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常常地舒了口气,将手上的刻刀放下,细细地吹了吹还泛着生香的木屑。
“……七七小姐。”
一贯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些不易察觉的犹豫。
“阿音哥哥?你怎么下地来了?”
朱七七手一缩,手上的东西都藏在了椅垫后面。
其实,她这个动作并没有必要,色使永远只会看到别人想让他看到的。
“我没什么大碍了。”
他微躬了躬身子,恭敬有礼。朱七七看着他仍如往常一样置于身前的左手,有些失神。山佐天音有一双很好看的手,白皙修长,不同于一般男子骨骼粗大,也不似女子般纤细柔软。那样一种恰如其分的好看,竟似天生为山佐天音这样的男子量身定做,独一无二的契合。现在这双手依然如白玉般无暇,可她知道不一样了……
昨天还未至房门口,听见屋里哗啦一声瓷器的脆响。急赶进去一看,山佐天音半撑着身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被子一片褐色,地上是摔碎的药碗碎片。他似乎没有想到朱七七会这个时候过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转换,就这样让朱七七直直地撞见了。
“七七小姐,我还手没好利索呢。”
色使毕竟是色使,惯常的谦恭温和回来的很快,几乎让朱七七以为自己方才见到的那个愤怒却无力的男子是一个错觉。
“你的手……”
朱七七还是不自觉开口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愧疚的感觉。
“幸好还有右手可用。”
色使竟说得平淡,似乎只是失去了一件衣裳、一件兵器……
“七七小姐?”
色使垂下了自己的眼睑,轻唤了一声,成功让朱七七把目光从他的身上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