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不要让我勾勒他的轮廓和特征,不要试探我心目中好恋人的标准。如果我爱你,你便是全部爱情的原因。
“如果冥冥中注定要爱上你,那么我就在和你相遇相知的那一刻,在你所包围的磁场里,失去了自控的能力。”
这些话,都是徐元宝在被马赛柯送回住宿时,当面对他说的。
“元宝,我不是很明白你对我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心不知道?”
“嗯。”
“马大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对你默默地关心和付出,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徐元宝垂下脑袋,脸笼罩在阴影里,“我知道你一直忙于事业,是个工作狂,我也知道我姐姐伤透了你的心,让你对爱情的期望与现实相去甚远。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请你,试着和我相爱吧,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对不起……元宝,可能……你这个说法太突然了,我一时接受不了。请让我,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
马赛柯起身想走出她的寝室,可是发现寝室楼的大门在那个瞬间,恰好被宿管大妈缓缓地合上,上了锁。
“我……”
“没事的,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你睡我的床,我睡阿玲她们的床铺。”
“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
“呵呵,马大哥一直对我有所保留,这一点我也是再清楚不过的。大概姐姐真的在你心里头扎根太深,所以你……
“你信不信,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你跟姐姐认识之前?那时候你坐在荒石公园的椅子上喂养一只流浪狗,表情懒散却清雅,像个怡然自得两袖清风的……道士。狗狗刚刚被大雨淋湿过的毛发很脏,一直在不知恬耻地蹭你的裤腿,可是你一点都不介意。你知道吗?就算是那些泥点沾在了你的米色运动裤上,你看上去依然还是光彩夺目的模样。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嘿,我知道女孩子主动说这些话很降档次,可是,确实是身不由己了。”
酸涩膨胀的青春期,就算一点点光亮都会被放大成天光,一点点温暖就会被幻化为火焰。那时候父母刚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徐元宝,感觉自己和那只流浪狗好像好像,都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可是,她甚至还不及它幸福呢,因为它有人关心、照料、惦记和饲养。
天地良心,盲肠作证,那里刻满了少年的名字,怎能枉我不爱你?
当那样炽热的、带着三十七摄氏度的温软情话摊在马赛柯面前时,他还是不禁烧红了脸。
徐元宝继续说:“感情这种东西,我比较崇尚直来直往。就好比看各个地方的肉搏战片,日本的是打码,喜欢暧昧;欧洲人直接无玛,青天白日光彩照人。”
是夜,仅一墙之隔,窗外是无尽灯火与鼎沸繁华,墙内是柔情万丈生死比肩。感慨出现,锦衣夜行。
就连正在故技重施暗中摄影的荷渊也开始坚定地认为,徐元宝是爱极她眼前这个男人的,爱得魂飞魄散,爱得迷失自我,恨不得将他日日装在自己的口袋里,请动天兵神将来护佑他。所以才会在自己的姐姐面前,生吞活剥那些伤,甘愿充当恶人角色,日后供人唾骂。
可是彼刻,意乱情迷的马赛柯还果真伸出一双修长手臂,将眼前的女生揽入怀里。
那动作,恍若上好的珠玉穿过链心,亦如雪色鸥鹭扶摇直上云霄。他的呼吸,是一场急骤的暴雨,手掌顺流而上,解开她的扣子,到最后一颗时,却半途而废。
“对不起,元宝,我……”
心底有个声音在叹息,顾莲雾,我也曾为你,遇佛杀佛,见神杀神,扮演你和许佩杰的配角,扼杀我蓬勃的骄傲。
马赛柯说这话的时候,就连准备大观好戏上场的荷渊也在镜头前傻掉,宛如一碗隔夜冷掉的茶。她看见徐元宝嘴角牵起两撇强颜欢笑,然后起身抓紧胸前的衣襟,走进冲凉房。
一切又恢复平静。
徐元宝再次出来的时候,表情已经清淡如初。在洒满月光的天台,她光着脚丫与马赛柯并肩而坐。
“没关系,我知道是因为我姐。但人家还在躲着你不是?你有没有想过,此时的你就跟我一样,根本只是独角戏的一相情愿?”
马赛柯被戳中软肋,望着徐元宝的脸,许久才叹出一口气来。
是啊,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见你,他会动用各种方式,翻遍全世界找到你。
“你知道吗赛柯哥,我七岁那年,母亲破天荒地提出要带我去坐旋转木马,在此之前,我无论如何恳求她都不肯。那天,我被母亲放在漂亮的刷了鎏彩的旋转木马上,她松开怀抱说,宝贝你乖,我要去给你买棉花糖喽,你乖乖等我回来……然后,母亲转身离开,却再也没有回来。我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可是旋转木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仿佛永远都停不下来。我看见其他小孩的父母满眼疼惜地站在木马屋外面等他们,哭得不可自已。等音乐停下来,所有人散场,就只有我呆立在原地。”
“过去的不愉快,就不要再强迫自己去回想了好吗?你的父母可以放弃你,你最好的朋友可以背叛你,可是你自己,请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闭上眼,马赛柯想起顾莲雾的样子。她笑起来,他心跳便如同绿野仙踪里的麋鹿奔驰。
仿佛只隔一个月亮的距离,顾莲雾,从此,再无人能替代你,和那段生动岁月。
所以,还是要谢谢你善忘,让我知道自己伟大的孤单有多好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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