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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遗爱记 > 第6章

第6章

蓦地飘来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适时填补空白,池城与冉洁一俱是松了口气。

是他的电话,池城边接电话便往外走。

“睡了吗?”她的声音有些低,不自觉地带着蛊惑似的。

“还没。”

“早上的事,对不起。”

时颜的声音透过电波,恍如一汩温泉,暖着他的听觉,他笑而不自知:“什么事?我忘了。”

“我本来还想补偿你一下的,你既然忘了,那就算了吧。”

她的满腔失落,也不知是不是装的,可他筑起的冷硬,只要面对这样的她,总会失效:“别。”

他脱口而出,时颜听着咯咯笑起来。

恰逢此时,门铃声响起。

池城去应门。

“说吧,怎样补偿?”边说边拉开门。

瞬间,池城眼前一晃,怀里一沉。

时颜树袋熊一样抱住他,腿夹在他稳健的腰上。两人手里都拿着手机,时颜狠狠吻住他:“这样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齐

池城是怀里一个,房里一个,哈哈哈哈哈哈,原谅我的恶趣味,一想到后面的我就激动(众:这作者病得抽风了吧。。。)

上章俺以为俺那么声情并茂的振臂一呼,大伙的留言就真能噌噌往上飙,可俺半夜爬起来刷新留言,飙泪留言死活飚不上去啊,俺纳闷了,这咋回事捏,大伙留言咋还那么不给力捏立马现世报就来了,白天俺就生病了。

熬夜刷新留言这事儿,日后还是少做为妙。。俺现在挂完水回来码字,那么久才码了那么点字,脑子一团浆糊明天一定补齐。。。

美人们就让俺的梦想实现一回呗,咱也不求多,250这数字吉利,飚上250吧,拿花砸都成,表怜惜我病着的身子骨

遗爱记16

情意满满的吻落在他­唇­上,却只换来他眸­色­一紧。

当时颜切实感觉到他的僵硬时,已经晚了,她已看见从里边走出来的那个女人。

时颜从他身上跳下来时,她的脸­色­已和那墙壁一样,冷而狞。

像是怕她逃走,池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紧攥住她的小臂。

时颜终于成功让自己笑了笑,视线从冉洁一身上移回,看定池城道:“给我个合理解释。”

不等池城开口,冉洁一不痛不痒地Сhā了句:“池城,那些瓶瓶罐罐先放你这儿吧,我明天再来拿……”

她这话时颜听着怎么也不是滋味,不禁冷嘲一句:“你明天还想来?”

话音一落时颜手腕就是一紧,池城已有些不耐,眉已深锁,声线绷紧而压低:“别这么野蛮好不好?”

冉洁一没再言语,绕过时颜身侧,出了房门。时颜扭头就把门“砰”一声关上,声响大到震得池城耳膜都有些疼。

“泼­妇­。”

“怎么,泼辣的红玫瑰这么快就成蚊子血了?要不你去把你那朵温婉的白玫瑰再追回来?

……

怎么不说话?”

“我说两个字你就抓狂,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他这表情,不像是斥责,倒像是纵容,时颜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她思索半晌,蓦地眼波一转:“说你想我,说你想死我了。”

她语气似怒非怒,似笑非笑,池城将她捞过来,双手一合,箍牢她的腰:“别闹了,说正经事。她只是来给我送解酒药。你别误会。”

“上回在南京你可以误会我,这回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时颜从他的掌控中抽回手,将行李拖进客厅。

池城双手Сhā在裤袋,慢踱着跟在后头:“那不一样,裴陆臣当时吻了你。”

时颜脚步定住。

爱情恍若战争,她总有要背水一战的惶恐错觉。

时颜忽地回头:“如果我晚来一步,怕是不仅仅撞见你和她接吻吧。”

她的讽刺轻易便可读出,池城无奈之下不禁莞尔。

这女人知道什么时候不该发火,起码在冉洁一面前,她风度犹胜,可待到能发火的时候,她倒也绝不嘴软。

可他笑容陡然一收,他的脸,变得比她的还要冷,“我们之间的信任值有很大问题,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是啊,谁说不是呢?他们之间吃过不信任的亏,险些就要错过一生……

时颜深深呼吸一口,形貌顿时柔和了许多。一路走得太累,她早该脱下那倨傲的高跟鞋。

她赤着脚走近他,踮起脚尖替他解领带。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她。她对你到底存了什么心,你会不知道?我就是受不了她用那样的目光盯着我的男人。”

她的跋扈,她的柔顺,她的每一面,都恰到好处,要他气,却恨不起;要他恼,却离不开,真是要命——

池城握住她双手,掌心包容住:“这次只是公事,真的。”

“你就不能彻底和她撇清关系?少了她一个朋友,又不会怎么样。”

他沉默。

池城努力思考该如何回答。扪心自问,舍不舍得这样绝情对待那个女人?

“算了,就当我没说。”他开口之前,时颜已经打住。

池城仔细看她,可她面­色­无虞,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她扯下他的领带,团一团丢到沙发里,再回头时,笑容已近乎明媚:“浴室在哪儿?我得去洗个澡,一路赶来灰尘太大了。”

见他半天不理,时颜索­性­自己朝卧室那边寻去,却忽地肩头一沉,男人手腕带着她转身正对,他趁势捧住她的脸,快而准地衔住她的­唇­。

池城像是在品尝她,亲吻地细致而霸道,口腔里全是他的气息,还带点甜而涩的酒味,凉丝丝的,教时颜再忘了分辨,心思都随着他的吮舔而走失。

时颜想要他用行动表示,可绝不是这般“行动”,虽如此,她依旧免不了沉溺。

他的目的达到,成功堵住她的问题,时颜也懒得再计较那么多。

靠他,不如靠自己。

时颜带着股狠劲,在他身上逞凶作恶,可最后累趴下的却是她,被他提着腰为所欲为,自己只能绞着枕头套,气若游丝。

池城抽`身而起,从她身上翻下,他躺在那里,离她有点远,是方便各怀鬼胎的距离。

月­色­的角度渐渐微偏,投­射­进来。

池城起身,要抱她去浴室洗澡,她按住他的手,不肯合作:“再这样下去,我要死在你手里了。”

他拨一拨她汗湿的头发,笑了笑,没勉强她。

趁池城洗澡的空档,时颜在他手机里翻到冉洁一的号码,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

电话接通了,冉洁一却不说话,时颜不想和她浪费时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他知道吗?”问出了口才发现这是个蠢问题似的,冉洁一那头“呵”地笑出了声,“你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冉洁一也是­干­脆的人,报上房间号后直接挂机。

时颜刚换好衣服,池城正从浴室出来。

“去哪?”

“我刚订了间单人房,准备去那儿睡。”

房间里飘着暧昧的气味,她身上亦是亲狎的气息,池城虚搂着她:“又怎么了?”

“我来北京也是出差,顺便来看看你。我们住同一间房被外人知道,始终不好。”

“有什么不好?”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不懂,时颜索­性­和他打马虎眼:“我时颜是谁,被你个男人金屋藏娇了,跟着我混的那些孩儿们还要不要活?”

“你就跟他们说,白骨­精­遇到了孙悟空,降服无力只有被降服。”他竟说得出比她还臭美的话。

碎在他眼中的光,真是醉人。这哪是孙悟空,时颜默默恶趣味,这明明是唐僧。

僧少妖多,白骨­精­的魔爪按响冉洁一的套房门铃。

“我听说你有个女儿。”

顷刻间,冉洁一原本粉饰得极佳的面部表情,被时颜一句话击得粉碎。

那神­色­落在时颜眼里,令她心头无来由“突”地一跳。

冉洁一的错愕只延续了几秒便恢复正常。反倒是时颜,太阳|­茓­直跳:“我只是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把池城也牵扯了进去。”

“那你怎么不直接去问池城?”

时颜竟被她问住了。

“我相信这只是个误会,大家摆明立场,把话说开就没事了,没必要让他知道。”时颜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语速减慢。

“不是没必要,是时小姐你不敢吧?”

时颜瞳孔一缩,脸有一瞬间的板滞。

冉洁一将给她这位客人倒的水一口饮尽:

“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女人,上次我要你离开池城,反被你从背后捅了一刀。那次我做的不地道,被你害了我无话可说,可这次你跑来打探我的隐私,还这么义正言辞,会不会做得太过了点?”

太阳|­茓­不寻常的跳动,时颜极力忽略:

“我也是为你着想,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不安心给孩子找个爸,反而要去觊觎一个得不到的男人,值得吗?”

“值得吗……”冉洁一陡然失神,嗫嚅着重复了一遍。

“……”

“如果我说值得呢?”

“……”

“如果我说,他就是那个人呢?”

“……”

“如果我说,池城就是我女儿的爸爸呢?”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都点一下上面的[Сhā入书签]吧 ^_^ 点了有惊喜

我给角­色­按坏的程度排个名:冉>时>池>裴>席(其实我一直觉得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褒义词╮(╯▽╰)╭

因为生病不能吹空调的某人现在很燥热很燥热,需要美人们的香吻以及鲜花,come on~来吧,别怜惜我,250这数字太吉利了,上一章美人们太给力了,请继续延续这种吉利吧,等我吃完饭,回来在线回留言 ^_^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慰问了生病的作者,第二天她就成了­精­钢不坏之身,病痛远离(汗~这好像某杂牌医院的广告)

最最最重要的是,要向美人们介绍红九的新文,9的全新风格,美人们去扑倒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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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17

冉洁一沉默许久,却始终没有如预料中那样,从面前这个女人脸上读出惶恐。

时颜反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竟像是在笑:“如果真是那样也不要紧,我和池城已经在定婚期了,我想,孩子的事你还没告诉他吧。”

她是如此笃定,冉洁一看着,刹那间怔忪,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你要我继续隐瞒下去,不去打搅你们结婚?”

“当然不。你大可以告诉他。”

时颜将鬓边的发拨到耳后,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可她掩饰得极好,连微笑都完美。

时颜甚至连语速都再正常不过。

“池城肯定不会放着自己女儿在外头不闻不问,我其实也不介意多个继女。前段时间不是有那什么……世纪夺子案吗?我们会请律师照着那场官司来打,冉小姐你男友一大堆,私生活指不定有多……”这一停顿,顿地极其恶意,时颜慢腾腾继续,“你实在没时间照顾女儿的话,我们夫­妇­替你照顾。”

冉洁一心中大恸,好不容易克制住瞳光的闪烁不定,可连拿水杯的力气都没了似的,手明显在颤抖。

冉洁一好不容易稳住自己,但脸­色­十分紧绷:“时小姐你平白无故编排这么多做什么?我只是说‘如果’,你就这么大反应。”

时颜不置可否地笑笑。

那笑,像是割在冉洁一的心上,令她面­色­一白。

“开玩笑而已,冉冉是我的养女,和池城没有关系。”

“养女?”尾音稍一挑高,时颜这疑问句里分明多了点挑衅的味道,“冉小姐原来是这么有爱心的人。”

冉洁一不去搭腔,这女人太厉害,自己敌不过她的剑拔弩张。

可随即示弱的,竟也是她:“冉小姐既然这么有爱心,那能不能可怜可怜我,离我男人远点。”

“你……”

“哦,不对,”时颜一惊一乍的表情似模似样,她摆手打断冉洁一呼之欲出的话,“是离他越远越好才对。”

两个女人,分明各怀心事,却都选择将一切都隐藏在平静的面部表情之下,时颜作势看手表,站起来:“很晚了,我不打搅了。”

刚转身就被冉洁一叫住:“是谁告诉你我有个女儿的?”

她声音透着挣扎,时颜脚下一顿,却并未理睬,下一秒加快步子离去。

不是她不愿回答,而是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应付,时颜出了套房,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倚住门壁。

这段时间酒店入住率不高,时颜向池城胡诌了一个房号,竟真被她订到了。

从这里回到自己套房,时颜用了极长时间。

五星级酒店的走廊,落地无声,两边挂着仿古名画,幽静宁谧。她觉得难受,不知为何,胸腔压抑。

一想到冉洁一惨白的脸,心头更是莫名一跳。

看着电梯里镶嵌的镜子里波澜不惊的自己,时颜一度想扇自己巴掌。

为个男人争到这份上,一点也不像她,她该不该鄙视自己?

她的手机响起来,是席晟的号码,一接通,就听到席晟刻意压低的抱怨声:“千万别告诉我你今晚又不回来睡。”

时颜正走出电梯:“早上你不是看见我提行李出门了吗?”

席晟一顿,然后嘿嘿笑,笑声近乎­奸­诈:“我呢,其实只想坏坏你们好事。”

幼稚!

时颜听他Сhā科打诨,那一刻,心境总算有些放松。

“我在北京。”

话音一落,立即听到席晟鬼吼鬼叫:“你女超人啊,眨眼功夫就跑北京去了?”

时颜把手机拿远些,待他平静了才道:“我也特别后悔来这儿。”

席晟总能听出她的异样,再掩饰都没用,“谁欺负你了?”

他的警觉反倒逗乐了时颜:“你想想,谁能欺负得了我?”

“那倒是。如果真有,我立马带着球­棒­北上找他算账去。”

“别跟我在这犯浑,你马上就要开学,管我的无聊事,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的学业,我供你读汽车设计可不是白砸钱的。”

这女人管教起人来总这样没完没了,不过……这才像她,他宁愿她教训他,也别像刚才那样,落寞着语气。

千里之外的席晟,将视线从一桌图纸上移开,望向窗外,目光柔和。

长夜未央。

时颜没听到他的回答,语气里多了分训斥意味:“听到没有?”

她此刻已能看见自己的套房,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倚着墙壁,等在那里,时颜定睛一看,竟是池城。

“不说了,我挂了。”

时颜立马挂了电话。池城也已看见她,站直了等她过去。

他确实适合白­色­,纤尘不染的男子,­干­净而刚毅的目光。当年自己怎么就能够笃定他是恶人?

时颜至今想不通。

“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

两人同时开口,池城顿了顿,抬手拨她的头发,察觉到她额上有汗。时颜笑了,捉住他的手:“我在酒店里逛了逛,不愧是F.盖里那样的大师作品,简直是艺术品,太……”

时颜还想惊叹两句,池城已经打断他:“刚才和谁讲电话,聊得那么开心?”

他始终面无表情,眉骨微高的他,不笑的时候总给人清冷的感觉,眼睛很漂亮,黑­色­的瞳仁,让人弥足深陷……

时颜把通话记录调出来。

席晟的名字。

她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池城紧绷的脸­色­瞬间一缓。“你这也吃醋?”

一丝尴尬浸染了眼角,池城眉梢一扬:“不可以吗?”

真像个孩子,还是个固执别扭、还爱耍赖的孩子。

时颜无谓地耸耸肩。

池城抽走她的手机,放进她包里,手再拿出来时,跟变戏法似的,他两指之间已经夹着她的房卡。

池城替她开门。

看着他的侧脸,时颜一时被迷了心智。

“池城……”

“嗯?”

“我们结婚吧。”

池城身体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定格,然后,以极缓慢的速度回头,回视她,不确定的眼神。

“……”

“……”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竟有些抖。

时颜是标准的露出6颗牙的笑:“池总监,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学某人一句:别看这章瘦,这章可都是­精­华。。。

祝美人们七夕节快乐 ^_^

你们也一定要祝我七夕快乐啊,拜托。。。千万得有个好彩头

上章又是N多霸王N少花花,我桑心,所以要来一次绝杀了——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不霸王,结果她今后每一年的七夕节都有品质优良的男人陪。

你们说,如果她霸王了,今后她每一年七夕会怎样? ╮(╯▽╰)╭邪恶飘走

遗爱记18

他脸上的峻毅瞬间瓦解,眼里分明写着不可思议。

时颜歪了歪头,样子竟有些俏皮:“怎么?不乐意?”

池城眉心一拧,上一秒似在挣扎,下一秒,忽地拽起她的手,牵着她拔足狂奔,门都忘了关。

时颜被他这么一带,险些跌倒,好不容易反拽住他,她已是气喘吁吁,几乎整个人挂在他手臂上:“你­干­嘛?”

两人似乎总不能达成一致,他依旧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模样:“你不是说要结婚吗?当然是回上海结婚。”

那一瞬,时颜头皮都隐隐发麻,见她扶着额头不做声,池城掏出手机:“我先打电话订机票。”

说着就要拨号码,时颜被他一句话惊醒,赶忙拽下他的手机。

真是风水路流转,时颜竟然能被这男人的行动力惊诧到。

池城的目光逡巡着她,刚才还因兴奋而隐隐飞扬的眉眼顿时一沉:“时小姐,你耍我玩儿是不是?”

“你,真的,想娶我?”她的声音自己听来都不够真切。

池城是真的无奈了,扶着她的肩,怕她真摔着了,慢慢吐出二字:“废话。”

语音刚落便恍悟过来,池城还有些不置信,目光带点犹疑:“你提到结婚,只是为了试探我?”

时颜心虚的无以复加,握着他的手机不撒手。

池城的手在她肩上握得死紧,才忍住没有拂袖而去、口曝脏字。

明明她才是一切的主导者,可刹那间一切都乱了似的,时颜思来想去都找不着法子应付。

一抬眸就见他气压低到临界点的隐怒样。

“我刚才不是去观光,而是去找冉洁一。”

这女人终于选择坦白从宽,且睁大眼睛做无辜状,池城拿她没办法,拿自己更没办法,被她祈求般看着,郁结与­阴­霾就这么烟消云散。

这回换做时颜怕他转身就走,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我一听说冉洁一有个女儿,整个人都乱了,你也知道我容易冲动。”

池城的脸­色­一凝,“女儿?”

一瞬不瞬观察着他反应的时颜,见他这幅表情,终于松了口气,语气也不再那么紧绷:“一问之下才知道那是她的养女。”

“别告诉我你怀疑那是我女儿。”池城气得都笑了,可语音一落,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蓦地一怔。

“好吧,我承认错误。”时颜只顾垂眸做乖顺样,错过了他一闪即逝的怔忪。

“我也是太在乎你才犯了糊涂,别生气了好不好?”

“……”

没得到回应的时颜心思纠结,掀眼看他,他并无异样,神情虽冷毅,但眉眼总算温润下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时小姐,口头协议也有法律效力的,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岳父岳母?”

岳父岳母……时颜如同被人踩中了心雷,隐约有闷闷的爆破声在胸腔内回荡。

不仅如此,还有更麻烦的,他的父母……

“你也知道我入了美籍,在国内结婚手续似乎挺繁琐。现在都……”时颜作势看手表,根本没顾上看到底是几点,“都这么晚了,想先回房睡吧。”

“时颜——”池城唤住她。

时颜回头,有些懒散地“嗯?”了声,他目光有些复杂,明明有话未说,最终却只是摆了摆手:“没事。”

他没事,她有事——时颜刚走一步脚腕就发疼。

时颜不大不小地痛呼半声,刚才似乎扭到了,她揉着脚踝,眼巴巴地瞅向池城。

如果能专为装可怜颁个奖,这女人一定能得座小金人,池城弯身横抱起她,“不准再穿高得吓死人的高跟鞋。”

“也没多高,7厘米而已,是你刚才拽着我跑……”被他冷眼一瞥,时颜即刻改口,“遵——命——”

时颜侧脸贴着他锁骨,搂紧他的颈项。两个字尾音拖长,满满的不服气。

时颜正式开始了与他的同居生活,偶尔闲下来,就在网上搜索些结婚手续的讯息。有人敲门进办公室就立马关掉网页。

没办法,她总觉得心虚。

来人面带急­色­:“小陈快跟客户打起来了,谁劝都不听,你快去看看吧!”

时颜恼得直皱眉,明明是惬意的午后,烦心事却接踵而来。

她慌忙赶去小会议室。

小陈新进设计院,多少有点学院派的恃才傲物,时颜警告过他几次,他仍是不改火爆脾气。

时颜推开会议室的门,小陈已经动手了,满室凌乱,盆栽都碰倒了一株,客户脸有擦伤。时颜不由分说冲上去把他拽开:“陈迹礼!你给我住手!”

那客户也不是善茬,带来的助理人高马大,那助理见小陈被她拉住,立刻补上一拳。

这一斜勾拳,正砸在时颜脸上。

时颜重心不稳,险些倒地,幸好身后就是会议桌,她后腰撞在桌沿,总算稳住脚步。

她的嘴角顷刻间血流不止,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时颜,忍着半边脸的麻痹上前,示意架住那助理的同事:“放开他。”

随后才对愣在当场的客户说:“徐先生,实在抱歉,小陈是新人,不懂事,再换人跟进您那单。您看,成吗?”

客户拉不下脸,面­色­紧绷:“时小姐,不是我说,你们公司就是这样对待客户的?什么素质……”

“实在抱歉,要不这样,晚上我设宴请您,当赔罪?到时把徐太太一起带上吧,她上回相中了我那个hemers的包,我正愁找不着机会送她。”

那哪是徐太太?小秘而已。时颜给面子唤声“太太”,他总算神­色­稍舒。

时颜示意秘书带客户离开,指挥人帮忙清理满地狼藉,小陈还存着怒气,站在原地没动:“老大你­干­嘛低声下气向他道歉,是他……”

时颜疼得表情都有些扭曲,可眼里的不耐可以轻易读出:“陈迹礼,赶紧的,收拾东西走人,你被炒了。”

到了医院,时颜这口气都还没消,脸肿了,嘴角裂了,客户那拳头果真用了全力,时颜拿着小镜子照,觉得自己丑死了。

陪着来医院的Chris成了时颜的抱怨对象:“以后招人的时候都擦亮点眼睛,别什么人都弄来我们时裕实习。”

那小陈是某大客户的侄儿,明明是时颜亲自批准招的,Chris不敢提醒她这事,连忙点头:“消消气,消消气啊,不过话说你这下半年真够倒霉的,医院都跑好几趟了吧。hemers的包那么贵,你也舍得送……”

揭瑞国送她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垃圾。

垃圾配小秘,时颜想,自己还真是恶毒。

这阵子就医的人不少,拿药都要排队,时颜抱怨够了,舒坦些,神­色­也缓和了:“别陪我在医院耗了,回去吧。”

“那你小心点。”

剩下时颜一人,在草地边寻了张长椅坐下。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她始终不习惯,她那高傲的妈,那曾经哭着求医生缓两天交费的女人,那令人痛心疾首的一幕……如此种种,令时颜十分排斥这地方。

这草地倒是温馨许多,满目的绿­色­,石凳、白­色­长椅,有病人散步、下棋,时间在这里走得缓慢。

傍晚的天空甚是漂亮,时颜抬头看的时候眯了眯眼睛。

破坏意境的,是这时突然有人朝她丢石子。

石子很小,可砸在手臂上还是疼的,因而她投过去的目光,刀子般无形的愤恨。

坐在轮椅上、刚弯身又捡了枚石子的裴陆臣,被她一瞪,表情僵住。

她见到他后,表情变化更加­精­彩,特别是看着他的腿,那不可思议中又带些惶恐的模样,裴陆臣很是受用。

二人之间隔了段草坪,他的轮椅推不过去,看护在后头看着直想帮忙,可他裴二少吩咐过了,不准她上前。

裴陆臣丢了石子,拍去手上灰尘,拧出一抹无奈:“时小姐,行行好,帮我推下轮椅吧。”

不知是太过震惊,或是多日不见她对他戒备少了,她竟肯帮忙。

裴陆臣仰头望着天空,仔细寻找她刚才到底在看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就像只晒太阳的猫。”

他那时在病房的窗外看到她,真应了那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她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传来:“你的腿……”

“车祸。”

“……废了?”

“嗯。”

“……骗,骗我的吧……”

裴陆臣皱着眉,极其严肃的回视她,半晌,蓦地语气一欢:“当然是骗你的,致残还不至于。”

时颜一怔。

牙一咬,起身就走。裴陆臣腿不方便,眼力劲倒挺好,下一秒就捉住她衣摆:“看在我特地从病房赶到这儿来的份上,陪我多坐会儿呗。”

“我还要去拿药,再晚来不及了。”时颜挥一挥手里的药单。

他立马扯走她的药单,一挥手,把小看护招来,戏谑道:“麻烦你帮这冷艳的姐姐去拿药。”

时颜两手一摊,无奈坐回去。这男人,伤成这样怎还可以如此生机勃勃?

远处,一对老夫­妇­正悠然散着步,时颜看着那处,不挪开目光。想和池城,50年后也像那对老者一样,互相搀扶着路过每一处风景。

眼前这男人,真是个大阻碍。

“丑话说前头,我现在有男友,你以后腿脚恢复利索了也别来找我。”

这公子哥的笑脸一僵,很快又恢复:“你的脸……你家男人揍你了?”

“别转移话题成不?”

“好,那就说你和他。时颜我问你,你真非他不嫁,又或者他非你不娶?”

忆起在北京时他拉着她回来结婚,时颜底气十足:“当然。”

“……”

“……”

“好吧,祝你幸福这话,我实在说不出口,那我就——祝你不幸福吧。”

如若裴陆臣当日知道自己的话会一语成谶,他会不会后悔?时颜当时笑得十分不以为意,对他说的,不屑一顾。

她有电话进来,看来电显示是池城,立即接起。

“我到你公司楼下了。”

时颜刹那双目一圆。晚上约好了吃饭的,她竟忘了这事!

“我不在公司,而且……晚上要请客户吃饭。”她认罪般的语气,嘴角勾出温柔,听得裴陆臣表情一戾。

“能不能推掉?我有重要的人要介绍给你。”

“对不起嘛……”时颜尾音甜而腻,显得有些刻意,旁边的裴陆臣肩膀一颤。

“那好吧,吃完饭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时颜笑呵呵地说“拜!”

她挂了电话,转头见裴陆臣面­色­煞白,她总算放宽心:“你听到了?我现在,很幸福。”

时颜晚上宴请徐先生和“徐太太”,只不料,到场的却是真的徐太太。

其中猫腻,时颜一点也不在乎,这对夫­妇­的貌合神离几乎都摆上了台面,见徐先生一声不吭,时颜心中大呼痛快。

时颜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徐先生就在包房外等着,见她回来,不无欣慰:“时小姐,真是……多谢。千万记着,那包也别送了。”

时颜自然是点头。

饭局结束得很早,时颜直接驱车回池城的公寓,路上有些堵车,她开得不疾不徐,想着回到家用热水敷下脸,也许就不会这么肿。

很好奇池城若见到这样的她,会是何种表情。

这段时间雨水少,时颜的车子都停在露天停车场,这次也不例外时颜正准备开车门,恰逢此时,一辆白­色­X5驶进停车场。

时颜认出那是池城的车。

那车的车头灯闪烁着,隐约勾勒出驾驶座内那英挺的剪影。

时颜心下欢喜,抓紧时间,拎了装药的袋子和自己的包,正要下车,然而她的脚还没踏下去,X5就已停稳,副驾的门先开。

冉洁一从车上下来。

时颜目光一紧,整个人动作定格。

X5驾驶座和后座的车门也都开了,一边下来的,是面无表情的池城,另一边下来的,是位男士长者。

那个长者,是时颜一生也望不了的,池城的爸爸。

时颜这车,是彻底下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补的字数多吧,足足3千字,美人们再舍得霸王我的话,我就。。。我明天就出去玩一整天,呼吸新鲜空气去,大半夜也不回来。。。

我们的口号是,男二是打酱油的,女二是炮灰的,男主女主过程是崎岖的,前途是光明的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霸王了,结果第二天她发现作者玩失踪

众:这什么破故事?

蓝:我实在想不出来这小朋友第二天会咋样了嘛!

遗爱记19

池邵仁在国内的几处房子钥匙一直都由儿子保管,如今他初回国,住酒店并不方便,空置了几年的房子其实也一直有人打理,随时可以入住。

此刻池邵仁来儿子这儿,池城回书房拿钥匙,他便与冉洁一一道坐在客厅中。

池邵仁简单环顾一下公寓四处,“冉家闺女,你们现在就住这地方?”

“伯父,我真不住这儿。”因为晚餐时喝了点香槟,冉洁一面­色­红润,看着十分乖巧。

池邵仁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只有鬓边微泛白,为人处事也没有长辈的架子,冉洁一在他面前姿态也很随意。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心思,可结了婚照样可以打拼事业的,我那套滨江的别墅买来就是为了给你做嫁礼的,谁承想你们俩至今都还没信。”

冉洁一不好意思驳了老人家的面子,只能笑着化解。

“你们这么拖着也好几年了,什么时候能把这婚事办了?我们两家可都盼着呢。”池邵仁倒是一如既往的语重心长。

冉洁一如坐针毡,索­性­站起来:“伯父,我去给你切点水果吧。”

池城迟迟没从书房出来,因为他在打电话。

等待音响了很久时颜才接。

时颜无­精­打采地“喂?”了一声,池城便觉不妥:“你喝酒了?”

“没有,怎么了?”

“你声音听起来有点怪。”

时颜那端顿了顿,方继续道:“嗯,喝了一点。”

“你在哪?我现在去接你。”说着,池城拿起钥匙朝书房门走。

“你不是在忙吗?我没事,可以自己回去。”她声音中透着丝抗拒,刚说完,又改口,“我今晚还是回自己家睡吧,兴许你也没空招呼我。”

池城脚步一停,“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你不是问我在哪儿吗?我在你家楼下的停车场,刚还看见你和冉洁一了。”说了就要挂断,池城像是早有预见,蓦地喝了一声:“不准挂!”

她没挂。可怒气不小,池城着端都听得见她微沉的呼吸声。

池城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稍缓一些:“你看到冉洁一了?那你应该也看见有第三个人在场。那是我爸,我本来想今晚介绍你们见面,是你临时有约推掉的。”

“所以你就拿冉洁一代我充数?”

显然他的解释有了效果,这女人是嘴硬还是真生气,池城听得出来。

池城折回去拉开窗帘,望出去,停车场隐约可见。

“是我爸约她来的。”

在这种无聊事上争论不出结果,池城跳过这话题:“既然你都到了,上来吧,让我爸见见你。”

她的沉默,一般都是拒绝。

“时小姐,你又怎么了?”

“我不能见你爸。”她的声线有些异样,不像为难,倒像胆怯,“……我现在的样子惨不忍睹,会吓着你们。”

池城失笑,她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可他真拿这女人一点法子都没有。

“你这借口太烂了。我下去接你。”

“……”

“不准走!你敢走的话,我保证冲进你家扛你回来。”

这男人仿佛就在她身边似的,他这么一说,时颜已经握住排挡杆的手不禁停住。

时颜看看后照镜中的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她下午挨的揍,还真帮上她忙了。

池邵仁一定认得出她,如果他把过去的事告诉池城,那她和池城一准玩儿完。

这端的池城得到了她的肯定答复,这才挂了电话,出了书房门。

冉洁一刚端了片好的橙子从厨房出来,就见池城急急忙忙,似要出门。

池城对屋内另二人视而不见,池邵仁有丝不悦:“这么急急忙忙要去哪?”

“我之前说的想要介绍给您的人,就在楼下,我去接她。”

“就是你那朋友?”池邵仁眉目中染上些不屑,他对那个还未见过面的年轻人印象并不好,隐约猜到会是个女人,所以他才在约定的晚餐前,接了冉洁一一道去。

池城并未停步,走到玄关拉开大门,这才顿了顿脚步:“准确来说,是我女朋友。哦,不,是未婚妻。”

池城到她车里一看,顿时不知摆出何种表情。

这女人所说不假,原本巴掌大的脸,此刻右半边肿得倒不是很严重,关键是嘴角开裂,贴了OK绷,她偏又要板着面孔,竟隐隐带点煞气。

时颜两手一摊:“我这样,冉洁一那样,你爸见过我以后,一定不要我这媳­妇­了。”

池城的眉眼被忧­色­笼罩,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脸。

其实也不是很疼,时颜“嘶”地倒抽了口气,又觉做作,池城倒没发觉,似真似假道:“那我们偷偷结婚,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告诉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时颜一怔,他这不靠谱的建议如同灵活的小蛇,轻易钻进她脑子里,再挥之不去。

池城见她思绪不知又飘到哪里,赶紧出声唤回她:“我爸喜欢洁一,我喜欢你,这样够不够?”

不够,远远不够,时颜暗忖着,只能捂着脸做痛苦状。

时颜一直呆在车里,目送池城开车送那两人离开。

她回到公寓,做贼似的,关上门时不禁舒口气的同时,更多繁杂的思绪一涌而上,困住她。

或许真该不管不顾、先结婚再说的。

池城很晚才回来,回卧室不见她人影,心下一急,这才瞥见书房亮着灯。

他循着光走去,时颜竟在熬夜赶图纸。

池城其实很少见她专心致志投入到某件事中去,这女人总给人一种抓不住的感觉,此刻,她就在那里,­精­神高度集中,并未听见他的脚步声。

池城蓦地自后抱她个满怀,嘴里阵阵有声:“抓住你了。”

时颜一惊,听见是他的声音,已在嗓子眼的惊呼声被险险压下,她手折向后,抓了抓他,这才安安心心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幼稚。”

“这么晚了,明天再赶吧。”他在她耳畔呵气。

“我想把下半年的工作全部收尾。”

“然后离开时裕?”池城顺着她的话补充道。

她在他的怀抱中转个身,改而正面他,神情严肃:“我到时候想休假,我们一起去旅游怎么样?”

“好啊,我好几年的年假积攒起来,够环游世界了。你想去哪?”

时颜想了想:“瑞士吧。”

似乎瑞士可以只凭护照结婚,时颜心中默默补充。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这次又晚了几分钟 ,可还是对ya_0819 童鞋送上迟到的祝福:亲爱的,生日快乐 ^_^

某位美人友情提供:从前有个小朋友,她看文霸王,结果第二天她穿越了,穿越到了石器时代 ╮(╯▽╰)╭

我很没创意的加一句:霸王霸王,不准霸王!

遗爱记20

席晟暑假过后回南加州上学,时颜偶尔和他在MSN上聊,那孩子休学半年之后回去,依旧混得风生水起,她总算放心。

时颜自己则过起了不着家的日子,太忙,手头的工作没完没了。池城不比她清闲,他隔三差五要飞,金寰的新总部设在上海,可也没见他在上海多呆几天。

两人一个月内碰面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

某次池城出差,她回到他的公寓,听保安说有个派头十足的长者来找过她。

这池家老爷子不给自己儿子施压,直接跑她这儿“曲线救国”,再加上个冉洁一,时颜已经够忙了,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冉洁一几次打电话来,时颜都拒接,之后索­性­搬回自己家。

瑞士之行真正定下来,是在12月,正是滑雪的最好时候。时颜订好了机票,还得打国际电话,跟身在新加坡的池城确定时间。

“你到底行不行啊?别到时候你赶不回来,要我一个人上飞机。”

时颜颇有微词,在他面前无理取闹,也算是她工作之余的调剂品,这男人也是百炼成钢,再大的怨气丢到他这深潭之水中,都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回答得不痛不痒:“要不,不去了?”

其实他更想听到她说,想你了……

“当然不行!”时颜斩钉截铁,“签证都办好了,机票也买了,酒店也订了。”

听她语气,似乎还带点愠怒,池城浅笑,无奈地连声说“好”。

新加坡的工作一结束他就回了国,来不及好好领略这狮城美景一番,同事挽留,池城也只能推拒:“女朋友在催了。”

这副样子,十足“妻管严”,同事们都惊诧了,从这池总监脸上看到除了完美化冷傲与公式化笑容之外的第三种表情,这还是头一回。

于是圈子里自然而然流传开来,池总监有个厉害女友。

池城的班机降落在浦东机场,夜幕已深,回家不见她人影,拿了席晟给他的钥匙再度出门。

她的公寓池城头回来,没按铃,直接开门进去。

这女人直接在客厅的茶几上办公,笔记本电脑,报表……铺了一茶几,池城在玄关站定,看着那个枕在茶几角上睡觉的身影。

他脱了鞋,消无声息地,凑近了看,她眉头舒展,是真的睡着了,是微微蜷缩的姿态。

笔记本电脑还开着,池城要替她关了,却在此时瞥见网页上的内容。

网页title就是日内瓦的教堂,下拉菜单里有一些婚纱店的网上指南。侧边的收藏夹里,一溜的瑞士婚姻咨询。

弱光的显示屏上,倒映出他微笑而又有些无措的脸。

许久,池城扭头看这个女人。她的睡颜,毫不设防,是他最爱的模样。

时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橘­色­的地灯,还有卫生间的磨砂们透出的光,将卧室晕染得暖融融、雾蒙蒙。

暖气很足,时颜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披上睡袍去卫生间看看。

她拉开门探进个脑袋,本以为会是雾气氤氲,不料他竟在冲凉。

花洒下,他壁垒分明的身体溅起水花,池城听见动静,扭头朝这边看,头发与眼瞳俱是深沉的黑­色­。

几丝水花溅在时颜脸上,时颜赶紧进去替他关了:“大冬天的,洗什么冷水澡?”

时颜扯过浴巾丢给他,弯身在浴缸里放热水。

­祼­`男先生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分说抱住她,冰凉刺骨地贴着她后脊梁骨,冻得时颜缩缩脖子。

“冷死了。”

不禁抱怨了一句,可话音一落,时颜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抱进浴缸。

热水承接住她,衣服湿了,眼光乱了。

水雾很快充盈整个空间,他剥人衣服的速度真是见长,从始至终笑容都有些淡,有些恶意:“放心,我会让你热起来。”

他转眼就捏住她纤细的腰,捞她坐到他身上。

时颜笑呵呵的,槌他一下:“老不正经的……”

“20年后再说这话不迟,我呢,脑力、体力什么的,都还很年轻。”

20年后……

这算不算承诺?

时颜吻他不让他说,抬抬腰让他进去。

坐在他怀里,撑着他的肩膀摆动:“有没有想我?”

池城搂着她翻个身,一声不吭的,用行动证明。

时颜从开始的迎合,到最终的难以承受,她颤栗着,忍住尖叫的冲动,隐约看到灵魂在身体深处的激荡,快要神志不清。

“池城……”

他小心翼翼扭过她的脸,亲她眼皮,身`下却不温柔,蛮横而急切。

时颜怕自己要在这激烈的冲撞中昏厥:“说句话,嗯?”

“老婆……”他含住她耳朵。

他说了什么,时颜根本没听清。跪在那里,神智飘零。

他将她裹上浴巾抱出来,时颜纷乱的神智缓慢回笼,见他又欺下了身来,赶忙裹着被子翻个身,背对他:“刚才是最后一个套了。”

池城拉她起来,晃一晃手里的毛巾:“真当我禽兽?”

她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来,将信将疑盯着他。池城掀了她的被子,毛巾盖头,擦她的发,像对待小狗,末了问她:“想不想睡?”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时颜被他闹得半点睡意都不存,说着就要下床,他按下时颜,示意她等等,转身从衣柜里拿了全套内衣外套给她。

“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的地方有点远,车的略微颠簸令时颜渐渐昏昏欲睡,闭着眼睛想假寐一下,就真的睡着了。

醒来是池城推推她的肩:“时颜?”

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很暖和,还有专属于他的烟草气息。

池城收回外套:“到了。”

夜深人静,无星无月,这个夜晚,适合下一场湮没一切的大雪。

时颜看不清这是哪儿,因为路灯在很远处,车里开了空调,车窗上凝了一层雾,她呵出一口气,呵化了雾——

原来是停在了他们5年前租的那个公寓楼外。

外头太冷,凌晨的气温起码在零度以下,时颜磨蹭了半天才下车:“来这儿­干­嘛?”

池城站在她身后,拉开风衣裹紧了她。

时颜在这沉默中享受他的体温,俄而,听他开口:“我的财产其实不多,除了那套房子、几辆车、一点股票基金,就只有这里了。”

真是太冷了,时颜脑子的运转都慢了似的,半晌才转过弯来:“你……是这儿的房东?”

“我一直把这房子交给中介打理。”

“可我去年才租下这里!”

“……”池城抱牢她,下巴垫在她头顶,不肯言语。

时颜这回出门穿的是双平底UGG靴,个头比他矮一大截,她想要回头,可被他禁锢了脖子的角度。

“既然知道是我,你怎么还肯租?”那晚她带他来这儿,他也什么都没说。

转念一想,时颜不禁笑,那晚他们只顾脱衣上床,还真没询问过彼此办点私事……

池城捉着她的双手藏进口袋,真温暖。

“我当时只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其实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时间问题而已。”

时颜恍然大悟:“兜了一圈,原来不是我勾引你,而是你在勾引我?!”

他笑了笑,气全呵在她耳侧。

时颜扣扣他手心,三分不服,七分调侃:“这房子不怎么值钱,看来你真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富有。”

“我说的‘这里’,是指这块地。”池城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随意指了指一片区域,“这里的房子可以70年不拆,为了这块地的使用权,我可是得在金寰打一辈子工。”

隐约猜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时颜顿时紧张到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有些逞强,偏要明知故问:“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能回头,看不到他表情,没听到他的回答,时颜的耳膜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一波波鼓噪。

池城突然笑出声,十分开怀,时颜都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你不是打算骗我去瑞士结婚吗?我把家底先告诉你,免得你再落跑。”

心尖被他这么一拨,时颜彻底陷进惊异中,回不了神。

池城扳过她的肩,面对面地看着他,面­色­郑重:“时颜小姐,这样的家底,够不够娶你?”

“我又不是财奴。”

“你不是吗?我这几年可是拼命赚钱,让自己达到你的标准。”

他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时颜生生一顿。

时颜仰起脸,盯着他眼睛看,一瞬不瞬,他眼中只有笑意,对于过去,他是真的已经云淡风轻,否则,不可能如此淡然地提及,而毫不在意。

可她……

“其实我当年离开,并不是……”

时颜没说下去,她宁愿吻他,像此刻这样含着他的­唇­,用无声代替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昨天烧的实在没法更新,忏悔~这章是在俺挂点滴的时候,口述着让个小朋友帮我打的,这感觉真好啊,真好

话说大家都很想去石器时代咩?上章霸王的人出奇多(⊙o⊙) 这章可不行哟,俺生病了还霸王俺,辜负了俺不要紧,辜负了替我打字的那个小朋友,那就是摧残祖国未来的花朵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生病了还被霸王,可他依旧爬上来更新,结果第二天他醒来……好多好多花花,好多好多留言

遗爱记21

几十个小时耗去,时颜下机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旁边这位男士却依旧神清气爽,不带半点倦意,看得时颜不禁嫉妒。

瑞士天气极冷,连习惯了“美丽冻人”的她都受不了,下了机,一层一层的厚衣立即加上身,还恬不知耻地赖着池城:“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池城下巴点一点跟前的行李推车:“要不你坐上去?”

“不过到时候叫了车,你得跟这些行李一样,坐后备箱。”见她真的抬脚就要跨坐上去,他方不徐不缓地补充道。

时颜一愣,皱了皱鼻子:“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开始欺负我了?”

她这样子很是可爱,却也异常做作,池城手一伸就捏住她鼻子,她躲都来不及:“为夫不敢。老婆大人,上来吧。”

从机场到酒店,时颜总共没走几步路,在酒店大堂里,遇见的客人大多是金发碧眼,俱惊异地看着风度翩翩的亚裔男子抱着个女人嚣张入境。

直到把她丢在床上,池城才空出手来给侍者小费。

床垫柔软,中世纪风格的帷幔从天花板直落床底,时颜从床的另一侧溜下去,走到窗边撩开帘子,阿尔卑斯山触目可及。

时颜一声惊叹溜出喉头。

池城脱了外套和围巾,只着白T与开衫走到她身后,边替她脱去厚重的衣帽与手套,边道:“你很会选房间,这间的景­色­是最好的。”

“怎么说的好像你来过很多次?”

池城神情一凛,没再说下去,时颜光顾着看景,也没细细追问。

直看得眼睛都泛酸了,时颜才放下窗帘,很累,她躺下去就不愿再起来,池城洗了澡出来,她还赖在床上。

“我替你放了缸水,快去泡个澡,待会下去吃东西。”他拍拍她脸。

时颜启开条眼锋,裹着被子喃喃:“叫上来吃吧,我不愿动。”

“乖,啊,吃完饭我们还要去看教堂。”池城笑着捏这懒鬼的下巴。

一听“教堂”二字,时颜蓦地睁眼,蹦下床直奔浴室。

时颜洗了个战斗澡,裹着浴巾出来,池城已将她要穿的衣服备好,白­色­斜肩礼服,膝上3公分的优雅,绸缎般柔滑。她换上,在他面前转个圈:“怎么样?”

哪敢不点头?何况真的漂亮,池城递上双平底船鞋,她在镜前化妆,低头瞥见:“不要。”

池城站在后头,双臂环胸,见她将鞋踢得老远,他扬扬眉,不说话。

真是怕了他了,时颜把鞋捡回来,乖乖换上。

手指划过他的立领衬衫,不服气地点点他胸口:“看你穿得这么帅的份上,我今天就听你的。”

池城浅浅一笑,将她的披肩递给她,为她拉开房门。

餐厅亦是中世纪格调,台上有乐师现场演奏小提琴,他订的是最好的位子,时颜支着下巴看看四周,最后才看定对面的他。

良辰美景,适合求婚。

可对面这男人­唇­角带笑,有些难以琢磨,从前菜开始他的话就不多,或许要等到最后一份甜点上完他才开口?

时颜没等来他的求婚,反倒是隔不远的另一桌,突然爆出惊呼声——长发披肩的白人女子从优格冰淇凌里吃到了戒指,忽地就喜极而泣。

池城眉心微微一拧,被时颜瞧见,有些纠结地咬着餐叉望定他:“如果是你求婚,不会把戒指藏在冰淇凌里这么老土吧?”

池城抚了抚额,那浆得笔挺的衬衫将他整张脸衬得有些严肃。突然就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他一离开,半刻钟就这么过去了,时颜等得心焦,不禁有些懊恼,没创意就没创意吧,他把戒指给她戴上就成了……

时颜坐不住,索­性­找他去,餐厅很大,时颜绕得有些找不着北,走到了面照片墙前,才发现前边就是餐厅的另一个出口。

时颜正要扭头往回走,恰逢此时,余光瞥见墙上最醒目位置的那张照片。

她的目光禁不住死死剜在那照片上,正有侍应生从她身后路过,她蓦地醒过神来,捉住那侍应,险些碰翻他托盘上的红酒。

“这,这是?”

时颜声音有些不稳,盯着照片上的这对男女不放。

“这是本餐厅专为情侣特设的照片墙。”

“……”

她的表情如此古怪,侍应生会错意般,表情热络,带着地方口音的英语道:“女士您……认识Joey?”

有一瞬,时颜笑容僵硬,眼神凌乱,旋即又恢复常态,尽量心平静气地给小费,“我和Joey是朋友。她和她男友,经常来吗?”

小费不菲,侍者笑得更开:“Joey小姐每年都会带着她的女儿来这儿度假,她们现在就住在1931号房……”

时颜回到餐桌旁时,池城已经等在那儿,见她回来,将手背到身后。

“你去哪了?”

时颜一声不吭,拿了披肩,扭头就走。

他捉她手的动作已练得炉火纯青,钳子一样钳在她的腕上,时颜怎么拗都拗不开。

“我不舒服,要回房间。”

池城这才发觉她脸­色­煞白,摸了摸她脸,并不烫。他招侍者过来结账,签单时另只手一松,她立马溜了,头也不回。

池城回到房间时,她已换了居家服,小礼服丢在沙发上。她妆都没卸,盘腿坐在床上,胡乱地摁着电视遥控。

摸她额头,应该没发烧,不觉问:“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她随意编个理由,他就真的凑近揉她肚子。她下意识要躲,推开他坐起来,挪到床角抱着膝盖,双­唇­紧抿。

转眼却被他拎着脚踝拉回来。

池城居高临下看着她,一缕发丝垂下来,“撒谎。”

“……”

“刚才还好好的。你到底怎么了?”

池城食指腹揉着她的­唇­,迫得她不得不开口。她眼锋顿时一锐,张口不客气地咬了他的手指:“你和冉洁一来过这里。”

池城当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敛了眉目,正­色­而言:“一次而已。好几年前的事,你不提,我都忘了。”

“不要告诉我你们当时住的是这间……”他面目坦然,反衬得她小家子气,时颜再不愿说下去。

池城低眸看看自己食指指端的齿印,无奈地叹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婚戒盒,不等她反应,直接执着她的右手为她戴上。

戒指很凉,刚从冰库里拿出来似的,她手一缩,被他眼疾手快地桎住。

“我承认自己很没创意,把戒指藏在甜品里。我去找主厨要回了戒指,然后跑回来拿戒盒,莽撞得像回到了17岁。”

“别转移话题,说这些甜言蜜语……”她置着气,可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嘴。

这男人简直是故意,吮得她舌头都快化了,分明是不想让她再说反驳的话。

时颜垂眸看这璀璨的钻石,触摸得到的、恒久不变的坚硬。

“我不想滑雪了。”

“好。”

“我们去意大利。”

“好。”

“明天就走。”

翌日,时颜很早就醒了,睁开眼时,床的另一侧却是空的。摸摸他的枕头,早已凉透。

时颜心下一紧,刚要进洗手间找人,套房门却在这时开了,池城进来,正与时颜打了个照面。

他眼中一时闪烁,但很快恢复,在她开口之前搂了搂她:“早安。”充满磁­性­的嗓音,眉宇间尽是柔和。

他身上有极淡的香水味。

那气息非常特殊,时颜很熟悉,是自诩永远18岁的Chris的最爱——Burberry的那款Baby Touch。

时颜眉一皱,他已松开她:“我刚去前台那儿提前退房了。先去洗漱吧,早餐应该很快送上来。吃完了我们就走。”

不知池城有意无意,可他这句话真的安抚了她,昨夜开始她就无来由地神经紧张,

只能自我安慰瑞士这地方,果真和她气场不和。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从这里开始,好戏正式上演。

唔,再次请美人们原谅我的恶趣味,一想到后面的,我又激动了(众:这作者又抽风了吧。。。)再再再再次声明:俺是亲妈,唔,好吧,俺是披着后妈外衣的亲妈。

还有就是……下一章开始本文入v,美人们评论25个字以上的有分送,长评优先,当然咯,评论不打分的除外 ╮(╯▽╰)╭充值的话,3分钱看1千字:

ps:有美人问我上章让个小朋友代敲船戏的事,那小朋友今天带了U盘要拷俺的文,俺打算明天带笔记本去,满足他的心愿,so……人家孩子早熟,我可没祸害祖国花朵 ╮(╯▽╰)╭

从前有一群小朋友,她们都不霸王,结果第二天,作者送了好多好多分给她们看文

遗爱记22

侍应生跟在后头推行李车,时颜直到进了电梯都一直无­精­打采,偏头看眼身边的男人。

他有事隐瞒。

电梯下行途中,池城接了个电话,说的是德语,池城简短回了句就挂了,倏地按下6楼的按键。

正是昨日餐厅的楼层。

池城吩咐侍应先把行李送上车,拉着时颜出了电梯。

忍了一晚的火气直冲脑门,时颜甩手,皱眉瞪他:“­干­嘛?!”

她那么明显的抗拒,他视而不见,“去看样东西。”声音无虞,尽是坦然。

时颜恨不能扯碎了他的脸,深呼吸,忍了又忍,甩开他自行往前走。

晚餐厅还未开始营业,却已有个服务生等在那里,见到池城,赶紧上前:“GutenMorgen,Herr.”边说,边将一张照片递上。

时颜目光扫过那张照片,怔了一下。

照片上的女人,睡着了眉头仍坏脾气地皱着,不是时颜是谁?

而与她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男人,是自拍的角度,他一手拿着相机,另一手绕过她的肩,拨开她脸上的碎发。

“昨晚照的,刚冲好。”

时颜有点反应不及,听了他的话,也只是怔怔点头。

被他带到那面照片墙前,看着侍应生帮忙把这张照片替换上去,时颜摆不出适当表情:“你还真神通广大啊。”

这女人说话都带着股酸劲,池城好脾气地笑:“你的手包掉在这里,服务生捡到还给我,我才知道昨晚你为什么那么不对劲。”

时颜头一偏,不理会。

池城用食指勾勾她下巴,要她看自己手里那张刚换下来的照片,“这是5年前拍的,是这餐厅第100……还是第1000对情侣抓拍。”

时颜撇开他的手,转身要走,被他环搂住。池城一副恳请她听完的表情,手托着她后腰,用了劲。

“你看这照片上的男人,脸跟死灰似的,知道为什么吗?”

她咬着­唇­,拒绝开口。

池城点这女人的鼻子,一直自说自话,他也已带点恼意,“那时候他刚被女朋友甩了,朋友带他来这里散心,刚有点成效,他就弄丢了装着前女友照片的钱夹,人生中最后一点好心情都耗尽了。”

他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就这么轻松拨开她头顶­阴­霾。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心软,她是3分庆幸,另7分,却是对这样的自己鄙夷。

“你在提醒我,我当年欠了你,所以现在我一点脾气都不能有?”

他竟点头:“你欠我的。发不发脾气,我无所谓,拿你一辈子来还就好。”

这什么话?听来怎么像威胁?可他的语气,一贯的波澜不惊,他的表情,又分明带点怅然。

“你一大早起来,就为这事?”

池城笑了下,不明显,向服务生道声谢,牵着她的手离开。

手心相对,紧握不松。

意大利是他们的下一站,携手而去,罗马、米兰、佛罗伦萨,最后回到罗马,恰逢在米兰订的婚纱到了,拿着领事馆开具的证明,时颜就这么在两个不太熟识的证婚人面前,把自己嫁了。

一路回来,虽然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可她仍旧冻得不行,抹胸的婚纱,复古的露背款式,真与这冬季格格不入。

那长裙摆也碍事,走不了几步就要绊倒,池城狠起来,直接把新娘扛进房。

曳地的头纱铺了半床,房间很暖和,他包着她的手哈气,温柔而款款,不时抬头问她:“还冷吗?”

简单三个字,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很安静,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她的。

“如果我们在上海,请些老同学、同事朋友,估计这时候正在闹洞房。”

他说着就要去解婚纱侧边的钻链,时颜坐起来,将华丽繁复的裙摆一点点铺平:“那些老同学只会在背地里说你娶了个坏女人。”

“我乐意。”

“你也觉得我是坏女人?”

好吧,说漏嘴了,池城认命地沉默。

时颜直接跪坐而起,揪住他的领带,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我温柔又善良,美貌与智慧并重,不得已玩点手段,那也是……这社会的错。”

“好好好,社会的错。”池城仰面躺倒,枕着双臂,促狭地看她。

和他争不出个所以然,时颜累得慌,趴在床上,脸闷在枕头里喃喃:“倒杯热水给我。”

“穿毛衣不是照样能结婚?非穿这么少,活受罪。”

“那你有本事在教堂的时候,别跟狼似的一直盯着我不放。”

池城倒是怔住了。

他的占有欲这么明显?

池城无声叹口气,帮她褪了婚纱,内里那件塑身马甲紧得估计能让人窒息,他松了马甲后边的系带,将她整个人从一堆衣料中捞出来,看得出,她呼吸顺畅许多。

他的三件式西装转眼全躺地上了,赤着身子贴在一起,果然他的体温高很多,伏在他身下确实暖和,可时颜还谨记着:“明天还要去威尼斯。”

“我知道。”

“那你还胡来?”

这男人一顿,然后闷声不吭地继续。

顺着脊椎一路向下,渐渐地已经吻到她后腰,池城双手按在她腰身两侧,那些柔滑的、水­嫩­的、让人垂涎的区域,他一一品尝。

时颜用尽全力翻个身,反压住他,弯身勾起床下的领带,缠住他的双腕。

其实依着他的力气,大可直接把这女人翻下床,可他实际上十分配合地任由她缚住自己。

“我要养­精­蓄锐。”

池城实在想不出其他活动可做,“难道要我看电视?”

她闻言果真下床去找遥控器,领带并没有绑死结,池城很快挣开,时颜开了电视回来时,他正坐在床上转动手腕。

他抬起头来,朝她淡淡一笑,吓得时颜站在原地没敢动。

池城示意她看自己刚穿回身的西裤,她方笑呵呵地走回来。

“晚安。”

“晚安。”温润的­唇­,印在她的额角。

最后一站是时颜钦点的——大名鼎鼎的阿姆斯特丹。

白天自然是游览梵高纪念馆,看着自己丈夫带着放大镜看画,十足专业人士的派头,时颜跟在后头咯咯笑:“你真的懂这些?”

他讳莫如深地笑,“你也是学建筑的,怎么对绘画一点都不开窍?”

这话明显是拿她开涮,学生时代她最糟糕的就是绘画,他再清楚不过。

直到夜幕降临,才开始时颜喜欢的行程。新婚夫­妇­专程开车去看malestripper表演的,确实少见,池城见不得这女人兴致勃勃的模样:“别去。”

“是这儿的特­色­,不能错过。”

“回酒店我跳给你看。”

“你会跳?”

自然是不会。

车子停在那家著名的夜店外,可惜来的不是时候,进了场才发现这日是周六,夜店只提供舞女表演。

音乐低迷,好戏就要开场,时颜有些扫兴,点了杯喝的,饮尽了就想走。

下一秒就被池城拉回来。

“我不想看。”

池城笑得特别彬彬有礼:“我想看。”

“回酒店我跳给你看。”

“你会跳?”池城把来时她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撩人的音乐在场内回响,金发碧眼身材丰腴的女子徐徐出场,时颜站在他面前,挡住他视线,他竟示意她坐下,好好看秀。

这男人一身休闲西装,黑­色­,合身剪裁,看起来多金、年轻而英俊,那舞女朝这里投来暧昧一瞥,时颜当下就受不了,拎起包砸一下他:“我去跳舞,你看完了下来找我。”

真是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尝,时颜混迹在舞池中,满腔对自己的怨气,不知不觉间有男人靠近,她光顾跳舞,目光都晃乱了,并没察觉。

那人吹了声口哨,她方一顿,这时才发觉,那人已靠她很近,大有要来段贴面热舞的架势。

时颜尽量躲,可惜舞池里人太多,她正想方设法退开,忽地就被人拦腰扣住。

时颜的脸被迫贴在对方胸膛上,看不见对方长相,只知道个头高,身材结实,不好对付,她的高跟鞋正要往跟前这双脚上踩——“是我。”

这声音她耳畔呢喃,分明是她熟悉的,抬头看,竟是池城。

“有你这么跳舞的吗?男人都给你招惹过来了。”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时颜眉一横:“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说着就要推开他。

果然,这女人惹不得。

“这位先生,你再不放手,小心我告你­骚­扰。”

舞池内光线忽明忽暗,全碎在了他眼里,幽深莫测的目光一低,锁定她,他淡淡说:“看来是要我提醒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和他的语气完全不同的,是他紧随其后落下的吻。吻得十分贪婪,辗转地含吮,离开时,堪堪分开的舌尖牵扯出一丝银丝。

听她吁吁气喘,池城眼角一弯,尽是笑意,­唇­还印在她­唇­角,一点一点地啄吻:“记起来了么?”

“没有。”

“没有?”继续。

时颜终于投降,拉着他离开。车里是她的地盘,轮到她盘问:“你不是在看脱衣舞吗?怎么?就结束了?”

她现在一副倨傲模样,可嘴­唇­是肿的,脸颊粉润,不具半点威慑力,他索­性­不答,时颜等了半晌,都听不到他哼半声,猛地挂档踩油门。

池城抬眸,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她,忽开口:“回酒店跳给我看。”

“你一个人到处逛,我担心到没心情看秀,你当然要补偿我。”

他说得从容,天经地义般,时颜憋着不笑,车开得飞快:“池总监,你这可是在调`戏你老婆。”

甚少听他说轻佻的话,不代表他不会说,池城凑到她耳边,只低声说了一句,时颜就顿时红了脸。

池城安坐回去,见她蓦地提速掩饰羞赧,他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笑。

回到酒店,她洗了澡出来,急忙推他去浴室。池城抱着她不放,脸埋在她肩窝嗅嗅:“香——”

“不是要看我跳么?你洗了澡出来我就开始。”

这招管用,他立即闪身进了浴室。

时颜把他正在充电的手机线拔了,换上吹风机,尽快弄­干­头发好换衣服。

他的手机却在中途震了起来。

是一串陌生号码,时颜随手接起来。

下一秒,稚­嫩­尖脆的童声传来:“池叔叔,你在哪里?我妈妈她,她……”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说要入V,留言的筒子就锐减,哭,大家真的都舍我而去了咩?依旧是那句,我希望没有抛弃遗爱的童鞋能吱一声,告诉我:你们还在。

希望我也有机会回一句:原来你还在这里……

怎么再次越说越悲催了捏?

遁走。

哦,还得回来推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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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23

池城连夜赶回瑞士,当然,还有时颜。

对待外人,他历来是冷静到几乎漠然的态度,因此过境检查时,见这个男人差点因为申根签证问题跟工作人员打起来,时颜站在一旁,心里顿时凉成一片。

前一刻,他们还是窝在酒店房间里温存的新婚夫妻,这一刻,时颜却像看着个陌生人般,看着他。

冉洁一滑雪时出了事,被搜救人员找到,已近乎奄奄一息,他们赶到医院时,与无菌区一面玻璃之隔的小房间里,坐着个4、5岁光景的孩子。

孩子正捧着个iPad玩,听见动静,望过来。

与那孩子目光相碰的一瞬,时颜太阳|­茓­“突”地一跳,那孩子却已经跳下沙发,朝池城奔来。

“池叔叔……”正是当时那个电话里的童音,脆生生的,带着道不明的依赖。

池城抱着孩子来到玻璃墙前,冉洁一昏迷着。

主治医师把池城请去,时颜和这孩子单独呆在一起,是个很酷的孩子,没表情,不说话。

“你是……冉冉?”

她这么问,孩子肩膀一震,扭头看看她,忽皱眉,从书包里摸出一小瓶香水,对着时颜周身喷。

时颜赶紧捂住嘴,仍旧阻不住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BabyTouch,池城身上偶然出现过一次的味道。

“Your scent was terrible.”

是个漂亮孩子,英文也说的地道,可时颜第一眼看着就不喜欢,她猛地站起,摔门而出。

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步,光可鉴人的地面,高跟鞋“哒哒”响,看到窗上倒映着憔悴的自己,时颜突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可笑。

有股力道自后搂了搂她,她没力气回头。

“是不是很累?”

她不答。

“你找间酒店先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守着就好。”

时颜看了眼玻璃上折­射­的自己,妒­妇­二字就像写在脸上,那么明显。时颜用手肘隔开他,转身,面对面,“麻烦解释一下。”

他皱眉的举动跟那孩子几乎一模一样。

“你见过她们,就在我们离开瑞士那天,对不对?”

他微垂下眼帘。

“为什么要瞒我?”她艰难地笑一下。

他只是叹气。

“你一直在我面前装作不知道她有个女儿……”

这女人已经给他定了罪,池城顿觉烦躁,千言万语要说,却苦于找不到合适字眼,最终,他只是淡淡道:“我这么做,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

时颜直接坐到长椅上,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现在正好,你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不用隐瞒,我保证不再胡思乱想。”

池城顿时僵立,表情似在挣扎,缓了缓,他一步步走近时颜,站定在她跟前。

“我在新加坡出差的时候,遇见了她们,那也是我第一次见那孩子。”

时颜食指死死绞着手提包的链子。新加坡……他这半年来往返过多少次新加坡?

“捡到你手包的服务生告诉我,冉洁一也在酒店,我以为你找过她,或者——”

池城话一收,没继续说下去。

他把她的包拿开,这女人的手指被绞得通红,她不疼,他心疼,“时颜,那只是个领养的孩子,很乖巧,怎么一提到她你就情绪不稳?”

时颜长长吁气,有些艰难地调整呼吸节奏,忽而转了话题,问:“冉洁一的情况,医生怎么说?”

池城一顿,不见舒展的眉目转眼间又深敛几分:“没有生命危险,应该很快就会醒。”

时颜拨了拨头发,站起来,已恢复平静,寻向他的目光,带点寒意。

“她一醒我们就走,通知她的家人来照顾她,你别再Сhā手。”

公式化的语调,不带半点感情,他听着,兀自摇摇头:“时颜,别对个病人这么残忍。”

时颜顿时控制不住,将手提包砸向他,包里的东西转眼间散落一地。

“你这是在对我残忍。”

她声音压得低,说得缓,东西也不捡了,说完直接走人。

他扣住她,双臂环绕她整个腰,“对不起。”

时颜看不见身后的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已近疲惫,手臂却如同烙铁,怎么也挣不开。

她在力气上从不是他对手,不,不止力气,连在感情上,她也被他压得死死。

时颜忽然错失勇气:“你不想对她残忍,可以;你不想走,也可以,我走还不行么?”

池城心口一紧,赶紧扳过她肩。见她并未落泪,胸腔中盘踞的紧锢才平复。

他略松了怀抱,“洁一就是因为滑雪的时候突然雪盲才出的事,医生在她脑部发现­阴­影,压迫视神经,引起雪盲的有可能是……”

他的世界,只有个冉洁一了,时颜没有勇气再听下去,又开始试着挣脱他。

池城一急,将她双腕攥紧,语调一紧:“有可能是脑癌。”

“……”

“……”

豁然间,病房门拉开,冉冉跑出来:“池叔叔,你快来,我妈妈她醒了。”

时颜就呆在酒店,哪也不去,上网,喝茶,购物,睡觉,蜜月期陪着她的是戒指和信用卡,她的男人在忙着照顾另个女人。

酒店有导购,带她逛了圈名品店,极中意的一件华服买回来,她穿上,一个人在镜子前照,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傻得可以。

脱下,去洗澡,出来见男人竟然回来了。

“老婆。”

她包着头巾,听见了,却没理,绕过他去找吹风机。

池城捏了捏眉心,走过去,看一眼她的瓶瓶罐罐,“怎么换香水了?”

时颜往脸上抹护肤品,眼睛都没睁。

她能说什么?说个孩子嫌她难闻?

男人在她身后微躬下`身,她坐着,温热的气息正呵在她颈边,时颜睁开眼睛,正对上他在镜子里直视的目光。

深潭之水般的一双眼里,有疲惫,看着她,带点漫不经心,“我们可以订机票回家了。”他说。

时颜一时愣怔。

“她没事了?”

这女人几日来首次开口对自己说话,池城又叹了口气。

时颜打心底里笑一下。

曾经她胃部出现­阴­影,也怀疑是癌,­精­确检查之后才知是虚惊一场,席晟都说,祸害是要遗千年的。

没事就好……时颜踮起脚搂一搂他,正准备找手机联络航空公司,他死死地反箍住她。

“确诊了。是脑癌。”

他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前所未有的倦意。

时颜没听清,亦或,她不想让自己听清,池城在她陷入板滞时继续道:“时颜,我答应她会照顾冉冉,所以……”

时颜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有些机械地重复:“所以?”

“……以后冉冉,可能要跟着我们生活。”

时颜额头木木的,太阳|­茓­又开始跳。

“她是癌症第几期?”

“……”

“确定不能治好?”

“……”

“她的家人呢?她怎么会把女儿交给你个外人照顾?”

池城发现自己无法回答,搂紧她,不能松手,忽而庆幸她还带着他的戒指,庆幸彼此还有一纸婚书。

“放开我。”她在他怀抱里动弹不得,也没力气动,“我现在脑子很乱,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池城发现自己这几日来唯一能做的,只是对着她沉默,以及,紧紧地抱着她。他试着松了力道,她挣开他,上了床,裹紧被子。

留他一人站在床尾,不知如何是好。

时颜回到上海,马不停蹄开始工作。

办公室里许久没有如此热闹过,时裕今年效益好,恰逢农历年末,不知谁提议要办个派对,期盼着她这个代理老板让财务拨钱。

“你们着手办吧,到时候报账。”

老板发话,年纪长的起哄欢呼,年轻的孩子们就更肆无忌惮,时颜拿他们没办法,正要溜出这热闹非凡的格子间,有人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进来。

是花店的员工,似乎和Chris很熟,花直接交给Chris要她签收。Chris笑眯眯地指向时颜:“时小姐在那儿呢,我就不代收了。”

莫名其妙手里多了一大捧花,芬馥盈人,Chris艳羡非常,“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每天一束鲜花,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上班第一天就收到花,时颜僵硬的笑了笑。

Chris连连赞叹那位无名氏的持之以恒,时颜无福消受,把花交给秘书,进了办公室。

花红和奖金,她今天就落实了下去,一天忙下来,脑子都发胀,下班了,时颜在下行的电梯里,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钻戒看。

这么大一枚,怎么就没人看到?

她连半声恭喜都没听到。

池城提前打了电话说要来接,她在停车场等,没等来池城,等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辆车停在时颜跟前,她就知道没好事,剪刀门升起,裴陆臣下车的速度快到时颜绕路走的机会都没有。

“花店的人告诉我你今天来上班了。”

时颜打量他:“腿好了?”

“原来你还关心我。”他满脸欣慰。

时颜想,肯定不能从这男人嘴里听到“恭喜”二字的,或许就是那么一丁点虚荣心作祟,时颜慢慢递出了手。

裴陆臣的脸是瞬间僵硬,笑了一下,极其勉强:“订婚戒?”

“结婚戒。”

“效率好快。”

“裴少,以后别送花来了,你也最好别再……”

“可你看起来不开心。”裴陆臣打断她的话,“很不开心。”

他一字一顿地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盯着她,直看得时颜下意识摸摸脸,这男人尽说扫兴的话,压在心底的某些酸涩情绪倏地被勾出,令她毫无防备。

“谁说我不开心?我刚度完蜜月回来,我……”

裴陆臣看着她,表情有点古怪,就好似看着人撒谎,却没有立场揭穿。

时颜不能直视他,她选择看看路况,转移下视线。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裴少,有很多小姑娘等着你,做人呢,及时行乐的好,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正说着,远远看见一辆白­色­卡宴朝这方向驶来。

时颜终于有力气朝裴陆臣粲然一笑:“我丈夫来接我了,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时颜拎着包,迈着大步,朝那卡宴走去,头也不回。

他车上有些医学杂志,时颜坐进副驾后,翻了几页,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时颜偏头看窗外:“她们什么时候回国?”

“……”

“你帮她联系好医院了么?”

“……”

“别忘了提前通知我,我好搬回自己家住。”

池城猛一刹车。

时颜坐在那里,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沉默许久,他偏头看她,淡淡地笑一下:“想去哪间餐厅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了是亲妈吧,说了会让冉洁一炮灰的吧,笑~

继续不厌其烦地催留言,这个月我还有蛮多积分没送完,尽管砸留言过来吧,别怜惜我这朵娇花 ╮(╯▽╰)╭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不霸王,结果第二天她发现……她发现了啥?美人们自行想象。。。想象力匮乏的某颜­色­留

遗爱记24

时颜没了心情,哪也不想去,“晚上要赶工,回家吃泡面得了。”

池城一顿,手按在排挡杆上,就要调头了,可他忽地眉一沉,索­性­继续往前开。车子停在池城常去的那家常菜馆。

时颜不愿下车,他就替她开了车门,并等在外头,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他进去,姿态勉强。

正吃着,他手机震起来,池城看手机一眼,又看她一眼,起身到外头去接听。

时颜见状,当即就放下筷子,等他接完电话回来,她说:“我吃饱了。”

说完就起身要走,蓦地手腕一紧,被他拉住。

“闹够了没有?”他声音低,可想而知是何种表情。

“刚才谁打电话给你?”

“……”

“冉洁一?”

“……”

“她找你­干­嘛?”

时颜甩他的手,甩不开,就要踢他,池城偏身一躲,按她坐下,将她的风衣腰带猛地抽出,转眼就把她双手绑在了座椅上。

“放开我!”她挣不开腰带,整个人坐在那里闹腾。

池城已在对面落座,低着头吃饭。直到他吃完,要结账了,服务生拿着账单进来,看到个女人被缚在那里,顿时错愕。

池城弯身要替她解开腰带,时颜立即抬脚,终于成功踢到了他,池城吃痛,微微皱眉,退后一步,离她远点。

他用餐巾印印嘴角,朝那服务生笑笑,解释道:“夫妻情`趣……”

绑人加踢人也算夫妻情`趣?服务生理解无能,拿着信用卡走了。

他解开她,见她微红的双腕:“疼吗?”

她咬牙切齿:“混蛋。”

说着又要踢他,可没被她得逞,池城将她抱高至脚不着地,似笑非笑地指指划完卡账进来还卡的服务生:“别吓着人家。”

时颜扭头看门边,服务生面露菜­色­。她忍下这口气,推开他,旋即出了包房。

她快步走在前头,池城优哉游哉跟在后头,她不愿上他的车,他就放缓车速,一直跟在她身侧。

池城一手握方向盘,一手降下车窗:“上车,外边太冷了。”

她不理。

“刚才那通电话是冉冉打给我的。她们明天的航班回国。”

见她闻言顿住脚步,池城无奈而舒心地笑笑,他停下车子,不料她只是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我是不是明天就得从你家搬出来?”

“我给她们找好房子了。”

她兀自点点头,池城以为她终于谅解,开了副驾的门等她,恰逢后头来了辆的士,她竟然手一抬,拦下了的士就往上坐。

池城直接肝火往脑门上冲,蓦地提速追上,超车后方向盘一打,手刹一踩,卡宴横在了那辆的士前,逼停了它。

这女人万般不配合,池城把这女人弄下来,掏包付车钱的时候她还在他怀里挣,池城险些闪了腰。

池城整只手臂箍住她,她下一秒就真的安分下去,他倒是惊讶:“怎么不跑了?”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扭到腰了。”

腰扭了也算好事,起码她肯一路安静,回到家,她也是闷不吭声地趴在沙发上。

池城将湿毛巾敷在她腰上,“别碰我!”她要反手打他,一闪腰,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自然而然安分下去。

大冬天她穿的也不多,风衣里头就只有薄薄一件毛衣,衣服掀上去,一截腰身露在外头,他的手揉着她,“告诉我你到底在气什么?”

她下巴垫在沙发靠背上,一言不发。

腰间凉飕飕,是他在为她喷药剂。

“如果你单单因为我要帮助一个病人就闹脾气,说实话,时颜,我对你有点失望。”

时颜还真做不到把冉洁一和“重症病人”划上等号,他从不告诉她那女人的病症,而时颜,也只记得他曾多次去新加坡见她和她女儿。

“那就当我在无理取闹吧,你去照顾你的病人,我重新去过我的单身生活。”说的很淡,没有半点赌气成分。

池城手指一僵,笑道:“你是说,离婚?”虽然在笑,可他语气近乎怖人,喷雾罐“啪”一声扣在茶几上,池城拎起她胳膊要她回视:“收回这句话。”

她咬他的手,他抬起她的脸,吻住她,彼此动作都很快,分不清谁先出的手,时颜滚落在纯白的地毯上,身上还压个他,她只觉腰都要断了。

­唇­舌交缠,呼吸困难,彼此撕扯,力气不及男人,她就双腿缠在他腰上,用身体压制住他。

他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声音都不稳:“泼­妇­。”

时颜忙着对付他,说话的工夫都没有。

“不过我喜欢。”玩笑似地补了一句,可他的力气绝对不是开玩笑,冲进她身体那一刹那,时颜险些背过气去。

池城提着她的腰,捏着她的手腕动起来。

“不行,不行……”时颜推他的肩。

太过紧致,并且­干­涩,她疼得直抽气,池城退出来,手指探下去碾弄,时颜去掰他的手腕,怎么也掰不开,反倒被触及敏感的那点,顿时内里一紧,有温汩溢出,淌湿了他的手指。

她失去力气,手心遮住眼。

池城扯开她的手,要她直视。他平复着自己的渴望,看着她,声音,表情,俱一如往常的平静:“收回刚才那句话。”

时颜扯过他的肩膀,张口就咬,被池城攫住双肩钉回地上。

“说话!”

时颜咬紧牙,不吭声。

他索­性­挨开她的腿,逼迫她容纳,时颜的腰已经没了知觉,全部感官都在感受他坚定的进入。

他的频率并不快,却极重,偶有被触及内脏的错觉,时颜下意识地屏息:“别!慢点……”

“……”

“不行,太里面了……”

他只是看着她,不回话,面部冷峻,目光深邃,望进她眼里。时颜微皱着的眉头,身体越发酥麻,睫毛随之一波波颤动,紧抿的­唇­落在男人眼中,池城忍不住,一次比一次深入。

落在地上的iPhone突然震了起来,就在她眼前,她扭过脸去,只见闪烁的屏幕上分明是“冉洁一”三个字。

她伸手将手机够过来,按下接听键,举到他面前。池城看着屏幕,眸光一紧,时颜撑起自己,反压住他。

时颜环搂住他颈项,绷紧小腹,慢慢坐下去,坐到最底,方附耳轻言:“这个病人对你这么重要,别随便挂她电话。”

她气喘吁吁地说完,冲着他淡淡一笑。

池城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接过手机:“喂?”

“冉冉已经跟我说了。”

池城眉目渐渐纠结,声音还挺稳,时颜却已扛不住,再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能含着他的手指,止住冲口而出的吟哦,偏要与他作对,学着他爱的频率,收紧内部肌理。

他本已无心恋战,可她微不可闻地哼着,如糖丝,细密而绵软地划过他的耳膜,池城闷哼一声,蓦地挂断电话,含着她的­唇­,狠狠侵入她的最深处。

身`下一塌糊涂,她还嘴硬:“和她谈得怎么样了?”

他倒不见疲累,客厅这一片狼藉懒得收拾了,抱她回卧室:“先睡会儿,我放好水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别看这章少,这章有­肉­,亲爱的们本章留言要注意河蟹哇 ╮(╯▽╰)╭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霸王,结果第二天她醒来发现,她再也没­肉­吃了,一辈子都只能吃河蟹 ╮(╯▽╰)╭

上章的留言能送积分的都送了,各位美人,某颜­色­飞吻个 mua~本章也请各位表吝啬语言啊,时颜和池城的­性­啊福,就要靠各位啦 (悄悄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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