是古怪且僵硬得可怕。
“呦,看来是长太郎输了呢。”季颖见凤回来,放肆的表情瞬间收敛起来,转眼就变得温婉可亲。这极端的转变出现在她的身上,竟如同张嘴说话般的简单自然。
无言以对。虽然本来就已经被她吓得无力再多说什么,面对像她这样的女生,除了无言之后的再无言,他们还能怎样?然而因为凤他们的归来,几位在网球界都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王子们的气色多少也恢复了一些。
迹部的张扬再度回到他的脸上,哼,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完全被她猖狂的言语给震住了,以至于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不过都是她的妄语罢了,强什么的,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还没那种能耐。
手冢苍白的脸也慢慢恢复了平日的冷然,早被她吓过N次,却从没想过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这么多人的咄咄相逼后,依然还是那么的“敢”,那么得“狠”。好在多次的经验告诉他,这不过是她又一个嚣张的玩笑,意在挑衅和耍弄,并无真刀真枪实干那种事的打算。
“呃,这……嘿嘿。”摸摸后脑勺,凤笑得有些腼腆,其实心里还在揣测刚才发生的事情,尽管凭他单纯的思路,是绝对想像不出把这些名震关东的人通杀的季颖的绝招。
“你们不会还在继续刚才那个既无营养又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聊话题吧?”向日也有些忐忑地问到,之前造成的可怕后果到现在还让他犹如惊弓之鸟般得,未见风动,已退万里。
“没有。”迹部华丽的声音响起,硬是赶在了季颖出声之前,有了这次如同“血”的教训之后,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有任何发言的机会。
向日和凤都有些惊讶得看着迹部,很少看到他……这么紧张的。而季颖则忍不住得“哈哈哈哈”直笑起来,让他们的心里更是如同一千万只蚂蚁在爬,好奇,却又畏惧知道结果。
“杉木颖……你到底是用什么构造成的?”看着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忍足终究还是忍不住把所有人在心里反复纠缠许久的共同心声给吐了出来。这个思想特别到极至的家伙该不是因为上天看不得他们的意气风发,特地送来整他们的吧?
“我么?”季颖闻言微微一楞,随即恢复了笑容,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却猛然地缩了一缩。仿佛为了掩饰这一点,她娇俏地微耸了耸细窄的肩,只是脸上的笑却显得太过缥缈,不似以往的活泼,不若做坏事时的狡黠,不同于恶作剧后的纯真,只是一种很纯然的缥缈,像透明的纱,在夜空中肆意地绚舞,让人找不到脉动,也移不开视线。
一个不注意,那如风般轻巧的身体已拂过了他们的身前,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似夏季冰水中被润开的柠檬,泛着恬淡的气息。
视线,紧随,只是一撑一跃,她清灵纤弱的身体竟已立在横栏之上。
抬头,看不清站在高处的她的脸,只有旋转的高灯偶尔转过时,才能看到她甜美的笑容,美得令人窒息。
是怎样的美丽,会让人如此揪心,这一刻,究竟是黑夜迷离带给他们的错觉,还是她为自己施展的又一个魔法?
然而他们,无从得知。
“你给我下来!”不若他们的欣赏和揣测,元元则是一脸的不苟同,爆吼的声音和难看的表情清楚地表达出了他此刻的不悦。这里可是三楼,掉下去摔不死也要残废的。
忍足这混蛋,尽问些不该问的,那是颖……问过她妈妈的问题。他如何能忘记,那时候的她是带着怎样骄傲的神情,告诉他颖妈妈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有多么的震慑人心,那是怎样昂扬的灵魂,可以站在天地之间,不为任何人所动。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构成的,也许是沙,也许是泥,也许……什么都不是。”仿佛没有听见元元的怒吼,季颖带着一脸的满足,肆意享受那阵阵晚风温柔的洗礼,“但我想我或许是风的孩子,我的身体,我的发,我的经脉个骨血,我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来自风的给予。如果可以……我也好想变成风,那能席卷黄泉忘川的风。”
发随风动,放肆地飞扬在风中,构成了一道魔魅迷离的风情,伴随着她那抚着耳的清瘦手指,共同聆听着,风的呼吸。
真美,美得太妖媚,太耀眼,如同沦陷,无法再将视线移开半分。忍足的深邃的眼眸此刻是宁静的,像夕阳西下的海面,安静而柔和。他凝视着这夜空中的白色细影,心不由跟着平和下来。一次又一次的被她独有的美丽迷惑了心智,他却清楚明白的知道,这奇异的美丽就如同鸦片,一旦接触,便会是没人能逃离的囚。
“黑夜就是我的生存法则,如蓝天下一缕清幽的细风,无声无息,那淡淡得仿佛从来不曾存在,却在离开之后,让所有被我拂面的人,永远无法忘记。我曾存在,我曾留下,我现在已不在,未来也不会再出现……”季颖的语气很柔,像中了蛊般重复着她妈妈当年说过的话。
不疾不缓的声音,轻飘飘的浮在空中,像她的人一样,仿佛轻轻一吹,就会随风而去,让人再也找不到她的影踪。
幸村紫眸微暗,微扬的头让他漂亮的发稍轻轻下垂,好温柔……却太过脆弱。他是敏感的,所以能轻易听出她那轻灵里隐藏着得沉重,压得他这个无关的听众,都抗拒不了得产生了一股无力感。她总让他感觉他的未来生机无限,但又抹不去她自身那如同没有灵魂的空洞,她的笑容不假,却太过游离。小颖,想成为风的孩子的你,为什么却没有半点自由的激扬。
很难得的,不二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抹轻柔的白,随着风轻轻荡漾的裙摆。总是重复着,在他以为就要看清楚她的时候,她就带着或坏心或忧郁的笑容,变成了一个彩色的泡泡,瞬间又飞到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他伸手抓住的,不过风的影子,瞬间便化为了乌有。
要拥有怎样的灵魂,才能成为风的孩子呢……在他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东西,那是比风更像她的存在——茧。看得见漂亮的表面,却不知道里面是否还住着会展翅的蝶,幻想、猜测、矛盾,像她,也像他们对她的感觉。水中捞月,雾里采莲,摸不透,却无法放弃。
“下来。”冷冷的一句话,伴随着手冢严肃依旧的表情,他漂亮的手稳稳停在半空——季颖的身前。
季颖头微一低,就看见那厚实的手大大的,粗糙而漂亮,掌心似乎还因为灯光的折射,泛着淡淡的光,在凉意的月色下透露出一丝宁然的暖意。
心微微一震,有些迷惑的双眸慢慢顺着这双手爬过,溜上了那张没有表情的俊脸,冷冷的,一如既往,可不知为什么,竟会有些陌生的感觉。可那眼里的温度好特别,如同冰中燃烧着的火焰,让已冻结的心也开始流动着淡淡的暖意。是的,这就是她所熟悉的眼睛,不管是遇到元元之前,还是那以后所有平静的日子里,这双眼睛陪她走过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无数的日子,和那安静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夜。
难得的乖巧,季颖没有任何抗拒和挑衅,小小的手轻轻搭上他的,当冰冷碰触温热的时候,瞬间仿佛已成了永恒。
这种恍然的错觉让一向敏捷的她也变得有些迟钝,只觉得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握住,还未回神,她已安全地落在阳台结实的地面上。
那刹那的感觉,如同隔世,但手心传来的温热,却依然心悸,究竟是夜迷离了她,还是她晕眩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她无从得知,也许,也不想知道。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只因无需转头,便能感受得到那带着哀伤却安静的视线,微凉如石,小俊……
早该知道的,火红的玫瑰只有在严白的冰山上盛开才能更显娇艳,不二微笑地看着这个不容任何人打扰的温馨画面,像欣赏一副名画般的专注。心里隐隐有一丝他自己也不想去明白的苦涩,不容抗拒的蔓延开去……
他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期待着这样的一个结局么?是否因为答案出来了,事情就不再有趣了呢?他试图把嘴角拉得更高,来告诉自己拥有多么快乐的心情,却最终无力得发现,原来笑得久了,脸真得会僵,以至于偶尔的不笑之后,想要笑得再开心一点,也会变得如此困难……
那个人是手冢国光,他尊敬且佩服的男人,那个女孩叫杉木颖,是第一个扣动他心弦的人。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她,最懂他。
场内响起的热烈掌声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给了不二一个掩饰情绪的机会。
圣宴的表演正式开始了,很自然得默契,尽管此时他们的心境各有不同,但都很主动地,不发一声就转身走进了场内,观看那场传说中足以让人振奋的表演。
“你还好吧?”元元走到季颖,轻声丢下一句话,他没有看她,是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眼神。她复杂的心情和起伏的情绪他能理解,她对手冢瞬间的依赖他愕然,然小俊那突起的痛苦,也或许只有他和她看到。
让自己疼爱的妹妹露出这样的表情,颖,其实你比谁都更痛吧,因为你就是那个全世界最大的……傻瓜。
“啊咧,那就是迹部的舞伴么?真是个大美女啊!”季颖没有回答他,只是轻挑地吹了声口哨。就凭那两张脸,估计不会唱歌也足以让全场沸腾,要是再拥有天籁般的声音,那就难怪连纯情的凤都会如此的期待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恩,苍木学姐是我们学校有名的美女。”凤没听到元元的问话,但一转头就看见季颖有趣的反映,于是会心一笑,很认真地为她解释。
“而且她还是合唱团的团长,声望也相当高,所以是迹部每年不二选的舞伴,大概也只有她,才能让其他的女生没有怨言。”见她不想说,元元体贴得没有逼问,只是细心的补充,希望她真得能转移情绪。
“迹部的内定舞伴?很厉害哪。”季颖看着那张柔弱却自信的面容,既有十五岁的稚嫩,也有超越年龄的脱俗,不愧是贵族千金,像个傲气的公主,却又挥不去惹人怜惜的柔弱。以这样娇弱的外表立足于冰帝最热门的社团之上,应该不只是拥有才能和美貌,拥有最突出的透视力的日之王者迹部的选择,果然是无需置疑的。
灯光渐渐暗去,只剩下舞台中央那束宁静的白光,优雅地环抱着温婉如瓷娃娃般的苍木阳子和娇俏似精灵般的水无月涟玥。
转眼,已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嘈杂没有污秽,只有细风如歌,美女似画,音乐未起,意境已在。
场内,是寂静一片,再无半点声响,无数期许的目光,集集地聚在了她们的身上,也许真正脱俗的美女就是这样子的,不需要过多的点缀,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季颖的嘴角挑着一抹淡笑,眼里流着细微的光彩,有些欣赏带点趣味,直直地看着场内。只可惜专注中的她没有注意到身边元元那不安的目光,也没有发现不远处向日那小小的坏笑。
华丽的钢琴曲悠扬地响起,清幽而高贵,像蓝色的多瑙河静静淌过,缓缓荡漾在那喧嚣的城市边,散发着自己独有的傲然。
乐起音和,苍木阳子红唇微起,那轻柔却充满了张力的声音瞬间就响遍了整个礼堂,厚实中敲着细腻的声音感性而坚韧,自信又温柔,让人一下子就溶了进去,心开始慢慢变得像水一样柔软而坚定。
只是还未彻底沉醉,一个清脆高昂的声音如同破空之雷,又似斩水之刃,倏然Сhā了进来,像一种乱了得狂风,刹那席卷了整个房间。
奇迹般得契合,水无月涟玥那清脆的高音,和苍木阳子的中音如同两股混合而上的暴风,构成了闪着蓝色回旋的漩涡,悠悠地流转在室内。
宛若天籁,震慑了灵魂。
武俊迫切地汲取这梦幻般的音乐,希望渴求到那份可以带给她平静的良药。常常只要陷入到单纯旋律的世界,就可以放下一切,可为什么这一次,嘴角不能像以往那样漂亮的勾起。即使这歌声,美妙得如此震魂,悦耳到令人心悸。
而站在她身边季颖却只是静静地靠在墙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记忆,随着音乐的起伏快速显现,那欢笑,那泪水,那豪情壮志,那不堪言的苦,化成无数的片段,飞扬,闪现。
原来在这里不过短短数月,竟发生过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快乐的,爆笑的,恶作剧的种种,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被整后青红交错的面孔。而那过去的二十多年呢?如此漫长却又如此短暂,生命里来来去的人却少得屈指可数,而他们大多已不在,也永远不会再回来,这可真是有趣的对比啊。
苦笑,带着一丝无奈,在她的嘴角轻轻流溢而出,心事谁能知,又方能知几许?
再回首时,一曲已尽,然余音袅袅,四周皆寂静尤然。
不知是谁先回的神,掌声响起,刹那牵动一片,整个礼堂里爆发出雷鸣电闪般的欢呼声和喝彩声,其气势规模也不比迹部的发言相差几分,看来合唱团在冰帝的地位,确如传言中的不同凡响。
“太厉害了!不愧是苍木学姐啊!”
“水无月也很厉害啊,我看下届的部长肯定是她了!”
“当然啦,她可是头一个当上副部长的二年生呢。”
“她可好啦,可怜的是在她们后面表演的人啊!”
“是啊,不过后面是游戏环节吧?”
“恩,是啊,谁敢在她们后面表演啊,当然是先让大家换换心情啦!”
“不愧是迹部学长,真是周到啊!”
“那当然!迹部学长,最酷了!”
……
无语,女王不愧是女王,连别人的精彩表演也能扯到他的丰功伟业上去,季颖后脑挂下一大滴汗,他是神么?
“游戏?”武俊微讶,圣宴还有这个环节?人这么多要怎么玩?
“我没兴趣。”季颖笑笑,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也是。”武俊见季颖一脸了无兴趣的样子,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本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想告诉姐姐,可看她样子,应该多半成竹在胸了。
回头,只见主持人翘着手指握住话筒,激|情昂扬地宣布着令人一头雾水的游戏规则,那时高时低的声音像一首震魂曲般让人昏昏欲睡。武俊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再茫然地看着几个不同的男男女女爬上了台,玩着她不是太看得懂的游戏,终于心安地劝慰自己,刚才的心悸果然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可这安心还没坚持太久,一道黄|色的旋转灯像按上了追踪导弹一样直冲了过来,还没来得及逃窜,已稳稳被罩在了灯光里,而陪伴她同享“黄恩”的,是姐姐飘然落下的裙摆。
这是怎么回事?武俊惊讶得发现自己竟成了全场的焦点,刚才那串冗长的游戏规则就撞进了脑海,是惩罚!
这实在是太狡猾了!武俊委屈的眼睛狠狠瞪向了笑得有些尴尬却更为心虚的季颖,这摆明了冲姐姐去的“暗器”来得太突然,可姐姐居然本着天生的反射神经逃跑不说,还把她推进了这个“陷阱”。别和她说什么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她只知道结果就是,她!被!陷!害!了!
看着四周投射了来的目光,武俊心里是欲哭无泪的痛啊,她今天还真是风光无限,风头出不尽哪!可是她只想低调地看看戏,谁来……救她一把?为啥左看右看,除了同情的目光,就只有元哥和姐姐那无敌心虚的神情了呢?
番外六
季颖说她是风的孩子,然风有千百万种,她又是属于哪种呢,怀着这样的疑问,离人采访了现场的几位事者。
“龙卷风!”那女人根本就是灾难,迹部很直接得从鼻子里哼了出来。
“飓风!绝对是飓风!”向日咬牙切齿地吼到,龙卷风哪够她厉害!
闻言,离人话筒一颤,摄象机放大拍摄离人的额头,只见:一滴汗飞过,又一滴汗华丽地飞过,再一滴汗优雅地飞过,继续……
众怒:你抢什么镜头啊你!偶们要看的是王子不是你!
离人缩到墙角哭,只有番外偶才能小露一下脸,当然要把握机会了>_<
碍于威胁,出于嫉妒,离人把不怀好意的目光射向了手冢和不二:“那么手冢君和不二君,你们是怎么看的?在场的人中你们应该和她接触的时间最多。”
手冢闻言,脸色一暗,冷冷地回答:“我对风的品种不是很了解。”
手冢君……太狡猾了!在场的众人一致地挑了挑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的?
额头黑线微起,手冢自是不会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只是回想和季颖相处时的种种,权衡了又权衡,他总觉得还是这样……会比较好一些,别人的想法不关他的事,他只要不要大意地继续置身事外就好!
离人是震惊再震惊啊,被魔女磨练过后的极品,就是这个样子的么?很不华丽地撇开头去,离人强压下心里的恐惧,他只是一界小小书生,怎堪和魔女争高下:“那么不二君呢?”
“颖颖当然是像秋风了!”不二很坚定地说到,引起众人一致的惊愕。
“她那里像我了?我这么勤恳善良厚道!”秋风怒吼,对这个比喻不满到极点!
“哪里都像。”不二依然笑眯眯的,还大方地附送了解释,“她说话像秋风过境,扫荡百里无人可幸免;她举动像秋风扫落叶,让人七上八下落不了地;总而言之,她整个人就是秋风的化身,就是飓风都难以吹飞被她石化的人。”
说得好啊!离人不由鼓掌三声,众人也连连点头称是,真是经典到家,不愧是天才中的天才啊,不二周助君!
“呦,不二,你很了解我嘛!”季颖一脸阴暗的笑容,令众人心中直发毛。
而秋风更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它哪里和这魔女一样了?它绝对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可没这么聪明,这都是忍足君告诉我的。”不二笑容满面的把责任一股脑儿全推给了身边的忍足。
他才没有。忍足难掩恐惧得看着季颖一脸疑虑的表情和不二单纯的笑容,面对燃烧中的她和秋风,要说不害怕还真是假的,尤其是……一个男人被强X,那绝对是丢脸到家的事!!
说时迟那时快,忍足难得乱了神智,仓促之下竟选择了溜之大吉,他优雅的身影微微几闪,就淹没在了人群中。
“想跑?”季颖本还有些不信,见此景就立马就飞扑冲了出去!
不到一句话时间,季颖、忍足和秋风,全看不到了踪影。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Tezuka,你说忍足君会不会被颖颖怎么样呢?”不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消失地方向。
腹黑王!这家伙和季颖,都是不能得罪的主!任凭额头挂下一大滴汗,手冢除了那句“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直到看到迹部那一脸不华丽的无奈,他才感慨于终于有人能明白他的感受,部长……真不是好当的!
“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手冢不是经常到颖颖家去么,难道没有类似的经验?”不二故意装出一脸的震惊,嘴角却更为上勾。
他是故意的。手冢百分百确定这一点,心一抽,脸微变:“没有。”
“哦?”不二上扬的嘴角画着一个完美的弧度,温文的气质中散发出一股坏坏的气息。
“大概是因为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过吃过豆腐的你,记得晚上回家可不要大意,地区大赛前疏忽不得。”依然是冷冷的口气,手冢语音一落,就直直地走了出去,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眼里闪过的精光。
阳台上,只留下不二微僵的身体,和突然被急招回来的秋风……
夜,更深了。
无辜的被架到幕后,武俊透过厚厚地帘子看向季颖,发现她正带着期待的目光朝这里张望。对于她的“陷害”,武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姐姐等会儿定打着溜号第一、表演不干的旗号,随便找个借口就走人,要是可以的话她还真是想跟着一起溜,只是众目睽睽,实在没那个机会。
唉,姐姐的威力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她也不免被连诛的命运,武俊余光一扫,知道叹气也已无济于事,只能认命抱起有些沉重的吉他。这复古而朴素的六弦琴。当忍足带着诡异的笑容递给她乐器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次完了,跑不掉了。而一切的祸首季颖,也因为被照到裙角而没能幸免于难,只是在一番不优雅地争论后,被允许压后表演。不过既然争取到了时间,凭姐姐的脑子,要溜号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果然一直只能被迫当个好孩子的人,永远只有她一个。
轻轻地摇了摇头,武俊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扯出一抹不像自己的微笑,那略带着一丝邪气的妩媚。只有拥有吉他时的她,不想也不应当是个好孩子。
缓缓走上舞台,那霎时充斥的明亮令她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有些痛。这明亮的黄,实在不怎么适合现在的心境,阳台上的那一幕足以将她击落到十八层地狱。有些自嘲,更是无力,她凭什么难过自怨,又凭什么站在这里?
武俊忽然想很没有形象地大笑——她,一个地道的音痴,也能抱着吉他像开演唱会般得演出,这奇怪到颠覆的穿越,到底是为了什么?
目光没有焦点地游离在台下,她扫过手冢,没有对视。一直都天真地以为她是为他而来的,可现实却像是一个无情的雷,一再劈裂了她的心。也许早在看到他的那刻起,已注定了结局,他温柔的目光只会停驻在那抹连她也一直敬慕的细瘦身影上。
姐姐,我甚至连嫉妒的力气都没有,又该拿什么来和你比?
季颖没有忽略武俊眼中莫名的自嘲,她很清楚妹妹一直都是个乖巧的孩子,温顺而不多话,即使面对亲生父母残酷的对待,也依然骄傲而坚强地活着,那是她所怜惜的,也是她所羡慕的。
然一直想为她遮挡风雨的自己,竟是那个伤她最深的人……当她把手放到手冢手心里时,当她看到妹妹哀伤却不带怨恨的目光时,她就知道这一切已无可挽回。伤害已经造成,而那划下的伤痕,定是难以抚平的痛。
半倚在为她专设的座位上,武俊轻轻地把手指搭在琴弦上,有些僵硬,却有更多熟悉。尝试似得拨动琴弦,那干净且明亮的金属撞击的声音,一下,一下,连长……流畅的曲调随即洋溢在整个礼堂。
微笑,抬头,对上她最亲最爱的姐姐,她自责和歉疚的目光让她心痛,姐姐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无需对愧疚。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何况她对手冢……一直都只是她的一相情愿。当初想的公平竞争也不过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时间短得吓人,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认识他,他们之间的戏就已经画上了句号。然而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姐姐和手冢都是开心的,那就够了。扬起恬淡的笑容,她的心平静得如同这曲调。
一个人的爱情是否失去也没有哭泣的理由,不然自己为什么能如此平和的接受了这个没有她的结局?仅仅是只因为他和她,都是她无法埋怨的人吗?
有些宽大的绿衫遮掩住了手臂,武俊眼里带过一丝莫明的邪气,抵过有些浮动的情绪,手指在琴弦之间上下波动,左手灵活地变换着高难度的和弦。
总自以为是得觉得一直微笑着的姐姐,在一个人独处时会默默流泪,没有理由的揣测,却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一直知道过去不快乐的人,不只她一个,受伤后会疼痛的也不只有自己。曾幻想给姐姐一个美丽的世界,只有温暖的阳光、清澈的水波和漂亮的花朵,但事实上,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为姐姐心疼。但现在有了手冢的陪伴,姐姐应该会变得快乐起来,果然,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结局……那么这一曲,就作为新开始的贺礼,送给他们。
看不下去了。季颖干脆地转身离去,妹妹无生息的痛和莫名其妙的祝福,从指间顺着琴弦流出,让她原本就起伏不定的情绪变得更加浮躁。一时的迷惑,闹得她现在心乱如麻,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带妹妹来赴这场鸿门宴的?可恶,今天的一切果然都那么的令人讨厌,而她自己……就是那个最讨厌。
她要逃了?忍足和迹部交换了个眼神,便尾随而去,这场秀的主角怎么能落跑呢?眼底流过一抹坚决,忍足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手冢没有太在意,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看客,觉得那个安静的女孩做的还不错,虽然是即兴演出,也丝毫没有大意,表现得可圈可点。只是忽然有种奇怪感觉,似乎台上的人正对着自己无声地流泪,而事实上他跟她,并非熟络。
他是傻了么?手冢额头微起了几根黑线,为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真的被杉木那番“弓虽暴论”搞昏了头了。
轻挑了挑眉毛,一向观察力极强的迹部没有错过手冢微变的表情,没想到这个“单纯”到怀疑自己队友是同性恋的小女生竟然会拥有这样凄凉的骄傲,像生活在旷野中的动物失去了唯一的伴侣,却固执地不肯对命运低头。女人真是难懂,即使眼力如他竟也无法看穿,不管是将他整得无言以对的季颖,还是眼前表情全然不同以往的她。
手指,突然慢了下来,华丽的色彩也随即褪下了妙曼,直到停止。
曲终之前。她的眼神无意间碰触到那个一直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人——迹部景吾,冰帝的王者。已忘了当初为什么会对他特别注意,而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多想什么,只要知道他是元哥的朋友,就已是足够。
迹部觉察到武俊对自己的留意,没有特意地摆出华丽的微笑,他相信除了杉木那个眼光不怎么样的女生,没人能逃过他的魅力。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的视线只是稍微停留,随后便寻找不到焦点。
武俊嘴角上残留的傲气弥漫出幸福的味道,她一个人应该也能过得很好,姐姐和手冢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她知道自己足够坚强,因为眼睛很干,如同枯竭的井,找不到一丝水气。
最后的礼物。
空气中暴露着的旋律,让人无所适从地消失,以至于莫名的空虚。
她满意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人们,收敛了自己流连过分的骄傲。台上依旧是那个安静的女孩子,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安静地说了声“谢谢”,她率性地抱着吉他走下舞台。
场内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即使身在礼堂数米开外的季颖也听得清清楚楚。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黑暗中她闭起了眼睛,感受场内那热烈的气氛。她知道妹妹定是表现得很完美,而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如果可以,她也想留在那里为她喝彩,然而在王子公主的童话生活中,她出演的角色却是那个罪恶的巫婆,无情地打碎了灰姑娘的玻璃鞋。
夜风习习,冰凉得如同她的手心,季颖脸上挂着谁也看不见的浅笑,有多少回,一次次地问自己,是为什么而生,又为什么而笑,为什么就能这样轻易地没了目标也没了梦想,又为什么即使这样还可以继续得活着。
妈妈,你能告诉我么?那年的今天,和我拉勾许诺会为了我而活下去的你,为什么违背了诺言。是我……不够好么?所以你宁愿追随爸爸,也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季颖抬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眸子里写着她最真实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不管时间怎样冲洗,记忆依然深刻。妈妈的笑容太过清晰,清晰到即使穿越到了没有她的时空,她的点点滴滴,依然渗透在血管的每一处。
可以恨么?如果恨你能让我记住你,如果恨你能让我忘记……季颖嘴角勾着自嘲的笑容,自己真是个十足的孬种。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失去之后就不敢再要。妈妈你可知道,你走了之后,连我爱人的勇气也一并带走。没有了爱,还要怎样去获得幸福?
“怎么不继续逃了?”一个夹着关西腔的悠扬男声,让季颖半转过脸。,只见忍足优雅地靠在树干边,一手Сhā在裤袋,背光使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泛着淡光的镜片印出他略微上扬的嘴角。
“我本来就没打算逃。”季颖歪着脑袋,庸懒而随意,打断了她的他,还真是个好人。如果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的话,也许她没办法撑着一张笑脸回去面对她的朋友,她的兄弟,她的妹妹,而那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他这么主动送上门来陪她玩,传说中的关西狼真不是普通的善良。
“哦?是么,那是我误会了,实在不好意思。”忍足笑,也不是完全不信。毕竟一直跟着她出来,自然不会不知道她在这里停伫许久。没想到她是那么大气的女孩,居然愿意直面他们的恶作剧。
“当然,虽然我是迹部邀请的,却是作为元元的朋友的身份而来。谁的面子都可以不卖,我兄弟的面子绝对挺到底。”季颖的口气干脆坚定,没有脾气,却足显气势,“倒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忍足大少爷,什么时候成了逮捕逃跑嫌疑人的‘警卫’人员了?”
“我也只是出来走走,恍惚间看到夜中仙子在这里停留,便顺道过来看看而已。”忍足站直了身子,从容地说着弥天大谎。
“哦?这样啊。”季颖自不会相信,挑起一抹邪气的笑容,不疾不许地问,“可没想到你以为的仙子不过是区区在下我,是不是很失望呢,忍足君?”
“怎么会?杉木小姐可是拥有花容月貌、天姿绝色的美女,凡间的美人不似天上的仙子般可遇而不可及,自当加倍荣幸才是。”即使是谁都知道的花言巧语,忍足依然说得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语气还带着三分诚恳。
“真是汗颜,忍足君实在太过奖了。”输人不输阵,既然他要玩,她当然奉陪到底。
忍足笑而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即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已在心里打起了战鼓,她似乎要有什么行动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季颖玉指一勾,小脸微垂,瞬间就变出了扭捏之态,嗲声嗲气地说:“能遇忍足君这样的知己,小女子实在是三生有幸,再生无悔。”如果转生一次就能整你一世,那几次都不吃亏。
“呵,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天气有点凉了,一起进去如何?”寒毛直立,忍足被她的“娇”彻底震服了,好可怕的感觉,自己似乎应该收手了,再下去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虽然他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好怕的,但一万个肯定中若有一个万一,他也很不愿见到,尤其他知道她,绝不是好应付的人。
“不急,我还想呆一会儿,你先回去好了。”季颖轻轻摇了摇头,带着认真的口气。可以的话,她自然还想陪他过上几招,但如果非要进场不可,那她宁愿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只因这夜色盖去的脸上,还有着来不及擦去的哀伤,不想让任何人担心,即使她的心,寂寞得很痛。
“那我陪你。”在回过神来之前,话已脱口而出,连忍足自己也有些许得惊讶,却也不怎么排斥这样的结果。
挑了挑眉,季颖认真地看着忍足在夜空下暗色的脸,半晌才淡淡地说了句,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忍足听得清楚:“我一向说话算话,说了不会逃,就一定会做到”。
“我丝毫没怀疑这一点,怎么,杉木小姐不欢迎我?”忍足边说边走近了去,声音似乎带着十足的诚意。
静,时间像静止的针,久久不曾挪动。
和煦的夜风一再扫过她的发和他的脸,有一种静谧到诡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缓缓流动。
也许已过了许久,也许只不过刹那,季颖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细声细气地说了声:“当然欢迎,谢谢你愿意陪我。”
“不客气。”微愕于她的腼腆,忍足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干净而纯然,像一个单纯美好的大男孩,笑容里充满了阳光和希望的气息,久违却始终怀念的感觉。
他笑得还真帅气,季颖仔细一看,发现忍足确实有那点像手冢,尤其是挂着那副完全没有必要戴的平光镜,让他们的相似度又加上了几分。难道他是手冢的Fans?没听说过啊……不过这些无所谓,他愿意让她整来玩才是最重要的。谢谢他愿意陪她,谢谢他愿意留下来陪她消磨时间,就让他们玩些有趣的游戏好了,毕竟……她大小姐的谢谢可不是白给的。
带着有趣的笑容,季颖淘气地问他:“忍足君特地追我到这僻静的地方,该不是有什么……不良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