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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闯荡修真界 > F4节 出人意料(2)

F4节 出人意料(2)

隆武探手招回小蛇,哈哈笑道:“凭你?恐怕还不够格。”

鲁混落回地面,对隆胜冷笑道:“你们兄弟最好还是一起上。”

隆胜一字一句道:“鲁混,你别激我,若是说到斗兽,你怎会是御兽山庄的对手。”

“好,我们再来比过!”鲁混话音未落,立即抖手打出一道金芒。

隆武来到陈兵二人身边说道:“陈兵,张天,你们各自凝神戒备。”

陈兵和张天也知道这是鲁混和隆胜两个御兽高手的决战,他们放出来的东西必是绝毒之物,所以一边注意观看,一边小心防范。

鲁混打出的金芒在空中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但隆胜的神­色­却转而凝重,他盯着金芒说道:“没想到你还能驯服金银蟑螂,不过这也难不倒我。”说完便弹出一只小小的飞虫。

鲁混一见隆胜弹出飞虫,立即探手想收回金芒,并惊道:“玉血蜂,怪不得你不惧我的厉蜂。”

“晚了,只可惜我的老友。”隆胜说话间,玉血蜂已飞速钻进那道金芒之内,一时间金芒大盛,在空中翻翻滚滚。

张天向隆武轻声问道:“那金芒怎么会突然膨胀?”

隆武答道:“金银蟑螂的气血已被玉血蜂吸住,在做最后的挣扎了。”

空中的金芒在张天和隆武说话的时候渐渐弱了下来,那玉血蜂紧紧钉在金银蟑螂的背上,使它那一对银­色­的翅膀越扇越吃力,最后终于落下地来。

“罢了,罢了。”鲁混喝道,“再接我一招试试。”

陈兵定睛看去,从鲁混袖子中放出一只土黄|­色­的蝎子,先是拳头大小,后来却像是见风就长,很快就涨大三倍有余,并一跳两三尺地向隆胜扑去。

“风火蝎,来得好!­阴­阳蛇。”隆胜说完,挥手向后一招,身后的草丛中突然窜出一条碗口粗细黑白分明的大蛇。

陈兵见了不由吃惊,心想这些御兽者虽然功修不深,但到处都藏得有毒物,也是可怕得紧。

蛇、蝎迅速靠近。

那风火蝎在距­阴­阳蛇两米左右,突然吐出一颗小红珠,所过之处皆冒青烟。紧接着,它呼出一口赤雾,红珠便迅速­射­向­阴­阳蛇。

­阴­阳蛇昂着头,蛇信伸缩,一对绿幽幽的蛇眼盯紧红珠,等它­射­至头前,突然喷出一道蛇液,“滋”声响起,蛇液四溅,红珠也向下跌落。

蛇液和已变黑的珠子落在地上,转眼就将四周一平方左右的青草染成墨黑。

此时,风火蝎和­阴­阳蛇迅速靠近,一个用尾鞭刺扫,另一方用嘴咬身缠,但风火蝎显得稍弱一些,边打边退寻机钻入草丛中。

陈兵他们正看得紧张,鲁混突然喊道:“万毒蛛!”

“吱”声响起,陈兵和张天曾见过的万毒蛛从天而降。这让二人很是吃惊,不知这东西是何时躲在头顶的树上的?!

万毒蛛不等落地,在空中就吐出两道银白的蛛丝,瞬间就把­阴­阳蛇缠住并欲拖拽。

­阴­阳蛇被拖得飞了起来,但它迅速用尾巴绞在一棵树上,不让万毒蛛拖走。

“赤鸟!”也许隆胜并没有想到鲁混会使用万毒蛛,喊出的声音有些焦急的味道。

万毒蛛拖不动­阴­阳蛇,立即变拉拽为俯冲,巧借蛛丝的力量霎时跃到其身上。

“唰”的一声,陈兵看得真切,万毒蛛用锋利的爪子轻松划开了­阴­阳蛇的肚皮,并同时与蛇一起落在地上。

­阴­阳蛇一阵急剧扭曲,拼命将万毒蛛缠住,想是要找陪葬的。不过万毒蛛趁一只爪子还能移动,又是“唰唰”两声,竟然将­阴­阳蛇砍成两截。但它刚从蛇身上爬出来,才来得及­射­出一道蛛丝,已有一只赤红的小鸟从它背上掠过,立时就“吱吱”惨叫。

写来话长,其实时短。鲁混在赤鸟飞近万毒蛛时满脸通红,双目怒睁,一张花脸更加丑陋,“好,你敢伤我的万毒蛛,老子跟你拼命。”

他在怒喝声中突然撒出一片黑雾。

黑雾一离开鲁混就迅速膨胀并蔓延开来。

陈兵并没有看出赤鸟如何击中万毒蛛,听鲁混喊得急,便将目光从它身上移向万毒蛛,他还没有看清,就听隆武急切地喊道:“快退,这是鬼蚊!”说完便连连挥出数把白沙,并带着他和陈兵及门下弟子迅速闪开。

“好你个鲁混,竟敢养此灭绝之物!”

陈兵在跟随隆武闪避的同时,听得隆胜的语气似是非常愤怒,待站定后便问道:“这鬼蚊很厉害么?”

隆武叹道:“唉,说起来已和御兽无关了,这东西表面看来并不厉害,却是真的灭绝人­性­,因为它只要咬中一人,就会大面积传播瘟疫,死人无数。这鬼蚊本来早就死绝,不知鲁混又如何培养出来。你们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帮大哥灭了它。”

“好,你们两兄弟终于要连手了!”鲁混看到隆武奔来,转身就要逃跑。

“哪里走!”隆胜大喝一声,与隆武同时吹响几个音符,立时就有许多灰­色­的小飞禽从四面八方围来。

鲁混已跃在半空,看到四处的飞禽不由惊得声音都变了,“你们竟然有极夜蝙蝠!”然而他话音未落,那片本起四处飞舞的黑雾突然收缩,并向他这边迫来。

鲁混显得甚是惊慌,也是抖手洒出许多白沙,但黑雾总是一停再追,且分出数股从四面合围。

又洒得数把,鲁混似是用完了白沙,黑雾再不惧怕,迅速冲上。

“啊!”惨呼声响起,鲁混在刹那间被黑雾完全裹住。

黑雾再度膨胀,再看不到鲁混的身形,紧接着就在空中翻翻滚滚似跳舞的幽灵一般,并渐渐的向地面靠近。同时,数百只极夜蝙蝠霎时飞进黑雾,就如巨石入水,一下将其冲得动荡起来。

不过片刻,黑雾像波纹一样四处散开,极夜蝙蝠紧追不舍。

黑雾散开后,听得“啪”的一声轻响,却是鲁混掉在地上,现在的身体比原来大了至少一倍,然而动也不动。

极夜蝙蝠在空中追逐鬼蚊约半个时辰后,便悄然离去。两位庄主来到陈兵和张天身边。

陈兵担心地问道:“不知极夜蝙蝠吃完鬼蚊没有?”

隆胜笑道:“放心,它们不会放过一只鬼蚊。”

张天看看躺在地上的鲁混说道:“看样子他是没救了。”

“对,他是被鬼蚊反噬其身。这鬼蚊除极夜蝙蝠外,无物可降。但它们一旦遇到对手,便会恼恨其主人并拼命报复。所以,可以说是鲁混自己害了自己。”隆武说完,隆胜却对陈兵说道:“陈小兄弟,你身上是否还有火器?”

陈兵答道:“有。”

隆胜说:“好,你放把火将鲁混烧了,免得他的尸体成为祸害之物。”

看着鲁混身上燃起的熊熊大火,陈兵心想,紫云真人,你还是失败了。

他虽然没有找到多少证据,但推断近来在背后搞鬼的十有八九是紫云真人,不过他暂时还不准备去找其麻烦,因为自己毕竟还太弱小,只能将此帐记在心上。

H1节 城下之盟

时光飞逝,转眼间四年过去。

此时正是初春,夜已深沉。原野上,除一些夜鸟和野兽外,已很少见到人影了。但在西大陆与东大陆的交界处,却有一个人在飞驰。

他进入东大陆后,并没有去乘传送阵,而是来到一座森林上空,略作停顿,便降落在地。

这是一座稀疏的森林,并无特别之处,来人才降落不久,就被五头青狼锁定了。

冬季的食物稀缺,它们经过严冬的煎熬,已是脂肪消耗过度,显得瘦骨嶙峋,现在趁天气转暖,便四处捕猎补充能量,好为接下来的播种生育打下基础。

青狼在分食了两只林兔后,嗅到了人的气息。

它们对人类有着刻骨的仇恨——那个在大树下背手而立的人,就披着青狼皮制成的皮袄。

五头青狼分成五个方位,悄然向那人掩去,到得近前,忽地腾身而起,就待将他分尸爪下。

树下之人早已感知青狼的气息,不过他此时的心中正感慨万千:东大陆,当年我从这里逃出去,现在我又回来了。我的到来,是你们的噩梦!

青狼霎时扑至,尖锐的利爪向着它们的敌人和食物撕去;狼牙闪着寒光,垂涎欲滴。

“啪啪啪……”五声轻响的同时,五头青狼倒飞而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各自硬挺地躺在地上,它们的眉心处都有一个血洞,狼血在汩汩地流。

那人在瞬间杀了五头青狼后,轻啸一声,跃空而起,在光线昏暗的夜空下,似一道鬼魅之影。

******************************************

寒风凛冽的清风岛,除那些守夜的弟子外,大多数人都熄灯睡了。

络腮胡今夜当总值,正跟一个手下喝酒熬更。两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就说到了陈兵的飞银山庄。

络腮胡叹道:“唉,也不知岛主是怎么想的,完全有机会杀掉这小子却总说不急。好了,他现在连山庄都开起来了,那生意红火得,日进斗金啊。”

手下接道:“岛主的事哪是我们这些人能明白的,这几年我们不也在迅速壮大么。不过那飞银山庄真是牛,连如意真君等掌门都不时光顾,我听人说,还可以带女人进去。”

“是啊,这小子是个鬼才,花花肠子真多,修真界何时这么热闹过。上回我化装进去,眼都差点看花了。咦,外面是谁?!”络腮胡正说着,忽听得门外有异声。

他的手下正对着门,见门悄然打开,刚张口想要问话,却立即倒在地上。

络腮胡还没来得及转身,脖子已被一只­干­枯而有力的手卡住。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反抗,那可是自寻死路,身后的人太强大了,只好颤抖着不停地求饶。

“吴是非在哪里?”来人的声音很冷,冷得差点使络腮胡尿裤子。

“在,在第五进右边的一个独院,四周有防御阵。”络腮胡为增加保命的筹码,连防御阵这种机密都交待出来了。

“哼,看你还算痛快,就留你条小命。”

络腮胡听得身后之人的话,刚松口气,忽觉头部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在吴是非的独院里,依旧灯火通明。

他今夜可没有闲着。前不久四太保给他弄了个美女来,单玩樱樱已有些腻味,这夜便来个一龙戏双凤,战了数合不过瘾,又将那女子四仰八叉地捆在床上,和樱樱一起极尽挑逗,房内不时娇声四起,直让他­淫­心大动,举枪跃马战了这个战那个,好不痛快。

“噗”声轻响。

吴是非悚然心惊,自己设置在房子四周的防御阵怎会在瞬间瘫痪?!“是谁?!”他穿衣的速度快得惊人,才跃出窗外,衣服也穿好了。

“真是好风光啊!”来人的声音比夜风还冷。

“你究竟是谁?到此何­干­!”吴是非在瞬间冷静下来。在这修真界,能让他惧怕的人不多。虽然来人能轻松破掉防御阵,也只能说明其对阵法­精­通而已。

“嚯嚯。”来人并没有答话,而是轻笑了两声。

“你们都给我走开。”吴是非听得来人的笑声有些耳熟,见有弟子从四周奔来,便出声将他们赶走。他知道来的是高人,弟子们留下也是无用。

“嚯嚯。吴岛主,还记得故人吗?”来人将手伸到面上,轻轻揭开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然后又迅速贴了回去。

“啊!真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吴是非惊道。

“哼,你也想我死吗?”来人的声音又转而变冷。

“哪里,哪里。走,我们进去说话。”吴是非欲邀他到筑浪小屋,那里还有更厉害的机关,到时若是说得不投机,也好周旋一些。

“不必了。”

“哪你意欲如何?”吴是非看不到来人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清风岛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我那里正缺些人手。”来人冷声道。

“你的意思是……”吴是非暗中吃惊,­干­脆装不懂。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在西大陆建立了一个天罡教,想邀请你加入。”来人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哈哈哈,你是想吞并我清风岛!”吴是非气极狂笑,“来吧,让我看看你是否够格。”说罢便腾身而起。

“吴岛主,我这也是迫不得以,嚯嚯。”来人的话虽似谦虚,笑声却是咄咄逼人。

“好,两百余年不见,不知你练得什么绝世功法。”吴是非说完,探手取出一把古铜­色­的笛子。

“极欲笛。不知你是否练到了‘欲海横流’?”来人的声音中略有一丝惊讶。

“哼,听我一曲不就知道了。”吴是非说完,便将笛子举到­唇­上。

笛音响起的同时,缕缕紫气从笛孔飘出。

笛音时高时低,紫气缥缥缈缈。渐渐的,那紫气幻作一个龙型,昂首摆尾,配合着笛音的龙吟,在空中时隐时现的向来人攻去。

清风岛上,那些弟子一听到笛音都赶紧运功抵御。

吴是非知道自己的弟子最终会受不了笛音,就边吹边向远处飘去。

来人紧紧跟随,不过他现在的心中也跟海浪似的起伏不平,他没想到吴是非能­精­进如斯。

笛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又如风云变幻,令人捉摸不透。而那紫龙也随着笛音随时变幻,忽而聚拢如桶粗,忽而散开比针细,一波波发动鬼神莫测地攻击。

来人衣袍鼓涨,抵御着紫龙的进攻,但仍有笛音钻入他的耳中,一时不由感慨万千,想想自己遭受的一切,眼角竟然挂上了一颗泪珠,但一缕杀气也从心头渐渐升起。

“叮”的一声,一个呈梅花形的小铃铛出现在来人手中,“吴岛主果然非凡,若我没练得葵­阴­气,今天还拿你无法,不过……”

“你手中可是噬魂铃?!”吴是非看到来人手中的铃铛,不由大吃一惊。

来人答道:“正是。”

吴是非又赶紧问道:“那你已将聚玄气与葵­阴­气合而为一了?!”

“不错,我已练成玄葵气,吴岛主可要试试?”来人举起铃铛欲摇。

“罢了,有什么事,你说吧。”吴是非的语气极为沉重,像是突然老了许多。他垂下头来,手中的极欲笛也消失不见。

此时的天空已露出了鱼肚白,但在吴是非的眼中,却是那种死鱼的惨白。

H2节 华林发难(上)

飞银山庄历时三年多才建成,现在是修真界响当当的休闲娱乐之地。

山庄分为动、竞、静三个大区,除Se情业务外(自带男、女朋友不限),吃、喝、玩、购、住几乎无所不包。

吃的不用多说,喝的有酒有茶,还有张天根据陈兵的思路研制的饮料,中高档皆备,可在动区的酒店、茶室吆五喝六、大声喧哗,也可在静区的包房中悠闲品尝。

玩的有棋牌、跳水和拳击等竞技项目,均在竞区。棋牌室也分清静和热闹两种,只不过收费就大不相同。

陈兵在山庄内建了两个商铺,一个在动区,卖的是大众货­色­,主要是些日常生活用品,这其中包括他从家乡的超市买来的一些商品;设在竞区的商铺兼做拍卖场,除他自己带来或收集的高档货外,还可以帮人拍卖一些稀奇的宝贝,山庄提取佣金。

若是玩得高兴不想走,山庄建得有二百余套中、高档客房,可任君选择。

可以说,飞银山庄的出现,已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以前那种苦行僧式的修真不再被崇尚,现在流行的是陈兵大肆宣传的“快乐修真”。

华灯初上时分,值夜的小五子带着两个打扮一新的师弟,满面笑容地站在竹林的通道口,迎接前来飞银山庄的客人。

迎面走来男女二人,动作甚是亲昵。两人都戴着宽边斗笠,用面纱遮着脸。小五子觉得好奇,便上前热情招呼,两人也不多说,点点头便自顾走进了竹林。

小五子目送二人离开,伸手招来一个师弟,叫他传个信息进去,让里面的兄弟盯着点,如果是来偷­情­的就算了,若是有别的举动,就立即报告陈兵。

从进入世外桃源的竹制吊桥开始,各种宫灯将飞银山庄的亭台楼阁、小桥花廊妆点得五彩缤纷,即使是外面的竹林和围着月牙湖的百十张椅子四周,也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虽不十分明亮,却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让人不知不觉就想要流连一番。

这对男女过了竹制吊桥,便有人前来迎接,男人也不挑起面纱,直接吩咐找一间清静之处休息,饭菜送到客房就行。

二人被带进一间叫幽兰的中档客房,等迎宾员刚一离开,便摘下斗笠紧紧拥抱在一起亲吻抚摸,直到外面有人敲门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各自把斗笠戴上。

送酒菜的堂官已在外面偷听了一阵,听得二人说的尽是情话,就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来飞银山庄偷­情­幽会的男女可是多了去。于是就手脚麻利的将酒菜摆好,然后说一声你们慢用,有事只管招呼便告退离开。

二人用过酒菜,也不吩咐堂官来收拾,那男的已喝得微醺,将女人轻拥至床前,便要帮她宽衣解带。正在此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妈的。”男人轻骂一声,把斗笠拿来戴好才过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留八字须的中年男人。

戴斗笠的男人问道:“有什么事?”

“八字须”左右打量一眼,说道:“打扰了,不知公子可要买点云雾粉?”

“云雾粉?不要。”男人准备关门。

“来点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玩意保证能使你爽翻了天。”“八字须”看了一眼房内的女人,用脚抵住门­色­迷迷地说。

“真的假的?”男人有些心动,估计他曾试过云雾粉。

“绝对是真货,你看看。”“八字须”拿出一个小纸包来,小心地揭开,里面有一些黑黄|­色­粉沫。

男人弯腰想要去闻,但面纱有些挡事,便伸手想去撩开。不想他刚撩起一点面纱,“八字须”呼的一口气吹起黑黄|­色­粉沫,一下就迷了他的眼,紧接着胸口剧痛,一声不响的就倒了下去。屋里的女人一直盯着他们,发觉异样刚喊出一个“你”字,也是胸口一疼,无声倒下。

“八字须”迅速将散落在门口附近的粉沫处理­干­净,然后就进了客房并随手关上房门。

******************************************

“你又输了,快贴、快贴。”

在一间装修典雅的棋牌室中,不时响起女子的说笑声。原来是陈兵正在跟林韵芝、王思思、文艾静三个美女打扑克。

他看着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再看看坐在一边郁闷得脸上能拧出水来的华林,心中不禁得意非常。

为了开办飞银山庄,他可没少花心血,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有了回报,连林韵芝都被这里优美的环境、丰富的活动吸引而来,这是他做梦都会笑醒的美事。

华林不愿和陈兵他们打牌,他跟到飞银山庄来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素女派掌门刘素素对陈兵颇有好感,还和如意真君一起在山庄入了股,虽然不多,但也表明他们的认识有了很大转变,若长此以往,难保林韵芝也对陈兵产生好感,所以他得盯紧一些。

陈兵和三个美女打的是拱猪,这种牌较简单,他只教了几遍大家就会了,于是就开始正式比赛,输了就在脑门上贴纸条。他为讨美女欢心,拿着好牌也故意打输,没多久就贴成了花脸,逗得三女一阵好笑。

华林听了三女、特别是林韵芝的笑声,那茶喝在嘴里比药还苦,见她们一时半会打不完,­干­脆给林韵芝打个招呼,说是里面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林韵芝清楚他郁闷的原因,但她心高气傲惯了,反觉得华林太过小气,心想自己坐得正、行得直,大家在一起玩玩没什么,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华林在月牙湖边漫步,外面的空气清新,天上的星空迷人,走了一会儿,心情也好多了,不过一看到湖边坐着的情侣,心里又禁不住略微泛酸。他也清楚林韵芝并无二心,自己吃的是没来由的­干­醋,却总是回不过这个劲来。

绕着小湖一直踱到尽头,又倒着转回来,走到一半,觉得有些尿意,便寻厕所小解。

最近的厕所离幽兰客房不远,华林路过其后窗时,不由“咦”了一声,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他是修真公会的巡察使,知道这香味意味着什么,走近仔细一闻,确定香味是从幽兰客房传出来的。

“房里没什么动静,怎么会有云雾粉的味道呢?”华林想进屋察看,心中忽然一动,便往棋牌室走去。

“砰”的一声,棋牌室的门被华林突然推开,把陈兵他们吓了一跳。但他不管众人的反应,径直走到陈兵面前说道:“好你个陈兵,竟敢容留客人在此吸食云雾粉!”

陈兵惊讶道:“不会吧,我是最恨这玩意儿的!”

林韵芝和王思思也吃了一惊,“师兄,是真的吗?”

H3节 华林发难(下)

文艾静不懂得什么是云雾粉,看到陈兵他们的神情都挺凝重,一颗心不由“卟嗵”直逃,想问又不知该问什么,只能暗自替陈兵担心。

华林说道:“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陈兵将文艾静安顿好,便和王思思、林韵芝跟着华林来到幽兰客房门口。

陈兵先一步敲了几下门,房内没有动静,却也明显地闻到了云雾粉的香味。

“开门!”陈兵一声怒喝,见里面还是没有反应,便“砰”的一脚将门踹开。

门刚被陈兵踹开,站得较靠前的林韵芝便“啊”的惊呼了一声。

王思思被林韵芝吓了一跳,还想伸头去看,陈兵却迅速将门掩上。

她正疑惑陈兵为什么关门,已被林韵芝拖起就走,想跟陈兵再说几句话,又见师妹气鼓鼓的,只好无言跟着离开。

陈兵目注二女走远,再度推开房门。华林先一步迈了进去。

“啊,怎么是他们两人?!”华林的声音有些惊惶。

陈兵冷脸看着床上赤­祼­的一男一女,男的他认得,是华林的师兄王栋,便问道:“这女的是谁?”

华林没有回答陈兵的话,而是仔细检查二人的死因,好一阵后才说道:“他们真的死于云雾粉。她叫张彩萍,是隐樵派掌门张运北的女儿,也是清风岛三太保的老婆。”

“据我所知,吸食少量云雾粉并不至死呀?”陈兵疑惑地说道。

华林分析道:“他们肯定是出来偷­情­的,云雾粉能增加、增加那个能力,定然是吸多了。”

陈兵把被子扯来盖住床上二人的尸体,说道:“那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报告修真公会,搜查飞银山庄。”华林随口答道。

“随你便吧。”陈兵没想到华林如此绝情,竟然不帮死去的师兄隐瞒一番。

“发生什么事了?”负责这一片客房的百乞门弟子跑来慌张地问道。

陈兵有些生气地说:“姚师兄,你跑哪儿去了?有人在你的管区吃云雾粉都不知道。”

姚师兄正想回答,玄真子和张天也跑了进来。

他等陈兵给玄真子和张天介绍完情况后,小心地说道:“我安顿完客人,见没什么事了,便去、去打了几圈麻将。

H3节 华林发难(下)

文艾静不懂得什么是云雾粉,看到陈兵他们的神情都挺凝重,一颗心不由“噗嗵”直跳,想问又不知该问什么,再看到华林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由暗自替陈兵担心。

华林说道:“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陈兵也不多做辩解,将文艾静安顿好,便和王思思、林韵芝跟着华林走向幽兰客房。

来到门口,陈兵先一步敲了几下门,房内没有动静,却也明显地闻到了云雾粉的香味。

他怒喝一声开门!见里面还是没有反应,便一脚将门“嘭”的踹开。

门刚被踹开,站得较靠前的林韵芝便“啊”的惊呼了一声。

王思思被林韵芝吓了一跳,还想伸头去看,陈兵却迅速将门掩上了。

她正疑惑陈兵为什么关门,已被林韵芝拖起就走,想跟陈兵再说几句话,又见师妹气鼓鼓的,只好无言跟着离开。

目注二女走远,陈兵再度推开房门,华林先一步迈了进去。不过他才进去就惊讶道:“啊,怎么是他们两人?!”

陈兵冷脸看着床上赤­祼­的一男一女,男的他认得,是华林的师兄王栋,再看一眼女人,问道:“这女的是谁?”

华林没有回答,而是仔细检查二人的死因,好一阵后才说道:“他们真的死于云雾粉。她叫张彩萍,是隐樵派掌门张运北的女儿,也是清风岛三太保的老婆。”

“据我所知,吸食少量云雾粉并不至死呀?”陈兵疑惑地说道。

华林分析道:“他们肯定是出来偷­情­的,云雾粉能增加、增加那个能力,定然是吸多了。”

陈兵把被子扯来盖住床上二人的尸体,说道:“那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报告修真公会,搜查飞银山庄。”华林随口答道。

“随你便吧。”陈兵没想到华林如此绝情,竟然不帮死去的师兄隐瞒一番。

“发生什么事了?”负责这一片客房的百乞门弟子跑来慌张地问道。

陈兵有些生气地说:“姚师兄,你跑哪儿去了?有人在你的管区吃云雾粉都不知道。”

姚师兄正想回答,玄真子和张天也跑了进来。

他等陈兵给玄真子和张天介绍完情况后,小心地说道:“我安顿完客人,见没什么事了,便去、去打了几圈麻将。没想到,唉,都是我的错。”

“师兄,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陈兵有些无奈地看着姚师兄,心知他们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角­色­,但不处罚也是不行。

“请陈师弟责罚,我毫无怨言。”姚师兄知道自己犯的错不小,弄出了人命呢,而且修真公会的巡察使也在这里。

陈兵说道:“这事我也有责任。姚师兄,扣你五两月银,你服不服?”

“服,服。”姚师兄听得只扣五两月银,立即称服,他想象的惩罚可比这重得多。

玄真子补充道:“你明天还要做公开检讨,好让大家吸取教训。去吧。”

他跟陈兵经营了一段时间的酒楼,在管理上已是大有进步。

姚师兄忙一叠声地答应跑开了。

玄真子等他离开,跟华林说道:“这事不容商量么,王栋可是你师兄啊,若传出去,恐怕对你父亲也不好。”

“不行。”华林断然说道,“我不能因为他是师兄而徇私情,这是他自己的事,与我父亲何­干­。”

“你……”玄真子欲言又止。

华林说道:“你们都知道,最近修真公会正在追查云雾粉的来源,这东西的份量不好掌握,已闹出了好几条人命。我若隐着瞒着,就是失职。”

陈兵听了华林的话,没好气地说:“好了,就报告修真公会,反正我飞银山庄没有经营云雾粉,查就查,有什么好怕的。”

华林想自己去修真公会报告,又担心陈兵搞手脚,略一犹豫,向张天说道:“张师兄,能否请你去一趟修真公会。”

“你自己不知道去吗。”张天本想回绝,但见陈兵拿眼­色­使来,又说道,“好吧,我就跑一趟。”

不多久,张天带着几个修真公会值夜的人过来。小五子也跟着来了。

“搜。”华林将幽兰客房封好后,一声令下,修真公会的人便开始展开地毯式搜查。

玄真子本想跟去,却被陈兵拖住,只好叫小五子跟去看看。

华林他们先搜查了竞区及陈兵和玄真子的掌柜房,没什么收获,便分开从两边检查动区和静区以及各处客房。

张天等华林他们离开后,向玄真子和陈兵问道:“你们怎么看?”

“我看是有人故意栽赃。”玄真子抢先答道。

陈兵说道:“我也认真检查过,他们的确是吸食云雾粉过多至死,不过就算是如此,事情也不简单。”

三人一时无言。

过了约一个多时辰,门外响起吆喝声。

张天把门打开,华林押了个人进来。

玄真子认得此人是麻山分舵的弟子,不由惊讶地问道:“黑三,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黑三嗫嚅了几声没答出话来。

华林将一个小纸包“啪”的扔在桌子上。

“师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陈兵不用看也知道纸包里是什么。

“我,我……”黑三还是答不上话来。

玄真子翻开纸包看罢,抬手就给黑三一耳光,怒道:“你还不快说!”

黑三捂着脸,终于答道:“有,有人送了我一包云雾粉,讲好卖完了分成。我觉得飞银山庄人多,来的又是有钱人,就,就……”

华林问道:“哪人是谁?”

黑三苦着脸说:“我不认得。”

“妈的,他是什么长相你总该记得吧!”玄真子又举手欲打。

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山庄生意红火了,自己的弟子却弄出这档子事,修真公会若是封了山庄可就麻烦了。

“他,他带着面具,只能肯定是个男人。”黑三还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玄掌门,这黑三要带回修真公会。我建议你们的山庄就暂时歇业吧,等事情查清了再说。”华林真的要封飞银山庄,他是巡察使,有这个权利。

玄真子听说真要封山庄,不由急道:“华,巡察使,你这不是让我们损失太大吗?”

“算了,我们就休息几天再说。”陈兵看华林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便劝住了玄真子。

H4节 风起浪涌

玄真子不明白陈兵为什么要同意歇业,如意真君和刘素素在飞银山庄都有股份,只要他们出面,修真公会怎么也得给这个面子。

但陈兵却感觉有事要发生,可能短时间顾不上经营山庄了。他的猜测很快就得到证实。

如意真君和刘素素等股东也同意暂时歇业,因为他们都认为王栋和张彩萍的死亡,必然会给飞银山庄惹来一场大麻烦,因为这两人的身份太敏感,竟然直接牵扯到舞阳派、清风岛、隐樵派和渔耕派,间接连带着如意门。

经刘素素点拨,陈兵更加坚信自己的看法,王栋和张彩萍的死亡不是偶然,也并不是吸食云雾粉过量那么简单。

刘素素告诉陈兵:王栋和张彩萍早有恋情,最后却因门派的矛盾被­棒­打鸳鸯,后来张彩萍嫁给三太保,而王栋则娶了渔耕派孙无畏的侄女。这其中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清风岛和舞阳派素来不和,但跟隐樵派关系密切;舞阳派、渔耕派跟如意门长期交好,却和隐樵派矛盾不浅。

果然不出刘素素所料,没过两天,吴是非和张运北一起找到舞阳派理论,要华舞阳就王栋勾引张彩萍一事给个交待。而孙无畏则坚决站在舞阳派一边,说是张彩萍勾引了王栋,败坏了自己侄女的名声。

双方一言不和,发生了不小的冲突。后来虽经如意真君和紫云真人前去说和平息下来,但这一场­骚­乱却动摇了修真公会的根基,以此为导火索,在修真大陆各派引起连锁反应,支持吴是非和支持华舞阳的快速形成对立,而如意真君因在飞银山庄参股,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对各派的号召力迅速下降,便与素女派等成为中间派,尽力维护着修真大陆各派的平衡。

由于失去修真公会的抑制,云雾粉在修真大陆迅速蔓延开来。许多人已不再把修真当作第一要务,只沉浸在云雾粉里醉生梦死。

吴是非和张运北在跟舞阳派的冲突暂时结束后,又来到飞银山庄找到陈兵,要他对王栋和张彩萍的死亡负责。

陈兵无法推托,人是在飞银山庄死的,他们就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他向吴是非和张运北承诺,一年内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吴是非没料到陈兵会痛快地应承下来,他本是想借此再进一步打击如意真君和刘素素的。但现在他也不敢太过逼迫陈兵,否则就是直接跟如意真君和刘素素作对,只好答应了一年的期限。

修真大陆不再安宁,清风岛虽然没有和舞阳派开战,但其他门派却在暗地里兴风作浪。往往是一夜之间,就有一些中小门派在大陆上消失,要么是被人灭掉,要么是被逼得离开东大陆,到别的大陆求存。

也有门派在这一场混乱中迅速崛起——璃琉岛,跟清风岛相距一千二百里,因那里的土壤呈暗红­色­而得名。这里原来只有一个中等门派,可突然之间就有三个中等门派同时宣布归入璃琉岛,使其迅速成为超大门派,但它并没有明显偏向清风岛或舞阳派,所以人们在一阵惊讶过后,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目前这种乱世,门派的兴衰再正常不过。

华林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会把舞阳派推上风头浪尖,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陈兵,如果不是陈兵死缠林韵芝,自己怎么会去飞银山庄;如果不是陈兵宣扬什么快乐修真,云雾粉怎么会泛滥。所以修真公会虽然名存实亡,他仍在飞银山庄重新开业后不时去巡查,一心要找出陈兵的毛病来。

当林韵芝发现有人在飞银山庄因吸食云雾粉而亡后,一度也有些恼恨陈兵——

云雾粉正是在飞银山庄开起来不久后才悄然出现的,而且华林还在山庄当场抓住了贩卖云雾粉的黑三。但当华林一再巡查山庄没有半分收获,而云雾粉仍在四处蔓延时,她才怀疑是另有他人在经营云雾粉。

华林的频繁巡查,使飞银山庄的生意遭受很大影响,毕竟大家到山庄来是寻乐子的,老有这么个家伙虎视眈眈地盯着,哪还快乐得起来?

陈兵先是忍耐,后来只好找如意真君出面,希望华林不要再来­干­扰飞银山庄的生意。

如意真君把陈兵的意思转告林韵芝,让她出面去跟华林说。

华林不能不给林韵芝面子,便停止了对飞银山庄的巡查。但不久后他发现林韵芝和王思思又到山庄去打扑克,心里的醋意又开始翻滚,他不便再出面,就唆使修真公会的其他人不时去转悠,不说是巡查,而是去蹲点,防止贩卖云雾粉的人再进入山庄。

陈兵对这种小动作是心知肚明,­干­脆更加频繁地邀请林韵芝到飞银山庄来玩,反正云雾粉的事有张天等人在暗中调查,他还不如好好地跟华林斗上一斗。

这天林韵芝和王思思受邀来山庄打扑克,华林当然是跟着来了。

因为世道较乱,陈兵没叫文艾静来。顶替她的是王士贵,他早已看出陈兵要追林韵芝的心思,同时也反感华林的小肚­鸡­肠,便不停地劝华林打牌,说你一个人­干­坐着多没意思,要么你来我这儿打,要么我另外给你找几个人,打麻将还是扑克随你选。

这麻将、扑克等玩意都是陈兵推广开来的,华林怎么会去学,他恶心还来不及呢。听了王士贵的话,便说你烦不烦呀,我自坐我的关你甚事?

林韵芝听了不由皱眉,心想人家怕你无聊好意跟你答话你发什么火,想罢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再说也要照顾华林的面子,便要告辞离开。

华林见林韵芝要走,意识到自己的话又说过了。便说你们继续打吧,不用管我。

他正说着,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个修真公会的人冲进来说道:动区的酒楼发生了大规模打斗。

H5节 推波助澜

陈兵他们才赶到酒楼外面,便听得“噼噼啪啪”的打斗声,连半空中都有人在相斗。

小五子和山庄的护院忙得焦头烂额,他们劝阻不了,又不好擅自动手,只能结阵护住酒楼的要害不被打坏。

他见陈兵跑来,忙迎上前来说道:“这些分别是清风岛和渔耕派的人,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还算好,酒楼没有多少损失,只把墙壁打了个洞。”

陈兵还没有答话,华林为在林韵芝面前显摆,先自大喝一声,“修真公会巡察使在此,还不快快住手!”

修真公会虽然名存实亡,但还没有那个门派明确宣布退出,大家多少得给点面子。正在打斗的两派人马闻言都手上一缓,渔耕派的人首先往华林这边聚来。

见华林相询,渔耕派的一人愤愤地说道:“华巡察使,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他们清风岛的人竟然侮辱我们侄­奶­­奶­,说她无德无能丈夫偷人,如果他们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渔耕派和舞阳派交好,华林看在师兄王栋的份上,也有心偏袒渔耕派的弟子,见他们在打斗中处于下风,便向清风岛的人说道:“故人已矣,大家何必还拿来说事,就此散了吧。”

清风岛的一个矮胖汉子先前一直未出手,此时越众而出,“华林,你不要在这里装蒜,你是修真公会巡察使不假,但这件事情你管不得。”

华林被人直呼其名,不由怒道:“我如何管不得?”

矮胖汉子说道:“你们舞阳派和渔耕派本就相好,你现在来断这个是非怕是不妥。”

陈兵也不愿意让这些家伙在山庄闹事影响生意,见华林被问得面红耳赤,立即说道:“不管华师兄说得对不对,你们聚众在我飞银山庄打斗总是不好,大家要来喝酒玩乐我举双手欢迎,若是还没有打够,外面天宽地阔,请了。”

此话本来是合情合理,没想到矮胖汉子却说道:“陈庄主(陈兵被股东推为飞银山庄的庄主)此话差矣,老三的夫人在你这儿死了,我们过来凭吊一番有何不可,可渔耕派的人却说我们是故意来捣乱,这不是找打么。”

陈兵以前没见过这个矮胖子,听了他的话不由问道:“不知这位是?”

一个清风岛的弟子说道:“这是我们二太保。”

陈兵见二太保一副得意的神情,正想出言杀杀他的威风,但华林因被冷落在一旁心中不爽,再因刚才被二太保驳回面子,已抢先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理由,总之都不许打斗。”

他的话音才落,二太保立即接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这分明是偏袒渔耕派,不打也行,我岛受伤的五个弟子该如何处理?”

那边渔耕派的人也说道:“你们被打伤,我们受伤的人少了?”

华林闻言冷声道:“既然双方都有人受伤,那就各自自理。”

二太保似乎是铁了心要针对华林,大声道:“你说得轻巧,见渔耕派的人不行了就及时现身拉偏架,早­干­什么去了。”

“哪你要如何?”华林被二太保激怒,也没有好言语。林韵芝就在身边,他可不能弱了气势。

二太保早不服华林“金童”的称号,原来被吴是非压着没机会找他挑战,现在事情已经公开化,哪还不寻机挑衅,“好办,要么他们赔我们银子,要么你赔。”

华林闻言心中那个怒啊,心想这关我什么事,你这分明是来找茬嘛,于是怒道:“不赔又如何?”

林韵芝看出二太保是故意要激怒华林,便喊了一声华师兄,意思是叫他冷静一点。

华林闻声看了林韵芝一眼,心中也是有些后悔,但他现在已找不到台阶可下,只好拿眼盯住二太保,心想他若退一步,我也就不为己甚罢。

二太保却不给华林面子,冷笑道:“早闻金童是新一代领军人物,我不常在师门,一直没有机会领教,今天你若赢得我一招半式,咱们无话可说,赔偿之事也不用再提;但我若不小心占了点便宜,还请你自动把金童的帽子摘开,免得挡了大家的视线。”

几个修真公会的人听了二太保的话,都觉得这小子太狂了,由于清风岛一直比较低调,他们都不清楚二太保的深浅,见他竟敢公然挑战华林,不由笑道:“原来二太保是故意来找巡察使比试的,早说嘛。”

这几个小子是好心帮倒忙,华林知道林韵芝不喜欢自己跟人比试,但现在已毫无退路,立即说道:“好,不知二太保要如何比法。”

陈兵虽不喜欢华林,但更恨清风岛的人,又见林韵芝脸有不悦之­色­,本想劝说一番,喊了一声华师兄见华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是心中恼恨,心想你他妈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心狠了,于是就自顾说道:“我看不必了吧,一个虚名而已,再说又不是华师兄自己取的。”

他这番话可是暗藏机锋,明着是帮华林,贬二太保贪慕虚荣,其实他清楚华林最是在乎面子,听了这话肯定忍受不住。

华林果然中计,别人听得好好的话,他却觉得是根刺般扎中心窝,“勿须你陈兵多事,二太保,来吧。”说完便向外奔去。

“且慢。”二太保说道,“比试的方法有很多,也需要有人见证,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比过。”

华林闻言只好将身子落下。

林韵芝本不欲华林跟人比试,觉得这种事最是无聊,见他不听陈兵劝阻执意要比,暗自生气之余,又觉得二太保太过嚣张,不由一顿脚,说声,“好,你们比吧。”说完便随陈兵他们让到一边。

陈兵巴不得二人相斗,又担心给酒楼造成损失,边使眼­色­让大家退开边说:“我说二位,你们要在这里比试也行,但要小心别打坏了我的酒楼。”

华林笑道:“好,二太保,我们谁若损坏了酒楼的任何东西便算是输了。”

他见林韵芝并没有生气离开,豪气顿生,心想等我赢了,不用解释芝芝也会高兴。

H6节 隔山打牛

二太保说了声“好”,便轻飘飘的跃上一张桌子。

陈兵见他身形丝毫没变就飘了起来,不由在心中暗赞他比七太保可要厉害多了。

华林并没有动,而是轻轻一跺脚,一张桌子就飞了起来,再伸脚一点,就迅速向二太保砸去。

桌子才飞起,修真公会的几人和渔耕派的弟子立即喝彩不停。

陈兵看了华林的动作也是暗自点头,自己虽然掌握了意攻,出手比他的以气御物更为快捷和灵动,但由于他的功修深厚,想来自己还是跟他差了一大截。

华林这招是使了个巧,因为规定不能损坏东西,他这是给二太保出了个难题。

“来得好!”二太保轻喝一声,单掌往前一推,一道蒙蒙的紫气从掌中飘出。

他的这道紫气并不刚猛,初时直让人怀疑能否抵得住那张迅疾的桌子,可当紫气初一跟桌子相遇,却从四面八方将其围住,然后桌子便在空中就地转起圈来。

他的应变也赢得清风岛众兄弟的一片喊好声。

“去。”华林不待桌子继续转圈,左手二指一竖,一道赤红的功修如闪电般­射­中二太保围着桌子的紫气。

桌子猛然顿住,紧接着就向二太保移去。

“紫气东来!”二太保神­色­不变,话音才落,单掌一翻再推,围着桌子的紫气骤然分出一股,恰好抵住了华林的赤气。桌子一升一沉又退回原处。然后他轻轻一跺脚下的桌子,将桌面上的筷筒弹起,再一脚踢在筷筒上,立时就有数十根筷子飞­射­而出,而筷筒又自然落在桌面上立起,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动过一样。

场中二人相斗激烈,一旁围观的陈兵却是悠闲,他见林韵芝看得紧张,­干­脆给她和王思思搬了张板凳递去。

林韵芝此时心中已不再恼恨华林了,只一心希望他能战胜二太保,忽见陈兵递来板凳,脸上不由一红,心想这陈师弟就是懂事,处处都能想着别人,不像华师兄嘴里说得甜蜜,更在意的却是自己的面子和得失。

她刚接过凳子又在心中犹豫,心想我怎么能说华师兄的不是呢?自己明明知道他爱吃醋,还要在这关键时刻接受陈师弟的好意,若是影响了他的比试岂不麻烦。

陈兵也不管林韵芝为何犹豫,还故意说道:“师姐,坐着看,放心,华兄稳赢。”

二太保踢出数十根筷子攻来,速度虽快,劲道也足,却还不放在华林心上,不过他突然听到陈兵的声音,再用余光一看,心里突然说不出的难受,“好啊,自己跟人拼死拼活,芝芝不帮我加油就算了,还和那陈兵眉来眼去。”想着便有些心浮气躁。

林韵芝并不像华林想的那样,她可是随时在关注战况,眼见筷子已离他不足五寸,不由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华林听得林韵芝在为自己焦急,心中一宽,卖弄似的一圈手,一个红­色­气圈脱手而出,将筷子全部圈入其中,然后吐气开声“去”,筷子反向二太保飞­射­。

二太保先前见华林愣神,正暗自高兴,不防筷子快速­射­回,立即再一跺脚,筷筒飞起,正好迎在半空。

“哗啦啦”一阵响,筷子全部­射­入筷筒,又轻飘飘地落回原处。

“好!”这回连陈兵都喊出声音来。华林本就英俊潇洒,再映上自己带出的赤气,更显气宇不凡。那二太保虽然个矮庸肿,动作却是­干­净利索,一招一式应对自如,似是信手拈来,没什么雕琢的痕迹。

桌子仍在空中旋转,二人比的是功修,也比的是巧劲,既要化解对手的进攻,又要确保桌子不会损坏,这就要求出手的分寸要掌握得恰到好处,既要向对手施压,又要防着对手借己之力使坏而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情场上无朋友,陈兵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他一边关注华林和二太保比试,一边故意有话没话的跟王思思瞎扯。他知道现在不宜找林韵芝说话,她正关心华林的胜败,若自己多嘴,只会造成她的反感,不过利用思思隔山打牛却没有任何问题。

“王师姐。”陈兵把板凳移到王思思身边说道,“华兄练的是什么功法?”

王思思和陈兵早有默契,虽然不明白他问话的意图是什么,仍老实答道:“是汩罗气。”

“哪二太保的呢?”陈兵又问道。

王思思答道:“是清风徐来气。”

陈兵赞道:“‘清风徐来’,真好听,不过由二太保使来却有些过于霸道了。华兄的‘汩罗气’也雅致得紧。”

他这番话是一石击二鸟,二太保听了不舒服,华林因他先称赞“清风徐来”再说“汩罗气”也不爽。二人立时加紧了争斗。

陈兵这一段时间进步神速,以他看来,还是华林较七太保略胜一筹,不过华林太好面子,总想玩得潇洒一些,才给二太保许多扳平的机会。

他再次问道:“王师姐,‘汩罗气’怎么是赤­色­的呢?”

“这是他们的独门秘法,我也不太清楚。”王思思仍老实回答。

“独门秘法。哦,哪‘清风徐来’你也不知道喽?”陈兵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完又自顾说道,“我们百乞门的混沌气呈白­色­,不知你们素女派是什么功修,又是什么颜­色­?”

他说到这里忽觉心情异样,就像一条蛇从身上滑过,汗毛都立了起来,但瞬间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H7节 移花接木

王思思答道:“我们素女派练的是素女功,使出来呈模糊的红、蓝、绿三­色­。”

陈兵夸张道:“哦,跟如意门的功修有些像嘛。不错,三­色­配美女,真是美呀。”

华林和二太保斗得正紧,耳中却不停灌进陈兵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受到影响,险些被二太保的一道指风偷袭成功。

“陈师弟,你歇会儿行不行。”林韵芝见华林心神不定,不由在心中暗叹他定力太差,只好出声打断了陈兵的胡言乱语。

陈兵早就在等林韵芝答话,闻言立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看得太紧张了,又不好打扰你,只好问王师姐。你放心,我再不说了。”

他说完后眉头一皱,心中又感到了异样。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心丹之伤明明已经好了,莫非是留下了后遗症?

此时华林再得林韵芝鼓舞,立时镇定心神,使出一把扇子­干­扰二太保,将桌子向前推移不少。

陈兵听到二太保脚下的桌子传来“吱嘎”声,便将注意力又转向二人。不过片刻,心中的异样又突然冒起。

“不对!”这回陈兵明显感到了心悸,一股寒意由背脊悄然升起。他环顾四周,心想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毒眼在身后盯着自己。

其他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观战,并无异样。

二太保的头上已隐现汗珠,头上紫气蒸腾,想是到了强弩之末。

华林也不轻松,一张俏脸因过分使用功修而有些狰狞,他此时不但又将桌子前移了半尺多,还将汩罗气加注在三把扇子中,上下翻飞地攻向二太保。

三把扇子各画着梅、松、桃树,因被加注了功修而呈赤红­色­。

那梅树估计原来是黑­色­,现在变成了暗红,梅花则更加艳丽了,似火烧一般。

红­色­的松树别有景致,使人想起晚霞,根根松针似怒张的红芒,扇子每一翻动,就像要­射­出去一样。

赤红的桃树、桃花给人一种血的联想,陈兵突然想起圈圈老师打翻的红墨水瓶,那些红墨水溅在地上就是这个样子,殷红的血!

二太保的呼吸声已传至陈兵的耳边,不过他一想起血就更加心悸。

他刚才已暗中试过,不论他是坐着或是站着,甚至借故走到小五子身边,背后那双眼睛都始终盯着自己。

这双眼睛就能刺出血来,赤红的、浓稠的人的鲜血。

背上森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强行控制,陈兵甚至会打起冷颤。

“这是为什么?!”他暗自吃惊不已,在事情还没有眉目之前他不能有所举措,甚至连问别人都不行。一方面他已答应林韵芝不再说话,另一方面问了可能也没人能够回答,因为他们都被华林和二太保的比试完全吸引,似对自己感受到的东西毫无所觉。这样说来,这双眼睛只是盯着自己,它有什么意图呢,当然不会是好事!

“我该怎么办?”陈兵不停的在心中暗问自己。危险的感觉已经充塞了大脑,当心中的悸动达到一个临界点时,他仿佛能朦胧地看见那双眼睛——

这是一双明亮而­阴­冷的三角眼,看不清它长在怎样的脸上,除眼睛外,一切都是虚幻的。就像是在一个黝黑的山洞里,突然遇到一匹无声无息的青狼,最醒目的便是那双狼眼。

华林的扇子已增加到五把,新增的两把上面分别画着兰草和掬花,现在均呈赤­色­。

二太保已全身都变成了紫­色­,看来不过片刻就要败亡,但他仍苦苦地支撑着。陈兵虽然痛恨清风岛,却不由暗自佩服他,是男人就绝不认输。

“对,是男人就绝不认输,我得想法自救。”陈兵的心在刹那豁然透亮。他认识到背后那双眼睛必是在等待什么。

它在等什么呢?

无意中又看了一眼二太保,陈兵心中忽然一动,“难道它是等待二太保败亡的一刻,等我和大家的心神最紧张最激动最无防备的时候?”

华林的扇子红得耀眼,陈兵不得不佩服这个情敌名不虚传。自己若跟他交手,若是不利用空间瞬移逃跑,必然是惨败无疑。

灵感在思维的高速运转中一下子跃入脑际。陈兵心想:我并不是真的看见了那双眼睛,是那双眼睛在时刻盯着自己。而我之所以能感受到,是因为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用气机锁定了目标,所以不管自己怎样移动,它都能迅速跟踪而至。

被气机锁定的人若没有强大的实力反抗,结局会是什么?若是那人要杀你,就必然要见血!

有些事情如一团乱麻,你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去乱扯,只会越扯越乱,最后完全成为死结。但你一旦理出了头绪,难题就会抽丝剥茧般迎刃而解。

陈兵已找到了头绪,现在该怎样来梳理?逃跑肯定不行,能把自己锁定的人绝非等闲;请人帮忙也是不行,他一旦发现自己的意图就会立即发动进攻;借物遮挡也不行,这人不出手便罢,这一击必是雷霆万钧,自己没有这样的防御道器,墨­精­衣虽经改造,但也不能保全自己不死或重伤。

时间已不等人,二太保败亡在即。

红影翻飞,华林的扇子已穿破二太保的紫气圈。

陈兵心念一动,右足大脚趾悄然­射­出一道混沌气。

这是很弱很弱的一道功修,就像是婴儿在母亲子­宮­里的呼吸般毫不可闻,但它却在二太保败亡的瞬间连接到华林的身上。

H8节 杀手无情

陈兵刚­射­出混沌气,本来正在观看华林和二太保交手的王思思等人却忽然回头,他们都猛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就在他们转头的瞬间,看到一道银光直奔陈兵的后背,那是正正的心脏的位置。

就在同时“咔嚓”声响,华林和二太保之间的桌子轰然炸开,碎屑翻飞。

惊呼惨然,王思思清晰地看见银光穿透了陈兵的身体。

二太保在桌子碎裂的瞬间选择了最后的搏杀,奋力将双手向外一振,紫气搅动碎屑如雨点般围向华林。此招陈兵见过,名叫“铺天盖地”,他当时差点就死在七太保手上,但现在已看不到了。

就在二太保发招的同时,华林的梅花扇“嚓”地划过他的腰际,立时鲜血飞溅。他惨哼一声向后飞退,转眼便飞出了门外。不过碎木屑也迅速将华林围住,这一招谁也难以轻松躲过。

在林韵芝的惊呼声中,华林临危不乱,霎时祭起十把扇子在身周翻飞,形成一个椭圆的屏障将自己护住,虽然未能将木屑挡开,却也使其无法近身。

二太保飞出房间后,又撞在一棵树上才跌落在地,他捂着鲜血直淌的腰部,大声呼叫师弟快走,说完先自腾身而起。在刚才使出绝招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了死亡的气息。

华林在扇子的屏障内暗自心惊,一种恐惧的感觉油然而升,念头千转,他知道这不是二太保施加的压力,而是另一种危险在无声靠近。

王思思和林韵芝再次同声惊呼。她们又看见了那道银光,而且是直奔华林。

陈兵和华林的位置是折线,银光在穿过陈兵之后,应该是­射­在对面的墙上才对,现在竟然自动拐弯刺入了包裹着华林的木屑球,就像夜空中的一颗流星撞中了陨石。

“轰”响声中,木屑球在瞬间爆炸。

小五子和护院的兄弟立即催动防御阵,但就像是铁球砸入水中,防御阵只荡出一个涟漪便迅速爆裂,热浪扑面,他们同时喉头一甜,当即倒飞而起,全部撞到身后的墙上。

“夺夺夺”的一阵碎响过后,许多木屑竟然穿墙而过,外面的阳光一涌而入。

小五子的右腿也被­射­中,亏他反应够快,及时扯下一片窗帘挡住了大部分木屑,否则后果难料。

惨呼声接连响起,想是其他护院的兄弟已遭重创。

林韵芝和王思思趴在地上,看着眼前被­射­成蜂窝的桌子,刚才的险景如电般闪过脑际——

她们在爆炸的瞬间想帮小五子加强防御阵,不想根本就挡不住冲击,眼看木屑如雨点般­射­来,只道必死无疑。就在这危急关头,一张桌子飞至,在她们的面前旋转着遮挡木屑,虽然桌面也被­射­穿,但再­射­到她们身上已没有多大力道,所以她们反而没有受伤。

华林在爆炸之前已将五把扇子调至自己胸前,他凭本能也知道危险来自何处。

“嚓嚓嚓”的五声连响,银光在眼前闪耀,他的五把扇子竟然先后被洞穿。

及时把踏在脚下的扇子左右踢出,华林又伸手将另外三把扇子招到身前。为了自救,他已拼尽了全力,若是剩下的五把扇子还不能挡住银光,他已不敢想象后果。

绝望的念头陡然出现,但求生的本能又驱使华林以最快的速度左躲右闪,银光又洞穿了他的扇子,而且不管他怎样闪避,仍是紧追不放。

林韵芝和王思思惊惧地看着华林陷入危境,她们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稍有影响,师兄就将万劫不复。

此时华林脸红如血,他已将功修运至极致,扇子已毁,只能以汩罗气挡得一时算一时,但若再这样下去,他也会因功修超限爆体而亡。

“当”声响起,一把钢刀及时挡在华林身前,但立即被银光击断。不过这也给他赢得一点喘息之机,一边躲闪一边不停地将桌子踢出。

王思思惊喜地发现,用钢刀帮华林挡住银光的是陈兵,他如鬼魅一般突然现身,在扔出钢刀的同时,又向头顶­射­出一把短匕。

短匕飞过,一道黑影在陈兵头上的房梁闪现,轻“咦”一声之后,迅速从一个较大的墙洞钻了出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分明是一个黑衣人。

陈兵不管黑衣人,伸手一招,短匕划一道弧线­射­向华林,然后他略一晃身,再度失去了踪影。

看着陈兵消失,正欲再次出手的黑衣人在墙外暗叹,今天已失手无疑,不过也好,总算发现了这小子身上一个天大的秘密。

“叮”的一声,银光与陈兵的短匕撞在一起,略一停顿,然后迅速回­射­,朝着一个小墙洞一穿而过。

陈兵暗呼一声好险现出身形,将快要掉至地上的短匕招回手中,他心上的警兆已完全消除,知道黑衣人已离开了。

华林终于解脱了危机,林韵芝和王思思心情一松,都觉得双腿发软,刚爬起来又跌坐在地上。

华林也站立不住,赶紧就地盘膝运功调息。

陈兵环顾四周,见小五子躺在地上直哼哼,忙过去要扶他。

小五子摇手说道:“先别管我,看看其他兄弟怎么样了?”

陈兵再环视一眼,沉重地说道:“能活下来的估计不多。”

小五子叹了口气,问道:“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陈兵真的不知道这黑衣人是谁,他凭直觉判断不是吴是非或紫云真人,他们若是要杀自己,老早就动手了。

是那个天将东萨吗?迦叶说过他还在疗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

此人功修并不十分深厚,可那银­色­道器极是凶悍霸道,似是专破护体功修,而且能锁定人的气机。

陈兵心中有数,若非他将混沌气引导至华林身上,必然难逃杀身之祸,因为凭他目前的能力,顶多只能完成三次短距离的空间瞬移,只要一现身,那银光就会立时杀至。他刚才现身用桌子救了林韵芝和王思思,也差点被银光击中,但也使华林得以缓了一口气。

林韵芝和王思思终于回过神来,便帮陈兵照顾那些受伤的护院,而其他赶来的人则忙着处理死亡的十二个兄弟。

这些护院有百乞门的弟子,也有如意门等股东派来的,飞银山庄这次损失惨重。陈兵不由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来报仇雪恨。

在大家开始收拾的时候,华林也收功醒了过来,他跟林韵芝打个招呼便欲离开。

“你……”林韵芝欲言又止。

她心想现在正需要人手帮忙,你就好意思这样离开?况且人家陈师弟救了你的命,你竟然连声谢谢都没有。不过她考虑到华林的面子,也不好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好点头同意他离去。

(第八卷完)

I1节 凝音成线

麻山,在修真大陆东北方向,距百乞门约一千余里。远看此山,呈一斜斗笠形,右高左低。走近些儿看,山上坑坑洼洼的,就像人脸上的麻子,此山也因此而得名。

山脉左面是一条颇宽大的莽原河,原住民自发在这里建了一个自治的小镇,百乞门的麻山分舵就设在此;山脉的右面是大片的原始森林,树木遮天敝日,莽莽苍苍,极是广阔,张运北的隐樵派和钟帮主的麻山帮就分布在其附近。

小镇平静而恬淡,特别是在这黎明时分,在莽原河哗哗的响声和晨雾的迷朦中,更显得安详。

一声­鸡­啼扯开云幕,迎来缕缕霞光,也迎来了四个人,他们在小镇的外围御剑而行,不时借着树石的遮掩,以避开早起的村民。

这四人中有两人正是陈兵和张天,他们是受如意真君所托来调查云雾粉的。大家来到小镇外的莽原河边降落下来,休息片刻,便向麻山的纵深走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明查暗访,张天已掌握了一些云雾粉的线索。巧的是,消息的来源竟是冯堂官。

那天,时值中午,梦百回酒楼来了五个客人,进门便径直走上四楼。

由于飞银山庄生意红火,近来梦百回的生意日渐清淡,白天已很少见得有人来。冯堂官正百无聊赖地打瞌睡,听得楼下的人喊,便起身迎接客人。

五人大大咧咧地坐下,拍出一大锭银子,也不点菜,说是先拿两坛酒来,好的菜只管上。

冯堂官见这些人豪阔,不由抖擞­精­神,自作主张帮他们点了十多个店里的拿手菜,然后又去给他们斟茶、倒酒。不想其中一个长着八字须的汉子说你快把菜上完,其它的就不用管了。

菜上齐后,他也乐得清闲,便又在角落里闭目打盹。不过他们的说话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几人开始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到后来叫冯堂官加了两坛酒后,说话声却越来越轻,几不可闻,当有人说到清风岛时,却被“八字须”立即打断,于是大家又改为凝音成线来交谈。

这凝音成线根据功修的高低,可对一个人讲,也可同时对好几个人讲,若非遇上比自己强得多的高手,是防人偷听的好办法。

冯堂官偶然听得说起清风岛,也没太过在意,然而他们突然禁声,却吊起了他的胃口,不由放出一缕神识借功修探出去,便感到了空气的震动,心想这几人谈什么机密事,还用上了凝音成线。正欲将神识再靠近些,却见那“八字须”转头看来,赶紧将功修掐断。

“八字须”正听其中一个塌鼻子说话,突然感到他传来的音线存在异常波动,忙警惕地四处打量,见楼中除打盹的堂官外,再无他人,心想自己也太多疑了,便又继续去跟塌鼻子交谈。

冯堂官暗道一声好险,没想到这“八字须”还是个高手,却也因此更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见塌鼻子的手正好搭在饭桌上,便将神识缓缓探出,先落在自己面前的一张桌子上,然后顺着桌腿来到地面,一路左弯右拐地延伸过去,来到鹰眼汉子他们的桌旁。

神识顺桌腿而上,在离塌鼻子的手约三寸处停住。

断断续续的话音传来:……卖得太好了……原料不多……麻山……基……

冯堂官心想,什么卖得太好了?便又将神识前移半寸,正好听得“八字须”说话:教主严令只准卖不准吃,否……必杀……这云雾……

他刚听到这儿,又见“八字须”转头看来,只好再度掐断了功修。

“八字须”疑惑地打量着冯堂官,见他鼻息均匀,微有鼾声,似已完全睡去,心想怪了,我怎么老感觉有人在偷听,看这个老家伙,不像是高人呀?想罢便将目光移开,但霎时又看向冯堂官,仍没发现什么端倪,略一咬牙,抖手就是一道银光­射­出,直奔冯堂官的脑门而去。

银光眨眼便至,冯堂官咂咂嘴,仍是鼾声未断。他将功修悄悄运转起来,心想,小子,你给我玩­阴­的,我可是这行的祖宗。

“八字须”略一皱眉,银光急停在冯堂官的脑门前,伸缩不定。

另几人待银光已飞至冯堂官面前才发觉,都不由暗中吃惊,心想教主的使者怎么会对一个糟老头出手?!等见到银光忽然停住,才恍然大悟,使者的警惕­性­真是高啊,原来是试探这堂官来着。

数息过后,“八字须”轻轻一招手,银光迅速回返,钻入他的手中不见。

那几人又不由悚然,心道使者都如此厉害,不知教主出手该会怎样?看来我等真得尽心尽力,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八字须”收回银光后,从怀中摸出一小锭银子,轻声说道:“堂官。”

冯堂官仿如未闻,仍是鼾声流畅。

“堂官。”“八字须”提高了一点音量。

“嗯,嗯?客,客官有事?”冯堂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

“拿去,我们走了。”“八字须”起身站起,并顺手将碎银扔给冯堂官。

“啪嗒。”冯堂官伸手去接银子,却稍偏了些没接住,忙说着谢谢弯腰去捡。待他直起腰来,“八字须”五人已下楼去了。

I2节 麻山遇险

陈兵和张天得到冯堂官的消息后,决定到麻山探查,因为云雾粉怕水,在露天生产不太合适,麻山正好有许多洞|­茓­,想来作为生产基地倒是不错。

他们之所以要绕过小镇,是不愿引起人们的注意,况且这里的麻山分舵已被龚志平把持,去找他不但不会帮忙,反而会坏事。

但他们才进入麻山不久,龚志平就得到了消息。

他正在吃早餐,一个师弟跑了进来,“大师兄,真人传信,陈兵和张天似是到我们这边来了。”

龚志平闻言将碗放下,问道:“你们这两天有什么发现没有?真人还说了什么?”

师弟答道:“没什么发现,真人说他随后会派人来。”

龚志平沉吟道:“这样罢,你去跟山上知会一声,叫他们小心点。”

下午时分,陈兵他们已搜索了近五分之一的麻山,仍是没有任何线索。

一个随同来调查云雾粉的如意门弟子说道:“我们这样毫无头绪的乱找,怕是难有收获。”

陈兵答道:“王师兄说得对,这样的盲人摸象的确进展缓慢,但除此之处,我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这个王师兄名叫王云雷,想了想说道:“不如我和梁师兄到镇上看看,也许能有所发现。”

张天也同意他的意见,但建议百乞门的梁师兄就别去了,毕竟那是龚志平的地盘。

于是,在约定了联络暗号后,陈兵他们继续在山上搜索,而王云雷则到镇上去探听消息。

王云雷到得镇上,一时也无从下手,­干­脆找个人多的茶棚喝茶,心想也许能从人们的交谈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下午天气较热,他喝了几碗茶后,便趴在桌子上装打盹,这样便于偷听,同时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同桌的三人离开不久,又有两人过来坐下。

茶博士前来招呼,边倒茶边说:“二位面生得很,不知是从哪里来?”

一个娘娘腔的声音答道:“问这么多­干­嘛,多嘴!”

另一人恶声道:“快倒茶。”

茶博士赶紧禁声,倒完茶便自离开。

王云雷听得这二人声音奇特,不由留意,但他们却只顾喝茶,并不说话。

他想偷偷打量二人,却意外发现他们身具高深功修,担心被发现,只得压制住好奇心,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云雷趴得难受,心想他们总不说话,我这样老是趴着也不是办法,便准备假装苏醒,这时娘娘腔的声音响起,“老阳,走罢。”说完便招呼茶博士收钱。

二人前后离开桌子,王云雷又趴了一会儿才打着哈欠伸臂醒来,心想在这儿也听不到什么,不如跟踪这二人看看。

他走出门外,已见不到那两个想象中的身影。看到门口躺着个乞丐,便向其打听刚才出门的两个客人向何处走了。

乞丐并不答话,却伸出个破碗,待王云雷扔了两枚铜钱后向右方指了指。

王云雷曾来过小镇,知道顺着右边的街道出去,便能通向麻山,于是追踪二人的意愿更加强烈,立即向右走去。

他刚离开不久,乞丐也站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转过一个小巷,王云雷见到了两个可疑的身影,这二人的衣着一黑一白,连头上的长辫也是黑白分明。又跟踪一截之后,通过二人的低声交谈,终于确定正是刚才与自己同桌喝茶之人,而且他们的话中也说到了麻山。

二人来到野外,也不遮掩,御剑便往麻山方向飞去。

王云雷不敢跟得太紧,就远远地吊在后面。上了山后,他怕暴露目标,便在树枝间跳跃,只要能看见天上的二人就行。

一直飞到麻山的右侧面,也就是连接着原始森林的那一端,前面二人降落下去。王云雷略一犹豫,放弃了再行跟踪的念头,心想只要知道了大概范围,等把陈兵他们叫来再说,免得自己强行跟踪太过冒险。

陈兵他们得到王云雷的消息,便直奔麻山右侧。由于不敢在空中飞行,等他们到达时,天已见黑了。四人一商量,决定就地休息,一方面摸黑寻找容易迷路,另一方面也可听听附近的动静。

下半夜,左前方突然传来咳嗽声,四人立即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就着星光,能看到一个黝黑的山洞前站着一个人,似是正在撒尿。尿完后,又返回了山洞。

陈兵他们又等了片刻,见再无动静,便来到了山洞边,借着星光察看,果然发现洞口有许多凌乱的脚印。

四人在洞外轻声商量,是直接进洞搜查还是回去叫上大队人马再来。大家都不了解洞内情况,若是进去,有可能遇险,但若不找到证据就去带人,又怕判断失误,最后决定还是先进洞查实了再说。

洞内很黑,又不敢点火,四人只好摸着石壁慢慢前行。正走着,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吓得大家赶快停步。

原来是百乞门的弟子梁勇不小心踢着一块石头,把大家虚惊一场,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呆在原地不动,静待事情的变化。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又继续前行。

刚走没几步,陈兵突然喊道:“糟,我们中计了!快退。”

话音未落,忽听得身后传来“咔咔”的声响,大家立即掉头狂奔。

I3节 ­阴­阳双煞

“咔咔”的响声越来越急。

众人进入山洞本不太深,眼看已跑至洞口,但外面的星光却在一道黑影下落的同时迅速消失,紧接着轰然一响,洞被彻底封住,呛人的灰尘扑鼻而来。

反正已经暴露,大家点亮了火折子,陈兵则取出颗夜明珠来,其他三人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只好嘿嘿一笑。

入目是一扇厚重的闸门,将山洞挡得严严实实。

张天挥斩发出三道刀气砍向闸门,“当当当”的竟似砍中金属的声响。走近细看,只有三道淡淡的刀印。

陈兵也掏出匕首去划,刺耳的声音响起,匕首取得的战果也跟张天的刀气差不多。注入功修再试,也仅能刺进去几个毫米。不知这闸门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如此坚硬。

梁勇说道:“不如我们用掌力试试。”

陈兵他们想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便站成一排,将各自的功修传递到梁勇身上。

梁勇在百乞门的弟子中走的是阳刚路子,一一将陈兵他们传来的功修同化后,沉腿、塌腰、出掌,尽全力向闸门拍去。

陈兵等人虽然还算不上绝顶高手,但四人一体的功修也非同小可,在被梁勇聚集拍出后,顿时白光大涨,原本昏暗的山洞像是白昼一般。

“膨”的一声巨响,山摇地动的感觉传至脚下,紧接着听到梁勇“哇”地吐了一口,想是被反震之力所伤,而陈兵他们也同时向后摔去,洞顶碎石纷飞,烟雾弥漫。

“怎么样,受伤没有?”陈兵从地上爬起来,忙去察看梁勇的伤势。

梁勇躺在地上摇摇头说:“还好,闸门打开没有?”

张天和王云雷过去一看,说是只有一小截裂纹。陈兵听了不禁心里发凉。

王云雷说道:“看来我们是被困住了。”

这事儿是明摆的,刚才四人全力一击,却收效甚微,再试也是无用,况且梁勇还受了伤。大家一时无法可想,便四散在洞内搜索,看有无别的出路或暗道。因为他们先前曾见有人进洞的,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过了不久,王云雷突然喊道:“我找到了,这里有一个暗门。”

大家跑过去一看,石壁边果然隐有一个较方正的门形,但由于缝隙极细,若非着意查看,还难以发现。

试着拍打一番,听声音也确定这是一道非常厚实的暗门,但要如何打开却不知其法,于是就由学过一些机关之术的王云雷来摸索,其他人则继续探查这个山洞。

陈兵他们转了一圈,没发现别的出路。回来一看,王云雷仍没有打开暗门。

梁勇说道:“这个山洞并不大,若被人放毒烟进来才头痛。”

他的话才说完,忽听得洞顶传来哈哈的笑声,“你猜对了。哈哈。”

陈兵觉得这声音耳熟,立即问道:“你是洋猪?!”

一个娘娘腔的声音答道:“什么洋猪?我们是­阴­阳双煞。嘻嘻。”

张天和陈兵对看一眼,心道这二人终于追来了。他们努力搜索洞顶,却始终难以捕捉到­阴­阳双煞发声的方位。

一缕异香飘来,梁勇抽动鼻子惊呼道:“不好,这是云雾粉的烟。”

陈兵他们也闻到了香味,知道梁勇所言不假,若是这烟雾达到一定浓度,估计是在劫难逃。

“嘻嘻,不错。”洞顶传来­阴­煞的话声,“你们不是来查云雾粉吗,这次就让你们吸个够。”

陈兵惊讶道:“原来是你们在制售云雾粉,这可是害人的东西。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顶上一阵沉默,然后又响起话声:“陈兵,你的飞银山庄不是很赚钱吗,我们也需要钱啊。”

陈兵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不由怒喝道:“张运北,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初我请你入股你不­干­,原来是在­干­这种害人的勾当,等老子出去,定要了你的狗命。”

“哈哈,你出得来吗?”是阳煞的声音,“这是我们专为如意真君准备的,没想到你们却来自投罗网。”

“老阳。”­阴­煞打断阳煞的话,然后说道,“张天,你交出秘谱,或可饶你一命。嘻嘻。”

“我呸!”张天骂道,“你们一个蠢猪一个蠢猴,老子会把秘谱带在身上吗?”

洞顶沉默了一阵,想是­阴­阳双煞在掂量张天的话。过了一会儿,­阴­煞说道:“换千夜软筋散。”

阳煞说道:“­阴­兄,教……”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阴­煞“嗯”的一声打断,接着洞顶便没了声音。

陈兵回头看了王云雷一眼,见其还是没有找到打开暗门的机关,便又开声找­阴­阳双煞说话,想再争取一点时间,可他喊了几声也没听到回答,而洞顶却渐渐弥漫起淡淡的白雾。

“怎么样?”他和张天走到王云雷身边,焦急地问道。但话才出口,却觉得头脑发晕,已有中毒迹象。

王云雷没有答话,只摇摇头。这时,听得身后“噗嗵”一响,却是先前已受了轻伤的梁勇率先倒在地上。

“师兄!”陈兵喊了一声想去扶他,却觉得有些迈不开步。紧接着,王云雷也是扶着石壁软倒在地。

“张天,你怎么样?”陈兵又去打量张天。

张天摇摇头,并没有答话,他已盘膝坐在地上,想来正在运功抵御千夜软筋散。

“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陈兵心中想着,脚步虚浮地来到张天身边,看了他一眼后,也是盘膝坐下,心想好兄弟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I4节 误入绝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掉在地上的火折子逐个熄灭。陈兵睁眼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手上的夜明珠也像是蒙了灰尘一般昏暗。

­阴­阳双煞施放的毒烟看来是一种麻醉人神经的东西,并非要致人于死地。陈兵能清晰地听到张天三人的鼻息,轻轻喊了两声却没有听到回答,心想怪了,我都能说话,他们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呀。再喊两声,还是无声无息。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我是有啥与众不同之处,莫非是心丹的缘故?想想又觉得不像,不管是阎王还是迦叶和尚,都没说过心丹能抗毒。哪是什么原因呢?他看看手上的夜明珠,若有所悟。

这颗夜明珠是御兽山庄送给他的礼物,隆胜、隆武二位庄主可是玩毒的大行家。这夜明珠握在手里,想来也不会沾染多少灰尘,它们由明变暗定是由于吸收了毒雾所致。

陈兵想到这里,便试着将功修注入夜明珠。

刹那间,夜明珠陡然一亮又迅速一暗,陈兵觉得脑中忽的产生刺痛感觉,同时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不由暗自惊喜。他怕被洞顶的­阴­阳双煞等人发现异样,忙用衣襟盖住夜明珠,不断的把功修缓缓输了过去。

夜明珠一亮一暗之间,陈兵的脑子越来越清醒,大约袋烟功夫便感觉完全恢复了正常。他悄悄往张天身边挪近,然后凝音成线将秘密告诉了张天,并将夜明珠塞了过去。

张天按陈兵说的方法一试,果然有效,但他刚行功不过数息,洞口的闸门却“咔咔”响了起来,紧接着传来阳煞的话声,“妈的,这几个小子把闸门都打变形了,不知能否困住如意真君?”说话间,闸门离地而起,速度甚是缓慢,但阳光却一涌而入,山洞霎时亮了。

张天见闸门被打开,再顾不得行功逼毒,赶紧将夜明珠交还给陈兵。

陈兵也是心里着急,好不容易找到解毒的办法,却被­阴­阳双煞打断,现在只有自己恢复了正常,如何跟他们相斗。转念间,他作了决定,寻机先救走张天再说。

闸门完全打开,偷眼看去,来者是­阴­阳双煞和张运北。

张运北看了陈兵他们一眼,走到洞壁边三摸两按,原先那个王云雷怎么也打不开的暗门就“啪”地弹开了。陈兵心想怪不得王云雷找不到机关,原来是在暗门对面的墙上,这设计者真是有心机啊。

­阴­阳双煞进洞后就直奔张天身边,先是在他怀里一阵摸索没有发现东西,又将他的左手抬起来检查。

张天的储物戒也有隐身功能,但­阴­阳双煞似乎颇善此道,只见­阴­煞对着他的无名指用绿光一抹,便显出颗黑­色­的戒子来。

张天的手略抖了抖,但他这一抖手的劲也是刚才使用夜明珠的成效,接着就再也无力动弹。

张运北见­阴­阳双煞在摆弄张天,也好奇地走了过来。

­阴­煞将张天的戒子显露出来后,便开始施法取里面的东西。不过他试了几次也没成功,但看其脸上的神­色­,倒是挺有把握。

阳煞看到­阴­煞一时没有得手,便来到陈兵身边,也把他的左手抓了起来。

陈兵在等待行动的时机,同时也想看看须弥戒的防御威力,就装着软弱无力的样子任其摆弄。

阳煞手上现出的是红光,在陈兵手上抚了两次也没有显出须弥戒来。

陈兵觉得奇怪,看初时阳煞那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对付戒子的隐藏功能应该很有一套,怎么会破不了须弥戒呢?看来自己的戒子还真是神奇。

阳煞失手了两次并不懈气,神情不变开始第三次施法,就在他手上的红光再次抚过陈兵的手时,须弥戒终于显露出来,但就在此时,戒子顶端突然银光暴涨,霎时就将他的红光淹没。

银光闪动,紧接着响起一声闷哼,将­阴­煞和张运北都吓了一跳,忙转头看来,只见阳煞倒飞而起,“啪”的撞在洞壁上,再一筋斗滚落在地。

“老阳!”­阴­煞一声惊呼忙去察看阳煞,而张运北却愣在当地。

陈兵就等这一时刻,弹身就向张运北拍出一掌。

张运北被异变搞得有些回不过神来,乍见陈兵的掌影,已来不及躲避。好在他是久经战阵的高手,略一侧身让过要害,只将左肩暴露在陈兵的掌影下。

一掌将张运北拍飞,陈兵不由暗叹可惜,心想若是在银光闪动的同时动手,必可重创张运北,但现在只使其受了点轻伤。

他不敢再去追击张运北,因为­阴­煞已挥掌拍来,无可选择之下,只能向洞内逃去。

­阴­煞一击不中,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和刚爬起来的张运北向洞内追去。这是一个死洞,凭他和张运北的能力,陈兵往洞内跑,那是Сhā翅难逃。

看着已被堵在洞内的陈兵,张运北的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他今天这个脸可是丢得太大了,被一个根本不是同级数的小子打伤,此事若传了出去,撞豆腐都嫌丢人啊。心想教主虽然不准杀你,但要废了你的道基再打断手脚总是可以的吧。

I5节 危机重重(上)

­阴­煞和张运北的想法不同,在阳煞受伤的瞬间,他从张天那儿取出了秘谱,心想我得想个什么法子把张天杀了,才好私吞这秘谱,那极浪神斩就留给教主做个挡事的借口也好。至于眼前这陈兵,嗯,也得­干­掉,这小子肯定知道张天把秘谱和神斩放在一起。想罢向张运北递了个眼­色­,双手略扬就打出一团黑­色­­阴­气。

张运北就等­阴­煞的指示,毕竟他是教里的右行走,比自己这个分舵主要高了一级。

陈兵在二人出手前,一步步后退,终于被逼到了洞壁边,再也无路可退。

­阴­煞的黑­色­­阴­气和张运北的手刀先后杀出,飞至中途,黑­色­­阴­气却突然一顿让过张运北褚­色­的手刀。

张运北心中一愣,就在此时,黑­色­­阴­气却顶得他的手刀略斜着向上飞去。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可是直奔陈兵的心脏啊,忙想变招,­阴­煞却忽地“咦”了一声,使他心神受到影响,就不由得手上一缓,只能眼看着手刀戮向陈兵,心想惨了,­阴­煞要嫁祸给老子呀,想到此节,身上不由浸出一身冷汗。

正惴惴间,已然轰声响起,尘土飞扬,碎石塌落。尘土未散,­阴­煞再起“咦”声,而张运北也吃惊不已,这一次不是因为心神被扰,而是因为突然发现陈兵消失了,他们发动的攻击都撞在洞壁上。一时间,二人不由面面相觑。

陈兵在空中暗呼好险,他也没想到­阴­煞会借刀杀人,同时又庆幸自己能在极短的时间得脱。

他将二人引至洞内是一场豪赌,赌的是­阴­煞破不了自己的短距离空间瞬移,然后就有机会去救张天,否则便是小命难保。所以他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阴­煞身上,没想到张运北的手刀会后发先至,差点把自己捅个透明窟窿,还算他在黑­色­­阴­气一顿之时有所警觉,才得以逃过此劫。不过他从­阴­煞第二次发出的惊“咦”声中也判断出,自己赌赢了!

快速来至张天身边,陈兵现出身形就向他的腰部抱去。就在此时,眼前灰影一晃,紧接着一只­干­枯灰败的手迎面抓来。

警兆在瞬间涌入脑际,陈兵知道自己遇到了最为强大的敌人,此人的手虽然看着­干­枯灰败,却蕴藏着他目前难以想象的力量,而且就这么简单的一抓,已封锁了他所有的进退之路。不过还好,他还有一招绝招,这就是短距离空间瞬移,就在枯手已碰到面门之时,他在瞬间消失了踪影。

此人是谁?!估计他的功修不弱于如意真君,陈兵不自觉地拿如意真君来跟此人相比。是吴是非和紫云真人?不像,他们的气息自己能感觉出来。

陈兵脑中百念千转,当即决定放弃救走张天的打算,否则不但救不了他,自己也必然会落入此人手中,救人的事等逃脱再说,而且从­阴­煞他们的对话来看,敌人的最终目标是如意真君,想来暂时还不会杀了张天等人。

短距离空间瞬移已快使到尽头,陈兵准备在短暂的现身后再次转换,眼前忽又现出一只手来,正是那只枯手。这一次他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此人竟然破了自己的绝招,一丝绝望骤然涌上心头。

前冲之路已被封死,由不得半点迟疑,陈兵只好翻身后退,又被逼回洞中现出身来,恰好落在张天身边。

枯手紧追而至,­阴­煞和张运北也从两边围来,陈兵发现实在是无路可逃,就在此时,距他较近的张运北已一掌拍来。

陈兵本已绝望,忽然感觉张运北的掌力及身,­干­脆一把带起张天就向那个暗门冲去,估计张运北打开这个暗门是有目的的,但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快把他拦住!”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话音未落,陈兵已抱着张天借张运北的掌力飞了进去。

张运北此掌是而怒而出,重重地击在陈兵背上,幸好他本已呈前冲之势,再由于墨­精­衣的保护,并未对他造成重创,不过人在空中也吐出两口血来,而且使他陷入半昏迷状态。

“嘭”然声响,陈兵落地后不知撞在什么东西上,紧接着耳中听到一阵吓人的“轰隆”声,而张天也被他摔了出去。此后,他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轰隆”声响的同时,那道暗门也“嘭”的一声关上。张运北赶紧去按动开门的机关,然而却毫无反应,不由暗自喊声惨,大衍阵已从里面发动了。这个念头才起,便听得一声“蠢货”,然后就被一巴掌扇得飞了起来。不过他在空中吐了一口血后,也暗中舒了口气,看来教主并不想杀了自己。

­阴­煞和刚爬起来的阳煞也吓了一跳,那道暗门内的大衍阵并非普通的暗道机关,而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古阵,里面杀机四伏。教主此次设计引诱陈兵他们前来,本是用来钓如意真君等人的,现在被陈兵误打误撞的提前发动,这下损失可大了。

不过­阴­煞也暗自高兴,陈兵和张天进入此阵是必死无疑,自己独吞秘谱可说是万无一失了。

他正得意之际,耳边响起冰冷的话声:引诱如意真君之事暂且取消,神斩秘谱到手没有?

­阴­煞听了此话,一腔喜悦顿时化为乌有,教主此话值得玩味,不知真假。他抹把冷汗,赶紧将秘谱取了出来。

秘谱才取出来,转瞬消失不见。­阴­煞为掩盖心中恐慌,便假作询问洞中二人如何处置?那冰冷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杀了!

I6节 危机重重(下)

­阴­煞听了指示,便留下张运北处理洞内的二人,自己则带着阳煞离开。临走时,他告诉张运北加紧生产云雾粉,并告诫其约束手下,谁敢吸食立即处死。

张运北目送­阴­煞和阳煞离开,并没有立即去杀王云雷和梁勇,而是就地打坐疗伤。他先前被陈兵偷袭伤得不轻,一开始是强行压制,刚才又含怒出掌,接着又被教主教训了一番,使得伤势有所加重。

打坐不久,他突然睁眼看看梁勇和王云雷,见二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心想怪了,我怎么老感觉有谁在动?

静观了片刻没见异样,又继续打坐,可他才将功修运转至手少阳经,洞内却剧烈地颤抖起来,心中一惊,右手顿时麻木,暗道一声不好,莫非是大衍阵发生了什么情况?!想到此处,再顾不得去杀梁勇和王云雷,也顾不上去调理手上阻塞的经脉,起身就向洞外窜去。

张运北反应够快,但洞内的异变更急,四周的震动猛然加剧,他才跃起来,便感觉突然暗了不少,眼中余光所见,却是洞口那道闸门被震得向下掉落,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亡魂直冒,立即压低身形就向外窜去。就在此时,洞顶和洞壁已有大小不一的岩石不停掉落,这可是极为坚固的山石呀,难道整坐山都塌了?!

洞外也似有山石滚落,洞口的光线又暗了不少。闸门也仅剩下一人左右的缝隙。张运北已将全身的功修用于逃跑,仍是觉得速度太慢。眼看闸门再度下沉,他猛的一咬舌尖,狂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用鼻子全部吸回,拼全力向前冲去。

他来到闸门边时,缝隙已快要合拢,估计不到三十公分,这点高度如何过人?然而他竟直直地冲了进去,就在即将进入缝隙时,身体忽的变薄,像张树皮一样从下面钻了出去。

光线剧盛,张运北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刚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强自施展变身大法会损失上百年的功修,但总比把小命丢在山洞里要好。

再喷一口鲜血,他准备将身形变回正常状态,变身大法是无法持久的。就在此时,头上轰隆隆地响起山石翻滚之声,使得他一时进退失据,就在身形将变未变之际,猛然感觉头上剧痛,已是被山石砸中,紧接着便被后面滚落的山石层层叠叠地彻底掩埋,一帮之主竟然就这样撤手西去。

在张运北陨命之际,麻山下的小镇也乱成了一锅粥,不说那些毫无功修的原住民,就是在麻山分舵的龚志平也遇到了危险。

他此次组织手下引诱王云雷有功,正想象着教主会怎样奖赏,忽听得门外惊呼麻山垮了、莽原河涨水了、快逃命啊!紧接着就感到地底颤动起来。他来不及多想,立即腾身冲向房顶,就在此时,房上的横梁因地震而坍塌下来,他因全力上冲,冷不防被砸了一下,身子一偏就向下掉落,而下面已是水响哗然,这河水涨得好快。

跌到一半,龚志平回过神来,右掌拍中从上面掉落的一块木梁,借力再度向上弹起,迅速穿破了房顶,这才看清四处一片亮白,整个小镇已被水淹了,水面上到处是人和牲畜的浮尸,还不时有山石砸落水中,溅起老高的水花。

山石纷飞,不断向这边砸来。龚志平顾不得去找自己的手下,取出飞剑就没命狂奔,边飞边闪躲砸向自己的山石。

没飞出多远,身后“呜呜”声响,想是有好几块石头同时砸来。他左躲右闪让开两块,第三块终于没有让过,被结结实实地砸在后背上。

这可是从数千米高处飞下来的山石,其力量非一般可比,龚志平惨呼一声就晕头晕脑的向下掉落,还没有入水又撞到一棵倾倒的大树上,身子翻滚两周之后,背上再度挨了一块石头,当即两口热血喷出,立时没了知觉,随后便栽入水中,只溅起一个小小的水花。

在离小镇约五百多里的一个山头上,­阴­煞扶着阳煞咋舌立在空中,他俩此时的心情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早一步离开麻山,躲过了山崩地陷的大灾难,惊的是没听说过大衍阵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一下子就毁了整个麻山,并使得海水倒灌,将其右面的小镇淹了个一­干­二净。

他们曾听教主说过,这个大衍阵分风、火、雷三阵,教主当年就被困在火阵中差点出不来,后来是经祖师相救才侥幸脱困,不过祖师也因此而亡。

二人心中有数,凭教主的功力也会被困,而当时比教主厉害得多的祖师竟然死在里面,这大衍阵果然不是等闲,但也不至于强大到目前这么恐怖的程度吧?

对望一眼,二人心想是不是还有别的变故发生,不行,我们得赶紧回去报告教主。

I7节 暗黑之火

麻山外面天翻地覆,身处大衍阵的陈兵和张天怎么样了?

陈兵摔进暗道,无巧不巧正好落入大衍阵的死门,立即触发了阵势的运转。

­阴­煞等人敢打开这个暗道,便是对大衍阵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其外围的活门所在,若是用陈兵和张天将如意真君引进去,则由后面的教主击发死门将其困住,他们几人则可从活门溜之大吉,现在可好,鱼没钓成,先把鱼饵搭了进去。

且说张天因陈兵昏迷而被脱手扔出,他身上的千夜软筋散未解,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毫无反应地摔了出去,紧接着便眼前一黑,不辨方向的在空中翻翻滚滚,久久不能落在实地。

他喊了几声陈兵未听到回答,心想怪了,这一扔有多大力道?怎么老是不着地呢?空睁着两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不由有些焦急,有心想稳定身形却提不起丝毫功修,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镇定,现在功修全失,陈兵又不在身边,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大约翻滚了一炷香的时间,张天的身形突然顿住,在空中保持着面孔朝上ρi股朝下的姿势,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接着就感到背部及ρi股等朝下的部分慢慢火热起来。

他因眼睛看不到下面,同时也无法看到丝毫光亮,无法判断是什么东西使自己的身体升温,却感觉就像锅里的冷水,被灶下的柴薪慢慢加热,热量渐渐就传导至全身,先前还不觉得太过难受,后来体温就越来越高,全身似欲燃烧一般难以忍受。

他本能的进行挣扎,但身体还是丝毫不能动弹,但不知是否是由于受到了高温的刺激,头脑却是清醒不少。

体温还在增加,身体却始终没有燃烧起来,连最易燃的头发也没有传来焦糊的味道。下面究竟是什么玩意,怎会对人的身体造成这种反应呢?

随着意识的清醒,感受到的痛苦更加强烈。在这种痛苦至极的时候,张天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就像一只无助的羔羊,等烤完了ρi股就该烤前面了,而轮到烤前面时,怕是早就死了好几会了。

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因根本无法反抗,张天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答案。猛想起自己虽然失去了功修,可意念已经恢复,便将戒子中的神斩调了出来。

他知道因无功修­操­纵,神斩调出来后只能靠意念支撑片刻,那时若再不能恢复功修,就将彻底失去对它的控制。但他心想反正都是一死,只要能探知身下是何物,就算是死也稍微心安了。

神斩调出来后,在身下扫了一圈,没触碰到任何东西,体温却明显降了一些,张天不由心中一喜,就在此时,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下坠落,不过却仍然保持着面孔朝上的姿势。

“当啷”声响,似乎是神斩已然落到实地,眼前也现出了光明,而且身上的热度在慢慢下降,人也不再那么生死两难的痛苦不堪了。

缓缓地落到地上,几乎没感到什么震动,除了还是不能动外,身体没别的异样,便把目光落在正前方两根高高的柱子上。

这两根柱子相距约十多步宽,中间悬挂着一个银­色­的鼎状物,两边各用一根红­色­的链条拴在柱子上。

令人惊奇的是柱子后面是十分光滑的石壁,像是大理石的那种,光可鉴人。然而其上却绘着三、五团像是火焰的东西。

之所以说像是火焰,是让人感觉其明显是火的形状,而且似乎还在不停抖动燃烧,但颜­色­却是纯黑,若是隐在黑暗之中,绝对难以发现。

张天还想看看别的地方,头却无法转动,只好又去打量那两根柱子和中间的鼎状物。

柱子是青铜­色­的,上面分别浮雕了许多动物、花草,都是张天没见过的,只是觉得有些动物的样子甚是凶猛,有的却是温驯,不知道雕这些东西意图何在?

中间悬空的银鼎上镂空雕着一只六足双角的怪兽,跟银狮有些相像,其头上顶着一团火,一团如后面墙上一样的黑­色­的火。

张天看罢眼前的景象,不由出声问道:“有人吗?这是在哪里?”那千夜软筋散真是厉害,到现在他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小得像是跟人说悄悄话。

问了两声没听到回答,心想这个地方处处透着神秘气息,仅看这眼前的景象,自己像是躺在一个殿堂之中,因为那柱子、鼎状物及墙壁定非自然的产物,应是人为的结果。但自己在此躺了这么久,怎么就没人来看看或说句话呢?

再开声问了一句有人没有,却发现墙上的黑­色­火焰动了一下,以为是眼花,再看,确实是一团团的向那鼎中飘去,不由定睛去观察。

黑­色­火焰进入鼎内,便迅速膨胀,很快就在鼎口形成一团更大的火焰。而那镂空雕成的怪兽似也活了起来。张天甚至看到它的眼睛动了一动。

眨眨眼睛,张天真不敢相信眼中所见,然而却分明地看到真有一双大如铃铛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由惊讶地问道:“你是谁?!”

说话间,鼎口的黑­色­火焰一阵抖动,那双眼睛忽然消失,接着又再度出现,这会鼎口上不完全再是火焰,而是一头顶着黑火的怪兽,简直就跟鼎上镂空雕刻的那个一模一样。

不待张天说话,怪兽已从鼎上跳下了来,在其头上停住,双目炯炯、神­色­威猛地问道:“你从何得到的战神刀?”

张天疑惑地问:“什么战神刀?”

怪兽一愣,说道:“你不知道战神刀?”

张天想摇头却动不了。这时怪兽又说道:“就是刚才你用来阻断我暗黑之火的那把刀。

张天听了此话才醒悟过来,说道:“哦,那不是战神刀,是极浪神斩。”

“极浪神斩?”怪兽说道:“嗯,看来你们还不完全了解战神刀。”

张天心里一动,问道:“你说极浪神斩就是战神刀?”

怪兽点点头,“看你将战神刀送回来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吧。”说完就喷出一团黑­色­的火焰。

张天奇怪它既然说饶了自己,怎么又向自己喷­射­火焰,想躲也躲不了,只能眼看着火焰落在自己的头上。

火焰才落到张天头上,便如万蚁钻心,其痒难忍,但他又无法动弹,心想你这个死怪物是故意整人了,老子偏不示弱,坚持咬牙强忍一声不哼,然而又太过痛苦,使得脸上的青筋根根鼓起,似要爆裂一般。

怪兽看到张天的样子,也不发声,只暗自点头,过了片刻才说道:“起来吧,你体内的毒已解。”

张天也重新感觉到功修在体内涌动,心中说不出的喜悦,不由连说谢谢。

怪兽哼了一声说道:“不用谢,若非你早已失去功修,我早已把你烤来吃了。”

张天惊道:“刚才就是你在烤我?!”

怪兽发出一种如金铁般奇特的笑声,“不错。如果你没有取出战神刀,最终还是要被我吃了。”

张天抹抹头上的冷汗问道:“你是?”

“我是黑火神兽,你怎会到这里来的?这数万年来,除你和另一个小子外,只有三人曾进入过大衍阵。”怪兽刚说到这里,张天突然感觉脚下剧震,紧接着看到先前那两根柱子轰地塌了下来,正惊诧间,怪兽说道,“不好,战神殿的结界被触发了,快走,这座山都要塌了。”

I8节 七彩旋风

陈兵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声呼唤张天,令他惊异的是,既没有听到张天的回答,也没听到回音,仿佛自己的话才出口就立即消失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说了话的。

这是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眼中看不到东西,声音还送不出去,人又莫名其妙的老是飘浮在空中。他试过降落或摸索实物,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功,就像是跌进了一片虚无,使他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幻灵身法的最后一句“无边无际”,现在自己的感觉不正是“无边无际”的最好写照吗?

由于没有参照物,陈兵没了方向感,甚至失去了时间,根本无法判断自己在这片“虚无”中飘了多久。他是那种­性­情比较跳脱的人,想不通的问题就不去想,­干­脆放任身体自行飘移,不作丝毫抵抗,只一心去体会“无边无际”的心法。

不过他想来想去总觉得无法具体去实施,短距离空间瞬移是利用心神在瞬间从空间的此点到达彼点,从而使人误认为是在空间消失,但实际上还是在同一个空间。而他现在的状态实际上已没了空间质感,所以才会失去方向和时间。

“无”的念头霎时在陈兵心头流过,他若有所悟,却又抓不住那道灵光。一个人若是进入到“无的空间”该会怎样?当然他可以无处不至,然而实际上又哪里都没有去成,既不是在原地,也不是在另一个新的起点。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毛骨悚然,若老是这样下去,哪自己不是完全被困住了?!不管是凡界、修真界或地狱界总还有个界吧,现在自己还真是“无边无际”了。

此时,他又想起了初入修真界时的那个梦,当时也是飘呀飘呀总没个尽头。后来是怎么着?好像是看到了礼花,准确的说应是七彩的灿烂无比的光芒。对,就是眼前这种七彩,真是好看,有一种圣洁的意味。

也许真的是在黑暗中飘得久了,现在的陈兵把眼中所见也当成了梦境,不过他很快就有了真实的感觉,还来不及惊讶,就迅速翻滚起来。

眼中的七彩已变成了万花筒,陈兵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也有了声音,他能分辨得出是风声,因为他现在连皮肤都被吹出了皱折,整个人就像是搅拌机里的­肉­一样,不一会儿就吐了个昏天黑地,身体也像是正在被撕裂,处处都有针在扎。

这回他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拼命伸手蹬脚想要抓住点什么,哪怕是根稻草也好。

虚空,还是虚空!什么都摸不到,眼睛已经紧紧闭起,不闭也不行,因为根本就睁不开,但大脑里仍能清晰地显现七彩。

陈兵的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搞不清楚是什么鸟风把自己陷入这生死两难的境地。先前虽然是完全的黑暗,自己也想到了死亡,不过那时的心灵是多么的安详,身体也没这么难受。

黄疸水都吐完了,再找不到吐的东西,但陈兵还是一个劲地打着­干­呕。突然间,他的脑中闪过一道影像,就在他看到七彩光芒的一瞬间,记得正中却是一个黑点,约有篮球大小。心想与其这样难受,老子还不如回到那无边的黑暗呢,好歹也得到一点安静。

心思再动,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如何去找到那个黑点。就算是找到了,按目前这样乱七八糟的翻滚法,又如何才能得以靠近和进去?想到此处,陈兵不由暗骂脑袋短路,自己不是已经掌握了短距离空间瞬移吗,刚才只知道瞎挣扎,就没静下心来想想如何脱困。想通此节,心中顿时透亮,立即运转心法施展空间瞬移。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风?!”试了两次瞬移之后,陈兵冷汗直冒,以前百试百灵的短距离空间瞬移竟然失效,自己仍然翻滚个不停,凭直觉也知道还是没有寻着个方向。但一想起“方向”,他的脑里再度闪出灵光,对呀,要瞬移就必须有方向,自己真是被转得没脑了!

睁不开眼睛,方向该如何确定?乱定一个地方?不行!因为这些旋转的风已使人失去了空间感,没了空间何来方向?难道就真的找不到办法?

陈兵脑中百念千转,忽又想起“无边无际”的口诀,觉得还是悟不透,这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他似乎听得清清楚楚两个字“笨蛋!”不由吓得汗毛直竖,妈呀,是什么玩意会在我的体内说话?!

“笨蛋!”体内的声音再度传至他的大脑,“我是你的心丹,你真是笨呀,害得我这么弱小还要耗损­精­元来救你。”

陈兵愤愤不平地想我哪笨了?迦叶和尚和阎王都没说过心丹会说话呀!不会是什么鬼怪钻进身体了吧?!

体内的声音又传来,“说你笨还真笨,我能救你还不能说话?听好了,我无力多说,既然是无边无际就别去想什么边际,只用心证就行了。”

陈兵听了此话心想,对呀,本就是无,何来边际?不过什么是心证呢?他还想得到心丹的解答,可却再没有声音传至大脑,又用心喊了几声也没有回答,这才知道心丹所说的“无力多说”不假,但又不知道如何去找它,只好闷声去想如何“心证”。

大脑高速运转,心证没搞懂,先前那道影像又出现在脑际。陈兵恍然大悟,对呀,我何必非要去看,又何必非要去看见呢?此时我脑中的影像是这样的清晰,只要在瞬移时一直保持着这个影像,算不算是心证呢?

I9节 战神神殿

陈兵按照心中所想开始实施短距离空间瞬移,想要钻进七彩旋风中的小黑洞,但除了弄得身体更加难受之外,还是没能成功。心想我瞬移时总是保持着头脑中的影像也不行,这“心证”到底该如何“证”法?

在风中撕扯这么久没死,也让他感到惊奇,每每某一面的皮肤像要脱体而去,身体就迅速旋转到另一面,总是让人不死不活的,那个难受劲,真是一言难尽。

一心想着“心证”,陈兵的大脑已渐渐模糊不清,这也跟身体太过难受有关,可以说已经超过了他能忍受的极限。这一昏头昏脑,反使得他的心里趋于平静了,心想管你妈有没有边,既然你不让老子进去,临死之前再拼一次,我试试向外逃看行不行?趁着还有一丝清醒,强忍疼痛在脑中映出七彩旋风的影像,将瞬移的方向定为与那个小黑洞相反。

身心刹那晋入空明状态,他在瞬间感觉已摆脱了七彩旋风的束缚,不由狂喜。然而也就喜得那么零点几秒,身体又开始加速旋转,暴怒之下,心想这是什么鬼东西,­干­脆用意攻将身体里的混沌气向身周乱­射­。

陈兵这会儿也是乱整,没想到混沌气才发­射­出去,身体却猛的一顿,紧接着身周传来地动山摇的感觉,人也无声无息向后疾飞。

大脑中那个被七彩旋风包围的小黑洞的影像越来越大,陈兵差点笑出声来,妈的,老子想跑你却来拖我,好,这下正好。正得意间,身上似是被重物砸中,紧接着头上也挨了一下,不过他先前已承受了无数的痛处,这点痛感像是没来一样,反而更加惊喜,总算有了触碰实物的感觉。随后身上再度被硬物砸中,片刻过后,眼睛透过眼皮感受到的七彩完全消失,代之以柔和的光线。

陈兵没有睁眼,但他知道这不是梦,他在静静地听,听那清晰得让人震颤的滴水声——一滴、两滴,在听的过程中他也落在了实地,很踏实的感觉。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躺在实地上更舒服,还有什么声音比那滴水声更美妙?他咧嘴一笑,真的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陈兵听到了一个真的比水滴声更美妙的声音,他是被张天喊醒的。此时此刻,能听到好兄弟的声音,哪怕是做梦也要笑醒了。

睁开眼来,陈兵嘴角的笑意在瞬间凝住,张天怎么变成了一个怪兽的模样?头上还顶着一团黑呼呼的火焰!不由惊讶道:“张天,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变成什么了?”身后响起话声,陈兵赶紧回头,还来不及说话,张天已扑到了他的身上。

二人拥抱着在地上一阵好滚,也不说话,只哈哈大笑。最后还是在黑火神兽发话后才止住了笑声。

黑火神兽说道:“你们笑够没有?”虽只一句,声音也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陈兵和张天从地上爬起,两人对看一眼,又猛然大笑起来。陈兵指着张天的脸大笑道:“你,你,鼻涕都笑出来了。”

张天搓搓鼻子,也忍不住笑:“你还笑,泪水流了我一脸。”

黑火神兽也不说话,只看着两人弯腰傻笑。

笑声传出老远,显得身处的地方很空旷,这引起了陈兵的注意,边忍住笑边打量四周,眼中所见,是一个上万平方的殿堂,穹隆上绘着各种壁画,因离得较远,看不甚清,四周的殿壁上雕刻了各种人或兽类,其中有一个人总是显得很高大。

陈兵和张天所处的位置基本属于中间,在转头看时,仿佛能感觉到那人在移动。陈兵忙向张天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张天说我也是才来不知道,说完就把目光看向黑火神兽。

“这是战神神殿。”黑火神兽说道,接着用目光对着陈兵,“我是这个神殿的守护兽黑火,你怎么会有心丹?”

陈兵见黑火神兽是在问自己,便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心丹,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

“心丹过处天地动容。”黑火神兽答道,“怪不得你能触动战神殿的结界。”

陈兵问“心丹过处天地动容”是什么意思,黑火神兽说你以后境界高了自会知道,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奇遇挺多吗?这些都是心丹带来的结果啊。

张天问道:“战神殿的结界是什么?”

黑火神兽答道:“你们先前进入的大衍阵只是战神殿的结界之气溢出去自然形成的,非大神通者无法破阵。而战神殿的结界则是战神在点石成殿时用自己的神气凝成的,就连普通的仙人都无法触动。”

陈兵搞不懂谁是战神,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修这个神殿。

黑火神兽答道:“战神是诸神界中除天神外的第二高手。”

张天又问:“战神和天神在哪里?”

“战神在诸神界,是万物的主宰。”黑火神兽说道,“而天神则是无的存在。”

陈兵听了黑火神兽的话,不由轻声嘀咕“无的存在”。

黑火神兽又接着说道:“对,天神可以在你的眼前、心中,甚至你能想象到的任何地方,其能力无边广大。然而当他不愿现身时,谁也无法找得到他。战神在各界均设置得有战神殿,便是用自己的‘有’来衬托天神的‘无’,以示对他的尊重。而你,是叫陈兵吧?你能触动战神殿的结界,必然跟天神有一定的渊源。”

陈兵惊道:“我跟天神有渊源?!”

黑火神兽答道:“我原来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兽,后被战神点化来此看守神殿,所知也不太多,现在你们既已进入神殿,我也将离去跟战神复命。”

张天感激黑火神兽救了自己的命,有些不舍地说:“你这就要走了。”

黑火神兽点点头,“你既然是陈兵的好兄弟,又得到了战神刀,便在此好好体悟战神刀法吧,不过能否成功,就看你有无缘分了。你先学的其实也是正道,只不过还差最后一步,神机不可全泄,就看你自己了。”它说到这里,又对陈兵说道,“你的机缘不是我能猜测的,但有个人与你较为有缘,你可帮帮他。”说完,它从嘴里吐出个绿意盎然的珠子,说这是混元丹,里面有个人在修散仙,目前还很弱,你将功修注入就能跟他交谈。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这个战神殿因为结界被触发也将时日无多,你们各自在这里寻缘吧。再见。”黑火神兽才说完,立即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火焰,然后便向穹隆飘去,才飘上去十多米的样子,火焰中突然金光一闪,然后就完全消失不见。

I10节 昆吾散仙

黑火神兽离开后,陈兵和张天继续愣了好一阵神,他们都不敢相信会来到了战神神殿,这幸运也来得太突然了吧?不过当二人围着殿壁看完了那些雕刻后,在震惊之余,也不得不相信真是入了宝山。

然而二人见神殿空荡荡的,仔细探查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宝贝,都不由有些失望,但想想能大难不死,还能瞻仰到战神的风采,也算不虚此行。

陈兵­干­脆不再去寻找,就地坐下将混元珠取出来,黑火神兽说他跟里面修散仙的人有缘,便也想急着看看是谁。而张天却不太甘心,因为他还没有悟出战神刀法,便又从头对那些雕刻细看一遍,希望能有所突破。

混元珠绿意盎然,表面还氤氲着淡淡的绿雾,拿在手上,看在眼中,给人一种安然恬静的感觉。

试着向混元珠注入一些功修,没什么动静。增加注入量,还是没有动静。再增加,除了珠子表面的绿雾涨了一下之外,也没别的反应,更别说见到什么人了。陈兵心想,难道黑火神兽还有什么话没有交待完,或是说的方法根本就不对?

他抬头看看张天,见其正对着穹隆作苦思状,只好又转过头来准备继续注入功修再试一次,就在此时,混元珠突然绿芒暴涨,就像一泓绿­色­的水在他的面前迅速铺开,随后,这些绿芒一阵扭曲,接着就显出一个火红的小老头来,在已变大了数倍的混元珠上盘膝而坐,显得甚是有趣。

陈兵看看小老头,见其微闭双眼,便主动招呼道:“老人家你好。”

小老头睁开眼来,眼睛倒与一般的人没有两样,黑瞳白仁。他的眼神中难掩惊喜,“你好,年轻人,我终于可以出来了。”

陈兵不知是受其情绪感染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跟这老人挺亲近的,不由说道:“我叫陈兵,请问老人家贵姓?”

小老头答道:“我叫昆吾,我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中,那个黑火神兽呢?”

陈兵把自己和张天被迫逃进大衍阵又触动战神殿的结界的事情大概跟昆吾讲了一遍。

昆吾惊讶道:“不可能,在修真界谁能触动战神殿的结界?!”

陈兵笑道:“哪你说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昆吾疑惑地看着陈兵,突然说道:“你能否再向混元珠注入一点功修,我刚才总感觉有什么奇异的东西,一时又没有捕捉到。”

陈兵不知他感觉到的是何奇异之物,但凭直觉也知道昆吾并无害己之心,便毫不犹豫的向混元珠注入了一道功修。

在陈兵向混元珠注入功修的时候,昆吾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专注的神情,随即转为很享受的样子,然后猛地睁眼说道:“我知道是什么了,你有心丹!你竟然有心丹,哈哈……”

他说着便纵声大笑起来。虽然他只是坐在混元珠上的一个小人儿,但笑声却是异常宏亮,竟把已跃上半空观察神殿穹隆的张天都吓了一跳。

张天寻着笑声转头看了一眼,见陈兵正跟其手上一个火红­色­的小老头说笑,也觉得挺有意思,但他现在正一心扑在体悟战神刀法上,在回头看了一眼后,又将目光回到头顶的壁画上。

陈兵也被昆吾的笑声吓了一跳,忙问道:“昆吾大师,我的心丹有什么不对吗?”

“好,很好!”昆吾大笑道,“我终于得救了,我的散仙之躯指日可待。”

“我的心丹有助于你修散仙?”陈兵问道。

“不错。”昆吾笑道,“你的心丹不仅有助于我修散仙,还有可能使我再上层楼成为不死金仙。不过,我也会对你有所回报,大大的回报。哈哈……”

陈兵倒没想过昆吾能给自己什么回报,听得能对他有所帮助,也是开心不已,忙问道:“哪我该怎样来帮你?”

昆吾听了陈兵的话,颇有些惊讶地收了笑声,再仔细打量他几眼,点头叹道:“黑火神兽果然没骗我,拥有心丹之人果非常人之心可以揣度。嗯,帮我之事暂且不忙,你先将心神沉入混元珠,我来助你打开里面的信息。”

他说完后,混元珠的绿芒再涨,他也渐渐变小,慢慢沉入了混元珠。

陈兵待昆吾完全消失后,再打量张天一眼,见他还在沉思,便也凝神静气将心神晋入了混元珠中。

张天的确是在穹隆的壁画中有所发现,他先前围着神殿四周的雕刻看时就有所感悟,但总感觉无法取得实质­性­地突破,现在对着壁画看了一阵,不由将神斩取出来跟着比划,且越比越快,以前一些充塞在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清晰起来。

“呷刺”声响,张天正比划间,穹隆却突然裂开一条缝,神殿也轻微晃动了一下。

就在穹隆裂开的同时,亮晃晃的阳光也一涌而入,使得张天的眼睛骤然闭上,但他的脑中却在这一瞬间现出一道影像,一把战神刀,跟他手上的一模一样。

张天睁开眼来,手搭凉蓬观察穹隆上的裂缝,发现还真像是一把战神刀,再低头看看地面,却是一把硕大的战神刀的刀影。

他好奇地将手中的战神刀试着去印穹隆的那道裂缝,当二者的角度完全吻合时,战神刀猛的闪起红­色­光影,就在其上一米多高的虚空中现出一个人来。

张天看得分明,此人正是他在殿壁的雕刻和穹隆的壁画中看了千百遍的战神,大惊之下,不由傻愣愣地举着战神刀忘了动作。

红­色­光影再闪,战神的影像霎时消失,光影凝成一条细线,在张天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迅速钻入他的脑中。与此同时,他才醒过神来想要躲闪,然而一切都已晚了。

I11 千钧一发

红光钻入张天脑中,竟然是大量有关战神刀的信息,使他一时喜不自胜。

原来他手上的战神刀是战神的刀气凝成的实物,要发挥其最大威力光练熟招式还不够,必须激发刀里的战神气。

张天的脑子快速运转,想弄明白如何才能激发战神气,就在此时,头顶的穹隆再度“呷刺”巨响,紧接着一灰一黑两道虚影从穹隆已扩大的裂缝鱼贯而入。

灰影在前,当先扑向张天。

张天被响声惊醒,本能的一点脚,竟然移出一丈开外,不但使那灰影扑空,也令他自己吃了一惊,这种意随心动的心法是何时练出来的?

灰影一击不中,轻咦一声,放弃追击张天,却转而扑向坐在地上的陈兵。而紧随其后的黑影则一抖手向张天打出一团银光,其快非常。

张天见灰影扑向陈兵,本能的就要去救,身子才一移开,先前所站之处已是银光炸响,紧接着银光略一点地又向他折­射­而来,不由把他吓得冷汗直冒,若是还站在原地,不死也得重伤。

再度点地直奔灰影,此时张天已看出此人身着灰衣脸覆面具。然而他的速度快,灰衣人的速度也不慢,还离得老远一截就伸手抓向陈兵。张天还来不及发刀,眼见那如枯骨一般的手竟陡然伸长,一把就卡住了陈兵的脖子。

在灰衣人袭来之时,陈兵的心神还沉浸在混元珠中,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此时被突然抓住,心神受到振动,立即“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人也醒了过来,然而不知灰衣人使的什么手法,陈兵被他直挺挺地拎起来,脸上表情痛苦惊讶,竟然难以动弹分毫。

张天看到陈兵被灰衣人制住,不由万分焦急,一边躲闪黑衣人发­射­的银光一边靠近灰衣人,但他每一次发刀都被其用陈兵拿来作遮挡,反使得他缩手缩脚。

灰衣人也惊讶于张天的突飞猛进,此时的他每一刀劈出都是金光闪闪,令人眼花缭乱,而且刀气还很是凌厉,刮得人衣襟飘飞。

不过张天终归是刚窥得战神刀的门径,又由于身后黑衣人的­干­扰,虽拼命砍出十七八刀,却未伤得灰衣人分毫。

他看出灰衣人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干­脆故意卖一个破绽,使“穿云破雾”全力前劈,就在刀势将尽未尽之时突然向后一引,十数道金芒合而为一向后斩去。

那黑衣人见张天对自己的道器不管不顾,不由暗自高兴,但他没有想到张天已将主攻方向对准了自己,而且也没有想到张天在得到了一点战神气后会使招意的连接如此天衣无缝,就在他抬手加速银光的一瞬间,眼前突然金光闪烁,再也顾不上­操­纵银光,立即将身形晃成一道虚影,心想先躲过此劫再说。

张天这一招是搏杀,灰衣人也够狠毒,根本不去解救黑衣人,却骤然伸手拍向张天。

“叮当”声响,黑衣人的银光被张天的战神气斩落成两段,原来却是个银­色­的小梭子。然而就在同时,虚空中一个枯掌也印上了他的后背。

剧痛在瞬间传至全身,张天身上的衣服迅速一胀一缩,他感觉自己的功修就像是自动运转似的齐聚后背,将灰衣人印来的一掌大部分抵消,但余下的掌力也将他冲得飞了起来。

眼前黑影晃动,是黑衣人去而复返,想趁机捡张天的便宜。

急切间张天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干­脆猛的向黑影喷去。

黑衣人突然感到眼前冒出一片红雾,心念都还来不及转动,紧接着头顶便是金光闪烁。

他实在是低估了得到战神气的张天,金光一闪即没,他也在空中骤然顿住。

“啪嗒”声响,张天与黑衣人先后倒地。

陈兵眼见张天喷血倒下,心里急得跟蛇窜似的,但又无可奈何,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再去看那黑衣人,此人的头已整整齐齐以鼻梁为中心被张天一劈两半至脖子,­唇­上一边一条八字须翘起甚是怪异。

不知张天是死是活,灰衣人此时却笑了起来,他卡着陈兵的手稍稍变换一下,陈兵突然就发出声来,赶紧不停地呼唤张天。

灰衣人狂笑一阵后说道:“你先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陈兵大声呼唤张天,然而张天仍是一动不动,灰衣人笑道:“别急,他没死,不过等你先走后,我会让他来找你的。哈哈。”

听说张天没事,陈兵稍放了点心,问道:“你是谁?我好像在麻山见过你。”

“别管我是谁,传说心丹是修真至宝,我的聚玄气与葵­阴­气始终难以彻底融合,幽冥使者能发现你有心丹真是功莫大焉,他真是死也值了。哈哈。”灰衣人说着就将陈兵举了起来。

陈兵心中传来不祥的预感,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灰衣人笑道,“我想取出你的心来看看心丹是什么样子!”话音一落,立即撮手Сhā向陈兵的左胸。

陈兵想要挣扎,奈何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灰衣人的枯手Сhā在自己的胸上。他不愿闭眼,他要记牢这个灰衣人的嘴脸,此仇今世不报,来世也必然要还!

肌­肉­传来撕裂的疼痛,皮肤在瞬间变成墨黑,却没见鲜血流出,然而胸口的痛感仍使陈兵哇地吐出了一大口热血。

灰衣人惊咦一声,将手迅速收回,有些惊讶地看着陈兵问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陈兵痛得答不出话来,又是哇地吐了一口血。

“墨­精­衣!你竟然得到了我师傅的墨­精­衣。”灰衣人喃喃地说道。

灰衣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把陈兵搞得莫名其妙,这家伙开始还一心要夺取自己的心丹,这会儿看到墨­精­衣怎么像丢了魂?再说墨­精­衣不是已跟自己融为一体了吗?难道是由于灰衣人强大的破坏力使它现出了原形?但灰衣人怎么就会大惊失­色­呢?

陈兵正在胡思乱想,殿中突然响起洪亮的声音,“哼,劣徒,你还记得师傅!”

I12 两败俱伤(上)

洪亮的声音在大殿回响,陈兵倒不觉得什么,灰衣人却不由一愣,手上略松。

就在他愣神的同时,陈兵感到功修又得以重新恢复,立即抬腿直踢其胯下,然后施展短距离空间瞬移向外逃去。

灰衣人不防陈兵的攻击,胯下之物被准确踢中,然而他像是毫不在意一般,身子一晃,立即伸手向虚空抓去。

陈兵的眼前又现出那只令他心寒的枯手。

在灰衣人伸手抓向陈兵之时,战神殿又响起洪亮的声音,“劣徒,你还不思悔改!”

灰衣人闻言低头,发现地上躺着颗绿莹莹的珠子,那洪亮之声正是从珠子中发出的,他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向珠子抓去。然而就在他的枯手刚要碰到珠子时,珠子却向外滚出两三米远,正好使他扑了个空。

“哈哈,原来你变成了这副模样。”灰衣人不惊反喜,当珠子滚动时,他看到了附着在珠子上的昆吾大师。

昆吾也是情急之下滚动珠子,不想却暴露了身形。

灰衣人笑罢,枯手陡然伸长,再度抓向珠子。然而这次他又抓了个空,原来是陈兵及时现身抢走了珠子。

陈兵一得手就没命狂奔,但灰衣人怎会让他逃脱,人站着不动,枯手自然伸长,转眼就要搭上他的衣襟。就在此时,昆吾猛喊一声:“劣徒,看我法宝!”

灰衣人听得昆吾的喊声,枯手不由一顿,使陈兵又逃出一截,但他转眼就醒过神来,哈哈笑道:“老鬼休要唬我,看你这架势怕是在修散仙,不过你现在一身通红,哈哈,还早得很呢!”说话时手却不停,仍是迅疾地抓向陈兵。

说来也奇,不知灰衣人练的什么功法,那只枯手像是可以无限延长似的,陈兵跑到哪里追到哪里,就连他转弯转圈也无法摆脱,真的是如臂指使。

枯手搭上后背,无奈之下,陈兵只好再使短距离空间瞬移。

“唰拉”一声,陈兵消失,灰衣人的枯手上则留下一片衣襟。他也不由暗自佩服陈兵,这小子的空间瞬移转换得太快了,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自己虽然也能瞬移,但转换的速度却不如这个后辈。

枯手再度出现在眼前,然后又迅速缩回。陈兵正感惊异,忽觉空气剧烈震荡,不由现出身来,立即暗呼侥幸,原来是救兵到了。

半空一道三­色­光圈和一道惨白的光球在不停碰撞,每一相击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陈兵看到相斗之人正想发话,昆吾已高声笑道:“哈哈,如意,紫云,你们都来了!”

与灰衣人相斗的正是如意真君,而紫云真人则在一边观战,他的身旁还站着华林和林韵芝、王思思。

如意真君听到昆吾的声音不由大喜叫道:“师傅!”说话间将三­色­光圈涨大一倍,一压即收。

灰衣人在如意真君施压的同时也加强了功修,白­色­光球也是一涨即消,然后收手退后一步。

如意真君和紫云真人一起奔到陈兵身前,异口同声地说道:“师傅你还活着?!”

“还好,总算没被如风这个逆徒弄得魂飞魄散。”昆吾坐在混元珠上答道。

“师傅,你是在修散仙吗?”紫云真人问道。

昆吾看了一眼灰衣人说道:“唉,一言难尽,当年我带着如风这个逆徒无意中发现大衍阵,不想才进入不久就被困住。”

如意真人也看看灰衣人,然后问道:“师傅不是对阵法颇有研究吗,怎么会被困住?”

昆吾指着灰衣人答道:“这还不是怪你这个贪婪的师弟,不听我的劝阻擅自去取那极浪神斩和秘谱,结果触怒黑火神兽用黑火将其烧得死去活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情转为悲愤,“贪婪倒也罢了,没想到他却心如蛇蝎,趁我去救他时将我扯入黑火阵,若非黑火神兽看我关心弟子心存一念之仁,唉……”

如意真君听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转身对灰衣人如风骂道:“没想到你竟敢欺师灭祖,亏我还为自己一时失手而后悔不已,甚至丧失了­精­进的道心。”

“嘎嘎。”如风的笑声冷得陈兵直起­鸡­皮疙瘩,不由往林韵芝她们那边靠了靠。

“伤害师傅是我不对,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若不拿他来挡着我就要完蛋。可你呢,自从我被烧伤之后,你竟然趁机夺走了我心爱的玉心。嘎嘎,我等了数百年,今天这个仇也该报了!”如风说着伸手从脸上缓缓取下了灰­色­面具。

如风的面具才揭开,林韵芝和王思思都低声惊呼起来。他的脸被烧得太可怖了,完全纠结成一团,一只眼睛歪斜着,另一只却不见了。

“你错了。”如意真君说道,“玉心是一直爱你的,只是她心伤父亲,再由于一时无法适应你的样子,才有意无意地避着你。”

“哼!”昆吾冷哼一声说道,“幸亏我的女儿没嫁给你这个衣冠禽兽。如意,玉心呢,她怎么没来?”

“师傅……”如意真君欲言又止。这时林韵芝却惊讶地看着昆吾说道:“你,你,你就是我外公?!”

昆吾闻言看着林韵芝,“你是?”

如意真君说道:“师傅,她是我跟玉心的女儿,叫林韵芝。”

昆吾对着林韵芝端详道:“好,好,不错,长得比玉心还漂亮。小芝,你妈妈呢?”

林韵芝哽咽道:“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就去了。”

昆吾转头看向如意真君,“怎么会这样?”

如意真君指着如风说道:“还不是因为他。”

原来如风因害了师傅心中有鬼,总觉得林玉心已背叛自己爱上了如意真君,便在一天夜晚趁酒兴强Jian林玉心,想生米做成熟饭,不料被如意真君碰上,二人一番相斗,如风不是如意真君的对手,万念俱灰之下,竟然拼着受伤想杀了林玉心,幸亏如意真君及时拦截,只重伤了林玉心,他自己也被打成重伤逃到了西大陆。

林玉心被如意真君所救,伤虽然治好却留下后患,在如风失踪十数年后终于嫁给如意真君,但在生下林韵芝不久就因体弱而亡。

如意真君说到这里,如风又“嘎嘎”冷笑道:“说这么多­干­什么,咱们来算算总账吧!”说罢,便取出一个梅花形的小铃铛轻轻一摇。

铃铛的声音很轻,但传入耳中,陈兵的心脏却像是猛的挨了一拳。紧接着便听到如意真君有些紧张地说道:“噬魂铃!”

I13 两败俱伤(下)

铃声再响,陈兵的心脏突突地震荡,极是难受,其他人也都脸现异­色­,最令陈兵惊讶的是紫云真人竟然率先打起坐来。这是为什么?连自己和华林、林韵芝、王思思他们都还暂时忍受得了,他为什么要打坐,难道这噬魂铃真的厉害无比吗?

就在陈兵胡思乱想之时,如风嘎嘎笑道:“不错,这正是传说中的摄魂铃。”

如意真君笑道:“噬魂铃又怎样,依我看,你还难以发挥它的威力。”

“是么?”如风再度轻摇铃铛,陈兵的心中又像是挨了一拳,如风冷笑道,“不知聚玄气与葵­阴­气能否发挥噬魂铃的威力?嘎嘎……”

“你练成了葵­阴­气?!”如意真君的声音有些惊讶,“让我来试试你二气合一的厉害。”他说到这里,突然大喊一声,“大家尽量用功修堵住耳膜!”说罢双手连晃,接连­射­出三道三­色­光圈。看来他对噬魂铃是很有些忌惮。

如风并不还手,而是冷笑一声,“噬魂攻心!”就边摇动噬魂铃边躲闪。

如意真君的三道光圈已各自扩大至一米大小,从三面高速旋转流溢出三­色­劲气,就像是锋利的锯齿般要把如风切割成碎片。

陈兵被一次又一次的铃音震得几欲喷血,他强自压住心中的狂躁,暗中祈祷如意真君快点收拾掉如风,否则长此下去,大家都­性­命难保,因为他竟然渐渐产生了想自杀的念头,而他最关心的林韵芝却是泪流满面,王思思则是笑得甚是灿烂,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华林则是一副瑟瑟发抖,恐惧不已的样子。

“饶了我吧,我求你了,我可以把芝芝都让给你!”是华林的声音,他竟然跪着像条狗般朝如风的方向爬去。林韵芝看着他,先是惊讶无奈,接着是泪如泉涌。

喉头发甜,陈兵的血终于憋不住从嘴角溢了出来,王思思笑着软倒在地,紫云真人也是一副神­色­痛苦的模样。

啸声忽起,如嘹亮的鹤唳,将铃声冲得有些动荡不定,也使得陈兵的第二口鲜血被生生地压住,心里的狂躁也减轻了一点。

“嘎嘎。”大殿中又响起如风冰冷怪异的笑声,“师兄,你这是徒劳自伤,除非师傅已修成散仙,否则今天谁也别想逃脱。嘎嘎。”

原来啸声是如意真君拼着自伤发出的,他的三道光圈发出的光芒更加耀眼,溢出的劲气也更加细长,就像是无数的彩带扑向如风。然而如风的铃声突然由快变慢,就如重鼓一般,每响一下,都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光波从噬魂铃中荡出来,轻松地挡开如意真君的“彩带”。

“心丹、心丹、心丹。”陈兵看到如意真君的身形越来越迟缓,知道已到了紧要关头,看来自己最崇拜的如意真君也斗不过噬魂铃的魔力,心中一急,忽然想起了自己跟银狮神王的约定,赶紧在心中连喊三声心丹。

啸声再次响起,看来如意真君真是到了后继乏力的地步,他竟然在发出啸声之后吐了一口血,虽然他极力掩饰,仍是被如风不失时机地说了出来。然而他的啸声也使陈兵等人稍得以缓一口气。就在此时,陈兵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看见战神殿穹隆的裂缝中闪出一道白光,紧接着,大殿内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吼声——“吼呜!”

这一声吼,说是惊天动地毫不为过,它完全盖过了如风的铃声,而且使其哇哇地吐了两口血。

银狮王来得真是时候,在它的吼声在破了如风噬魂铃的同时,如意真君的步伐竟不自觉地散乱起来,看来他真是拼尽了全力,面对如风霸道至极的噬魂铃,他要逃走也许并不难,但在这战神殿中,还有他的师傅昆吾和师弟紫云,还有他带来的几个小辈,他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他们,这是他,一个修真大陆第一高手义不容辞的责任;况且,这个掌握着噬魂铃的也是他的师弟,他根本没有丝毫逃走的借口和理由,作为一个顶级高手而言,要么战胜对手,要么战死,绝无逃走之说。

如意真君晃了两下,但看来他伤得并不是很重,只要休息一阵就会没事,而如风似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狮吼及自己的噬魂铃声所噬,也暂时失去了攻击之力。陈兵稍放下心来,便不由自主地看了张天一眼,见他还是躺在地上,但似乎已有了呼吸,心情顿时大畅,于是又移动目光向林韵芝和王思思看去,就在此时,忽见紫云真人似道青烟般扑向如意真君。

“银狮王,截住他!”陈兵急得大喊,连“他”是谁也来不急表达清楚,然而话音未落,如意真君已闷哼一声飞了起来,随着他飞行的方向,天空中洒出一片红雾。

紫云真人竟然向如意真君暗下毒手,看来他刚才的痛苦表情竟然是装的!

银狮神王与陈兵心意相通,“吼呜”一声怒吼便扑向紫云真人,此时它已现出原形,却没有陈兵初见它时的高大威猛,毛绒绒圆滚滚,反而给人一种亲切可爱的感觉。

“哈哈哈。”大殿中响起紫云真人的狂笑,就在银狮神王即将扑中他的时候,他的手中忽然展出一幅深紫­色­的幡帕,随手一晃,竟然扩大了十数倍,其上紫焰闪烁,劈头盖脸地兜向银狮神王。

银狮神王似是很怕这紫­色­幡帕,紫云真人才取出来它便立即不进反退,紧接着陈兵的脑中传来信息,“陈兵,这是困兽神幡,幸亏我退的快,但我的元神已被牵住,快用你手中的混元珠打他。”

陈兵大吃一惊,没想到紫云真人还有如此宝物,竟然能困住银狮神王,看来这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不过他不知道该如何使用混元珠,这时便听昆吾说道:“你只管心中想着击打紫云的幡,然后注入功修就行,此珠已认你为主。”

陈兵闻言立即将混元珠砸向紫云已祭在空中的困兽神幡。

混元珠一闪即逝,原来在陈兵看来,混元珠碰上困兽神幡,一定会有什么惊开动地的变化,不想混元珠竟然轻轻松松地在神幡上穿了个洞,随后神幡便还原成原来的模样掉落在地。

紫云真人惊呼声起,他不知道陈兵扔出的是什么厉害道器,竟然轻松破掉自己从“大水桶”鲁混处辛苦得来的困兽神幡。就在他还在心痛神幡被毁的时候,眼前白影一晃,紧接着胸口一痛,已被银狮王抓伤,赶紧飞退。

银狮王并没有继续追击,再度将信息传至陈兵脑中,“陈兵,你的敌人暂时不能为恶,我元神受损,必须回去潜修,你赶快离开这里,这个大殿已快消失了。”

陈兵接到信息抬头一看,银狮王已化作一道白芒穿出了大殿穹隆的裂缝。

I14 围攻

(这几天都是现写现发,昨天有事,实在没稿了。争取今晚更新一节。致歉。玄幻小兵,8月7日)

大殿中的人躺了一片。陈兵想挣扎着站起来也是酸软无力。

如意真君坐在地上一声轻咳,“紫云,你为何要害我?”

紫云真人也咳了一声,“你优柔寡断,却得以执掌如意门,还得到了林玉心,你凭的是什么?哈哈,如意门该换人了!”

“是,论心智我是比不上你和如风师弟。”如意真君说道,“你们不服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挑战,为什么要搞成这样?大家是同门手足啊。”他的话很是沉重。

“哼!”昆吾在陈兵手上说道,“如意,你就是这样,到现在了还跟他们讲什么手足之情,道之一途,情牵情绕,我们修真修的是什么?唉!”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大家的沉思,大殿一时没了声音。陈兵也是若有所感,是啊,太执着于情字,真是有碍修真,但若无情,即是修成神了又有什么意义?怎样才能处理好这个“情”呢?他想到此处,心里传来弱弱的声音,是心丹发出的,“唉,你管它什么情不情呢,顺其自然得证大道,你先别­操­心这个,想法逃出去才是要紧。”

陈兵聚然一惊,是呀,现在如意真君身受重伤,张天也伤得不轻,而林韵芝、王思思虽然跟自己一样伤得不重,但一时半会也难以动弹,昆吾大师目前能力还弱,若是如风和紫云真人先一步缓过气来,大家怕是凶多吉少。

他凝音成线喊了几声张天,张天哼了一下便没了声息,他又将心中的想法告诉昆吾,想听听昆吾有什么好办法,昆吾也是无能为力。

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如风和紫云真人没能站起来,却有人陆续从穹隆顶部跳了下来。

陈兵才看清来人,心里就不由发凉,不是冤家不聚头,来者是吴是非、络腮胡、七太保及一个矮个白净脸的老头。

“哈哈哈,真是幸会啊!”吴是非笑道,“如风教主,吴某来晚了。”

如风说道:“吴兄,你来得正好,上次你没有真正见识噬魂铃的威力,今天且看我如何收拾他们。嘎嘎。”

说话间,如风站了起来。

“哦,这种事情何必劳动教主大驾。”吴是非笑道,“我看教主还有伤在身呢。”

他的话音才落,紫云真人也站了起来,哈哈笑道:“璃琉岛刘岛主也来了。”

那白净脸的老头笑道:“紫云兄好­精­神。”原来这个老头便是一夜间冒起的璃琉岛岛主刘世坤。

吐血的声音响起,却是如意真君发出的。陈兵忙注目去看,却见如意真君也站了起来,而且脸­色­还异常的红润,但他知道这是如意真君强自压住伤势的结果,这对其以后的伤害虽大,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看来如风、紫云真人、吴是非、刘世坤等人是一伙的,而自己这边只有如意真君一个高手,况且敌方还有七太保和络腮胡也不是等闲。

如意真君才站起来,如风、吴是非等人便呈扇形将他围住。

如风将噬魂铃又举到手上,吴是非离他较近,开口说道:“教主,就由我来打头阵吧。”

如风看了吴是非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将噬魂铃垂了下去。

“如意兄,对不住了。”吴是非话音未落,早已握在手上的古铜­色­笛子倏然递出,数道紫气从笛孔­射­向如意真君,有的紫气在空中聚在一起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紫龙,有的则散开形成细针,由紫龙主打,细针助攻,阵势甚是惊人。站在他身旁的如风见了,不由得略皱了皱眉,看来这吴是非又有­精­进,而且上次屈于自己的噬魂铃也是藏了一手。

吴是非一发动进攻,陈兵不由暗自替有伤在身的如意真君担心,他毕竟是只有一人啊,若是吴是非不行,还有如风、紫云真人及刘世坤,他们可不会讲什么单打独斗。

陈兵心中一急,竟然站了起来,心想我得想个什么法子帮助如意真君,否则他一旦败亡,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嘿嘿,小子,你今天是跑不了了。”说话的是七太保和络腮胡,他们见陈兵突然站起,便向他压了过来。

此时,如意真君跟吴是非已斗到紧张处,七太保和络腮胡也不由得停下脚步,一边监视着陈兵,一边观看二人交手。

吴是非的攻势虽然凌厉,但如意真君却是功底深厚,他全身都被蒙蒙的三­色­气裹住,且不时有三­色­光圈反攻吴是非的紫龙,丝毫不见下风。

“哈哈,教主,我来帮帮吴兄。吴兄请勿见怪。”见吴是非占不到上风,刘世坤要出手了,说话间挥手打出一个土黄|­色­的道器,在空中兹兹作响。

“卑鄙!”如意真君怒喝一声,三­色­气暴涨,将吴是非逼得向后退去。

如风再一皱眉,将噬魂铃缓缓举起。

就在他刚举起噬魂铃的同时,刘世坤的土黄|­色­道器却被如意真君的三­色­气振偏,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竟然向他直奔而来。

猝不及防下,如风大喊道:“刘世坤,你要­干­什么?!”这时耳边却响起吴是非冰冷的声音:“不­干­什么,只是我们不服你这个丑鬼。”

如风听到吴是非喊他“丑鬼”,不由大怒,立即摇动噬魂铃,然而叮的一响,刘世坤的道器已跟噬魂铃发出的光波撞在一起。

尖锐的“吱”声在大殿回荡,刘世坤的道器碰上噬魂铃竟然爆成一团血雾,紧接着传来如风的惨呼,“你,刘世坤,你竟然有妖鼠!你们!”原来刘世坤用妖鼠的污血破了他的噬魂铃,而吴是非则暗中将笛子掷进了他的肚腹,从前面穿进又从后背穿出,竟然将他的肚子钻出了一个比人头还大的洞。

“你,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如风想要堵住肚子上的洞,但那个洞实在太大,鲜血和肠子不断从里面流出,拖了一地。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头上坐着个教主!”吴是非说完,一掌拍出,如风当即倒地不起,想是死了。

由于吴是非和刘世坤都去暗算如风,只有紫云真人缠着如意真君,他也不敢逼得太紧,只围着师兄打转,当如风死后,便高兴地喊道:“吴兄,刘兄,动手,修真界归我们了。”

吴是非笑道:“好说,如意门的掌教归你。哈哈。”

刘世坤也笑道:“其它三个大陆可就归我们了。”

二人说完,便向如意真君攻去。

I15 东萨帝君

如意真君有伤在身,不是三人对手,围在他身周的三­色­气越来越薄,看得陈兵心焦不已,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上去想帮忙,却被七太保和络腮胡拦住,只好仗着短距离空间瞬移跟七太保和络腮胡周旋,围着二人打几拳踢几脚就跑,搞得二人手忙脚乱,有劲找不到地方使。

络腮胡较七太保稍弱,陈兵便把他作为主攻对象,不过这小子甚是滑头,踢了几脚也没击中要害。

两次短距离空间瞬移之后,陈兵再无力继续下去,便绕着大殿转圈子。

七太保和络腮胡已被他激得火冒三丈,此时见到机会来临,便兜头向他包来。

陈兵的身法再快,也躲不过二人的包夹,情况十分危急。此时昆吾突然大喊陈兵张嘴,把浑不知情的七太保和络腮胡吓了一跳,不知是哪来的喊声。

陈兵也不知道昆吾要­干­什么,趁七太保和络腮胡愣神的当儿赶紧闪到一边把嘴张开。

“陈兵。”昆吾说道,“混元珠里的信息你都掌握了吗?”

陈兵心想你叫我张开嘴怎么又问起这个事来了?但仍老实答道:“知道了。”

“好,再张开嘴。”昆吾说话间,七太保和络腮胡也回过神来,又前后冲向陈兵。

就在此时,耀眼的红光一闪,昆吾从混元珠上消失,刺眼的光线再度吓得七太保和络腮胡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连包围着如意真君的吴是非三人也发现了异常。

陈兵正惊讶间,红光收缩成一团,刹那飞进他的嘴里。

“不好!”紫云真人焦急地喊道,“昆吾老儿仙解了!七太保,你们赶快攻击陈兵。”他在说话的同时,也向陈兵扑来。

七太保听了紫云真人的话不由吓了一跳,他知道仙解是什么意思,也猜出昆吾是在修散仙,若是昆吾拼着­性­命不要,靠仙解把一身功修传给陈兵,那么陈兵就能迅速达到如意真君和紫云真人这个级数,到时候遭灾的首先就是自己和络腮胡,所以他一听紫云真人喊出来,不但没去攻击陈兵,反而全力后退。

络腮胡不懂得什么是仙解,倒是很听紫云真人的话,立即一拳轰向陈兵。

就在络腮胡出拳的同时,陈兵全身红光闪烁,人也短暂的失去了意识。但络腮胡的一拳也使他迅速清醒过来,当他睁开眼时,正好看到络腮胡在空中翻滚,心想这机会难得,心意一动,立即一脚向其胯下踢去。

“啊!”的一声惨呼,络腮胡在空中加速翻滚,他胯下的玩意被陈兵大力踢爆。

陈兵一脚踢中络腮胡后,心里却有些迷糊,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一脚不但准确踢中络腮胡,还把他直接­射­到战神殿的殿壁上,待掉到地上时,几乎成了一滩稀泥。

“陈兵小心!”林韵芝和王思思同声惊呼,她们看到紫云真人一掌印向陈兵的后背。

然而陈兵由于刚得到昆吾的功修,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明明已听到林韵芝和王思思的喊声,却反应稍慢,只觉得背上一痛,人也立即飞了起来,并在空中哇哇地吐了两口鲜血。

眼前有身影晃动,紧接着是两把扇子迎面切来,同时响起王思思的惊呼:“华林,你要­干­什么?!”

林韵芝也看到华林偷袭已受伤的陈兵,但她一下子惊呆了,想喊却没能发出声音。

眼看陈兵就要死在华林和紫云真人的夹攻之下,此时突然响起张天的大喊:“战神劈!”喊声未落,金芒暴涨,“哧哧”两声首先将华林攻向陈兵的扇子砍得粉碎,紧接着响起华林的惨呼,他竟然被张天的战神刀劈成两段。林韵芝再度惊呼一声瘫倒在地,王思思赶紧去扶她,

第四道金芒直奔紫云真人,然而却在中途一闪而灭。

紫云真人吓得往一旁飞出老远,这才发现张天在发出一刀后已脱力倒下,而陈兵也落到了张天的身边。他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竟然奇遇连连,一时间竟然厉害如此,心中恶念不消反涨,身子一点首先扑向陈兵。

林韵芝和王思思同声惊呼,这一次她们终于有时间来进行反应,因为她们都已跑到了陈兵的身边,二人拼尽全力同时出掌迎接紫云真人,却被其击得飞了起来。

紫云真人击飞林韵芝和王思思,再次出掌击向陈兵,但他被二女阻了一下,陈兵也得以移开一截,那一掌击在地上,竟然将地面击出了一个大坑,而且荡起的余力还把陈兵和张天带了几个翻滚。

紫云真人毫不停歇再次出掌,务要将陈兵和张天杀掉,若让这两个小子恢复过来,再加上如意真君,怕是不好对付。

在紫云真人出掌的同时,如意真君也拼尽了全力,他在瞬间将功修提至最高,双手左右一分,与吴是非和刘世坤硬拼功修。

三声闷哼响起,如意真君在原地倒下,而吴是非和刘世坤则倒飞而出。

陈兵滚到张天身边,他知道紫云真人还会再度出掌,抱起张天在地上滑开一截,正好躲过紫云真人的第二掌,却被溅起的石子击中背部,忍不住一口热血吐在张天脸上。

紫云真人接连两掌落空,也顾不得去看吴是非和刘世坤的伤势,此次双掌连出,形成一道回旋的气流,想将陈兵和张天圈住同时击杀。

张天被陈兵的热血激醒,正好面对紫云真人,见其出掌正准备抱着陈兵闪避,眼中忽然见到一个黄|­色­身影落在身前,还不待站稳就挥掌向紫云真人拍去。

“轰”的一声巨响,站在张天和陈兵前面的黄衣人与紫云真人一掌对实,紫云真人竟然倒飞而去,而黄衣人也翻了一个筋斗落在张天和陈兵的身后。

陈兵其实没有张天想的那么糟糕,他被紫云真人打了一掌,却使昆吾的功修在体内快速运转起来,只是一时无法适应才行动不便,黄衣人才一落地,他便突然喊道:“冯堂官!你竟然就是东萨!”原来是他的心丹认出了来人,他只不过是跟着喊出来而已。

黄衣人咳了一声笑道:“你少说了两个字‘帝君’,我是东萨帝君。咳……”

陈兵听得他连连咳嗽,不由惊道:“帝君,你受伤了吗?这怎么可能?!”

I16 修神之路(完)

东萨又咳了一声,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你不知道我有重伤在身?若非看你们太过危险,我还不会下来。唉,现在我也想开了,有些事情终归要去面对。你们先出去吧。”

陈兵还在犹豫,东萨又说道:“快走,这大殿马上就要塌了。”

陈兵看看张天和林韵芝他们,而且听得战神殿的穹隆顶上不时响起“嘎吱”的声音,也不好再说什么,扶起张天向林韵芝和王思思那边走去。

林韵芝比王思思伤得轻一点,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陈兵,不待其说话,也将王思思扶了起来。

七太保听得穹隆顶部的异响,也知道大事不好,正不知所措,战神殿的北端“哗啦”一声塌下一块殿壁,|­乳­白的光线一下涌进了大殿,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大殿其它地方也出现了垮塌的现象。他见身边不远正好塌出一个裂口,转身就想往外逃,却听得躺在地上的吴是非喊道:“站住!”

吴是非的声音传进七太保的耳中,他跑得更快,可就在他刚跑进裂口时,身后响起尖锐的笛音,紧接着背心一凉,当即扑在地上。

吴是非哈哈笑着站了起来,“老刘,紫云,这个什么帝君的身上有伤,我们联手把他做了,今天谁也别跑!”说话间,他将手上的古铜­色­笛子轻轻一荡,立即飞出一片紫­色­细针­射­向陈兵和林韵林等人。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们!”东萨用功修截住吴是非发出的蒙蒙细针,连声催促陈兵几人快走。

陈兵来到裂口处,看看躺在地上的如意真君,咬咬牙,单手扶着张天,突然一掌将死活不愿离开的林韵芝推了进去。

四人出了狭长的裂口,眼前是一个斜长而绿草茂盛的缓坡,也不知是来到了何处。爬上坡顶确定安全后,林韵芝将王思思扶到地上坐好,转身就往回走。

“小芝。”陈兵放下张天,突然抓住林韵芝的手。

林韵芝挣了一下,有些迷惑又有些羞涩地看着陈兵,同时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

“放心,我一定会把真君带出来,你照顾好他们。”陈兵说完,起身就向坡下跃去,没几下就跑进了刚才那个裂口。

林韵芝张了张嘴,但见陈兵的身形还算矫健,也没再说什么。

陈兵刚进入战神殿,身后的裂口就被坍塌的岩石完全封住,此时大殿内满是灰尘,眼里基本看不见什么东西,还不时有岩石从上面掉落,同时也听不到打斗声。

他不由焦急地喊道:“如意真君,东萨帝君。”

喊了两声之后,终于听到东萨微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快跑,大殿马上要全塌了。”

陈兵不管这些,焦急地问道:“如意真君呢,他怎么样了?”

正说话间,忽听得吴是非哈哈大笑,“老子不陪你们了。”紧接着又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想是东萨又和吴是非对了一掌。

“多谢相送,哈,咳,咳。”吴是非的声音在穹隆顶部响起,看来他是故意出掌逗东萨出手,然后借力逃了出去。

大块大块的岩石从上面掉落,四周也不时传来轰塌的声音。陈兵顾不得去追吴是非,边躲闪岩石边奔向东萨的发声处。跑近一看,东萨正半坐着把如意真君抱在怀里。忙问道:“帝君,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我没什么问题。”东萨咳了两声扶着如意真君站了起来,然而却晃了两晃才站稳。

陈兵也顾不得去看如意真君到底怎样了,赶紧一把扶住东萨,然后从他手上接过如意真君,说声走,当先抱起如意真君就开跑。

他才跑了两步,却发现东萨没有跟来,回头一看,隐约见得东萨又坐在了地上,忙又跑过去将其扶起。

“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东萨虚弱地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陈兵的扶持。

“不行,要死大家一起死。”陈兵本来是想从穹隆飞出去的。但现在他一下扶了两人,身上的伤又没全好,只好扶着二人朝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身旁石落如雨,陈兵尽力护着如意真君和东萨,自己的背上却被砸中好几下,幸亏头部没被砸着。

三人终于来到一个裂口处,正要钻进去,一块估计有数十平方的巨石落下来,正好将洞口挡住。

陈兵正犹豫是放下二人去推开巨石,还是另寻它处,东萨却猛地将他推在一旁,厉喝一声,整个人平­射­而出,双掌平伸,狠狠地斜推在岩石上。

岩石在瞬间被东萨推开让出了洞口,而此时他的上面又落下一块岩石,陈兵眼急脚快抱着如意真君迅速跳起一脚踢在岩石上,立时将其踢得粉碎。

他也是太过担心东萨的­性­命,这一脚使力过大,竟忘了自己的能力已大异往昔,所以将岩石踢飞后竟然形成了后翻的姿势,迎面一块岩石正正的向他砸来。幸好东萨及时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一扯,将他和如意真君一起扯进了裂口,而他在经过东萨的身旁时,也没忘了抓住其衣服,就这样,三人同时滚进了裂口里面,身后轰然剧响,陈兵暗呼侥幸,听这声音,这块岩石比东萨推开的那块还大。

回到如意门,陈兵和林韵芝立即就要去找人来救如意真君,因为他们发现真君竟然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东萨说道:“你们不用着急,如意真君没事,他只是受伤较重,再加上功修使用过度,暂时自闭疗伤而已。”

陈兵听说如意真君没事,便问道:“你怎会来救我们?”

东萨艰难地笑笑,“我为什么不能救你们?”

陈兵被问得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已然认定东萨是个十恶不赦的天将,现在没想到却是人家救了自己这一帮人。

东萨看到陈兵的神情,说道:“是否你听到了什么有关我的说法?”

陈兵想了想,把迦叶和尚对自己说的话跟东萨讲了。

东萨笑道:“迦叶说的大致不错,天帝也只能这样说了,他怎好把自己兄弟的臭事说出来呢。”

陈兵闻言惊讶道:“你说什么?!你是天帝的兄弟!”

东萨正神说道:“不像么?我不是已告诉你我叫东萨帝君了吗。”

接着,东萨把自己的情况跟陈兵他们概述了一遍。

原来东萨真是天帝的兄弟,他因擅自修神走火入魔,在神智迷失之后,不但强Jian了他暗恋已久的天帝的爱妾还与天帝打了起来,当时美人Сhā在二仙中间想劝解,却被东萨误伤。

东萨误伤美人后,脑子得以一时清醒,便抱着美人逃到了修真界,可是美人在还没到修真界时已然香消玉陨。巧的是,当东萨因美人之死再度发狂时,美人的血却浸进了他的身体,将他从走火入魔中解救出来,不过他一身通天的能力也竟然削弱大半,只跟如意真君这个级数差不多了,若非吴是非等人受伤在先,他还不一定是那三人的对手。

陈兵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紫云真人和刘世坤,便向东萨打听他们的情况。

东萨说道:“他们跟我力拼,被我震死了,但没想到却被那吴是非逃脱,不过他重伤在身,暂时已不能为恶,以后还是你来收拾他吧。”

东萨说完,晃手取出个玉片,递向陈兵说道:“这就是修神简,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了。”

陈兵看看玉片,除了比一般的玉晶莹一点外,也无其它特殊之处,不由问道:“连你都无法修神,拿给我又有何用?你还是拿回去给天帝吧。”

东萨笑道:“这个玉简只是我偷的一个副本,正本在天帝那儿,不过他也不敢修神。”

陈兵听了他的这番话,神­色­更是夸张,“不会吧,你的意思是天帝都不能修神而我能修?!”

东萨看看陈兵,眼里竟然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意,“唉,这就是缘啊,我虽然位至帝君,却不能修神。但我为什么一定要修神呢?我大哥就做得好,不该自己的就不强求。你有心丹就是缘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真的可以修神?”陈兵虽然还是有些怀疑,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你以为我会拿修神的事来逗你玩吗?”东萨将玉片递进陈兵手里,“好了,我也该回去给大哥一个交待了。”

“等等。”陈兵说道,但他正想说话却忽然脸红起来,然后低声对东萨说道,“我想跟你请教一个私人问题。”

林韵芝、王思思、张天和玄真子等人听得陈兵要问私人问题,都自觉地把脸转到了一边。

陈兵用凝音成线嘿嘿笑道:“帝君,我想问你,那个,那个石女该如何治疗?”

东萨闻言神­色­怪异地看着陈兵,过了片刻才回道:“等你修神有成,只要跟她洞房花烛时放出神修即可。呵呵。”

“多谢,多谢。哈哈。”陈兵听得文艾静有治,不由笑出声来,搞得张天他们莫名其妙又不好问,因为他先说了是私人问题的。

陈兵笑罢,忽想起东萨有伤,便问他如何才能回到仙界,要不要大家帮忙。

东萨笑道:“那是仙界呢,你们如何帮忙?我可以兵解回去,到时大哥能唤醒我的。不过等你修神成功后,我将会在仙界迎接你的大驾。记着,你就按混元珠的信息,先去西大陆的龙池取得神龙甲,然后再去北大陆的炫阳天火树修炼幻神气,最后按着我给你的修神简修炼便是。”

陈兵笑道:“就这么简单?”

东萨看到陈兵的笑脸,没来由的就想起了这小子跟小五子那夜到梦百回酒楼偷酒喝的情景,不由伸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个爆栗,笑道:“当然不简单了,你以为修神很容易,不过因了你的心丹,想来一定会化险为夷。”

他说到这里,又神­色­诡异地看了一眼围在陈兵身旁的王思思、林韵芝和张天等人,说道,“好了,你安顿好你的小朋友就出发吧,我也要回去见大哥了,好几百年没见,还真有些想他。”

陈兵看了他的表情,再回头看看,知道他说的小朋友是谁,便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心想是啊,等帝君走后,我也该安顿好王思思和文艾静及张天他们踏上修神之路了,毕竟有了强大的实力才能真正保护自己的朋友和女人,光争霸修真界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不知道林韵芝能否接受自己的追求,但看她听了帝君的话后忸怩的样子,想来应该问题不大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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