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大家由于刚喝了点酒,都有点兴奋不安。由E哥提议,我们大家分别讲一讲自己的罗曼史。从老大开始,但老大自称要对的起人家婉清,只讲了他们怎么开的始,对现在到底已经进展到什么程度三缄其口,害的我们不得不对其进行剥夺一包牛肉干的经济制裁。
E哥应该属于直肠子的那种人,心里除了粮食及其制成品从不放什么别的东西。原来他最近正在追一班的学习委员,并且自称进展良好,他们都牵了手,也不知真假,我们大家都说他吹牛。E哥便取出钱包,打开对着我们亮了亮,“她送我的照片。”E哥的眼光不错,那个女孩不仅漂亮而且气宇非凡。我们便问E哥什么时候可以搞定,E哥伸出一个指头,说:“顶多一个月。我是真心喜欢她。”E哥说这话时表情严肃,看来平常嘻嘻哈哈的E哥这回是真的动了情。E哥说完就不在听别人说了,自己只一个劲地念那个女孩的名字,于是我们大家一起抗议。原来E哥并不是想听我们的故事,而是想和我们讲他自己的故事。
华子突然问E哥,“E哥,你还是个处男吗?” E哥笑了两声,突然间愣住了。其实我们都明白E哥的心思:说自己是吧,平时自己又深谙此道,自谓师字辈的,落个纸上谈兵的笑柄。若即否定,自己又冤枉,到现在也没有过真正的女朋友,而且于以后找女朋友也有碍。难道如实回答说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自己的右手?好像更是没面子!
这时四哥突然发话了,“都睡觉吧,困死了。我明天还要到千佛山找哈老师教我太极呢?”我们这个宿舍谈话,别看四哥曾那么认真地偷看过女生宿舍,也对A片并不反感,但只要一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四哥一直是个异类,守身如玉,从不参与。E哥对此曾大为不满,但此次四哥解了E哥的围, E哥便随声说睡觉睡觉。不过有时想想,也觉得挺可怖的,一个宿舍二十左右平米,大家都嘁嘁喳喳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这时有一个人一直躺在黑暗中,支着耳朵像个间谍一样倾听着,时而发出无声的哑笑,但就是一言不发,甚至大睁着双眼。
成绩出来了,老八三石不负众望,拿了一等奖学金,四哥拿了个单项奖。三石拿了就拿了,也没有什么表示,由于他最小,我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四哥却非要请我们大家吃饭。
话说着就到了壬午年的小满前两天,我和西路依然保持着每周一封信,通三次电话。这天,我收到了西路的邮包通知单。上次电话里她告诉过我的,并且一再嘱咐我务必于小满这天去邮局取东西。装好通知单,想到图书馆去一趟,继续看那本《家族》,正当我走到图书馆后面的爽园时,看到四哥一个人坐在那发呆。这在四哥平时是很少见的。“怎么了,四哥?”我走过去,坐在石桌的对面。
“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心里很乱。”
“那好,你坐吧,想开点,我先到阅览室了。”我说着站了起来。
“晚上陪我一起走走吧,我有很多话想说。”四哥说这话时眼睛望着对面的百草园。对于四哥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上,我们先到教学楼前的榕树下练了半小时的太极。练太极的人依然很多,但苇丛却不在。看的出四哥很失落,我就知道这事肯定和苇丛有关了,别的事四哥不会失落成这样。我们在师生服务部一人要了两瓶啤酒,拿了两包花生米,坐到西医部门口的草皮上,月亮很亮很亮地挂在天上,风吹过来也觉得很柔和。四哥对着瓶子一气喝下了一大截,“怎么了,四哥,是不是你和苇丛?”我小心地试探着。四哥点了点头,和我讲起了苇丛和他的事。
原来当初苇丛不仅看上了四哥的太极拳,更看上了四哥的人。每晚她都早早地去了榕树下,一招一式认真地练着四哥前晚教她的招数。太极是一门很深懊的武学,主张以静制动,看似很柔的一招,其实融合了全身各部分的参与。比如太极的入门动作划圈,看似只有一只手在比划,实则提肩,悬腕,沉肘三点合一,肩连肘动,肘带腕旋,而此时全身的颈部,腰部,臀部都随着手的转动而做着有规律的圆周运动,所以一些初学者自觉哪一招练的十分到位了,其实并未完全理解太极的精髓。
苇丛看到四哥到了,努力想把前晚所学完美呈现,但心里一紧张,反而导致一些动作的僵硬。这时四哥便不得不走过去“匪面命之,言提其耳”。而当四哥做师范动作的时候,为了让苇丛明白一个动作到底是怎么完成的,也不时让其摸其肩臂,以便弄清动作做至什么环节,每块肌肉的状态。四哥这个人我了解,我赶肯定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决不存在什么别的想法。
但是这样一来二去,便很有些风言四起了,我在班里就曾听到一些男生女生议论说袁浩天谈恋爱了,哪次哪次那个女生还来教室找过他。四哥说他承认那个女生挺可爱也挺漂亮,可那个女生是个独生女,有着公主般的傲气,这个他受不了,还有她是个专科,还有一年半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她不能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他相信大学期间有人间至真至纯至美的爱情,但大学更造就了太多当年知青返城时一样的悲剧。于是对苇丛的态度一如既往,对苇丛的各种亲密的动作装作不懂,比如苇丛请他看电影他也请苇丛,但仅此而已。
可是昨晚,四哥说到这一口气喝干了半瓶多的啤酒,练完太极,苇丛还是不走,硬让我陪她散散步,我无法推托,便陪她走到了山师,在过山师路口时,她说她喜欢吃臭豆腐,我就给她买了五块,看着她端着碟子站在小滩前热气腾腾地吃着,心里也有一丝的感动。可是突然她夹起一块送到我嘴边,硬让我吃,我不吃,她噘着小嘴,固执起伸着胳膊不放下,我只有小心地接了那块豆腐,也没嚼就咽下了肚,你知道我是从不吃那东西的,就是平时走路遇见也要绕着走,我受不了那个味。
进了山师,苇丛说她走累了,就在一条长石凳上坐下来,看着我说:“你不过来坐吗,大师兄?”我挨着她坐了下来,她向我这边靠了靠,昨晚的月亮也像今晚一样的亮堂,薄薄地在她脸上涂了一层|乳白色,长长的睫毛挂了几小滴初春的露水,看了不由的让人心里一阵感动。已经凌晨一点了,山师的校园已经没有什么人,几盏路灯昏黄地藏在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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