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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潘多拉的微笑 > 110110901302……

110110901302……

平次仅仅也看到前面的“11011090”这几个数字而已,虽然奇怪组织为什么要用这么繁复的密码,但是他还没有时间去推理这种事,苦艾酒的手指刚从“确定”键上离开,只听一声极轻的“咔嚓”,仿佛是某种机关被打开了,下一秒,随着机械移动的声音,那面墙壁变魔术似地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小型的“走廊”。走进去看见地上有着通往地下的阶梯。那阶梯有着刚刚移动过的余音,显然和墙壁使用着同样的密码。

“又要向下走吗……”平次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回到地面的。

“怎么,害怕了?”苦艾酒回头,脸上有着戏谑的笑。

“……怎么可能。”平次皱眉。要是平时他一定会大嚷“谁害怕了”,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快点走吧!”他上前去,敏锐地发现阶梯旁有一个小小的,只能容一个小孩通过的通风口,他有点惊讶地挑起眉。

“这是组织内部唯一一处通风不良的地方,所以必须有这个东西,走吧。”苦艾酒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带头走下那黑暗的阶梯。

这个时候平次心里异常清楚,不管他们现在是走向希望还是绝望,他都必须让和叶好好活下去。不能不这么想,不然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东京机场。

乘客下机,大多拖着沉重的行李。检票处的女子却发现这一班下机的乘客手中却空空如也,背包的人也大多数是一个长长的高尔夫球袋或网球袋。

她并不知道,在离机场不远的一个临时租用的小公寓里,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正在那里集合。

“A组,准备完毕!”

“B组,准备完毕!”

“C组,准备完毕!”……

他们整齐地分站成两排,中间的两名领队模样的人,互相握手——

“很高兴和你们合作。FBI很荣幸!”

“这句话应该由我们国际刑警来说。”

“好,下面就按照你们国际刑警的高级调查官毛利先生所说的行动吧!”

“你们FBI已经派出人马去寻找证据了吧?我们必须拿到将那个黑衣组织绳之以法的证据,根据最新的情报,组织的人可能在东京的部分重要地区装上了炸弹,现在先派出爆破小组,等到情况有了转机再说。”

“还有,我们的上司都说了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平民公寓。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设想了很多如何闯入的方式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

“有人先我们一步。”快斗低声说,看着公寓里洞开的地下道。

当他们冒着大雨终于来到了这座公寓,迎接他们的就是空荡荡的房间和这个公然展露在人们眼里的地下通道。

“FBI的人员就在这附近,假如这是一个陷阱,设置得未免太明显。”新一思考着说。

“没错……而且——”快斗垂下眼睑,“我想静子不会骗我。”

他们曾经犹豫过是不是要把毛利兰、中森青子和宫野志保送回安全的地方,可是三个少女坚定的态度和静子说过的话“带着你们的青梅竹马,不要抛弃,说什么安全是最愚蠢的,没有你们她们一样无法生存”,让他们终于还是留下了各自的青梅竹马,终于还是决定一起面对。

他们走下去,仿佛走进一个深不见底的迷宫,所有的未来,都沉浸在黑暗中。

五个人走下去,沿着向下的大理石台阶,又是那种沉寂而又响亮的脚步声,又是无边无际让人绝望的气氛,但是此时,他们所要承担的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不单单是为了正义以及高尚的公众利益如此的种种,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还没有音讯,这是最揪心的一点;另外,还有需要解开的,那些悲哀的往事,以及系在所有人心里的,名为谜团的,和爱有关的死结。

以此为动力,人们的步子变得更加坚定。

他们走了很久,前方的道路似乎无穷无尽,他们确信已经到了离地面五六十米的地方,曲折的道路让他们必须高度警惕着,因此一段很短的路也用了很长的时间。

兰感到身边女子颤抖的喘息,她担心地看到志保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小哀……不,宫野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志保声音平静,但是脸­色­依旧苍白着,那浓重的压迫感,那属于组织的,熟悉的冰冷气息包围了她。

新一回头,深深地看了志保一眼,然后转回去:

“……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命运。”

志保怔了一下,然后,低头微笑:“……是啊。”

“……咦?”

和新一并排走在前面的快斗忽然出了声。

“怎么?”

“看。”快斗简短地说,举起手电——

那是一扇小小的金属门,在阶梯的旁边,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是一方很小的空间。

“这种地方的门,应该是控制室吧?”新一低声说,“小心点,先别进去——”

话音未落,快斗已经上前,推开门,果断地走了进去。

“快斗?!”众人惊呼,新一蹙着眉,也跟在后面走进去,他立刻明白为什么快斗会毫不犹豫地走进来了,因为房间的地板上躺了几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被紧紧地用绳子绑在一起。其中只有一男一女,穿着普通的家庭服装。

“看来,先我们一步的……似乎是我们的人呢。”快斗思考着说道。

“……那么是谁?”志保问道,“我认识他们,组织里专门训练出的看守,他们没有代号,看守哪里的暗门就叫什么名字,为了好确认他们都会戴上有通讯功能的耳钉或手表,但是现在,那些东西看来都被摘掉了……”

“是吗,那么看来制服他们的是相当厉害的人物。”新一微笑,他已经大致猜出是谁了,这几个人的状态他太熟悉不过了,没有任何外伤,呼吸平稳,像是在熟睡,属于快速麻醉,自己人的话……

他抬头看见这果然是一间控制室,有几台电脑,大概是控制外面的那个门的……

“但是仍然要小心,他们这样的人,必须有随时可以死的准备,都是有勇有谋的亡命徒,如果有什么­阴­谋……”

话音未落,一台电脑的荧光屏突然诡异地亮了,显示出一个巨大的数字“10”,一个冷漠的、经电脑处理的女声公式化地念道:“距爆炸还有10秒,进入倒计时——10、9……”

“不会吧?!”众人大惊失­色­。

“跑!!”快斗吼道,推着站在身后的青子,大家都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这小小的房间,新一犹豫一下,感到兰在猛拉他的手,听见志保喊道;“不要因为什么正义了!!没有用的!!”

他们不得已地冲出房间,把那几个黑衣人留在里面,那冷漠的声音还在冷漠地念着数字,当他们看着那扇门在身后越来越小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个房间彻底爆炸了。

爆炸的冲击波把众人都向外推了几米,他们互相叫着大家的名字,拉着离自己最近的人拼命往地下深处狂奔……

然后只听到清脆的断裂声,上面的石块和墙皮开始惊险地往下砸,尽管新一紧紧护住兰,还是看见一块脆弱的石板摔碎在地上,然后那溅起的碎片在兰白皙的小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兰?!”他又惊又急地叫道。

“没事……”兰还想说什么,但是下一秒,她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

紧接着,还没等新一伸出手去拉住兰,大片的碎石遮住了新一的视线,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兰……?”

“新一小心——!!”快斗一把把他拽开,一块巨石“轰隆”一声砸到他刚刚站着的地方。

“兰——!快斗——放开——兰还在那里——!!兰——!!”他咆哮着,情绪几近失控,“不行——兰——!!”

“新一没用的——!!”快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把新一拦住,他狠命拖着他向安全的地方冲去,他知道他的心情,但是……但是……

十分钟后。

他们终于逃到安全的地方,侥幸没有坏的手电筒照出一堆烟雾弥漫的废墟。

新一已经不挣扎了,快斗放开手,众人都担心地看着他。

“……工藤?”青子试着唤道,他呆滞的眼睛让所有人心慌……

“兰……”他低低地念着。

大家不知道此时新一心里的感觉……不知道他心里的感觉……那大概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名为绝望的情绪……突然之间,仿佛那个噩梦又来了,血液冰凉刺骨,周围的一切黑暗一片,没有尽头,只是无止境地坠落,而这次甚至没有人把他从噩梦里救出来。他说不出话,移不开步子,也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心脏发出的轰隆隆的心跳声,然后是清脆的碎裂声,一种措手不及的剧痛直直Сhā入心中,恐慌变成飓风从身边毫不留情地刮过……他头昏得很厉害,几乎站不稳身形,一个人若心碎了还怎么活下去?那一刻,他突然清楚地明白,如果兰死了,那么他肯定也活不成了……

心若……碎了……

为什么我会昏倒……他模模糊糊地想,过去的话,我会很快冲过去救兰的……

是你吗……潘多拉?

那些属于过去的回忆,终于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新一!!”快斗接住他的身体,然后,看见他苍白的脸是那么无助的神情,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唇­却轻轻翕张,念出几个字——

“原来……如此……”

“趴下!”白马探听到赤井秀一短促而刻意放轻的声音,下一秒,他已经被粗鲁地按倒在地,额头“咚”地撞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与此同时,几十道红­色­的激光线惊险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

坏事了。探咬牙想道。

在某处,安静窒息的空气突然被搅乱——

“地下通道有入侵者!”

“关闭通道口!”

“调出监控图像!”

“人手准备好!准备行动!”

…………

“我想,我们已经暴露了。”赤井冷冷地说,讽刺地一笑。

“……对不起。”探轻声说。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赤井果断地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脱身!有空自责不如快点想办法!”

两人飞快地思考,但是已经听到了沉重整齐的脚步声,以及枪栓和枪膛的声音,那些红­色­的激光线,无论是固定在空中的,还是刚刚发­射­的,都伴着细小的电声消隐无踪。无疑,是为了给到来的组织人员创造便利条件。

除了他们落下的那个“垃圾管道”,没有其他任何出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情况都对他们极其不利。

怎么办?探狠狠地想,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一道道光束,怎么办?

这么容易就失败吗?赤井站起来,望着从远处的拐角冲过来的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组织成员,紧握手中的枪,露出狂傲的冷笑。

探也站起来,上膛,心里充斥着愧疚和自责,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冷冷地望着那群黑­色­的乌鸦,他们其中几个手中刺眼的光柱很快就会落在他们身上了。

要结束了吗?

这时,两人发现了那队伍里突然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接着,奇迹般地,那队黑衣人缓缓地停了下来,连枪都放下了。

“……为什么?”探把声音降到最低,瞥着身边的赤井。

“放下枪!”赤井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低声命令。探虽然不解,但也缓缓放下了枪。

他们和那十几个组织成员就这么对峙着,空气冻结,就在他们感觉快要呼吸不畅的时候,传来了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

一个黑衣女子从拐角出来,径直穿过那一队黑衣人,向探和赤井走来。

黑暗中,借着那女子和其他几个黑衣人手中拿着的照明灯,可以辨出那女子窈窕的身材,以及夸张的大波浪长发。

高跟鞋“嗒、嗒”地响着,女子越来越近了,他们看见了她的脸——小麦­色­的皮肤,下巴下有一颗小小的痣,艳丽的口红让她的笑容妩媚极了,与苦艾酒不相上下,黑亮的波浪卷发让她只露出一只顾盼生姿的黑­色­瞳仁,媚眼如丝。

她走到离两人非常近的地方,赤井和探看着她,两人心里都有点不解——她要­干­什么?为什么不马上杀了他们?

下一秒,她扬起手,“啪”地甩了探一个耳光!

“咦?”探捂着火辣辣的脸惊讶无比,赤井蹙起眉,然后就听见女子突然冷冷地训斥道:

“我叫你们去­干­什么来着?!什么时候让你们回来了?!跟踪个人都能笨成这样!!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探飞快地和赤井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心领神会,他立刻低下头:“属下不敢了!”

那女子冷冷地笑了一下,表情好像在说“不错嘛”,她回头,面对那些已经放下枪的黑衣人:“今天的训练不错,反应很快,不过这两个家伙回来得早了点……回去­干­自己的活吧!”

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转身撤离。

等到脚步声消失,赤井低声问:“为什么帮我们?”

“感谢苦艾酒和某个不幸的小侦探吧!……跟我走!”女子面无表情地说,向前走去。

“……苦艾酒?”探喃喃地念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你是……?”

“组织成员,代号‘Whisky’。”她淡淡地说,语气平静无波。

“为什么帮我们?”

半个小时前。

“我只能带你走到这里了。”苦艾酒说。

服部平次尽量让自己忽略远山和叶微弱的喘息,回头,看着女演员美丽的脸:“我明白了,这次真的谢谢你了,Vermouth。”

“这个拿去。”苦艾酒解下自己颈上一道细细的银­色­链子,递给平次,“给她看。告诉她,你和这个小丫头是我的猎物就可以了。”

“……你的猎物?”

“没错,我的猎物。好了,从这里直走,第二个拐角处第一个门里,有一个男人,敲门进去,不要说多余的话,只需要一句‘给我一杯Whisky’就可以了。”

“给我一杯‘Whisky’……吗。真是简单的暗号……知道了。然后呢?”

“他会为你指引方向,能不能见到她看你的运气。平时这个时间她都会在那里办事,但是如果突然有了特殊任务就是你倒霉了。取得她的信任,然后请她帮你的忙。如果顺利的话,甚至可以带你出去。”

“……明白了。”

平次微蹙着浓眉,看苦艾酒的背影渐渐消失,转身,面对面前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清冷­干­净的走廊。

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需要用­性­命来赌的吧……

他这么想,然后深吸了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在那扇黑­色­的门前,平次停下来,扶了一下墨镜,敲了敲门。

“进来。”男­性­的声音。

转动把手,他走进去。这是一间类似于办公室的房间,白炽灯闪着清冷惨白的光,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看报纸,右手在玩弄一支钢笔:

“说明目的。”

平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清晰地说道:“给我一杯‘Whisky’。”

男子抬起头,平次感觉到两道犀利的光从那深­色­的镜片后面箭一般地刺过来。他尽力让五官保持着面无表情,但还是不安地握紧了和叶垂在自己胸前的手。

沉默。

平次感觉这比推理和剑道难太多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僵持气氛,让他几乎呼吸困难。寂静的空气里,只能听到和叶不均匀的微弱呼吸和那男子手里钢笔转起来的声音。

“很好。”男子终于说,把那支笔­干­脆地扔进笔筒,“跟我来。”

平次点点头,心里如蒙大赦。跟在那个男子后面出了门。他没有再细想刚才和男子对视时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在错综复杂的楼道里穿梭了一阵以后,男子在一扇门前停下来,他示意平次在旁边等着,推门进去。当平次在外面等得焦急不安时,男子终于出来了,点点头,示意他进去,然后离开了。

平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浮上某种不舒服的感觉。

但是他不能再耽误时间,推门进去,面对着代号威士忌的妩媚女郎,用苦艾酒的银链取得了她的信任。

“这次的猎物……有点不寻常……”那女人冷冷地笑,眼睛看着和叶苍白的脸,“好啊,意思就是照顾这个女孩吧?”

平次点头,不敢说多余的话。

“她应该亲自来的……不过现在组织里的情况对她不妙啊……”她喝着加冰的饮料,用没有被大波浪遮住的那只眼睛懒洋洋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把她放到屏风后面躺下。”

平次才发现这个房间一侧的大屏风,走进去,里面的景象让他在一瞬间欣慰无比——这是个手术室,有着完整的设备,看来这里的确是组织的“高级别”场所——

急促的铃声吓了平次一跳,他把和叶放到床上,走出来,看见那女子正用兴奋的表情注视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闯入了!好吧,偶尔开开杀戒!”

平次心里一颤,走到可以看到屏幕的地方,看见上面的监视器画面,那——分明是——分明是——

“不要杀他们!”他脱口而出,想要住嘴已经来不及了。

威士忌的半只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冷下来,然后她看着平次:

“你朋友?”

“……是。”

“……Vermouth,你真是想死了……”她自言自语,然后忽然转向平次,“你不是组织的人吧?”

“……”平次一震,不知该说什么。

“看来肯定不是。哼……算了,为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我可以帮你,就算是那两个家伙交了好运吧……”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里两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脸,但是平次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即将被组织成员活捉的白马探和赤井秀一。

黑暗中,一对猩红的眼。

工藤新一默默地望着它,心里早已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波一波的疼痛。

那个有着猩红­色­眼睛的男人,只是站在远处的黑暗里,露出他的瞳孔,对自己想要得到的猎物,燃烧他那拼死的执著。

“你还要缠着我多久?”新一冷冷质问,他的声音,在这诡异的空气里,带着回音。

寂静,周围是死亡的气息。

“为什么你选择我?”

猩红­色­的眼睛盯着新一,狠狠地,但是仍然没有回答。

“因为……我的心脏吗?”

男人走近了,新一看见他的脸,很英俊。

“我知道这不是梦境。”

“非常聪明,这也是选择你的原因之一。”那男人终于开口了。

“……我不明白的是,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快斗,才应该是最佳的人选吧?”

“很久以前,我也以为是他。”

“那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会得到你,你只属于我……你的心脏,只能属于我……只有你属于了我……我才能得到——”

“全世界吗?”新一冷笑。

“……不。”

“你们不是想要得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吗?你们把自己称为上帝,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我永远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这样……你还会选择我?选择一颗决不会屈服的心脏?”新一一字一句地说,眼神犀利无比。

“你有三点说错了——第一,我们并不是想要得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第二,你并不会永远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因为某些时候,我们有许多共同点;第三,你的心脏,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宝藏,你的心脏,不会屈服,也同样不会忠诚。”

“……真是越来越晦涩难懂了啊,不过……总有一天——”新一直视那猩红­色­的眼,冰蓝­色­的眼里有坚强的光芒掠过,“我会亲手消灭你!……恕不奉陪!”

他闭上眼,命令自己醒来,尽管头痛欲裂,但是仍然咬牙忍受……不错,新一这样想,现在不是你控制我……而是我控制你……

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忽然感到如此……熟悉。

为什么感到心脏这么疼呢?……他忽然想起来,忽然想起来那清脆的碎裂声,他的心已经碎了么?如果心已碎,他应该死去……为什么……还有感觉……?

新一……

兰……是你吗?

新一……醒醒……

我没有死……

新一……新一……

不是兰,不是……

“新一!!”

他睁开眼睛。

现实绝望地包围了他,他看见黑羽快斗苍白的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见他醒来,宫野志保和中森青子似乎也松了口气。

新一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刚刚躺在地上,头下垫着衣物。望着四周,那片废墟还堆在那里,看上去触目惊心。

“兰呢?”他喃喃地问,手一点一点攥成拳。

“我刚才……去找了一下……”快斗缓缓地说,“只是——”

“只是没有找到,对吗?”新一木然地说。

快斗低下头:“对不起。”

新一站起来,凝视着废墟,然后突然冲过去,开始拼命扒开那些石块和墙皮——

“新一?!”快斗冲过去制止他的动作,“没有用了,我都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人!”

“工藤!”另外两个少女也出声制止他,但是新一就像着了魔一般,疯狂地在废墟里翻找着,他空白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轰鸣着——兰!兰!兰!

“新一……新一!!”快斗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情,如果青子这样他大概也会是同样的情况……但是,但是啊……他从后面拖住新一,感到那强烈到战栗的情感,心脏被狠狠捏紧,但他还是拼命吼出来,“哥!!我们大家还要活下去!!”

这句话起了作用。新一慢慢地放下手,怔怔地看着兰曾经站着的地方,那里的废墟已经被扒开了,露出的是空荡荡的灰尘。

“哥……”快斗紧紧扣住他的肩。

“是,还要活下去……”新一转过身,脸­色­苍白无比,但是眼睛终于有了光芒,“对不起,我耽误了很长时间……”

“我们走吧。”志保低低地说,人们离开,每一步都敲打在心脏上,无比疼痛。

但是,如果让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来选择,恐怕都是为了大家而忘记自我的傻瓜。如果自己深爱的人死去,一般都是以大家的生命作为前提,然后,不再生存。

作者题外话:公布答案:

黑羽快斗是我深爱着的儿子

翻译成英文:

Kaito Kuroba is my beloved son.

按照每句的首字——

KKIMBS

按照顺序转换成数字就行了……

恭喜kid1412yy你答对了,松田提出的思路是正确的。今井音月同志谢谢你的热情,谢谢大家的热情,不过某漓说过是第一个答对的哦,松田先想到手法,kid1412yy想到英文全文和后面的密码,两个人,都是胜者!

呵呵……谢谢大家啦!

连载92

其实他一直是知道的,关于温暖方面的东西。

但是。

很多年以前,从他看见那张美丽的脸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永远沉沦,永无宁日。

他抚摸着桌子上的笔筒……让它实现吧……快让他实现吧……

封印起那个天使的能力以后,我想知道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逃出那家伙的手掌心?

毛利兰从空白的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

她在一瞬间想起了一切——剧烈的爆炸、坠落的石块、新一焦急的眼、想要猛地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的手和脚,都用手铐牢牢固定在床上了。

“你醒了。”男子充满磁­性­的声音。

兰扭头看到一个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长相却很是普通,表情略带戏谑。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兰一边试图挣脱手铐,一边质问道。

“你们闯入我的家,而我只抓了你一个,难道还不够仁慈吗?”他的笑容很和煦,却笑得兰心里发冷。

“你……难道你早就知道……”

“没错,那场爆炸就是我的杰作。Vermouth那家伙以为收买了自己的徒弟liqueur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吗?果然一旦变成了正义,就会变天真啊……”

……莎朗?兰不解地想,这跟莎朗有什么关系……不过她现在没时间想这些:“那么……你为什么只抓我一个……他们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男子蹲下来,仍然温和地笑着:“我没有把他们怎么样……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顺便也测试一下你的情人的能力……”

新一的能力?测试?

“……还有——”他伸手抚上兰的脸,不顾兰愤怒倔强的目光,“我想要知道,天使会给魔鬼带来什么。”

“我会给你带来诅咒,我也不是天使。”兰轻声说。

“是吗?”男子微笑,“我们从来不怕诅咒,从我们的生命被附身以后,还有什么诅咒比这个更厉害呢?”

“被……附身?”

“那么,Angel,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你是如何让你的青梅竹马克服了那个可怕的东西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兰冷冷地说,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是吗?那么如果我说——”男子拿出一个小小的启爆器,“现在就让你的同伴们粉身碎骨怎么样?”

“不要!”兰脱口而出,立刻回过头,死死盯着他的手,生怕他按下去。

“那么……告诉我。”他玩弄着启爆器,满意地看着兰焦急的神情。

兰愤怒而无奈地瞪着他:“……我,我也不知道……是新一自己克服的……”她总不能说是她自己抱住了新一,然后向他告白……

“哦?他还真是厉害啊……”男子的笑容渐渐冷下来,他突然猛地按住兰的枕头,眼神犀利地俯视着她,“不要把我当作傻瓜。你最好快点说出来……否则,后果你自己知道。”

“因为……因为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不行吗?!”兰咬牙喊了出来,“你很恶心!问这种事做什么?!”

笑容缓慢地消失,男子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兰因为这句话而微微泛红的脸:

“为了……活下去。”

“……你是说你知道我们的人是谁了?”黑羽快斗看着新一平静到苍白的脸。

“是的。”新一淡淡地说,“那些黑衣人没有明显的外伤,处于熟睡状态。如果是催眠瓦斯,那扇门不可能是虚掩着的。很有可能是研制出的麻醉针,并且能够对付很多人的那种,这样想的话应该是阿笠博士没有错。但是我们的人不可能让博士一个人来,肯定还另外有人陪同。能够知道这里并进入这里的只有Vermouth,如果FBI他们事先知道就另当别论了,但是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发现他们知道的迹象。Vermouth背叛了组织,自己应该不会来,她最先告诉的人只有我老妈。如果我老妈要来我老爸肯定也要来,而且把门虚掩着是要告诉我们之前闯入的是自己人,这种慎密的心思也很有老爸的风格……因此我推理的结果是,在我们来之前,有人进入了这里,就是阿笠博士和我的父母!……如果还有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不过进来的人不宜过多,应该只有他们吧。”

“原来是这样……”快斗低声说,“那么他们为什么进来?难道他们也知道静子的提示?”

“不,有可能是另有计划,虽然不知道那计划是什么,但是也许他们也察觉到某些蛛丝马迹了吧……白马和赤井他们,不可小觑。”

“是吗……”快斗的眼睛,慢慢地犀利起来。

新一看着他,微微蹙眉:“快斗,你想到什么了?”

“我只是想,以你爸爸的能力,为什么……居然没有发现那里有炸弹?甚至还把门虚掩着,好让我们发现?”

“你也注意到了吗?不过,那些家伙的手段一向隐蔽,老爸没有发现也不奇怪……”

“……你爸爸不是一直知道那个组织吗?他应该很有警惕­性­的才对。”

“快斗……难道你是说……”

“对,就是那个意思。”

“不会吧,他们怎么会放走到手的猎物?”

“我爸爸当年……上的就是这个当。”快斗把眼睛藏在刘海下面,右手慢慢攥成拳,“他算是……自投罗网吧。”

新一心里一紧:“自投……罗网吗?”

“算了,也许是我太敏感,他们是知道我的经历的,应该不会用相同的方式。”

新一沉默,大脑飞速运转着。

“哼……你知道吗?跟这种家伙作对,就像下棋,一着走错,全盘皆输!”

“确实。”新一慢慢地微笑起来,“不过——”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兴奋不是吗?”快斗露出完美的微笑,眼里有复杂的光芒的掠过。

“抱歉打扰你们兄弟间的亲密谈话,”宫野志保回头,蹙起眉,“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新一和快斗相视一笑,跟上两个少女的脚步。

心里充满的,是在这种黑暗及绝望的境地下必须要燃烧的信念,在看清那团浑噩不明的谜团之前,首先,请让我们清楚所有冷静和信心都是为了我们所要追寻的东西。不管是正义还是勇气,不管是情感还是力量,不管这些老掉牙的名词可以让这里的任何人以多么轻蔑的讥讽笑容来面对。两个人同时在心里这样想,这样的信念,如同这黑暗里的一盏明灯,可以照亮很多地方。

“你是Vermouth的朋友?”白马探两手交扣,支住下巴,这样做通常能使他思维畅通。

“算是吧。你现在最好安静一点,我还有很多麻烦事要处理。”威士忌的声音很不耐烦,眼睛淡淡瞥过坐在旁边的白马探、赤井秀一和服部平次三个人。

“让那些家伙隐瞒我们曾经来过的事,删掉摄像头的纪录是吗?”赤井低声问道。

“你还是这么招人讨厌,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家伙,那样让我很烦……”

“你最大的缺点在于没有耐­性­,Whisky。”赤井平静地说。

白马探和服部平次都蹙眉听着,探放下手:“你们认识?”

“是啊,这个间谍曾经让我费了不少功夫,因为他的逃走我还曾经受过责罚……这个连代号都还没有的家伙,非常受Boss的赏识,最后­干­脆地背叛我们是因为他们FBI里有个蠢货出了岔子。不然,现在的组织恐怕就要被一窝端了。”威士忌像是在和别人讨论喝茶的事。

“那——”平次转向赤井,“难道你很清楚这里的构造?”

“不,代号都没有的家伙还没有可以进入组织东京总部的权利。”赤井平淡地说。

“是吗……”平次低声重复,心里缓缓失望了一下,他还是希望能够快点出去,先把……先把远山和叶送到医院去,组织里的医生,总是让人不放心……

他们在威士忌“办公”的地方,监控电脑照出的图像一片死寂。房间的屏风后是白到刺眼的手术灯光,他们听到里面传出器械敲击的声音,那是和叶的手术正在准备中。

威士忌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显得烦躁不安,后来她索­性­关闭了监控系统,开始玩扫雷,鼠标乱点,经常弄得屏幕上炸了一片。

探望着那一局局输掉的扫雷游戏,眼睛慢慢地眯起来。

等等!难道……

是啊,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组织里的人为什么这么笃定,工藤新一一定会到那栋公寓去呢?之前还算可以从“潘多拉”入手猜出来,可之后,一定是有什么可以用来威逼利诱的筹码,只不过是在那之前Gin就自杀了,所以没有说出来么?那么这筹码……这筹码……

他望着威士忌随意地点着扫雷游戏上的小格子,看着那游戏上黑­色­的小地雷,脑子“嗡”地一声,没有错!这是最直接的方法——炸弹!利用炸弹来威胁!

那么……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毛利小五郎要求探员和刑警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

那个老­奸­巨滑的老狐狸!早就猜出端倪了吧!

不过,现在,在这里,我们又能做什么?!探暗地里咬了咬牙。他感到服部平次那里的目光,抬头看见关西侦探犀利的眼睛,知道他也明白了——

威士忌飞快点鼠标的右手忽然一顿,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听筒,声音甜腻地招呼着对方,然后就是一声轻轻的“是吗”,妩媚的笑容在定格,她听着,笑容一直不曾消失,却显得有些僵硬,露出的那只右眼,变得冰冷起来。

“……终极命令吗?所以才那么­干­脆地死?”她的单眼一点点看向坐在一旁的三个人。

三人的眼,都变得犀利起来。

“现在……还没有开始做手术吧?”赤井低声问,眼睛看向屏风,手已经伸向了腰部。

平次脸­色­苍白地点头,心痛难抑,对不起……和叶……

下一秒,伴着“砰”地两声轻响,站在一旁的两个黑衣人突然栽倒在地,威士忌猛地摔了电话,跳起来,手中的枪还没有举起,就已经被探踢飞了,与此同时,平次冲进了屏风。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威士忌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笑声银铃般地动听,让人不寒而栗,她右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把枪,冲赤井开了一枪,没有击中,反而笑得更厉害了,“嗯,真是不错!哈哈哈……我太高兴了!!我要杀的人很厉害,我非常高兴!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是不是啊?!Brandy?!”

“为什么?!”探大声问,躲避着子弹,也掏出枪。

“去问Brandy吧!!”威士忌的单只眼睛现在充满了*的愤怒,“你们不错嘛!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赤井冷静地说,一边灵活地躲避子弹,手中的枪一刻未停,冲进房间的四个黑衣人都踉跄着倒下了,腿上鲜血直流,“那种杀意傻子都能察觉出来……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原因!”

“Brandy被你们这些侦探害死了……这就是原因!!”她尖叫起来,“Vermouth居然要我保护你们这种家伙!她做梦去吧!她阻止的话我同样杀!”

平次在屏风里几下子打晕了那几个医生,把和叶背起来,听到外面威士忌的尖叫,狠狠咒骂了一句,可恶!和叶现在危险,这个威士忌又开始了!

听了几句就能明白了,大概是自己人在某个地方因为某种原因造成这个女人重要的人的死亡,所以她才会这样失去理智……

他来不及想太多,冲出去,赤井已经击中了威士忌的双腿,那女人跪在地上冷笑,当服部平次跑过她身边时,她任腿上的鲜血肆意横流,扑过去,猛地从拉住平次的双腿。平次重心不稳,就要向后跌倒,他怕摔到背上的和叶,情急中身体往前一偏,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因为撞击,和叶从他的背上滚落下来。

“杀了你们……你们都得死……一个也不许活……”威士忌神经质般地念叨着,趁平次还没有爬起来的那段空隙,抽出一把匕首,看着和叶惨白的脸,微笑举刀……

“砰!”

她立刻倒向一边,有子弹击中了她的腹部。平次惊魂未定地扭头看去,是探的手枪冒着烟,他喘着气看着平次:“快带那女孩走!”

三个人飞速离开了这个房间,他们不能久留,不然被组织的人发现的话……

他们并不知道,在那惊险的一瞬间,因为剧烈的撞击,远山和叶有过短暂的清醒意识。在她混沌的记忆里,当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子,带着绝望的微笑举起匕首时,她看到她凌乱卷发下的眼睛。在黑暗盖顶的前一刻,她清楚看到,右眼冷冷地瞪着她,充满杀气;而左眼,仅仅是一片没有眼球的白­色­……

那片空洞的白,即使到现在,苦艾酒还是无法忘怀。

她的心里一片焦灼,这叫作担心吗?

刚才的消息,Brandy和Wine死了呢。

不过她的表情是永恒的冷静,长期的训练吗?不过大多来自于自己麻木的心灵吧,都已经养成不动声­色­的习惯了呢……

她喜欢鲜红­色­的指甲油,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告诉自己的双手沾满的并不是鲜血。那只不过,只不过是指甲油而已,所以她喜欢让那鲜红的颜­色­永远保持着那么鲜亮的状态,这样……这样大概自己就会更加麻木吧?

如同现在。

熟练地涂抹的同时,她的思绪慢慢地飘远……

——莎朗姐姐……那些人是谁?

——他们是来……救你的人。

——真的吗?真的吗?妈妈死了,爸爸也死了,我们不想死啊……

——你不会死的……姐姐跟你保证,你们不会死的……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因为我跟你保证,你不会死。

——哼……我早就忘了,我已经忘了……

——如果你已经忘了,为什么还要自杀?看来那些回忆还是无法摆脱啊……真正地忘了吧……忘了我,忘了你的莎朗姐姐,我是Vermouth。

——什么莎朗姐姐,你也只不过是个邻居而已。

——那么岂不是更容易忘记?忘了自己的过去吧。

——可是Vermouth……你能忘记吗?

——最近你看起来倒是很­精­神呢……

——这和你无关。

——但是和Brandy有关,是吗?

——你还是那么狡猾。

——我只是警告你,这里不是谈恋爱的场所。Brandy那家伙是那个人为Wine亲自挑选的护卫,目前你还高攀不上……

——放了她。

——Vermouth,你的语气似乎没有这么强势的资格。

——啊啦,为什么要对你的情人这么凶啊,只是,她的那只眼睛已经瞎了,以后大概也不敢了吧,我只是不想弄脏你的手啊……还要用来好好爱我呢……况且,这个女人不过是想去和旧情人幽会而已……

——哼……很蹩脚的理由,但是我确实不想弄脏我的手……

——那么……

——好吧,算是宠你一次……我给你的自由,够多了吧……

——啊啦,还不够呢……

——谢谢。

——为了那荒唐的幸福生活,想要一起去天堂吗?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们。

——你们的暗恋,以后还是收敛了吧,不是每次我都能救你的。

——哼……如果不能的话,我们会一起走。

——天真,这里是求死不能的地方。

——Vermouth,我遵从的不是那个人。

——那么你遵从的人是谁?

——你。

——为什么?

——我的命是你救出来的。

——看不出你还是个懂报恩的人啊……

——不是报恩,因为Vermouth……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人。

Whisky,当年你和Brandy的父母被杀,是我的错,之后我救你的命,仅仅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内疚感。现在那家伙死了,你会怎么样?

当年,如果不是我和Wine,现在,你会是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幸福生活吧?

可是你知道吗?你将要迁怒的那些侦探们,只有他们,能够把你带出那片黑暗。

满目疮夷,这是威士忌眼前突然浮现出来的图像。

温热的血液从自己的身体涌出,缓慢但是持续着,生命是不是在流逝她已经不想再判断,只是这个时候忽然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了最简单的期望,期望能够再看他一眼,就一眼,仅仅是一眼……

十年前,自从那个叫作宾亚德的上了年纪的女人突然变成自家公寓里的女管家,自从她的女儿莎朗成为自己儿时崇拜的美丽大姐姐,自从她的“孙女”池泽静子(现在想来,应该不是真名)的病突然好转,他们两家就陷入了一场可怕的……黑暗中。

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看着父母倒入血泊,她颤抖到不能呼吸,直到她的大姐姐扶住她的肩膀,用颤抖却温柔的声音对她说你不会死的时候,她才明白一切都是真实的。

画面不停地播放,她的眼前一片晕眩,Boss的子弹­精­准地擦过自己的眼,那刻骨铭心的痛竟然不如刚刚听到噩耗来得撕心裂肺,爱……果然是个危险的东西……

这些不是忘了吗,不是忘了吗……

不,这些忘不了,只是锁在了心里。心里那个盒子从不打开,除了……临死之前吗……?

有湿润的液体在脸颊上经过,是除了鲜血以外的东西。

多少年不曾流泪了,已经数不清楚。

她的耳朵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分辨着血水和泪水,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急促的脚步声,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那时捂着右眼倒在地上时,自己的青梅竹马也是这样跑来的……

Brandy……?

是你吗?

不,不是,不是她熟悉的脚步声……

听到过的、一名男­性­的声音,很生硬:

“果然……我还是不能让你死。”

“你的事已经­干­完了吗?”黑羽快斗低声问,看着和他并肩而行的工藤新一。

他们走的是自己人走过的路,正在沿着那向上的阶梯奋力攀登。

新一的脸在手电筒昏黄的光芒下显得十分苍白,他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快斗凝望了他片刻,举起手中的手电筒:“那么——我们该面对某些东西了……”

众人一惊,抬头望去,看见了阶梯的尽头。有一扇布满锈迹的铁门。新一眯起眼睛,心头一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旧的门呢?

他环顾四周,在坚硬的大理石墙壁上搜索——

“别找了,刚刚我看了,没有其它通道,”快斗淡淡地说,“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新一冰蓝­色­的眼睛犀利地盯住那扇门:“那么——你有没有想到最坏的可能­性­?”

“最坏的可能­性­?没有,”快斗说,“我一般习惯思考逃跑的手法……”

“……是吗。”新一半月眼,随后又恢复侦探的神­色­,“我想,我的父母大概也被抓了起来……”

“什么?”其他人一惊。

“你的想法没有错,老爸不会在发现那些黑衣人之后不通知我的。他应该知道我一定会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没有办法通知我们……”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被组织里的人带走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

“……可是,如果是这样,组织发现我们也会很容易——”快斗神情一凛,“他们可能会用某种方法来追踪你这位‘潘多拉’,但是……我们经过的路,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才对……”

新一沉默半晌,说道:“如果他们知道的话,难道不是最坏的可能­性­吗。”

快斗蹙眉:“我们要实施那个计划了吗……?”

“你们两个,可不可以透露一下谈话的内容?”宫野志保清冷的声音传来。她和中森青子都用不解的目光看向那一模一样的两兄弟。

“不好意思……”新一回头,“灰原,组织追踪时一般采用什么方式?”

“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一般都是用发信器和追踪器。放心,你们身上应该没有……”

“我们身上……?”

“新一?”快斗不解地看着他,“难道说我们身上有发信器……”

“也许……真的有吧……”新一的瞳孔渐渐缩小,“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有可能在我的身上……”

“确实没错。”

众人的脸­色­同时一变,是属于男人的,动听的声音,从那布满锈迹的铁门另一侧,穿过陈腐冰冷的空气,翩然而至。

毛利兰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那冰冷的手指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想要反抗,双手却被绳子紧紧地反绑在身后,她仅仅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身边那个男人冷漠的眼睛,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是哪里?为什么……只有男人手中传来微弱的光芒,而周围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紧接着,沉闷的qiang声响起,是子弹与金属的撞击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只手伸出去,轻轻一推,伴着沉重的“吱呀”,一扇门开启,兰睁大了眼。

在微弱的光线下,那白­色­的披风如此醒目。

“你还真是明目张胆啊……”身边的男人用动听的声音说道,“怪盗基德先生。”

“‘Boss’先生比我还偷偷摸摸,既然早已发现又何必把自己隐藏得这么好呢?”雪白的礼服,高顶的礼帽,宽大的披风,还有单片眼镜下锐利的目光,嘴角漂亮自信的线条,挑衅的声音微微带着嘲讽的意味,正是月光下的魔术师。

……是黑羽……?兰努力想看到前方的景象,可是咽喉处的手指像铁箍一样有力。

“不愧是亚森罗宾啊,看来我们是暴露了啊……”

“在此之前,能不能请你放了这位小姐呢?让美丽的少女受到如此暴力对待,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绅士。”Boss的声音没有波折,但还是放下了手。与此同时,冰冷的qiang口对准了兰的太阳|­茓­,“那位平成的福尔摩斯先生呢?”

“你估算有误,他并不在这里。”怪盗基德说,眼睛锐利地盯住Boss持qiang的手。

“哦?”Boss挑了挑眉,似乎略有些惊讶,“原来是这样……

新一不在这里……?兰努力搜索着,只看到基德身后拿着手电筒的中森青子和宫野志保,丝毫没有工藤新一的影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基德缓慢地侧身,右手掏出扑克qiang,手指用力捏住qiang柄。

“我只是来看一看‘潘多拉’前辈是否通过测试了呢……”Boss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圆滑好听,“居然……没有在这里,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么,是不是可以视为没有通过?”

“没有通过的话,你打算怎么做?”基德的声音似乎压抑了很多隐藏得情感,他死死盯住Boss手中那把乌黑的qiang。

“自然是——”qiang口用力抵住兰的太阳|­茓­,“先让天使回她的天堂去——”

“嚓!”

Boss的qiang忽然脱手,高高地飞了出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基德猛地冲了过来,吼道:“快跑啊!兰!”

下一秒,当兰飞快地摆脱牵制,基德已经狠狠踹上Boss的小腹,让他瞬间弯下腰去,与此同时,青子和志保同时向两旁让开,她们身后漆黑的空气里神奇地出现一个人,他的轮廓随着飞快逼近的距离渐渐清晰,帅气的五官,冰蓝­色­的眼,自信的嘴角,以及手中举起的手qiang,正是刚刚Boss手中紧握的那一把。

兰惊讶地看着把自己从危险的地方拉开的“怪盗基德”,他眼中的焦急如此熟悉:“兰,你没事吧?”

“……新一?”兰一时被弄糊涂了。

“真是完美的合作……”Boss微笑着望着自己的qiang口,“利用先入为主的错觉吗……?”

他面对的那个少年,身上裹着如祭司一般颀长的黑­色­斗篷,正是黑羽快斗。刚才,他这一身漆黑和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又躲在两个人的身后,所以那个地方看上去空无一人。

“怪盗基德”摘下帽子和单片眼镜,是属于工藤新一的侦探式笑容。

“告诉我们,你们的目的。”快斗冷冷地说,手中的qiang紧紧抵住Boss的额头,“还有,把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拿出来。”

“我并不在乎生死。”Boss轻蔑地一笑,“开qiang吧。”

“难道你不在乎组织的生死吗?”新一确定兰没有事之后,回过头,看着Boss淡然的脸。

Boss眼神一凛:“什么意思?”

新一一步一步走到Boss的面前,看着那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笑: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情景回放……

{新一沉默,大脑飞速运转着。

“哼……你知道吗?跟这种家伙作对,就像下棋,一着走错,全盘皆输!”

“确实。”新一慢慢地微笑起来,“不过——”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兴奋不是吗?”快斗露出完美的微笑,眼里有复杂的光芒的掠过。

“抱歉打扰你们兄弟间的亲密谈话,”宫野志保回头,蹙起眉,“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新一和快斗相视一笑,跟上两个少女的脚步。}

然后快斗听见新一低低的耳语:“快斗,你发现那扇门了吗?”

快斗回头一笑:“当然,这可以说是他们最致命的毛病吧?”

“那么——”

“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么,拜托你了。”新一微笑。

下一秒,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用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喊出来:“那家伙!那家伙要出来了!”

快斗眼疾手快地接过新一塞给自己的红­色­蝴蝶结,一下子明白了整个计划。他和赶过来的宫野志保和中森青子扶住新一:“工藤,没事吧?”

“帮帮我……帮帮我……那家伙……”新一抬头,看着志保,冰蓝­色­的眼睛掠过某种东西,志保一愣,急忙把耳朵凑到新一的嘴边,右手紧紧扶住他的肩膀。

她听见他极其小声地说道:“我们被监视着,但是他们只能听见声音,尽量拖延时间,让快斗离开。……帮帮我……那家伙要出来了……”

志保一惊,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把她左手的手电筒拿走了,她抬头看见快斗正用食指抵住他自己的嘴­唇­。

很快,这条隐蔽的信息也传达到青子的耳朵里,她看着快斗,目光含着惊恐和担忧的成分,但是接着她立刻上前扶住新一:“工藤,我们怎么帮你……?你没事吧?”

“新一,没事吧?”快斗一边说一边向后退,调节手中的蝴蝶结,凑到嘴边,“……我们先在这里歇一下吧,等你缓过来再走……”

快斗的声音是从新一手中的一个小型扩音器里发出来的。

新一回头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似乎正在给对方一些鼓励。

快斗看向青子担忧的目光,心脏缓慢地缩紧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再停留,一边不停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边悄悄往回跑去。

对不起,青子……他在心里这样喃喃念道,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影渐渐远离,确定监视的人听不到声音时,才停下来喘息。

新一……你是要我……这样做么?

快斗看着身边的墙壁,没错……就是这里。

他把手贴在墙壁上,闭上眼感觉。总会有的,总会有的……然后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在冰凉的墙壁上,终于找到了温度略高的那一小部分。

接下来,“嘟”地一声轻响,隐藏在那里的一扇门,缓缓开启。

那是快斗,必须要面对的命运。

他向俯卧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跑去。

情景回放……

新一沉默,大脑飞速运转着。

“哼……你知道吗?跟这种家伙作对,就像下棋,一着走错,全盘皆输!”

“确实。”新一慢慢地微笑起来,“不过——”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兴奋不是吗?”快斗露出完美的微笑,眼里有复杂的光芒的掠过。

“抱歉打扰你们兄弟间的亲密谈话,”宫野志保回头,蹙起眉,“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新一和快斗相视一笑,跟上两个少女的脚步。

然后快斗听见新一低低的耳语:“快斗,你发现那扇门了吗?”

快斗回头一笑:“当然,这可以说是他们最致命的毛病吧?”

“那么——”

“当然,我身上带了易容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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