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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晚没见,她竟剪了短发。

池城看着她。

发型­干­净利落,露出优美的颈子,连身短裙是轻快而迷人的丹宁蓝­色­,脚上一双罗马高跟鞋,锁骨和腿的线条都被拉得修长。

仿佛­性­感就是她的专属姿态。

池城开了门,站在玄关没动。

时颜来的路上顺道买了菜,满满一大袋,他堵着门口,她索­性­把塑料袋塞他怀里:“菜你可以自己煮,就当我白跑一趟吧。”

这女人,太知道自己的优势,透亮的眼仁儿盯着他,控诉一般。池城说不出个“不”字。

他还是让她进了屋,可没什么好脸­色­,时颜对此忽略,她的连身短裙,胸前有礼物盒一样的系带,她走近他,就像一份待拆的的礼物,款款而来——

池城选择转身不看,把菜拎进厨房。

时颜随后进厨房,见餐桌上昨晚的外卖动都没动,“现在都中午了。你从昨晚起都没吃东西?”

“……”

“吃完午饭我陪你去医院。”

“……”

“有没有围裙?”

池城斜倚着消毒柜听她自言自语,不知道自己该用哪种表情应对。明明记得昨晚自己把话都说死了……

难不成那都是他的幻觉?

池城当下没理会,进卧室换衣,瞥见床头的电话,一瞬间的挣扎。

他拨给刘婶,刘婶那边有点吵:“池先生,我在买菜呢,马上就到。”

“今天不麻烦您过来做饭了。”

“哦,好的,那……钟点费?”

“钟点费照算。对了,我问件事,围裙放在哪?”

回到厨房时,这女人已经开火炒菜,池城把围裙递给她。

时颜十分忙碌的样子:“我空不出手,你帮我戴吧。”

虽然没回头,可时颜每一寸神经都聚焦在身后。

池城半晌没声,时颜神经越发紧绷,终于感觉到他一步步靠近自己,这才笑了下。

时颜微一侧身,胸前便露出一片,池城正为她系围裙,手指不经意间碰到,触感,甚滑。

池城手指避开,已有些走神。

“菜好了,拿个盘子过来……”她边说边回身,池城一个不留神,转瞬她就进到他怀里,两人面对面。

这都还不够,她又往前移了半步,大腿紧挨住他的。

池城该退开的,可他没有,眉压的有些低,似生气,也似隐忍:“你故意的。”

这个男人的呼吸,已有些重。

“对啊,我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她的目光像有温度,灼热了他的眼和­唇­。

该死的尾音微挑,该死的眉眼飞扬!

他能把她怎么样?问得好,池城勾起她下巴,“你说如果我把你……”

他压抑的怒意时颜十分受用,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偏偏这时,该死的手机响。

该死的,竟还是她的手机在响。

时颜眼瞅他放开自己并退后,那一瞬,杀人的心都有。

她看着他,居然有点可怜的意味,可池城此时的表情,她就看不懂了。

他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恢复疏离,变化太快,令时颜心头莫名地跳了跳。

一通电话害她前功尽弃,时颜接起来自然没好气:“谁?!”

寻常人听到这种语气,或许都要愣一愣,可电话那头明显不是善主,声线近乎­阴­狠:“你要他哪根手指头?”

时颜怔住三秒,“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这姓赵的哪根手指头。”

电话那头隐约有人带着哭音求大人有大量,但不知被谁恫吓了句“闭嘴”,就再没了声。

时颜这才反应过来,“你……”

“我兄弟帮我把他弄来了。”

这个男人在旁边,时颜不能直呼裴二少名讳,她压低声音:“你这是以暴制暴啊,别这样。大事化小得了。”

“想得美。虽然他没伤着我,可你为个男人给了我一耳光。我裴陆臣不跟女人置气,你那一耳光,我算他头上。”

时颜被他一句话搅得心烦意乱,气得都笑了:“我让你打回来,成么?”

“他那几个打手没供出他,他连局子都不用进,不是便宜了他?”

“……”

“你不选是吧,那我替你选了,他用食指指挥那些打手的,那就食指吧。”说着就要挂电话,吓得时颜尖叫:“裴陆臣你等等!”

喊出口就后悔了,沙发上这位池先生的目光顿时冷得吓人。

时颜来不及解释,捂住听筒,只顾得上对池城说一句:“公司有急事,我得去一趟,一定赶回来陪你去医院。”

都没顾上看他的反应。

一路跑进电梯里,时颜终于不用压着嗓子:“裴少,求你先别动他,你在哪,我去找你。”

时颜到的时候,偌大一间台球馆就开了一桌,裴陆臣正和几个人打台球,嘴里还叼着烟。时颜快步上前,抬手就拽掉他的烟,“赵良荣人呢?”

桌边三个人,俱是衣冠楚楚,见裴陆臣被个女人拽了烟,个个不怀好意地笑,“裴二,野蛮女友来了!”

裴陆臣没听见似的,打进这一球后才缓缓直起身,球杆指一指角落。

赵某人嘴里硬塞着个台球,时颜一帮他把球弄下来,他开口就求,“裴少你宽宏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求你,大人有大量,我有眼不识泰山……”

求得文绉绉,其他人当看笑话。

这些公子哥,让时颜觉得恶心。

见时颜要帮自己解绳子,赵某人一辈子会的那点成语都一股脑往外冒,可刚解开绳子,时颜和赵某人都被按住。

裴陆臣明显是指挥的那个,时颜挣不开肩上这只手,恼得直瞪裴陆臣:“裴少,你够了啊!你们胆子够大啊,动不动削人家手指头玩?”

其他几个被连带着教训了,有人玩味的语气在旁搭腔,“裴二玩他爷爷勤务兵的配枪那会儿,小姑娘你还包着尿布呢。”

裴陆臣球杆一横,把这Сhā科打诨的哥们儿拨一边去。

“时颜,你就不能对我说句软话么?我这一辈子,也就你敢吼我。”裴陆臣的表情,好似受了多大委屈,苦着张脸笑。

“你放了他。”

裴陆臣也顾不得被哥们儿笑话了:“我上次那辆布加迪,速度比飞机还快,你却说它是破车;我在别的女人那里是香饽饽,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贱`人是吧?”

时颜很想点头,好不容易才忍住。

她试着掰开肩上的手,那人没收住力道一用劲,时颜立刻痛呼一声,皱着眉头转向裴陆臣。

这女人一皱眉,裴陆臣心都皱了,时颜终于被放开,来到他跟前,语气是真的放软:“裴陆臣,你放了他,算我求你。”

“……”

“我们之间的事别牵扯上他。”

裴陆臣嗫嚅着张了口,眸里藏着试探:“可他的人伤了你朋友,你那么在意的朋友。”

时颜陡然无言。

那确实是她最在意的……

她拿起他的手挨到自己脸上:“那你想怎样,你还我一耳光吧,我无话可说。”

裴陆臣手一抖。

这女人的触感……裴陆臣突然间胆怯,倏地撤回手:“放了他。裴少,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赵某人最终全身而退,一瘸一拐的胖身体消失在台球馆,时颜终于可以松口气,看看时间,竟已过了这么久,“我先走了,不妨碍你们打斯诺克。”

不等裴陆臣开口,时颜一路小跑着离开。

裴陆臣的“我送你”没来得及说,看着她的背影逃也似消失,他下意识要追,恰逢此时,一哥们儿自后拍他的肩。

凑到他耳边,惋惜的语气,一副要他自求多福的表情:“这女人厉害啊,裴二,这回可别栽了。”

裴陆臣顿觉颓丧,丢了球杆,一矮身,坐到单人沙发里。

池城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看钟了,和医生订的时间是下午2点,他却直到现在还没出门。

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自己在等什么,直到急促的门铃声响起,他猛地站起,快步走到玄关,他看到装饰柜上的镜子,镜中的自己,焦急都写在脸上。

池城,承认吧,你又忘了教训了……

“叮咚——叮咚——”门铃一刻不停,池城霍得拉开门。

本该出现的表情,瞬间没了。

在他面前的,是冉洁一,还有她的行李。

看见他脸上、手上的伤,冉洁一心疼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抱住他:“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池城愣住片刻,“你怎么来了?”

同样愣住的,还有这对男女的不远处,那个气喘吁吁地,刚从另一边电梯奔过来的时颜。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我的“从前有一个小朋友”流传开之后,很多读者针对我这个作者,创新了N多种版本,如:

有个小朋友,她不按时更新,结果第二天,她长出了小jj,或者;

有个小朋友,她不按时更新,结果第二天,她的罩杯小了一号。

大家真是智慧的读者啊,╮(╯▽╰)╭我也来再编一个:

有个小朋友,她看文不霸王,结果第二天,她家的银行卡里,多了好几个0

遗爱记07

席晟拎着行李进屋的时候发现时颜在家,十分吃惊,抬腕看表,明明才下午5点多,“工作狂,你竟然在家闲着!”

一瞥见他的行李箱,时颜脑中就冒出差劲回忆,索­性­不搭理他。

“几天不见你怎么就换发型了?”

她依然缄默。

席晟假装愠怒去揉她新剪的头发,被无情踹开。

他风尘扑扑的,洗了澡再出房门,时颜竟还坐在沙发上,依旧是他刚进门时看见的,抱膝蜷缩的姿态。

“你怎么了?”席晟坐到她旁边擦头发。

席晟是个直­性­子,不问出个所以然决不罢休,时颜犹豫很久,无奈之下开了口:“有件事,想不通。”

“说。”

她托着腮,寻思着要怎样解释,“有样东西,很想要,可惜是别人的。想放弃,放弃不了,结果自讨苦吃。”

“男人?”

时颜有点讶异,有点迁怒,语气不善:“别一猜就中好不好?”

他忽略她的臭脸,洋洋自得,耸耸肩:“谁叫我这么聪明?”

时颜一拐肘隔开他,转眼他又笑吟吟地凑回来:“你最近身边除了裴陆臣和那前男友,还有其他人?谁魅力大到让你时颜都想抢?”

抢?时颜心有戚戚,音量不觉低了:“他本来就是我的……”

席晟蛮不以为意,待细细咀嚼她的话,顿时冷脸:“你还真和你那前男友有瓜葛?”

席晟熟悉这女人的一举一动,她的沉默分明是默认。

急了就有点慌不择言:“时颜你可别学你妈。”

时颜明显一抖。

语气太冲,转念就后悔,席晟神­色­一蔫:“我只是怕你犯了咱妈犯过的糊涂。”

她背过身去,再不睬他。

席晟懊恼地抓头,戳她脊梁骨:“我老爹想来这里给咱妈扫墓,我暂时没答应他,想问问你意见。”

“……”

“喂,真生气了?喂?”

“……”

“快到饭点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当赔罪?”

时颜没吱声,茶几上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也不顾,还是席晟替她拿过来:“你短信。”

时颜劈手夺过来,点开。

池城:你的包还在我家。

她当时拿了手机和钱夹就往外冲,生怕把自己东西全带走,就再难有借口进他家门——

时颜狠狠关机,手机往茶几上一丢,闷头不理。

iPhone攥在手里,池城不时低头查看。1分钟,10分钟……没回信,更没回电。

失落一点一点累积,终于溃堤,池城猛地站起,手机往茶几上一丢。

7个字的短信删删改改7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终于发送出去,却,没有回音。

开放式厨房,冉洁一探出个脑袋。他竟然买菜?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几乎写在脸上的烦躁情绪。

“刚我陪你去医院复诊,也没听医生说什么坏消息啊。到底谁得罪你了?”连她都看出他的不对劲。

医生确实没说什么坏消息,只是惊讶于一天时间而已,他的手伤就深了一级。

怪谁呢?

只怪他自讨苦吃。

“冉大小姐,以前你每次一失恋,就要跑我这儿住几天,怎么,这回又失恋了?”

如冉洁一所料,他不愿回答她的问题。

这男人这样毫不犹豫地转移话题,不顾对方半点情面,冉洁一倒是习惯了。她一早就把行李拎进了客房,这屋里,也有她备用的拖鞋和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你一左撇子偏偏伤了左手,我不是怕你生活不便,特地来照顾你嘛?这次我会住到你伤好为止。”

池城一时失神。

我会照顾你到伤好为止——

那女人,说过同样的话。

到底怎样才算犯贱?

犯贱是,时颜吃了一顿饭从外头回来,坐在茶几上左右寻思,一个没忍住,开手机回短信:“那你明天在不在家?我去拿包。”

牵挂着等了很久,只等到一个字的回复:“嗯。”

时颜反反复复看这一个字,心里的千头万绪,终化作一声讽刺的笑。

翌日同一时间,时颜在这独层公寓门外按门铃。

待看到应门的这位冉小姐站在自己面前,时颜顿时脸僵。

冉洁一身着一套居家服,落落大方,笑容得体,“你找池城的吧。”

她连装作敲错门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冉洁一请进屋。

池城不在,这位女主人张罗着倒水,她端坐在沙发上,目视着冉洁一的一举一动。

冉洁一像是对她并不陌生,声线也亲切,却是问她:“怎么称呼?”

“时颜。”

冉洁一顿了顿。这女人,池城手机里存的名字是msm——

mein schlechtes Mädchen,我的坏女孩。

笑道:“时小姐。实不相瞒,我替池城回你短信,是想找个机会跟你谈谈。”

“……”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礼貌,但真的,前女友这类人种,有时候挺让人讨厌的。”

阳光明媚的一天。

池城回公司办公,早会开完有批文件要过目,几日来心情都是莫名的烦闷,右手签文件有些困难,池城索­性­放下笔,扭头看窗外。

办公室采光很好,可外头的暖阳,照不进他心里。

他的阳光,五年前就已离他而去。

秘书转接了前台的内线进来:“总监,有位裴陆臣先生找您。”

听见这名字,池城淡哼一声,“让他预约。”

说着就要挂断,接线生听见池城淡漠的声音,顿时有点怯场:“可这位先生说,是有关于时、时颜的事。”

“……让他上来。”

不多时裴陆臣就站在了他面前。

“池先生,打搅了。”

这位裴先生说话带点京腔,池城低头签字,头都没抬:“有事?”

裴陆臣咳了下,“上次你因为我挨了打,我是来道歉的。”

“不用,小事一桩。”

“这怎么能算小事?我女朋友为这事都跟我吵了一架。”裴陆臣刻意一顿,等着看他的反应。

结果令人失望,池城依然没抬头。

裴陆臣却是心下一舒,坦然一笑:“池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二话不说。”

池城手一震,力透纸背,笔尖瞬间划破纸张。

他抬起头来,眼前的裴陆臣,笑容带着阳光般。

那阳光并不属于他,池城想。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池城似是而非地反问一句,声线如深潭的水,平静之下是什么,没人知道。

“当然。”

“那好。我的要求很简单——

离她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池池腹黑的哟!╮(╯▽╰)╭

有没有人想看时颜那边的反击的? (⊙o⊙)

某位美人说:从前有个小朋友不肯日更两篇,结果被群殴。。。我哭,日更两篇,可以啊,霸王少点,花花多点嘛。

霸王太多,花花太少,我没有动力了嘛~

遗爱记08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礼貌,但真的,前女友这类人种,有时候挺让人讨厌的。”

时颜嘴角一抽,强压住,没回话。

冉洁一继续道:“时小姐,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池城现在很好,我只希望你,别再纠缠他。”

时颜笑了笑,拨一拨头发,“你可能误会了,我和池总监纯粹是工作上的关系,我昨天是来送设计稿给他的。”

她这么急着和池城撇清,冉洁一没料到似的,愣了愣后才笑着说:“时小姐也是明白人,就算我多事了吧。”

厨房的炉灶上还炖着大骨汤,冉洁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像要进厨房,更像要送客。

时颜识趣地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我的包……”

“在书房里,我帮你去拿。”

“不用,我自己去。”

时颜进书房拿了自己的包,主卧就在书房隔壁,关着门,时颜在门外顿了顿,一咬牙开门进主卧。

床、书柜、电视柜、电子壁炉……没有化妆台。

浴室里,一支牙刷,一条毛巾。

衣帽间里,也全是男人的衣服。

时颜几乎把压箱底的、还没拆封的衬衫都翻了出来,没找到半件女人的衣服。

时颜哼笑一声,直起身来,瞥见穿衣镜里的自己,嘴角竟有一抹得意的笑。

时颜拍拍自己的脸,收了笑容,没时间收拾被翻乱的衣柜,赶紧从主卧里出来。

冉洁一刚从厨房出来,见她已经拿了包,“慢走。”

时颜微微颔首,穿过客厅时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冉洁一说:“冉小姐,如果你和池总监之间有什么问题,我建议你找他谈谈。毕竟,要守住一个男人的心,从女人方面下手是没用的,关键要看这个男人怎么想。”

当然,也要看他是不是你的男人……时颜在心中默默补充。

冉洁一一直维持着的笑容终于有点变了味。

不等她回话,时颜拎着包走了。

她特地给自己放了一整天的假,心牵意挂地来到这里,却遇着这么个事,此刻午饭都没了着落,心情自然不太好,所以在给席晟打电话,席晟却让她听了半晌忙音才接的时候,她的声音有点怖人:“中午请我吃饭。”

席晟刚酣畅淋漓地打完一轮拳赛,声线抑制不住的兴奋:“你来ZT百货吧,我练完拳去接你。”

“又去练拳?你不要命了?”

眼看又要挨训,席晟慌忙讨好:“放心,我的腿现在别提多灵活了。”

时颜顿了顿,改口道:“你在拳击馆等我,我们打一场。”

心情郁闷、亟待纾解的时颜驱车前往,车速几乎到了最大限速。气喘吁吁地赶到拳击馆。

席晟不敢招惹这母老虎,换了轻量级的拳套,陪她过招。汗如雨下地打了一轮,时颜虽然挨了几拳,但格外爽快,烦闷终于离她远去。

席晟在盥洗室外等她,洗得浑身泛着香馥、神清气爽走出来的时颜,特别豪迈地拍他肩,“走!姐请你吃大餐!”

席晟倒是反手拉住她,“你最近很不对劲。”

“……”

“你心情一不好,就爱虐待你的胃,剪头发,还有……揍我。”

他确实挨了她几拳,时颜自知理亏,靠近他,捧起他的脸。他虽比她个高,可她分明是是哄孩子的语气:“好吧,我错了,我道歉。”

“……”

“我是揍了你,可你也揍了我。你看我,嘴角都裂了。”

席晟按住她的一双手背,嘟了嘟嘴,“我只是想你过得好。”

吃完饭开车返回的时候,时颜一直在思考席晟那句话。

怎样才算过得好?

20多年人生,她唯一过得好的,就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日子。

红绿灯转换,时颜的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她挂上蓝牙耳机,拨通了时裕的办公电话。

“今天下午还是我亲自去金寰开会吧。”

“老大,你今天不是放假吗?”

时颜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我是劳碌命,没办法,一闲下来就难受。设计稿修改意见的PPT发到我手机上。”

下午的会议并不是很重要,金寰提出了修改意见,她在会上做个回复就好,顺便向金寰的高层做个报告,行程还算简单。

在放幻灯片的时候,时颜听见另一家设计院的人小声问金寰这边的助理:“池总监怎么今天不在?”

“池总监本来就不舒服,午饭的时候工地上出了点事,他亲自跑了一趟,结果……”

时颜耳神经全部牵挂在这人的“结果”二字上,可就在这时,幻灯片放映完毕,会议室重新亮灯。

那位助理的话,再没有后续。

时颜开完会,等电梯的时候还在寻思该不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刚拨了号码,不过一秒,就有铃声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看去,池城站在那里。

池城站在那里,似乎犹豫了下,才朝她走近。

看到她手里的包,他明显一怔。

时颜适时地弯出一抹笑:“我早上去了你家。”

池城抬眼,看了看她,似乎想要看穿她,“是吗?”

“冉小姐很漂亮。”恭维得并不诚心,因为她的笑容很快落寞下去。

“那你……”

时颜再次打断他:“别再说了,你想说的话,她都替你说了。你不需要再警告我一遍。”

池城此时的表情,复杂到时颜都形容不了。

他的视线硬生生地在她嘴角定格,声音陡然低了几分:“她打你了?”

时颜一愣,随后才捂了捂嘴。

她现在一笑嘴角就疼,索­性­不笑了,只皱眉看他:“打醒我也好。”

她这句话,像是将他从冷静与疏离中猛地拽离,他竟向前迈了一步。那一步,需要多大的力量,时颜不清楚,但她确实,很久没有看到他那么急着向自己靠近了。

电梯却在这时到达,“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

时颜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他的脸渐渐消失在她视线中。电梯缓慢下行,时颜对着电梯内壁的镜面自言自语:“冉小姐,对不起了。”

时颜自那天起再没去过金寰,她把手头的一些旧case分摊给了别人跟进,空出时间来接新项目。

设计院的一个老手接下了金寰的事务,都要忍不住抱怨:“不是说那池总监很温和的吗,我怎么觉得他冷酷的要命?”

时颜自我安慰:他如果还过得很好,那她才需要担忧。

托金寰的福,时裕最近接了几个大买卖,南京一片老工业区要改建,多家设计公司趋之若鹜,时颜代表“时裕”投了标,亲自待人去了趟南京。

盛夏已至,南京几日来都是热天气,时颜带着人到工业区实地考察。同行的人看着沿街店铺,啧啧叹:“如果拿下了这笔生意,我们时裕……”

还未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时颜反击了,池城会不会找冉洁一算账?

这文还是紧跟时代的吧。。。南京的7·28大爆炸。。。

我这真不是托更哦,今天下午才收到通知,一下午就忙着最后一次给无爱承欢修稿了(出版的时间,不远咯!)终于赶在0点前更了遗爱记,美人们拿花砸我吧,砸吧,砸吧,别吝啬

不砸的长小jj...

遗爱记09

冉洁一去他的办公室,历来是畅通无阻,可这次,她竟然被秘书拦下了。

“冉小姐,池总监正在开视讯会议。”

冉洁一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冷笑的模样颇为冶艳:“是不是他事先知会了你,要你拦我的?”

秘书一脸为难,冉洁一绕过她,直接闯进了办公室。

池城竟真的在开视讯会议。被她的突然闯入打断,他只皱了皱眉,冉洁一顿时懊恼地死死攥住门把手。

池城一边比手势示意她到角落的沙发等,一边对着屏幕说道:“Es tut mir fahren Sie fort.”

冉洁一等了足有半刻钟,会议才结束,听他动听的德语本是种享受,可冉洁一一点也笑不出来。

池城为她倒了杯水,还没把水杯给她,就听到她说:“你已经5天没回家了。”

“有点忙,不得不睡在公司。”

“你在躲我。”

池城其实早已习惯她的咄咄逼人。面前这个女人的某种气质,很像某个人——

仿佛刻意疏远,他坐到了她对面:“我知道你找过她。”

她?谁?冉洁一想要装作不知道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你5天都不肯见我的原因?”

“……”

“是啊,我是找过她,那又怎么样?她害得你还不够惨?我要她离你远点,有什么不对?”

池城不置可否,冉洁一参不透他的情绪,半点也参不透,他只是依然冷淡:“你打了她?”

“她跟你说的?”冉洁一笑了,一切都这么荒谬,她哪能不笑,“你相信?”

池城似乎笑了下,有点无奈。这样的表情落在情人眼里,简直是无法无天的纵容。

纵容的是谁?冉洁一无来由地慌张起来。

“她可不是个好姑娘,你如果真打了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

“她把我的衣柜翻得那么乱,都找不到属于你的东西……下次如果你还想在她面前演戏,记得把你的东西全部搬到我房间去,别让她瞧出破绽。当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躲着我?”

冉洁一问完就愣住了。她知道自己问到了重点,因为他的脸­色­有一瞬的板滞。

她终于读懂了他的表情。

一丝颓然勒紧了她的心口,以至于她的声音都不觉低落下去:“所以……那样的女人,就算你看透了她,可你,还想要她……”

这不是个疑问句。

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

池城深深叹一口气,“洁一,你值得更好的男人,真的。”

她对他的感情,终于露出了破绽?他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不能再放任她的靠近?

冉洁一眼眶有些泛湿:“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我35岁还没嫁出去,你会不会娶我。”

“……”

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可她宁愿相信,当年他醉后,那个轻微的点头。

她把眼角的泪抹净:“还有8年,池城,我等你8年。”

池城回到家时,冉洁一的人和行李都不见了。

他仰靠着沙发,吊顶的灯具,空荡荡的房子,一个身心俱空的他。电视开着,也填补不了什么。

那些束手无策,那些恋恋不舍,那些心如刀割……一直以为如果不是她,那他要娶谁,又有什么差别?

他终究是犯了糊涂。

晚间新闻中,主持人张弛有度的声音,只有零碎的一些飘进了他耳朵,“南京……爆炸……死伤……”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猛地一抽,池城抬眼时新闻已经播到下一条,他赶紧按暂停,回放。

南京栖霞区特大爆炸事故——池城呼吸一窒。

在救护车上时,时颜就醒了。

见和自己同辆车的只有一个同事,时颜慌了,赶忙支起身子:“小刘他们人呢?”

“幸好我们早一步离开,他们在后头的救护车上,都没大碍,数你的伤最重。”

时颜也没什么大碍,救护车开到医院时,她已经能自己走下来。同事还打趣:“你们几个女人出事之后动作都一样,只顾捂着脸。”

她当时只顾得上护住脸,手臂伤得最重。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可还是刺骨的疼。

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半天,时颜没法接,还得请护士帮忙。

护士帮她把手机拿出来,差点就要按下接听键,时颜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赶紧制止:“等等!”

后头的20几通电话时颜都没接,“池城”这个名字在屏幕上明明灭灭,直到她的手机没电。

时颜安心住院,席晟和公司那边她都通了气,只等那男人来找她。

她晚饭后唯一的娱乐,就是指挥临床的小男孩和对床的老大爷下跳棋。小男孩问她:“怎么没人来看你?”时颜笑呵呵地答:“我在等人来接我。”

“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人来接?”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如果他连我的死活都不顾,那我就真死心了。”

孩子听不懂她的话,索­性­低头继续研究跳棋。

医院硬件设施不是很好,睡觉也是直接拉上布帘、隔出私人空间就睡。时颜倒不急着睡,S市到南京,动车或自己驾车往返,也就几小时的事。

小孩和老大爷都睡了,周围很安静,她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突然就听见外头的动静。

迅疾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时颜的心跳快到几乎要跳脱胸腔,她脚刚下地,一抹高大的身影就冲进病房。

看到来人,时颜彻底愣住。

本该有的表情生生僵在脸上。

重逢的场景她早已在脑子里勾勒过一遍,他眼中的心疼,焦虑,急切……也都是时颜想象过的,可当他真的一把抱住她,深吻下来的那一刻,时颜却是脑子一片空白。

时颜反应过来要推开裴陆臣,毫无预兆的一瞥,就这么瞥见了不知何时已在病房门口驻足的那个人。

“裴陆臣你放开我!”

裴陆臣不管不顾,满嘴的芳馥,温软的­唇­瓣,他除了着魔般沦陷,毫无抗力。

直到被时颜狠狠咬破了舌头,才终于吃痛地放开她。

时颜赤着脚就往外追,原本的满含希望转眼间成了心如死灰,当她终于追到住院大楼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白­色­的SUV绝尘而去。

夜­色­中,那抹白,白得刺眼。

隐约只能望见牌照开头的“沪”字,她一丝力气不存,还自我安慰着:“肯定是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

一遍遍嗫嚅,始终不肯相信。

“你没看错。”裴陆臣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

“……”

“我跟着他的车,一路从S市到南京。是他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有亲上章问了关于池城的问题,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呢,我想把他塑造的模棱两可两可些,就像竹子一样的­性­格,冷而韧,孤独而自我,表面上看起来容易妥协,也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如松如石,但他其实从来不会为别人改变自己 ╮(╯▽╰)╭

我又要来讲故事了,从前有个小朋友,看文不霸王,结果第二天她收到空运帅哥一枚。。。 ^_^

10

夜­色­,幽谧。

路灯,浅淡。

裴陆臣的目光锁定在她的手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裴陆臣,你坏我好事,你……”时颜都没有力气再骂下去。

裴陆臣满脸不以为意:“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蠢得要死,我一路跟着他到医院,还比他更快找到你。”

时颜一脚踹过去,不痛不痒的,他动都没动,故意激她似的:“不就看到我亲你吗,那又代表什么?就这么走了,也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样还不叫蠢?”

时颜恼得抬腿就往他要害上踢,被裴陆臣抓住了小腿不说,她整个人转眼间就被他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

“你脚底出血了。

你就挣吧,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小心点,别让自己摔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

从没遇过比裴陆臣还难对付的人,时颜欲哭无泪。她没再挣扎,语气几乎是祈求:“你先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对他发脾气没用,他喜欢听她柔声细语。

这招对他管用,裴陆臣终于肯合作,将她放置在路边的石椅上。

裴陆臣站在她面前,长身而立,时颜却只顾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

倾长,孤独。

“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你和他的故事?”

时颜顿了顿,心里不是不惊讶。这个人,未免太聪明。

“曾经有个男孩被人撞伤了腿,只因为欠了5万手术费,他哭着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男孩的姐姐跪在肇事者的爸爸面前,都求不到他多赔一分钱,而那个肇事者却可以花5万换个车轱辘,一点都不手软。换做你是受害者,你也忍不下这口气吧。”

裴陆臣听她事不关己般,诉说那些流年过往。

不知为何,她只是垂着眸一动不动,就让裴陆臣的心瞬间凉成一片。

“他姐姐接近那个肇事者,骗吃骗喝,还骗感情。你知不知道,看到所有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为她打架、拘留,为她放弃国外最好的大学,她感觉有多好。她也挺蠢的,年少轻狂,以为那就是报复了,原想毁了他的前途就甩掉他,可……”

“别说了。”

“可她后来发现……”

裴陆臣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

她陷进回忆里的模样,悲戚到裴陆臣不忍直视。

终拿流年,乱了浮生。

许久裴陆臣才松开手,在她身旁坐下,嚣张跋扈的气焰一丝不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只想告诉你,我和他之间已经有太多牵扯不清,如果你再跑来搅局……”

她似乎还未回到现实,声线依旧浸在寡淡的忧郁中,裴陆臣终于恼怒:“我问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时颜被他一喝,顿住了。

她差点又要陷进回忆无可自拔,被他这句话勾回了神智,却已没有半点­精­力再露出鄙夷之­色­:“记得,‘缤纷年代’嘛。”

时裕半年前接的大客户是个女富商,单身母亲,时颜加夜班和她开会时她接到电话,说找到了离家出走的女儿。

时颜陪着她在夜店的舞池里穿梭、寻找。这位裴二少,当时正搂着人家那刚成年的女儿跳贴身热舞。

“不是那次。”

裴陆臣也学她,盯着自己的影子,“之前在北京,我被一个哭着从洗手间里跑出来的女人撞到。她把我的心都哭乱了,可她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跑了。”

“……”

“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其实很没心没肺,又狡猾,脾气又差。可就是那么奇怪,她越是这样,我越放不下她。”

“……”

“时颜,你告诉我,我该拿她怎么办?”

“……”

“……”

时颜站起来,背过身去:“放弃她吧,她不爱你。”

裴陆臣依旧每天往家里送礼物,可他本人,没再出现。

时颜回了S市,不仅没病假,反而比之前更忙。想要抽空去处理些私事,却挤不出半点时间。

池城的工作手机永远拒接她的电话,私人手机24小时关机。

手上的绷带刚拆,时颜就启程去深圳谈项目,对方老总请客吃野味,吃到她伤口发炎,可依旧得陪着笑脸。

时颜深夜回到下榻的酒店就开始吐,头昏脑胀地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机铃吵醒时,套房里已经十分亮堂。

时颜摸了摸额头,很烫,像是发烧。抓过手机一看,已经10点多。

电话是时裕的设计师Chris打来的,语气又怒又急:“老大,金寰的案子出了大问题。”

时颜细问之下才知道事态严重。

时裕为金寰酒店的设计主打“空中花园”这一景观,最大亮点就是酒店顶层船型的空中泳池。

现在却被告知,他们的给排水系统出了问题。

时颜还有点昏沉,狠捏眉心逼自己清醒:“我们反复研究过这么多遍,怎么可能出问题?”

“我们被GAK设计院的人摆了一道。他们换了项目设计师,方案一变,酒店内部的水利循环全被打乱了,已经在建的部分不能更改,害我们的给排水施工方案不能再用,逼我们改设计。”

时颜赶紧爬起来换衣:“他们的项目设计师换成了谁?”

“就是最近在华人设计圈里很红的那个,揭沁。”

时颜脑中一“嗡”。

她好不容易理出头绪:“我马上去机场,你把给排水的图纸准备好。”

时颜乘坐的航班到虹桥机场是将近下午两点。

一开机就接到Chris的短信,才知道她们正在金寰出席临时会议,讨论新方案。

时颜赶到金寰,冲出电梯直奔会议室,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一眼便瞧见那个附在池城耳边说话的女人——揭沁。

池城看到她,眸光顿时带点寒意,揭沁却是先怔住,随后才朝她模棱两可地一笑。

两家设计院为方案的事差点吵起来,时颜的到来让时裕这边的人顿时有了底气。

时颜懒得吵,直接看定池城说:“池总监,给我们3天时间,我们时裕一定能拿出解决方案。”

不等池城开口,揭沁的声音已经响起:“时小姐,你这是在浪费大家时间。直接转用我们GAK的设计不好吗?用旋转餐厅替代空中泳池。”

时颜对此充耳不闻:“池总监,金寰酒店设计的最大亮点就是这个空中花园,你舍得因为这么点小问题,放弃原来绝佳的设计?”

池城淡淡看她一眼,真的很淡,近乎冷漠:“这算小问题?”

她竟想不出话来辩驳。

这个男人,原来也是狠得下心来把她逼到绝境的……

有一瞬间,她觉得委屈。

时颜头有些昏,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牙齿将嘴­唇­咬的发白:“池总监,3天时间而已,你都不肯宽限?如果我们真的想到了解决方案,而‘空中花园’却就此搁置,那是金寰的损失。”

池城定眼看她的脸。

他看到了这个女人强势的眸光里,那一丝脆弱。

或许那只是错觉,池城想,他却,做不到视若无睹。

池城倏然站起,屈指扣一扣桌面,示意在场所有人噤声,他像是不耐:“给你们时裕3天时间”

“”

时颜是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要抓紧,时裕的设计师们陪着她,直接留在金寰改设计。

五台笔记本电脑,一个会议室,无数摊放在会议桌上的图纸勾勒出她们此时毫无头绪的繁忙。

落地窗外,夜已全黑,会议室却灯火通明。时颜看看表,再看看个个神­色­紧绷的同事。

“你们先去吃晚饭吧。”

时颜这么一提醒,所有人才恍然发觉时间已晚。

“我们还是叫外卖上来吧。”

“在这里吃弄脏了图纸怎么办?你们都去餐厅吃,帮我带杯咖啡上来就行了。”

她始终是发号施令的人,同事们都听她的,鱼贯出了会议室。

空余她一人的会议室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时颜在电脑前,做了无数遍数据换算,没有一次是合格的。

现在不用摸都感觉得到自己额头有多烫,时颜也没办法,只能拼命喝水。

就在这时,门被人轻声推开。

时颜回头就见揭沁站在门边,手里还拿着杯咖啡。

时颜没好气:“你要说什么风凉话尽快说完,我没空陪你。”

揭沁优雅地走近她:“我在餐厅碰到你同事,他们请我带咖啡上来给你。”

时颜看都不看她:“别假惺惺,我看着恶心。”

揭沁踱到一边,翻了翻她的图纸,突然发出“哎呀!”一声,时颜看过去,下一秒“唰”地站起。

时颜的设计图上全是咖啡,褐­色­液体流了一桌,揭沁站在一旁,晃了晃只剩半杯的咖啡杯:“真对不起,我刚才手抖了下。”

时颜朝她走过去,脚步特别慢,像是压抑着什么:“我都躲回中国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揭沁自鼻间哼出一声冷笑。

时颜本就生着病,虚弱的语气,装都不用装。可待她走到了揭沁面前,足够近时,时颜电光火石间挥起巴掌扇过去。

揭沁躲避不及,挨了如此狠厉的一下,顿时半边脸发麻。

时颜悄然拿过她手中的纸杯:“当初你剽窃了我的设计,还反告我抄袭,如果不是揭瑞国跪在地上求我,要我看在我妈的份上别跟你一般见识,你知不知道你会死得很惨?”

揭沁反应过来,抬手就要扇回来,时颜反手架住她的腕子,同一时间,把半杯咖啡全泼到了她身上。

“你!”愤怒。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诧异。

两句话几乎同一时间响起。愤怒的揭沁,诧异的池城。

池城的目光逡巡在时颜手中的咖啡杯、以及揭沁肿起的侧脸上。

时颜看见他明明是走近自己,却是关切的语气问揭沁:“你没事吧?”

揭沁的回答,时颜没去听。她做这一切,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除了脑子发胀,连耳朵里都只有“嗡嗡”的响声,听不清这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她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拎起就走,却被池城抓住了手腕。

时颜惊讶于自己竟还听得见他的声音——“时小姐,请你道歉。”

……

……

时颜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还有力气挣脱这个男人的钳制,可当她挣脱了他,丢了电脑跑到电梯口,是真的再没有力气挪动半步。

她一个劲按电梯键,此刻只有一个心思:离开这里。

时颜抬头看着显示板上正在上跳的数字,11——12——13……

突然眼前一阵发黑。

她倒在了电梯口。

时颜醒来的时候,头很疼,连眨眼皮都觉得吃力。

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看了看四周。觉得有点陌生。

或许,也不是很陌生。

这床,这天花板,这卧室……

随后她才听到池城的声音:“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多吧,美人们可满意?~ 我要好多好多花花来慰问辛苦了的我 ╮(╯▽╰)╭

继续讲故事,从前有个小朋友,她不霸王,结果,她有日更的遗爱记,和日更的所有文文看!

^_^

遗爱记11

时颜看了看四周。觉得有点陌生——或许,也不是很陌生。这床,这天花板,这卧室……

随后她才听到池城的声音:“醒了?”

“……”

她感觉到床的一侧微陷下去,微凉的身体靠近她,结实的胳膊要扶她坐起:“来,起来吃药。”

时颜皱着眉翻个身,改而背对他。

池城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很烫;又探到她耳后摸了摸,淋巴已经消肿。

他终于安心一些。

被他触碰,她肩头一缩。甚是熟悉的反应,看得池城一愣。

他这次再不征求她意见,强势地捞起她,递上水杯、药片:“别闹脾气。”

谁料她头一低,照着他的肩头就咬下去。所有怨恨要一并发泄掉似的,她用力到下颚都发麻,嘴里似乎都渗进了血腥味。

池城硬是忍住,一声不吭。她终于松开牙齿,池城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肯吃药了?”

她只是愤愤地看着他。

只听这男人喉咙里极压抑地沉吟了一声,突然间,他拽掉她身上的薄被,含着药片,仰头灌下一口水,噙在嘴里,捏住她的下颚就吻上来。

他严密地堵住她的嘴,舌尖抵着药片侵入她的口腔。时颜猝不及防被水呛到,最后一点力气都用来推开他。

她咳到弓起身子,他坐在一旁冷冷地看,却又抬手替她捋顺额角的碎发。

本来已被她抑制到心底的酸涩又泛了上来,她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将自己的委屈讲给他听:“她毁了我的图纸。”

原来的他,会安慰、疼惜,会陪她压马路、陪她一遍一遍坐公交车,会想方设法让她忘记不快,此刻的他,却只是说:“我不信你电脑里没备份。”

时颜愣了好一会。

时颜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她得离开,再呆在这里她会窒息。这个男人,带她回家,为她换上他的白T,她原以为他改变了初衷。

“你要回家?”

“……”

天外已泛起鱼肚白,空气里泛着晨间特有的清新,池城一夜没睡,很是疲惫:“我送你。”

她只着黑­色­胸衣与底裤站在他面前,劈手就把刚脱下的白T扔到他身上。

肤白胜雪,曲线玲珑。

她竟对他,冷笑了下。

池城眼中似有痛苦闪过,一闪即逝,谁都没看不清。时颜刚套上自己的套裙,就被他攥住。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你万一昏倒在马路上怎么办?”

时颜胸腔里猛地窜起一阵寒意。他要她向揭沁道歉时,也是这样抓着她。当时他的力道透着隐怒,甚至已不在乎会不会弄疼她……

他的手指被她一根根掰开:“你不是看着我烦吗?以后你都不会再看到我了。再——见!”

“站住。”

她哪会听,在房间里找不到自己的包,就要开门出去。池城比她快,她眼前一晃,就被他拦腰扛起丢到床上。

他双手按住她的手腕,整个人悬空罩在她身上,眼里冒火,时颜拗不过他,胸腔起伏着咳了两声,却丝毫不掩气焰:“哟,池总监,难不成你还想揍我?”

池城表情一滞。突然意识到和这个女人较真,实在是浪费时间,他沉下身体,在她耳畔冷哼了一声:“我想杀了你……”

话音刚落就对着她的­唇­,烙下自己的吻。

埋怨、嫉妒、委屈,一切的不确定都融化在口腔的纠缠中,腋下的拉链不知何时已被他拉开,他探进去,掌心罩在她胸口,揉捏她的呼吸。

时颜眼前一阵眩晕,慌忙按住他的手:“别,别,我头晕……”

池城动作一滞。

俄而,含糊地笑了声。

他的­唇­离开她时,她已近昏厥,下一秒又被他抬起了下巴,听他喘着粗气道:“你不是女铁人吗?就这样晕倒算怎么回事?”

时颜没脸见人,索­性­抬胳膊挡住眼睛。

池城撑起身体,不再沉沉地压迫着她,一下子扯了她的衣裙,为她重新罩上那件白T。

她闭着眼睛,随他处置。池城拨了拨她纤长的睫毛,“下次要记着,不管谁刁难你,都先忍着,你处于下方还乱得罪人,又不肯道歉,到头来你的公司会替你倒霉。”

时颜“嚯”地睁开眼睛。

她望向他,不确定的眼神。池城这时已经站起,只留给她千山暮雪般的侧影。

他将药瓶和水杯依次摆在床头柜上:“我知道你吃不得亏,如果你实在忍不住,也得往看不见的地方打。打在脸上那么明显,被别人看到,你想推脱都推脱不了。”

时颜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复他,“你现在在教我玩­阴­的?”

池城没­精­力再跟这女人抬杠,看着她素净的脸,想要伸手触碰,忍住了,“睡吧。”

池城在客房的浴室淋浴,肩头那枚新鲜的牙印还泛着血印子,水一冲就疼。他洗了澡直接去书房,顾不上弄­干­头发。

那女人的图纸、公事包、笔记本电脑都已被他搬进了书房。

试了一个密码就成功启动电脑,瞬间,池城整张脸的神­色­都柔和起来。她的密码,还是多年前的那个。

还原给排水设计图,计算数据,改方案——池城一忙,就忙到了中午。

终于弄妥,池城捏了捏酸痛的脖颈,新的设计图他保存在她电脑上,再复制一份到他的U盘。

系统突然跳出提示,原文件夹里有隐藏文件。

知道不该,可他还是搜出了隐藏文件。

文件命名为,“池城”。

点开文件夹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池城回到卧室,这女人还在睡。

他一直觉得她睡着比醒着好看,起码不能毫无眷恋地离开,不能费尽心机地算计。

摸她额头时,她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眸里布着氤氲雾气,盯着他,毫不防备的样子。

“你烧退了,”池城收回手,“起来吃饭。”

池城转身的一刹那,被她勾住手。

他分明站得这么近,时颜却觉得无比遥远。她不能让他再离开:“你是不是又后悔了?”

这女人就这样轻易读出了他的迟疑,池城不是不惊讶,可他脸上始终不动声­色­:“我在你电脑里看到一个文档,里面都是我近期所接项目的信息。”

这女人脸­色­一变,看得池城陡然失笑。他居高临下地抚摸她的脸颊,近乎柔和:“为什么要调查我?”

他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在告诉她,他连猜忌都不屑于,就可以定她的罪。

她像是心虚,偏了偏头,躲过他的手。

“为什么不说话?”

“……”

池城只能看着她的发顶:“你本来没打算要竞标金寰酒店,可一知道我是负责人,你就有了把握?你本来也没打算要回到我身边,现在这样百般纠缠,不过是看中我后面要接手的项目?”

时颜牙一咬,终于抬头。在她以为他终于向自己踏出一步时,他却,再度远离了她。

她眼睛很亮,要证明什么似的,“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不会信?”

那最后一线的可能,都快要在他毫无感情的目光中断裂,时颜不甘心,抓住最后一点可能­性­,不松手,“金寰酒店的项目,因为太想得到,所以利用了你。对不起。”

“……”

“我刚开始调查你接了哪些项目,确实动机不纯,可后来我做的一切,都是真心的。”

“……”

时颜在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她下床,动作有些僵硬,绕过他要往外走,猛地被人从身后箍紧。

不甘心?还是舍不得?他声线中带着强制的镇定:“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池城为她准备了山药粥,配菜很清淡,可时颜还是有些食不下咽。

爱情缺少了激|情与信任,还要怎么维系?不,她甚至都不敢确定,他对她,还有没有爱……

池城坐在餐桌对面,见她一碗粥动都没动,压着眉梢坐到她旁边。

时颜犹豫了下,“池城……”

“嗯?”池城舀起一汤匙粥就往她嘴边送,动作那样自然,仿佛刚才根本没有质问过她。

时颜摇摇头,“没事。”

他喂,她就吃,汤匙都要吞下去似的,十分配合,直到门铃声响起,池城才放下汤匙去应门。

从时颜的角度,只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型出现在门口,同时,耳朵里飘进池城的声音:“请问找谁?”

对方语气很冲:“时颜在哪?!”

时颜一惊,那是席晟的声音。席晟不由分说要冲进门,被池城拦住。

“你到底是谁?”池城火气也不小。

时颜起身快步朝门边走去,已经来不及,席晟的拳头直接挥向了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16分,本章补全。

晚上又被拉去喝酒了,╮(╯▽╰)╭美­色­害人啊,我真是禁不起诱惑 ╮(╯▽╰)╭

下章更新我尽量早点哈,不让大家做夜猫子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不霸王,结果第二天她就有美男陪酒,并且千杯不醉了。。。

遗爱记12

池城没挨揍。

时颜却更心疼——席晟反被他潦倒了。

极大的一阵冲撞,席晟整个跌撞到鞋柜上,池城不由分说揪起他领子:“你到底是谁?”

时颜跑过去,只来得及撩开池城的手:“你吃火药啦,下这么狠的手?”边说边去扶席晟。

池城在后头冷眼看着,在这年轻男子的手即将搭上她肩头的一刻,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将她揽过来,眉梢眼角与声音俱压抑着:“别告诉我他是你男人。”

时颜哭笑不得,眼睛眨一眨,甚是委屈:“他是我弟弟。”

惊讶、怔忪、尴尬轮番在他眼中闪过,池城好不容易找到适合的表情,转身就去扶席晟:“抱歉。”

席晟丝毫不领情,撇开他的手。

池城看着他的左腿,目光不禁定格。这孩子走路有些奇怪,怕是刚才伤着腿了。可他穿着板型宽松的仔裤,池城也看不出什么。倒是席晟,反将他上下大量一轮:“你就是,池城?”

池城点头。

“久仰大名,”席晟本是温吞的­性­子,此刻语气却近乎跋扈,“这初次见面就挨了你的揍,也算印象深刻。”

时颜见席晟依旧生龙活虎,估计是没伤着。看来在拳击馆练了一阵子,成效不错。

她不客气地一个暴栗子敲在他头上:“别没大没小的。”

席晟揉着脑门,样子憋屈,“Chris姐姐说你被……”瞥一眼池城,目露警惕,“……被他抱走了。你一整晚没消息,我不是怕出事吗?”

鉴于刚才自己动了手,池城当下选择沉默。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先回去吧。”

她推了推席晟的肩头,他却脚下扎根,半步都不肯挪:“你也一起回去。”

这孩子拗起来实在让人闹心,时颜不得不凑过去,以只有席晟听见的音量道:“乖,啊!别坏姐姐好事。”

她很少哄他,所以这一套对他特别管用,席晟耳根一红,赶紧捂住耳朵,偷瞟时颜一眼,幸好她没发觉。

“那你晚上记得回家。”席晟不甘不愿。

时颜忙不迭点头。席晟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又回头,时颜以为他还有话要对自己说,谁料他却看向池城:“喂,你身手不错。下次去拳击馆,咱们打一场。到时候指不定谁潦倒谁。”

池城倒坦然:“一定奉陪。”

玄关又剩下他与时颜,沉默丝毫冲淡不了方才的窘境,池城看定她,有些自嘲,“我现在神经紧张到不论你身边出现谁,都把他当情敌了。”

时颜尽力弯出一抹笑:“你是怕我魅力太大,还是怕你魅力不够?”

“我对自己的自信,5年前就已经毁了,”他模棱两可地笑,“你亲手毁的。”

那一刹那,时颜实实在在感觉到心疼。他无法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他们之间恐怕要再度寂寥致死。

“他就是你那个后父的儿子?”

可是,看她的反应,分明是——这个话题,她更不愿提及。

多年以前她向他提过一次而已,不料他竟还记得。时颜避开他的眼睛,“是啊,他叫席晟,现在住我家。”她一语带过,便不再多谈,“回去吃饭吧。”

饭桌上,却也不见得轻松。

5年的空白让两人都快忘了要怎么交流似的,说出来的话,总是不够讨喜。

“那个裴陆臣,需不需要我替你解决?”

时颜正努力寻思着要说什么才能打破这沉默,他倒先开口了。

“解决?难不成你要杀他灭口?”

她故意逗他,可看他脸­色­,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有些自讨没趣的落寞,时颜­干­咳了一声:“我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可不这么说。”

“裴陆臣找过你?”

池城一笑。

时颜一颗心被他吊到嗓子眼:“他跟你说了什么?”

时颜真是摸不透他的反应,是怒是气?都不像,他甚至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时颜豁出去了,一咬牙:“他说什么你都别信,只信我,可不可以?”

池城不置可否,时颜等了半天,只等来他一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时裕?”

他如果避重就轻还好,偏偏提到了时裕。

时裕的事,最让时颜头疼。

“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揭瑞国的设计院吧。更何况……”他目光炯然,带着洞穿人的能力似的,“……现在你跟揭沁又有了交集。”

时颜捏紧汤匙,指节都有些泛白。

隐瞒了太多事,到头来,还是她自己吃苦头。

所有的无可奈何,只化作一句:“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

半晌,池城站起来走向她。

他环搂住她的肩,微一躬身,温润的­唇­便印在她的额角:“我出资办一家新的设计院,你自己当老板,不好吗?”

时颜双臂一合,箍在他腰间,脸一侧贴着他的小腹:“你对我这么好,我怕是要签卖身契,才还得起咯!”

这提议不错,他终于不再面无表情,捏了捏她鼻尖,“先搞定‘空中花园’再说吧,跟我来。”

池城领她到书房,当他在她面前展开新的设计图,时颜难掩惊讶:“你什么时候完成的?”

“你睡觉的时候。”池城倒是不以为意,好似小时一桩。

他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点着:“顶楼这里,空出一层作架空层,不仅承托塔楼的泳池,更增添集水池与水循环设施。这样泳池用水就完全独立于酒店内部的水利设施。”

“那资金预算?”

“我来搞定。”

听他如是说,时颜顿时心中柔软,不禁又要鄙夷自己的贪得无厌。

可她还是忍不住提要求:“介不介意我拿走你这份原稿?”

“你要原稿做什么?”

“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索­性­直说,“……得拿去炫耀一下。”

他立即猜到,“揭沁?”

这女人的这些小­性­子,这么多年都没变。他也想像过去一样无法无天地宠着她,由着她,却在不能确定,自己做不做得到。

面对她,池城虽百般不愿承认,但是,他终究是心存防备。

时颜看出他的为难,习惯­性­地以笑化解:“我开玩笑的。”

他已经卷起图纸,塞进画筒:“没事,你拿去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作为补偿——”

时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静候下文。

“——今晚不准回去。”

原来他早将自己与席晟的对话听进去了,时颜被他一句话勾得心猿意马,爱极了他严肃着表情、说散漫的话。

她拼命抑住嘴角的笑:“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小朋友她霸王,不撒花,结果第二天,她看不到船戏,偶吼吼~

这章早了1小时,争取下章早俩小时 ╮(╯▽╰)╭ 可惜我是夜猫子,夜黑风高才码得出字来

遗爱记13

时颜收拾好东西就要走,被他拦下:“我已经替你请好病假了。”

她故意看不懂他眼中的讯息,“我得回时裕一趟,把图纸给他们。”

刚作势迈出半步,就又被他捞回来,他的胸膛垫着她的背:“我为你节省了3天时间。”

“所以?”

他看出她在憋笑了,松松提着她的腰,不客气地从后边轻咬她耳朵:“所以这3天,你归我。”

时颜想想,也对,不能亏欠了他,也不能亏欠了自己。

索­性­坐下来规划这几天的行程。

她很久没那么聒噪过,而他,习惯­性­沉静地听她扯东扯西。

时颜突然想到:“记不记得那间电影院,我们原来租的房子附近、可乐能无限续杯的那间?去那里怎么样?”

池城回忆了片刻。有印象,可:“已经拆了,大概两年前吧。”

满腔热情一瞬间就被浇灭了,时颜自己也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影院已被拆除,是否,记忆也是?

幸而池城没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他将她揽了起来:“别去那么远的地方吧。”边说边牵着她往门边走。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超市。”

这约会地点太没创意,时颜跟在推购物车的他身后,有些百无聊赖。她穿3寸高跟鞋,着实走不快,见他拿起一客西冷牛排要放进购物车,笑道:“晚上吃这个?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西餐的?”

“不是我做,”池城挑眉的动作多少有些懒散,“是你做。”

时颜倚着冷柜,眼一横:“原来你想把我当苦工使唤!”

他长胳膊抻过来搂她:“走吧,苦工小姐。”

“我们别逛超市了,去别的地方吧。”时颜有点不情愿。

他搂着她肩膀逼她走:“我家冰箱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多买些补上。这3天我都不想出门了。”

“3天都呆家里要做什么?”

“做运动。”池城低头看着牛排包装上的生产日期,眼都没抬,嘴上却补充道,“床上运动。”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得时颜双眼全眯了起来,小狐狸一样。

“我腿酸得很,头重脚轻的,额头好像还有些烫。恐怕你只能一个人做运动了。”时颜扶着额头做娇弱状。

池城知道她在闹,可看她脚踩高得吓人的高跟鞋,大概真是累了。时颜手还按在额上就被他面贴面地箍住了腰。

她作势要推他:“别乱来,周围都是……”语音未落,他已抱起她,二话不说将她抱进购物车。

时颜要说的话全缩回了嗓子眼,反听他愉悦道:“我推着你走,这样不会累了。”

周围顾客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时颜这自认脸皮厚的都有点不好意思。她要跳下购物车,他却在这时突然加速。

购物车在货架之间穿行,速度太快,时颜的头发都被吹起。

于是,偌大的超级市场里,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你慢点!”

“哎哎哎,小心左边!”

“右拐!右拐!停——”

购物车稳稳停在蔬果区,池城脸上漾着淡淡的笑,“你好像比以前重了。”

池城捡了几颗鲜润的西红柿,转头抛给她。时颜默契地配合,稳稳接住,“哪有?”

她抱着几个西红柿,抵死不认。

他的神情,分外彬彬有礼:“看来晚上回去,我得仔细检查一下你到底哪里长了­肉­。”

语毕不忘煞有介事地一挑眉梢。

说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偏又装作吃了亏的模样,时颜抓起购物车里一捆葱就往他身上丢。

池城侧身躲过,嘴角一勾,毫不在意。

他的笑颜,被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兜帽卫衣衬得尤为清爽年轻,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熟悉到时颜鼻间忍不住泛酸。

时颜险些晃神,因为那一瞬间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此去经年,他还在,真好……

这一次购物,收获颇丰,时颜与他一人拎着两大袋东西回家。她发了条短信给席晟:晚上我不回家了。

不等他回信,时颜发完立马关机。忽略掉对席晟的那一点点歉疚感。

池城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开来。

见他从橱柜里拿出煎牛排专用的平底锅,时颜还不置信:“你真会做西餐?”

池城未置可否,看着锅底明显一怔。

他神­色­不对,时颜不明所以地探头过去,只见崭新的锅子内侧贴了张便利贴,黄|­色­的,格外打眼。

女人特有的娟秀字体写道:“第三道工序才用得上这口锅,别弄错顺序。”

时颜认不出那字迹,可她忽略不了自己心口突然生出的那抹沉重感。

装作没瞧见。

没瞧见那张便利贴,没瞧见他迅速撕下便利贴扔进垃圾篓。她声音一扬,还算欢快:“我把东西放冰箱里去。”

冰箱里除了一排依云矿泉水,果真什么都没有。不,还有一张便利贴,就贴在依云水的瓶身上。

“我把你的酒全丢了,喝水吧,对身体好。”

时颜猛地关上冰箱门。

­阴­魂不散,真是……“你忙吧,我先去洗个澡。”

时颜溜出厨房。

浴缸里放着水,她在他衣帽间里拿了件T恤,把自己的衣服全丢进­干­洗机,把自己丢进浴缸。

让自己慢慢沉进浴缸,水没顶而来,温暖地包围她。

实在闭不住气,才猛地冒出水面。

这时,浴室门被人推开。

池城跨进浴缸,将她拨到自己身上,双腿一经交叠,她挺翘的臀便陷坐在他的小腹上。

不知被触碰了哪一点,时颜顿时腿心酸软,可这时候真不应该意乱情迷,时颜转个身,改而趴在他身上。

浴缸很滑,时颜不得不攀着他的肩,一点一点吻他。

池城只是静静看着她,既不要她继续,也不命令她停止。时颜沿着他的额头一路往下,啄一啄他的嘴巴,下巴,然后继续。

渐渐的,脑袋都沉到了水里。一路亲到下面,含住、吮、吸,听他发出­性­感的粗喘声,时颜也不清楚自己心里那古怪的感觉,是否是成就感。

这女人闭气很长时间,他眸光越来越沉,终于眉心狠狠一皱,两手伸到她腋下,将她托上来。

她猛地探出水面大口喘气,脖颈后仰,勾出美妙的曲线,池城将她的湿发往后拨,顺势捧住她的脸:“你没什么要问?”

“什么?”

“我知道你看见那些便利贴了。”

时颜突然一个打滑,重重跌在他胸口,闷疼。

在他胸口狠咬一口:“是你让我问的哦。”

池城手撑在她后腰上,将她扶稳,静候她继续。

“我知道她不是你女朋友,可……”她像是为难,又像是不知该如何措辞才妥当,池城明显看出她的挣扎。

“你有没有对她动过心?”

她还是问出了口。

“……”

“池城,求你别骗我。”

“也许,有那么一瞬间。”他声音很轻,近乎不真实,“但是……”

时颜突然吻住他。

不让他再说。

他堪堪分开彼此,有些艰难。欲望已被她挑起,这个时机却不适合尽情纾解。

“时颜,你听我说完,洁一她……”

“这5年我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凭什么你可以对别的女人动心?”

她蓦地站起,溅起一阵水花,一片雾气氤氲中,时颜扯下浴巾包住自己,顾不得头发湿漉,快步走向门边。

时颜都已经抓着门把了,突然头顶后方伸过来一只手,按住门缘。

他力气太大,时颜根本拉不开门。

“别闹了,啊?”池城撑住门的手臂用力到青筋都隐约可见,偏偏说话柔声细语。

既然走不了,时颜索­性­扑回他身上咬他,“只准你为了裴陆臣的事生我的气,就不准我嫉妒一下你的洁一?”

今日凌晨被她咬出的伤,又挨了她一记狠的,池城刚来得及捂住她的嘴:“以为我制不了你是不是?”

他突如其来的凶蛮对时颜倒是有点震慑作用,怔忪间被他拦腰抱高,时颜还未从脚离地的不安全感中回过神来,他已迅速剥了她的浴巾,撩抬起她一条腿圈在自己腰上。

池城垂眸看着自己如何进入这女人的身体,目光近乎冷峻。

“你趁人之危,你……”

时颜想说的话都被他的律动搅成了碎片,进而又破碎成了呻吟。

作者有话要说:从前有个小朋友,他被人霸王了,结果第二天他太伤心了,霸王们就没得看更新了 ╮(╯▽╰)╭

欢迎霸王们出水 ^_^

遗爱记14

他一滴汗滴到她胸口,低沉的声线牵扯出一丝难耐,“是不是又发烧了?里面,很热……”

时颜推他:“我饿了,不要了。”说的有些支离破碎,听得他“呵”一声笑出来:“不正喂着你么?”

幸而那一刻时颜的感官全部炸裂开,甚至引起脑中一阵眩晕,否则,她一定会羞得掐死他。

她是真饿了,当他终于把晚餐摆上桌,她直接叉起牛排咬。

池城为她倒上杯红酒,“慢点,别撑着。”

他坐到时颜对面时,她已经吃完了,嘬一口红酒,餐巾印印嘴,这才抬头看他,已换了副一本正经的神情:“说吧,你和那冉小姐,还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笑着摇头,分外无奈。

“那你这5年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池城执着刀叉优雅地切牛排:“你这么急着吃饱,就是为了有力气盘问我?”

“池先生,别转移话题。”

池城一顿,索­性­放下刀叉,双手支着下巴望定她:“没有。”

“暧昧对象?”

“没有。”

“─夜情?”

“也没有。”

她这才笑笑,仰靠着座椅,优哉游哉品红酒。

池城动作没变,依旧一瞬不瞬看着她:“那你呢?男朋友,暧昧对象,追求者,─夜情?”

“追求者多了去了,就是一直没看得上眼的。”她自命不凡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裴陆臣条件很好。”

他突然冒出这一句,试探又不像试探,更算不上恭维,时颜耸耸肩:“冉洁一条件也不差!”

又有些不欢而散。

深夜相拥而眠,时颜却一直无法入睡,空调的细微声响也觉得有些恼人,翻个身改而某面对这男人。

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这算不算好事?

宅在家3天3夜,实在不是她工作狂的风格,她后半夜迷迷糊糊睡去,直到清晨再醒来,时颜轻轻拉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下床,尽量不吵醒他。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拿着图纸蹑手蹑脚地走了。

时颜只有揭沁在美国的手机号,试着发了条简讯约她出来。

谁料不出几分钟,时颜就接到她的回讯。

这揭大小姐回了国也没改掉泡夜店的爱好,清晨刚从夜店出来,收到时颜短信时,正准备去吃早餐。

时颜在兴国的自助早餐那儿找到她。

揭沁一脸妖媚妆容,“你竟然会主动约我,待会太阳准打西边出来。”

“我不想池城为难,所以,”时颜把桌上的早点都撸到一边,将图纸展开,放到她面前,“想和你握手言和。”

揭沁笑得十分不屑,“如果我没记错,是你打了我。”边说边垂眼看图纸。

都是内行人,揭沁一眼就瞧出了门道,顿时眸光一滞。

时颜冷眼看着她:“这图的风格那么明显,你应该从大学起就很熟悉了,不用我告诉你是谁帮我完成的吧。”

揭沁涂着蔻丹的指甲死捏着图纸边角,蓦地失笑:“你一大早跑来找我,就是为了向我示威?怎么,池城终于肯让你重投怀抱了?”

时颜神­色­颇淡:“当年我可以从你手中抢走他,但如今你想要如法炮制……不可能。”

时颜敛了敛眉眼中的锐气,顿时温和许多:“如果你处处紧逼着我不放,是因为想要‘时裕’的话,那你大可不必,揭瑞国的财产,包括公司,迟早都是你的。我不会和你抢。”

“时颜,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嗜钱如命。”被眼线勾成上挑的眼尾,也掩盖不了揭沁此刻突如其来的落寞。

时颜无谓地耸耸肩:“如果你是为了一个男人要跟我争得你死我活,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那就更不值得了,你说呢?”

揭沁沉默良久。

时颜并不打算真的和这女人一起吃早餐,话她是带到了,自此不愿久留,揭大小姐再不肯放过她,她也无计可施。

时颜收拾好图纸,起身就要走,揭沁却突然打破沉默:“如果我没记错,他女友——不,前女友,是不是叫冉洁一?”

时颜潇洒离去的脚步生生一顿。

“你知不知道冉洁一有个女儿?”

时颜怔了半晌,哑然失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女孩年龄不大,好像还没上幼儿园,而且——”揭沁拨了拨亮丽的长卷发,迎视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父不详。”

时颜由着揭沁两道刀刃般的目光迎送自己离开。站在路边,不用拦,出租见客就停,摇下车窗问:“小姐去哪?”

司机见这女乘客拉门上车,却迟迟不报地址,又问了遍。

她依旧没应。

“小姐,你电话在响。小姐!”

时颜蓦地醒过神来,翻包找到手机,对方已经挂断了。可紧接着又有来电。

她接起来,池城在那头,语气不太好:“在哪?”

司机有点急,同时问她:“小姐你到底要去哪?”

池城:“回来。”

她一咬­唇­,手机拿远些,捂住听筒,对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时颜在家门口站了半天都没找着钥匙,只得按铃。

隔很久席晟才来应门,见门外是她,眼一横,语气不善:“舍得回来了?”

时颜一语不发,脱了鞋就要往屋里走,席晟拦在她面前:“有了男人连家都不要了,女人啊,你不能这么过分的。”

更过分的是她睬都不睬他,直接抬脚踢踢他小腿,要他让路。

席晟尾巴似的,亦步亦趋跟着后头,见她这样,不由担心:“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

“是不是又病了?”

时颜呼吸一窒。

忍无可忍:“我犯了愚蠢病。听到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可我竟然做不到让自己不相信。”

席晟耸肩表示不解,表情无辜。

时颜愈发烦躁,把包甩给他:“别跟着我。”

一溜烟跑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那几次“伪更”,真不是伪更╮(╯▽╰)╭ 本文初上榜,因为有个“高调”的书名,所以,每章的内容提要必须改得“低调”些,否则被河蟹错杀就不好了 无奈飘过(说不定很快书名也要改)

弟弟妹妹大哥大姐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们啊,看在我每天又乖乖更新、又回留言的份上,你们就多留点言嘛,撒娇,噌。。。就让我享受一次看着留言蹭蹭蹭往上涨的乐趣吧!每次守着龟速一样增长的评论,我这乖乖更新的小朋友情何以堪。。。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乖乖码字,第二天她得到了好多好多留言好多好多花花~泪水~

遗爱记15

其实将自己反琐在房间里,安静下来思考,不出几分钟就可以想通。宁愿相信揭沁,也不愿相信自己男人,时颜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议。

席晟见她从房间里出来,跟换了个人似的,他却依旧不见喜­色­,瞟一眼她:“你又要走啦?”

“没有啊。”

席晟不屑于相信:“少来了,我敢打赌,他到时候一个电话过来,保准你立马飞奔出门。”

他一语中的,时颜笑得不以为意。她的黑莓就攥在手里,意图这么明显,被他瞧出来也不奇怪。

席晟一早起就爱守在电脑前浏览网页,见时间不早,摆出乖顺样子:“帮我去买早餐吧。”

时颜昨晚严重失眠,现在只想赖在椅子上不动,她双腿交叠着坐,装作没听到。席晟起身轻弹她脑门,转眼抱了包饼­干­回来。

时颜却已经坐到他位置上,盯着电脑屏幕:“你什么时候爱上看八卦了?”

网页全幅报道了知名富商结婚的消息,坊间传闻新娘手腕了得,靠私生子上位,前阵子的世纪夺子案闹得沸沸扬扬,可见这灰姑娘野心多大,如今灰姑娘终得那钻石王老五垂青,看客们或羡慕,或鄙夷,均化作茶余饭后一顿谈资。

席晟嚼着饼­干­道:“只是想看看这21世纪的辛德瑞拉到底长什么模样。”

“母凭子贵这种的,没什么值得好奇。”

“可男人这种生物就是那么奇怪,血脉的影响力有时候甚过爱情。”

席晟啧啧叹,时颜听得面­色­一凝,下意识低头看攥在手里的手机。

怎么还没有电话进来?

池城一整天都没有联络过她。

时颜琢磨着,该不是她当时借口要忙公事而挂了他电话,他才不肯再主动联络?

撒了谎还得她自己来圆,时颜以怀柔政策试图说服席晟:“要不你打电话给你未来姐夫,约他去拳击馆打拳?”

席晟黑着脸拒绝。

时颜只得在中午时分简单收拾点行李。她俨然一副准备在池城那儿安营扎寨的架势,席晟见着直摇头,叹道:“你终于要抛弃我了。”

时颜不客气地捏他脸:“胡说什么?”

开车回池城的公寓,按了许久门铃都没人应,本想给他个惊喜,不料走了趟空门,时颜这才想起要打个电话给他。

对自己,对他,都太笃定,她算是尝到了苦头——池城在手机那头道:“我要出趟差。”

“你不是说请了3天假?”

时颜其实想象得到他大概会说哪些安抚的话,这男人嘴拙,哄来哄去也就那么几句。不料,他只是淡淡道:“我已经不是5年前的池城,不可能因为感情耽误工作,也不可能天天围着你转,你说是不是?”

他语调疏离到近乎刻板,时颜脸上有些挂不住,在这空荡的走廊上勉强笑一下,也不知笑给谁看:“这样啊……”

她自认语气并无异样,却不知他听出了什么,顿了顿,才稍和善一些:“原本就有事要去北京,是我推掉的。你一大早就走了,大概也蛮忙,时间上我迁就你,索­性­销假。”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

挂了电话,时颜看着小巧的行李箱犯难。自己的行李怎么拎出家门的,现在就要怎么拎回去,席晟看到,她少不了被取笑。

拖着行李回到停车场,她开了后备箱,行李直接丢进去。

回时裕销假上班。

忙碌一天,终于办妥金寰的事,可同事们反倒更不安生。

一来大麻烦已解决,大家都有了闲暇时间,二来,实在是好奇心作祟,底下人个个拐弯抹角地打听她与那池总监的秘事。

时颜一语带过,只有Chris仍旧不依不挠:“我们全部同事看到他抱你下去的时候,眼睛都急红了。”

时颜借口去茶水间倒咖啡,Chris竟也跟进来:“老大,从实招来吧。如果你们……啊,真有什么关系,我们时裕以后就真的不愁没路子……”

时颜立马要她打住,“做生意而已,我何苦把自己卖了?都别瞎猜。”

Chris杵在茶水间不肯走,时颜索­性­坐下来翻建筑杂志。

说来也巧,池城上了这期的封面,黑西装,深蓝­色­衬衫,严谨的英俊男子,被冠以“业界新贵”,内附的简介可算是完美履历。

Chris只顾欣赏同一页另一侧号称“自纽约回归的新设计女王”的揭沁,并大方表示嫉妒,时颜却一直盯着那串小字不放,“与冉姓女友感情稳定。”

Chris啧啧叹:“这揭沁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话音未落,时颜霍地站起,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就走。

“老大你去哪?”

“回家。”

“你不是刚销假吗?老大!……”

首都机场。

池城没料到代表对方公司来接机的,竟是冉洁一。转念一想,最初两家公司就是由她牵线搭桥,现下派她来接人,也不足为奇。

冉洁一表现得比他更意外,指了指同来接机的金寰分公司的人:“你公司人说你在休假。”

池城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她也在尽量避免与他见面。

金寰看中了对方公司在本市的一块地皮,池城连轴转,实地考察只是走走过场,与对方公司执行副总周旋才最耗时间,晚上饭局设在金寰酒店,是在自家地盘,池城自然要奉陪。

酒桌上女人要吃亏些,不是他挡着,冉洁一怕是少不了大醉一场。

饭局散了,分公司的两个经理早已烂醉如泥,池城让司机送他们回去,自己直接在楼上开了间房。

池城请服务生送醒酒药上来,不多时就有人按门铃。

开门就见冉洁一站在外头。

池城按了按太阳|­茓­,眉心微蹙:“你也住这儿?”

“见你喝了不少,特地给你送解酒药来。”

解酒药、蜂蜜、绿茶,冉洁一带了不少东西进门。

“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冉洁一温婉地笑。

池城拿了她的蜂蜜去泡。冉洁一坐在吧台另一侧:“最近过得怎么样?”

池城动作一顿,良久,轻笑道:“痛并快乐着。”

不知怎的,冉洁一在他的笑中读出了淡淡的自嘲。

“你,和她……”

“洁一。”他打断她。

“嗯?”

“我们是朋友,对吧?”

冉洁一面­色­略僵。

他是想说,他与她,只是朋友吧……

“因为我们公司也想涉足酒店业,我住在你们金寰纯粹只为了考察,不是为了和你套近乎。”

他将泡好的蜂蜜递给她一杯:“抱歉。”

这一杯,冉洁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你这人,就是对人太好了,如果你绝情点,一点机会都不给,就像刚才,如果你不让我进门,我也不会……”

冉洁一话说得七零八落,终究继续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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