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无形之连结,某种必然的存在。
时常会被调侃成不可抗力,无法斩断的细线两端的必要元素,共同组成了时间的洪流。
这大概就是人类历史的关联性,独立个体永远都无法逃脱的枷锁。姓名即诅咒,纠缠至此的无望。
——“不,对于你,我所在意的只有一点,斯涅克先生。”
远洋鹰坐在秘书长的办公室中,拿着电话话筒对着电路的另一端说道。
首领、岚守和雨守已经出发,就在刚刚也联系到了外出的晴守。除去正在波维诺家族学习的雷守大人,应该还有……
鹰看了看雾守和云守的名字,决定还是先不要打扰比较好。
那通打到首领办公室的电话也已追查出地址。在与狱寺交换了现有的所有情报后,已被掐断呈现忙音的电话线就被这么硬生生地Сhā入了一通通话。
这声音,不用多猜也能知道是哪位。像是破解了线路的密码般,甚至还能够听出几丝的窃笑。被称为“巨蟒”的沃伦?斯涅克,八年来从未停止过骚扰。
“是,我对您在意的那点就是,”握着话筒的鹰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很生气,“为什么只要是黑手党中的事、您都要Сhā一手?”
斯涅克家族虽也有一定的历史,但绝不是黑手党。充其量不过是好事的挑拨者,却又每次都能悄然逃脱公众的视线,一如八年前的那出闹剧。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反驳道:“在这方面,彼此彼此……远洋明明不是黑手党,却又为何在为彭格列卖命?”
这个问题确实让她噎了一下。——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远洋上代家主生前的安排?
似乎是对女子的沉默十分满意,斯涅克紧追着问着:“那么,稍微换个方式。我这里刚刚从逃命的盗墓贼手中进了一批古埃及的文物,哈、真是价格低廉到让人怀疑了……呐,远洋,过来帮我看看吧!”
——啊!大概就是这个。就是因为如此,才会使二者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斯涅克换了的说辞,让远洋鹰找到了答案。
因为还是在学生时代时,彭格列的十代首领沢田纲吉就说过这样的话——他说,远洋同学绝对不是用来解读历史的机器。
这就是被当做人来看待与否的本质性的差异。
至此,远洋鹰无声轻笑了一下,坚定地给出了一个答复:“我拒绝。”
“为什么!你的同伴们,现在可是在这座城堡中战斗着呢……”
“那么,即使我去也只会是被秒杀的那个吧。”
对方顿了一下,随即嗓音莫名地变得低沉:“你忘了我在一开始告诉你的情报了吗?”
女子的紧握话筒的手僵了僵,低下头吐出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想告知你的是,那几位大人可都是强到怪物级别的——”
“——在战斗中获胜,也许吧……但那代表不了什么。你刚知晓的‘那个情报’,正在努力的他们可是一无所知呢。”带着笑意,斯涅克打断了鹰的话。
一无所知的……那份关键性情报。
站在上帝视角看来,也许不难猜测,但对于置身其中的人来讲……结果似乎比步入陷阱还要危险得多。
倘若这个男人所述的全部为实,那……不、肯定会是真的。大脑飞速运转的鹰对自己给出了这个答案。因为巨蟒是为了引诱鹰的出现。
然而,她却不能踏出这栋建筑一步。这不仅是因为答应过狱寺要留守待命,更是因为,只要出去了,那彭格列总部基地中,十代家族的势力将为零。虽然远洋鹰这个女人的价值并不大,但摆在这里,多多少少总能体现出她身后利益集团的威严。
像是在补充着什么似的,巨蟒继续懒散地说:“啊啊、当然,你也别妄想利用什么无线电了,毕竟……谁知道会不会被窃听呢?比如说现在,我们的通话。”
“是你自己强行接进来的,情报也是你自己口述的,斯涅克。”
“欸、真的吗?但是别人会这么想吗?比如说……你们彭格列里的那个什么哈……唔、撒共?”
伴随着夸张的问话语气,句末的尾音刚刚落下,秘书长办公室的门传来了叩声。算是突然间醒悟了什么,几乎是同时,鹰啪地挂断了电话。
那个男人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而目的……目前来来,只有一个。
用力吸气、吐气、再吸气。
鹰打开了那扇木门。
埃莉诺拉那一身整齐的套装没有遮挡住她那照人的光彩,但主角是站在她前面的那位老者。
“撒、撒共大人?”这个认知的冲击力有些过大,大到让鹰怀疑是自己的眼花。
是的,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除了会议外从不轻易露面的、彭格列内部最大势力哈艮地派的首脑。
“冒然拜访,失礼了,秘书长。”风度翩翩的老者轻轻点头,道,“我现在想见一下沢田,请安排一下。”
乍看下毫无破绽的礼仪,措辞用的却是“沢田”而不是“首领”。
这种事……
鹰低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明明眼前的这位大人知道首领此时并不在,却要……
“万分抱歉,恕难从命。”她清楚地听到自己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