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女儿这个样子,阮星竹对她的心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叹了一口气,想不到阿朱避过了乔峰这个劫,阿紫却还是陷进去了,不过好歹没有出现什么狗血的亲姐妹两争一男的场面,她是不是应该对着老天拍掌庆幸了。
可是对于女儿的感情她又不好横加干涉,直说乔峰不适合她吧,阮星竹很想说乔峰年纪大,都比阿紫大上十三岁了,可是这个古代来说,男方年纪大些还真不是什么问题,要是女方年纪大了才是遭人嫌弃的呢,于是这个借口不成立。
更何况,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是到了青春期,都有一种逆反心理,她们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所以长辈越是反对的事情他们就越是要去做。
难怪古代这么多的痴男怨女,想来都是十几岁早恋,青春期惹的祸啊。阮星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于是阿紫低着头害羞,阮星竹觉得自己探的真理而自我陶醉,这一对母女大清早的就站在乔家的院子里,一时谁都没有出声。
“阿紫,怎么不进去?站在院子里做什么?”这时候一个声音惊醒了这母女两。
“乔大哥!”阿紫惊喜的叫道,还一阵小跑到乔峰身边,拿手抓着人家衣袖。
阮星竹可不像阿紫眼睛里就看到乔峰一人了,她是注意到和乔峰一起回来的另外一个人,一个和乔峰长得很是相似的老者。她只看容貌,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萧远山。
“好了进屋去吧。”阮星竹只是看了萧远山一眼,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倒是阿紫回过神来,很是惊奇的对着萧远山和乔峰来回打量。
“乔大哥,这是你爹吧,长得可真像!”阿紫看够了说道。
“阿紫,以后还是叫我萧大哥吧,我亲生父亲姓萧,所以,以后再也没有乔峰了,世上也只有萧峰。”乔峰感叹的说道,不过阮星竹皱了一下眉头,这乔氏夫妇还在,乔峰就改成了萧峰,也不知道那两老人家会怎么想。
“好啊,萧大哥,这有什么啊?反正叫什么还不都是你。”阿紫倒是毫不介意。
萧远山听到阿紫的话到是又看了阿紫一眼,想着这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说的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一会儿四人进了屋子,阿庆正带着阿瑜和阿亮小声说话,阮星竹走过去抱起阿瑜,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坐下,看着两个小孩子红润的小脸蛋,显然晚上睡得极好。
待几人落了座,乔大娘从屋外拿着几个碗,端着一个茶壶进来,她见了萧远山的面容身子显然瑟缩着,很是怕他的样子。阮星竹想着应该是他们刚回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萧远山了,只是这么一会儿还是不能适应,毕竟谁见了一个和自己养了三十年的儿子长得如此相像的人难免心里都不会舒服自在,更何况,昨天大家还推测,昨天那个要杀了她们老两口的黑衣人正是眼前这人呢。
“娘,你快别忙活了,这么一大早的,爹上哪儿去了?”萧峰很自然的问道。只是他也没有注意,这时问他的养父乔爹,可他的亲生父亲萧爹还在坐着呢。
阮星竹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萧远山的神色,显然在萧峰叫爹的时候,他的脸色都一些细微的变化,不过一下了就又恢复了过来,要不是阮星竹留心观察,谁会去注意他呢。
“你爹啊,他就是闲不住的,这不,乘着早上凉快,就去侍弄地去了。”面对儿子说起桥三槐,乔大娘总还算恢复了正常。
“爹他的年纪大了,怎么一大早的还在下地去啊,我现在回来了,正好可以帮爹做活,你看我长得这么结实,最不缺的就是把子力气,你们两老也该歇歇享福了。”萧峰说着,毫不知道他说自己要下地去干农活当农民的时候,萧远山都快要变脸了。
“我们农家人,就是闲不下了的。一天不干活就浑身不对劲的,你是要干大事的人,再说了,我们这把老骨头还动的了,你就别管我们了。”乔大娘显然也不想儿子回来当农民,觉得这儿子就是干大事的,她哪里知道萧峰现在在外面的艰难处境。
“娘………”萧峰还要说什么,只是却说不出口。
“好了,峰儿,不要说了,难道你忘了你答应过爹的事?”脸色不好的萧远山突然出口问道。
“爹,我没忘,我萧峰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是算数的,只要你不再谈报仇的事情,我就和你回辽国去。”乔峰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萧远山和阿紫都是大吃一惊。
“没忘就好。”萧远山说完这句就不再出声了,可是其他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场气氛一时沉闷下来。
阮星竹从听到的消息分析,萧峰应该是答应了萧远山一起回辽国,以求说服萧远山放弃报仇的事情,可是执着了三十年的报仇的萧远山真的能放下一切,不杀造成当年雁门关惨案的那些人呢吗?那些人现在就剩下几个,特别是带头大哥还没有死,萧远山就会放过他了吗?
是了,他早就报复了那个带头大哥,虽然没有杀他,但是迫使人家父子分离,相见不相识,日日思恋挂心的痛苦,怎么还没有报仇呢。
或许对于这个失去了三十年的儿子,萧远山也是珍惜期待的吧。
现在萧远山没有杀死乔氏夫妇,没有杀死谭公谭婆、赵钱孙以及单正一家,外人也不会把这些罪名加在乔峰的身上。现在外面只认为乔峰杀死了他在少林寺的授业恩师玄苦,可是这样也就还不至于引起聚贤庄商量围剿乔峰的事情。
阿朱或者阿紫没有受伤,就是有人受伤了凭阮星竹一家的本事他们也用不着去求阎王敌薛神医,那也就不会发生聚贤庄惨案了,虽然这样也就不会有以后对阿紫百依百顺的庄聚贤了,但是少一个庄聚贤又有什么可惜,反正阿紫自己幸福高兴就好。
“萧大哥,你要去辽国了吗?那你还会回来吗?”阿紫语气幽幽的问道,失了平时的机灵活波,显得也是不怎么开心。
“会回来的,我在这里还有老父老母,当然会回来。”
“要回来啊,那太好了,萧大哥,关外是什么样子的啊?我听说那里尽是草原,又不种地,尽是牧马放羊,那他们吃什么啊?难道不吃米饭馒头,就只是吃肉吗?” 虽然萧峰没说回来看阿紫,但是阿紫一听他说要回来的,还是一下子就高兴又说起话来,这屋里的沉闷之气一时没了踪迹。
“小丫头,契丹人虽然牧马放羊,喜好食肉,但也不是都吃肉的,他们吃的也和汉人一样。”萧远山脸上挂着一个怀恋的神情回答了阿紫的,离开故土三十年,就要回去了啊。
阮星竹对于萧远山居然会回答阿紫的话感到惊奇,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啊,这个萧远山可是天龙里的大BOSS啊,就是在阮星竹面前出现的这么一会儿也是一副高人的样子,对他们也不怎么热情搭理,怎么搭理阿紫的话呢。
“萧大叔,契丹人自己养羊,喜欢吃肉,那是不是每顿都有烤肉吃啊?我阿紫可是最喜欢吃烤肉的了。”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好笑,贫穷人家哪里能顿顿吃得起烤肉的?但是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去辽国的话,我管你顿顿吃烤肉怎么样?”萧大叔豪爽的大笑着说道。
“好啊,好啊。”阿紫一连声的答应了萧远山的提议,不过眼睛一转,蹦蹦跳跳的马上跑到阮星竹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摇着软语撒娇,她可是知道,家里的这些个事情可是她娘说了算的。“娘,我和萧大哥去辽国玩一段时间怎么样?反正萧大哥过不久也是要回来的,我到时候和他一起就可以了。”
“那里的烤肉真的那么好吃?”阮星竹唬着脸问道。
“当然没有娘做的好吃了,不过就像娘当初跟我们说的,各个地方的美食都有它的特色嘛,等我去了辽国,学了这契丹人烤肉的特色本事回来,做给娘吃,好吧,你就答应我吧。”阿紫对付阮星竹的方法有十几年的经验了,当然知道这时候该怎么说。
“那你去吧,别到时候去不成以后怨我。”阮星竹知道阿紫这一去哪里是只顾着烤肉那么简单,现在是她的芳心系在了一个叫萧峰的男人身上,要是不让她跟着去,免不了牵肠挂肚的,与其让她最后偷偷跑去,倒不如让她大大方方的跟在萧峰身边。
“娘,你真好。”阿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喜的说道。
“段夫人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紫的。”萧峰郑重地对着阮星竹说道。
“阿紫就有劳你照顾了。”阮星竹对于萧峰的人品信义还是很相信的,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只是想到阿紫跟着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是看着她现在开心的样子,就算她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也不能去阻止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回家
阿紫跟着萧峰走了,萧峰跟着萧远山回他们的故土辽国去了。
乔氏夫妇仍就安闲的种他们的地,虽然萧峰认了亲爹,但是也没有不认他们二老,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儿子出远门了,和往常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
阮星竹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又去看了看叶二娘,在她那里还看到了虚竹小和尚。高高瘦瘦的个子,虽然二十四岁了还傻里傻气的,但是叶二娘还是当成宝一样的疼。对虚竹的关心她都做得这么明显了露骨了,虚竹居然都没有察觉出来这就是他的亲娘,也真够迟钝的。
阮星竹真想告诉叶二娘要对付他们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认儿子了,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起,人家要是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该如何解释呢。伤脑筋啊。还是就这样吧,叶二娘每天守着她的儿子,心里也是幸福喜悦的,虚竹敬爱着叶二娘,把这个一直照顾关心他的大娘当成娘亲,也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道虚竹还会不会下上,接连奇遇不断,最终成为灵鹫宫的主人,娶得西夏公主。或许,一直在少林寺当一名无甚地位无甚名气的小小和尚才是他最安心,最快乐,最愿意的人生归宿吧。
阮星竹一家辞别了叶二娘,离家这么久,终于要回家了,在小镜湖过了十几年开心安乐的日子,那里已经是他们大家共同割舍不下的家了。
一路慢行,在看到小镜湖的竹林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就欢呼这往前跑了,尽管他们用尽全力奔跑,阮星竹和阿庆还是悠闲地跟在他们身后。让阿瑜和阿亮看得眼热,心想着以后一定要用功练习功法,到时候一定不会再被爹娘赶上来。
于是这两个也不跑了,反而停下来围着阿庆要他叫他们练功。其实这两个小娃也快三岁了,依着段铭瑄的先例在,也是可以开始练功的。所以阿庆也答应回去后就教他们厉害的功法。
说起练功,虽然段铭瑄主要修炼的是腾龙诀,但是武功招式也还是有学习的。但是阮星竹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疑问,于是向阿庆问道:“我记得你会一门腹语术,怎么从来没见你教给孩子们啊?”
“我这门腹语之术的功夫,是要和上乘内功相结合,不仅是表面上的能不张口就说话,还能通过声音迷得对方心神迷惘,失魂而死。” 阿庆停了停又说道,“只是它有一个大大的缺陷在,那就是一旦遇上了功力比之更深的对手,施术不灵,却会反受其害。”
“是什么样的危害?”阮星竹追问。
阿庆转头看着两个孩子欢快的背影,说道:“心魂俱失,药石无灵。”
阮星竹已经明白阿庆为何不让孩子们练这腹语之术了,实在是练功初期,功力尚浅,很容易遭到反噬,就算练到功力高深处,又岂能保证一辈子不会遇到比自己功力更为高强的对手。所以,不练才是对孩子们好。
“呵呵,不练就不练吧,反正我们功法多的是,也不差这一门。”阮星竹见到阿庆说的沉重,语气轻松的说道。
“当年,我也想过以后或许找个徒弟把这门功夫传下去,但是后来还是淡了心思,家里有都是些不省事的,我还哪里有那个闲工夫教徒弟。”阿庆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的那眼睛瞄了阮星竹几眼。
阮星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阿庆这话里的不省事的人中也包括自己。其实说起来,他们一家人除了阿瑜和阿庆性子像些,其余的几个孩子都和阮星竹一样,机灵古怪的调皮样。特别是小胖墩段铭亮,虽然不满三岁,但已经颇有些阿紫当年的调皮样子,让阮星竹夫妇痛并快乐着了。
转过竹林,踏过小桥,路过一汪湖水,迎着黄昏的晕光,一两排精致的竹屋出现在眼前,屋门大开着,屋顶炊烟袅袅,显然有人在做饭。阮星竹一时更为高兴了,这一定是阿朱和段铭瑄先回来了。
“爹爹,娘亲,你们回来了!”段铭瑄听到小孩子的声音出门来看,就见着快到屋门口的阿庆和阮星竹,一下又转过身去对着厨房那边喊道:“大姐,快出来啊,爹爹和娘回来了。”
“哥哥,哥哥。”阿瑜和阿亮,一看段铭瑄就跑过去,段铭瑄矮□一把抱起阿瑜,把还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阿亮急的不行。
阮星竹看的呵呵笑,主要是阿瑜从生下来就没有阿亮壮实,所以平时大家都比较心疼阿瑜,这时候阿亮见好久不见的哥哥只抱着阿瑜,于是委屈的转过头来看看阿庆和阮星竹,又转过去看看段铭瑄。那胖嘟嘟的小样子还会装可怜了,看着就挺逗人的。
“真的吗?爹娘回来了。”阿朱从偏角的厨房里转出来,手上还拿着炒菜用的锅铲,一看就是正在做饭急匆匆的跑出来的。
阿亮一看到阿朱,那大眼睛一亮,赶紧挥舞着小短腿,吧嗒吧嗒的向阿朱奔去,小嘴里甜甜的叫着大姐姐。阿朱也顾不得手里的锅铲了,一手抱起小胖墩,这时候那可爱的阿亮还望向阿瑜那边,炫耀的小样子还是那么可爱。
“好香啊,大姐姐,我要吃蜜汁鸡腿。”阿亮抽动着小鼻子,从阿朱的锅铲上就闻出来她做的是什么了,这胖墩也没白吃那么多美食。
“好啊,我正做着呢,一会儿就能吃了。”阿朱把阿亮放下来,又对着段铭瑄说道:“阿瑄,你快去给爹和娘泡两杯茶来,我去看看厨房,再加几个菜,一会儿就能吃了啊。”
“好的,大姐。”段铭瑄还是抱着阿瑜,一行人进了正屋,放下阿瑜,段铭瑄一边倒水一边问阮星竹:“对了,娘,怎么没见二姐回来啊?”
“她啊,跟着萧峰一起去辽国了,短时间怕是不会回来了。”阮星竹接过茶放在桌子上说道。
“她不是一直和那个乔峰在一起吗?这个萧峰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啊?”段铭瑄疑惑的问道。
“萧峰就是乔峰啊,这个以后我再告诉你,先说说你们的事吧,回来多久了?”阮星竹觉得萧远山萧峰的事这一会儿的说不清楚,还是先关心儿子女儿要紧。
“我们是前天到的家,要不是路上耽搁了,我们可能还要早些回来呢。”段铭瑄说道。
“什么耽搁?”
段铭瑄转头看看了门口,再凑到阮星竹近处低声说道:“是大姐的事。”
阮星竹一见他这么神秘,赶紧也低声催促,“你大姐的什么事?快说。”
“呵呵,这可是大姐的终身大事啊。”
阮星竹一见他不说到正点上,一听还是阿朱的终身大事,一时心里急得猫抓痒似地。一手拍在段铭瑄的头上:“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段铭瑄摸着阮星竹刚刚打过的地方,一点都不疼,但是他就是好疼的样子,一边吸气一边说道:“我正要说,你倒是慢慢听啊。”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一个将军。”
“将军?”阮星竹重复到。
“是啊,还是个二十多岁,英武不凡的将军呢,听说才从宋辽边界守关回来的。”
“然后呢?”阮星竹想要知道点具体的经过。
“然后姐姐就一见到真真的上过战场的大英雄就看上人家了呗。”
“你这个臭小子,尽然敢在我背后编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谈心
阿朱本来是要进屋来叫大家吃饭了的,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段铭瑄和阮星竹从进了在嘀嘀咕咕的,以她耳聪目明的本事,即使段铭瑄的声音很小,还是让阿朱听到是在说她。
于是Сhā着小蛮腰,阿朱追在段铭瑄身后一路喊打,而阿瑜和阿亮还以为大姐和哥哥在玩追人的游戏,一会儿叫着‘哥哥快跑’,一会儿又叫着‘大姐姐加油’。阮星竹和阿庆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姐弟打闹,好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热闹的家庭生活了,要是阿紫在的话,家里会更热闹的吧,也不知道去了关外的她吃住上习不习惯。
阿庆见妻子本来神色好好地,一会儿又变了,于是移到阮星竹身后,轻轻的拥着她,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有一个男人随时可以依靠,就是幸福了。
晚上阮星竹特地到阿朱的房内打算与她谈心,见她坐在一把竹椅上,手里拿着一块青色的帕子绣着。先是让她不要晚上作秀活儿,对眼睛不好。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拐弯抹角的人,于是接着对着阿朱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要是有的话,可要告诉娘啊。”
“娘………”阿朱手里的帕子捏紧,低着头没说话。
“是那个将军?”阮星竹试探的问道。
阿朱一下子抬起头来,带着两朵红云的脸吃惊的望着阮星竹,只是一下便又想起什么点着头说:“是阿瑄告诉您的吧,下午看他就没说什么好事,果然………是了,他和我同路,又怎么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