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聚起一片乌云,云朵漂移,很快遮住了晨日。一阵风吹过,空气变冷。但宇龙一星想到世上还有人甘愿牺牲自我来解救他,而热血沸腾。他兴冲冲的来到英雄会,仍欲从正门入,不料,被一门卫所拦,那门卫说盛夏这大热天,口干舌燥,要通报一声极为不易,意思是要小费。
然而宇龙一星不吃那一套,道:“通报?免了!”说罢,纵身一跃,已到大门顶端,再次一跃,直奔英雄会大堂。
众守卫见宇龙一星强行入内,忙反开大门,大呼高叫着道:“有人闯入!有人闯入!里面的快快阻拦!”
但宇龙一星身法奇快,没等众人拦阻他就已经落到了位处英雄会正中间的武林台中间。
高伟领一批人马当先来到,围在台下。宇龙一星不等其他弟子再围,提起内力冲英雄会大堂吼道:“宇龙一星来此!吴中长快快出迎!”声如巨钟,霎时传遍整个四合大院。
‘英雄会’乃四大门派联合组织的大会,分东南西北四面而定居,各派众人听的宇龙一星适才一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马上陆续涌出一批人马,向武林台围了上去。
高伟早就憎恨宇龙一星,此刻见得对方,第一个发言,道:“宇龙一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英雄会地!可知天下武林人士正要捉拿你!”宇龙一星情绪高涨,不想多言,一指高伟道:“小小一个队长,也敢向我发话!叫你们会长出来!”
宇龙一星人高马大,往那台上一立,自有一股威仪。众人虽从四面八方将宇龙一星围定,然而都以为他必是练成了盖世神功,才敢那么放肆,所以都不敢轻动,各位掌门出现。
就在这时,东面正门处走出一干人,其中一人道:“吴某在此。是什么人在大呼小叫。”声音短促有力,沉稳而洪亮。宇龙一星随音一望,却见是吴中长领人来到,其身后跟着四大掌门之首。吴中长说完话,已步至台上。
宇龙一星道:“吴中长,你可知我来此的目的?”出言甚缺礼数。肖尽闻言大怒,,不等吴中长作答,抢先说道:“宇贼,到了‘英雄会’,竟还如此狂傲,快称一声吴会长。”宇龙一星自是认识肖尽,也曾害过他,恨之入骨,闻此一言,更怒,道:“鼠雀之辈,胆敢多嘴!”肖尽亦大怒,怒目圆睁,道了声:“找死!”拔刀便要扑上。
吴中长不想先动手,举手一阻,道:“肖掌门稍安勿躁,别与一般人一般见识。”说罢转视宇龙一星,又说道:“你来此的目的,吴某最清楚不过,不就是为神剑而来吗,但我不放告诉你,神剑已上交到盟主手上,并不在这里了。”原来吴中长以为宇龙一星是为夺神剑而去的。宇龙一星却不瞒真实用意,道:“哼,老吴,你错了,我来此的目的并非在于神剑,还记得我一人杀死‘旋风队’五十一人的事情否。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与其他人无关,我是为冷一剑开脱罪名而来。”
吴中长见宇龙一星最终还是投入他设下的落网之中,很是得意,道:“哦,原来你是为上次灭‘旋风队’一事而来。”宇龙一星道:“不错,请你速速释放冷一剑,一切罪责我宇龙一星一人承担!”吴中长道:“哦,既然如此,那放人是自然,按我们之前的约定,英雄会囚禁你三年。”
宇龙一星知道他命不过百日,根本不会被囚禁三年,暗自笑了笑,道:“别说囚禁三年,哪怕是五年,我也甘受其罪。请你尽快释放冷一剑及于此事无关的人,并马上向天下人宣布他们的清白!”吴中长奸计得逞,无比欣喜,道:“那没问题。”随后命手下人去牢房放人,同时命另一批人用锁链伺候宇龙一星。
宇龙一星没有反抗,任让几个弟子把他的双手,双脚都铐上铁链,然后被众人驱赶着走。
但宇龙一星没走几步,恰好碰上了刚被释放出的冷一剑与叶飞芸二人。
冷一剑一见宇龙一星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上去抓住对方已被拷上锁链的手腕,道:“宇兄,你这是何苦呢,如果我坐牢,只是坐一年而已,而你坐就得坐三年呐。”
然而宇龙一星却知道他自己命不过百日,淡淡的一笑,道:“冷兄,别这么说,其实你有所不知,我坐牢只需坐五六十天就够了,而你却需要一年。权衡利弊,你说,这牢,该由谁来坐。”
冷一剑自是不知宇龙一星体内两股异气相互抵撞,命不久矣的事情,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坐牢只需坐五六十天就已期满?”宇龙一星望了一眼呆在旁侧的叶飞芸,怕说了实情让对方给听了去,便道:“没什么,等到那天我出狱之时,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你们还是回去吧。若想我了,就花点钱,来探我,昨天是我误会了你。”言毕,举起挂着沉重锁链的手,拍了拍冷一剑的肩膀,道了声:“你是个好人。”转身便走。宇龙一星不打算跟飞芸说话,因为他知道他命不久矣,他配不上光环闪亮的飞芸,他希望飞芸能够忘记他。
然而叶飞芸怎么能忘得了宇龙一星,一听宇龙一星要坐三年牢,急的都快要落泪了,只见她趁着四下无多守卫之机,忽的扑将上去,一语未发地倒在了宇龙一星的怀里。她不知道宇龙一星命不久矣事情,只知对方坐三年牢就如此难过,是知道了真相,岂不柔肠寸断?
宇龙一星也不好受,他也不想跟叶飞芸分别,但没办法,迟早得分,他能说什么?他无话可说。叶飞芸想到昨天下午宇龙一星逼她回去原来是想去做牢,更是悲伤,道:“你怎狠得下心,舍我而去呢。你若不跟我说清缘由,我会恨你一辈子。”
一言至此,宇龙一星真切的感觉到飞芸伏在他胸膛不住的颤抖,心想对方必是伤心的哭了,便强作欢颜,安慰道:“恨就恨呗,哭什么啊,你不是坚强女郎吗?坚强女郎有泪是不轻弹的。快把眼泪收起来,再说这是分别,不是死别。如果你肯来探我的话,三年算什么,一眨眼就过去了。”飞芸听的宇龙一星安慰之后,止住哭泣,从宇龙一星怀中挣出,滚动着一双晶莹的妙目,道:“那你每天都要盼我等我想我。”
真没想到之前一向活泼顽皮的飞芸竟然说出这等肉麻的话来。宇龙一星习虽然习惯了以往飞芸的刁蛮任性,但他从未听过飞芸说那种情话,初次听到,他的心仿佛快被揉碎了一般,但他不敢再留恋她,于是用手指敲了敲飞芸洁白的额头,道:“好,我听你的。不过你也得听我的。快擦干眼泪回去吧。”
宇龙一星把话说完,押他的几个狱卒忽然又催行,他便扭断与飞芸接触的目光视线,转身而走。
不料,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毛贼,留下我徒儿!”随着声音随着空中飞来一个人。宇龙一星听的声音甚为耳熟,忙循音去看,众人也随音一望,却见来人脸蒙黑布,背悬长剑。大家都不识得此人是谁。然而宇龙一星知道那就是他师父一枯梅。
只见一枯梅人尚在空,左手捏了个诀式,背上长剑便“噌!”一声飞出鞘,向前飞旋,就像在为一枯梅开路一样。当一枯梅落地之后,他的剑已将押宇龙一星的七八个狱卒撂倒在地。
吴中长不知为何,见了一枯梅用飞剑杀人之后,大吃一惊,失色道:“啊~梅迪!”顿了顿又道:“快把此人拿下!”说罢飞身而上,亲自动手。吴中长怕一枯梅把宇龙一星救走,才亲自出马,但他更怕他也不是一枯梅的对手,所以先发出命令,让弟子们也帮忙。
一枯梅本来的计划是只要救了宇龙一星就走人,不想吴中长亲自杀到,所以救宇龙一星一时未能得手。吴中长惧怕一枯梅的飞剑,不敢恋战,扑上去之后只于对方交了两招,就忽然退到丈外,运酿“浪潮掌”去了。只见吴长把真气运足之后,道了声:“看掌!巨浪滔天!”说罢双掌霍的往前一送。
这一掌果然非同一般,只见真气犹似化成巨浪一般朝一枯梅扑打而去。一看就知是绝招!
然而一枯梅也非等闲之辈,道了声:“踏浪而来!”足尖一点,飞身而起,在真气上面屡步而奔,倒真有水上漂的韵味。
肖尽见情势对他们的会长不利,触了触“乾坤剑派”掌门陆天,道:“快上啊!愣着干什么。”陆天知道一枯梅不好对付,还想看看对方还有什么功夫,道:“那你先上。”然而肖尽也不敢独自贸然出手,道:“恩,我们一齐上。”有个伴助阵,陆天顿生力量,道了声:”好!”拔剑扑上,直攻已经踏浪之后而落地的意枯梅,但战了几合,不见肖尽。陆天吃了一惊,扭头看时,却见肖尽站在原地,并没有上,觉得那不公平,便撤剑退回,对肖尽说道:“你怎么没上!”
肖尽道:“我突然觉得以众敌寡,胜之不武,所以没上。这下看我的。”言毕,展刀扑上。不料,肖尽刚上去就被一枯梅一脚给踢得退到了原地。陆天笑道:“咦,肖掌门怎么回来了。”肖尽被一枯梅踢疼了,有点怒意,呲了呲牙,道:“不帮忙助我,尽说废话!”陆天道:“不是说以众敌寡胜之不武吗?”肖尽道:“要看形式,没看见现在我们以众也难胜寡吗?谈什么武不武的!”陆天道:“哦,那我们还是一齐上吧。”肖尽道:“早该如此了。”言毕,二人双双扑上,去攻一枯梅。
不料,陆肖二人很不幸,正遇上一枯梅与吴中长拼掌,因吴梅二人内力俱都高深莫测,一拼之下余力甚大,直将二人给震得飞下武林台。
吴中长与一枯梅拼掌之后分别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二人半响皆不敢轻动,因为他们都在暗中估测对方的实力。
宇龙一星借此机会对一枯梅说道:“师父,别花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跟你出去的。你快走吧!”宇龙一星怕叶飞芸与冷一剑与一枯梅联手救他而得罪吴中长,所以趁机封住了二人的“京门|茓”。
然而一枯梅决意要救宇龙一星走,道:“混账!‘旋风队”的人本就该死,你凭什么被他们囚禁三年,为师今日非把你救出去不可!“
宇龙一星知道吴中长偷学‘浪潮掌’已有所成,怕一枯梅不能将他救出反而也被生擒,失去与梅婉香相认团聚的机会,便道:“师父,难道你忘了我命不久矣的事实了吗,总算你把我救出去了叶即将是死人一个,有什么用,而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若你也出了意外,我师姐怎么办!”宇龙一星暗示梅婉香还等着一枯梅去相认呢。
但一枯梅充耳不闻,道:“就算你现在死在地上了,为师也要把你救出去!你别再废话!”说罢活动筋骨,开始酝酿杀招。宇龙一星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通往花园的泥土之路上忽然冒起一尺来高的虚土,而且那虚土还不停的往前走,那景象就像春天耕地的犁头耕地一样。当然速度要比牛耕地的速度要快的多,只见平平的好路一直被松到武林台根底。说来也怪,当那犁头划到铺有石板之处时,就不划了,只听“喷!”一声亮响,地内冒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
此人一身道衣,穿的宽袍大袖,破土而出之后就在半空旋转,衣袍破风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那人在空旋转大概只为抖身上的尘土吧,旋转几圈之后落到了地上。但他落地后几乎没有停留,也没说任何言语,就直接攻击一枯梅。吴中长见来人武功不凡,且是帮助他的,当下胆大起来,放开身心亦朝一枯梅杀了上去。
宇龙一星认识来人,那人正是神秘莫测半俗不佛的宋佛子,当然他更知道宋佛子武功高强,非同常人。若一枯梅一人与宋佛子单打独斗,都未必能胜过宋佛子,何况此刻他对付的是宋吴两人?宇龙一星见一枯梅人与剑并用,全身上下能动的都在动,恨不得将胡须唾沫也派上用场抵敌,但仍是节节败退,心紧张的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茶盏功夫过后,一枯梅还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在退。宋佛子大概觉得二打一却久攻不下有些不体面,后退两步,双掌在胸前舞弄着,酝酿杀招去了,欲来个一锤定音。宋佛子将内力催至顶峰之后,突然“哈!”了一声,将双掌往前一送,“呼!”的一声闷响过后,。一团真气化作形似圆盆般大的齿轮烈火,飞旋而出,正是骇人听闻的佛家第一神功——“火轮神掌”!
吴中长正与一枯梅缠斗,但觉脊背上一阵烤热,暗想必是宋佛子发出的真气,要攻一枯梅,于是撒手撤出阵战,闪在一边。
一枯梅阵脚刚稳,却见一团烈火真气向他面门烧到,忙后退一步,驾驭长剑。那口剑随着一枯梅的手势,迅速飞刺而出,看那形势,长剑将从“火轮”圆心空缺之处一穿而过,直刺宋佛子胸膛。如果长剑得过,那宋佛子不死即伤。
然而关键是那火轮真气十分霸道,当一枯梅的长剑刚穿过轮心之后,就被火轮真气封住,不得动了。
一枯梅当然不甘心,换个手诀,再次施加内力,催剑入那火轮圆心。宋佛子也非等闲之辈,蹲着马步再次补发内力,御气阻挡长剑的前进。一枯梅的内力好像不敌宋佛子,催了几催之后,再也无法将剑催的向前穿越。定在原来的点上不动了,这时宇龙一星发现一枯梅的长剑被困在“火轮”圆圈中心,被烈火烧的通体发红。
英雄会其他掌门及其弟子瞧至此都呆住了,谁都知道,若一枯梅不及时撤剑,再耗片刻,那口剑就必会被宋佛子强劲的内力化成灰烬。
一枯梅也意识到了他的危机,但是不能撤啊,因为他知道他一撤剑,就等于撤去了抵抗力,而对方的掌气正盛,势必一发不可收拾,迅速将他给烧死。所以现在一枯梅的情况是,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就在宋佛子与一枯梅耗内力之际,该死的吴中长忽然凝聚起极具杀伤力的“浪潮掌”气,猛的发了出去。掌力非凡,真气化作了奔腾的狂潮,席卷而出,看那情势,势必要将一枯梅给淹死。当然,那一举动是典型的趁人之危。
但是,吴中长错了,因为他那一掌并没有起到杀害一枯梅的作用,反而给了一枯梅一次逃生的机会。其实也不能说是吴中长错了,应该说是一枯梅太机敏果断了;因为,就在吴中长蹲下马步酝酿掌气之时,一枯梅灵机一动,想到了抽身之策。道理很简单,就是一个“借”字而已。
当吴中长发出掌后,一枯梅迅速撤去内力,掉转头,点足飞起;那“火轮掌”气虽在“浪潮掌”之前,但毕竟是强弩之末,已无多力量,所以始终快不过吴中长刚才发出的迅猛无比的浪潮掌气,于是,险象就在这时发生。一枯梅刚调转头,就听的身后发出“咝~”的一声亮响,却是‘水火不相容’,浪潮掌气浇灭了‘火轮烈焰’掌气。两股均极其强大的真气就此相互抵去。一枯梅因此而顺利的脱。
宇龙一星一瞧至此,一颗本已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了原位,同时暗自佩服一枯梅机智果断,应变灵活。宋佛子却甚为气恼,对吴中长道:“吴会长真是糊涂,没听说过‘水火不相容’吗?”言刚出口,宋佛子大概忽然想起他还是佛门中人,不可轻易动怒,便又缓了缓口气,接道:“不过此人武功高强,又机智过人,非泛泛之辈,不知是何方神圣。”
吴中长道:“此人自称是宇龙一星那小子的师父,如果逼问宇龙一星的话,便知分晓。”阴人想的,就是阴招。
然而宋佛子是佛门中人,以慈悲为怀,并不赞同那种方式,双掌合了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随后接道:“我佛慈悲,不可动粗,既然他人遮面不肯露面,那就别强人所难,更不可妄加逼迫。俗话说真人必露相,不管他是何方神圣,总有一日他会以真面目示人,我们就静待那日吧。”
吴中长本不相信什么佛家慈悲,但见“英雄会”四大掌门都俱在,他的弟子也俱在,便口是心非的道:“宋大师此言甚是,吴某不才,愧为一会之长。”宋佛子道:“施主不必太在意,一切皆会成为过去的,过去的只能是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只要该过就可以了。”吴中长听不懂宋佛子在说什么,暗中骂对方道:“他妈的,尽说些废话,谁不知道过去的只能是过去,难道过去的还可以成为将来吗?”然而老吴自是不知道他若重复过去的行为,过去就会成为将来的。吴中长心里那么想口上却说:“说的妙极,妙极,宋大师的佛法真是至深至高啊。”
宋佛子躬身一欠,作行礼之状,道:“吴会长过奖了,但没有抓到宇龙一星的同党,小僧深以为憾,若无他事,小僧就此告辞。”
吴中长早就巴不得宋佛子走了,口中却勉强压住打发的语气,还施一礼道:“大师慢行,吴某不送了。”人心隔肚皮啊。宋佛子足尖一点,飞身而起,体如陀螺一般隐于屋顶之后不见了。
宋佛子出现之后,他的一身武艺是卖弄了,但众人始终不能理解的是,他出现的怎么那么突然呢。出现得真正目的又何在呢?
且说宋佛子走后,吴中长命令手下把宇龙宇龙一星押入大牢,好好看管,说罢负手离去。其他掌门及弟子也各自而回。
叶飞芸却始终记着宇龙一星先前对一枯梅说的‘命不久矣’的那句话,此刻见宇龙一星将要被囚禁,心顿时如被揪住一般的痛,她想知道缘由,于情急之中竟然冲开|茓道。叶飞芸扑上前去,双手抓住宇龙一星的肩膀,道:“你说,你的命怎么就活不过百日了。为什么?为什么!”说着用力摇宇龙一星的身躯。
宇龙一星任由飞芸摇摆,不作抵抗,但他却哪肯承认他命不久矣的事情,对着飞芸说道:“笨!不那么说,我师父会走吗?我是一条龙耶,还没有腾飞呢,没有腾飞怎么会死呢。”叶飞芸半信半疑,松开宇龙一星,道:“你说得.....是真的吗?”宇龙一星道:“当然是真的喽,我几时骗过你。”顿了顿又道:“好了,把冷兄的|茓道解了,回去吧。改天再来探我。”
狱卒又再催促宇龙一星快走,宇龙一星没再多说,随狱卒进地牢而去。
叶飞芸解了冷一剑的|茓道,道:“你发现没有,他对我们说了谎。其实他真的有难言之隐。”冷一剑道:“好像是,又好像没那回事,宇兄是个很神秘的人,他总是把风趣的一面展示给我们,却把伤心事埋在心底独自消化。他的话假中有真,真中掺假,让人无法捉摸。”
冷一剑顿了顿又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先离开“英雄会”。”叶飞芸道:“对,既然那会耍飞剑的神秘人是宇龙一星的师父,想必他知道真相,我们就去找他吧。”冷一剑道:“好,如果宇兄真的命不久矣,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救出来,总不能让他在狱中度过余生啊。”言毕,与叶飞芸一同离去,寻一枯梅去了。
且说宇龙一星被关在一间石室之内,室内冷气逼人,别无他物,与他之前呆过的那间牢房无甚分别。没有床,更没有被褥,除了第上散着的一堆稻草之外,别无他物。
宇龙一星呆坐了片刻,忽然觉得无所事事,昏昏欲睡,于是拢起一大堆茅草,将草堆成床形,心中想着那就是床,然后道声:“一睡解千愁。”躺下去,呼呼大睡。不多时,鼾声大作。约一炷香之后,宇龙一星作了个梦,他梦到他下地狱去了,但阎王爷怜他英年早逝,于是派扭头马面请他喝酒吃肉,他却怕那是个全套,酒菜里有毒,所以直呼道:“不吃不吃!快去快去!”但没想到牛头马面来硬的,硬拖他去。宇龙一星大惊,猛然醒梦,坐将起来,直喘粗气,但忽然发现他尚在人间,才知刚才是一场噩梦,于是自语道:“我是怕死吗?还是我真的没得救了,此梦就是我将不久于人世的前兆?”
宇龙一星惊梦稍定,忽然闻得一阵油香味,于是寻香望去,却见铁栅门外放着一小碟青菜和一碗白饭;原来先前有狱卒前去跟宇龙一星送饭,恰好遇上宇龙一星做恶梦,拒绝牛头马面说“不吃不吃!快去快去!”因梦境太过逼真,他竟然说出了口,狱卒听了去,但不知宇龙一星是说梦话,以为宇龙一星想不开要绝食而死,于是把菜放在门外,说了一句:“别想不开啊,不就是坐牢吗,何必这么虐待自己呢。也罢,不勉强你,我且把菜放在这里,等你想吃的时候去吃吧。”悄然离去。
宇龙一星睡得很死,自是没有听到狱卒的一番话,他早就饿了,此刻见得现下有饭菜,口水直淌,早亡了生死,一骨碌爬起抢到铁门栏杆前,去了食物,也不管是否有毒,是冷是热,勤动筷子刨菜往嘴里送。他的那副样子,用狼吞虎咽来形容,最合适不过。没办法,宇龙一星毕竟一天没吃东西了,不一刻,饭菜全无。然而宇龙一星却觉得还不够饱,仿佛跟没吃一样,他将碗筷一丢,自语道:“吴中长这家伙,也真够小气,送这么点饭菜来打发我,哼,还不够垫底哪能饱啊,我靠!”言毕靠在墙壁上。
就在这时,忽一个声音说道:“哦,我可不知你胃口如此之大。”随着声音,随着有一人走进牢门,自台阶而下。宇龙一星随音一望,见来人是吴中长,又从墙壁上离开,因为他知道老吴一到,必无好事。
吴中长负着双手,带着阴森的笑,来到铁栅栏门前。宇龙一星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吴中长道:“那是那是,不过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以后我保证给你添加双份的饭菜。”宇龙一星道:“你是想问我关于神剑的秘密呢,还是想问我今天救我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吴中长道:“你想的倒很周到。不过神剑的秘密我不急着知道,现在我只想知道,今天企图救你的那蒙面人是谁。”
宇龙一星已将生置之度外,不想饿肚子,便道:“那简单的很,只要你马上给我再送一份炒菜来,我就回答你的问题。”吴中长以为宇龙一星说的是真的,大喜,道:“好,真是爽快之人,我想你以后的牢狱生活会有所改善的。”说罢马上命人在狱厨里炒菜。不一刻菜已炒好。两碟菜份中还冒着热腾腾的气。宇龙一星接过菜,取了新筷子,慢悠悠的吃了起来,结果没吃多久,菜还没吃完,他就饱足了。
吴中长在一旁早等的不耐烦了,见宇龙一星将菜吃完,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吃也吃了,总该告诉我那个神秘人是谁了吧。”
宇龙一星摸了一把嘴,道:“哦,那个人啊,他是我师父,他叫........”话到途中忽然打住不说。吴中长本来竖起耳朵,欲听下文,不料忽然不说了,忙追问道:“他叫什么?是不是叫梅迪!”宇龙一星听一枯梅说对方的真名字叫梅迪,但他哪肯道出事实,晃着脑袋道:“他就叫我师父啊。”吴中长大怒,道:“本会长是问你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混账!”
宇龙一星早将生死置之于不顾,哪还怕得罪吴中长,道:“不知道啊,我师父只让我叫他师父,可没让我叫他的名字呐。”
吴中长想到宇龙一星是在捉弄他,登时火起,冲铁栅踢了一脚,然后抓住两根栏杆使劲拉,恨不得能掰开铁门冲进去揍宇龙一星,口中又大骂道:“啊,什么?不知道!他妈的,你是不是想死啊。来人!快开牢门,打掉他的门牙!”
喝声方了,狱卒来到,道:“会长,钥匙在此。”吴中长怒火中烧,道:“饭桶!我让你快开门,没向你索钥匙!”那狱卒吓得打了个哆嗦,差点滑倒,但那人不敢迟疑,身形未稳,便去开锁。然而却因紧张过度,钥匙又多,不是拿错了就是没对准锁孔,半天没把门打开。
宇龙一星见吴中长一时半会进不去,暗自笑着,坐在原地不动。这时吴中长气已消去大半,对那狱卒吼道:“连门都开不了,哼,只能是狱卒的料。别开了!从今天开始,三天别给他送饭吃!”说罢甩袖而去。
宇龙一星见吴中长出了牢门,自语道:“气什么气呀,是你私密不慎,逻辑差劲,反倒怨我捉弄你,笨鸟!”宇龙一星骂完之后,心中一阵畅快,同时感谢狱卒的笨拙免了他的一顿痛揍。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变得无比昏暗,也不知是何时辰了,狱卒不知去向。宇龙一星冲大门喊道:“狱卒兄弟,请问现在是什么时晨了,狱卒兄弟!”但叫了两声,无人应声,只有空荡荡的回音,便自语道:“吴中长让那人三天别给我送饭吃,想必狱卒兄弟也趁机游荡去了吧。”宇龙一星说罢,想到他要在暗无天日的牢中度过余生,死后又得下地狱去,永远见不到光明,不由得一阵悲凉,叹息了两声躺在茅草堆中抱头睡去。
其实,其时已到夜间。天空有月,满月。月色朦胧,如纱如雾。很美。
然而宇龙一星无法欣赏,他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死。或许对宇龙一星来说睡觉就是一种寄托。可是就连睡觉他也睡不安稳。因为这时有人来了。
宇龙一星在睡梦中隐约听到“铛铛”的铁器敲击声,声音很响,就像打铁时老锤敲击铁板的声音,他本来想起身看个究竟,但又怕醒了之后,再找不到睡感,无法入眠而孤独,于是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又埋头大睡。
但宇龙一星没睡多久,忽觉有人拉他的胳膊,但他又以为是牛头马面去召唤他,故大惊,猛然坐了起来。不想,睁眼看时,发现原本黑暗的牢房里有一点亮光,细细一看,只见那光原来是一个灯笼。宇龙一星随着灯笼再往上一看,却发现一个蒙面人站在他面前,右手拿着一把长剑,剑在灯光下显得十分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