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来到一张晚上拍的照片前,那是一座砖房子,窗户很黑,但是最顶上的三扇窗户却闪烁着撼人心魄的亮光。他可以看到砖头上的潮湿,还有黑色的混凝土上那缭绕的蒙蒙薄雾。他只感觉到有一种寒冷而潮湿的气息浸润着他的皮肤。
"这些太棒了,你知道吗?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天赋的话,那你就神经质得有点可笑了,也太谦虚了。"
"我没有说过我谦虚。"她浅笑盈盈,"神经质,可能有点。艺术是需要神经质的。"
"我没有说神经质。"他充满好奇地放下最后一张照片,以便可以看到她的脸,"只是有点孤单。你为什么这么孤单?"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的作品--"
"很精彩。”他打断了她的话,"而且撼人心魄。从这里的每一张照片,都可以看出好像是有人刚刚走过,还有就是除了你之外空无一人。"
她不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照片,把它放回盒子,"我对人物摄影不是特别感兴趣。这不是我照的。"
"乔。"他的指尖轻触着她的脸颊,从她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可以看出,他的这个动作已经吓到她了,"你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这使你的作品看起来使人震惊,而且充满了感伤。但是这些与你未来的人生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的作品就是我以后的人生。"她重重一拍,合上了盒子放回到架子上,"现在,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早晨很忙。"
"我不会再占用你更多时间了。"但是他慵懒地转过头,仔细看着挂在干燥绳上的那些照片。当他笑着时,乔耸着肩开始怒骂,"对于有些声称对人物摄影没兴趣的人,你确实说中了要点。"
她面带愠色地走过去,看到他正注视着她在露营地拍的一张照片。
"那个很难说是作品吧。它--"
"很棒。”他接过话茬,"很有趣,甚至说很亲密。这是那个医生,她的胳膊绕着你的妹妹。那个笑成一英亩的女人是谁?"
"吉尼·潘德顿。”乔低声说,忍着没有被他的话逗乐。吉尼的笑容就是那样,有一英亩宽,成熟而充满憧憬,"一个朋友。"
"她们都是朋友。可以看得出--充满感情和女人之间的亲密。它也显示出拍摄者和她们的关系,不是在照片中,也许是在拍照片的时候。"
乔不自然地移动着,"我们都喝醉了,或者就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