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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银丝缠上小粉蝶 > 第二章

第二章

“我没有什么好聊的。我是个很平凡的女孩子,人生平平顺顺的,一点也不­精­采……”骆千蝶边说边瞄他,他脸上没有不以为然的厌烦,­唇­边勾着笑,有些迷人、有些鼓舞,让她不甘心辜负他的“喜欢”。

她想了好久,硬挖了新话题,“我喜欢画画,因为拿着画笔时会觉得很幸福……我可以画出任何我想画的,可以画得很夸张,­色­彩用得很鲜明,我家编辑还建议我,等我毕业,不妨试试出一本全彩绘本……我还没想到要画什么,脑子里的主意太多了,什么都想尝试,可是又太杂乱……我一定要先想个主题,到时再用说故事的方法来画一本完全属于我的东西,而不再只是单纯替别人画Сhā图——呃,听这些,你觉得很无聊吗?”

“不会。”他一边在想那个趴在书桌前,一笔一笔替图画加上生命力的她。

“过阵子,我也要学电脑绘图。大家都说电脑绘图很方便,不过我想,基本的技法还是要练好,到时换电脑绘图会更得心应手。我下一笔稿费就要拿来买电脑,那些设备和软体很花钱的……呃,你要是觉得无聊,要跟我说一声噢。”她很担心他随时会喊停,或是大掌一拍,中气十足喝一声——够了!闭嘴!

“好。”但他还是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那我继续说噢……”

聊着聊着,骆千蝶开始更大范围地扩充话题,从她的家庭、求学时期印象最深刻的芝麻绿豆事,到二十一任男朋友交往与分手始末的私密话,她也说得一字不漏。

口好­干­,因为她说了好多好多;嘴好酸,因为她仍滔滔不绝。

可是她不想停下来。好难得有人这么认真听她说话,即使她言之无物,净说些无聊闲话,但是看见黑络的全心全意,她觉得想再多说一些……黑络十指交握,搁放在下颚,他的听觉满满是她的声音,他的视觉也没有偷懒,将此时眼前正侃侃而谈的小佳人纳入眼底——她一定没发现自己现在多亮眼,披散的长发、纤细的十指、不盈一握的腰肢,都随着她雀跃的声调起舞,不像她每回见到他时怯懦懦的战栗模样,多了活力,也多了朝气,几乎和照片中的她融合为一。

好似闭上眼,就可以听见她呵呵轻笑,以及海风拂过脸颊发梢的劲力……“你……听到想睡了?”

骆千蝶瞧见他闭上那双始终没离开她的黑眸,失望涌现,像颗逐步泄气的气球——不,根本就是被细针突地扎破的气球,砰的一声,尸骨无存。

“不是。你继续说,我在听。”不要在这个时候中断,他在享受呢。

“你是不是把我的声音当成摇篮曲?”她咬­唇­低低问。

这样很失礼很失礼,比频频打断她的话还要失礼!

黑络张开眼,看见她抿起红­唇­,眼中有怨恚呀,她误会他合上眼睛、凝神倾听是在打瞌睡了!

黑络第一时间要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而是我想起了你房里那张照——”

“你好过分!”她抡着微颤的拳,只是这回无关恐惧。

“让我说完话——”小美人发飙了……

“我还像个呆子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不要打断——”

发言权被剥夺……

“你以为我爱跟你说话吗?!我做什么抖着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和你闲聊?!我躲你都来不及了!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和你这只蜘蛛说话!”

“这是两回事——”

再度被打断……

“你要是立志以当蜘蛛为业,你就好好去张网捕苍蝇,做什么还变成|人出来欺负人?!”

见小美人气到噙着两眼眶满满的泪水,黑络着实不懂她为何如此反应激烈。

只有骆千蝶自己知道,她气自己以为找到一个肯听她说话的人,正开开心心想将能讲的、不能讲的都一古脑吐得­干­­干­净净,没料到自己瞎了眼,误信了小人!

她还那么高兴……

还那么心疼他……

还替他哭……

“蜘蛛果然是全昆虫界最讨厌的坏蛋!”她跺跺脚,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滴淌下来,在地板上开成泪花。

看见她要跑回骆丽心的房间,黑络出于反­射­,摊开右手,五道蛛丝在空中成形,缠束在她的腰际,指尖一回勾,让她像颗溜溜球,滚滚滚滚地滚回他的掌心。

“不要用这种恶心的东西碰我!”她双手舞动,想挥断腰间的束缚,可是那丝线看来虽细,却十分强韧。

“都说了蜘蛛不是昆虫嘛——”他跟她讲解过了。

“你去随便捉十个路人问,有九个会告诉你——蜘蛛是昆虫!反正无论对错,都适用少数服从多数的道理,错的事情被大多数人认同之后,也会硬拗成对的!”

“我终于知道你每次想说话就被人打断的感觉了。真令人不舒服。”就在十秒钟前,他也尝到这滋味。想Сhā话,找不到好机会,只能任人炮轰。

“你知道就好!”

“那你还一直打断我的话,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自己明明就讨厌被人打断话,还将这种痛苦回敬在他身上?

“你的举动已经很明显了!你嘴里说喜欢听我说话,实际上你根本是唬弄我!如果你诚实跟我说:“听你说话好累”、“就聊到这里为止,好吗”,我还不会这么生气;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是最可恶、最虚伪的行径!”她被他“卷”回他的胸前,正好方便她抡起粉拳,叮叮咚咚捶打他,完全忘了他另一个身分是她很害怕的“蜘蛛”,此时只想发泄不满。

他右手抵在她腰后,并不在意她两个软拳攻击,“我发现你生气起来也很可爱耶,像鼓着腮帮子在骂人……气势不太够,但还是达到让人反省的目的。”任谁看到她这模样,都会觉得自己是天字头号大坏蛋,竟然忍心惹她不高兴。“我没有骗你,我很专心在听你说话,也喜欢你毫无保留地讲。你说到你的图,让我想到你画画时的专注;你说到你家人帮你过生日,我想到你吹蜡烛时的喜悦;你说到二十一个无缘男朋友时,我想到你实际上很高兴看见大家都找到对的人。”

骆千蝶停下动作,楞视着他。

“你都有听进去……”

“当然。我闭上眼,只是因为你又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想起了他第一次被吹进她的桌前,看到那张照片时,就曾试着想象有着那样甜美的笑靥,会是怎么样的声音。

对了,就是现在这样——有些轻柔,生气起来又带点倔强,不用看她的表情就勾勒得出她正嘟着嘴,用漂亮的大眼瞪人。

“你刚刚为什么不先讲……”骆千蝶反而觉得自己发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脾气,有些不好意思。

“是谁一直打断我说话?”天地良心,他是无辜的。

“我……”这是自首,也是无力辩驳。

“对。”黑络的长指朝她粉颊压按下去,“就是你。”始作俑者。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气……”她低头反剩她向来就不是个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就算以前常常话没说完就被众人打断,她也不曾发过一次火,还不是都无所谓地任别人替她接话,为什么面对黑络,她竟然失态了……“因为你误会我了嘛。”黑络的想法很单纯,并没有想偏,只当她的反应是一般人都会有的。

而两个慢半拍的迷糊蛋都忽略了——越是在乎的人,只要犯了小小的过错,就会引爆巨大的反弹。

“对不起……”

客厅里的骆千蝶和黑络都只专心在彼此身上,谁也没注意到大门被打开,骆丽心与男朋友相偕回到屋子,人到声也到——“千蝶,你在跟谁说话呀?”

骆千蝶像惊弓之鸟,慌张起来。

姊、姊姊回来了?!

怎、怎么办?!

惨、惨了!

黑、黑络不是说姊姊今天不回家吗?!

那、那她要怎么交代黑络是打哪冒出来的?!

而、而且黑络还一丝不挂,要是被姊姊看到,一定会被姊姊骂的!

短短一秒的时间,骆千蝶混乱的小脑袋已经涌上好多个难题。从窄小到不能称之为玄关的大门口到客厅根本用不到五秒,她现在还有四秒的时间可以抓头发烦恼——“千蝶,你在客厅跑来跑去做什么?”骆丽心一进客厅看到的景象就是妹妹像只无头苍蝇在小小的客厅里乱跑乱钻,而电视上正播放教导韵律­操­的节目,老师的动作和妹妹有七分相似,所以骆丽心直觉以为妹妹正在做运动,而方才她在门外听到的交谈声……大概是电视吧。

骆千蝶被姊姊一掌拍在肩胛,浑身一震,手足无措地捂住脸蛋,秉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千古教训,字字句句就从小嘴倾倒出来。

“我、他、我们……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我想问他,可是他说他喜欢听我说话,所以我就……我应该要先坚持听完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不过他为什么没穿衣服,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呃……只有偷偷瞄过几眼啦……”

“慢着慢着慢着,你在说什么呀?背哪本言情小说的台词呀?”骆丽心打断妹妹那番全然没头绪又没文法的句子。“自己一个人在家也能玩得这么快乐?”

一个人?这三个字劈进骆千蝶的耳壳,让她慌张的心跳趋于平缓。

“一个人?”回复理智的水眸越过了姊姊骆丽心,再越过未来姊夫人选的黄智安,努力寻找那个应该算得上“半个人”的黑络。

黑络……呢?

电视又是谁开的?她瞟向桌上的电视摇控器,有几条蜘蛛丝缠在上头……她记得摇控器一直被黑络拿着玩,是他开的吗?

“千蝶?”骆丽心又唤她。

确定屋子里只有三个人,她缓缓冷静下来。“姊……妳今天不是不回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回来?”骆丽心不记得有跟妹妹提过。

“我猜的……”总不能说是黑络讲的吧。

“我忘记带磁片。智安说要帮我修改履历表,再列印的。”她现在是待业人口,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工作、面试、应征。家里没电脑,所以只要需要用到电脑类的工具,她就会到工程师男友家里去奴役他。“所以先叫智安陪我回来拿磁片。智安也有话要跟你说。”骆丽心拍拍男朋友,用眼神示意他把握机会,自己进房间找磁片去了。

“黄大哥,什么事?”

黄智安是名长相平凡,个头不高,但是看起来忠厚老实又肯上进的年轻工程师。他和骆丽心交往了两年半,骆千蝶一直认定他一定会成为她的姊夫。

“你姊姊说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是不是?”黄智安关心地问。

“呀?我?”她压根没空想到什么失不失恋的事情呀,全副心思都挂在黑络……对呀,黑络跑哪去了?怎么反应这么快……骆千蝶不由得又分心在客厅里寻找黑络的踪影。

该不会……他又变回“那个”了吧?

黄智安将骆千蝶低头找黑络的模样解读为她心情沮丧,他像个大哥哥摸摸她的头,“感情受伤难受是一定的,不过你也别太钻牛角尖。常听人家说,要从一段逝去的恋情中走出来最快速的方式,就是投入另一段感情里;一方面可以分散注意力,一方面,也许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那个人。”

“噢。”骆千蝶边听边找人,说专心,其实一点也不,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个擅长一心两用的女孩。

话题直捣黄龙,“我有一个同事,是我大学学弟,人很好的,长得也很帅,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大家交个朋友,好不好?”他是奉女朋友之命,硬从身旁挖出黄金单身汉来撮合,想助骆千蝶早日走出情伤。

“好呀好呀!下个星期六,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再一块出去玩。”说话的是骆丽心,她手执黑­色­的磁片搧呀搧,和黄智安唱双簧的意图很明显。

骆千蝶没有赞成,可也不反对,因为反对同样无效,毕竟两票对一票——不,她姊姊握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就算今天只有姊姊一个人同意,提案仍旧会霸道通过。

她只是盯着光洁的地板,想在上头找找有没有黑络的踪迹,但……她自己也不敢保证,她看到黑溜溜的蜘蛛时会不会两眼一翻,又吓昏过去。

骆丽心及黄智安嘿嘿直笑,心里想着下星期六该如何安排两人“看对眼”,而骆千蝶没办法将脑袋转一百八十度朝自己背后去找,否则她就会看到——那时黑络为了阻止她跑进房里躲起来哭泣而缠在她腰间的蛛丝,此时另一端正悬着一只小小结网蜘蛛,在她俏臀后摆摆荡荡,光明正大将一切听得仔仔细细——※※※情况不太妙!

黑络右手在自己胸口前抡握得好紧。

怎么会呢?他明明……明明很努力克制自己了,不应该还会沦落到这种窘境才对呀!

他潜意识里一直排斥着自己往“蜘蛛宿命”走。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也有本事让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可以花三百六十天乐当一只结网蜘蛛而毫不倦担可是,现在他又为什么会有种一头栽进去的晕眩?

他以为自己是把骆千蝶当成“家人”——那种他从来就不懂是什么的代名词。如果他是因为同在一个屋檐下而对骆千蝶过度关心,那么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少了骆丽心一份。他会在乎千蝶、在乎她的笑、在乎她高不高兴、在乎她怕不怕他,而骆丽心,他根本只当她是路人甲,偶尔看到她进骆千蝶的房间,他还会闪躲她,省得哪一天冤枉死在她的拖鞋底下。

“为什么会追逐着她的目光?为什么慢慢从她眼中看到对我的害怕减少。虽然减少的速度真慢——就可以乐上好半天,心窝口怦怦乱跳,觉得好热好热?我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而且……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生气”的情绪,尤其是此时在门扉旁看着客厅里两男两女的聚会,他尝到了生平头一次的怒火。

原来,这就是上星期骆丽心积极“胁迫”骆千蝶答应的“认识新朋友”?

摆明了这场聚会就是所谓的……相亲?

他的脑中只能浮现这个字眼。虽然他无法评估自己用词是否正确,但眼前的气氛与排场,和他曾在书上读过的桥段很相似。

黑络高大的身影被半敞的门扉轻易掩住,他眯起眼,讨厌那个坐在骆千蝶正前方的矮个子——特别是他看千蝶的眼神!

骆千蝶知道自己是漂亮的,即使她从不因此自豪,也吃过外表过度突出的亏,但从太多太多人眼中,还是不断能看到别人对她的评价——就像此时此刻,黄智安要介绍给她认识交往的学弟张耀中瞅着她的目光……骆千蝶双手搁在膝头,有些腼觍,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况。她并不是健谈的人,在朋友聚会中,身分也多是保持沉默的小羔羊。

张耀中的长相有几分日本杰尼斯美少年的味道,挑染得略带金红­色­的发,削薄的很整齐,给人一种美形的耽美感觉。若硬要挑出他的缺点,大抵就是他的身高和她等高……呃,不过她在女生群里已经算是小一号的矮美人,可见他在男生群里……也是属于呼吸不到高处新鲜空气的人。

如果他不要这么放肆看人就更好了……骆千蝶几乎想摊开一张报纸挡在自己面前,看能不能挡挡炙热的贪视。不过说不定报纸还会被火热视线给烧出两个大洞……席间,骆丽心和黄智安不断制造话题,努力炒热气氛,让双方不尴尬——应该说只有骆千蝶会觉得很尴尬吧,张耀中完全没有。

然后,中场休息,男方女方各自带开,分别拷问男女主角对彼此的感觉。

“耀中,怎么样?学长没盖你吧,我未来的小姨子——”后头没完的话,用竖起的大拇指来概括。

“我喜欢这类型的女孩!”男主角超满意,甚至可以说,他完全没想到女主角的素质这么高。温柔害羞、漂亮可人,看起来又乖巧听话,像这一型的美人老早就被订下来了好不好,哪还轮得到他呀?!

真幸运……本来他还想婉拒学长的好意安排,因为他心底一直小人地认为,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找男朋友的女孩子,八成长相都颇抱歉。

“她真的没有男朋友吗?照道理来说,她是那种随便走在路上就会有一箩筐禽兽扑上来的极品……该不会……她有什么隐疾吧?”

“隐个头啦!要不是她最近失恋,你以为你有机会到她家来“假认识之名,行相亲之实”吗?我那未来小姨子可是忠诚度很高的,一旦她认定了男朋友,她就不轻易出墙,别人要介绍条件更好的男生,她可都不会点头噢!现在到哪去找这种女孩子呀?幼稚园吗?”黄智安没好气地敲敲张耀中的脑门。

“是噢?那我要好好把握了……”张耀中呵呵直笑。

两个男人正好就在骆千蝶房门前密谈,每字每句都落在不久前又恢复成结网蜘蛛,好方便偷听的黑络耳里。

另外两个女人则移师到骆丽心房间,骆千蝶像是暂获赦免的罪犯,在姊姊的床上瘫平。

真累人……

“千蝶,你觉得智安介绍的男孩怎么样?喜不喜欢?”骆丽心问出与黄智安极其相似的话。

“压力好大。”

“压力?什么压力?”

“他看人的样子……”

“你活了二十几年,这种眼神你还没有习惯呀?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噢,要是你对他印象也不错,那成功的机会就很大啰。”

“我觉得……光这样随便聊两句,应该不太能看出——”

骆丽心抢着说:“反正等会我们就要一块出去玩呀,姊姊保证,一趟旅游回来,你会更了解他!说不定明天你们就手牵手去看电影了。”联谊是进展最快速的交往之路。

“姊,我还不太想——”

“你还在替万浚难过噢?开心是别人在开心,你自己在房里哭,谁看得到呀?!你就是这样,念旧!可是他根本一点也不怀念你们的过去嘛,你还替他守什么忠诚呀!别说只是交往而已,就算是结了婚,都犯不着这样!”

“我没有在守什么忠诚,那也已经不是我的责任,而是袁媛的——”

“以前你为了不让男朋友担心你和别的男孩子相处甚密,所以避免和男孩子出去玩,姊姊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你又没有男朋友束缚,为什么要排斥张耀中?”骆丽心根本没仔细听妹妹想表达的意思,径自替她的行为做出错误解读。

“我没有排斥他,只是——”

“难道你有其他喜欢的男孩?”骆丽心突然问。不然为什么会反常地排斥她的安排?

骆千蝶先是一怔,蓦地炸红了脸。

怎么……她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脸,不是万浚,也不是其他二十任前男友,而是——黑络?

她认为自己还是很怕他的——不是因为他个­性­坏或是脾气不好,而是非战之罪的特殊变身。即使已经看过他变身好多回,但是每一回的收尾都是她被吓昏过去,隔天醒来,她都被安置在软床上,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觉得自己的反应一定很伤人。面对同样是属于“黑络”的一部分,她的反应竟然是双眼一翻,直挺挺倒地——若有个人每次看到她都昏倒,她定会觉得很难受……黑络也会这样想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讨厌起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昆虫……当然也讨厌他为什么会变身成蜘蛛,而不是小猫小狗。除此之外,她必须承认,她很难去讨厌黑络——恢复成|人的黑络。

只是在姊姊投出这样爆炸­性­的问题时,她满脑子里,竟然只有黑络——“千蝶?”骆丽心轻唤,摇摇她的手臂。

“呀?我……我没有喜欢谁。”无形的手,试图将脑海间浮上的黑络给挥开。快走!快走!

“好吧,我会试着和张先生好好认识,看两个人合不合适……”骆千蝶不想多做解释,只能顺从姊姊和黄智安的好意。毕竟她也一直觉得人是要靠相处才能发觉彼此是否适合。

她轻声叹气,再度被姊姊挽着手,走回客厅——那个折磨人的相亲战常第四章被逼问完一缸子的兴趣、嗜好、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音乐……之类的基本问题后,那三个人——骆丽心、黄智安、张耀中,终于愿意放骆千蝶一马,决定转战户外郊游,也就是骆千蝶最害怕的踏青踩昆虫!

“千蝶……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张耀中想先藉由称呼拉近两人的隔阂。

“噢……可以呀。”骆千蝶并不会觉得直接叫“千蝶”有何不妥,反正她的家人同学也是这样称呼她的。不像黑络,头一次见面就小粉蝶、小粉蝶的直嚷,也没询问过她的意愿,害她……现在也习惯成自然了。

“你的个­性­真温和,我很高兴今天智安哥介绍给我认识的人是你。”

感­性­的话,张耀中说得好顺口,骆千蝶却不知该做何反应。回他一句“我也是”吗?会不会太矫情了?因为她并没有像他一样的感触,反而在心底小小地希望这样折磨人的聚会尽早结束……两人同等的身高,使得张耀中的目光变得更贴近、更清晰明显,不像黑络,每次要和他说话时,她都要把头仰得好高好高,才能看清楚他。但是黑络的眼神比张耀中更专注一些,好似其余的东西他都不屑入眼,只除了她……面对黑络的注视,她也会像现在手足无措,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张耀中让她觉得不自在、觉得尴尬;黑络却是让她脸颊燥热,像要熊熊燃烧起来一样。

骆千蝶最后只回给张耀中一个礼貌­性­的­干­笑,却又使张耀中解读为——女孩子害羞,不敢坦白心意。他心里更乐了。

好纯情噢!

好可爱噢!

“大家,可以走啰!”骆丽心大声吆喝,整装完毕,准备进往联谊的下一站。“等会先去便利商店采购民生必需品!”

“好!”最先乖乖附和她的,当然就是她的亲亲爱人。“一定要把海苔列在其中……帮我记得噢!还有洋芋片、鳕鱼香丝!”

“走吧。”张耀中想趁胜追击,藉鱼目混珠的方法,假装自然而然地挽住骆千蝶的软绵小手沾点甜头……她应该不会拒绝才是,说不定还会像Qoo广告一样——脸红红!

魔掌朝她伸了过去……

啪!

冷不防地,骆千蝶的左手掌毫无预警地赏在张耀中的脸颊上,清清脆脆的掌掴声让屋子里突地陷入某种诡谲的沉默。

虽然黄智安与骆丽心并没有看到直播现况,但从骆千蝶仍停伫在半空中,来不及放下的手掌,以及张耀中脸上正以惊人速度转红的小巧五爪印,他们也能猜到那声“啪”代表的意思是什么——“我……我……”

六只眼睛全看向骆千蝶,而她只能慌张无助地看着自己肇事的左手,支支吾吾,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会烙甩在张耀中错愕的脸上。

“发生什么事?!”

黄智安拉住张耀中、骆丽心拉住骆千蝶,同时惊问。

“是不是他对你不规矩,手来脚来?!”骆丽心当然是站在妹妹那方。只要千蝶委屈地抿个嘴、点个头,她骆丽心绝对对­色­狼不手软,让他懊悔自己这辈子生成男人!

黄智安则揪住张耀中的衣领,“你!你对千蝶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惹她生气?!”毛手毛脚动到他未来小姨子的­嫩­豆腐上?!饥渴到这样令人发指、欠人海扁的地步?!别说他黄智安不挺男­性­同胞,而是踩在女方的地头还敢放肆,他不英雄地跳出来吠两声,等会骆丽心当他是一丘之貉,连他一起打!死道友不死贫道,兄弟,你为国捐躯吧!

“我什么也没做呀!”张耀中好委屈,直嚷冤枉。他只有在心底肖想着美丽绮霓的画面,想那双白玉小手会有多滑­嫩­,握在手里会有多销魂……难道想想都不行?意­淫­是上帝赐给全天下男人最光明正大的权利及义务呀!

“你还嘴硬!”情侣档又异口同声喝出一模一样的句子。

“他……真的什么也没做……”骆千蝶想替张耀中解释,但情况一如以往,她的句子立刻又被截祝“没做你会打他?!”骆丽心压根不信。她妹妹温柔可人,别说打人了,连发脾气的次数,五只指头就数得完!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手自己……”骆千蝶怯怯举着自己像突然自律神经失调的左手。刚刚电光石火的瞬间,只感觉像有人强握住她的手去打人——倏地,她杏眼圆睁,似乎在那一眼,她看到了一切答案!

她纤柔的手腕间,缠了好几圈半透明的银­色­细丝,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像条闪闪发光的细蛇,很容易就教人忽略它的存在,毕竟它是那么的轻软——蜘蛛丝?!

难道说,搞鬼的人是黑络?!

废话!除他之外,还有谁有本领吐一堆蛛丝来耍弄人?!

骆千蝶才正这么想,这回扎实感觉到又有一道其轻的束缚捆绕住她的脚踝。若不是她已经心有怀疑,根本也不可能察觉。

只是察觉并不能代表她懂得黑络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她还在猜测,纤踝上韧度超强的“生物钢”却先行一步用力前扯,骆千蝶犹如一尊被丝线­操­控的傀儡,舞动起手脚——正确来说,是她被蛛丝缠上的右脚朝前方一顶,­精­准无误地踹中张耀中的鼠蹊部。

“哇——”凄厉的惨叫响起,足见那一脚力道十足。再中偷袭的张耀中捂住被踢疼的下­体­,一蹦一跳一蹲一站地等待漫长的痛楚过去……这一回,骆丽心和黄智安没漏看任何细节,他们都不敢相信——真的是千蝶无端端出脚伤人?!

那个好温柔好温柔的千蝶?!

那个好甜美好甜美的千蝶?!

那个连要打一只蟑螂都会抖散一身纤骨的千蝶?!

“你、你们看到了吧……我是无辜的……”张耀中在哭,不知是委屈含冤待雪,还是被踢到的重要部位疼痛未消。

“千蝶?”

“对、对不起,我、我头痛!”骆千蝶像个做错事只想逃避现实的坏小孩,鸵鸟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没勇气再去接收大家质疑的目光及拷问,躲回私人房间里——目标黑络!

※※※

“黑络!你给我出来!”爆怒才吼出口,骆千蝶赶忙掩住菱嘴。她差点忘了,房门外还有三个人。

她压低了嗓,可是气焰没灭半分,“你立刻出来,给我解释清楚!”她扯起手腕上及脚踝缠捆的“证据”,小脸气得圆鼓鼓的,像颗暴躁小跳蛋。

“一、二——”

“我一直在你面前呀,又没躲又没藏的。”黑络变回蜘蛛,连着一条细丝,悬在她面前晃动,摆手摆脚,算是向她打招呼。

“呀?!”没有心理准备——也似乎永远不可能有心理准备——的骆千蝶吓得一拂手就将他拨甩到墙上。幸好黑络此时是只蜘蛛,否则这样的冲撞力,还怕死不了吗?

“你温柔一点好不好?对那个矮个子就轻声细语的,对我就张牙舞爪。”黑络边抱怨边恢复成|人形,从她的床铺上爬起来,拿起薄被包住他匀称健美的身躯——这是骆千蝶的强烈要求,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不准他变成蜘蛛,而他变成|人的时候,不准让她看到任何儿童不宜的画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骆千蝶没听出他那句埋怨充满醋味,只顾着问罪。她摊开手掌,几绺粘缠成一坨的蛛丝摆在他面前。

黑络连瞄也不瞄,只看向她,“没什么意思,想试试自己结网的技术有没有退步。”试完以后,觉得自己的功力已经出神入化,要捆哪里就捆哪里,从不失手,给自己拍拍手。

“要结网,我整间房间还让你结不够吗?你这次结在我手上脚上,还拉着我去打人,摆明就是故意的!”她的房间根本有一半都成了他的巢|­茓­,都快变成电视电影里荒郊野外的破屋破庙,要进去之前还要拨开一大堆蛛网!有时巢|­茓­上还挂满了小虫子小苍蝇,那景象看起来说有多恶就有多恶!虽然她都会拿饼­干­和食物给黑络吃,他也赞美那些东西的滋味比昆虫好,可他就是改不了狩猎的习­性­,就算抓来不吃,也要满足他血液里的猎人野­性­!害她都不敢让姊姊进她房间,就怕姊姊又以为她是因为失恋打击而自我放逐、自甘堕落,让房间乱成一片废墟……“呀,被发现了。”对,他就是故意的。

黑络一点也没反剩

他就是不高兴、他就是不喜欢、他就是看到矮个子就一肚子火——你教一只蜘蛛怎么对待碍了它眼的家伙?讲道理吗?哈!

“你、你——”骆千蝶喘着大气,颇有肥皂剧里,被不肖子孙气到准备咯血身亡的老员外架式,而黑络扮演起“不肖子孙”也有十成十的相似度。

“你太过分了!你这种行径和每天晚上就出动咬人的臭蚊子有什么不一样?!”骆千蝶没去深究黑络为什么会找张耀中麻烦,只当他是一时兴起。

“差多了。蛟子还会吸几口血,我呢?我什么也没得到。”只除了一肚子闷气——尤其看到她杀进来替矮个子出气,他更呕了!

“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去偷袭别人的皮­肉­,没什么不一样!”臭昆虫!

“你很心疼吗?”黑络双手环在胸前,气势压过了她的。

明明是她要质问他的,不该反而被他此时肃然的神情给吓到——但是,骆千蝶发现自己原本扠在腰上的双手率先背叛了她,怯懦地缩在臀后,像一个稍息站好的小学生,准备让老师好好训斥一顿……“你很心疼他吗?”黑络逼近她,非要从她嘴里听到一个答案。“我让妳打他,妳心疼了?”

“这……不是心不心疼的问题,也无关舍不舍得,是……这样很没有礼貌呀!”骆千蝶没被打断话,还是不太习惯。要是换成了和姊姊讲话,她大概只到那句“这不是心不心疼的问题”,就直接被抢去发言权。但她现在面对的是黑络,一个会捺着­性­子听她说完话的男人——她做个深呼吸,“我从来没有像个泼­妇­一样赏人巴掌,而且还是这样没理由没原因的打人!我姊姊一定以为我生病了……我对张先生好抱歉,也觉得很丢脸……重点是,最后那一脚踢到的地方……”天,她应该先去洗个脚才对的!那种触感,好恶心——看着骆千蝶满脸无辜又委屈的模样,黑络知道她不是气他为己之私而小人地痛殴张耀一掌一脚,而是气他害她在家人朋友面前丢了脸。

黑络执起她的手,替她呼呼掌心的红。张耀中脸上被烙了那么红的五指印,疼的可不单挨打的张耀中,打人的也很疼哩。

“对不起。可是这三个字只针对你,至于那个矮个子,我没有任何抱歉。”谁教他要那样看她,意图太明显了,看了就有气。若非顾忌到她,他早就像对付贼男人一样料理矮个子,先打包再丢下楼去!

“你……你倒好,一句对不起就了事,我要怎么面对姊姊的逼问呀?我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来解释我打他一巴掌的原因。”她真的开始头痛起来了。还有那一脚……“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误会你不是更好,省得以后对你死缠烂打。”黑络冷哼一声。

“做人哪有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有时表面功夫很重要的。”做人不比做昆虫。

“你是指虚伪?”

“对,就是虚伪。有时为了顾及别人的感受、别人的尴尬,都必须小心应对。难道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和需要吗?”骆千蝶反问他。

“我?”黑络笑了笑,“没有。我不需要对任何人虚伪。我从来不知道别人的感受、别人的尴尬是什么。在我之前的生命里,我是一个只活在我自己世界的人……或者该说,蜘蛛。我只要让我自己觉得满意自在就好,在“那里”,没有人有资格管谁在想什么,更不用为了怕谁讨厌谁,就必须委屈自己的想法迎合别人。”他突然捧住骆千蝶的小脸,两只拇指按在她的眼眶下方,作势要替她挡眼泪。“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妳看妳,又要哭了。”才这么说完,还真有颗眼泪渗进了他的指节间。

他不明白,每次只要他的话题点到了自己,总是会让骆千蝶逼出好多眼泪。他明明只是说着事实,也许口气有些置身事外,也有些漫不经心,更有许多的不以为然,可是骆千蝶每回都哭,好似他说了什么人伦大悲剧似的。

“你做什么用这种口气说话,让人听了好难受……不开心的话就要说得很不开心呀,就算你边说边哭也好,就是不要这样……”她抹去还没来得及坠下的眼泪,擤擤鼻。

“傻千蝶,真要比不开心,我对于那个矮个子盯着你的那副­色­样才真正叫不开心。”

“啊?”有他这句话,再听不出他的语意,那骆千蝶就真的太蠢了。只是此刻,她担心是她自己误解了黑络的意思。也许他只是心直口快,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啊什么啊?瞧不出来矮个子很喜欢你吗?”黑络表情很冷,不同于他每回见她就直发笑的模样。

“瞧是瞧得出来……我比较吃惊的是……”她停了下来,瞅着他,而黑络只是无辜眨眼回视。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才说两句就停下来,而且没头没尾的,所以好心提醒,“我没有要打断你说话,你可以继续。”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说呢……”要是她误会了,那就很尴尬了,以后两人每天见面就会多份疙瘩。可万一真如她所以为的这样,那……两人的尴尬也不会更少呀!

“支支吾吾的,是什么大难题呀?”黑络被她的反应激起了莫大的好奇心,凑近她,想挖掘个答案。

“你……”不要靠这么近啦!

骆千蝶红着脸,身子往后挪了些距离。

靠他太近,她没法子好好呼吸……

他不知道他这种骗死人不偿命的俊颜加上黝黑的深瞳,时常让她屏息细看,往往等到自己觉得肺叶发疼,才察觉自己一直没有吐纳,就只顾着看他——“小粉蝶?”他的长指爬上她的脸颊。之前有好几次,他这样的举动都换来她的瑟缩,因为她说,那像是被蜘蛛脚爬上脸的感觉。可是这一回,她没有拒绝,只是潮红的粉颊变成更深浓的­色­泽。

“千蝶?”门外传来了骆丽心的敲门及轻声探问,“你没事吧?姊姊可以进来吗?”

骆千蝶半点也不意外姊姊会来敲门,事实上,还比她预期得更晚——想必姊姊是先逼问了张耀中,确定他没有对她不规矩,再狠狠训斥他一番后,进而找她谈谈。

“我……我没事。我出去好了,我要向张先生道歉……”她如此应道。

“等等。”黑络突地握住她的左手,掌心贴着掌心。“等会他们问你打人的原因,就把手摊开——别,现在别打开。”他一根根弯起她的手指,软­性­地要她抡握起拳头。

骆千蝶狐疑地望着他。掌心里并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感觉,像是空拳握着空气。

“那踢他那一下呢?”

“你放心,他们不会有机会问下去的。相信我。”黑络笑笑地将她推到房门前。“开门吧。”

说完,他自食指朝天花板­射­出一条蛛丝,清脆的弹指声之后,圈围在他腰间的被单散敞在地板,他恢复成结网蜘蛛,顺着丝线,爬回他的网中——当然,这一切变化,他都是在她背对他时做的。

骆千蝶瞧着自己抡起的拳,再回头,黑络已经不见人影。手指上还残留着刚刚黑络包握着她的体温,像是一股安心的氛围,告诉她……要相信他。

她浅浅一笑,扭开房门,迎向姊姊担心的目光。“姊,走吧。”

“你真的没事?”

骆千蝶摇摇头,仍是笑。

回到客厅,张耀中已经没在厅里蹦蹦跳跳,看来那一脚的痛楚总算消失,此时摆出来的阵仗,就是在等骆千蝶给个合理的解释。

“张先生,对不起。”骆千蝶深深一鞠躬。

“我想知道,我刚刚到底哪里犯了错,会挨你两下?”张耀中口气虽然假装很绅士很绅士,但仍能听出些微的不满。虽说“风度风度”,但他不相信全天下有几个男人莫名其妙挨个巴掌、又被狠踢命根子一脚后还能装出若无其事!

“呃……”她本来就抡紧的拳心,收得更牢。

好吧,反正她也还没想到足以脱罪的原因,就试试黑络的方法吧。看他那般有自信,让她也跟着信心满满。

“我打你,是因为——这个。”

骆千蝶在众人面前摊开了五指小山——

一只肥嘟嘟,而且被抡揉得血淋淋的蚊子尸体就躺在她白­嫩­­嫩­的掌心里——“原来千蝶是要替耀中打蚊子噢。”骆丽心恍然大悟地击掌,颇有水落石出的惊叹。

“误会千蝶了……”黄智安也惭愧低头。

“那还有一脚——”张耀中勉强信了这个说法。但是那一脚……别跟他说是为了踢苍蝇,那也该死的太神准了吧!

“呀呀——”这是凄厉惨叫,出自于看到昆虫就会歇斯底里的骆千蝶。尤其此时她看到自己掌心血­肉­模糊,蚊肚破、蚊脚断、蚊脑四溅的超恶画面——接着,果然如黑络所料,那一脚踹向命根子的原因,没人再追问下去,因为肇事者在连声惨叫之后,又演出黑络再熟悉不过的步骤——昏倒。

“我牺牲了一顿晚餐,应该足以表示我的歉意吧?”

这句话,则是房间悠悠哉哉的结网蜘蛛——黑络缓缓飘来的自豪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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