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不可遏,他知道唐舒文和赵雨凝刚分开,断然不可能立刻爱上陈雪如,这一场婚礼只是为了孩子,他们一定不会幸福的。
他看着陈雪如含笑的眸,看着她明艳的脸,一身白纱,亭亭玉立,心情难辨,有些恶毒的诅咒,又有些复杂的失落,更有点……说不出来的遗憾和惋惜。
如此明丽的女子,曾经是属于他的。
一心一意地爱着他,逆来顺受,曾经那么的可爱,美丽,只为他一人绽放,可他却错失了。
时光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他和陈雪如还热恋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着这女子,或许是少女的她十分美丽,又或许是她身上那股韧劲,也有可能是她的孝顺,当初的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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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在她身边是快乐的,也是真心爱过她的,这爱定然不比雪如爱他来得多,但是真心爱过的,所以觉得很快乐。
后来慢慢对她失了兴趣,原因很多。
陈雪如的性子太保守,和他的性子合不来,且两人的兴趣好爱,全不一样,她总是迁就他,却又没有话题和他说,渐渐的,失了兴趣,再加上,陈雪如在床事上也给予不了他想要的快乐,很多原因让他开始觉得她很无趣,再后来遇上韩碧,心底对她最后的依恋也消失了。
这几年,从不会刻意去关注她的消息,偶尔看见她出现在小版面上也会想,这女人是他曾抛弃的,她很不快乐,也很无趣。
这几乎是他对陈雪如的印象。
他从来不知道,陈雪如也刻意像今天这么明艳动人,她的外貌是美丽的,过去也是很美的,可她很少有发自内心的笑,让人觉得很压抑。
可今日的她,那么明艳,那么耀眼,就是今天最美丽的女子,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他心中突生一种不平衡。
这女子是他抛弃的,她本应过得不幸,过得不堪,再怎么也不该是这副美丽动人的模样,她不该过得比他还要幸福。
心中难免有点诅咒她。
顾睿开始明白了,唐舒文为什么让他来参加这场婚礼。
他知道,唐舒文了解他和陈雪如的过去,他既然请他来参加婚礼,应该是不介意他和她的事,说明这男人对陈雪如根本就不在乎,哪个男人会让自己老婆的旧情人来参加婚礼。
可如今,他发觉错了。
唐舒文请他来参加婚礼,只是想让他看见陈雪如多么幸福的模样,也想让他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失去她,是他的损失。
够狠!
这是他有史以来参加的最难受的一场婚礼,本来自己的女人,变成别人的新娘,且她在唐舒文身边,比在他身边更美丽,更动人。
他把一朵花养得颓败了。
而唐舒文让一朵溃败的花,傲然绽放了。
交换了戒指,唐舒文在陈雪如唇角温柔地落在一吻,刺痛了顾睿的眼睛。
他有过很多女人,多得记不清了,可陈雪如,始终在他的记忆中,时而模糊,时而鲜明,看着如今这一幕,曾经的她在他的记忆中,更鲜明起来。
唐舒文这一招够毒,他想让他忘不了陈雪如,一辈子都为自己年轻时候犯下的错遗憾,惋惜,这种内心的折磨和煎熬比什么都痛苦。
唐舒文是真心在为陈雪如讨一个公道。
顾睿握紧了拳头。
礼成后,众人鼓掌,温岚和唐四的心也放下了,这一场婚礼他们就怕变故,幸亏没有,再圆满不过了。
小念扯了扯温岚的袖子,“奶奶,小念要尿尿。”
温岚亲了他一下,“好,奶奶带你去。”
温岚带小念去洗手间。
新娘要丢捧花了,没结婚的女子都过去接捧花,温暖好笑地看着这阵势,好庞大的队伍,她本来不想凑什么热闹的,硬是被蔡晓静拉过去。
陈雪如往后一抛,这捧花竟然很精准地打在温暖胸口,她下意识用手去捧着,有些错愕,不是吧,她接到了?温叶非墨唇角扬起,温暖正好看见他在笑,别扭地把捧花塞在蔡晓静怀里。
“你接到的。”温暖说道。
蔡晓静笑,“有眼睛的都看见你接到了好吧,看来,下一次要喝温暖的喜酒了。”
“怎么也是你嫁在先吧,晓静姐,再不嫁人就老了。”温暖笑吟吟说道,蔡晓静骂了一声死丫头,唐曼冬说道:“嫂子这话打偏了,打谁不好,打你身上,我看你就不像近期内会结婚的人。”
“正解!”
新娘下去换衣服,伴娘伴郎招呼客人去婚宴厅。
温暖让蔡晓静他们先去,她到公园一处凉亭坐下休息,因为鞋子有点小,穿着走来走去,有点累,后面都磨得脱皮了。
她脱了鞋,让脚休息一下,动了动自己酸涩的腿。
她看着蔡晓静又扔给她的捧花,抿了抿唇,真倒霉,怎么就接到捧花了呢,八字还没一瞥的事情,所以说啊,接到捧花就是下一个结婚的说法一点都不靠谱。
一道阴影覆来,温暖抬眸,叶非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她身边,还是那副棺材脸,但目光带着几分暖暖的笑,今天是他好兄弟的好日子,难为他整日都带着笑了。
叶非墨撇了撇她的脚,温暖皮肤比较细,脚后跟都被磨破了,他蹲下身子来,抬起她的腿,温暖一缩,被他握紧了,“很疼吗?”
她的小脚丫子放在他大腿上,温暖一直觉得自己的小脚丫子长得挺漂亮的,又白又嫩,脚趾头又长又细,指甲还涂了一层粉色,更是好看。不过就算脚丫子好看,这么明晃晃地放在他腿上让他观赏,她还是有点小小的害羞的。
“不疼,放手啦。”温暖脸上一热,挣扎着要他放手,叶非墨帮了揉了揉红肿处,尽量不弄到她破皮处,忍不住蹙眉,“去换双鞋。”
“这时候去哪儿换鞋啊,没事,忍忍就好了。”这礼服和鞋子都是配好的,尺寸本来是弄好了,但好像记错了,选了小一号的鞋子,又是十公分的高跟鞋,只能忍受着。
叶非墨瞪她一眼,温暖心想,瞪什么瞪,姑娘我和你还在冷战呢,还敢瞪我。
她伸回了脚,叶非墨坐到她身边,拿过那捧花,温暖一看,慌忙说道:“哈,这新娘丢捧花的说法一点都不靠谱,我怎么可能是下一个嫁人的,应该丢给晓静姐的,这才靠谱。”
叶非墨斜睨她一眼,唇角嘲弄地勾起,温暖不知道在嘲弄什么,索性也不大理他,良久,叶非墨说道:“我觉得接捧花这一说法挺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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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斜睨她一眼,唇角嘲弄地勾起,温暖不知道在嘲弄什么,索性也不大理他,良久,叶非墨说道:“我觉得接捧花这一说法挺准的。”
温暖唇角一个抽搐,准,准,准个头,一点都不准。
她也懒得反驳他。
“温暖,昨晚我说的话,你真的没听见吗?”叶非墨又问。
温暖把脸瞥到一边去,“你说什么了?”
叶非墨一窒,温暖一边一穿鞋,一边说道:“不就是要吃意大利面吗?抱歉,我不会。”
他脸色阴沉,“不是这事。”
“不是这事那是什么事?”
叶非墨看她的表情不似说谎,抿了抿唇,说道:“我道歉了。”
“什么?”
他咬了咬牙,拉着她起身,“我道歉了。”
“哦,还有呢?”温暖面无表情地问,她和叶非墨处久了,可能他的口水吃多了,面无表情的时候挺唬人的,不就是冰块脸嘛,谁不会,何况她还是演员。
冻死你!
叶非墨目光深寒,似是动了怒,又似是无可奈何,温暖冷冷一笑,拂开她的手要走,却被叶非墨握住手臂,他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手臂紧扣在她腰上。
温暖挣扎,他抱得越紧。
“叶非墨,放手!”
“我和韩碧已经结束了。”叶非墨沉声说道,“暖暖,不要生气了好吗?”
温暖无动于衷,目光沉冷,他终究不懂,她到底在介意什么,温暖有些失落,心中也是难受,叶非墨见她沉默,也很忐忑。
她是很好哄的,前几次生气,他都哄回来了,这一次气得不轻。
“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你什么态度啊?”温暖双眸一瞪,叶非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比哭还难看,温暖板着脸,犯了错还敢如此嚣张,反了他。
虽然是嗔怒,但态度软化了,叶非墨打蛇随棍上,搂着她的腰哄着,“乖了,不起了,下一次出去见我妈都带上你,行了吗?”
温暖抿着唇角,“这根本就不是出去见你妈的问题,而是……叶非墨,我问你,你是不是还爱着韩碧?”
叶非墨犹豫了下,温暖目光转冷,他却不让她挣脱去,硬是抱着她,“温暖,我和她七年前就结束了。”
“结束了,余情未了?这么说来,你还爱着她?”温暖是第一次如此尖锐地问他和韩碧的关系,她不想再糊里糊涂下来,爱多一分,计较也多一分,总忍不住计较,他心中到底谁的分量更重一些,是她,还是韩碧,每次都逃避话题。
她不喜欢。
“暖暖,我若说一点都不挂念她,你也未必会信。”叶非墨说道,扳着温暖的肩膀,放柔了声音,“我只知道,我想过一辈子的人是你,不是韩碧。”
温暖眸中一痛,低了头,苦笑一声,叶非墨不明白,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温暖说道,“前几天,晓静姐给我看一个剧本,其中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很不错,陪我们到最后的人,总不是最刻骨铭心的那个,而是最适合的那个人。我觉得这话说得非常正确,看来,韩碧是你最刻骨铭心的那个,而我是你最适合的那个,叶非墨,我很霸道,要当你最刻骨铭心那个,也要当你最适合的那个,既然不能双全,我宁可舍弃。”
或许她还年轻,经历还不够,心中还有着对爱情的美梦,不想放弃了爱,所以她谈一场,只有两个人的恋爱,而不是三个人。
她想当自己伴侣最刻骨铭心的那个人,也是最放不下的那个人,而不是像其余女子般,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后,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
或许,等她历尽沧桑,等她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大彻大悟后,她可能会对爱情失了信心,选择自己最适合的人,也当对方最适合的人,可如今的她,做不到。
温暖痴痴一笑,“我还年轻,忘了你,再寻一个人,谈一场恋爱也是有可能,我不要只当他最适合的那一个,还要当他最爱的那一个,既然你最爱的是韩碧,那你又何必拒绝她呢?”
“温暖!”叶非墨厉喝,目光掠过一抹伤痛,忘了他,再谈一场恋爱,这就是她想说的话?真的能说忘就忘了?
温暖挣脱了他,“你气什么呢?我以为自己够努力,一定能取代她成为你最爱的那个,原来不过是我痴心妄想,不管是谁都取代不了她在你心中位置,即便你理智上告诉自己,不会和她在一起,你心中还是有她。我没那么大度。”
她深呼吸,退了几步,眼泪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如果这是你考虑几天,冷静下来后给我的答案,那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分手。”
“你说什么?”叶非墨到了嘴边的话都化成阴鸷,她竟然说分手?
“你不是也想明白了吗?”温暖苦笑说道,“我以为你已想明白了,所以才会和我说这番话,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不要你了。”
温暖说道,转身离去,叶非墨怔怔地站在亭子里,耳边都是她那句,我不要你了。
他分明不是那意思,为何她都曲解了,难道他表达得不够清楚吗?
他想和温暖过一辈子,不就是因为爱她么?
她却说,不要他了。
不要了。
他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
温暖难过地往前走,她穿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鞋在鹅卵小径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心中难受,前路一片朦胧,她不想和叶非墨分手。
当初被方柳城背叛,伤痛也有,愤怒居多,这份伤痛中更多的还有失去自己童真的伤痛,真正对感情的伤痛很有水分。
可今天和叶非墨说分手,仿佛从心脏上挖出一块肉,鲜血淋淋。
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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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闹得那么僵硬,也不曾说过分手,这两字太沉重了,不能提,也不想提,本以为两人都冷静过,深思熟虑过,可没想到,还是如此,最终还是说了分手。
不要哭,不能哭,她能撑过来的。
不就是失恋么。
恋爱就如一双看上去很美的鞋子,等你真正穿的时候会发现,这双鞋子其实不合脚,既然不合脚,那就换一双好了。鞋架上的鞋子很多,都很美,不一定非要这双不可。
温暖仰着头,却阻止不了眼泪滑落。
割舍如此不易,也是如此的痛。
接下来的婚宴,温暖喝了很多酒,唐曼冬本来就是好酒量,那叫一个海量,蔡晓静应酬惯了了,酒量也不错,几人凑在一起喝酒,喝起来那叫一个没克制。
温暖就这么一点酒量,还是蔡晓静培训出来的,经不住喝,她还和唐曼冬拼酒,整整干掉半瓶白兰地,唐舒文和陈雪如过来敬酒的时候,温暖已微熏了。
陈雪如换了一身红色的旗袍,把那魔鬼般的身段全都衬托出来,美丽至极,头发也盘起来,Сhā着一根玉簪固定,很有古典味。她演过一部民国戏,里面就有过这个造型,端庄美丽,这一次婚礼这个环节陈雪如就用那部戏的造型,很有古韵,美得诗情画意的。
唐曼冬和蔡晓静连连说好看,陈雪如抚了抚温暖踉跄的脚步,“怎么喝这么多?”
“她要和我拼酒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酒量。”唐曼冬说道,蔡晓静敬了酒,笑说道,“没事,我会看着她的。”
同席的还有顾云、林宁,苏然,林迪云等几位年轻人,这里免不了一阵好喝,苏然和陈雪如说道,“雪如,他要对你不好,你就果断投奔哥哥,哥哥会对你好的。”
“人家结婚第一天就你就挖人墙角,太不地道了,最起码也要让舒文度完蜜月才放话,不然他去度蜜月都不安心,就怕老婆被人抢了。”林迪云说道,诸人轮着一番狠灌,陈雪如就意思意思地喝一口,唐舒文被几位兄弟灌得很惨,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以后别落我手里。”
众人大笑,最后还是苏然劝着就放过他们了,温暖径自喝酒,菜没怎么吃,林宁在她面前挥了挥,“天啊,就这酒量啊,你们喝了一瓶白兰地,浓度也不高,一人一半也就半瓶,这就倒下了?平时你都不喝酒的吗?”
温暖半醉半醒,瞪了他一眼,又倒酒要喝,蔡晓静慌忙夺过,舀了汤给她,“酒量不好就不要学别人牛饮,喝点汤醒醒酒。”
温暖对蔡晓静的话一想是言听计从的。
苏然抬眸转了一圈,问:“叶二呢?”
“不知道,从刚刚就没见着。”唐曼冬说道,目光转了一圈,叶家一家子,林大夫妻,唐四坐一桌,叶可岚和叶天宇有自己的朋友,并没有和长辈在一起吃,分开了坐,主桌上没见着叶非墨。
林迪云目光也绕了一圈,的确没见着叶非墨,奇怪了,苏然问温暖,“你家那位呢?”
温暖打了一个酒嗝,慢吞吞地喝汤,咕哝了声不知道,林宁等人相视一眼,暗自奇怪,婚宴好好的跑哪儿去了?苏然起身去寻他。
苏然在公园的小喷泉旁边寻着叶非墨,他正一个人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精致完美的五官没有一丝瑕疵,宛若一件艺术品,只是那空洞的脸,令人有些发酸。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然走过来,踢了踢他的脚,大好日子来这里悲秋伤月,太不应景了,苏然想到温暖牛饮,他又在这里沉默,一路上貌合神离,心中了然。
吵架了。
叶非墨沉默不语,苏然从小就有一个疑惑,叶三少和叶宁远、程安雅都是幽默风趣的人,很健谈,为什么叶非墨如此怪异,从小到大绷着一张脸,似从没有开心过。
不开心的时候,一句不发,有时候能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
说他自闭吧,不像。
真不知道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非墨,好歹吭一声吧,温暖在里面喝得烂醉如泥,你在外面和木头似的,大好日子的,都在干嘛呢,明天在闹不成吗?”苏然笑道,叶非墨低了头,温暖喝得烂醉?
她酒量并不好,苏然见他有反应了,谢天谢地,“喂,我中意的女人嫁给我的好兄弟,我都没买醉,你们两这是闹哪样?”
叶非墨自嘲一笑,又不是他要闹,是温暖要和他分手,他能有什么办法。
抓住她锁在屋里不让她出去吗?
他倒是很想如此,只要他狠得下心来。
“我们分手了。”叶非墨说道,声音平平板板的,仿佛一潭死水,没有波浪,没有动静,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苍白。
苏然很想的大笑,这怎么可能,温暖对他死心眼得很,可看叶非墨的脸色也不似是说谎的,他顿了顿,“怎么回事?谁提分手的?看你这表情也知道是温暖提的,你又被女人甩了?”
他顿时有一种拍手称快的冲动。
叶二啊,你也有今天啊。
hoho,温暖胆子不小啊。
叶非墨厉眸一瞪,酷厉的目光如冰刀一般扫过来,仿佛要在他的身上剜出一块肉来,苏然一贯直白,叶非墨的事情,苏然和唐舒文知道的最清楚。
当年他和韩碧的事情,也是唐舒文和苏然第一个知道的。
“你别瞪我了,来,兄弟,说说怎么回事,说不定哥哥还能给你支招儿。”苏然在他身边坐下来,长臂一伸,搭在叶非墨的肩膀上,“我说你,怎么谈个恋爱都不会了,哄女人多简单的事也没搞定,要是像你妈那种女人你搞不定还好说,温暖这种小白兔你也搞不定,太菜了吧。”
叶非墨冷冷一哼,目光暗沉,戾气上浮,“你以为温暖比我妈容易搞定吗?你去试一试,她就一个驴脑子,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然咕哝了声,五十步笑百步,你好意思说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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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挥拳一揍,苏然笑着避开,举手投降,失恋的男人脾气也暴躁。
他把事情经过和苏然说了一遍,“就这点小事啊?”
“不就是这么点屁大的事,竟然要和我闹分手,你说她整天都在想什么?”叶非墨冷冷说道,百思不解,的确不明白温暖心中所想。
他都和她说了想和她过一辈子,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为什么她说的他却一句都没听明白,是他智商低了,还是中文程度变深沉了。
“我要是温暖,我也气,谁然给你和韩碧一直藕断丝连的,像温暖这性子,你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她能忍受吗?你没事去韩碧家里做什么?还把手表留给她,我要是温暖我也觉得除非你在她家过夜,不然这手表怎么留她家了,就像老婆在老公床上捡到一枚不属于自己的耳钉,你能说得清楚吗? ”苏然说道,这事还是旁观者清,“再说,你和韩碧都结束了,她还时不时找温暖挑衅一下,这算什么事?我要是温暖也以为是你给韩碧希望,这才让韩碧认为你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这才会去找温暖,自己做得不对还不解释,活该温暖不要你。”
叶非墨面色如水,似怒非怒,似恼非恼,低低地笑了几声,咽喉中似乎极力地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抹伤痛在眸中沉沉浮浮,几度徘徊,苏然见他这模样也有不忍,正要说话,叶非墨低声说道:“她还是不信我。”
苏然叹息,“老大,你也做出什么让人相信的事来啊,去和她好好解释清楚,不是我说你,非墨,你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下去,谁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擅长解释,那就让温暖问出她心中的疑惑,你这样一被人误会就开始沉默很容易让人误解的。我劝你多和温暖沟通沟通吧,免得真分手了,到时候悔死你。”
叶非墨沉默地坐着,是他错了吗?
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不是和温暖都解释清楚了吗?
是她执意要分手。
“对了,你平常怎么追女人?”他有点不自在地问,俊脸微微一红,幸亏是苏然,别人他还真问不出口,太丢人了。
问他爹地,除非他不想被打击,羞愤致死,据说爹地当年追妈咪的手段那叫一个高。
问他哥,他哥肯定会叛变教温暖怎么收拾他,还是算了。
“非墨,你真的堕落了,竟然沦落到要追女人,我鄙视你,斜视你,外加同情你。”苏然有模有样地敬了一个军礼,笑得那叫一个愉快,叶非墨顿时后悔了,狠狠地瞪他一眼。
苏然一看,果然恼羞成怒了,他嘿嘿地奸笑,“约会,正好是新年,带她出去约会,顺便道个歉什么的,太简单了。”
“你平常约女人去哪儿?”
“床上!”
“滚!”叶非墨怒瞪,苏然哈哈大笑,“你想,女人嘛,哄她太容易了,特别是温暖还喜欢你,送过花没有?买一束玫瑰花,找一个有风有雨的晚上,痴情地在她楼下喊着温暖,我爱你,我保准,你家温暖会跑出来抱着你,大声地说我也爱你,你顺便跪下来,捧着玫瑰花求婚估计都搞定了。”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还有风有雨的晚上,太狗血了。
“亏你全家都看八点档呢,这是最经典的八点档狗血剧情,你竟然不用,你白看那么多肥皂剧了。”苏然忍不住吐槽,“乖,听话,这招数都管用,当年我们念大学的时候,女学生最喜欢一个狗血男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在楼下嘶喊我爱你,多拉风啊。温暖也就这么一个小白兔,也不是在社会上混了多久的老油条。你要是现在不哄着她,我看温暖在演艺圈打滚几年,基本上就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了,到时候你再来哄,更费劲,现在趁着这朵花还小,姑娘还比较纯真赶紧把改办的办了,懂咩?女人都喜欢玫瑰花,嗯,就这么办,最好今晚……不对,看这天气,今天不会下雨,那过几天看看会不会下雨你再去。顺便叫上我,我帮你拍下来传给子孙后代。”
“滚!”
“老叫我滚干嘛,叶二,你老实说吧,你心里已经在想一会儿立刻去查一查天气预报,想着去哪儿买玫瑰花了吧。”苏然笑嘻嘻地说,叶非墨那张脸黑得没发看,苏然依然不知死活,“乖,别别扭了,你那点小心思,哥哥还不了解嘛。”
“滚!”叶非墨再吐出一字,脸上薄红,微有窘意,仿佛被人点破了心思般,可爱得不得了。
“还有什么招儿?”
苏然噗嗤一笑,叶二你这么可爱,身为男人的我都想泡你了。不过这话苏然绝对不敢说的,“这是经典招儿,教你太多也不管用,我看一招就能把温暖搞定了,学太多了没用,泡妞不在手段高,在精。”
叶非墨觉得苏然这话非常不靠谱。
“成了,别说了,进去吧。”苏然说道,“你还真要想清楚,温暖和韩碧,你到底要哪一个,我都看不明白你了。”
叶非墨冷冷一哼,苏然摇头,“进去陪我喝酒,心爱的男人嫁给自己的兄弟,我这内伤啊。”
两人回去的时候,温暖喝了不少汤,神智清醒了些,苏然故意推着叶非墨坐温暖身边,他们伴娘伴郎几个就坐了一桌子。
温暖瞥了叶非墨一眼,故作不见,仿佛他是空气。
叶非墨面无表情,也没多话,苏然拉着林迪云,林宁几人喝酒,叶非墨也加入拼酒的行列,一时十分热闹,温暖没什么胃口,不是喝酒,就是喝汤。
蔡晓静偶然瞥见顾睿,好奇地问唐曼冬,“曼冬,他怎么会来参加婚礼?”
“我哥邀请的吧。”唐曼冬啧了一声,“听说哪有一个旧传统,新娘第一夜是要献给旧情人的,以后就一心一意跟着丈夫,你说我哥是不是看上这传统了,不然让着碍眼的家伙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他从刚刚一直脸色不好,又嫉妒又羡慕又后悔的,装逼给谁看。”
众人一笑,都看向顾睿的方向,叶非墨想到顾睿和韩碧的关系,又想到韩碧和顾睿、陈雪如曾经发生过的事,眸色一冷。
苏然、林迪云等人自然知道了陈雪如和他曾经的往事。
唐舒文和陈雪如结婚前,陈雪如的陈年旧事都被媒体八了出来,顾睿更是特意让翻出旧新闻让媒体炒,就像败坏陈雪如的名声,讥笑唐舒文穿破鞋,是他顾睿不要的女人,才轮到唐舒文。
这些消息被叶非墨和唐舒文给压下了。
顾家势力不小,且对唐舒文和赵雨凝一事心存怨恨,败坏陈雪如的名声,他们并没觉得什么,算是给赵雨凝出气,可顾家对一个唐家已颇为吃力,再加上叶家卷入,顾家便不是对手,消息被叶唐两家封锁,没造成什么影响,只是网上一些八卦论坛流传,被这一次的世纪婚礼压过,没人关心。
众人想,这顾睿此刻的心情,定然十分糟糕。
苏然阴测测地说,“你们谁和顾大公子有交情的,怎么过去向她敬一杯酒如何?”
顾云噗嗤一笑,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
林宁和林迪云这对堂兄弟是极爱热闹的,两人和苏然勾肩搭背地朝顾睿那桌子去,那一桌也是熟人,顾睿见他们过来脸色已阴沉了。
林导说,“顾公子,别这么不给名字嘛,伴郎团给你敬酒,这是多大的面子,来来,喝酒。”
顾睿脸色阴沉了。
苏然说道,“大家今天都是伤心人,来来,干杯,干杯。”
温暖越过叶非墨看向那边,顾睿被那几个公子哥儿包围着,拼命地灌酒,一看到这一幕她就乐了,顾睿活该,看见雪如姐这么幸福,他一定和吃了苍蝇般难受,再被他们几人灌酒,免不了一阵冷嘲热讽,苏然是真心喜爱陈雪如的,定会给她出气,有顾睿受的。
叶非墨见她唇角扬起,面无表情地凝着她,温暖抿了抿唇,并无言语,顾云见几人都去灌酒了,他不去也太不够意思了,他起身,拉着叶非墨也加入战局中。
婚宴本来就热闹,灌酒也是常有的事,叶三少挑眉看叶非墨和顾睿等人,问程安雅,“非墨这帮人什么时候和顾睿有交情了?”
严格上来说,顾云、林宁和叶宁远是一个年龄的人,林迪云和苏然,叶非墨,唐舒文年龄相近,不过叶宁远很少在A市走动,林宁和顾云因工作的关系和叶非墨接触也多,于是这帮纨绔公子哥儿玩得比较好,是A市有名的纨绔团伙,一个比一个俊美,一个比一个有钱,一个比一个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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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和程安雅顺着眼光看过去,众人在有说有笑地和顾睿敬酒,一个一个笑得那叫真诚的。
唐四看一眼,低声在叶三身边说了些事,他挑挑眉,丢了两个字,“幼稚!”
程安雅一笑,“你老了,羡慕儿子年轻就说,你年轻的时候,更幼稚的事都做过。”
叶三少冷哼一声。
唐四道:“安雅,话说你们家非墨到底怎么和林宁他们打成一团的,我很好奇,他们几个臭气相投,怎么看起来都和冰块没话说的。”
叶宁远说道,“我们最近在做一项研究,每个人身体内都有一种吸引同类人的特制,神经病比较招惹神经病,淑女吸引淑女,和尚比较吸引尼姑,当然,渣男比较吸引渣男。”
程安雅大笑,这么说这帮人全是渣男了?
她笑了笑,“温岚呢?”
“她带小念去洗手间了。”
他们几人还在给顾睿灌酒,看架势是要把顾睿灌倒,温暖吃了几口清淡的菜,起身去洗手间,蔡晓静见她双颊酡红,眸光迷离,多半是有些醉意了,本要扶她去,温暖摇头,让蔡晓静坐下,她自己去。
除了婚宴厅,迎面冷风吹来,温暖舒服了些,脑子也清醒了,上洗手间,昏昏沉沉坐了好一会儿,倏地听到外面有一阵尖叫声,“season,看见了没有,刚刚那个男人好帅啊,迷死人了,他是谁啊?”
“你说哪个?”
“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啊,帅毙了。”
“不知道呀,好多人都不认识,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来这里都是大人物。”
……
温暖坐了一会儿,等外面没声音才出来,女人就是八卦,要看帅哥今天有的是,叶非墨那帮人哪个拎出来都不落于当红男星。
她走出去的时候,鞋子太高,人本身又是半醉,一下子没踩着台阶,脚一崴就朝前面扑去,突然有一双手稳稳地接着她的身子,淡淡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温暖无力地攀着他。
那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很漂亮,指尖圆润中带着有点尖,皮肤比寻常男人要白皙得多,手掌很大,一看便知,这是一双很有力的手。
“小姐,你没事吧?”华丽的男中音从头顶传来,并扶着她站直了身子。
“谢谢。”温暖抚着头,也没抬头,道了谢,微微退开便走,才走两步又是一个踉跄,男子又拦腰抱着她,声音带着笑意,“小姐,我看你醉得厉害了,坐一会儿再走吧。”
他扶着温暖到对面的长椅上坐下,温暖疲倦地靠着,仰着脸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真舒服,倏地眼前一暗,似是有什么阻挡了阳光的照射,温暖微微睁开眼睛,男人用手挡住了阳光,她视线上移,看到一张俊美无匹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扬着。
那不是一眼看过去便很精致,很惊艳的男人,却极是耐看,特别是那双眼睛,深邃中带着几分出尘,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有细心地帮她阻挡了太过刺眼的阳光。
他的笑意,仿佛一股温暖的风,吹拂过她的眉目,她微微闪了闪神,身子下意识地坐起来,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西装笔挺,衬得他的气质如竹如松,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温润如玉,目光中的温和笑意,总让人觉得,你已和他认识了很多年。
“真抱歉,麻烦你了……”温暖下意识地道歉。
“不麻烦。”男子轻轻一笑,温暖暗忖,真的好耐看的男子,笑容令人很舒服,带给人全心的愉悦,看他的笑容是一种享受。
温暖也是真心一笑,微熏的她双眸迷离,透出几分难言的魅力,男子唇角微扬,阳光很好,微风徐徐,温暖的心情也难得明朗。
男子轻笑道:“心情不好?”
“没什么,失恋而已。”温暖假装不在意地笑了笑。
男子一怔,“难怪要借酒浇愁。”
温暖失笑,微扬着头看他,“我看起来像是失恋在借酒浇愁的吗?”
“很像!”
“你真无趣,这时候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小心灵,你应该说,不像。”温暖嘟起嘴巴。
男子微笑说道,“我看你的小心灵也不似是受伤。”
“哪有不是受伤,我内伤,疼着呢。”温暖说道,痴痴一笑,偏头看他,像是说小秘密般靠近,“你失恋过吗?”
男子想了想,“没有!”
温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点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兄弟,没有失恋过的男人是长不大的男人,不是……不是真男人,嗯,就这样。”
男子莞尔,仰头看着她的面容,顿觉得可爱无比,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等哪天你失恋了,我再告诉你。”温暖嘿嘿一笑,身子往椅子上一倒,男子怕她碰着,伸手抱住她,扶着她的腰慢慢地坐下来,小心且又很温柔。
“为什么等我失恋了,你才告诉我?”
“我失恋了,你也失恋了,到时候同是天涯伤心人,不如凑一对,哈哈……”温暖挠挠头,男子一怔,大笑起来。
他似是很少大笑的人,笑声暖和如春,在冬天里给人一种无比的暖和,仿佛阳光,笼罩在她身上,舒适无比,温暖靠在椅子上,微微张开眼睛看着他,俊逸的眉目清润如早晨的露珠,她伸手,触了触他的眉,“你真好看。”
男子目光掠过一抹宠溺,温暖已偏头,闭目养神,她醉了,且醉得不轻,酒的后劲上来,甚至迷糊了,男子摇摇头,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匆匆走近,“爷,该回去了。”
男子点了点头,低头看了温暖一眼,她躺在椅子上均匀地呼吸,睡得安宁,小小白皙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在阳光的跳跃下极是美丽,他伸手,似是想去碰触她的脸,半途却收了手,淡淡说道:“走吧。”
“是!”
男子走后不久,叶非墨出来寻温暖,沿着洗手间这条路,很容易发现她坐躺在椅子上,叶非墨又好气又好笑,她已经醉了。
酒量不好,还学别人喝那么多,活该。
他找来一人去通知蔡晓静和曼冬,温暖醉了,他先抱着她回去休息。
302
温暖醉了,人是极乖巧的,任叶非墨抱着,刚进了车子里,温暖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温家来的电话,叶非墨接过来,温妈妈的声音传过来,让温暖新年回家一趟,叶非墨说道:“伯母,今天参加朋友的婚礼,暖暖喝醉了,等她醒了,我再转告她。”
温妈妈一听温暖醉了,很关心,更坚持要温暖回家,这几日温暖也没什么活动,本来就和温妈妈说好,参加婚礼后就回家的。
叶非墨不好驳了温妈妈的面子,只能说道现在送她回家。
温暖的父母是明事理的人,人自己还没追上手呢,未来的丈母娘一定是不能得罪的,温暖醉得不省人事,连到了温家,叶非墨抱着她进门都不知道。
“怎么醉得这么厉害啊。”温妈妈拧了毛巾帮温暖擦脸,叶非墨淡淡说道,“今天是她好朋友的婚礼,多喝了几杯,酒量本来就不好。”
“这孩子……”温妈妈抱怨了声,叶非墨退出房间,温妈妈找睡衣给温暖换上,让她睡得舒服些,温爸爸在楼下,新年第一天,道了恭喜,讨一个吉利,倒是温静没大没小,伸手要红包,叶非墨身上哪有什么红包,温爸爸笑道,“别理她,胡闹的。”
“哪有胡闹,新年本来就要给红包。”温静说道,叶非墨想了一下,笑道除夕的时候补给她,温静这才作罢,温妈妈下楼来,给叶非墨端了茶,留他下来吃晚餐。
叶非墨则推说道唐舒文结婚可能会有很多琐事忙,也就不在这里吃饭了,温妈妈和温爸爸也没拦着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方柳城过来。
叶非墨眉心一蹙,方柳城也没想到会在温家看见他,心中忍不住猜测,莫非温妈妈和温爸爸已经接受了他?叶非墨名声如此不好,想要得到二老的承认怕是难。
想到这里,方柳城抿唇一笑,大方地和叶非墨打招呼,当着温家二老的面,叶非墨也没平日那种气焰,难得伸手和方柳城打招呼。
两人寒暄几句,温妈妈和温爸爸相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叶非墨没和方柳城多说什么,上车离开,回去的路上,他却想了很多。
温暖和方柳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非那一次阴差阳错,两人怕已结婚。
他的手紧了紧,微微眯起眼睛,一踩油门,飞速前进。
十七岁的他遇见了她,阳光灿烂,紫藤花架下,少女歌声妙曼,那一瞬间,他以为他遇见了生命中的天使,后来是是非非把美丽的天使摧毁得满目苍夷,把爱情毁得支离破碎,相恋一年多,单思七年,沉沉浮浮,爱已被时光消磨,所剩下的也不过是一点痴念。
二十五岁时,再遇见生命中的天使,他已知道,他曾失去过一次,断不能再失去第二次,重蹈覆辙是年少轻狂的他会犯下的错,历史不可再重演。那一段少年悲歌成了永恒的回忆,只能埋葬在回忆中,过去重重已过眼云烟,未来有她一路相随,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他愿意放下所有的骄傲去挽回,男人该软弱就软弱一次,在自己女人面前软弱一次又何妨,示弱一次,赢得一生,怎么算都是他划算。
耳边又响起她温软的叮嘱,他爱开快车,她总是叮嘱他小心开车,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他要把她追回来,让她一辈子叮嘱他开车小心。
心中正想着温暖,他接到程安雅的来电,温岚和小念出事了。
叶非墨眉心一拧,开车往唐家去。
婚礼仍然在继续,却交给林大夫妻接待,温岚和小念出事一事也被封锁,只有少数人知道,叶非墨赶到的时候,全家脸色凝重。
温岚和小念不见了。
唐家人脸色凝重,叶三少,程安雅和叶宁远夫妻都在,每个人脸色都不甚好,唐四和唐舒文更是脸色不善,客厅中摆着几台电脑,电话安排也安排了追踪器。
陈雪如坐在沙发上,唐舒文拍着握住她的肩膀,安慰了数遍,她的脸色始终苍白。
婚礼各处装了监控器,来人也是高手,那一时段的监控器毁损,并没有看见这一段的记录,叶宁远排查进来时所有的车辆,这工作量很大,且难度很大,今天婚礼车队太多。
且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也有厨房拉杂物的,进进出出太多了,叶非墨帮忙调部分录像看,叶宁远看过洗手间附近所有的监控,都没有特殊问题。
公园很大,一共有十处洗手间,婚宴附近也有四处洗手间,叶非墨调录像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看见温暖和那男子亲密的画面,顿时沉了脸色。
杜迪……
两人听不清说什么,温暖是醉了,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身在何处,杜迪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很绅士离开,这一段录像后,就是一片空白。
也就是说,他和温暖在那里的时候,温岚和小念应该还没出事。
“非墨,你在那附近有听到什么不对劲吗?”
叶非墨摇头,他一颗心都在温暖身上,哪注意到周边的环境。
唐四和温岚结婚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温岚被人绑架,上一次被绑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龙门得罪了人,要找唐四报仇,抓了温岚和唐舒文,呣子两人差点没命,从那以后,唐四就很注意温岚的安全,去哪儿都有人保护着,极少落单。
他退出江湖这么多年,一直过得平平静静,特别是唐舒文接家业和龙门后,防备也松懈了,这几年都没出过问题。
没想到在结婚当日出了事情,且小念也连带着不见。
唐舒文已调集A市所有龙门兄弟封锁逃离路线,且在各个路口进行大排查,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龙门的主要势力在北美,A市也不容小觑。
陈雪如身子一直发凉,颤抖,担心温岚,更担心小念,如果孩子出了事情,她怕自己会崩溃,唐舒文一切拜托叶宁远兄弟,想扶陈雪如上楼休息,她坚持要在大厅等消息。
303
“是不是舒文得罪了谁?”程安雅问道,黑道、生意场的事很难说的,总是有过节的,可一般人,不敢动唐家,莫说龙门,就唐家在白道也不是谁都敢得罪的。
唐舒文想了想,最近龙门有几起流血纠纷,且……他蹙眉,叶非墨抬眸和他相视一眼,最大一起纠纷就是龙门和烈火门之间的地盘之争。
叶非墨挑了熊哥后,唐舒文看上烈火门的走私线,熊哥和强哥花了不少功夫打点,去中东的线路花了几年功夫布置,看得出来是请了人来办的,非常缜密,就因为看上这条线,唐舒文挑了整个烈火门,摧毁了烈火门的中坚力量。
熊哥、强哥手下养了一批人,个个精明能干,企图抢回地盘,他们暗中和龙门起了不少冲突,圣诞那会儿还抢了龙门一辆运钞车。
唐舒文本想尽快搞定他们,斩草除根,然而,婚期逼近,很多事分不开身来,他本想等过一阵子才慢慢处理他们。
没想到成了祸患。
唐舒文和叶非墨一说,叶宁远也有了方向,正去查的时候,小黑打来电话,告诉他们在沪宁公路上发现一辆可疑的面包车,请求支援。
叶非墨立刻召集龙门所有人往沪宁公路的方向去。
唐四起身出门,叶非墨,苏然和林迪云跟着一起出去。
唐舒文也随着他们而去,陈雪如害怕地抓住他的手,唐舒文回身,亲了亲她的唇角,“放心,我一定会把我们儿子带回来的。”
“天宇,可岚,你们随着去。”叶宁远淡淡说道。
……
“为什么不报警?”陈雪如担忧地说道,这种事报警不是更快吗?
唐曼冬搂着她的肩膀,“嫂子放心,我们的人比警察管用。”
叶宁远咦了一声,放大了监控录像,唐曼冬凑过去一看,“这不是赵雨凝吗?”
监控画面上,赵雨凝的车停在公园前面,她穿得很漂亮,目光含泪地看着公园门口,似是想进去,却又没有勇气。
时而怨恨,时而悲愤,时而伤心欲绝。
她在公园门口徘徊,神色焦急不安。
“有什么不对吗?”程安雅问,叶宁远看了几幅监控画面,只是蹙眉,许诺又调了附近的画面来看,中途有一小段是空白的。
只看见赵雨凝在门口犹豫徘徊,很想去参加婚礼,又觉得悲愤,在那里犹豫不决。中间一个小时的录像被毁了,最后看见的画面是赵雨凝惊恐开车离开。
中间隔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叶宁远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因为录像被毁了,无法还原,这之间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今天的婚礼保全工作都是龙门内部在执行,就怕出了万一,四处装了天眼,但有点地方也是盲点,犯案者似乎很清楚现场布置,看来也是高手。
电话铃响了,叶三少接起,叶宁远戴上耳机,这是劫匪打来的电话,要求很简单,要唐舒文的命,点名让唐舒文去XX港口,若不去,他就杀了温岚和孩子,电话里传来小念的哭声,陈雪如听得心都碎了。
这电话挂断很快,却不影响叶宁远查到他们的地址,的确在沪宁公路,叶三少立刻打电话给唐舒文,让他依约前去港口,其余人听唐四布置。
“爸,他们只要我一个人前去,你先回去,不然……”
“住口!”唐四厉眸一扫,王者霸气一如当年,“我的女人不需要我儿子来救。”
苏然和林迪云朝唐舒文摇了摇头,唐舒文闭了闭眼睛,心中暗自发誓,他一定会让救出妈妈,一定会让小念毫发无伤。
气氛,压紧。
每个人的心都悬起来,就怕出一个万一。
唐曼冬看着赵雨凝,“宁远哥哥,这女人有没有问题?说不定是她在搞鬼。”
叶宁远一笑说道:“赵家和烈火门应该没什么联系,不过,的确有点奇怪,可能是看到什么了,来的时候一脸悲伤,走的时候甚是惊慌,但这不代表和她有关。”
陈雪如撑着头,头痛欲裂,她的小念,唐舒文,疼爱她的唐四和温岚都不再身边,两人还生死未卜,她担心至极,强忍着不敢掉眼泪。
一定不会有事的。
众人都在等消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雪如的心也慢慢的变凉,更是着急起来,绑匪有没有可能撕票……她不敢深想,程安雅劝她去休息,陈雪如摇头,坚持要等。
程安雅不禁庆幸,她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无数危险,最惊险的莫过于和叶三少从岛上逃离的时候,那时候真是生死未卜,有时候甚至在想,或许自己这一次是死定了。
后来路易斯死后,她和海蓝、非墨也被绑架过,却是有惊无险,除了那一次,她再没受过生命危险,可非墨被绑架过四次,哪一次她不是担惊受怕,深怕孩子出了点事情,特别是在海蓝死后又被绑过一次,三天两夜,她眼睛都不敢闭上,深怕一睁眼睛就听到他死亡的消息。
她很能理解陈雪如现在的心情。
唐曼冬是唐家的女儿,心理承受能力比别人强,唯独陈雪如,最是难受,毕竟小念是她的命。
小黑还没传回消息,叶三少等人就在电视上看到XX港口有爆炸的消息,火光冲天,陈雪如捂着嘴,惊恐得瞪大的眼睛,唐曼冬的心也揪紧。
叶宁远蹙眉,根据追踪器,他们的车子还留在港口,警察就要赶过去了,再不走要落下把柄了,公路上的监控他做了手脚,问题不大,只要不是当场被逮着,都不成问题。
叶非墨打回电话,一切搞定了,然而……
唐舒文代替小念受了枪伤,已送去医院,陈雪如一听,脚下一软,瘫坐在沙发上。
医院,唐舒文被送进了急诊室,龙门已封锁了消息。
今天婚礼变故的事情,唐家并不想让媒体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警局那边当然不可能瞒得过,不过有唐四在打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小念却被吓傻了。
304我喜欢你
温岚只是受了点擦伤,并不严重,小念被奶奶和爸爸保护得非常好,受了惊,三岁的小孩子一下子发生这样的变故,唐舒文护着他挡了一枪,小念第一次经历这样血腥的场面,第一次听到可怕的枪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爸爸倒在自己面前,他被吓傻了。
小孩子白嫩的脸上无一点血色,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一句话也没说,不哭也不闹,陈雪如一见儿子立刻把他抱在怀里,强忍了几个小时的眼泪哗哗地落,小念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唐四和温岚觉得事情严重了,让医生给小念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唐舒文的急诊室,陈雪如听叶非墨说,子弹射中胸膛,具体怎么样,还要看医生怎么说,听口气很严重。
陈雪如手脚发凉,呆呆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忙碌了一天,叶家人也累了,唐四让叶三少和程安雅等人先回家,都在医院留着也没事情。
叶三少点点头,让唐四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他们。
唐四点头,儿子重伤,孙子惊吓过度不能说话,他心情也不佳,叶三少等人也没说太多,领着众人就走了。叶非墨善后,也回了龙门。
小念身子是没什么伤,可目光呆滞,不言不语,那模样让陈雪如心如刀割,哄了他好久都听不见一句声音,她难受至极。
“小念,你和妈咪说句话好不好?不怕了,回家了。”陈雪如哄着儿子,唐曼冬也哄着他,小念目光无焦距,什么都不说,陈雪如只觉得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温岚道,“雪如,别担心,小念受惊了,让他缓两天,会没事的。”
孩子太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妈,对不起。”陈雪如说道,温岚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你这个傻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是一家人,真要说对不起,也是今天的保全没做好,关你什么事,舒文为自己儿子挡了一枪,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个好父亲,好男人该做的事情。你不用抱歉,他们父子都会没事的,别伤心。”
陈雪如不知道怎么说心中的难受,唐舒文,小念……一个生死不知,一个目光呆滞,她的心也被人割去一半了。
“会没事的。”温岚说道,她更觉得抱歉,本来是一场完美的婚礼,却出了这种变故,是他们对不起她,她不该说任何道歉在字眼。
且日后,有可能会带给她更多的危险。
三个小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疲倦地走出来,唐四和温岚赶紧迎上去,医生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必须要送到加护病房,若是这三天不能脱离危险期,后果不堪设想。”
唐四蹙眉,温岚闭了闭眼睛,陈雪如下意识地抱紧了小念。
唐舒文,我好不容易,才敢迈出一步。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和你做夫妻,你不能有事。
千万不能有事。
温暖睡到傍晚才醒来,头很痛,温妈妈煮了解酒汤,她喝下,身子一软,又倒回床上,天气微凉,窝在被子里很舒服。
温妈妈叫了好几次,温暖赖床不起,嘟哝了声,“我怎么回家了?”
“你这丫头,怎么喝得这么醉,叶先生送你回家的。”温妈妈说道,扶起温暖,“快去梳洗,一起下楼吃饭,柳城来了一个下午了。”
“头痛,妈,你别吵,我要睡觉。”
“这是礼貌,快起来,去梳洗。”温妈妈说道,拉着她起来,央了数遍温暖才慢吞吞地去浴室梳洗,温妈妈先下楼去。
温静已帮温妈妈摆好了碗筷,温暖梳洗后换了长裙,随意套上一件灰色的棉衣外套便下楼,方柳城和温爸爸正在说生意场的事,就等她一人。
温暖给方柳城拜了新年,人不怎么饿,酒喝多了,也没什么胃口,整个人懒洋洋的,方柳城说话她也不怎么搭理。
索性有温妈妈和温爸爸,新年的气氛也不算太糟糕。
“叶先生说你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光喝酒了。多喝点汤,吃菜,别空着肚子。”温妈妈说道,帮温暖夹菜,方柳城看了温暖一眼,抿唇问,“唐舒文的婚礼热闹吗?”
温暖点头,“热闹。”
温静Сhā嘴说道,“一定热闹啊,那排场从电视上看都知道很热闹,现场一定更热闹,好多车子。”
温暖笑了笑,低头喝汤。
叶非墨送她回来的,他呢?
今天是新年,一定回家了吧,节日总是和家人一起过的。
温妈妈见她不爱说话,笑着和方柳城解释,“这丫头酒还没醒估计,柳城你多吃饭,今天阿姨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
方柳城微微一笑,目光掠过温暖,“多谢阿姨。”
一家人吃了一顿快乐的团圆饭,温爸爸和温妈妈在客厅看新年晚会,温暖给大家切了一盘苹果,又洗了一盘葡萄。
温妈妈本想拉着他一起看晚会的,温暖说头疼,不陪他们看,起身上楼去。
手机震动,温暖拿过手机,是叶非墨发过来的短信,问她在做什么,温暖心想,分手了还说什么,她索性不理他,窝在床上睡去。
手机一直震动,毫无间歇,温暖心头微疼,不管手机铃声怎么震动,用被子盖住头,那声音实在太吵了,温暖起身,翻开手机一看,全部是那句,你在做什么?
温暖没好气地回,睡觉。
他现在在做什么?
温暖暗暗地想,心中却升起一抹淡淡的,说不清楚的刺痛,自己说的分手,却无法抑制地想他,真是一种悲哀,他一切都如烙印,刻在心头。
手机又震动,温暖抓起手机一看,唇角逸出一抹笑意,他问,你喜欢什么花。
温暖一笑,这傻瓜问这事做什么,她拿过手机,打了几个字,香槟玫瑰。
好久,他都没回复。
温暖不悦地勾起唇角,愤愤地砸了砸手机,嘟起嘴巴,太过分了,这就不理她了,她心中难受,一声叹息,丢开手机。
他们好像分手了。
分手的男女这是做什么呢,藕断丝连吗?
别墅外有烟花升腾之声,今天是新年,很多人都放烟花,她听到温静尖叫的声音,她也在放烟花,温暖侧头看向窗外,漫天烟花灿烂。
真的很美,很美,这幅美景却暖不了此刻她的心。
仿佛蚕丝,层层绕着她的心脏,益发觉得发堵,温暖悲伤地靠在床头,怔怔地看着手机,盼望手机能震动,他的消息能传过来。
可好久,都没声音震动。
温暖失望了。
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没事逗她呢。
她傻,才会当了真。
今日的婚礼上,她和他都说得很明白了,温暖心中刺痛,深呼吸,压抑住心中的苦痛,翻了一个身子,刚要躺下,手机又震动了。
叶非墨说,不准分手。
只有四个字,温暖心中嘀咕,也不过四个字,你用得着打这么久吗?她愤愤不平,打了几个字,“你又不爱我。”
叶非墨:胡说八道。
温暖:你自己默认的。
叶非墨:自以为是。
温暖冷笑,若非分手,那此刻又在说什么,做什么,不是一场笑话吗?莫非他想要挽回?一想到这个可能,温暖眉心蹙了蹙,心中难辨。
分手了,如此怀念,莫过于她还念着他,尚舍不去那些暧昧不明的日子。
尚舍不去临时前时而爱怜,时而故作冷酷的轻爱语浓。
只不过,他未必知道。
温暖久久不回,叶非墨也没什么动静,良久,他又发了短信过来,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回来。
温暖不知道如何去答,抱着头卷着身子在思考着,她还恋着叶非墨,却不甘心他心中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她只是他心中很轻的一个角落,这种感觉,很是糟糕。
该如何去做,才能成全了自己,成全了他。
她不知道。
手机响动,电话铃声响了,来电显示是他,温暖抿唇,不知道要不要去接,非墨,叶非墨,你打电话来要说什么?
这是一个新鲜的经历,叶非墨这是主动示好吗?
他那人,极少如此主动的。
温暖接了电话,叶非墨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温暖,不准分手。”
声音一贯的清冷,霸道,不容置喙,有这属于叶非墨的霸气,温暖唇角动了动,并不说话,他说不准就不准吗?凭什么。
“我……”叶非墨为难的声音向来,断断续续,一个我说了好久,支支吾吾,温暖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他要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见他支吾许多不说话,温暖直言问,这可是奇迹啊,从未见过他如此为难,他素来是冷静的,果断的,刚硬果决,什么时候如此反常过。
“我……我……那个……你,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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