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芸闻言,更怒,但因为她刚才给宇龙一星输送了真气,又气息不畅,不能动手,所以只能按住火气。飞芸向弄清楚飞毒来此的缘由,便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死我,反而欺负我那些弟子们呢。”飞毒冷冷的道:“那是因为我并不想杀你,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警告你,别再用你那张妖艳的脸庞魅惑他人。你就别再建立什么总坛了,否则,我就真连你也给杀了。若水,我们走。”言毕,纵身一跃,与若水消失在夜暮之中。
从飞毒最后那句话中可以想到,她知道飞芸向飞俞提出并派的事情,她之所以大闹飞芸门,是因为,她怕飞芸建成总坛之后,会对飞俞的盟主之位造成影响。由此可以看出,飞毒与飞俞之间有一些瓜葛。但究竟是和瓜葛?
叶飞芸怔了怔之后,发现她的众多弟子还在地上不住打滚,叫苦,心上一痛。毕竟那都是娘养的。毕竟大家在江湖上闯荡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这让飞芸明白了个道理,夺掌门容易,做掌门不易。其实做任何事情都是做到比较容易,做到底困难。
叶飞芸一向很坚强,但此时的她有想哭的冲动。不过她没有哭,因为她不能哭,她是三个门派的掌门,是一个领袖,如果这时连她都哭了,弟子们还怎么能撑下去呢。飞芸最后向弟子们说道:“大家别担心,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给大家解毒的。”飞芸说罢,转身便欲朝飞毒飞去的方向而行。
就在这时,飞芸忽然听的一个声音说道:“芸姐,快把我们的|茓道解开。”飞芸循音一望,却见青梅韩霜二人手握着抽出剑鞘一般的剑一动不动的站着,看她们的样子,像是还没来的及动手就被封住了|茓道,于是上去为二人解了|茓。只是飞芸不知道青韩二人有没有中毒,便道:“青妹霜妹,你们怎么样,中毒了没有!”
韩霜道:“我们没事。”飞芸有点纳闷,道:“你们怎么没有中毒呢。”青梅道:“我们也不知道。我跟霜妹冲出去时见飞毒跟她的徒弟正挥舞长袖施放毒粉害你的弟子们,便欲抽剑阻止,不料,未及我们将剑抽出,便被飞毒以迅捷的手法封住了|茓道。”韩霜道:“那飞毒还说,念在我们是伺候盟主的护法的份上,不杀我们,说来奇怪,我和青姐姐|茓道被点之后,就对她们所施放的毒粉全然不受了。”
话到此间,叶飞芸有些迷惑了,道:“如此说来,飞毒与盟主之间颇有关系。但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说着去看青梅。青梅道:“不知道,总之,她们的目的好像全是为了保全盟主的盟位。”叶飞芸陷入沉思,她在想,是否通过飞俞可以得到解她弟子们的解药。
然而就在这时,宇龙一星所住的那间房中忽然想起一丝响动。声音虽不是很响,但也清晰又声。飞芸耳力过人,早听到了耳中。她以为宇龙一星醒过来了,于是向屋子那边走去。
但当叶飞芸走到房门前时,发现门市敞开着的,守门的金末早躺在了地上,被封了|茓道。飞芸感到惊奇,于是快走了几步,欲进屋看个究竟,可是她还未进屋,就望见床位空空,宇龙一星赫然不见了。飞芸更加惊奇,宇龙一星不是处于昏迷状态的吗?怎么突然不见了,难道是被另一个人劫走了?
叶飞芸正自疑惑间,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门槛,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脖子上一凉,却是一口雪亮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飞芸一惊,却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来人要是想杀她的话早就得手了,只是她想看清来人的面目,于是顺着剑尖向剑柄看去。然而叶飞芸始终没有瞧见来人长什么模样,因为持剑者全身上下一身是黑,还蒙着面,只露着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中透着一股慑人的冷气。
飞芸刚准备问那蒙面人是什么人,不料,这时,韩霜一步踏入了房门。但韩霜的遭遇跟飞芸是一样的,一只脚刚踏进门,脖子上就被架了一口长剑。却是门扇后面还藏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剑冷气逼人,一出现整个房内就好像进入了西伯利亚来的寒流。青梅被堵在门外,不的进,所以她眼看着韩霜被人挟持,却也无能为力。
这时,用剑驾着韩霜脖子的黑衣蒙面人发话了,他从门后面走出来,望着韩霜一字字的道:“别碍事,后退。”他的语气也很冷,一出口仿佛能冻死人。青梅吓了一跳,也跟着后退,一边说道:“别乱来啊。”用剑驾着飞芸脖子的黑衣蒙面人这时也发话了,他道:“你们不乱来,我们就不会乱来。”说着让飞芸后退,同时用左手从门后面挟持出另一个人。门后的那人嘴唇干裂,面无血色,却正是宇龙一星。他的喉咙被那个蒙面人用锁喉式手抓抓着,不得不跟着蒙面人的步伐走。
叶飞芸见得宇龙一星已经醒了过来,心上暗中一喜,但见对方也是待宰的羔羊,喜色刚来又去,对蒙面人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挟持叶飞芸的并且还制着宇龙一星的那人道:“你别管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只想让他跟我们走而已。你别乱动,我们不会伤害你。”这时宇龙一星发话了,他道:“兄弟,我不能跟你们走,我的命是叶飞芸捡回去的,我应该交给她处置才对。”挟持宇龙一星的人道:“我知道,她给你输送真气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我们也不是要你的命,但你必须跟我们走。否则,我一剑抹了你的救命恩人。”说着有意做了一个抹的动作,却没有真抹。
然而就一个假动作,宇龙一星就大急,道:“别,我跟你们走就是。”话语间,几人一同撤出了房子。
到得屋外,挟持韩霜的那人,将剑收起,道了声:“我们走。”用剑指着叶飞芸并挟持着宇龙一星的那人便也收起剑,放了叶飞芸,只带了宇龙一星朝西北方向走去。
宇龙一星随着黑衣人走出大堂,又行了十几丈,来到一棵大树下时,黑衣人把他放了开来。站住不走了。宇龙一星知道来人是竹英与陈雄,便说道:“英、雄,我知道是你们。但我没有完成任务,没有脸面跟你们回去见帮主。你们先回去吧。”
蒙面人闻言,皆扯去蒙面的黑布,却果然是竹英与陈雄。陈雄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宇龙一星道:“是从你们的剑看出来的。天下间只有你的剑阳气逼人,而只有竹英的剑寒气袭体。哦,对了,小华他们是不是都安然无恙的回去了。”竹英道:“是的,所以帮主派我跟雄来此救你。”
宇龙一星总觉得他没有颜面去见郄琰,便道:“我不回去。我不适合呆在“飞龙帮”。”竹英道:“你别这样,虽然你没有完成任务,但你还是成功了,你以一人之力断后,成功的护送小华等十一名弟子毫发无损的逃出重围。帮主并不责怪你。”陈雄道:“没错,快跟我们回去吧。帮主的脾气想必你也知道,不然他会以为我们没把你救出来,都被抓了,亲自带人马过来。他来了,说不定会把“际雨堂”给踏平。”
宇龙一星沉默,他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条黑影从宇龙一星侧面不远处一掠而过,闪到一株大树后面去了。来人的用意好像是为了引起宇龙一星的注意。
宇龙一星反应极快,听的衣袂声响,道了声:“谁?”这时,只听树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道:“孤独客。”
原来来人是若水。因为宇龙一星身边有竹英陈雄二人,所以若水只说了她与宇龙一星初识时她临时假造的一个名字,那个名字除了她跟宇龙一星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宇龙一星一听孤独客自是明白了一切,于是对竹陈二人道声:“我过去一下。”竹英陈雄见来人是找宇龙一星的,便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宇龙一星来到树后,见来人果然是若水,吃惊的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若水转身看着宇龙一星,从瘦弱的怀中取出一个葫芦形小瓶,冷冷的道:“给你送解药来的。”说着将小瓶向宇龙一星抛去。宇龙一星接住解药,有些纳闷,因为他当时昏迷不醒,并不知道飞毒毒倒叶飞芸诸多弟子的事情。
若水道:“你没发现“际雨堂”院子里有许多人满地打滚口吐白沫吗?那是我师父给毒倒的。”宇龙一星吃了一惊,道:“你师父来过?”若水道:“嗯。”宇龙一星道:“那你师父为什么毒害叶飞芸的弟子。”若水道:“因为她不知道叶飞芸并派做掌门是为了救你的事实,而是以为叶飞芸要抢夺盟主之位。”
宇龙一星更纳闷了,道:“前些日子你师父不是要抓盟主吗,怎么这会儿又暗中保护起盟主来了。难道她跟盟主之间有某种关系?”若水道:“师命所限,不能告诉你。”宇龙一星能体谅若水,所以没再多问,顿了顿道:“既然你有那份善心,不想让那些弟子受苦,那为何不亲自把解药送到叶飞芸之手呢。”若水道:“我才没那份善心。叶飞芸救了你的命,是你欠她的人情,又不是我欠她的人情,若非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管那些人的死活。”
宇龙一星闻言,恍然大悟,暗自感激若水心思细腻,但忽又想到飞毒异常歹毒,怕对方得知若水将解药献给叶飞芸一事大发雷霆,惩罚若水,便道:“可是若你师父得知此事,会惩罚你的。”
若水道:“我没事,我跟随师父十几年,这是头一次犯错,她不会怎么惩罚我。”宇龙一星道:“你这么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若水道:“谁要你感谢,快去送解药吧。我走了。”说罢,纵身一跃,消失在月色之中。
竹英陈雄发觉若水已走,赶到宇龙一星身旁。陈雄道:“孤独客是什么人。怎么在江湖上不曾听其名字。”宇龙一星道:“一个朋友。你也见过,只是孤独客是她的外号,你不知道而已。”竹英看了看宇龙一星手中的解药瓶子道:“她是飞毒的徒弟,她让你给叶飞芸的弟子解毒对吧。”宇龙一星没想到竹英竟然猜中了实情,用佩服的眼神看着竹英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陈雄知道飞毒的徒弟就是若水,他曾经被若水踹了一脚,一听刚才见宇龙一星的那人是若水,立时说道:“什么?刚才那人是若水?早知道是她,我必报上次被她脚踹之仇!”
宇龙一星不想让同样都是他的朋友之间有什么仇怨,便道:“上次不都是误会吗,你就别记在心上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雄没再说话。竹英忽道:“好了,阿伦,你快给叶飞芸送解药去吧,不过,送去之后得跟我和雄回“飞龙帮”。”宇龙一星不想回去,望着竹英不语。
陈雄说道:“再过几天,就要行动多盟,不能没有你。”宇龙一星没想到郄琰的决策这么快,吃了一惊,道:“夺盟?”竹英道:“没错。就在我和雄准备来救你之时,帮主派在盟宫的卧底传来密函说,三日之后,就是武林盟主的生日,要举行一个剑展会。所以我们将在剑展会上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刺杀飞俞,强硬夺盟。当然你与那飞俞有仇,刺杀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再为今日一时的失败而感到失落。”陈雄道:“英说的没错,请你跟我们会去,我想不久的将来,天下就是属于我们的。”
宇龙一星知道他命不久矣,而他在死之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死飞俞那狗盟主,一听竹陈二人说三日后要夺盟,正是他了却心愿的最佳时机,便决定回“飞龙帮”,道:“好,送罢解药,我跟你们回去。在这里等我。”宇龙一星说罢,三步并作两步,去了“际雨堂”内房。然而当宇龙一星走到院内时,发现之前中了毒躺在院子里的弟子们全都不见了,他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推开他刚才住过的房间的门。
然而宇龙一星开了房门之后,赫然发现屋内全都是中毒的弟子们,而叶飞芸正忙着用热毛巾为每位中毒弟子擦拭吐白沫弄脏了的脸。数十人都由她一人张罗。又因叶飞芸先前将真气全输送给了宇龙一星,身子虚弱,所以此刻的叶飞芸已是玉汗淋漓。
宇龙一星第一次见一个少女出汗,看到此间,他心上豁然一荡,丹田之内升起一股感动的热流。叶飞芸虽然疲累了,但宇龙一星推开房门的后发出的声音还是被惊动了她,她扭头朝门口一看,发现蒙着脸的宇龙一星站在门口,便道:“什么人!”宇龙一星怕发生打斗,听到飞芸喊叫,二话没说,掉头就跑。
叶飞芸见宇龙一星跑了,仍下毛巾随后跟了出去。由于其他弟子以及其他掌门都中了飞毒的剧毒,行走不便,所以谁也没有追出去。
宇龙一星奔到院中,停了下来。但他不想让飞芸认出他,于是当他感觉到对方在他身后丈外之地时,将解药瓶往后一掷,说了句:“这是解药。”迈步便走。
叶飞芸接住药瓶之后忽然说道:“等一等!我知道你是谁。何不亲自为我门下的弟子去解毒呢。如果你亲自去了,日后他们会感激你的。”
宇龙一星无言以答,便套用若水刚才对他说的话,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我是没有日后的。再说,他们是你的弟子,又不是我的弟子,若非我识得你,我才不管他们的死活。”言毕,欲走。
不料,宇龙一星刚走一步,叶飞芸又道:“等一等!”虽然是简短的三个字,但对于宇龙一星来说却是一个无形的绳子牵住了他的心,如果他再走,他的心就会痛,于是又站住了脚。但宇龙一星没有先说话,也没有回头。
叶飞芸忽然道:“那位姑娘给你解药时,难道就没告诉你这解药是怎么个用法吗?”叶飞芸居然猜中了宇龙一星的解药是若水给的。宇龙一星暗自佩服飞芸联想丰富,但他想起若水给他解药时并没说明该怎么使用,便道:“我没问她,她也没吩咐我。但任何解药不外乎内服与鼻闻两种,内服为颗粒,鼻闻为粉末。你拨开瓶塞不就知道了。”言毕又欲走。
不料,飞芸忽又道:“果然是那位姑娘故意对我的弟子下了毒,然后又装作好人,在外面等着给你解药的。”言语中显然有几分醋意。
宇龙一星本不想再多停留,但听飞芸“诽谤”若水,觉得若水有些冤枉,干脆转过身,对飞芸解释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是个善良女子,才冒险给你解药,她之所以对你的弟子下毒手是因为难违师命,迫不得已而为的,别误会她啊。”宇龙一星虽然蒙着脸,但叶飞芸已经知道他是宇龙一星了,道:“哦,我说她几句不是,你就心疼了,肯转过身面对我为她解释了,若我不提她,你就背对着我,是不是啊。”
宇龙一星本欲说狠心的话刺激叶飞芸,让对方忘记他,但想到对方近日连续奔忙,已是身心俱疲,又舍不得了,便道:“说那些干什么!还不快给中毒的弟子们解毒去!”宇龙一星说罢,怕飞芸再说话,他又舍不的走了,便心下一横,纵身一跃,一个起落,朝竹英陈雄等他的地方飞去。
叶飞芸踮了踮脚尖去望宇龙一星消失的方向,同时自语道:“都跟我这么坦白的说话了,还遮头盖脸的干什么。要不是我把真气都输送给了你,早把你扣下了,哪轮的到你走。”说罢,跑回屋子,给她的弟子们解毒去了。
且说宇龙一星离开叶飞芸后,与竹英陈雄会了面。出于礼貌,宇龙一星顺便说了一句:“二位久等了。”不料,陈雄道:“送一下解药去这么久,看来你与那叶飞芸果然真有情丝牵连。”宇龙一星未料陈雄得知了他的恋情事件,吃了一惊,但他还是不想在‘英雄”面前提及儿女私情,便又故作镇定,道:“哪有,陈兄想远了。”
陈雄道:“我粗壮鲁莽,哪能想那么远,是你去送解药的那段时间竹英哥告诉我的。他早猜到了叶飞芸争门夺派是为了救成了众矢之的的你。”宇龙一星知道竹英从小到大在神算子身边长大,耳濡目染甚是聪明,但未料对方竟能将微妙的恋爱关系都能看出,吃惊得看着竹英道:“你真的看出来了我跟她之间的关系?”
竹英道:“纯属猜测。”宇龙一星道:“你不会认为我是为了叶飞芸才没有完成使命的吧。”竹英道:“难道你否认?”宇龙一星觉得很冤,摇了摇头道:“既然你认定我爱上了她,当然也可以这么认为。”竹英道:“算了,不说了,说不定是我猜错了。”
陈雄道:“为什么不说了,有什么就要说出来,不然阿伦硬的很。”竹英道:“还是不说了吧,有时候保持一定的神秘也是好的。”
三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镇上,他们借着明亮的月光,找了间客栈投宿而去,次日早早的回了“飞龙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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