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正常人会使用的便签纸上——然后将纸撕下来,交给跟着她进来她寝室的海德薇。
海德薇再蹭蹭布伦达,接着飞出了这间寝室,去找她的主人了。
哈利要歌词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不过是觉得有趣,所谓分院所谓校歌,本来该是更为严肃的事情——无论师生们实际怎么想,至少表面上该会装装严肃——却显得如此儿戏,鉴于霍格沃茨悠久的历史,这儿戏源于愚蠢便基本上可以排除,于是,便是大智若愚了……好吧,其实差别也不是很大。
于是哈利就想再仔细研究一下,而且根据他涉猎侦探小说多年的经验来看,真相往往就隐藏在明显而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中。
虽然他现在并不是作为侦探在破案,但谜团确实不少,想要了解的东西更多,能收集的情报就都不要放过吧。
哈利将海德薇带来的便签纸看完后收好,喂了海德薇一点猫头鹰粮,然后打了个呵欠,倒在被窝中沉入睡眠。
作为一个名人,哈利备受众人关注,其具体表现在从哈利一踏出寝室起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惊叹一番——并不是说与他同寝的人就有多么淡定,只不过在寝室里哈利已经充分满足过他们的好奇心了,比如让他们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伤疤发呆。
难道他要让每一个人都来看看他的伤疤,然后他才能找回安宁?哈利一边跟着芙丝蒂娜去教室,一边惆怅,同时还要记路,毕竟他不能一直到哪儿都让芙丝蒂娜带路,他是不介意,但芙丝蒂娜大小姐绝对会很不耐烦。
霍格沃茨的一切都是活动着的,从幽灵到楼梯从画像到甲胄从皮皮鬼到费尔奇……啊,费尔奇是活人没错,抱歉一时说顺口了。
费尔奇养了一只名叫洛丽丝夫人的猫,骨瘦如柴毛色灰暗,让拥有猫控之魂的芙丝蒂娜很是不快
芙丝蒂娜一直认为猫是一种优雅的慵懒的机敏的自我的生物,洛丽丝夫人实在很挑战她的审美观,于是芙丝蒂娜开始喂猫。
当然,这种行为得背着费尔奇,否则即使没有恶意,宝贝洛丽丝夫人入骨的费尔奇也会以各种理由将人绳之以法——费尔奇想对可恶的学生们用刑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以动物来说,芙丝蒂娜最喜欢的还是猫科动物,当初她也一直想养一只猫来的,甚至在对角巷逛宠物店时打的也是买猫的主意。
不过计划跟现实总是有差距的,首先她喜欢猫却并不喜欢养宠物,因为太麻烦,想着巫师界的宠物更容易跟主人心意相通——其实就是更好养不费事——芙丝蒂娜心动了,但却在第一时间跟一只松鼠看对了眼,以至没来得及去选猫,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要亲近洛丽丝夫人并不容易,否则学生们也不至于对其及其主人如此恨之入骨,但对于能跟动物交流的芙丝蒂娜而言,多少是占了点便宜的,还有布伦达也出乎意料地在霍格沃茨很吃得开。
喜欢可爱事物的女孩子就不用说了,因为常常跟着弗雷德和乔治上蹿下跳做实验现表演,布伦达在男生中的人气也一路飙升,而在宠物群中,以海德薇开始,这孩子堪称无往不利。
这强悍的公关业绩它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芙丝蒂娜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也不重要啦,反正托布伦达的福更仗着芙丝蒂娜自己语言万能的作弊优势,喂养洛丽丝夫人的工作很顺利,不久之后总算是有点猫样了。
芙丝蒂娜比较满意,学生们看到慢慢变样的洛丽丝夫人觉着不那么讨厌了,费尔奇虽然感到奇怪,但没有找出任何不对劲之处,而且他的宝贝猫似乎变得更有活力了,他便也逐渐接受不再对此疑神疑鬼。
好了,以上都是后话,现在还是将视线扯回到开学之初。
魔法世界或者叫巫师世界,既然能被称为‘世界’,那么当然就有着完整的体系,除了魔咒还有魔法史,除了变形课还有草药学,既要研究不知有何用处的星星轨迹,还要忍受明明应该很有用处但教授实在让人大失所望的黑魔法防御术。
这样一个星期下来新生们多少适应了霍格沃茨的教学流程,顺便也熟悉了其中的道路,至少哈利已经能很顺畅地找到去教室寝室以及餐厅的路,至于其他的,再说吧。
罗恩还比较磕磕绊绊,尤其他得面对他的双胞胎哥哥们时不时的扰乱视听,好在他的作息基本上跟哈利一致,倒也问题不大。
罗恩顺便还跟着哈利花了大票时间在霍格沃茨内乱转上,芙丝蒂娜带着他们到处观赏或明或暗的道路,逼着哈利尽快记住——她没有长期当导游的兴致——罗恩不在她的负责范围内,由得哈利去处置。
然后,周五到来。
周五是一周七天中芙丝蒂娜第二喜欢的日子——排第一的是周六——从她上辈子还是学生起,到她这辈子又做回了学生的当下,周五都是个能带给她好心情的日子。
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罗恩有些忐忑:“今天有两节跟斯莱特林学生一起上的魔药课,教授是斯内普,都说他非常偏心自己的学生。”
“护短是个好习惯,再说我们也是他的学生。”哈利一边用自己手边的果汁替换芙丝蒂娜嫌恶地盯了一眼的热牛奶——这家伙喜欢奶制品比如奶糖奶酪奶油冰激凌酸奶甚至牛奶冰块但惟独不喜欢热的纯牛奶,冻得透心凉的话她倒是可以接受——一边说着,末了提醒罗恩,“还有,是斯内普教授,如果他真的以护短著称,那么非斯莱特林学生对他的称呼有误也可以成为他找麻烦的理由。”
“这真是个让人厌恶的事实。”罗恩翻了个白眼。
这时,信件们乘坐猫头鹰降临了,海德薇也将一张字条放到了哈利的餐盘上。
哈利感慨这大概是海德薇成为他的宠物后送的最轻的一封信了——连开学那天晚上芙丝蒂娜让带给他的歌词记录都比这重,至于说与米尔德蕾德阿姨之间的信件往来这一海德薇的主职工作那就纯粹是极限训练。
出于对自家宠物的同情,哈利决定无论这字条上的内容是什么,他都会以最大的善意来回应写这玩意的人。
给海德薇喂了些吐司,哈利展开字条,是海格的邀请,哈利看向芙丝蒂娜:“下午去和海格一起喝茶怎么样?”
芙丝蒂娜瞟了眼字条:“他邀请的只有你,而且你觉得他会乐意见到我?”
“海格是个很粗神经的人,”哈利笑道,“而且,他也没说我不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罗恩也一起来怎么样?”他问向旁边的室友。
罗恩嘴里正塞满了东西,只能以点头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好好的周末……”我干嘛要去见不顺眼的人。
“也许,”哈利打断芙丝蒂娜的嘀咕,“我们还可以请海格带我们去禁林中逛逛,既然他是狩猎场的看守,那么在他的陪同下,我们进去禁林也就不算违反规则吧。”
“邓布利多校长并没有说可以在教授的陪同下去禁林,更不要说海格还不是个教授。”芙丝蒂娜有些心动,但还是反驳道,“这个擦边球打得实在太勉强了。”
“但是他也没说不可以。”哈利坚持这个擦边球可行。
“他的原话是‘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需要我给你讲解一下‘一律’的含义吗?”芙丝蒂娜喝下最后一口果汁,放下刀叉,挑眉。
“但重点在于‘学生’,”哈利微笑,“海格不是学生。”
“但我们是。”芙丝蒂娜准备放布伦达咬他。
“那个……”罗恩不得不打断这俩交流感情,“快上课了。”他是想看看斯内普传说中的偏心是怎么样的,但他并不喜好用自己来试验。
“啊,”哈利恍然,“谢谢你的提醒,罗恩。”然后顺理成章中断与芙丝蒂娜的探讨,扯下一页便签纸,给海格回了信,承诺下午会去找他的。
芙丝蒂娜撇撇嘴,布伦达遗憾地呲了呲牙又抱起坚果继续啃。
向教授大人问好
在开学宴会上哈利就知道斯内普教授对他没好感,不,应该说是很反感。至于理由哈利也想过,不外乎就那么几种。
其一,这教授跟他本人有过节。但鉴于自己刚刚才接触到巫师界,哈利认为这个可能性实在不大,毕竟即使他们真的曾在非巫师界中有冲突,以斯内普教授的年龄来说也不大可能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尤其还计较得那么明显直白。
其二,这教授厌恶的是‘活下来的男孩’,那么也就是说他是站在活下来的男孩的对立面,即是那位伏地魔先生一边的。但这个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从哈利得到的所有资料来看,邓布利多校长都是那位恐怖分子最忌惮的人,也是旗帜最为鲜明的带队反抗者。在这么一个领导者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为着伏地魔先生排斥活下来的男孩?如果真的如此愚蠢的话,那么这位教授也就不配斯莱特林之名了,邓布利多校长也不可能容忍他。
于是,就只能是其三,跟这教授有过节的是他的父母,从年龄上来推测也差不多,哈利叹息,就像佩妮姨妈与弗农姨父一样将对上一辈的敌视延续到了这一代头上。
好吧,好吧,父债子偿母债子还,不过能不能先告诉他那曾经的过节到底是什么啊,居然时隔十几年还在记仇。
哈利猜测这事恐怕现在的霍格沃茨校内也是有人知道的,毕竟斯内普教授对他的排斥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几近肆无忌惮。
也许他可以从其他教授那里探知到?还有幽灵、画像等等。那么就从下午的海格开始吧,哈利带着这份决定踏进了魔药教室。
魔药教室位于地下,比城堡主楼阴冷,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让哈利倍感亲切——就像看到了石墙中学里克莱蒙特叔叔一手遮天的实验……咳,他是说,医务室。
斯内普教授跟魔咒课的弗立维教授一样上课头一件事就是点名,而且同样在点到哈利的时候很是激动——当然,哈利不是指斯内普教授也激动得尖叫一声然后从书堆上掉下去让坐在下面的学生看不见了。
首先,斯内普教授的身高就决定了这种事情的不可能发生,其次,作为以阴险狡诈或者精明善谋为代名词的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他不会这么直白地表达他的激动——虽然他已经很直白地表达了他的厌恶。
他以一种轻柔但教室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道:“哦,是的,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哈利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教授,有些读不懂他话中的含义,讽刺?显得太过刻意;赞美?当然一听就知道是反话;泄愤?唔……有点像呢,但似乎又不全是。
哈利摘下眼镜,闭着眼揉了揉鼻梁,再睁开眼,正准备戴回眼镜时,突然发现斯内普教授在和他视线交汇时有短暂的失神。
很短很短,如果不是哈利经常在佩妮姨妈身上看到同样的反应的话他也不会注意到。
每一次跟他翡翠绿的眼睛对视时的佩妮姨妈,这双据海格说跟他妈妈莉莉·波特相同的眼睛。
哈利将眼镜戴好,再一次抬头看向斯内普教授,不意外地在下一次视线交错中只得到冷漠的蔑视与排斥,针对他那据海格说除了眼睛之外跟他爸爸詹姆·波特绝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
唉……难道所谓的过节就是三角关系?好吧,这确实是个很说得通的理由,哈利表示自认倒霉地接受。
其实哈利的视力并不差,曾经有段时间有些假性近视,不过在认识派因一家后由于作息正常起来视力也慢慢校正过来了,但是眼镜却一直带着,平光镜。
佩妮极为排斥与哈利对视,尤其是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曾经哈利以此来与他的佩妮姨妈较劲,两败俱伤,后来他放手了,乖乖按照佩妮姨妈的要求带上眼镜,挡住他的瞳色,再后来即使戴着眼镜他也注意着不用这双眼睛来逼迫佩妮姨妈,尽量在姨妈躲开他的视线之前他自己先一步移开。
曾经他并不明白佩妮姨妈如此反应的理由,只是隐约猜到这眼睛怕是会引起姨妈不好的回忆,那么避开便避开吧,反正佩妮姨妈不高兴他也好过不了,干脆退一步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
不是不介意,也不是不想问,但那时却找不到可以问的人,只能忍耐着等待着,甚至放弃了让芙丝蒂娜去探知——毕竟那是佩妮姨妈的隐私——直到等来一个大个子,等来一个巫师界。
与他有着相同眼睛的妈妈,佩妮姨妈的亲妹妹,必定是个与佩妮姨妈截然不同的人,哈利想,他并没有否定佩妮姨妈的意思,虽然有些尖刻,但姨妈不过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有不少缺点,但真实鲜活。
只不过作为巫师的妈妈,当然不可能像佩妮姨妈一样,排斥所有的非科学非常理事件,而这,却恰恰是佩妮姨妈最显著的特色。
斯内普教授并没有给哈利太多时间来推理分析或者伤春悲秋,他在说完他简短但震慑全场的开场白后,立刻提高了音量:
“波特!”他突然喊道。
“是的,教授。”哈利回神,泰然自若地站起身,仿佛他没有在课堂上开小差一样,以身为‘情敌和单恋对象之子’的觉悟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挑战。
——虽然只是他的假设,虽然也可能根本不沾边,但有这心理准备哈利觉得他面对斯内普教授时有底气也从容多了。
被哈利过于礼貌镇定的态度弄得愣了下的斯内普教授反应过来后语气更糟:“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嗯?那是啥?哈利眨眨眼,露出微笑:“抱歉,教授,我不知道。”——在无法回答老师的课堂提问时态度一定要好,这直接关系到课后作业会不会被加量。
“啧,啧,”斯内普教授轻蔑地撇了撇嘴,“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啊,是的,我对此深表赞同。哈利在心中给斯内普教授加分——虽然很可能等这位教授刁难他完毕后就会给他的学院扣分。
“在开学前就没想过要翻翻书吗,波特?”教授冷哼。
不,其实我翻了很多书,但还没来得及仔细钻研除魔法史之外的课本。哈利保持微笑,并尽量让这笑容往傻乎乎的方向发展——老师都喜欢优秀的学生,但却更容易对努力而效果不大的弱势群体产生保护欲,虽然,斯内普教授丝毫不像如此感性的人,尤其,就算感性大概也感性不到他这个长着情敌脸的波特身上。
真是抱歉了,哈利。芙丝蒂娜坐在他旁边默默忏悔,虽然她努力回忆并记忆了剧情还有细节,但课堂提问这种实在细节过度了,她回忆过,但着实没有回忆起来。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斯内普教授以施恩的语气道,似乎有些愉快,虽然面上看不大出来,但哈利凭借他在德思礼家多年的察言观色能力就是感觉得到,“如果我要你给我去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牛黄?哈利又一次极为无辜地眨眨眼,他是不知道巫师界的牛黄来自哪里啦,不过克莱蒙特叔叔倒是有教过他非巫师界在这方面的知识。如果二者一样的话,那么……
“牛黄,是指牛科动物黄牛或者水牛的胆囊结石,所以要找的话也许我应该去牛的屠宰场?不过天然牛黄非常珍贵,所以如果是要解并不十分严重的毒也许可以购买人工牛黄?”哈利试探着说,眼见着斯内普教授脸色越来越黑,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也许巫师界与非巫师界在名词含义上确实是有所不同的。
“那你再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斯内普教授不评判上一个问题的答案,直接进入下一题。
其实从教授的脸色来看,哈利推测他的答案可能很离谱,但又由于该名教授对他的态度十分诡异,所以也可以反向推测,也就是他的答案非常完美,让其难以找茬——两种可能一半一半,端看斯内普其人在听答案时的心态是更偏教授一些还是偏仇人一些,并且也不排斥二者兼具的情况。
“乌头,为毛莨科植物,母根叫乌头,可作镇痉剂,侧根即子根入药,叫做附子……”哈利下意识喃喃回忆他曾经学到的东西——克莱蒙特对中医颇有研究,连带的哈利与芙丝蒂娜也学了些——然后注意到斯内普教授大人越发诡异的脸色,立刻端正态度,简练总结,“抱歉,教授,我不知道。”
他确实没听说过乌头还有舟形和狼毒的种类——好吧,植物界是很大的,他没听说过的多了,哈利很坦然。
“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斯内普喝道,对哈利,也对站起来举手想要回答问题却时不时瞟一眼哈利导致动作迟滞的赫敏。
暴躁地给出这三个问题的标准答案,斯内普怒道:“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都明白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像脑筋急转弯。”哈利小小声地对芙丝蒂娜抱怨,他该想到的,对于刚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即使是刻意刁难,也不会太过高段,完全可以赌一把——反正课堂问题答错了跟答不知道也差不多。
“你最大的错误在于答了太多废话,”芙丝蒂娜纠正道,“没看到斯内普教授的脸色比刚开始点到你名字时更糟了吗?”
“其实我只是想尽量回答出问题,毕竟斯内普教授对我的感官已经很糟了,”哈利叹息,“虽然看样子如果我能一问三不知也许会比较让他有成就感,下次我会小心的。”
“波特,”在一片记笔记的沙沙声中,斯内普教授再次开口慢条斯理的,语调尽是讽刺,“由于你的不预习,格兰芬多扣掉一分。”
哈利苦笑:啊,这真是个好理由。
在海格的地盘上
第一堂魔药课是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非常简单,基本上只要照着书上的步骤来无论如何理论上来说混个及格绝对没问题。
学生们被分为了两人一组,当然,格兰芬多搭配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搭配斯莱特林,泾渭分明。
哈利和芙丝蒂娜对着课本还有斯内普教授写在黑板上的操作注意事项,研究蛇的毒牙该如何粉碎、怎么处理鼻涕虫会比较不那么恶心等等。
“魔药跟中药也差不多了。”芙丝蒂娜一脸嫌恶,这些年她没少被中药的繁琐处理方法折腾,当初她想着曲线爱国学学总是件好事真是脑抽了。
“最起码原材料不太一样。”哈利陈述事实……呃……大概吧。
派因夫妇对这两人的教育向来采取连坐制,一个学,另一个就必须学,不过由于哈利的突发奇想要少得多,所以通常都是他被芙丝蒂娜连累的。
斯内普教授拖着他那长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一个学生一个学生地挨个骂,除了德拉科,这少年受到了唯一的表扬。
“那是标准的魔药手法吗?”哈利看着德拉科的动作,一边偷师一边跟芙丝蒂娜嘀咕。
“如果魔药跟中药真的很相似的话,那么以德拉科的年龄来说,他的手法就不可能有多标准,顶多就是比我们好一些吧,”芙丝蒂娜推测,“要偷师可能还是要去看斯内普教授的动作,毕竟他才是在魔药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可惜斯内普教授不给我们演示。”哈利很遗憾。
“实践课确实该有演示环节,”芙丝蒂娜也不满,“连第一堂课都直接让我们上手,看来我们是只能自己试着来了,管他的,反正多摸索一些总能找到正确方法的。”
“要把锅从火上端开以后才能放进豪猪刺!”前面突然传来赫敏的惊叫,让她惊叫的人是她的搭档纳威,他正在违反操作规则。
纳威涨红了脸,收回即将入锅的豪猪刺,先将锅从火上端开。
斯内普教授对此轻蔑一哼,继续找学生们的茬。
“她真自以为是。”坐在哈利旁边,与西莫搭档的罗恩看着远方的第一排也哼道,“她以为她是谁?”
“她说的很正确,”哈利道,“从书上来看先放豪猪刺的话是会烧穿坩埚的。”
“那又怎么样,”罗恩不在乎正确与否,“听听她那语气,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知道似的。”
“她只是不太擅长与人交流。”哈利一边将做成的魔药装好,一边回应着罗恩。
罗恩不可思议地看向哈利:“不擅长与人交流?她那是性格有问题吧?”说话的同时马马虎虎地往他的坩埚中放最后一种材料。
“不,罗恩,你想想看,”哈利笑道,“她是来自非巫师界,就像我和芙丝蒂娜,但不同的是,赫敏她是一个人,身边既没有熟悉的朋友,也没有拍胸脯保证会照顾她的韦斯莱一家,所以她很容易会感到不安,于是只能以强势来硬撑。”
芙丝蒂娜看着罗恩的坩埚,猜想他会不会代替纳威来完成这一届魔药课上的第一起事故。
“哦,好吧,也许你是对的。”罗恩不情不愿地接受哈利的说法,然后强调,“但我还是不喜欢她。”
“她又没求你喜欢。”芙丝蒂娜终于没忍住吐槽道。
罗恩瞪向她,被哈利若无其事地挡住其视线。
“快点把魔药装好吧,马上就要下课了。”哈利提醒道。
三点差五分,哈利、芙丝蒂娜和罗恩一起向位于禁林边缘的海格的小木屋走去。
在哈利敲门时,他们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紧张的挣扎声和几声低沉的犬吠。当海格终于允许他们三人进屋时,他们看到海格正拼命抓住一只庞大猎犬的项圈。
芙丝蒂娜面无表情地与这只胆敢对她龇牙咧嘴——不管是什么理由——的犬科动物对视,这被海格称之为‘牙牙’的小动物瞬间委顿了下来,连海格放开它后,它也是犹犹豫豫地想扑又不敢扑,磨磨蹭蹭地游到了哈利和罗恩之间,看芙丝蒂娜没有进一步反应才猛地立起身扑向罗恩去添他的耳朵。
“这是罗恩·韦斯莱。”哈利无视当事人的求救眼神,向海格介绍道。
海格瞟了眼罗恩的红头发和满脸雀斑,毫不意外:“又一个韦斯莱家的小兄弟,为了把那对双胞胎赶出禁林,我几乎耗费了大半辈子的精力。”
“弗雷德和乔治才三年级,于是被他们耗费了大半辈子精力的你今年只有五岁?”芙丝蒂娜还是看海格不顺眼,包括他那哼哼唧唧的宠物都让她不待见。
哈利等她吐槽完了立刻斜跨一步将海格瞪向她的视线都挡在自己身上,微笑着岔开话题:“那是给我们准备的吗,海格?看上去真不错。”他指的是海格从放开牙牙后就忙着往餐盘中添的岩皮饼。
芙丝蒂娜为他的睁眼说瞎话冷哼:你从哪里看出那玩意不错的?还‘真’不错?
可惜她的冷哼被海格的大嗓门盖住了:“是的,这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来尝尝。”说着他将盘子递给哈利、罗恩,好吧,也没有省略芙丝蒂娜,虽然相对没那么情愿。
我也不情愿碰这玩意儿。芙丝蒂娜接过,内心嗤笑。
罗恩好不容易摆脱牙牙的热情,拿起岩皮饼便狠狠咬了一口,然后龇牙咧嘴,却在海格期待的眼神里不得不将口中的食物给硬咽了下去,强笑:“确实不错。”说完趁着海格的视线离开了他便立刻瞪向谎报情况的哈利。
哈利没空理他,他正忙着将芙丝蒂娜盘中的小点心偷渡到牙牙口中,顺带还有他自己盘中的。
牙牙想要靠近哈利,但却碍于芙丝蒂娜的存在而委委屈屈地将脑袋枕在了罗恩的膝头,口水浸湿了大片长袍,罗恩满心苦恼,但由于海格太过热情而无法诉诸言语。
哈利将这几天上课的情景挑了些讲给海格听,不过却把重点放在了斯内普教授和自家父母的过往上。
“胡说,”海格驳斥,“哪有什么恩怨。”
“但斯内普教授真的很不喜欢我。”哈利笑道。
“斯内普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学生。”海格断言。
“斯内普教授对德拉科·马尔福很满意。”哈利告诉他事实,同时将他的躲闪尽收眼底。
“马尔福……”这个姓氏让海格大倒胃口,“你哥哥查理怎么样?”他转向罗恩,“我很喜欢他,他对动物很有办法。”
哈利挑眉,趁着罗恩给海格讲查理研究龙的情况时,站起身,走向他一进屋就注意到的一张小纸片,压在茶壶暖罩下面的,看起来像是剪报。
海格这样一个人居然会特意剪下某条消息?哈利深感有趣。
看完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尤其是其日期和‘已于当日早些时候提取一空’时,他笑眯了眼。
海格一把抢过那剪报,将一块岩皮饼塞到哈利手中。
鉴于当初在古灵阁时海格的神神秘秘——用芙丝蒂娜的话来说是神神叨叨——哈利并不询问,顺着海格的话题就转到了洛丽丝夫人和费尔奇身上,然后明显感觉到海格大松了一口气,于是哈利笑意更深。
呐,想一想当时他随口问了下713号金库中的‘那件东西’是什么时,海格是怎么回答他的?
“这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绝对机密,是关于霍格沃茨的事,邓布利多信任我,这是我的工作,不值得讲给你听。”
当时哈利就觉得海格这人完全没有保密的才能,他的那段话至少透露出三个信息:
首先,东西是海格替邓布利多校长拿的,即东西是邓布利多校长的,至少也是邓布利多校长有处置权的;
其次,邓布利多校长,也有可能是其他让海格认同或尊敬的人,交代过海格要保密;
最后,这是关于霍格沃茨的,也就是说东西很可能是拿到了霍格沃茨,至少也是在霍格沃茨中转的。
另外,由于邓布利多校长明明交代了海格要保密,但他显然应该是了解海格的为人的,保密这种高技术含量的事毕竟是太难为海格了,基本上就算是不可能,但邓布利多校长却依然将此事交给海格来办,而且还是在他带着学生的时候,显然,能瞒过该学生的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于是还可以推论到,邓布利多有意让他和芙丝蒂娜知道这件事。
而鉴于芙丝蒂娜出身普通的非巫师家庭,而哈利是传说中的救世主,那么,邓布利多校长想要让知道的就是哈利。
不是直接告知,而是以一种与直接告知其实也差不太多的暗示来透露,简直……哈利无奈,简直就像斯内普教授对他的课堂提问,不太难的问题,是下马威,更是试探。
试探什么呢?一个普通的一年级新生当然用不着那么麻烦,所以邓布利多校长试探的只能是救世主,是活下来的男孩。
资格。
与活下来的男孩紧密联系着的是消失的神秘人,消失的,也就是可能还会回来的。
于是乎,邓布利多校长其实是在试探哈利·波特能不能真正成为一个救世主,作为一面旗帜来战斗……?
喂喂……想到这里哈利冷汗都出来了,一扫刚刚挖到秘密的小窃喜,他只是个普通的11岁少年,不,其实还只能算是男孩啊。
“怎么了哈利?”罗恩注意到他的脸色,问道。
哈利有些僵地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斯内普教授的课有太大的后遗症。”让他突然发现未来充满了狂风暴雨。
“哦,别在意哈利,”海格重申,“斯内普对谁都那样,你会习惯的。”
“是的,我会尽快习惯的。”哈利僵笑,三角关系什么的,比起他的生命安全来当然没什么好不习惯的。
为战斗做好准备
回到城堡吃过晚饭,哈利将芙丝蒂娜带到了空地——讲秘密时一定要在空旷的地方才不会隔墙有耳——给她讲了这一整天他推测出的东西,从关于斯内普的到关于自己小命的。
芙丝蒂娜听完后,沉默了会儿,双手拍到了哈利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感叹:“你出师了。”
哈利哭笑不得:“喂,你认真点,斯内普教授的找茬就算了,反正看样子他还秉持着教授的基本底线,顶多就是讽刺挖苦一下,扣扣分,压压我的考试作业成绩,大不了再来点劳动服务。但那位伏地魔先生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是我的话,失败后只要能回归头一件事肯定是灭了之前让我失败的那个人。”
芙丝蒂娜点头:“非常合理的推断,有兴趣将未来职业定为侦探吗?”
我将我的未来职业定为了防狼利器!哈利怒:“伏地魔先生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我。”
“呐,第一,”芙丝蒂娜右手食指摇了摇,“我们并不知道伏地魔先生什么时候回归,第二,即使他回归了你干着急也毫无用处,还有第三,也是你推理中漏掉的,邓布利多校长还在试探,什么样的情况人们会慢悠悠地试探呢?”
“……在还有时间的情况下,”哈利平静下来,恢复了笑意:“你说的对,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增强力量,魔法,知识,情报。”他眯了眯眼,“有多少能力便有多少知情权,现在邓布利多校长只是在试探我,引导我,只要我的实力足够,那么他就会让我真正参与进计划中。”
芙丝蒂娜看着他。
“不过,”哈利接着道,“虽然我跟伏地魔先生在我还是婴儿时就必然处在了对立面上,不死不休,但对于带头反抗他的邓布利多校长我要做的只是证明我有知道计划甚至制定计划的能力,却并不需要全部按照校长先生的指示走,当然,如果他的计划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也更符合我的利益的话,我不介意作那面旗帜。”
“反之,”哈利看着芙丝蒂娜,温和的,“既然我毕业后必定是要回到非巫师界的,那么只要保证伏地魔先生真正的永远的无法再回归,巫师界的其他人事物我大可不必考虑。”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我们的朋友,比如韦斯莱一家,还有海格、德拉科、纳威、赫敏他们。”
芙丝蒂娜看着他,终于露出了笑容,拍拍他的脑袋——就像拍布伦达的——感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真是奇妙啊。”
哈利黑线:你就比我大一个月零二十五天吧,还有,我的性别为男,你和米尔德蕾德阿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种表达方式啊。
不过再黑线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让芙丝蒂娜拍着,看着她的眼神是无奈,也是纵容。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是世仇,哈利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狮子和蛇,热血和冷静,二者很容易在见面之初便因为南辕北辙的价值观而掐起来,但是如果能磨合过那个‘见面之初’的话,也许反而能成为挚友。
如果以中世纪的不同群体来做比喻,哈利想,赫奇帕奇就像是平民,并不出彩,但最为稳定,也是一切的基石;拉文克劳像是学者,超脱于世外,提供技术上的进步;格兰芬多像是骑士,勇往直前直面敌人保护领土;而斯莱特林则是谋士,出谋划策,以最小的代价交换来最大的利益。
这四类人中骑士和谋士相互间接触最多,骑士的武力需要谋士的策划才能发挥最大,而谋士的计策也需要骑士的实行才有价值。
接触多就意味着冲突多,而且谋士这种人,因为精于算计,有时会显得不近人情,然后,冲突就会升华。
其实只要能找到平衡点,合作才比较有利可图。
哈利会突然感慨那么多,其实是因为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贴出的一张启事,关于飞行课的,和斯莱特林学生一起上,为此,大家唉声叹气。
对于飞行课,哈利还蛮期待的,自从他遇到了德拉科之后。不过说起来,到霍格沃茨这么久了,他好像还没有跟德拉科有过交流,顶多就是每天用餐的时候会遇到,还有就是在此之前格兰芬多唯一跟斯莱特林一起上的一门课也就是魔药课上。
哎呀呀,那个别扭的孩子不会因此而生他的气吧?哈利想到,然后就听到罗恩在不屑德拉科的吹嘘。
是的,德拉科总是说他玩魁地奇非常出色,并大肆编造一些惊险的故事,根本经不起逻辑推敲,不过听听也挺有趣的。
而且德拉科并不是唯一这么做的人,哈利笑眯眯地听着西莫·斐尼甘炫耀其飞行童年,然后罗恩也不甘示弱。
重点是来自巫师家庭的每一个人都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魁地奇,包括女生。
这就让哈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在他的认知里,女生们一般是不会对大量流汗的运动有兴趣的,除非是看上了某个运动少年。
也许,这说明巫师界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了?瞟到对飞行啊魁地奇啊全无兴趣抱着本新出的漫画杂志——米尔德蕾德定期替女儿买的,海德薇为她带来的——看得津津有味的芙丝蒂娜,哈利表示他很同情巫师的童年生活。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向往飞行,同样是出身巫师界,纳威因为从来没碰过飞天扫帚,表现得就比哈利和芙丝蒂娜这俩来自非巫师界的更紧张。
咳,好吧,其实哈利不算是个好参照物,他从来不为课程紧张,因为他从来也没被课程难住过,迄今为止的任何课程。至于芙丝蒂娜就更不用说了,她倒是没认为自己一定会有飞行天赋,她想的是飞行课那玩意连纳威这头一节课就摔残的人都能顺利过关,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喂,纳威知道会哭的。
其实来自非巫师界的孩子大多都还是紧张的,紧张并兴奋,也有纯紧张不兴奋的,比如赫敏·格兰杰。
赫敏少女从一本名叫《魁地奇起源》的书上找到了一些飞行指导,全部背下来,并给每一个她能逮到的人念叨——如果没人她就念叨给她自己听。
这样直到星期四早晨,飞行课即将开始。
这天早餐的时候,德拉科又收到了他家里捎来的大包小包的糖果,每次看到这种场面哈利都觉得有趣:德拉科就不怕吃出蛀牙来?还是说巫师在防蛀牙上有奇招?嗯,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虽然他现在没有牙齿方面的问题,但非巫师界的牙医太可怕了,如果巫师有好方法哈利想自己一定要记下来以防万一。
看到德拉科装作不经意地样子往自己这边扫了一眼,哈利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德拉科立刻撇过头,专心用餐。
哎呀,看来真的生气了。哈利好笑。
注意到德拉科反应的人显然不只哈利一个,布雷司从德拉科那儿打劫了一颗糖果,吃到嘴里,冲哈利挤挤眼,哈利回给他因为没吃到糖果而遗憾的表情,然后笑了起来。
德拉科瞪了布雷司一眼,他旁边的一个女生也从德拉科那里拿了一个糖果,然后挑衅地瞪向了……芙丝蒂娜?
哈利诧异:“你认识她吗?”他问正在给布伦达拿坚果的芙丝蒂娜。
“谁?”芙丝蒂娜头也没抬用问句回应他。
“你吃完了吗?别光顾着布伦达,你不管她她也会喂饱她自己的。”哈利被岔开了思路,忙着关心芙丝蒂娜的用餐问题。
“吃完了,你明知道我早上吃不了多少东西的。”芙丝蒂娜说。
“就因为吃不了多少才更不能马虎,”哈利不赞同地看着她,“上课即使只是在教室里坐着也是很消耗能量的,更不要说你每堂课都是一心多用。”
“是是,”芙丝蒂娜敷衍道,“你越来越有老妈子的架势了。”
“别忘了你的母亲大人嘱咐我一定要盯紧你,”哈利将果汁递给她,“如果我们回去的时候你瘦了,那么米尔德蕾德阿姨一定会用扒皮削肉抽筋的方式让我也迅速瘦下来。”再放一小块饼到她的餐盘中,“所以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必须尽量吃。”
芙丝蒂娜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皱皱眉,还是就着果汁给吃了下去。
两人都没注意到,旁边斯莱特林餐桌上,皮肤苍白的少年和短发略显凌乱的少女都强忍着怒气,而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忍笑几乎忍到内伤。
纳威也收到了他的奶奶让猫头鹰带给他的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个记忆球,据说只要变红就意味着捏住它的人忘了某些事。
“如果它没有提示具体事件的功能,那么恐怕就只能一直红下去了,在纳威的手上。”芙丝蒂娜不带丝毫恶意,纯粹阐述事实。
纳威没听到,他正在拼命回忆他到底忘了什么。
罗恩倒是挺赞同她的话:“也许他最需要的只是一个记事本,我是说,如果他能记得带这个本子并在上面记事的话。”
“还是找找看有没有加强版的记忆球吧,带提示具体事件的那种。”哈利对纳威的忘性也很是忧心。
“我不太清楚,”罗恩迟疑道,“我们家的人用不上类似的东西,不过纳威的奶奶肯定比我们更了解纳威,如果有的话应该会寄来才对吧。”
“也许,”哈利耸耸肩,“隆巴顿老夫人只是想以此来多少训练一下纳威的记忆力?”小鱼小虾也是肉嘛,能训练多少算多少,虽然哈利自己也很怀疑这种训练能否对纳威奏效。
变调或者没变调的飞行课
下午三点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学生都聚集在了城堡门前的场地上,准备上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课。
在霍琦夫人的命令下,学生们各自找到一把飞天扫帚站定。
哈利不得不说,这扫帚让他对飞行一事抱上了忐忑之心。因为它实在是够破够旧,一些枝子还横七竖八地戳了出来,让哈利想起弗雷德和乔治用抱怨的语气来给一年级新生添堵的话语:
“学校里的飞天扫帚实在太糟了,有的在你飞高时会簌簌发抖,有的又总是微微偏向左边,总之,你根本找不出一把没有问题的来。”
原来那些话不光是恐吓啊……哈利感慨万千:抱歉啊,弗雷德、乔治,我会在你们的人品信用度上加高几分的。
照着霍琦夫人的指示,哈利将右手放在扫帚把的上方,平淡地说了句:“起来。”然后扫帚便跳到了他的手里。
在他旁边的芙丝蒂娜情况也一样,不过在扫帚落入她手中后,她似乎来了兴致,将扫帚把举到眼前,一副准备解剖的样子。
“咳,”哈利提醒她收敛点,“我们可以偷偷邮购一把飞天扫帚来解剖,学校公有财产还是放过吧,刚入学得低调。”
“好吧。”芙丝蒂娜遗憾地将手放低了些,等待霍琦夫人的下一步指示。哈利确定他看到她手中的扫帚抖了两抖。
霍琦夫人给大家示范了正确的姿势,让大家照做,她自己则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纠正学生的动作,当她走到德拉科面前时,停顿了许久,因为马尔福小少爷一直做不好她的要求。
罗恩嗤笑,哈利在第一时间便转开了视线,跟芙丝蒂娜讨论起扫帚解剖的具体流程——好面子的小孩就给他多留些面子吧。
因为芙丝蒂娜的存在,纳威在魔药课上的搭档与原剧情不同变为了赫敏,于是避免了第一堂课的灾难——对他本人也是对课堂上所有人的,顺带还包括了格兰芬多的分数,虽然只有一分——但显然,芙丝蒂娜的蝴蝶效应不会面面俱到,于是第一堂飞行课,纳威还是遭灾了。
芙丝蒂娜记得这件事情,但她并不打算干预,反正不过是骨折,凭庞弗雷夫人的医术半点后遗症都不会留下。
不过事到临头她还是没法袖手旁观,再说她也有点担心万一纳威摔下来的姿势不对,跌断脖子怎么办?
于是当扫帚载着纳威猛烈上冲的时候,芙丝蒂娜用风压制住了其速度,而在纳威被抛下扫帚的时候,又用风减缓了他落地的势头。
“哦,没事儿,只是受了些惊吓,还有点擦伤。”霍琦夫人在纳威掉落地面后回过神来,走到他身旁,略微检查了下,说道。
然后霍琦夫人送纳威去校医院,让其他学生都原地老实待着:“否则,”她走之前威胁道,“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要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
芙丝蒂娜扯了扯嘴角:“老师们都爱玩开除这一套。”但除了上辈子大学时针对作弊外,从来也不见有干脆执行的时候。
“只限于口头威胁不是很好吗。”哈利笑道。
“瞧,”德拉科突然开口,语调是嘲笑讽刺,“是那个大傻瓜隆巴顿的奶奶捎给他的。”他从草地上捡起一个东西,举高,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是纳威的记忆球。
“咦?德拉科很关注格兰芬多嘛,居然对纳威早上收到了什么一清二楚。”哈利诧异。
而他这一诧异,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边正逐渐尖锐的对峙气氛瞬间冷凝,大家看了看他,然后视线同时转向了马尔福少爷,对他的‘关注’很是好奇。
马尔福少爷涨红了脸——天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大概二者兼具,芙丝蒂娜猜。
“我想把它放在一个什么地方,让隆巴顿去捡,”他一字一顿地说,将面部表情强压回去,尽量高傲自我不可一世的,“放在一棵树上,怎么样?”他问斯莱特林的同学们。
斯莱特林众人很给面子地点头称是,但眼神中依然有掩饰不住的八卦热情。
——当然,也有人干脆就不掩饰的,比如布雷司同学,他没直接笑出声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另外,也有不用掩饰真支持德拉科一切行动的,比如潘西·帕金森少女,她看到格兰芬多就烦,讨厌泥巴种,也讨厌懦弱的纯血统。
“给纳威一个明确的目标吗……”哈利貌似沉吟,“的确,记忆球对纳威来说很重要,如果以拿回记忆球为目标的话,也许纳威就能掌握住飞行的技巧,德拉科果然很厉害呢。”哈利笑着总结道。
众人——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看向马尔福少爷的眼神更诡异了,布雷司捂着笑到抽痛的肚子后退几步,躲开马尔福少爷的视线范围,虽然他不怕这少爷报复,但他就怕这人恼羞成怒以至逮着个替罪羊就当众大打出手,凭自己现在笑过度的状况,实在是只有挨揍的份儿,布雷司很有自知之明。
“哈利·波特……”德拉科咬牙切齿。
“什么?”哈利微笑询问。
“我们来比比看吧,”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找回气场,“比比看谁飞得好,以这个为赌注。”他将记忆球猛地戳到哈利眼前。
哈利有些为难:“以别人的东西来下注,我是没关系啦,但身为马尔福家的唯一继承人,德拉科你……”
德拉科一把将记忆球像甩火球似的甩向了格兰芬多的某人,罗恩稳稳接住。
“这样吧,”哈利好心给马尔福少爷一个台阶,“如果我赢的话,德拉科你就把你今天收到的糖果分我一半,好吗?”
“……好啊,”德拉科说,布雷司发誓这少爷的心情瞬间好转了,“如果我赢的话,”德拉科慢条斯理地道,“也可以勉为其难送你一颗糖果尝尝鲜。”
“德拉科果然是个好人呢。”哈利满面笑容地总结道。
——这年头还不流行发好人卡吧,哈利少年,你到底是怎么自学成才到这个地步的?芙丝蒂娜看着自家竹马愣神。哈利回给青梅一个安抚的笑容。
巫师界最受人欢迎的活动是魁地奇,于是哈利与德拉科的比试也脱不了这个范畴。
“那么,一局定胜负。”布雷司说道,手上轻抛着一块小石子,“比赛从我抛出这枚石子起便开始,在它落地前谁先拿到就算谁赢,如果它落地则算平局。准备好了吗,两位?”
“不行!”赫敏喊道,“霍琦夫人叫我们不要动,你们不能这样!”
“怎么,怕波特惨败吗?”潘西冷哼,“那就让他现在立刻认输啊,免得比起来难看。”
罗恩怒瞪她,对赫敏也没好脸色。
“好了,”布雷司杵到两位少女的中间,“美丽的女士们,只是一个小比赛,很快就会结束,霍琦夫人现在应该才刚刚到达校医院,来不及发现的。”他主要安抚着赫敏,同时用力将石子往上空抛去。
在赫敏的惊呼声中,早已骑上飞天扫帚的哈利和德拉科同时用力一蹬地面,冲向石子。
真是乱来啊……芙丝蒂娜看着哈利的身影,轻笑:第一次使用飞天扫帚居然就跟人比赛,即使他并没有一定要赢的意思,但难道就不怕像帕金森小姐说的,输得很难看吗?
德拉科以前的炫耀并不完全是在吹牛,他确实飞得很好,一动身便占据了领先位置。但哈利的飞行天赋却强悍到几近不可思议,他几乎是瞬间便掌握了诀窍,而且比德拉科更敢冒险——他当然敢冒险,因为他很清楚,即使失败了,芙丝蒂娜也会保证他毫发无伤。
当石子升到顶点时是最容易抓住的,德拉科伸出了手,落后他大半个身子的哈利无论如何也够不到,但他此刻的目标也不在那上面,他撞向了德拉科——他抓不到是不能赢,但只要对手也抓不到他就不会输。
很好,哈利少年,你已经完美地达成了损人利己,请继续向不利己也要损人的方向前进吧。芙丝蒂娜感慨。
留了个心眼的德拉科勉强躲过,石子开始以匀加速下降,哈利稳住自己的动作,然后立刻掉头冲向石子。德拉科慢了一步,也追了过去,但追到一半便顿住,同时喝道:“停下来哈利,太危险了!”
哈利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没有停顿,他知道芙丝蒂娜已经准备好了风,而且他觉得自己能做到,确信,理所当然。
德拉科一咬牙,准备冲向那只热血狮子,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待在那儿别动,德拉科。”那声音说。
德拉科微一晃神,哈利已经抓住了石子,在离地面一英尺的高度,然后他及时将扫帚扳正,轻轻倒在草地上,安然无事。
哈利躺在草地上,正对着还悬浮在空中的德拉科,举起右手,缓缓摊开,让德拉科看见他掌中的石子。
“我赢了。”哈利笑道。
德拉科瞥了眼刚刚阻止他救援行动的芙丝蒂娜,降落到地面,走到哈利身旁,向他伸出左手:“对,你赢了,不要命的笨蛋。”
哈利左手握住德拉科的,借力起身,刚站直便听到一声惊喝:“哈利·波特!”
糟,被逮到现行了。哈利有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
“好了,波特,跟我来。”麦格教授驳回了众人对哈利的维护。无论是德拉科说事情是他挑起的,还是布雷司说比赛方案是他提出的,无论是罗恩说这只是个游戏谁也没有受伤,还是帕瓦蒂·佩蒂尔说大家都很注意安全时刻都准备着保护他们俩,无论是格兰芬多的求情,还是斯莱特林的说理,麦格教授一律无视,转身便带着哈利大步向城堡走去。
离开之前哈利与芙丝蒂娜对视一眼,芙丝蒂娜轻轻点头,哈利彻底放下了心,小跑步跟上麦格教授。
还是因祸得福
因为担心哈利真的被开除,大家都聚在一起等待着。
——这大概是两院近年来最团结的一次,芙丝蒂娜叹为观止。顺带一提,此人是等待过程中最为老神在在或者说无动于衷的一个。
她的态度让很多人都不满,比如罗恩,比如德拉科。
渐渐的在场所有格兰芬多都没法给她好脸色。其实他们对派因这个人并不了解,因为她极少与旁人交流,甚至连跟她同寝的人也说不上几句话,但大家却很清楚她跟救世主几乎形影不离,波特做任何事都把此人放到了首位,可在波特有麻烦时她却是这番表现。
“呵,看来波特被开除你也无所谓嘛,”代表说出格兰芬多心声的是个斯莱特林,潘西·帕金森小姐,不过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格兰芬多很不快,“果然是个肮脏的泥巴种。”
斯莱特林也皱起了眉头,对芙丝蒂娜,却也是对潘西。
“潘西。”德拉科制止她说下去,看向芙丝蒂娜的眼神中有着明明白白的疑惑:他需要一个解释。
芙丝蒂娜没理他,也无视其他人的眼神:她不需要跟这里的任何人解释任何事,他们跟她没有关系。
“怎么了,各位,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正在双方——如果一个人对整个年级的两个学院也能被称作双方的话——剑拔弩张的时候,哈利回来了,带着有礼的微笑,走入同学们之中,头一件事却是走到芙丝蒂娜的身前,面朝着众人,将青梅护在身后,也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
“哈利,你没事吧?”格兰芬多看着哈利的表情,大松一口气,有了庆祝的心思,斯莱特林却静默着。
狮子们只看到哈利的微笑,小蛇们却看明白了他的动作。
毫不犹豫的守护。
这么说来,德拉科皱眉,在哈利回来的时候,芙丝蒂娜一点都没有惊讶他的轻松表情,毫不意外他的平安无事,就像早已知晓。
早已知晓……德拉科一惊,转头看向布雷司,布雷司显然也想到了相同的东西,有些自嘲地对德拉科点了点头。
“你在开玩笑!”格兰芬多那边传来惊呼,让德拉科回过了神。
“找球手……”罗恩梦幻般地感叹着,“你一定是许多年来年龄最小的院队找球手了。”
德拉科看了眼罗恩,然后看向哈利,哈利微笑着点头:“我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吧,麦格教授破例让我进入了魁地奇队。”
德拉科看着他的笑容,一阵气闷,突然感到有什么碰了碰他的胳膊,德拉科转头,布雷司手中拿着一大包糖果。
德拉科顿了下,接过,再看向哈利——其实他是想看向芙丝蒂娜,不过那人斜靠在墙上,刚好让比她矮了些的哈利挡了个完全——将糖果分成两包,其中一包递向哈利:“我们的比赛是你赢了,这是奖品。”
哈利微笑着伸出手去,却被避开。
德拉科轻哼了声:“少糟蹋我的糖果,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并不喜欢吃甜食。”
哈利挑了挑眉:“德拉科你打算以这个为借口来赖账吗?”
“我打算……”德拉科拖长了音,“让芙丝蒂娜代替你接收这个,哪怕是布伦达都比你更适合品味我家的糖果,你有意见吗?”貌似傲慢的,实则忐忑的。
哈利看了他一会儿,笑容略敛,然后更显柔和:“当然没有意见。”他说着,然后让开了身。
芙丝蒂娜静静地看着,当马尔福少爷满脸傲娇地走到她面前献上糖果时,她离开墙站直了身子,接受。
“我不会道歉的。”德拉科一字一顿地说道,向芙丝蒂娜,也向哈利。
芙丝蒂娜闻言将视线定在了他的脸上,头一次仔细打量这个真实的少爷,半响,勾唇:“你道不道歉跟我有关吗?”
德拉科哽住,布雷司略显诧异,潘西简直像要冲上去挠芙丝蒂娜几爪子。
“不过,”芙丝蒂娜又接着开口道,“下次我也许可以稍微解释一下。”语调那叫一个施恩。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身,伴随着大喝:“不稀罕!”
哎呀哎呀……布雷司叹笑着抚额,顺便拉着潘西不让她真的冲上去。
直到吃晚餐时弗雷德和乔治表达完对新队友的欢迎后,罗恩才从‘年龄最小的院队魁地奇选手’这一惊天大事件中醒神,醒来后头一件事就是抱怨:“芙丝蒂娜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过分,居然都不告诉我们,难怪那么胸有成竹。”说罢还又一次瞪了芙丝蒂娜一眼,比之前在等哈利时更凶恶。
芙丝蒂娜抽空理了他一下:“我干嘛要告诉你们,再说你们也没问。”
“啊?呃……好像是没问……”罗恩回忆了会儿,觉得自己真蠢,然后起誓,“下一次我一定记得问。早就该想到的,哈利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嘛。”他颇为懊恼。
“原来罗恩这么快就等着我再被教授叫去谈心啊,万一下次我面对的就真是被开除的危机呢?”哈利慢悠悠地说道。
罗恩缩了下:“好吧,我就是说说而已,而且放心吧,这样你都能平安无事还进入院队,”罗恩说着说着就来了底气,“再一次也一样会因祸得福的。”他用力拍拍哈利的肩膀,担保自己的说法正确非常。
哈利看看自己被拍得生疼的肩膀,又看看罗恩那副少根筋的模样,失笑,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借你吉言。”就当这是在祝福好了。
“还有,芙丝蒂娜,”罗恩隔着哈利骚扰另一个,“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通知我们真相,免得我们提心吊胆。”
“我干嘛要通知你们?”芙丝蒂娜问询。
“也对,你在这种事上记忆力一向不好,”罗恩点头表示理解,“我还是记得提醒自己一定要提醒你通知我们吧。”
“所以我说我干嘛要通知你们。”芙丝蒂娜强调她的问题。
罗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因为我提醒你了啊,你刚自己说我们问了你就会回答的嘛。”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芙丝蒂娜瞪着罗恩。
罗恩却没空理她了,再打岔下去晚餐时间就要结束了,他得赶紧填饱肚子。
哈利轻笑,揉了揉芙丝蒂娜的头发,被芙丝蒂娜瞪了一眼;然后帮忙将剩下的食物递到罗恩面前,让他得以在晚餐时间结束前吞下足够的能量。
“有没有兴趣去探查一下今年新出炉的禁地?”第二天,德拉科终于决定放下他入校以来的纠结,选择主动出击——要等着哈利来找他,就得等这人顾完学业、探索清校园,以及最重要的照顾好他家青梅以后……也许下学期能有点希望。
他的到来哈利倒是欢迎,不过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人就让哈利稍稍有些无语了——好吧,其实也并不惊讶。
看样子有着跟班属性的高尔和克拉布,对德拉科有好感或者说有企图的潘西·帕金森小姐,以及与德拉科关系不错但主要是来看热闹的布雷司·扎比尼少年。
五个斯莱特林,相比之下格兰芬多这边就只有罗恩、芙丝蒂娜以及哈利自己三人。
少了点,哈利心想,这不太平衡,要不干脆把纳威还有赫敏叫上吧。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德拉科不满哈利的走神。
“当然有,”哈利顺畅接口,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想了些什么五四三的玩意——起码罗恩没看出来——“不过你准备好要怎么躲过教授们还有费尔奇先生了吗?”
洛丽丝夫人可以不考虑,有布伦达和芙丝蒂娜在,贿赂猫小姐不成问题。
“你能不能不要称呼费尔奇为‘先生’……”德拉科嘴角抽了抽,果断地不纠缠于此事,说正题,“还没有想到办法,所以才来跟你们一起讨论。”
讨论啊……哈利看了圈克拉布与高尔的神游天外,帕金森小姐对芙丝蒂娜的怒目而视,芙丝蒂娜的‘我无所谓你们看着办’,罗恩对德拉科的水火不容,还有布雷司笑容满面的纯看戏,然后哈利的视线回到德拉科身上,甚是纯良:
“好啊,那就讨论看看吧。”他总结道。
德拉科额角的青筋跳动得欢快非常:用得着把你的观察路线表现得这么明白吗?
“不过,”哈利转移话题,“德拉科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探查这个?”
“只是好奇而已,”德拉科哼了声,“莫名其妙多了个禁令,我问过我爸爸,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他爸爸可是学校董事之一。
哈利眨眨眼,保持微笑:他也许知道。明确的禁令,却是含混的理由,简直就像是诱拐,以现下的情况来说最可能针对的对象便是救世主。邓布利多校长的另一个测试,或者说,是测试的另一步,一环扣一环中的某一环。
其实哈利本来不打算理这茬的,虽然从他推测出邓布利多校长在测试观察他后他就猜出了一二,但他也没必要按部就班地照着校长大人的计划来,要知道,作为一个初入巫师界的十一岁孩子,他可是很忙的,不太有空一丝不苟地完成试题。
不过既然德拉科主动示好了,那掺和一下也无妨,到底也只是个小小的探险而已。
学生生活总缺不了探险与犯规
新出炉的禁地位于四楼靠右手边的走廊,而很不幸的,四楼左手边的走廊中包含了魔咒课的教室。
教室,就意味着非休息时间的人来人往,不仅上课时有人,没课的时候也可能会有学生在那里做一些练习。
——如果与魔药教室位于同一层倒是有空白的时候,前提是能躲开斯内普教授的洞察力和费尔奇先生的找茬力,要知道魔药教授和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恰好都跟魔药教室处于同一水平面上,顺带还包括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嗷呜,真是个危险的楼层,即使有厨房给它添加柔情指数都不太奏效。
于是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行动。
什么,这是违反校规的?无所谓,反正靠近那走廊在这学期也是犯规行为,而且破坏规则这种事情,只要不被逮到就好了。
二十三点三十分,好孩子都沉入了梦乡,哈利与罗恩小心翼翼地不惊动他们的三个室友,溜出寝室,走下旋转楼梯,进入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同时芙丝蒂娜也静悄悄地起身,她现在已经大概能利用风来隔断声音了,不过她在打开寝室门之前顿了顿,微微侧头,看向某个方向,勾了勾唇,不再理会,按计划与哈利他们会合。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真的这么做!”在他们正要推开胖夫人的肖像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哈利叹了口气,回头:“赫敏,你还没睡吗?”他知道赫敏是紧跟在芙丝蒂娜身后下来的,芙丝蒂娜不可能会不小心惊动谁,所以只能是赫敏一开始便知道了他们的行动,死死盯着芙丝蒂娜,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跟上来。只不过芙丝蒂娜也没有阻止她的出现,比如通过敲昏她的方法。
“你们难道不关心格兰芬多,”赫敏没有理会哈利,“你们难道只关心你们自己吗?你们难道不想想如果被逮到会给学院扣掉多少分数吗?”
哎呀呀,学院分什么的,哈利无奈,难道赢得了学院杯赛冠军能有奖金拿吗?好吧,这种想法不能说出来,集体荣誉感还是要放在明面上的,虽然他本人对此不在乎。
“别担心,赫敏,我们会注意安全的。”哈利说道,然后推开肖像,从洞口爬了出去。
赫敏稍一愣神,然后怒气更盛,跟上他们,低吼:“我真不敢相信,哈利,居然连你也……我以为至少你会是有点理智的,而不是,而不是……”
“好了,赫敏,”哈利打断她,“回去睡觉吧,就当做你什么也不知道。”
“不,我早就该想到的,”赫敏再次无视他的话语,“在飞行课上我就该知道的,即使那次你是因祸得福,但毕竟是违反了规则,难道你以为每次都会那么好运吗?”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有些尖利刺耳,哈利微微皱眉,然后叹了口气:“赫敏,请记住,你只是我们的同学,当你尽了提醒的义务后就不必再继续管我们了,那不是你的责任,不要想太多,也不用给你自己背上那么多担子。”
赫敏涨红了脸:“既然你也知道这是错误的……”
“这只是违反规则的,”哈利再一次打断她,“我们会小心的,所以不用这么紧张,回去睡觉吧,赫敏。”
赫敏微微有些发抖,看着转身离开的三人,咬咬唇,决定回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却发现胖夫人的肖像画上空空如也。
赫敏傻住,周围是寂静与阴暗,让她几乎难以再遏制泪意,握紧双拳,赫敏掉头快步赶上三人:“我跟你们一起去。”
罗恩恼怒:“让你回去!不准跟来!”
“胖夫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回不去!”赫敏也冲他吼道。
“小声些。”哈利提醒他们俩,其实他也不希望赫敏跟来,这个女孩虽然聪明,却太过被规则所束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真的不怎么适合她,很容易添乱。不过赫敏赶上他们时以她的跑步距离而言过于剧烈的气喘,以及刚开口时强自掩饰但依然可以听出的轻微哽咽,让哈利也不忍心真的将她单独留下。
算了,行动时更谨慎些吧。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组人是约定在四楼碰面的——没办法,斯莱特林的出入口在地下室,格兰芬多的在八楼,似乎只有直接在目的地会合对双方来说危险度才比较平衡,总暴露可能性也偏低一点。虽然实际来说还是斯莱特林那边更惨一些,想想看地下室的斯内普教授与二楼的麦格教授吧,费尔奇大概在到处游走可以不算在内。
斯莱特林来的人有三个,克拉布和高尔没有来,也对,哈利心想,夜袭,咳,是夜游,这种技术活他们比较不容易胜任。
“费尔奇现在在七楼。”哈利汇报敌情,他们来的时候躲过了此人,布伦达居功至首。
“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都在休息。”布雷司也报告他们的收获。
很好,麻烦人物都比较远,适合犯规。
四楼右手边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锁着的门。
“一个阿拉霍洞开就能行,”布雷司检查后说道,“那么,现在是直接进去?”
“你们不能这样,”赫敏还不死心,“邓布利多校长说过,‘如果不愿……’”
“遭遇意外、痛苦惨死,”哈利接过她的话头,“就不要进入这个走廊,是的,邓布利多校长说过,但是赫敏,这里是学校,你真的认为校长先生会将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加防护地放在学生们探险就能达到的地方吗?要知道乐于犯规的人肯定不只我们,起码弗雷德和乔治闯禁林的次数就能给教授们以足够的警示。”
“可是……”赫敏最后挣扎着。
“行了,”德拉科皱眉打断,“你不想参与就回格兰芬多塔去,没人硬要你来。”
“马尔福,”罗恩哼道,“轮不到你教训格兰芬多的人。”
“怎么,”潘西冷笑,“血统背叛者护着泥……”
“潘西你闭嘴,否则就回去。”德拉科厉声道。
潘西白了脸,咬着唇不再开口。
“好了好了,各位,”布雷司打圆场,“这里可不是吵架的地方,现在我们只要考虑进去还是不进去。”
“当然要进去,”罗恩说道,“不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说着狠狠瞪了赫敏一眼。
“那么,”布雷司拿出魔杖指向门锁,“准备好吧,女士们先生们,阿拉霍洞开。”
门内光线并不算好,但已足够清晰,至少七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里被列为禁区的理由。
赫敏一把捂住自己差点发出尖叫声的嘴。
门内三个脑袋的大狗用六只眼睛注视着入侵者,他们的出现显然让它吃了一惊,以至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不过很快的,它回过了神,开始准备发出咆哮。
“安静。”芙丝蒂娜轻轻说道,很轻很轻,除了哈利没人听到,但他和她都知道这个命令会通过风传入大狗的耳中,以它能听懂的方式。
布伦达站在芙丝蒂娜的肩上,静静地看着大狗,纯黑的皮毛纯黑的眼瞳让它与夜色融为一体,但眼中的光亮却在震慑着那体型比它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家伙。
大狗不安地呜咽,哈利趁机迅速而尽可能仔细地观察了一遍里面的情景,然后关上门,离开。
“那种东西养在学校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德拉科咬牙切齿。
赫敏定下了心神,坏脾气立刻上涌:“显然是在看守着什么东西,你没看到它是站在一个活板门上面的吗?”
“谁允许你对一个高贵的马尔福这么说话,”潘西不管内容,先驳斥其态度,“你这个……”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瞟了眼德拉科的神情,撇头,“不懂礼貌的格兰芬多。”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它站在哪里,格兰杰,”德拉科的脾气也好不了,“你以为魔法是什么?要看守还用得着那样恶心的东西?”
没错,哈利心想,如果真的要防止被偷被抢,那最起码门锁就应该更牢靠些,而不是被一年级学生都能会小咒语轻易打开。
不过也好,看来他之前的推测可以更进一步了,海格从古灵阁取出的东西不是以霍格沃茨为中转站而是确实放在了这里。
想想看海格当时还说了什么来着?哈利微笑:如果你想藏什么东西,古灵阁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大概除了霍格沃茨吧。
最安全地方吗,以如此不安全的防护方式。
“德拉科。”走到楼梯口,两拨人准备分开时,哈利开口唤到。
“什么?”马尔福少爷看向他。
“这件事可以先保密吗?我是说,”哈利请求道,“暂时不告诉你的父亲,或者至少请他先不要因此而怒斥霍格沃茨的安全管理。”
“……为什么?”德拉科问道,并不表态。
“我想先自己查查看,”哈利坦言,“而且我依然坚持,邓布利多校长不会真的将不可控的危险放在学生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凭霍格沃茨的历史、凭邓布利多先生成为校长的时间以及校长先生的声望来说,都不太可能。”
“所以,”他笑道,“我想试试看这个游戏。”救世主的测试游戏。校长先生,我会在您铺成的道路上走一段的,请您看看我现在的能力吧,然后请告诉我我是否有成为合作者的资格,或者真的就仅仅只能作为一块听命行事的招牌。
还是要有矛盾冲突
德拉科最终点头同意了,然后斯莱特林们往下,格兰芬多们往上,都开始爬楼梯,当然,两边都得小心谨慎不被逮到。
走到七楼的时候,格兰芬多的几个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难道费尔奇还在这里?”罗恩一惊,屏住呼吸问道。
“不,脚步声不对。”哈利回答,“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大概和我们一样是夜游的。”
然后他们看到了纳威。
赫敏几乎快窒息了:“居然连纳威也……”
啊,这个世界要找到好学生真是困难到不可思议呐。芙丝蒂娜在心中替她总结。布伦达愉快地甩了甩尾巴。
“我起来喝水,然后发现你们不在,”纳威小声说道,“胖夫人说你们出去了,所以我就出来找你们。”
“胖夫人在画像中吗?”想起赫敏不得不跟他们一起行动的原因,哈利问道。
“在,”纳威点头,然后又不太确定地补充,“我出来的时候她是在的。”
“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哈利说道,“时间已经很晚了,虽然明天没课,不过我想我们最好还是早点休息。”
“如果不是你们一定要去,”赫敏耿耿于怀,“我们现在早就熟睡了。”
“没人让你跟来。”罗恩一边爬进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一边斥道。
“我是去劝阻你们,”赫敏一脸怒意,“如果被逮到了我就将实情告诉教授,会被处罚的只有你们而不是我。”说着她便扭头向寝室走去。
“她可真敢说。”罗恩惊怒。
“这倒是个好理由,”哈利笑道,今晚上头一次对赫敏的想法持肯定态度,“顺利将自己摘了出去,不过如果是遇到斯内普教授或者费尔奇先生的话恐怕不会奏效。”前者不会给格兰芬多解释的机会,后者不会给任何学生机会来解释。
第二天,夜游的一伙两拨人都带着倦意地在餐厅中碰头,互报平安,顺便找机会讨论那活板门下面到底藏了什么。
哈利想了想,将海格取的包裹和海格那里的剪报告诉了大家,却并不提及自己的推测。
“那么海格一定知道些什么。”赫敏断言。
潘西讽笑:“你真聪明。”
赫敏将头高高扬起:“这是当然的。”
德拉科皱了皱眉,潘西冷哼一声不再搭话。
“所以我们需要去问问看海格吗?”布雷司开口。
哈利点点头:“要从海格那里套话并不难,”即使他有心保密,“要一起去吗?”他问斯莱特林的几人。
潘西一脸嫌恶,德拉科也排斥着,布雷司倒是无所谓,不过他也不打算去违反斯莱特林的审美标准。
“好吧,”哈利耸耸肩,“我会去问的,然后告诉你们结果。”
不过哈利并没有时间,因为他收到了两件东西:一个细长的包裹和一封信。
他的魁地奇训练开始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从活板门上转移,毕竟他们并不认为那真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霍格沃茨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即使斯莱特林并不喜欢邓布利多却也不得不承认那老头起码不是个完全不懂分寸的人。
“明年,”德拉科一脸愤恨,“明年我一定会在魁地奇赛场上打败你。”
“好的,德拉科,”哈利安抚小孩,“我会等着的。”
虽说他们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交代过要保密,但那时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实在太齐心了,于是不仅自己人知道,连最大的敌人也一清二楚,伍德对此很恼怒,导致他虽然惊艳于哈利的天赋,但训练量却翻倍地在长。
加之对魔法的基础知识有了一定了解后,能够涉猎的书籍也更多了,因此哈利变得很忙很忙很忙,这份忙碌让德拉科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哈利表示能够娱乐到马尔福少爷他深感荣幸。
万圣节前夕,魔咒课上,两人一组的练习,练习内容为让物体飞起来。
弗立维教授的分组很艺术,坐在一块儿的,他拆开了,而明显不对盘的,他放在了一起。比如芙丝蒂娜的搭档是西莫同学,哈利的搭档是纳威,而罗恩的搭档,是赫敏。
哈利很想跟西莫换一下,但西莫坚决不同意——只能说纳威在魔药课上的表现太惊悚了,有赫敏罩着都惊险不断,西莫自认他并不具备化险为夷的能耐。
好吧好吧,哈利无奈,决定去拯救罗恩——也是拯救赫敏,这两人凑一起对双方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情,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件非常恼火的事情——不过却被纳威泪汪汪地盯住,让哈利错觉换搭档=抛弃小动物,于是只好作罢。
不过芙丝蒂娜替他完成了心愿,跟罗恩交换了,一方面西莫面对她时显得很拘谨——可以理解,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此人相处,尤其在她无意开口缓解尴尬气氛的时候——另一方面,女孩子还是不要流泪的好,即使这场哭泣让她真正融入了团体之中,但过程实在比较惊险,芙丝蒂娜不打算让她家竹马去跟巨怪搏斗,关键是那实在太恶心了。
赫敏依然是第一个完成的,接着哈利试过几次后也做到了,芙丝蒂娜一直拿着魔杖慢条斯理地拨弄她面前的羽毛,赫敏一脸复杂地看着她,直到她终于开口:“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羽毛轻轻飘浮起来。
下课时赫敏的情绪有些低落,离开教室的动作比别人都慢上了不少,当她走出教室时听到罗恩正在边走边对哈利说:“如果你是跟芙丝蒂娜搭档的话,一定可以比她更快完成。你们学习咒语的能力比她强多了,在火车上我就见识过,只不过你们现在只专注于能立刻派上用场的咒语,而对其他咒语并不急着学,反正你们就算不预习也能跟上进度。”
“罗恩,”哈利开口,一如既往温和的嗓音,“赫敏她做得很棒,你不能因为对她不满而否定这一点,而且作为学生,没有预习的习惯并不值得夸奖。”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罗恩不买账,“不仅是我,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受不了她,别告诉我你们没发现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比起赫敏来,”芙丝蒂娜Сhā话,“我似乎更受不了你。”
罗恩充耳不闻,还开始说教:“而且芙丝蒂娜也是,明明一次就能做到的,干嘛要等那么久才动手,你明明可以比她更快的。”
“原来上课你不专心练习反而在关注其他组的行动?”芙丝蒂娜看了他一眼,“难怪到下课都没有成功。”
“顺带一提,”罗恩涨红了脸准备辩解,芙丝蒂娜不给他机会紧接着又道,“我之所以能一次性成功是因为先前的时间我一直在脑中一边回忆弗立维教授的演示一边模拟详细施咒过程,跟实际练习是一样的,只是我懒得动手和说话而已。”
说完她回头,赫敏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眼中的泪水在打滚。
注意到芙丝蒂娜的动作,哈利和罗恩也回过头,看着赫敏的样子,哈利有些叹息,罗恩很是不安。
赫敏低下头,匆匆跑开。
唉……芙丝蒂娜挠挠头,本来是打算避免这种情况的,不过事到临头却还是懒得阻止罗恩的口无遮拦了……也罢,就让她的情绪爆发一次吧,总忍着也不利于身心健康。
——喂,你也太善变了吧,有个准行不行。
“罗恩,我想我们需要去道歉。”哈利说道。
“为什么,我又没说错。”罗恩嘟囔,其实并没有底气。
“背后道人长短就是错误,”哈利揉了揉额角,“我们都需要为此道歉,你,我,还有芙丝蒂娜都是,当然,当面说人长短也不好。”说着他看了芙丝蒂娜一眼,对她这次的处理方式不太满意。
她不可能是刚刚才发现赫敏在他们身后的,却全然没有提醒的意思,还顺着罗恩的话说下去,这实在是……
“啊,抱歉,下节课完了我就去道歉。”芙丝蒂娜很干脆,助纣为虐确实不太好,欺负小女生更是相当没品。
“不,你明知道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芙丝蒂娜,”哈利真的觉得有些头痛了,虽然赫敏很让他同情,但对他而言赫敏的痛苦却比不得芙丝蒂娜的哪怕一个皱眉,人心原就是偏的,哈利从不讳言他的泾渭分明,“只是最近你很少提醒我注意事项,所以我有些烦躁了。抱歉。”
确切地说是进入霍格沃茨之后,芙丝蒂娜不再表达她对事情的看法,只是看着听着一起行动着却再不主动做什么,这样的芙丝蒂娜让哈利有些茫然。
即使罗恩、德拉科他们也会跟他一起探讨,但自小形成的默契却是无可替代的。即使在学业上芙丝蒂娜依然跟他一起找寻最优方法,但却完全局限于学术探讨,甚至不涉及对人物的判断。
无论是教授、同学,甚至历史人物,她再不说她自己的看法,只听着他的揣测。
哈利很不喜欢这种状况。
芙丝蒂娜沉默了下来。
罗恩看看哈利,又看看芙丝蒂娜,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难得明智地闭上了嘴。
小孩子吵架请远离危险地带
赫敏一直没有出现,在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芙丝蒂娜对哈利道:“我去找赫敏,我们的事……稍晚一些再说吧。”
“不,我并不是想逼你说什么,”哈利烦躁地挠头,将他的乱发挠得更惨不忍睹,“我只是……”有些不安,不愿意有隔阂。
“我知道。”芙丝蒂娜笑道,柔和地看着他,这个几乎算是她教导出来的孩子。
善良,却不执意于善良;
温柔,却明明白白地分离亲疏;
算计,却尽其可能不去伤害他人;
聪颖而内敛,从容而大度。
这样一个孩子。
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后芙丝蒂娜发现这样的哈利·波特也许是能够避免很多牺牲的,至少能避免那些因为冲动而导致的牺牲。
看着他一步一步顺藤摸瓜地找到真相,不急不躁,即使面对刻意的刁难也心平气和追本溯源。
芙丝蒂娜肯定,如果自己不是事先知道剧情的话,断然是推测不到这个地步的,面对剧变的生活环境,不可思议的过去与未来,这样一份镇定与不迫,尤其以一个十一岁孩子来说,非常优秀。
芙丝蒂娜几乎想不出比他做得更好的情况。
她为着这样的哈利而骄傲,但同时她也担心会不会将剧情改变过大而带来不可收拾的结果,于是她不作为,即使知道罗恩的宠物是个什么东西,即使知道只要把那个东西暴露在大众面前,哈利就能得回他的教父,芙丝蒂娜也没有动作。
而后她发现无论过程怎么扭曲,结果却总是相差无几,比如哈利飞行课的出风头,比如看到四楼禁区的内容物,比如从海格那里得到的暗示,甚至更早在火车上时,芙丝蒂娜自己拆开的巧克力蛙中的邓布利多的画片。
殊途同归。
这让芙丝蒂娜更加谨言慎行,她就怕即使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在将彼得交出去时那只老鼠也能找到空隙溜掉,然后,伏地魔回归。
现在的哈利,即使更加冷静敏锐也不代表他就准备好了生死斗争。
这个险芙丝蒂娜不敢冒,她宁可顺着剧情来,继续花两年时间无伤大雅地准备,然后,再来迎战。
至于那位教父先生,就只好请他接着呆在阿兹卡班了,直到他自己越狱成功。
芙丝蒂娜的注视让哈利难得地有些扭捏,那种看晚辈的眼神,确切地说是看儿子甚至孙子的眼神。
芙丝蒂娜,你真的就只大我一个月零二十五天而已啊……哈利悲催地抚额。
——不,其实以灵魂年龄来说,她当哈利少年你的老妈是绝对够了的,祖母的话,如果两辈人都早那啥……好像还是勉强了些哈(哈个鬼,拍飞)。
芙丝蒂娜毫不意外是在女厕所中找到赫敏的。
“要谈谈吗,赫敏?”她问道。
赫敏抽泣着,带着红肿的双眼看向她:“你来做什么?”
“道歉,因为背后说人长短。”芙丝蒂娜回答道。
“你又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即使是罗恩,”赫敏咬咬唇,“即使是罗恩,他说的也没错,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谁也不喜欢我。”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那又怎么样呢?”芙丝蒂娜顿了会儿,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
赫敏哽咽着看着她。
“呐,我是觉得,”芙丝蒂娜尽量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朋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当然,可以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与人交往,但就我来说,这完全是看缘分的事情,能相处融洽就相处融洽,不能就拉倒,没必要为了谁而委曲求全或者改变自己。”
这种想法其实很不好,人是不可能独立于社会之外的,而在社会之内,就不可能完全随心所欲,必然地需要克制自己,伪装、掩饰,没有独善其身。
但芙丝蒂娜并不太在乎,上辈子她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小小的独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在那间小书店中她基本上可以自行其是,意外地交了些朋友她乐意接受,但即使没有,她也并不太在意。
至于这辈子,她倒不是太着急,好歹还有父母家人以及一个青梅竹马,总会比上辈子要轻松些吧。具体的就等毕业之后再说也来得及。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赫敏哭道,“哈利那么重视你,罗恩、弗雷德、乔治,甚至马尔福、扎比尼都当你是朋友,你当然可以这样说。”
“哈利确实是我的朋友,不过剩下的那几个,”芙丝蒂娜想了想,“其实是哈利的朋友,我是附带物品。”顿了会儿,再补充,“弗雷德和乔治的话,也可以算是布伦达的朋友,我还是附带物品。”
“……”赫敏愣神,不知该怎么接话。
“好了,赫敏,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个人观点厕所这地方还是仅限于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来就好了。”芙丝蒂娜微笑着说道,“宴会快开始了,当然如果你没心情参加宴会的话,回格兰芬多塔也不错,我可以借你漫画看哦,很有趣的。”总之先离开这里,谁知道巨怪会不会提前造访啊。
赫敏还在愣神。
芙丝蒂娜挑眉:“怎么了?”
“你刚刚笑了吧?”
“啊?啊,是,干嘛?”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
什么话。芙丝蒂娜看着赫敏,沉默,说得她好像面瘫一样。
“也不能这么说,”赫敏皱眉思索了下,“跟平时面对我们时那种敷衍的笑容不一样,像是面对哈利时的那种。”
“我平时那么敷衍真是对不起你们啊。”芙丝蒂娜表达歉意,面无表情的,“你到底要不要离开这里?”
“好。”赫敏点点头。
当两个女孩到达餐厅时,宴会已经开始,芙丝蒂娜带着赫敏走到了哈利和罗恩之间——他们给她们留了两个位置——芙丝蒂娜坐在哈利的左手边,旁边紧挨着她的赫敏的左手边则是罗恩。
“抱歉,赫敏,”哈利先开口,然后将一只盛着肚子里装着点燃蜡烛的小南瓜的金色盘子递到女孩的面前,“我找到这只小南瓜,当作赔罪吧,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赫敏笑了起来:“哈利,这是学校公物。”
哈利无辜地看着她:“但从那么多大得像变异的南瓜中找到一只这么精致的我也不容易啊。”
“好吧,”赫敏接过盘子,笑意盈盈,“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了。”
“那个,赫敏,”罗恩也有些别扭地开口,“我也道歉,我说话太过分了,这个给你。”将手上的一小包东西塞给她。
“什么?”赫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拿好东西后才明白了罗恩的意思,也有些尴尬,毕竟罗恩一直跟她不对盘,“不,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朋友,是我自己的问题。”
“本来就是错的,”罗恩口气不好地打断她,“我、哈利、芙丝蒂娜不是你的朋友吗,还有珀西、弗雷德、乔治,还有,”他明显不情不愿地,“马尔福那几个斯莱特林。”
赫敏眼眶微红,低下头,轻轻‘嗯’了声,装作不在意地拆开了罗恩给她的东西。
“这是,”赫敏吃惊,“马尔福的……”
“因为你说过很好吃。”罗恩胡乱点了点头,当初芙丝蒂娜托哈利的福得了马尔福一半的糖果后,也分给了周围的人,其中就包括了赫敏。
“我记得芙丝蒂娜拿到的那些糖果已经吃完了。”赫敏迟疑道。
罗恩抓起一只带皮的土豆狠狠咬了起来:“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多问题。”
赫敏气呼呼地瞪向他,刚想开口却被哈利抢先一步:“这是罗恩刚刚特地去找德拉科要的。”
赫敏瞬间没了脾气:罗恩主动去找马尔福,还是求助……赫敏觉得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谢谢你,罗恩。”她说。
“你应该说你原谅我了。”罗恩纠正她。
“好吧,我原谅你了。”赫敏有错就改。
罗恩嘟嘟囔囔的,间隙扫了眼斯莱特林那边,他总觉得马尔福飘向这边的眼神是在嘲笑他。
“黑巫师……”赫敏终于听清了一句,然后皱眉:
“我觉得,”她说,“斯莱特林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虽然也有不好的人,但是也有很值得交往的人啊,比如马尔福,还有扎比尼都是。”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们。”罗恩赌气。
“你也说过你不喜欢赫敏。”芙丝蒂娜复述他曾经的话。
“你干嘛!”罗恩恼怒,隔着赫敏冲芙丝蒂娜吼道,“我刚刚才道了歉,你又想挑起矛盾啊?”
“罗恩,”赫敏教育他,“你说话的方式应该改改,即使没有恶意,这样大吼大叫一脸嫌恶也会让人误会的。”
“你说话的方式才应该改改,”罗恩毫不客气地顶回去,“每次都说教,太不讨喜了。”
“那是因为你的行为太让人无法忍受,”赫敏怒瞪他,“你以为我喜欢说教吗?”
“不喜欢你干嘛老是说,”罗恩针锋相对,“谁才让人无法忍受啊。”
“哎呀,又吵起来了。”哈利失笑。
“没关系,”芙丝蒂娜一边看戏一边用餐,“吵架分伤感情的和增进感情的,这次是后者。”
“谁跟他(她)有感情啊!”吵架中的两人同时拨冗向她怒吼。
“看,已经吵出默契来了。”芙丝蒂娜对哈利说,哈利点头表示非常同意。
这时奇洛教授突然冲进了餐厅,惊恐地报告巨怪闯入。
沉默地任其发展
各学院的学生立刻在级长的带领下往宿舍方向走去。
“巨怪……”路上赫敏开口道,“就是斯内普教授有时会用来形容格兰芬多的那种生物吗?我在书上读到过。”
请忘记斯内普教授版的关于巨怪和格兰芬多的相似性论证,谢谢。旁边的格兰芬多一致在心中纠结,然后同时加快了脚步,与思维发生偏差现象的少女保持安全距离,于是他们没有听到该少女的下一句话:
“真想见见实物啊。”
“……什么?”还留在赫敏旁边的三人之一罗恩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去地下室看看吧。”赫敏将自己的发言更进一步。
这次连哈利都诧异地盯向她:好奇可以理解,但在与教授命令相左的情况下将好奇付诸行动……这真的是赫敏吗?
“反正我再守规矩也不讨喜,再给格兰芬多加分也没人感谢,那就不要守了。”在三人还有一松鼠的视线中赫敏微微脸红地哼道。
呀,刺激过头以至自暴自弃了吗。
想着反正教授们应该会很快制服巨怪,没什么危险,四人就真的偷偷摸摸向地下室溜去。
但刚到拐角的时候却捕捉到了斯内普教授的身影,他正在往楼上走。
为什么他没有和其他教授一起去地下室?四人中的三个疑惑,但还没等他们理出头绪或者进一步疑惑下去,一阵恶臭传来。
“巨怪,”赫敏结结巴巴地,“巨怪会散发出这种气味。”
对,他们看到了,伴随着低沉的脚步声和咕哝声,一个庞然大物正从左边的走廊尽头向他们移动而来。
不是说在地下室吗?奇洛教授连报告个情况都会出错?哈利怒。
“赫敏,看满意了吗?”怒过之后,哈利冷静询问好奇心最强的那一个。
“满,”赫敏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满意了。”
“那么,”哈利总结,“跑吧。”
好在巨怪的行动缓慢,而且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于是趁着它钻进某个房间时,四人迅速撤退。
迎战巨怪?那是教授的工作,反正这么强烈的气味,教授们总不可能将之忽略了嘛。
周六即将迎来哈利的第一次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最近伍德让队员们将所有休息时间都花在了训练上,哈利对此苦笑连连,也不好跟气场全开的队长大人拧着来。
不过训练再紧,该做的事情也不能马虎,比如学业,比如熟悉巫师界,比如跟朋友们一起闲逛。虽然十一月的室外比较冷,但清爽的空气总能让人精神一振,尤其霍格沃茨的景色很美。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波特?”
虽然偶尔也会有破坏心情的Сhā曲。
“是《魁地奇起源》,斯内普教授,”哈利回答道,“我从图书馆借的。”注意到教授先生一瘸一拐的步子,哈利一愣,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了教授的腿上。
这个举动显然让教授大人很不愉快,导致其立刻以‘图书馆的书不许带到室外’为由没收了该书,同时扣掉格兰芬多五分。
然后心情稍微好些地离开了。
“什么时候有那种规定了啊?”看着斯内普教授的背影,罗恩愤愤地说,然后向赫敏求证。
“没有这个规定,”赫敏肯定,“平斯夫人从来没提过这种要求。”
“算了,”哈利无奈,“斯内普教授大概心情不好,需要调节一下。”
“用刁难你来调节吗?”罗恩一脸扭曲,然后放晴,幸灾乐祸,“你们看到斯内普走路的样子了吗?他的腿受伤了,看来还伤得不轻,一定很痛。”
“罗恩,是斯内普教授。”赫敏再次纠正道。
“行了行了,”罗恩不耐烦的,“我知道。”
当天晚上,哈利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斯内普教授试试看能不能把那本书要回来,虽然对此他不抱希望,但好歹努力一下也更容易博取平斯夫人的同情。
——霍格沃茨谁不知道斯内普教授厌恶格兰芬多,尤其厌恶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拿不回书平斯夫人一定会理解的,如果他再为此挑战一下斯内普教授的厌恶度,说不定以后平斯夫人还能给他些额外的便利。
哈利带着这样的盘算,向地下室走去。
到达教授的休息室时,哈利意外发现门仅仅是半掩着的。
这可不像斯内普教授的作风,哈利疑惑,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透过门缝,哈利尽可能压低存在感地向里面看去。确实是出事了,斯内普教授正在对付他腿上的伤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伤口,费尔奇在一旁给他递绷带。
“该死的东西,”显然那伤让教授大人很烦躁,他自言自语着,“你怎么可能同时盯住三个脑袋呢?”
哈利慢慢地退开,离开地下室,不发出丁点儿声响——这个技能他反复练过,在芙丝蒂娜的帮助下。现在就连克莱蒙特都发现不了,用米尔德蕾德的话说就是很适合敲人闷棍的技能,他又向防狼利器的目标前进了一大步。
对于哈利果然没能拿回书,赫敏和罗恩表示了同情,哈利微笑着接受他们的安慰,私下里将他看到的告诉了芙丝蒂娜。
“三个脑袋的,”哈利说道,“这种生物即使是在巫师界也不会多,而在霍格沃茨校内,我们知道的也就只有四楼禁区的那只,应该是万圣节前夜吧,当时我们确实看到斯内普教授向楼上走去。”
“想要趁乱偷窃或者是去保护,”哈利琢磨着,“那么明显的伤,大家都看到了,治疗伤口时的自言自语也不避讳费尔奇先生,所以去保护的可能性显然要更大一些,那么唯一的问题是斯内普教授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个小偷是谁。”
“哈利,”等到他的推测告一段落后,芙丝蒂娜开口,“有些事情我知道,知道得比任何人都多,透过风的,以及通过另一种手段的,但是我现在不会告诉你,也不会给你提示,用你的双眼去看用你的双耳去听用你的大脑去判断用你的心去感受,然后,找到真实。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当一切结束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以及,我不Сhā手的理由。”
她始终是以旁观者的心态来看着发生的事情,没有投入,所以即使知道过程结果也未必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而且时空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悖论的存在,蝴蝶效应说一点微小的干扰就能引发天地变色,但命运的必然性又说无论是怎样的扰动,该发生的必然会发生,顶多不过换一种方式,与此同时还有香蕉皮理论说会引发时空剧变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发生的机会。
不管是哪一种都好,芙丝蒂娜以为,知道的太多反而成为了茧,一举一动都担心会不会让未来失控,而不像曾经她可以很无所谓地对哈利说一些有的没的,例如指着犯罪分子给他分析其可怜之处,或者一边听慈善演讲一边探查演讲者不慈善的一面。
于是干脆就彻底地袖手旁观吧,想来她的竹马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哈利看着芙丝蒂娜,听她说完,带着柔和的微笑:“好,”他说,“我会找到真实,最重要的是,铲除会给我们的未来生活带来麻烦的那位伏地魔先生,然后,就能好好地听你讲故事了,就着达力做的点心,米尔德蕾德阿姨特制的花草茶,克莱蒙特叔叔一定会保证我们有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讲故事环境。”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芙丝蒂娜说道,“但愿到时候你不会因为我的沉默而厌弃我此刻的决定,或者干脆,厌弃我本人。”
哈利挑了挑眉,笑意加深:“虽然我并不认为会发生‘厌弃’这样的事情,不过,我会跟你一同祈愿的。”
周六早上,天气晴朗而寒冷,哈利饱饱地吃了一顿,开始迎向他的战斗,不过在那之前,他看向芙丝蒂娜:“你要去看比赛吗?”
“去啊,”芙丝蒂娜点头,“好歹也是你的第一场比赛。”
换句话说以后的比赛要看你现身基本上就无望咯?哈利轻笑:“好吧,记得多穿件衣服。”
“我学会了保暖的咒语。”芙丝蒂娜声明。
“我知道,”哈利点头,他当然知道,他们是一起学的,“但是你很可能会懒得用。”只要没有冻僵哈利相信她更可能忘记她还会这么个咒语。
“好吧,”芙丝蒂娜也不反驳,“我会多披件衣服去的。”
“嘿,哈利,”弗雷德突然冒出来从右边挽住哈利的脖子,乔治占据了左边的位置,“你还在这里。”
“我们该出发了哦,”弗雷德几乎是用唱的。
“否则伍德会太过啰嗦。”乔治的语调也平直不到哪里去。
“放心吧,芙丝蒂娜,”弗雷德转移目标。
“我们一定会,”乔治配合无间。
“将哈利安全地带回给你。”二重奏完毕,三个少年勾肩搭背——两个勾搭住第三个——地向格兰芬多魁地奇更衣室走去。
“祝你们好运。”芙丝蒂娜无可无不可地挥了挥手。
比赛就是用来出状况的
“听着,”在比赛开始之前,担任裁判的霍琦夫人强调,“我希望大家都公平、诚实地参加比赛。”说话时她那老鹰一般的双眼盯着斯莱特林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让哈利瞬间对这位队长产生了敬意。
比赛中耍小手段是很正常的,但能耍手段耍到让裁判忌惮却又没有切实的证据好让其禁赛——要知道校内比赛不同于职业赛事,让不让一个人上场那完全就看教授的意思,教授大人要是不痛快了,为着课堂不守纪律之类的事情剥夺参赛权也不会给学生上诉的机会,霍琦夫人看也不像是会畏惧斯内普教授的样子——这就不容易了,哈利决定等比赛结束后好好打听一下该队长的光辉事迹。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找到金色飞贼。
在等待飞贼出现的空挡里,听听李·乔丹的比赛解说是个不错的消遣,他将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敌视具现化了,哈利觉得麦格教授是支持这种具现化的,否则他们亲爱的院长大人不需要费力去一次又一次制止李的偏颇言辞,而可以直接换一个解说员。
诶,好吧,毕竟格兰芬多的院长也是出身格兰芬多,对蛇群有不满也很正常,就像如果换了斯莱特林的学生和院长来担任解说,那一定会更进一步地将格兰芬多队员嘲笑得体无完肤,而且该院院长只会以低缓阴冷的声调火上浇油。
这样一想,哈利觉得解说工作还是交给格兰芬多的好,最起码麦格教授只会在心里偏袒一下,不会太直白地表露出来。
至于说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其实由他们来解说的话应该会相对公正一些——虽然这两院也更偏向于格兰芬多一些——但如此对掐的一种运动,太公正了不就少了些乐趣吗,哈利笑眯眯地飘在高空,直到视线捕捉到他的行动对象。
从悬停立刻转为俯冲,哈利的反应和飞行速度都比斯莱特林的追球手特伦斯·希金斯更快,不过在哈利即将追上的时候,马库斯·弗林特突然撞向了他,哈利不得不选择回避,视线从飞贼上离开了一瞬,而就是这一瞬,哈利便弄丢了飞贼的行踪。
“真漂亮。”在霍琦夫人怒气冲冲责备斯莱特林队长的犯规行为时,哈利轻笑着赞叹道:用一个任意球的代价阻止了对方几近到手的胜利,很划算的买卖。而且弗林特的飞行很棒,也有胆,仗着身体的优势直直撞向高速飞行中的对手,撞到了撞得对手再不能参赛就算意外收获,即使被避开了也能让飞贼顺利脱逃——话说,如果是弗林特负责追球的话,刚刚那一瞬还指不定是哪边逮着飞贼呐。
转身正准备继续比赛的弗林特听到哈利的笑语,稍稍诧异,不由得多看了哈利一眼,看一个魁地奇选手而不是活下来的男孩。
“哼,下次,”弗林特作狞笑状,“一定把你撞下场。”
哈利点头微笑:“请小心不要一时失手反而让自己摔下场了。”
“你多虑了,波特,”弗林特耸耸肩,当作没听出哈利话中的威胁,就事论事道,“那种错误只有格兰芬多才会犯。”
果然,哈利想到,刚刚那一撞果然不是全力的,所以撞空了才能收力收得那么顺畅。
比赛重新开始,但哈利遇到了麻烦,他的飞天扫帚不听使唤了,剧烈抖动着,貌似决定将其主人摔下去。
麦格教授,您买这扫帚的时候确定它有质量保证吗?哈利一边辛苦地让自己不掉落,一边苦中作乐地开小差,顺便祈祷芙丝蒂娜能快点找出原因并解决这件事。
——至于说芙丝蒂娜能不能及时发现他的状况哈利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家青梅对热血运动毫无兴趣,来看这场比赛纯粹就是为了看他,注意力不会走远的。
芙丝蒂娜确实发现了,而她不理会缘由的解决方案就是用风将话语传到哈利耳边:“撑不住就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能控风的事情吗,底牌不要了?”哈利问道。进入巫师界后他们才发现控风的能力跟巫师们的魔力不太一样,或者说是,很不一样,不需要魔杖不需要咒语不需要媒介,只要想,就能调用,而且不存在魔力透支的问题——她用风只有精神力透支的顾虑,不过这几年已经很少发生了。
本着凡事留一手的理念,芙丝蒂娜决定将这种能力保密,除非她能遇到一个确定能在控风方面给她以指导的人。
“不会暴露的,只需要一个升级版的小咒语。”芙丝蒂娜表明她依然要留底牌的决心。
“小咒语?”哈利略微思索,“你说的该不是飘浮咒吧?”
“正确。”
“能飘浮起一个人?还是在加速下落的过程中?”把小命交给她真的不要紧吗,哈利有点紧张了。
“昨天我在寝室里试验了下,可以飘浮起一张床。”霍格沃茨的生活用品质量还是不错的,那床的重量很够,让芙丝蒂娜有点底气。
“有人给你作证吗?”哈利认为不能听信片面之词,不管两人的关系有多好,涉及到小命问题,一定要郑重考量。
“当时寝室里没人。”有人她就懒得动了。芙丝蒂娜诚实交代。
“我再考虑一下。”哈利抱着他的光轮2000作垂死挣扎,“要不你还是帮我跟教授求救吧,比赛前我好像有看到弗立维教授到场。”
他现在飘得实在太高空了,在金色飞贼出现前哈利很怀疑除了芙丝蒂娜外还会有人注意到他这边,于是老实求救比较靠得住。
“好啊,”芙丝蒂娜答应了,然后就转折,“不过也许不用了,赫敏发现了点东西,说不定能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再坚持一下吧。如果一定要跳的话,记得先通知我一声。”
“我一点都不想跳,”哈利非常冷静地申诉,“我刚刚发现也许我有点恐高。”
“以你前半场的表现来看,”芙丝蒂娜安慰他,“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恐高什么的,完全就是你的错觉。”
“不,”哈利给她分析,“当飞天扫帚在我的控制中时,我如履平地,等到它失控时,我才发现自己离地面有点远,于是就恐高了。”
等哈利分析完,他发现他闹别扭的扫帚毛顺了,于是抓紧时间——天晓得它还会不会再玩一次——俯冲到地面,站稳,举起右手,将手中的金色飞贼展现在全场观众面前。
——在他忙着跟扫帚较劲儿的时候这小东西跑到他眼前打旋儿,似乎是在看他的笑话,于是哈利一怒之下就顺手逮捕了它,反正这东西体积又不大,抓住后也不太妨碍他继续抱扫帚。
全场欢呼,除了斯莱特林,弗林特忿忿不平地瞪着哈利,哈利敢保证他的表情中传达了‘懊恼’这个重点含义。
居然没有把握住那么大好的机会把他撞下来——哈利猜这大概是弗林特现在的怒火。
在芙丝蒂娜告诉他赫敏找到关键点时,哈利就听到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场上的队员也注意到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弗林特,对于他没有及时判断直冲而来,哈利替他惋惜,当然,也为自己庆幸。
“下一次,”在最后离场的的时候,哈利听到弗林特在他身边磨牙,“下一次你一定不会这么好运了。”
“一定能把我撞下场吗,弗林特学长?”哈利微笑,“你已经说过了,我保证我的记忆力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弗林特呛了下,不跟他瞎扯,转头就走,同时在嘀咕:“这种人居然进了格兰芬多,分院帽到底也有老糊涂的时候……”
其实没有区别啊,听到他嘀咕的哈利轻笑,学院所分离的是个性,却并非本质,所以,没有区别啊。都是霍格沃茨,不是吗。
“是斯内普。”在海格的小屋中,罗恩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地断言。
“你该称他为斯内普教授,罗恩。”哈利再次纠正他,一边捧着茶杯补充水分——这场比赛有点刺激,他需要镇静。
“他差点害死你,哈利!”罗恩惊叫,很是不能理解哈利的态度,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表述力度还不够,于是拉帮手,“赫敏也看见了,而且当她点着斯内普的衣服让他施咒不下去后哈利你的光轮2000就立刻恢复了正常。”
“那么,”哈利看向赫敏,“在你干扰斯内普教授的过程中你还有不小心影响到其他人吗?比如那把火烧的范围稍稍大了些?”
“哪会有那种事情,”罗恩不满,“你为什么一定要袒护斯内普那个家伙?”
“呃,有,”赫敏回忆了下,然后得出的结论很不给罗恩面子,“我不小心撞到了奇洛教授,撞得很重,让他都摔向了前排的座位,不过那时我实在太急着阻止斯内普,呃,教授了,所以也没来得及道歉。”说到后来赫敏有些懊恼,她居然对教授失礼了。
“嘿,伙计,”罗恩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不会认为奇洛教授的嫌疑比斯内普更大吧。”
“事实上,”哈利放下茶杯,“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你一定是被比赛吓过头了,”罗恩总结,“去让庞弗雷夫人给你检查一下吧。”
“好吧,罗恩,我们来分析一下,”哈利示意他冷静些,不需要激动,“你怀疑斯内普教授的最大理由是他一直将他对我的厌恶表现在明面上对吧?”
“是啊。”罗恩干脆地点头。
“那么,罗恩,首先,请你注意一件事,”哈利说道,“斯内普教授出身于斯莱特林,而且现任斯莱特林的院长。”
“那也不代表他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不对,应该说就因为他是斯莱特林他才更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斯莱特林都不是什么好人。”罗恩对教授没有多少敬意——只是偶尔会有惧意,比如麦格教授对其作业严格要求的时候。
解谜的同时生活还是要继续
“斯莱特林的特质,”不理会罗恩的三句不离‘凶手就是他’,哈利继续道,“往好听了说是冷静敏锐,往坏了说是阴险狡诈——顺带一提,我倒是不觉得后者算负面词语——而格兰芬多的特质,往好了说是勇敢热情,往坏了说是无脑冲动。”
“这关格兰芬多什么事?”罗恩不满哈利的岔开话题,也不满他的形容词。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斯内普教授是个斯莱特林而不是个格兰芬多,”哈利制止罗恩的再次Сhā嘴,“一个斯莱特林的院长,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会把他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众人眼前吗?”
“但斯内普他确实展露了。”这是事实,罗恩让哈利不用再狡辩了。
“就因为他展露了,所以我从来不认为这份厌恶是斯内普教授对我的根本态度,当然,”哈利补充道,“我并不是在说斯内普教授他不厌恶我,厌恶是真的,但这不足以支持说‘他想要我的命’这种结论。”
“你的意思是说,”赫敏明白了哈利的意思,“如果斯内普教授真的想要你的命,那他一定不会在平时那么刁难你,即使再厌恶顶多也就是表现出无视而已。”
“没错,”哈利点头,“对于一个很快就会没命的人,他犯不着去刁难,更犯不着因此而让人防备他——罗恩,即使是你也不得不承认,作为魔药大师,斯内普教授他想要害死一个人,尤其只是害死一个初入巫师界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的十一岁孩子,实在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冒险动手,你和赫敏能发现,其他人也可能发现,甚至是教授。为什么要置自己于险地呢?他完全可以用下毒的方法,我相信魔药上有很多这样的东西。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也很容易,比如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撒点什么在我身上之类的。”
满意地看到罗恩抖了抖,不吭气了,哈利转回去继续琢磨:“奇洛教授吗……”这么说来他们初次去对角巷的那天这位教授也在呢,那天也是古灵阁失窃的日子……如果救世主的测试题是一脉相承的话,那么……
“嘿,你们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海格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斯内普也好奇洛也好,怎么可能会想要害死哈利呢。”虽然比赛时海格也在观众席上,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的几乎酿出惨剧的被快速解决的事情。
罗恩扫了眼海格,确切地说是扫到了趴在海格脚边的牙牙,突然灵光一闪:“万圣节前夜!那天在其他教授都往地下室走的时候,我们亲眼看到斯内普在往楼上走,之后他的腿就受伤了,还很严重,似乎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只是一直拖着慢慢等它好。”
“是四楼禁区,”罗恩以‘我终于找到决定性证据了’的得意看着哈利,“那条三个脑袋的大狗,我记得有些魔法生物造成的伤就是很难愈合,一定是那条大狗造成的,斯内普想偷禁区的东西。”
“你怎么会知道三个头的路威?”海格厉声问道。
气势不错,但海格你又泄露信息了。哈利眺望窗外风景,看在海格难得这么严肃的份儿上,决定暂时不穷追猛打。
——反正有人会这么做的。
于是在罗恩和赫敏的疑问不断中,海格暴躁又恼怒,然后就说出路威是在看守某个东西,那个东西跟邓布利多校长还有尼可·勒梅有关。
所以说,哈利再次肯定,海格就不是能保密的人,即使他口口声声地将此事定义为了‘一号机密’。
好吧,起码当初他们探秘禁区的疑问得到了部分解答,德拉科他们问起的话也算有个交代了。哈利颇为满足。
然后看向芙丝蒂娜,哈利不由得笑意更深:对,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的确不给任何提示——就口头上而言——但,如果他的推测真的偏离了方向,她还会如此悠然,带着纯粹等看戏的神情吗?
芙丝蒂娜,也许我能带给你更多的惊喜哦,哈利心想,比如再给我些时间,也许我就能推测出你准备在毕业后才告诉我的故事。只是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推测出来了,你是喜更多一些呢,还是惊?我期待着你到时候的反应。
“圣诞节留校?”哈利奇怪地看着芙丝蒂娜,“米尔德蕾德阿姨会哭的。”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这封信该怎么写。”芙丝蒂娜说道,“对了,你是要回去还是留校。”
“你留校我当然也留,不过,”哈利顿了顿,“可以说理由吗?”
“啊,不用那么紧张,”芙丝蒂娜安抚他,“我只是想看看霍格沃茨在假期中的样子,听弗雷德说暑假是不可以留校的,所以只能看看冬天静谧的魔法学校了。”
这次她还真不是为了剧情,这个假期就只有一个厄里斯魔镜需要注意而已,而这个魔镜如果邓布利多校长真的希望哈利看见的话,那即使是在开学后也一样可以,留不留校都不影响,不过安静的校园,充满了无数神奇的校园,芙丝蒂娜挺感兴趣,有些人多时她不想动的地方也可以趁这个时间仔细看看。
“如果你真的想看看夏季静谧的校园,”哈利笑道,“也可以申请试试,我相信对于有着探索精神的学生霍格沃茨会通融的。”
“免了,”芙丝蒂娜伸了个懒腰,“我对作申请报告之类的东西没动力,霍格沃茨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让我据理力争的地步。”
“好吧,”哈利摆好纸,提笔开始写信,“我就将你对霍格沃茨的喜爱告诉米尔德蕾德阿姨好了,她会理解的,不过也还是会哭的,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准备明年暑假时的眼泪攻势。”
“要强调平时人实在太多了,我只有在假期时才能找到合适的探秘环境。”芙丝蒂娜扮可怜。
“好的,我会写上去,不过,”哈利打击她,“你觉得这能减少米尔德蕾德阿姨对你在圣诞节抛弃母亲这种行为的哀怨?”
“……你是对的,”芙丝蒂娜瘫在椅子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虽然也想家,但传说中霍格沃茨的圣诞宴会,她还是想亲眼见证一次,于是,只此一次吧。
赫敏会回家,四个韦斯莱会留校,斯莱特林没有留校的,不过德拉科得知芙丝蒂娜和哈利在留校登记上签了名还有他们既想回家又想留校的矛盾后,隔天便走到了他们面前,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小盒子。
“提前的圣诞节礼物,圣诞节那天我就不送了。”德拉科略微昂头地说道,耳根有些发红。
“德拉科是在体谅圣诞节时猫头鹰们太忙了吗?”哈利笑道。
“马尔福家才不缺送信的。”德拉科哼道,“记住了,这是圣诞节礼物,你们可不要因为那天我没有再送礼物而也扣掉了你们该送我的那份。”
“是,德拉科,”哈利保证,“我们一定不会忘记重要的马尔福少爷的。”虽说带着些戏谑,但同时也满是真诚。
德拉科当然听出来了,对于哈利话中的打趣略哼了声便满意离开。
强调是圣诞节礼物,但又不等到圣诞节才送,哈利并不认为德拉科是个缺乏耐性的人——事实上斯莱特林都不会缺这种东西,只要他们认为值得等待——所以哈利肯定,这是他和芙丝蒂娜现在就能用上,而且需要用上的东西,唯一让他好奇的是,什么是他们俩同时紧急需要的呢。
“镜子?”芙丝蒂娜拆开礼物,是一面精致的小镜子。
“我的也是。”哈利拆开他的,然后两面镜子放到了一起,一模一样,镜子的背面还各有一行小字,芙丝蒂娜那面写的是‘魔力只需一端’,而哈利的那面则是‘巫师也可以接受麻瓜’。
“双面镜……”芙丝蒂娜眨了眨眼。
“没有魔力的人也可以使用的双面镜,”哈利摩挲着那行小字,“‘可以接受麻瓜’,马尔福家是以纯血统著称的吧,送这样的东西可不容易。”无论这是马尔福家原就有的,还是德拉科特意新买的,都传达了很多东西啊……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芙丝蒂娜轻笑,“不愧是历史悠久的老牌贵族,表露了很多,但实际上什么也没说,记他这个人情可以,他以后翻脸不认账也没有错处。”
“很有趣不是吗,”哈利唤来了海德薇,“所谓神秘人,所谓食死徒,所谓那段黑暗的历史,里面掩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啊。那么现在的重点是,哪一面寄回去?”
这确实是他们现在迫切需要的,选择不和家人一起过圣诞节,但如果能亲眼看到对方的样子亲耳听到对方的声音,那么思念也能稍缓解些的。
无论如何,这个人情他们欠下了。
“随便吧,反正两面镜子背后的字都会让爸妈知道的。”说话间芙丝蒂娜将纸笔推到了哈利面前。
哈利立刻动笔阐述这件东西的使用方法——其实没啥好写的,拿着就行了,只要这两面镜子中的任何一面被有魔力的人随身携带就能在任何时候由任何一方开启或切断通话——重点告诉了两位长辈他们收到礼物的过程,以及谁收到的是哪一面镜子,相信克莱蒙特叔叔能分析出更多东西来,哈利想到,虽然芙丝蒂娜说不会给他通关密码,但这并不妨碍他找外援嘛。
而且,哈利隐隐有种感觉,芙丝蒂娜并不是全然不告诉他任何事,她的告知与否是有规律的,那么他只需要找到这个规律然后应该大概就能发现芙丝蒂娜保密的事件和理由了,哈利笑眯眯的,心情甚好。
节日伴随着礼物
的确是有规律的,事实上,芙丝蒂娜自己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一点。
她做事一向凭感觉,觉得怎么做比较顺畅就怎么下手,于是当她发现自己对剧透很抗拒甚至畏惧时她就对哈利保持了沉默,而她在揣摩马尔福的举动时,芙丝蒂娜却发现,如果不是原著中直接写出的东西,如果是她自己的推断或者是以前看的同人文中的推断,她要说给哈利听就没什么犹豫,甚至还挺愉快,然后她就干脆地说了。
至于说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负效应……芙丝蒂娜觉得不会,她很严肃地在心里补充:作为一个雌性生物,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哟,你只将自己定义在‘雌性生物’这个宽广的范畴内而不再厚脸皮地更进一步了吗?
虽说假期即将开始,但在正式开始之前,课还是要上的,图书馆也是要去的。
“找什么?”在冷飕飕的魔药课——从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角度而言都是透心凉的,尤其对于格兰芬多来说——过后,哈利奇怪地看着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状的赫敏。
“尼可·勒梅,”赫敏瞪了他一眼,“罗恩忘记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连哈利你也不关心这个?”
“嘿,我没有忘记,”罗恩抗议,“对这事我比哈利上心多了。”
“但你什么也没做。”赫敏将他的话堵回去。
“啊,海格提到的那个人。”哈利恍悟,“你想找出他是谁?”
“当然,我们通不过三个头的路威,海格也不肯告诉我们那里藏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就只能从他不小心泄露出的信息入手来查了,”说到这里,赫敏很是不满,“无论想要那个东西的人是斯内普教授还是奇洛教授或者是其他的我们暂时还没发现嫌疑的人,从那场魁地奇比赛看,他很可能还想顺手要你的命,哈利,你应该更当心些的。”
“呃……”哈利想上诉一下,赫敏没给他机会,继续念叨:
“看你和芙丝蒂娜待在图书馆的时间那么长,我还以为你们是跟我一样认真在查又找不到线索的,想着不打扰你们,罗恩我就不指望了,我们三个分头努力,总能找到,但结果你们,尤其是你,哈利,到底是在做什么?”
“赫敏,赫敏,”哈利苦笑着打断她,“相信我,我是很珍惜我的小命的,现在,能在这里等我几分钟吗?我回趟寝室拿件东西,然后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哦,好吧。”赫敏大小姐勉为其难地批准了。
哈利回来时递给了赫敏一张画片。
“巧克力蛙的画片,”罗恩认出来,“哈利你不会是想用这个来贿赂赫敏让她不要唠叨了吧?”
“邓布利多校长的……”赫敏先是皱眉嘀咕,但突然顿住,睁大了眼。
“瞧,赫敏,”注意着她神情的哈利笑了,“我说过会让你满意的。”
“哦,是的,是的,我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找到,我得去趟图书馆。”赫敏转头就跑,跑到一半又退了回来,“哈利,这个能暂时借我吗?”她晃了晃手中的画片。
“送你,”哈利点头,“罗恩说过邓布利多校长的画片并不难收集,我多拆几包巧克力蛙就行了。”
“对啊,”终于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罗恩点头,“我也可以把我多出来的画片给你,邓布利多的画片我有五张。”
“但你一张都没有认真看过。”赫敏哼道,这次真的转头就走,毫不理会身后的人。
“嘿,她又怎么了?”罗恩抱怨。
“罗恩,虽然赫敏的语气不太好,但你得承认,至少绝大部分时候她总是对的。”哈利道。
“什么意思?”罗恩不满自己兄弟的倒戈。
“‘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芙丝蒂娜背给他听。
“在邓布利多校长的画片上,”哈利无奈地看着依然毫无反应的罗恩,“有这么一句话,你没发现吗?”
“呃,是吗。”罗恩摸了摸鼻子,“我的确不记得了,不过凭这句话就能知道那个尼可·勒梅是谁?”
“能与邓布利多校长并称的人,绝对是个名人,炼金术方面的名人,往这个方向上找就很容易,”哈利耸耸肩,“赫敏很快就会查到的,然后也许就该开始下一轮的喋喋不休了,请做好准备。”
罗恩抖了下,决定先忘记这件事:“反正再有一天就放假了,我们不用忍受她太久。”
“没有让她及时发泄出来,”哈利望天,“也许等她放假回来后火力值会更盛。”
“好了,哈利,”罗恩捂脸,“那种‘也许’的事情你就不用强调了。”
赫敏确实很快便查出了尼可·勒梅是谁,而且还分析出来她之前一直没查到的原因。
“‘他去年庆祝了六百六十五岁生日’,”赫敏指着书中的一句话说道,“难怪我之前一直查不到,因为我查找的范围都是近代巫师,而尼克·勒梅已经六百六十五岁了,当然不归在‘近代’里面。”
“嗯,”罗恩胡乱点头,“真是个长寿的人。”
“这不是重点,”赫敏瞪了他一眼,“我想说的是,尼克·勒梅是现知唯一的魔法石制造者,所以路威在看守的是魔法石。”
“能把石头变成金子,”罗恩凑过去看着书上的内容念到,“还能制造出长生不老药,难怪斯内普会打它的主意。”
“是斯内普教授,”赫敏提高音量,“而且不一定是他,也可能是奇洛教授或者其他什么人。”
罗恩对此抱以嗤笑。
放假后,霍格沃茨一下子便清静了起来,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常常都只有罗恩、哈利和芙丝蒂娜三人,哦,当然,还有一般来说总是在芙丝蒂娜肩上脑袋上或者衣兜里的布伦达。
芙丝蒂娜窝在炉火旁看书,罗恩则开始教哈利下巫师棋,由于有跟克莱蒙特下国际象棋的经验,哈利上手很快,只是对于这些活的棋子他还有些不太适应,尤其哈利使用的那套棋子是西莫借给他的,不太听指挥,倒是常常七嘴八舌地想要指挥哈利照它们说的下。
每当这时候,就轮到布伦达上场了,它往棋子们面前一戳,歪着它毛绒绒的小脑袋,黑亮的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指手画脚的棋子们,仿佛它们都是野生的美味,一副准备狩猎的状态,棋子们立刻就消停了,指哪儿走哪儿,再无二话。
圣诞节一大早,哈利睁眼便看到了他床脚边上的一大堆包裹,圣诞节礼物。
将礼物们都搬到公共休息室中,等芙丝蒂娜来了三人再一起拆开,大部分都是意料之中的人送的意料之中的东西,比如达力新开发的点心,比如克莱蒙特叔叔送来《犯罪心理学实例剖析》……
叔叔,哈利看着那黑底红字乍一看貌似恐怖小说的案例分析学术著作,黑线:其实他的校园生活只是有点谜团,但真的还没到生死难测步步惊心的程度。
不过撇开这些,还有几样东西是哈利意料之外的,比如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毛衣。这位夫人送他和芙丝蒂娜礼物哈利倒是并不惊讶,毕竟他知道韦斯莱一家对派因夫妇的承诺,想来是把他和芙丝蒂娜也当作了自家孩子,韦斯莱家的人都很热情,不过手织毛衣这样的礼物还是让哈利有些吃惊,毕竟太费神了,也,非常温暖。
“她每年都给我们织一件毛衣。”收到同样礼物只是颜色有差的罗恩微微有些脸红。
“她是个很好的妈妈。”哈利暖暖地笑道。
“你们喜欢就好了。”罗恩故作无谓地耸肩。
赫敏送的是一大盒黑巧克力,顺带一提,她送芙丝蒂娜的一大盒牛奶巧克力,而送罗恩的是一盒怪味豆。居然都是食物,让哈利失笑,原以为这姑娘会送书的,看来尼可·勒梅的事情还让她有些怨气。
最后,是一个分量很轻的纸包。之所以将它留在最后来拆就是因为哈利对这东西实在摸不着头绪。
“隐形衣。”看到从里面滑出的东西,罗恩倒抽一口冷气,“而且是很稀罕很宝贵的那种。”
“哦?”哈利将这仿佛液体一般的银灰色东西展开来覆到手臂上,被覆盖的部分立刻便看不见了。
哈利挑了挑眉,将隐形衣放到一旁,捡起他刚刚在展开它时从中掉落的一张纸条,是用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写的,没有署名。
父亲死前留下的吗……看着上面的文字,哈利大概能猜出这是谁送给他的了,要确认也不难,不过那人会希望他去确认吗?
将隐形衣叠好重新包起来,哈利对着那张纸条开始发呆。
“嘿,伙计,”罗恩有点郁闷,“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激动,这么棒的礼物。”
“其实我很激动,”哈利说道,虽然表情毫无说服力,“只不过这礼物太贵重了,不好还礼。”
“反正又没有署名,”罗恩觉得这种烦恼毫无意义,“你要还礼给谁?”
“瞧,罗恩,”哈利将纸条递给他,“第一句话,‘你父亲死前留下这件东西给我’,这句话可以排除是现在就读于霍格沃茨的学生送的,因为年龄上来说这些人都不可能跟我父亲有交情能让他将什么东西交给他或她,所以是长辈送的,而我现在接触到的巫师界的大人,除了韦斯莱夫人外就只有学校的教授们了,然后教我们课程的教授的字迹从他们给我批改的作业上我都见过,我还看过弗雷德、乔治以及珀西的作业,所以教授们的字我大概都能分辨,而这个字体我确定我是第一次见到,于是,就只有一个人了。”
“谁?”罗恩没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看弗雷德他们的作业。”
“我对高年级的某些课程挺感兴趣。”哈利先回答后一个问题,然后再回归主题,“只有邓布利多校长,当然,这个推测是建立在送这个礼物的人确实是跟我有接触的,如果是我不认识的人那就说不清了。”
“那你是准备直接去问?”罗恩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思考的。
“啊,问教授,或者直接问邓布利多校长都可以得到确认,不过……”还没等哈利说完,弗雷德和乔治便跑进了休息室,他们还拽着一脸不情愿的珀西。
哦呀,统一的韦斯莱夫人牌毛衣。
至少在面对自己时要坦然
霍格沃茨的圣诞宴会很热闹,芙丝蒂娜最感兴趣的是巫师彩包爆竹,她对里面蹦出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于是点了一大堆,也得了一大堆有的没有,全部让哈利和罗恩拿着,除了三只小白鼠。
——哈利倒是很好奇彩包爆竹里怎么能装活物,而且被炸出来了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芙丝蒂娜不关心巫师界的存储技术问题,她将那三只小白鼠命名为仆人一仆人二与仆人三,全部都用来服侍布伦达了。布伦达脑袋一昂,颇有点女皇派头。
不过布伦达虽然接受了这三个仆人,但却决不允许它们溜到芙丝蒂娜的身上来,那是它的专属地盘,敢溜上来就咬杀之。
“啊,布伦达小姐,”弗雷德跟松鼠姑娘打商量,“我们可不可以偶尔,”
“借用一下你的仆人,”乔治接上,
“来做一点,”二人同声,“小小的实验。”
布伦达冲他们龇牙。
“看起来是不同意。”快被爆竹礼物湮没的罗恩说道。
“自己的仆人只有自己才能差遣。”芙丝蒂娜补充。
“哦,布伦达真护短。”弗雷德哀怨。
乔治拍拍自家兄弟:“我们也找找看彩包吧,说不定能有安慰奖。”
在宴会上哈利看着都笑呵呵的教授们——包括麦格教授在内,不过要排除斯内普教授,后者要是真的咯咯笑起来才惊悚得能让人肝胆俱裂,哈利以为——想了想,决定将询问隐形衣的时间推后,反正本来就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不过到了夜深人静时,哈利决定来个夜游,那人不是说要‘好好使用’吗,不可以浪费了别人的一片好意啊。于是不吵醒一沾床就入睡的罗恩,呼唤了芙丝蒂娜,一起去探索霍格沃茨。
“该去哪里呢?”出了公共休息室,哈利犯难。
“当然是去平时禁止我们去的地方。”芙丝蒂娜说道。
“四楼禁区去过了,”哈利数着,“禁林我们还是等实力更强更保险一些后再去,毕竟野兽们可不会手下留情,那么,是去探访费尔奇先生的审讯室……哦,对了,还有禁书区。”
芙丝蒂娜没意见,她只是来体会一下披着隐形衣的感觉的。
夜间的图书馆阴森可怖,尤其禁书区的书,有的仿佛在若有若无地低语,有的带着暗色的仿佛血迹一般的印迹。哈利和芙丝蒂娜躲藏在隐形衣下,慢慢地一本一本一排一排地看过去,并没有动手碰触,因为他们还没有把握驾驭。
“费尔奇走过来了。”芙丝蒂娜突然说道,哈利立刻熄灭了手中的灯,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图书馆,在门口时与费尔奇擦身而过。
哈利看到洛丽丝夫人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但保持了沉默。
“记得明天要拿点小鱼干给洛丽丝夫人。”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芙丝蒂娜小声笑道,他们身后还隐隐传来费尔奇的懊恼声:
“明明我看到了灯光的,我敢肯定。”
啊,真是抱歉啊,费尔奇先生,请不要因此而怀疑您的眼神。哈利默默祝愿,不过还没等他祝愿完他就听到了大麻烦,费尔奇先生找上了斯内普教授帮忙。
糟了,那位教授可不是一般地敏锐啊……哈利觉得有点胃痛,而且这隐形衣据说是他老爸的遗物,如果斯内普教授真的跟他猜的一样跟他老爸是情敌关系,那么知道这东西的可能性就不低呐。
从声音来判断那两人很快就会走过来,而共用一件隐形衣的自己和芙丝蒂娜是不可能走得快的,但如果扯下隐形衣在这种距离下暴露的可能性只会更大。
被逮到简直是铁板钉钉的事,哈利左手握住芙丝蒂娜的右手,飞快地环顾四周:什么都好,密道、可以躲藏的房间、看起来像墙的门……有了,哈利眼前一亮,拉着芙丝蒂娜轻手轻脚地靠近一扇开了条缝的门,一个闪身挤了进去,两人屏住呼吸,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
呼……要是隐形衣不仅能欺骗视觉,顺便也消去实体就好了。头次使用这种稀罕物哈利就不知足地想到。
缓过气来,哈利才有余力打量这个避难所,看上去是间废弃的教室,很平常,除了一件东西。
一面高度直达天花板的气派的大镜子。
手依然没有放开,两人一起走到了镜子前。哈利首先扫了眼镜子顶部的文字——任何产品使用前都要阅读其使用说明书。
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
什么?哈利没有看懂,猜想会不会是某种他没学过的语言或者魔法咒语或者某种神奇生物的语言。不过,出于解密码的习惯,他下意识地将那些字母重新分了几次段、按某些规律跳读几次、倒着读一下……好了,没有其他的了,他已经破译密码了。
Ishownotyourfacebutyourheartdesire
这密码设得可真没技术含量。哈利表示鄙视,不过这内容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显示内心的渴望吗……哈利正视镜面,渐渐睁大了双眼。
妈妈,爸爸,他的亲人们……
哈利在吃惊的时候,芙丝蒂娜也镇定不到哪里去,事实上由于她早就知道这面镜子是什么所以省去了猜谜时间,直接就盯住镜面,然后看到的是让她困惑不已的东西。
其实芙丝蒂娜原本自己也很好奇她会有什么渴望,但映入她眼中的却是一个网球场,里面似乎是在进行网球比赛,不过从制服来看应该是同一所学校内部的交流,或者是,挑战?
芙丝蒂娜很困惑: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对网球感兴趣了?还成了渴望?不过那个面容精致得仿佛女孩子在网球场上显得无比自信张扬唯我独尊下了球场带着微笑又温和狡黠的少年……感觉有点眼熟啊……
芙丝蒂娜皱眉想了很久,看着网球场上及球场周围那五颜六色的头发,终于将思维发展到了上辈子看的动漫中,然后,挖出了一个人,一个曾经让某人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大发花痴的神人。
叫什么来着?芙丝蒂娜苦思,然后顿悟:“幸村精市!”
她这声惊叹并不大,接近于自言自语的音调,不过在这空寂的废教室中也震撼力十足了,起码震得哈利少年将粘在镜子上的视线转向了她:干嘛突然飚中文?
——对,其实这个名字应该飚日语的(喂,这是重点吗-_-|||)。
因为学中医的关系,哈利也是从小就学中文的,在学中医的过程中也一直是用中文在跟芙丝蒂娜和克拉蒙特交流,所以哈利少年的中文水平很过硬。另外,由于芙丝蒂娜对动漫的爱好,这两人的日语水平也很不错。
这两种语言芙丝蒂娜有上辈子的底子在学习什么的都只是走走过程——她上辈子就是因为热爱动漫而学的日语——倒是哈利少年能跟上进度让芙丝蒂娜在心中大为惊叹,直接将这小子定义为了天才。
“幸村精市……”哈利琢磨着这个名字,“是谁?我以为能让你记住的日本人名只有动漫人物。”
少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芙丝蒂娜目光仔细在镜子中展示的画面上搜索着,一边对哈利道:“没事,我发现好玩的东西了,你继续看你的,不用管我。”
“喂,”哈利想了想,突然黑线,“你心中的渴望不会是穿到动漫世界里去吧?”
不用了,反正我都已经穿到童话世界里来了,不过,对某人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来着。芙丝蒂娜心情大好:“穿到动漫世界也是件好事。”尤其对于终于能看到活生生的偶像的花痴姑娘而言。
芙丝蒂娜的目光定点在镜中球场外的某个人身上,黑发黑眸,懒散的模样,正以一派陶醉的表情看着传说中的女神殿。
何幽……芙丝蒂娜开怀地笑了起来,即使外貌变了,那种散漫中透出专注的气息却没有改变,当然,品味也没有。
无论她是直接穿到那个有着无数王子的安全世界还是在经历过那该死的无限恐怖后才进入了安全,总之,那个家伙还好好的。
这就行了,芙丝蒂娜心满意足地将注意力转到看着她的哈利少年身上:“怎么了?”盯着她干什么?
“没,”哈利摇摇头,温和地注视着她,“很少看你笑得那么开心。”
通常她总是淡淡的,倒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过也没有会让她特别高兴的。生活嘛,大多都是平淡的,她的情绪也很少剧烈起伏。
“啊,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某个笨蛋了。”那个虽然面对什么都能适应也能撑下去但就是通常运气都欠了些的笨蛋啊……
“呐,哈利,”面对还有开口意向的少年,芙丝蒂娜竖起食指轻碰嘴唇,“现在还要保密,毕业后一起告诉你吧,其实是同一件事情来的。”
“好吧,”哈利无奈地妥协,“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那倒不用,”芙丝蒂娜耸耸肩,“如果这镜子展示的是真实,那我只要知道她没事就好了,反之如果这镜子展示的仅仅是我心中的祈愿,那再看下去也毫无意义,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想法。”
厄里斯魔镜可不是白雪公主里那面无所不知但全篇都用来寻找‘最美’的魔镜,它展示的只是心中的渴望啊……芙丝蒂娜叹息,算了,总之,不是件坏事,而且如果真是直接反应她的所想那她看到的应该是何幽是无限恐怖里混得风生水起才对,扯不到网王上头,所以厄里斯魔镜起码在这件事上反应的应该是某个世界的真实……吧?
唉,人心真难琢磨,自己的也一样。芙丝蒂娜高兴完了又开始唉声叹气。
住校总会有夜游的时候
哈利好笑地看着芙丝蒂娜难得这么多变的表情,一边拉着她往回走。
“你也不看了吗?”芙丝蒂娜奇怪。
“不,”哈利摇摇头,“我看到的是我死去的亲人们,包括我的父母,与其在这里看我不可能偷走又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会留在此处的大镜子,我还不如去找认识我父母的人问问看有没有照片。毕竟巫师界照片中的人也是会活动的不是吗?”
在他很小的时候哈利是羡慕达力的,即使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算不上出色的人,甚至在对达力的教育上由于过于宠溺也算不上出色的父母,但仅仅是那份宠溺与温暖却就足以让哈利向往了。
如果他也有父母就好了。那时哈利总是这么想着,缩成一团,默默流泪,直到认识派因一家。
无论是女儿控的米尔德蕾德阿姨指使着他往防狼利器的方向发展,还是克拉蒙特叔叔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明明确确地告诉他他们就是他的家人,以及最重要的,芙丝蒂娜一直陪在他的身旁,哈利渐渐地不再执念于他再也不可能碰触到的父母,虽然偶尔也会想念,虽然在噩梦过后也会心伤。
但是,比起已经失去的,他更在乎的还是他所拥有的,现在的他所能把握的实在太少,于是哈利从来珍视每一点每一滴,从不疏忽。
没有得到已经让他痛楚,如果得到后再失去,哈利不认为自己能够承受。
关于那面神奇的镜子,哈利第二天告诉了罗恩,换来了罗恩少年的抱怨:“你们居然抛下我。”
“瞧,罗恩,”哈利表情甚是无辜,“隐形衣藏三个人的话有点挤。”
“好吧,”罗恩勉强接受这个理由,然后期待,“今晚上带我去看看吧。”
“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呢?”哈利啼笑皆非,“反正镜子放在那里,要看的话白天不是更好吗,那里又不是禁区。”
“那样就没有冒险的乐趣了啊,”罗恩急道,“而且我也想试试隐形衣。”
“好吧,好吧,”哈利安抚着他,“那就晚上去吧,芙丝蒂娜,你呢?”
“我要睡觉。”她对夜游没有偏好。
再一次从厄里斯魔镜前走过,哈利看到的依然是自己的血亲,不过太清醒地知道这仅仅是幻象,哈利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便把镜前的位置让给了罗恩。
在罗恩为着当上男学生会主席的自己惊喜时,哈利突然发现有一股视线落在他们俩身上,不,应该说是落在他的身上,从走进这间教室起就有的,只是太隐蔽,以至让他现在才意识到。
是谁呢?哈利微微闭眼,迅速回忆昨晚来到这里时的情景……有人,同样的视线。
芙丝蒂娜没有提醒他,那么就是要他自己判断的。哈利睁开眼,微笑,有了决定。
“晚上好,先生。”第三天的夜游,哈利忽视掉罗恩的哀怨,再一次拽上打着呵欠的芙丝蒂娜,走进了那间废教室。
这一次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墙边一张桌子上的老人,邓布利多校长。
扯下隐形衣,哈利招呼道,虽然那位长者的视线让他知道即使他们披着隐形衣也一样是面对面相互直视的效果。
不愧是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巫师的人呐。
“晚上好,哈利,派因小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我想你们今晚是专程来看我的?”
“因为校长先生似乎愿意解答,所以我想问问看。”哈利柔软微笑,看上就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
邓布利多咯咯地笑了起来:“哦,是的,我当然愿意解答你的疑问,虽然,”他停下了笑声,脸上依然满是笑意,“我想你只需要我的一点小小的确认。”
哈利满脸无辜。
“好吧,”邓布利多又笑出了声,“那么首先开始第一个问题吧。”
“第一个问题,”哈利顿了顿,带上恶作剧一般的笑容,“虽然迟了一天,不过我补送的圣诞节礼物,校长先生您喜欢吗?”
“哦,非常漂亮的缎带,”邓布利多大笑,“你是对的哈利,它和我的胡子很称,事实上我准备在大家都返校的那天晚餐时分系给大家炫耀一下,你看怎么样?”
“请务必不要说出那是我送给您的。”否则哈利担心他的审美会被大众质疑,更糟的是会被与这位校长先生同处一席的教授们尤其是某位向来就看他不顺眼的大人惦记。
“真遗憾,”邓布利多作惋惜状,“不过我会保密的,如果,”他顿了顿,定定地注视着哈利,“这是你的决定。”
“是的,”哈利点头,稳稳回应着校长先生的视线,“这是我的决定,邓布利多校长先生。”
您有您的判断,我有我的决定,可以的话,请和平共处却互不干涉,即使我不会言听计从,但我保证,至少我不会成为您计划中的障碍。
“那么,”邓布利多几不可查地叹息了下,却并不坚持,“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呢?”
“我的父亲,”哈利收敛了笑容,“他将隐形衣交给您是因为他已预知自己的死亡吗?”
这三天来他翻了不少关于隐形衣的书,更向韦斯莱家在校的四兄弟仔细询问,得到的结论是他手中的这件隐形衣过于神奇了,并不是能随手借出的,而且战争中这样一件东西所能提供的助力可想而知,借给别人,要么是因为那人处于更危险的境地又值得帮助,要么,就是自己已经完全不需要,不用也能毫发无伤,或者,用了也一样只能一死。
“哈利……”邓布利多几近呢喃,终于疲惫地闭了闭眼,“是的,因为预言。”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以及与其紧紧牵手的少女,防备与信任之间,长者终究是偏向了信任,有些遗憾,也有些轻松。
“我可以知道多少?”哈利轻声问道。
“知道所有你看到的听到的推测出的以及直觉感悟的。”邓布利多回答。
“您不会直接告诉我是吗?”哈利试探着再进一步。
“事实上,”邓布利多轻笑着摇摇头,“你所知道的已经比我预计要告诉你的多太多了。这样对我的计划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不过,”他看着哈利,比较着这个少年与他曾经熟知的人们,“我希望我能相信这种偏离能带来更好的结果。”
“……您的坦诚让我惊讶,先生。”哈利下意识握紧了左手,芙丝蒂娜的回握让他平静了下来。
“我,也很惊讶。”邓布利多的视线再次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轻声道,“让我看看你们能走到什么程度吧,让伏地魔的阴影从巫师界彻底消失,这个目标,如果能用更小的牺牲来达成,我会非常愉快地从头布置我的计划,全部推翻也可以。”
猛然之间压力骤增责任剧翻,哈利觉得自己背上冷汗直冒:“先生……”
“好了,”邓布利多恢复了和蔼的笑容,“时间已经很晚了,即使是假期也该早些休息的,尤其是作为还在长身体的孩子。”视线在两人的高度差上徘徊了下,让哈利哽住,怨念:
男孩子本来就比女孩子晚发育,现在矮一点很正常……应该是吧。
看着两个孩子披上隐形衣离开的背影,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将哈利放在他的姨妈家,除了不让他因为他根本不记得的事情所赢来的光环而自得高傲外,还为了巩固血缘魔法,另外,最重要的,提供一个相似的环境。
一个与伏地魔曾经经历的极其相似的成长环境。
虽然不是孤儿院,却有着更加苛刻更加畏惧魔法的亲人,同龄人的排挤,展露出魔法天赋后对魔法的向往与无法融入麻瓜世界的迷茫。
这样一种环境中长大的人,在接触到巫师界后,在接触到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的巫师界后,在对救世主的期待中,他会努力抓住这份温暖与认同,不惜一切地守护这个世界,任何想要破坏的力量,他都会抗争,而对于夺去他父母让他童年苦楚的那个人,他更会仇视然后决不妥协。
相同的环境,只因为有着明确的敌人,于是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以同等程度的执念对撞,这样才能彻底毁了那个人,那个自称伏地魔的人。
只有经历相同的环境,才能真正理解,也唯有真正的理解,才能完全摧毁使之土崩瓦解再无回旋的可能。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邓布利多叹道,可是却出现了一个派因家。
没有血缘的联系,却更像家人,相同的力量让哈利在疏离麻瓜界之前便找到了依靠,即使他的姨妈姨父对他不好,他也能放低了姿态让相处时的气氛缓和。
并不执拗,并不强硬,但却坚定,但却从不迷茫。
因为他已有了栖息之处。
在知道哈利与派因家走得很近,在知道哈利的性格没有按照他预期中的成长,邓布利多想过要干预,但走到女贞路,看着与派因一家相处时哈利那清澈的眼睛,他终是放弃了。
这样也好,他想,即使没有嫉恶如仇,即使比起巫师界来对哈利而言更重要的还有一个麻瓜家庭,但只要这个孩子的眼神里述说的是守护与珍惜,应该就不会有问题的。
相同的目标,如果能以更轻快的方式来达成的话,那当然会更好。
不要让我失望啊,哈利,邓布利多放弃了Сhā手,默默离开女贞路。
在意外的地方,遇上了意外的温暖,这样的运势,哈利,请珍惜,并充分使用吧。
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有着拉文克劳的钻研赫奇帕奇的沉稳斯莱特林的狡黠以及格兰芬多的坚定果敢的格兰芬多。这样的哈利·波特,这样的救世主,邓布利多承认事情有点失控,但他依然沉默地观察着,看着那个孩子在进入巫师界后迅速地吸收知识,看着那个孩子不因为传言而疏远斯莱特林,看着那个孩子面对明显的憎恶依然微笑,看着那个孩子在厄里斯魔镜前,毫不动摇。
连厄里斯魔镜都无法蛊惑的心性啊……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邓布利多叹服,不是没有渴望的,但却如此清醒地看到现实,在现实中来稍稍靠近些渴望,却绝不会沉迷于虚幻,这样的心性啊……
即使是他,即使是被称为当代最伟大巫师的他,邓布利多回头看向厄里斯魔镜,苦笑,也不敢说能做到啊。
如此地镇定,即使面对生命危险也可以嬉笑,因为那个女孩在他的身边吧,想到两人交握的手,邓布利多有些欣慰,有着那份珍视,哈利就不会偏离方向,即使他走偏了,派因小姐也会将他拉回来。
哦,不,邓布利多突然笑了起来,应该说,如果哈利走偏了的话,派因小姐绝不会拉他,她只会冷冷地瞪着他,然后哈利少年就会清醒过来,乖乖回归,赔礼道歉,继续前行。
很好的朋友呢,即使有点小秘密。请继续相互扶持相互提醒着走下去吧,不要让他失望啊。
平静之下也会有暗涛汹涌
在圣诞假期剩下的日子里,哈利没有再披着隐形衣夜游,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睡得安稳,因为他开始做噩梦,一遍遍地梦见父母在突如其来的绿光中消失,同时还伴随着很响的声音在嘎嘎怪笑。
这个梦他并不是头一次做,从他有记忆起就会时不时地来上一场,但也许是从厄里斯魔镜中清楚地看到了父母的面容,梦中的景象更为明晰了,也更让哈利窒息。
他几乎每天都浑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
有什么在他的周围蠢蠢欲动,哈利直觉感到,却毫无头绪。
“我并不认为我的神经有脆弱到仅仅看见我父母的容貌就崩溃的地步,”哈利将头埋在芙丝蒂娜的肩上,疲惫地说道,“一定出什么问题了,在我的周围,一定有什么在往糟糕的方向变动。”
“这会影响到你吗?”芙丝蒂娜问道。
哈利勾了勾嘴角:“会让我精神不振,仅此而已,我的脑子并没有混乱,至少我知道你现在该跟米尔德蕾德阿姨通话了,等阿姨她主动联系你的话,你又得花大量时间来说明你没有遗忘她。”
“唔,你确实还没糊涂,”芙丝蒂娜一把把他的脑袋推开,顺手将双面镜从哈利的衣兜里拿出来——这东西一般都是哈利带着的,因为芙丝蒂娜的衣兜已经腾了一个出来专门作为布伦达的窝——开始例行家庭沟通时间。
其实芙丝蒂娜很清楚哈利的问题缘由,因为奇洛教授,或者说,因为奇洛教授后脑勺上的那个东西。
当他们头一次在破釜酒吧遇到这个人时,他主动跟哈利握手,毫无损伤,更不要说畏惧。
哈利身上的保护咒语并没有在那时对其敌人产生排斥反应,芙丝蒂娜一度以为是因为她的到来而产生的蝴蝶效应,比如因为哈利留宿派因家的时间过多,于是削弱了那个魔法——她不记得在原著中哈利和奇洛教授的初见面是个怎样的情况了。
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是因为那时奇洛教授还没有跟伏地魔先生融合完全,而现在,却正是融合的时候,伏地魔先生应该已经能够控制身体了,只要奇洛教授让出控制权。
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来控制,这需要怎样的一种胡闹精神。基于这一点,芙丝蒂娜对奇洛教授还是挺佩服的。
不过,其实最麻烦的还是哈利脑袋里的那个魂片,它将哈利跟那个人联系得太紧了,至于说那魂片会不会喧宾夺主芙丝蒂娜倒是不担心,因为意外而产生的魂片能有多少杀伤力?甚至即使是小心分离出来的魂片,芙丝蒂娜也不认为其会有能力跟原主人抢身体。
灵魂,只有在完整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哈利体内的那个魂片要赢过哈利,唯一的希望就是蛊惑哈利自己交出控制权,就像现在的奇洛教授,但以哈利现在的心性而言,这是没什么可能的。
基本上来说芙丝蒂娜是不相信有永生的方法的,也没有打算对哈利脑袋里的那个魂片做什么,只要哈利能控制住他自己,那玩意就不足为惧。
把伏地魔先生的主魂和其他六个魂片消灭就行了,即使灭不了主魂,灭掉六个魂片也够本儿了。
开学后,魁地奇训练也再次开始了,格兰芬多的严苛训练在伍德得到某个消息后更上一层楼。
斯内普是下场比赛的裁判,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比赛,只要格兰芬多赢了就能顺便击败斯莱特林赢得学院杯的比赛。
不知道要达成怎样一种优势才能在裁判绝对偏心敌方且不在乎被大众指责偏袒的情况下获胜呢?哈利对此挺感兴趣,不过看在队长还有队友们以及所有得知此事的格兰芬多都为着这个消息而愁云惨淡的份儿上,哈利只将这份兴致跟芙丝蒂娜分享。
“加油吧,少年,”芙丝蒂娜鼓励他,“输了也不要太难过。”
哈利耸耸肩,毫无压力:“大概没有人会认为在这种条件下格兰芬多能赢吧。”
真可惜他们格兰芬多没有一个肆无忌惮偏心眼的院长,不然哈利真想撺掇麦格教授也参与一下的,可惜啊,这位公正的格兰芬多领头狮就算心里偏袒,表面上也一定会做到不偏不倚的。
“伙计,你一定要当心斯内普谋杀你。”在哈利准备比赛前,罗恩悲痛欲绝地说道,被赫敏用一本砖头厚的书狠狠砸断话尾。
“放心去吧,哈利,”赫敏紧握着她的魔杖,“我们不会让人阴谋得逞的,不管是不是斯内普教授。”
“是,是。”哈利轻笑,在这之前为了让他不参加这倒霉比赛赫敏已经建议过他假装摔断腿而罗恩建议他真的摔断腿,“我会尽快抓住飞贼的。”然后和来准备给格兰芬多喝倒彩的德拉科等人——私交好归私交好,涉及到学院利益那当然要立场坚定——打了个招呼,便向更衣室走去。
比赛很顺利,顺利到让哈利预感到了不幸,因为在斯内普教授找到理由判给赫奇帕奇第三个罚球之前,哈利逮到了飞贼,以一个漂亮的俯冲,在离斯内普教授耳边只有几寸的地方逮到的,逮着的同时哈利就看到了斯内普教授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哈利没法判断这到底是因为格兰芬多的胜利还是因为一个波特在其面前耍帅。
——不管是哪一个理由,哈利只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难过了,就是不知道这学年的魔药课他还有没有及格的可能。
怀着对考试的担忧,哈利将他的光轮2000送往扫帚棚,一不小心却瞟到了正偷偷往禁林溜去的斯内普教授,鬼鬼祟祟的样子。
奇怪了……这位教授不是从来我行我素完全不理会旁人的吗,而且魔药教授去禁林有什么好掩饰的,不管实际原因是什么,只要用‘采魔药材料’这种理由不就都能蒙混过去吗?
歪了歪头,哈利抬脚跟了上去。
说起来巫师们实在太依赖于魔法,体术上就差远了,其实斯内普教授的动作还算敏捷,不过跟从小就进行格斗训练——克莱蒙特能提供很多实战对手,比如石墙中学各位勇敢的不良少年们——的哈利相比,并没有优势,尤其哈利在芙丝蒂娜的影响下非常善于隐匿。
斯内普在一块空地上停下,哈利躲在离他最近的一棵大树后,发现还有另一个人在,哈利敛住呼吸,闭上眼,集中精神倾听他们的谈话。
直到斯内普离开,奇洛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哈利奇怪,难道真的被斯内普教授给吓到了?他稍稍探头,看向那位泥塑木雕一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额头突然传来轻微隐约的刺痛。
哈利皱了皱眉,收回视线,思索了会儿,抬脚往回走去。
奇洛教授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让他额头产生灼烧感?哈利想起开学宴会上那更深刻的疼痛,隐隐有些不安。
“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家一起复习而哈利却在走神时,芙丝蒂娜小声说道,“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然后话锋一转,“试试看学习大脑封闭术吧。”
藐视敌人是一回事,但自以为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由于那个意外的魂片,哈利毕竟跟伏地魔联系过于紧密,那么即使不担心那魂片能对哈利做什么,也不担心哈利会被其蛊惑,但哪怕仅仅是为了消除这头痛,大脑封闭术也是值得一学的,更何况,在原剧情中,伏地魔甚至能借由这个通道传给原来的那个哈利以错误的信息,而且还能透过哈利的眼看到我方的情况,不小心一点不行呐,于是就干脆早做准备好了。
哈利点点头,立刻去找来大脑封闭术的相关书籍——反正他们正在图书馆里,方便得很——却意外看到了海格。
“好久不见,海格,”注意到海格往身后藏什么东西的举动,哈利好心随了他的意,不点破,只是平常地招呼道,“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去看你,还好吗?”
“还不错,”海格回道,眼神有些躲闪,典型的心虚样,让哈利失笑,着实不忍心难为这个老实人。不过他不难为,有人难为,虽然不是故意的。
“海格,你来图书馆做什么?”罗恩惊奇,其实在哈利看来,他更像是被赫敏逼着念书逼烦了,于是找到借口能脱身就很愉快。
海格支支吾吾地,突然灵光一闪:“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在查尼可·勒梅吗?”
罗恩、赫敏连带哈利都有些发愣——原谅他们吧,时间实在过去得太久了,他们都快忘了这茬了——芙丝蒂娜轻哼了声‘白痴’。
“那个我们早就查到了。”罗恩怀疑地看着海格,“不就是魔法石的制造者吗,路威看守的不就是……”
“嘘……”海格吓了一跳,赶紧阻止罗恩再说下去。
“这事不能大声嚷嚷,”海格恼怒,“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们什么也不想干,”罗恩莫名其妙,然后瞥到赫敏不善的眼神,赶紧改口,“我们只想加紧复习。”啧,离考试还是十个星期,至于吗。
海格语塞了下,“总之,”他压低了声音,“这事不能到处瞎扯,这是机密,你们明白了吗,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东西的。”
“知道了,知道了。”罗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管他什么魔法石斯内普的,更重要的是谁来让赫敏消停会儿吧。
等海格离开后,赫敏好奇:“他把什么藏在背后?”海格体积太大,她看不到。
“关于龙的书。”哈利回答他,由于海格太专注于警告罗恩了,一个没留神就让哈利瞟到了书名。
“龙?”赫敏皱眉。
“海格曾经提到过,”哈利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些零零散散的话题,“他一直想养一头龙。”
“可那是犯法的。”罗恩耸耸肩,因为他家二哥查理的职业关系,他对这个还算了解,而且看多了查理身上的烧伤,虽然憧憬,但罗恩也不会想要亲近这种动物。
“我想我们得去看看海格到底藏了什么。”赫敏总结。
请注意养龙是犯法的
藏了一个蛋。
当哈利四人进入海格那捂得严严实实热得令人窒息的小屋时,看到了那么一个东西。
“好丑。”芙丝蒂娜小声嘀咕道,她至今没有想通为什么要把‘dragon’翻译为‘龙’,简直让人幻灭,她个人比较偏好于叫这东西为蜥蜴,好吧,可以高等一点,其实是大蜥蜴。
哈利能理解她的心情,事实上,面对那黑糊糊大蛋,哈利也很难产生任何意义上的向往之情。
不过罗恩倒挺有兴致,虽然他对龙有畏惧心理,但这种心理显然还不足以让他回避一个龙蛋,事实上,能亲眼看到这种东西,他还是很高兴的。
这种兴奋感一直延续到海格通知他们小龙即将出壳。
“这不是一件好事。”赫敏怒道,“你明知道养龙是犯法的,而海格的小屋根本藏不了一头龙。”
“总会有办法解决的,”罗恩不以为意,“要知道大部分人一辈子也看不到哪怕一次小龙出壳。”
“如果你真想看可以拜托你二哥查理,以合法的手段去看。”赫敏几乎尖叫。
“赫敏,现在在上课。”哈利轻声提醒,让这姑娘瞬间安静了下来,顺带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斯普劳特教授的方向。
“没事,”芙丝蒂娜安慰她,“斯普劳特教授没有听到。”因为她已经用风隔离了这段谈话的传出。“你可以继续。”芙丝蒂娜又补充道,引来罗恩的怒瞪。
无论赫敏有多么不满,罗恩执拗起来她是拦不住的,而且与其让这几个不知轻重或者不管事的胡来,赫敏情愿自己亲自去盯着。
不过在他们前往海格小屋的路上,他们碰上了显然是在堵他们的德拉科等人。
德拉科面色不善。
“草药课之前的争执德拉科听到了。”芙丝蒂娜对哈利解释道,罗恩和赫敏只要一吵起来就从来不会去管时间地点和群众的。
哈利无奈:“你故意的。”他肯定。
芙丝蒂娜也不否认:“想想看如果这次我们忘了通知他,事后他得知会别扭成什么样吧。”
哈利轻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德拉科:“一起来吧,各位,会有惊喜哦。”想要让人不告密,可以将其绑在同一条船上,而且看样子德拉科对龙还是挺有兴趣的,克拉布和高尔也是,不过布雷司还是纯看戏的,帕金森小姐还是只跟着德拉科步伐的。
“好啊,”德拉科拖长音调地道,“我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惊喜吧。”
“哼,说得好像我们逼他去一样。”罗恩不满,却放低了声音,没让斯莱特林的几个听到。
海格显然从没有想过他的地盘会有斯莱特林踏入——事实上德拉科也没有想过他会踏入这么一个毫无品味可言的地方——不过看在哈利的面子上,海格也没有赶人,只想着下次见到哈利时再问清楚好了。
小龙的诞生让海格、罗恩和德拉科暂时将学院恩怨放在一旁,专心感叹,克拉布和高尔一边吃着海格给哈利他们准备的白鼬三明治一边观看,赫敏抱着学术的态度专注研究,潘西小姐没有感叹也没有观看更没有研究,她对格兰芬多的敌视不因任何理由而转移,剩下的三个倒无所谓,视线虽然也不时往龙那边飘,但基本上是在闲闲地说着废话。
在哈利和布雷司从巧克力的口味扯到炼金术的法则并正在向该如何合理安排假期上发展时,海格已经给他的小宝贝取好了名字。
诺伯。
“天哪,你们看,”海格惊喜,“小诺伯认识它的妈妈。”刚破壳的小龙正一口咬住海格摸它脑袋的手指,显然,海格将此当作了孩子的亲吻。
不过,妈妈……芙丝蒂娜打了个寒战。
哈利轻咳了下,开口:“海格,我想我们需要将诺伯送走。”
“为什么?!”第一个反对的人是德拉科。
“因为养龙犯法。”哈利提醒他现实。
“不被发现就好了……”德拉科嘀咕,但毫无底气——要是那么容易藏得住他自己早就养了,还用得着现在来眼馋别人的?
“不,它太小了哈利,”海格那正在奔腾中的母爱被泼了冷水,“它不能离开它的妈妈。”
芙丝蒂娜又打了一个冷战。
“我记得你说这是挪威脊背龙,”哈利说道,海格点头,提到他的小宝宝他就双眼放光,哈利不理会这个,继续道,“那么,请想想挪威脊背龙的生长速度吧,几个星期这间木屋就装不下它,那时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不送走的话。”这种龙的资料他专门查过,在知道海格得了这么一个蛋后。
“我知道我不能永远养着它,”海格局促不安,“但也不能它刚出生就扔掉啊。”
“不是扔掉,”哈利看了眼罗恩,“只是找个更可靠的人来养他,罗恩的哥哥,查理,你认识的,海格。”
其实在看到龙蛋的时候哈利就想这么干了,但当时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哪那么容易就让海格得到一个龙蛋,说不定那是假的呢,或者就算是真的也可能孵化失败,不过现在看来他是太小看海格对动物,尤其是对这种‘可爱’动物,的熟悉度了。
“哦,对,查理的确对龙很有一套,”海格承认,但并没有被说服,眼镜眨也不眨地盯着诺伯。
“如果你私自养龙的事被发现,想想看会给霍格沃茨还有邓布利多校长带来什么麻烦吧。”哈利再添一个砝码。
海格立刻犹豫了,左右为难了半响,终于同意先派一直猫头鹰去问问看查理的态度。
“查理会同意的,毫无疑问。”罗恩断言,自家哥哥他还是很了解的,即使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颇大。
“所以说,如果我们想看龙的话就得趁现在。”德拉科一句话决定了接下来的休息时间安排,罗恩表示同意,同意完了两人都面露嫌恶。
龙是一种危险的动物,这并不因为其幼小而改变,罗恩得出该结论是在他被诺伯咬了一口之后。
“不,不能找庞弗雷夫人,”罗恩坚持,“如果她发现这是被龙咬出来的伤口怎么办?”
“挪威脊背龙的牙齿是有毒的。”哈利皱眉,“好了,被庞弗雷夫人发现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已经跟查理约好这周六,也就是后天午夜,就送走诺伯。庞弗雷夫人就算这时候发现了什么,两天而已不难糊弄过去,而且即使糊弄不过去,庞弗雷夫人毕竟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不会太为难同事和学生的。”
“也许我们会因此而被退学,”罗恩强调,“不,我不去,要去也要等到诺伯确实被送走之后,那样发现了也没证据,我们就不会被处罚了。”
哈利失笑:“罗恩,相信我,任何学校都不会轻易让学生退学的,而且,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么虽然对不起海格但是我得说即使真的要追究责任,海格才是罪魁祸首,我们顶多就是个知情不报,没那么严重。”
“为了海格也不能被发现。”罗恩坚持有难同当,“我绝对不会去庞弗雷夫人那里的。”
哈利没辙。干脆打晕了直接扛去过好了,他想。
不过这个想法没有来得及付诸实践,当天晚餐的时候德拉科就塞给哈利一个小瓶子。
“让那个韦斯莱涂在伤口上。”他说道,然后离开,顺便嘟囔,“给那个红头发的家伙用实在太浪费了。”不过好歹也是他们一起看龙时受的伤,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马尔福家也不缺一两瓶魔药,懒得听他哼唧。
哈利失笑,回去后连带着晚餐一起将瓶子交给了因伤口痛而没有去餐厅的罗恩:“德拉科特地带给你的。”然后不意外看到韦斯莱少年一边面露宁可让伤势继续恶化下去的表情一边将药膏涂到了伤口上。
“别以为一瓶魔药而已就能让我对一个马尔福改观,”罗恩强调,“这个人情我很快就会还的,斯莱特林没有好人。”
“是,是。”哈利敷衍地点头,正在专心研读一本关于摄神取念的书。
严格说来,大脑封闭术并不算难学,只不过因为它的针对性太强,学的人不多,所以有些冷僻,用到的机会也有限。
大脑封闭术与摄神取念是两个完全对立的魔法,也正因为对立,所以要学好其中任何一种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迎战另一种。
于是,哈利和芙丝蒂娜便一起开始学习这两种魔法,也相互练手,把复习功课的事情放在了靠后的位置。赫敏为这两只的不知轻重不务正业咬牙切齿,但深知这两人虽然一个总是微笑一个总是随性,但只要决定了便不会轻易更改,更不会被旁人的嚷嚷所左右,所以郁闷的赫敏少女只能加倍地盯着罗恩的功课。
“为什么她就是跟我过不去,”罗恩哀叹,却也只敢趁着赫敏不在跟前的时候哀叹,“为什么你们就可以幸免?”他为此相当不满。
“好了,罗恩,”哈利合上书,笑道,“与其抱怨,你不如抓紧时间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背下来,上次你就是没背出来赫敏才会火力倍翻的,如果这次还不行你明天恐怕就别想休息了。”
“哦,”罗恩掩面,“不要提醒我这种事情,”然后看到哈利的动作,“你们现在去吗?”他问道。
“嗯。”哈利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所以稍早一些出发,毕竟很难说中途诺伯不会添麻烦。”
“真的就你和芙丝蒂娜去?”罗恩还不死心,“搬运这种工作不应该由女孩子来做吧?”
“我们是巫师,罗恩。”哈利戳穿他,“漂浮咒就可以了。”再说芙丝蒂娜还有风,搬运什么的其实再合适不过了。
“好吧,好吧。”罗恩缩回去,“反正我就是得继续复习就是了。”
“别担心,”哈利笑着安慰他,“至少在我和芙丝蒂娜回来以前,赫敏会因为挂心我们而减少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
“希望如此,”罗恩耸耸肩,“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快点回来,在外面待的时间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尤其如果是被费尔奇或者斯内普逮到,那麻烦可就大了。”
“好的,”哈利点头,“那你快点背书吧,祝你能在我们回来以前背好。”
“兄弟,”罗恩苦着脸,“就算我没背好,你也会给我递答案吧?”
“在赫敏的眼皮底下?”哈利反问。
“……我这就开始背。”罗恩终于自暴自弃。
用犯规来处罚犯规
诺伯被顺利送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包括对龙颇为喜爱的罗恩和德拉科——看看罗恩手上那虽然已经愈合但依然疤痕狰狞的伤口吧,可治不舍——只有海格还会时不时为此抽抽搭搭一下,不过很快,他也没有精神来怀念他的小诺伯了,因为禁林中有独角兽被袭击导致了死亡。
海格非常愤怒,也有些不安,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确保不会有更多独角兽被袭击,也就是说,他得找出行凶者。
“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独角兽受到伤害,”在哈利他们来海格的小屋缓解其失子(诺伯)之痛时,意外得知了这个噩耗,“无论是谁干的,都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这不容易,因为事实上已经出现了第二只被袭击的独角兽,好在这次没有死亡,可是海格对肇事者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需要帮忙吗,海格?”哈利问道。
“不,禁林不是一年级的你们能去的地方,”海格毫不迟疑地摇头,“我会想办法的。”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教授们呢?”哈利奇怪,“禁林并不是海格你一个人的责任,现在发生的事情很难说不会影响到霍格沃茨的正常学习生活。”
“我是狩猎场的看守,”海格傲然,“这是邓布利多对我的信任,我会做好的。”
哈利眨眨眼,不再说话了,不过回去时却拐向了校长办公室。
“唔……不知道口令是什么。”瞥了眼校长办公室前的两只石兽,哈利期待地看向芙丝蒂娜。
“你能解释你找到校长办公室是因为喜好在校内探险,但你要怎么解释你是如何得知口令的?”芙丝蒂娜问道,虽然她确实是知道。
哈利放弃,转头决定去找麦格教授,作为副校长这位格兰芬多的院长大人总会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定下的口令吧,就算不方便告诉他,也可以请她帮忙带他去见校长大人嘛。
不过这时邓布利多发现了杵在门口的两人,让他们进入了校长室。
“有什么事吗,哈利、派因小姐?”递给两个孩子一人一杯冰镇柠檬汁,邓布利多好心情地问道。
“关于独角兽被袭击的事情。”哈利说道,看着邓布利多的神情。
邓布利多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哈利你是想……”
看着长者平静的表情,哈利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最终露出了笑容:“我可以去帮忙海格吗?”
知道,却不阻止,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吗?为了一个还在判断期的救世主,无辜的生命也可以放弃吗?为了一定要达成的目标……牺牲,也是可以接受,甚至,是会纵容的……
无所谓,哈利想,只要牺牲的不是他所珍视的,那么,无所谓,即使他会在他力所能及之处尽力保护,不过,也便只是‘力所能及’与‘尽力’罢了。
邓布利多缓缓地点了点头:“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找理由让你们去的。”
“很高兴我们能达成一致,校长先生,”容许牺牲,但尽量避免,哈利微笑着,“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我没有主动提出,先生您打算用什么理由让我们去呢?”
“劳动服务,魔药课的。”邓布利多说道。哈利发誓他看到那双湛蓝的眼睛中有调侃。
调侃师生不合?哈利忧郁了。
“事实上,”邓布利多显然认为哈利少年的忧郁还不够,他继续道,“这个理由我们现在依然需要,你知道的,哈利,作为教授,我不能太明显地偏心学生,而作为一年级的你们,也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让大家信服。所以,要让你们进入明令禁止学生踏足的禁林,劳动服务是个很好的理由。”他说着冲哈利眨眨眼,哈利狠狠灌下剩余的大半杯冰镇柠檬汁,浇灭心火,保持微笑:
“您说得对,先生。”哈利咬牙挤出。
邓布利多很满意他的态度,转头去骚扰芙丝蒂娜:“那么,派因小姐,趁这个机会,我们来稍微谈谈你与风的亲和度吧?对了,我可以称呼你为芙丝蒂娜吗?”
芙丝蒂娜点头:“校长先生您能提供给我更好的学习途径吗?现在我只能和哈利一起自行探索,也不知道有没有走错。”她并不奇怪邓布利多会发现,因为自从在厄里斯魔镜那里谈过后,芙丝蒂娜愿意再对这位长者透露一些,包括在校长室前直接跟哈利谈论口令问题。
“很抱歉,芙丝蒂娜,”邓布利多摇摇头,“我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直接控制四大元素之一,不过,”他笑了起来,“我并不认为你们走错了。力量的使用原本就没有固定的模式,我认为,只要不是用来伤害,那么,就没有错误。”
“那么用来伤害就是错误的吗?”芙丝蒂娜问道。
“我可没有这么说,”邓布利多苦笑,“虽然……”虽然黑魔法已经成为了禁忌,但谁又能说伤害的同时就不是在保护呢?他摇了摇头,“不,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甚至即使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也有其存在的价值,只不过,看你如何把握罢了。”只是,这个度实在太难断定,于是为求心安,干脆就全盘否定,也不是不遗憾,但却总得有个取舍。
注视着那双淡漠的完全没有十一岁孩子式的跳脱更不像个格兰芬多的眼睛,邓布利多微笑:“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探讨,我对芙丝蒂娜你的天赋能力很有兴趣,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涉足你们的生活,我也可以保持现状,同时保证,只要你们遇到难题,我很乐意和你们一起解决,随时。”
芙丝蒂娜挑眉。
“想要得到就必先给予,”邓布利多回答她未出口的疑惑,“那难得的力量值得我做出这个承诺,而且……”他很想看看,不被力量所诱惑,真正控制住力量,更控制住心性的存在。
“而且什么?”看长者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芙丝蒂娜直接开口问。
“我很期待。”邓布利多回答,毫无再解释的意思,“好了,孩子们,准备一下吧,为了让斯内普教授同意给你们安排这么一个劳动服务,格兰芬多恐怕得丢失不少宝石了,可惜你们其他科目的成绩都不错,如果还被罚的话实在说不通,所以,做好准备吧。”
准备什么?哈利没问,因为现实很快便给了他答案:
犯众怒。
虽然很难说这众怒到底是他和芙丝蒂娜犯的,还是斯内普教授大人犯的——当然,后者也不在乎……其实前者也不会往心里去。
“是谁允许你们擅自做这种危险的实验的?”在哈利和芙丝蒂娜惯常的课余练习时间中,斯内普教授突然出现,拿着他们的改造半成品,阴测测地低语,“一年级,连麻瓜药品和魔药之间的区别都还没有弄清楚,你们就敢肆意改变流传多年的魔药制作步骤甚至配方,谁给你们的胆子?”
“即使你们不在乎你们的小命,”不给两人分辩的机会——其实这两只中任何一个也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从头顶漆黑到脚尖的教授大人继续道,“我也要考虑一下霍格沃茨的坚固度,为着你们的傲慢自大,格兰芬多扣五十分,”教授顿了顿,非常遗憾地发现这两个真没有半点反驳的行动和言语,只能更加遗憾地将‘每人’二字给咽了回去,说重点,“劳动服务的内容你们明天会知道的。”
说完便潇洒或者说是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
“不知道邓布利多先生是怎么让斯内普教授同意配合的。”遥望教授大人的背影,哈利慢吞吞地开口。
“也许是斯莱特林的学院杯?”芙丝蒂娜猜。
“五十分一扣斯莱特林确实就领先了,”哈利琢磨,“但格兰芬多落后的也不算太多,这领先地位还不保险,为什么斯内普教授刚刚不再加一句‘每人’?那样的话,格兰芬多赢的可能才渺茫嘛。”而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今年依然并不具备与斯莱特林抗衡的能力。
“等一下等一下,”芙丝蒂娜回忆着,“斯内普教授刚刚说扣分的时候好像有点期待我们的反应。”
“这么一说……没错,”哈利恍悟,然后歉疚,“我们居然没有配合着给教授大人机会,实在太不应该了。这股怨气憋着,斯内普教授说不定还会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找回来,甚至是在我们的魔药期末考成绩中。”哈利很担忧。
“邓布利多校长应该会为此负责吧?”芙丝蒂娜看着哈利,毫无底气地猜。
哈利回看她,满是疑问:“你确定?”那个看师生不合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火上浇油的校长先生?
“斯内普实在太过分了!”得知此事,罗恩怒火中烧,在休息室中咬牙切齿。
其他格兰芬多的脸色也不太好,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夺冠在望,现在却又形势难料了,虽然主要愤恨的对象是斯内普,但对于给了斯内普借口的哈利和芙丝蒂娜他们也很难有好态度。
“别理他们,”赫敏哼道,“他们也不想想哈利你赢来的分数早就远远超出五十分了。”
“嗯?”哈利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目光还有些茫然——关于摄神取念有的地方他还不太明白——看着好像刚刚是有在说话的赫敏,“你说了什么吗?”他问道。
赫敏哽了下,翻开课本继续复习:“什么也没有。”她赌气道。
哈利眨了眨眼,轻笑,再次埋首书本。
芙丝蒂娜打了个呵欠,将手中关于大脑封闭术的书翻到了下一页。
现实不能倒带重来
劳动服务的内容是第二天早餐时间斯内普教授亲自走到格兰芬多的餐桌前宣布的。
当然是去禁林。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应道,无视周遭的视线,“谢谢您专程跑这一趟。”明明不想面对我这个波特,却依然在众人面前宣布,告诉了大家我们的去向,其实本身就是一种保护:我们是您送去禁林的,您也一定会将我们安全地带回来。
斯内普面部扭曲,波特的道谢显然败坏了他的胃口——当天早晨他什么也没吃。
“哎呀,”哈利对芙丝蒂娜低语,“我好像又得罪教授大人了呢。”不过那表情真喜感,让他摩拳擦掌地想要再试一次。
“建议你等到考试成绩下来后再玩。”芙丝蒂娜提醒他,那是教授,还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虽然没有奖学金她对分数就不在乎,但不及格还是要避免的。
“哎呀呀,”哈利吃下最后一口早餐,放下叉子感慨,“实在太遗憾了。”
无论在脑中模拟多少次,却唯有诉诸现实才能真正明白。
当哈利在禁林中亲眼看到独角兽的尸体时,所谓救世主,所谓活下来的男孩,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头一次如此明确地抓住了。
即使他一直都知道,却头一次碰触到了真实。
这并不是侦探游戏,失败了无法重来。也许要步步为营,为了避免牺牲;也许要导演牺牲,为了将来减少失去。
可是谁也不能肯定,到底怎样才是正确的,只有当一切结束之后才能评判,在尘埃落定之时,在无可更改之时。
除了试探着前行,除了小心翼翼地揣测,除了尽可能地趋利避害,他别无办法。
那个带着兜帽在地上缓缓爬行的野兽从独角兽的伤口上抬起头看向哈利,独角兽的血滴落在他的胸前,哈利感到一股剧痛穿透了他的头部,仿佛火烧似的灼痛,他下意识用着最近还在学习中的大脑封闭术来对抗,稍稍缓解着不适,芙丝蒂娜站到他的身前,定定地看着那个东西,风包裹着她和哈利,同时束缚着那个东西,不让它靠近,然后,沉下眸子,准备撕裂它,如果不是马人突然出现的话。
看到金发的马人将那个东西赶走,芙丝蒂娜收回了风,扶住因为疼痛而全身发软的哈利。
“我没事。”哈利摇了摇头,甩去晕眩感,挤出笑容。
芙丝蒂娜点点头,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并不说话。
当海格和另一个马人贝恩跟哈利他们会合时,哈利正待在费伦泽,也就是那个金发马人的背上。
很显然,马人跟人类一样,有着信念的冲突。
“记住,费伦泽,”几句话过后,贝恩怒气冲冲地道,“我们发过誓的,绝对不能违抗天意,难道我们没有看出行星的运行所显示的预兆吗?马人关心的只是星象预言,我们没有必要像驴子一样,跟着在我们森林里迷路的人类后面乱跑!”
费伦泽的怒气不比对方小,为了不被摔下来哈利只好自己先跳回到了地面上。
注意到哈利动作的费伦泽稳了稳神:“以前,命运的星辰就被人误解过,即使是马人也免不了失误,我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贝恩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费伦泽也不理会,只是将哈利和芙丝蒂娜交给了海格:“祝你好运,哈利·波特。”
然后便离开了,和贝恩一起。
“命运,只有发生了,成为过去,不可能再改变,才是命运,”路上哈利突然开口道,“而没有发生的,即使是最出色预言家的预言,也仅仅只是预言而已,只是一种可能。”
“出了什么事,哈利?”海格问道,他并没有听明白那两个马人的对话——马人的谈话一向玄幻。
“遇到了命运和预言。”哈利摸了摸他额上的伤疤,淡笑。奇洛教授应该是跟伏地魔有深刻关系的吧,想来跟这伤疤有关的也就只有那位神秘人先生了,在他还是婴儿时便已成为死敌的命运,以及,听起来不太顺当的预言。
无所谓,他想,他只要能保护住他所珍视的就好了。
实践证明,大脑封闭术在治疗特异性头痛上确实是有用的,于是哈利花了更多时间在上面,不过他和芙丝蒂娜在练习过程中有一点点小问题。
问题之一,芙丝蒂娜的精神力比哈利强太多了,即使她不学习大脑封闭术,以哈利现在的摄神取念也不可能看透她的脑子。
好吧,这也不重要,哈利无奈地想,反正他重点要学的是大脑封闭术而不是摄神取念,虽然不能提前看到芙丝蒂娜的秘密他是挺遗憾的。
可是,说到哈利大脑封闭术,就产生了第二个问题:哈利没什么想对芙丝蒂娜隐瞒的。也就是说,在芙丝蒂娜对哈利使用摄神取念时,哈利产生不了强烈的对抗意识,总是不自觉地想:看到就看到吧,这些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强行把那种念头压了下去,但要他排斥芙丝蒂娜的入侵大脑那实在是很有难度,直到芙丝蒂娜说:“要不然我们就去拜托邓布利多校长给推荐一个大脑封闭术的老师吧,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看样子奇洛教授的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你要是一对上他便头痛得毫无战斗力那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让其他人来看他的脑子,哈利打了个冷战,精神防御力瞬间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芙丝蒂娜很满意。
直到考试结束,奇洛教授都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哈利的头痛倒是终于控制住了。
然后也就在考试结束的这一天,哈利收到了一张字条,那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只写了一个词:开始。
哈利心一沉,转向芙丝蒂娜:“邓布利多校长现在在霍格沃茨吗?”
“刚刚一只猫头鹰嘴里叼着的纸条召唤他去了魔法部。”芙丝蒂娜指了指天空。
“魔法部用纸条传唤霍格沃茨的校长?”哈利气乐了。
芙丝蒂娜拍拍他的肩膀:“请相信,邓布利多先生并没有在鄙视你的智商,字条为证。”她指了指哈利手上的东西。这不是阴谋,是阳谋,让你去你就得去。
“这没有差别。”哈利抚额呻吟。
“行了,”芙丝蒂娜耸耸肩,“你知道的,也可以选择不去,魔法石丢不了。”这只是一个小测试,邓布利多不可能在不是绝对必要的时候冒丝毫风险给对方机会。
“好了,我知道我没有逃避的选项,”哈利叹了口气,“既然我选择了和邓布利多先生开诚布公,那么,我就不会再在这件事上装傻充愣,失去信用的后果我恐怕承担不了。”而且,他也想要正面会会那个人,在头不会剧烈疼痛的时候。
“所以?”芙丝蒂娜轻笑。
“走吧。”哈利苦笑着摇摇头。
“我也一起去。”得知魔法石有危险,罗恩义不容辞。
“罗恩,是那个人,伏地魔。”哈利提醒他真正的敌人,不是奇洛教授,也不是罗恩还在怀疑的斯内普教授。从禁林回来后他就告诉过他们,现在再次提醒,不要冲动呐。
罗恩狠狠一颤,咬咬牙:“我也一起去,既然是,那个人,就更不能让你独自冒险。”
“还有我。”赫敏说道,“哦,对了,我要抓紧时间再翻翻书,也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哈利有些无奈,看向这两人的眼神却添加了更多柔和。
“芙丝蒂娜?”他询问着意见。
芙丝蒂娜点点头。
“好吧,”哈利说道,“我们一起去,但记住,将你们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其实这样的结果是他期待的,否则他根本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同学,不仅仅是谈得来的朋友,还是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为什么做坏事一定要等到晚上呢?借由芙丝蒂娜监视着奇洛教授动静的哈利默默吐槽,等到其他人都去睡了便准备出门。
四个人,隐形衣是用不上了,于是必须加倍小心,没关系,这个他们也有经验,其实也许可以顺便拉上德拉科他们?
哈利的思绪稍稍偏了下,然后赶紧拉回来,对抗伏地魔现在的斯莱特林可还不能走到明面上,尤其是马尔福这样的家族,除非,他这个救世主能让他们看到明确的利益。
“你们要做什么?”正在四人准备离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纳威从一把扶手椅后面闪了出来,手里抓着他的癞蛤蟆莱福。
罗恩和赫敏吓了一跳,不过哈利早就知道纳威在那里找他的宠物只是没想到纳威会站出来干涉他们。
“去夜游。”哈利微笑着道,顺便邀请,“要一起来吗?”
罗恩和赫敏同时瞪向哈利。
瞧这默契。芙丝蒂娜感叹。
“你们不应该出去,”纳威皱眉,“这是违反校规的,格兰芬多现在已经不可能拿到学院杯了,你们就更不能再不管不顾,让分数更低。”
这口气可真像赫敏。罗恩嘀咕。
“我们不会被逮到的,纳威,”哈利安慰他,“瞧,我们夜游从来没有被逮到过不是吗?”
这不值得骄傲!赫敏怒。
“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这么好运的,”纳威干脆挡在了肖像洞口前,“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做。”
“让开,纳威,”罗恩有些烦躁,“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件事很重要。”
“作为格兰芬多的学生,有什么比格兰芬多的荣誉更重要?”纳威毫不退缩。
“很多事情。”哈利轻轻开口,在纳威诧异的眼神中给了他一个‘统统石化’。
率先爬出洞口,哈利在向芙丝蒂娜确认奇洛已经进入但他们还赶得及阻止他离开后,转身面向还有些愣神的赫敏和罗恩:“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游戏。”
“说了我一定要去的吧。”罗恩回神,立刻跟上。
赫敏看看哈利,又看看理所当然站在他身旁也让哈利认为理所当然会跟他一起行动的芙丝蒂娜,耸耸肩:“别想抛下我们。”
闯关
“斯内普已经进去了。”到达四楼,看到那扇门已经开了一道缝,罗恩懊恼。
“不是斯内普教授,罗恩。”哈利无奈地再次纠正。
“好吧好吧,就算是奇洛吧。”罗恩敷衍,走到门边,然后立刻退开,门内传出低吼声。
“路威醒着。”罗恩说着显而易见的废话。
“当然,海格不是说了吗,只有音乐能够让它沉睡。”哈利回顾着他们在打听那颗龙蛋来由时海格再次说漏嘴的机密。
“那么乐器,谁有带吗?天哪,我居然忘了这个。”赫敏小声惊呼。
“好了,赫敏,别担心,我带着的。”哈利安慰她,同时拿出海格在圣诞节时送他的自制笛子。
感谢克莱蒙特叔叔的教导,几曲小调他还吹得出来。
拉开活板门,芙丝蒂娜首先跳了下去,然后是罗恩、赫敏,最后是一直保持音乐声的哈利。
在哈利顺利软着陆后,立刻发现自己被藤蔓缠住了。
芙丝蒂娜。哈利哭笑不得,这家伙又知情不报。
“是魔鬼网。”赫敏焦急地道。
“是的,喜欢阴暗和潮湿的魔鬼网,”哈利的魔杖在手中转了个圈,“放把火吧,赫敏,就像点着斯内普教授的袍子一样。”
“哦,对,火。”赫敏找着了主心骨,一把抽出魔杖,逼退了植物。
“你不是讨厌这种缠绕扭动的东西吗?”哈利凑到芙丝蒂娜耳边小声道,“怎么允许它们缠你这么久?”
“我要是一开始就逼退它们,那要拿什么来接住你们?风吗?我还没打算告诉他们。”芙丝蒂娜轻声回应,“再说,有风在,这东西也碰不到我的身体。”
诶,是,是,大小姐。哈利轻笑,继续向前方走去。
抓住带翅膀的钥匙,然后下赢一盘巫师棋。
罗恩别无他法地选择牺牲他自己,白王后重重朝罗恩的脑袋上打了一拳,罗恩绝望地闭上眼,顺势倒下,却在被白王后拖到一旁后才发现自己安然无恙。
刚刚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护住了他……
“走了,罗恩。”认输的白棋子已经让出了道路,哈利给发傻中的罗恩招魂。
“罗恩你没事?”赫敏惊呼。
“好像是……”罗恩站起来,糊里糊涂地走回到大家身边,继续向下一关前进。
哈利看了眼芙丝蒂娜,挺好奇她的‘不打算告诉’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持续不了多久,在承认了伙伴且心血来潮之后。
赫敏解开了最后一道门前的谜题,能通过前方黑色火焰的却只能有一个人。
哈利拿着那只剩一人份的一小瓶魔药,将圆溜溜的瓶子递给赫敏:“你和罗恩喝下这个,然后回去,去找邓布利多校长,他应该回来了,然后按照校长先生的吩咐做。”
他不知道邓布利多先生是哪来的笃定哈利·波特能战胜伏地魔,他可以尽力而为,但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至少,把求救信号发出去,校长大人总该会来看看吧。
“可是你一个人……”罗恩皱眉,赫敏打断了他,“芙丝蒂娜能有办法进去?”哈利刚刚说的她和罗恩,那么……
“芙丝蒂娜?”哈利看向自家青梅。
“我跟你一起进去。”芙丝蒂娜说道。
哈利点了点头,看回到赫敏:“快回去吧,帮我们求援,放心,我和芙丝蒂娜不会有事的。”也不可以有事,他还要等到毕业后听故事,然后未来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怎么可以把小命丢在这里。
“怎么进去?那魔药只够一个人……”罗恩说到一半,赫敏又一次打断他,“好吧,你们自己小心些。”说完便喝下一口她手中的魔药,然后也给罗恩灌了一口。
当赫敏扯着还有些糊涂的罗恩走进紫色火焰时,一阵轻风抚了抚她的头发,赫敏回头看去,正看到芙丝蒂娜对她笑了笑,跟在哈利身后踏进黑色的火焰。火焰在芙丝蒂娜周围跳跃,却被什么阻隔着无法碰触到她。
是风啊……赫敏笑了起来,转头,大步向外走去。
果然是奇洛,哈利毫不意外,相比之下,在这里看到厄里斯魔镜倒是让他比较诧异——这镜子也能用来做机关?
“你知道是我?”奇洛惊讶地问道。
“当然,”哈利微笑,“奇洛教授您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不怀疑斯内普呢?”
“为什么要?”哈利歪了歪头。
“他看上去就不像一个好人不是吗,”奇洛皱眉,“总是像一只巨型的大蝙蝠到处乱飞。”
哈利笑了笑:“斯内普教授很有亲切感。”让他想起了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还有他那遥远的在认识芙丝蒂娜以前的日子。
“哦……”奇洛玩味地笑了起来,“亲切感吗,我真想看看你父亲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当年斯内普和詹姆·波特一起在霍格沃茨念书,他们相互仇恨,不共戴天。”
哈利抬头望天花板:虽然他猜到了,但真有人出面证实还是让他大受打击——这意味着未来还有六年的魔药课他都确实继续别想轻松过关了。
父债子偿啊……
“算了,这不重要,”奇洛将注意力放回到厄里斯魔镜上,在哈利他们进来前他就在看那玩意,“让我们来看看魔法石到底藏在了哪里。”
说着他啪地打了个响指,几条绳索凭空蹦过来,捆住了哈利。
这手真不错,哈利想到,没有挣扎。
直到奇洛实在找不到魔法石,召唤了他的主人。
听到奇洛身体中传出的另一个声音,哈利沉下眼:伏地魔是变成了什么待着奇洛教授的身上,还是,根本就玩起了附身?
哈利被解开绳索拉到镜子前,魔法石进入了他的衣兜。
哇哦,这是怎么办到的,他一定要问问邓布利多校长先生。哈利暗自决定,顺便随口糊弄奇洛教授。
奇洛教授好糊弄,但伏地魔先生还是精明的,他让他的仆人解下了围巾,与哈利少年面对面。
真丑……哈利嘴角轻微抽搐了下,他绝不相信面前这人当年在巫师界掀起血雨腥风、号令众多贵族时,也是这副尊荣——哈利对贵族们的人品持保留意见,但对其品位还是信任的。
所以说,这厮其实是被毁容了?想到这里,作为敌人的哈利很不厚道地笑了,当然,也没敢大笑,他还想再观察一下,激怒对手的事情可以稍晚一些再做。
不过对于伏地魔来说,这个小鬼没有瑟瑟发抖就很让他不快了,他直接恶狠狠地命令:“将你口袋里的魔法石交给我。”
哈利向门的方向退了一步:他的任务是保魔法石还是要连带抓犯人?如果是前者的话其实他现在就可以溜了,没必要硬碰硬。
“抓住他,把魔法石抢过来!”伏地魔吼道,奇洛扑向了哈利,被哈利轻巧避开。
“太慢了哦,奇洛教授。”哈利评价道,紧盯着其动作,同时慢慢向黑色火焰退去。
“抓住他!杀了他!”伏地魔狂怒。
奇洛举起手,准备念咒。
无杖魔法吗?哈利心思一动,转守为攻——天晓得奇洛教授的魔法能达到什么程度,干脆揍得他无法念咒好了。
哈利这么想着,却在碰到奇洛的瞬间,额上的伤疤传来钻心的剧痛。哈利赶紧后退一步同时加强了大脑封闭术,头痛立刻减轻,却发现奇洛的样子也很不好,刚刚被他碰到的地方,也就是腹部,似乎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明明还没来得及施力……哈利眯了眯眼,这次狠狠一拳揍到奇洛的脸上——其实他比较想揍伏地魔的脸,可惜那是背向他的。
伤疤再次剧痛,不过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再加上有心理准备,哈利的动作很稳,然后便眼睁睁地看见奇洛的脸上起了一个个的水泡。
哟,原来自己对他而言有烙铁的效应呐。哈利感叹,不过头痛依然不太好受,哈利不打算继续了。
那么,现在,杀了他?哈利摸到自己身上的小刀——那是克莱蒙特给他们防身的,哈利和芙丝蒂娜各有一把,从不离身,即使到了巫师界也一样。
哈利犹豫着,奇洛缓过气来,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击向哈利,哈利避开,奇洛无法有下一个攻击动作,因为芙丝蒂娜牢牢束缚住了他,包括让他无法发声——当然,如果他在不出声无动作的情况下还能施咒,那芙丝蒂娜也没办法,好在,看来奇洛教授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
奇洛惊恐的瞪着芙丝蒂娜:他之前根本没有发现这个人。
芙丝蒂娜是和哈利一起进来的,不过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加上利用气流做成的一点视觉蒙蔽,没有让对方发现她,方便偷袭。
这时候邓布利多也到了。
“他跑了。”哈利轻叹。
在芙丝蒂娜束缚住奇洛的同时,伏地魔便干脆地舍弃了他的暂住地,逃之夭夭。而被伏地魔抛弃的奇洛也仿佛被他的主子带走了生气,很快便失去了性命,即使邓布利多校长先生有意留下他询问关于伏地魔的事情。
很善于审时度势,无法赢便立刻离开等待下一次机会,绝不纠缠,再晚一步他就会撞上邓布利多校长先生,那就玩完了。
“是的。”邓布利多回应道。
“为什么允许呢,先生?”哈利迷惑。
“哈利,”邓布利多苦笑,“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事实上,我现在拿伏地魔也没有办法,我消灭不了他。”只要魂器还在,他就消灭不了主魂。对于灵魂,巫师的研究实在太少。
第一学年完结
“如果我能干脆些杀了奇洛教授……”哈利迷茫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没用的,”邓布利多轻声道,“伏地魔的生命并没有跟奇洛联系到一起,奇洛就算死亡也只是让伏地魔逃离而已,会让他虚弱,但无法消灭。”
芙丝蒂娜握住哈利的手,十指交缠,哈利看向她:“我下不了手,即使奇洛教授和伏地魔是在准备要我的命,但我得到机会却还是下不了手来杀了他,就因为我的犹豫,于是险些真的丢了性命。”
“不会的。”芙丝蒂娜开口,“即使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也不会让你被击中的。”
“可是……”
“哈利,”邓布利多打断他,“如果奇洛正在对芙丝蒂娜下死手,而你有机会杀了他,你会犹豫吗?”
哈利抬头看向长者,邓布利多笑着回应他的视线:“犹豫,是因为还有别的选择,顺从你的心,不需要勉强自己,也不需要强求。相信你自己吧,也相信你的伙伴。”
许久,哈利露出了笑容:“是的,先生。”然后看向芙丝蒂娜,“我不会让你陷入险境的。”他保证。
芙丝蒂娜轻笑着嗯了声:“变得更强吧,笨蛋。”
“是。”哈利应道。
“啊,对了,”哈利突然想到,“先生,有件事情想跟您打听一下。”
“什么?”邓布利多问道。
“关于斯内普教授和我父亲之间的事情,”哈利斟酌着用词,“奇洛教授说,他们不共戴天?”
“这个嘛,”邓布利多想了想,“他们是互相看着不顺眼,后来,还发生了一件事,让斯内普更加无法原谅你的父亲。”
“……什么?”哈利坚强问道:我的爹啊,您到底给您儿子我留下了什么烂摊子?
“他救了斯内普的命。”邓布利多说道,看着哈利。
哈利惊悚,然后迎着邓布利多的视线渐渐转成了怀疑:“学生时代?”
“对。”邓布利多和蔼回答。
“在霍格沃茨校内?”哈利继续问。
“是的。”邓布利多表情不变,眼中的笑意却更深。
“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遇到生命危险?”为什么一个学生会在校内,而且还是号称最优秀的魔法学校校内,遇到生命危险,作为校长您能不能解释一下啊我说,哈利相当忍耐地问。
“瞧,你这一年不也遇到了吗?”邓布利多打着哈哈。
“先生。”请您认真回答您的学生的问题。哈利额角冒出了青筋:斯内普教授当时总不会也有一魔王想要他的命吧?
“唉,你总是这么敏锐,哈利,”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非常遗憾的样子,嘴角却带着止不住的弧度,“具体情况我不会告诉你,不过,斯内普会遇到生命危险确实跟你父亲有很大的关系。”
哈利捂脸:同学间的看不顺眼几乎闹出人命……好吧,其实也不罕见,不过老爸你可真能找事。
邓布利多呵呵笑着。
“说起来,”邓布利多见两个孩子都不再询问,忍不住自己开口,“你们都不好奇魔法石将来的去向吗?”好歹也是你们玩命保护的嘛,关心一下好不好,这么无视让老人家很伤心啊。
“还给尼可·勒梅?”哈利不在意地猜到。
“不,是销毁。”邓布利多宣布答案,却失望地看见这两人毫不惊讶。
“有点可惜呢。”哈利说道,“毕竟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如果引来的灾难远大于它所能带来的价值,那么毁掉也好吧。”
“魔法石可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哦。”邓布利多提醒,虽然,这个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哈利点了点头,却并不在意:“所以说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有想过要长生不老吗,哈利?”邓布利多干脆直接问道。
哈利看了眼芙丝蒂娜,轻笑:“如果我在乎的所有都能和我一起的话,长生不老也不错。”
“所有?”邓布利多玩味。
“是啊,”哈利笑道,“家人、朋友、宠物、对手,所有。”
“连对手也算在内吗?”邓布利多大笑。
“是啊,没有对手的话很无聊呢。”哈利笑道。
“伏地魔也算吗?”邓布利多静下来,问道。
“第一,我不在乎那个人,”哈利摇摇头,平淡道,“第二,那不是对手,只是障碍,是我平静生活的障碍,所以,只能消除。”
“哈利,”邓布利多呼出一口气,“我为你骄傲。”
哈利看向长者,微笑:“我的荣幸,先生。”深深向长者鞠了一躬,哈利继续道,“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直接面对伏地魔,以及面对死亡的机会,我学到了很多,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多。”
同时也很抱歉我先前一直以为您仅仅是在测试我作为救世主的资格。我为我的傲慢而惭愧,非常感谢您的引导。
邓布利多拍拍少年的肩膀:“加油吧,哈利,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记住,不要忘记现在的自己。”
“是的,先生。”哈利应道。
最后邓布利多告诉了他们关于哈利身上的保护咒,还有他在厄里斯魔镜上耍的小把戏,以及一些关于无杖魔法的事情,这次的谈话便结束了。
第二天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大获全胜。
此时斯莱特林以四百七十二分位列第一,格兰芬多以十六分之差居于第二。
当哈利和芙丝蒂娜走进礼堂参加年终宴会时,迎接他们的是大量纠结的眼神——因为斯莱特林又更嚣张了,而格兰芬多明明有机会夺取第一的位置,只要这两人没有扣去那五十分,不过想到哈利在魁地奇上的出色表现,大家也无奈了:明年,明年一定不能再让斯莱特林张狂了。
“这不是好事吗?”坐下后,哈利小小声地道——他没胆大声,会被围殴的——“瞧瞧斯内普教授的脸色多好啊,我的魔药成绩能及格应该都有这个的功劳,那五十分实在扣得太值了。”
“哈利!”赫敏低吼,“斯内普教授是我们的教授,他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让一个优秀的学生不及格的。”
“对,所以我的魔药课及格了,刚好。”哈利点头称是。顺便一提,同样的东西芙丝蒂娜拿到的是良好——哈利和芙丝蒂娜在魔药上的水平很一致,师出同门嘛,又一直一起训练——格兰芬多没有在魔药课上拿优秀的,这是斯内普版的常识。
“哈,瞧瞧马尔福那得意的样子。”罗恩愤恨。
哈利应声看向斯莱特林的餐桌,布雷司注意到他的视线,给了他个无奈的摊手,德拉科瞪了布雷司一眼,放下他用来敲桌子的高脚杯,矜持地端正坐好,回了哈利一个假笑。
哈利轻咳了下,忍住笑意,但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邓布利多宣布他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计算在学院分内。
哈利战战兢兢地瞟了眼斯内普教授的脸色……迅速扭头:校长大人喂,您就饶了我吧……
校长大人没听到,他给罗恩的棋加了五分,给赫敏的逻辑推理加了五分,给哈利保护魔法石加了六分,还给纳威的坚持立场加了一分。
于是格兰芬多以一分的优势成为第一,哈利欲哭无泪:斯内普教授的眼刀真的好可怕啊,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唉……”芙丝蒂娜长叹一声,“校长大人绝对是故意的。”一分,真缺德,他老人家就不怕被斯莱特林的师生给盖布袋?
在那之前魔药教授会先毒死我。哈利苦哈哈地看着自家青梅:“记得最近一定要帮我注意周围有没有毒啊,这次你可一定不能看着不管。”
“最近?”芙丝蒂娜轻笑,“斯莱特林从不缺乏耐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明年,”哈利低头磨牙,“明年斯莱特林一定要拿到学院杯。”
芙丝蒂娜看着他,无限同情:少年,死了这条心吧。
抱着整整一本海格向波特夫妇的老同学收集来的照片,哈利踏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路上不发一语,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照片。
“我以为我是不想他们的。”快到站时,哈利轻轻开口,声音中带着哽咽,“毕竟从我有记忆起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不是吗?”
所以虽然有过这个想法,但也没有真的去找海格或者其他可能认识他父母的教授试试看要照片,但是当他真收到这么一份礼物后,当属于他父母过往的场景一幕幕出现在他眼前时,那比厄里斯魔镜所能展示的更加真实饱满的画面让他知道,他是思念更是向往的。
“这样很好啊,”芙丝蒂娜让布伦达跳到哈利的脑袋上,“有可以思念的是件好事,思念用生命保护你的父母更是理所当然的好事。”
“是啊,”哈利将布伦达包在手掌心中,慢慢露出笑容,“即使我亲爱的老爸让最麻烦的教授最讨厌我,那也是我亲爱的老爸啊,好可惜这些照片里面没有斯内普教授,不然就可以更进一步推测出教授他和我父母的矛盾了。”
“关于这个,”罗恩开口,“回去后我会向我爸妈打听一下,年龄差的也不是太多,说不定他们知道。”
“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关键是要肯说啊。”哈利不抱希望,“海格和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但他们就是不告诉我。”
“既然格兰芬多出身的人不肯说,”纡尊降贵和哈利他们一起栖身于最后一节车厢的德拉科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可以回去问问看我爸爸。”
“不,根据现有蛛丝马迹推测,我觉得,”哈利斟酌着不想打击到德拉科,“恐怕当初是斯内普教授吃亏更多,”毕竟都出现生命危险了嘛,“出身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先生也未必愿意说。”
大家都不愿意提丢脸的事情,至于海格他们也不愿提起大概是因为自家老爸做的也不是啥好事,都差点害死同学了。
第二学年,关键词是认清自我
假期总是美好的
在站台迎接哈利和芙丝蒂娜的依然是派因夫妇和达力,德思礼夫妇觉得只要没亲眼看到,那么他们就可以继续装正常。
与同学朋友们道别,谢谢韦斯莱夫人圣诞节的礼物,两个黑发的孩子带着一只黑亮的松鼠和一只雪白的猫头鹰回到了家中。
“我亲爱的表弟,”达力谄媚道,“给我表演一下你学到的魔法吧。”
“达力,我不得不非常遗憾地告诉你,”哈利惋惜道,“在放假期间,学生是不允许使用魔法的。”然后将霍格沃茨发的通知单递给他以作证明。
达力苦了脸:“所有学校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也不算莫名其妙吧,”哈利笑道,“毕竟小巫师的魔力控制能力有限,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伤害,尤其是学生,学到了些东西,又还没有学到足够的量,反而比没上学的更容易出事。”
“好啦,我知道了。”达力挥了挥手,“既然你们不能使用魔法,那么就按照我的喜好来玩吧,你们脱离社会一整年,已经不知道该玩什么了吧,我刚买了新游戏机哦。”那表情叫一个得意啊。
哈利轻笑:“好啊。”
不能使用魔法并不代表处在非巫师界的孩子就要脱离魔法,至少哈利和芙丝蒂娜每天折腾理论知识也过得非常充实——至于将理论付诸实践,就只好等开学后一起来了。
自学、完成作业、和达力一起疯玩,假期对学生而言总是嫌不够的,转眼之间便到了哈利的生日。
“哦,我不想待在家里参加那愚蠢的晚宴,我很想和你们一起庆祝你的生日。”达力冲自家表弟抱怨着。
“这话你最好别让姨妈和姨父听见,他们会伤心的。”哈利一边将自己昨晚写到一半的东西收好,一边拿着它们准备向派因家走去。
“你也应该留下,”达力磨牙,“孩子多一点比较容易活跃气氛。”
“需要我将芙丝蒂娜一起叫来吗?”哈利问道。
“……慢走不送。”达力撇头,同时嘀咕着他的重要台词:
“我替你们拿衣服好吗,梅森先生和夫人?”他做出门童状,然后抚了抚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对夫妻真的会喜欢这个?”
德思礼家今天晚餐时间将迎来重要的客人,一个有钱的建筑商和他的妻子,顺利的话德思礼先生将做成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笔交易。
“无论如何,”哈利笑道,“弗农姨父总比你更知道怎么谈生意,照他说的做就好了。”
“你真不留下来?”达力还是想要个有难同当的。
“我跟芙丝蒂娜说好今天要开始研究阿尼玛格斯的。”
“真的能变成动物吗?”达力虽然学不了,不过这不妨碍他想看。
“确实是可能的,”哈利点头,“不过也很危险,所以如果最终我和芙丝蒂娜没有足够把握又不需要冒这份险的话,也许会放弃也不一定。”
“那你们现在还准备花那么多时间,甚至赔上接下来的假期。”达力不满。
“多学点总不是件坏事,反正关于幻影移形的研究已经告一段落了,又不能练习,那就只好研究下一茬喽。”哈利耸耸肩,“好了,我先走了,达力,你无聊的话可以帮佩妮姨妈准备晚餐,她看起来很紧张。”
“知道了,”达力伸了个懒腰,“怎么样也要给足老爸面子的。”抱怨归抱怨,家人嘛,哪有不相互扶持的,再说他家老爸赚来的钱还不是大部分都花在他这个儿子身上了。
不管德思礼家是如何地紧张期待,哈利在派因家依然是惯常地闲散。虽说主要精力是花在研究上,但生日总是少不了拆礼物。
德思礼夫妇的,达力的,派因夫妇的,芙丝蒂娜的,前任或现任石墙中学不良少年少女们的。
“奇怪了,没有德拉科他们的礼物。”哈利想不通。
“你确定你告诉了他们你的生日日期?”米尔德蕾德一边给生日蛋糕做最后的装饰,一边问道。
“我确定即使我不说全巫师界也都知道。”哈利无奈。
“也对,”米尔德蕾德顺手将桌上的书甩到沙发上,摆好蛋糕的位置,“凡是提到近现代巫师大事件的都有提到你。”
“不过,真的有些奇怪啊,”哈利琢磨着,“罗恩那个神经大条的也就算了,德拉科却无论如何不会忽视这些东西的,哪怕纯从礼节的角度考虑,难道是邮政系统出故障了?”
“什么故障能让猫头鹰都瘫掉?”芙丝蒂娜轻拍了下哈利,“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事你不管它也早晚会真相大白的。”
“也对,”哈利耸耸肩,走向餐桌,“要不要给达力留一块?”他指生日蛋糕,“吃不到他会哭吧?”
“诶,如果我们吃不完的话就给他留吧,”米尔德蕾德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弟子,“吃完了就拉倒,他想吃让他自己做去。”
“可是还是米尔德蕾德阿姨的手艺最好了啊,”哈利笑道,“达力的境界还不够,总要多给他一点范本嘛。”
“哎呀,这么说也对。”米尔德蕾德很高兴,“那就给他留一块让他再瞻仰一下吧~”
“你说话可以再亏心一点,”趁着母亲大人给蛋糕盛盘,芙丝蒂娜小声嘀咕,“其他菜色不好说,但光论糕点的话,达力早就青出于蓝了。”
“不,我认为,”哈利正色,“厨师和医生一样,需要时间的淬炼,光有天分绝对不够,是吧,克莱蒙特叔叔。”
“你叔叔我当年在法医界就号称天才。”克拉蒙特不给面子,戏谑地看着少年。
“所以你不是早早就离开法医界了吗?盛名所累。”哈利惋惜。
克莱蒙特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臭小子,长胆了哈。”
吃过丰盛的晚餐,再胡闹一会儿,等到德思礼家的贵客离开,哈利回到了姨妈姨父家。
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告诉了他关于他身上的这个保护魔法,需要血缘的加强,既然现在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霍格沃茨,那么至少假期时总不能再也不归家了。
其实就哈利自己来说,他倒是没有把这层保护看得太重,毕竟跟伏地魔先生肢体接触的话,虽然他这个救世主身上是不会起泡,但头痛还是不能完全避免,太亏了,于是要保持距离。
不过到底有总比没有好,所以睡眠时间还是要待在德思礼家的,不过白天就不行了,毕竟哈利不能用魔法给他的姨妈姨父添堵,而现下偏偏他最要紧的就是学魔法,于是╮(╯▽╰)╭
而且最重要的,这个保护魔法对哈利而言,含义远大于实用,这是他的妈妈用生命刻下的守护,哈利当然希望能够留得久一些,更久一些。
“您是哪位?”一回到房间,哈利就看到自己床上有只家养小精灵,诧异——虽然他早就知道这种生物,不过近距离接触倒并不太多,充其量就是在霍格沃茨探讨三餐问题时递过几页菜谱非用餐时间饿了时骚扰骚扰厨房,说实在的,他不太能分清这种生物的个体差异,在哈利眼中他们都长得一样。
“哈利·波特!”那只家养小精灵尖叫,哈利嘴角一抽,立刻召唤芙丝蒂娜,同时安抚眼前的生物:
“能小声些吗?我的姨妈姨父刚刚睡下,他们今天都很累了。”
哈利身上有芙丝蒂娜凝出的一小个风的凝结体,在短距离内可以不惊动他人地传递信息。芙丝蒂娜最近在研究如何将该距离加大,这样她就可以随时跟她的爸妈联系了,不要双面镜也可以。
“哦,哈利·波特向多比要求,”那家养小精灵似乎无比感动,“多比当然会达成……多么荣幸……”
确实小声了点,哈利苦笑,可是这尖细的声音还是让人有些头疼。
“闭嘴。”看着由于她的翻窗进入而又想尖叫的生物,芙丝蒂娜命令道,同时用风切断了声音的传递——离校前她已经跟校长先生确认过了,她的控风能力多数都不在检测范围内,只要不引起大的异动,例如爆破房屋之类的。
在芙丝蒂娜的威胁下,那生物稍稍安定了点——事实上他不安定不行,他不安定芙丝蒂娜就让他说话白费,什么信息都传不到哈利的耳中,这东西就算白来了。
“我叫多比,”那生物委屈地自我介绍道,然后全心全意地劝哈利这学期别回学校。
“为什么?”哈利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问道。
“很危险,非常危险,会没命的。”多比说,严肃,但与其面容配合后却有些滑稽。
“什么危险?”哈利问道。
多比不回答,忙着向墙撞去。
“你再发出多余的声音,我就把你扔得远远的,”芙丝蒂娜面无表情地束缚住多比,“而且你再来我就再扔,来多少次我就扔多少次,看我们谁的耐性更好吧。”说完接过哈利递给她的一根捆书用的绳子,将多比绑了起来。
多比极其震惊地看着救世主大人。
哈利摸了摸鼻子:“多比,请安静,我不希望吵到别人。”
“哦,是的,当然,”多比恢复了精神,“哈利·波特总是那么地善良。”
“多比,”善良的哈利·波特同学不得不再次打断它,因为他觉得有点冷,“什么危险?”他再次问道。
多比又开始狂乱,但扭动着却没有挣开绳子,顶着芙丝蒂娜的目光他也不太敢挣开。
“好吧,既然这个问题你不能说,”哈利也不勉强,“那么请告诉我所有你能说的,与之相关的信息吧。”
然后多比断断续续地说它有主人、今年霍格沃茨会发生最恐怖的事情、反复强调哈利·波特同学绝对不能回霍格沃茨,然后,不小心说漏了嘴:
“反正霍格沃茨的那些人也不想念伟大的哈利·波特,放假这么久以来他们甚至连一封信都不写哈利·波特,连带的他唯一的女巫朋友也没有收到信。”
逮着破绽就追根究底
“多比你可真清楚我们的收信情况啊……”哈利挑眉,微笑,在多比心虚地用脚来回蹭地面时,看向芙丝蒂娜,芙丝蒂娜点头,一阵风卷出了一沓信和几个盒子,从多比身上穿的枕套里,有寄给哈利的,也有寄给芙丝蒂娜的。
“我不知道巫师界这方面的法律,不过在非巫师界,”哈利拿着他的信和礼物,笑道,“私自截取他人信件,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多比悲哀地解释他是好意,哈利耐心十足地听完,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多比。”
“所以哈利·波特不会回霍格沃茨了!”多比激动。
哈利保持微笑:“多比,你不方便离开你的主人家太长时间吧?再继续留下来会不会被发现?”
“哦,是的,多比不能留太长时间,”这生物显得焦虑……好吧,其实打一照面他就显得很焦虑,“那么,请哈利·波特保证,保证一定不回学校。”
虽然单纯但却相当固执,不好糊弄啊……哈利遗憾。
“请保证吧,先生,”多比哀求,“这是为了哈利·波特好。”
照这样看来,即使是把他远远扔开,即使是反复扔开,他还是会缠上来,直到目的达成,哈利暗忖,不好办呐……
不能说服,那就威胁吧,哈利干脆地换方向。
“多比,”哈利笑得和蔼又可亲,“你认识德拉科吗?”
瞬间一声抽鞭子似的噼啪巨响,多比消失了,哈利确定他在消失之前的脸色绝对是惨白。
“我似乎,”哈利无辜地看向芙丝蒂娜,“猜中了他的主人?”
哈利保证他之前对多比的主人是谁毫无概念,提起德拉科只是因为马尔福家是他相对而言还有点接触又颇有势力的家族,其实哈利打的主意只是借由德拉科少年的名头和马尔福家在贵族中的影响力,向多比表明他能查出其主人是谁,让他最好不要乱动乱闹。
结果好像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不过,“德拉科不可能突然改变态度做直接威胁到我生命的事情,而且多比说的是霍格沃茨会有最恐怖的事件,”哈利皱眉,“也就是说即使是针对我的,影响范围也会比较大,但既然是德拉科家,他的家人在做危险事情时又怎么可能不顾及自家儿子呢?”
瞟了默不作声的芙丝蒂娜一眼,哈利明了:这属于自家青梅不会说的部分,那么就只能靠自己了。
“在巫师界说到恐怖,”哈利继续自言自语,“本世纪都离不了伏地魔先生,这么说的话,马尔福家确实据说是食死徒来的,而且地位还不低,那么手上有点伏地魔先生的危险物品也不奇怪,是要放到霍格沃茨来吗?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是因为上学年伏地魔又现身了吗?那么马尔福家是在呼应他们曾经的主人,还是,在试探他们的主人是否真的回归?”
其实哈利他们保护魔法石的过程并不引人注目,不清楚的人很多,包括在邓布利多校长为这事给格兰芬多加分时还有不少人在到处打听是怎么回事,不过事情就坏在这个打听上了,很多人不知道但总有人知道,而且哈利他们能推测出的事情,学生中自然也还有人能推测出,于是这里提供一点情报,那里提供一点猜想,加在一块儿,即使离实情有距离,但也还真差之不远了。
而,斯莱特林无疑是学生中最擅长由蛛丝马迹拼凑出真相的,于是马尔福家知道伏地魔先生归来也不奇怪。
“我觉得是试探居多,”哈利思索了会儿,总结,“没有亲眼看见那人,马尔福家的掌权者不会贸贸然行动,毕竟他们可是能顺利从当年的审判中安然脱身的,绝不缺乏冷静与头脑,所以现在是在试探,那件物品一定是伏地魔交代要妥善保管的,也一定是交代过很危险的,因此……”
哈利顿了顿,再整理了下思路,明悟:“放到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校长的眼皮下要安全拿回去基本上就不可能,所以这个东西是马尔福家放弃的,因为现在马尔福家在观望,观望到底是跟伏地魔混还是跟邓布利多校长混比较有前途,但如果他手上还有伏地魔先生的遗留贵重物品那就容易被动,因为伏地魔回归马尔福家将该物品交回给伏地魔那么这家就是食死徒,在主人生死不明的时候都尽忠职守,还有比这更能表态的吗?而如果不交那就意味着背叛,没有退路。”
“可是如果马尔福家现在就把这东西放到霍格沃茨,拿不回去,那么将来如果面对伏地魔的索取,他们就可以以‘当时我以为主人您归来了,太过激动,于是将它放到霍格沃茨想要以其力量震慑住学校,让大家对主人您俯首称臣,呼应主人您的行动’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虽然一定会被责备,却也挑不出大纰漏,虽然会被怀疑,但这份怀疑恰好能成为其叛变的缺口,我是说,如果邓布利多校长这边的形势更好,马尔福家需要叛变的话。”
哈利说完,出了一口气:“大概就是这样吧,反正那个东西一定要毁掉,我想邓布利多校长应该会像上学年一样给我们这个机会的,毕竟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实战经验才能应对伏地魔先生的真正归来。那个东西应该也不会非常危险,毕竟,德拉科是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不会轻易被舍弃的。不过危险依然有,事实上,让自己的继承人处于险境,这也是表忠心的一种方法,而且从记录来看,还是伏地魔先生会喜欢的方法。”
“马尔福家还在摇摆,不过,”哈利笑了笑,“这也意味着他们足够理智,而理智就意味着,只要有足够的砝码,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助力。说实在的,我喜欢这家人,虽然我们跟他们也有可能敌对,如果我方的实力不够看的话。”
“哈利,”芙丝蒂娜将水杯递给他,“虽然我以前就说过,不过我现在很乐意再说一次。”
“嗯?”哈利接过水喝着——说那么多话是有点口渴——奇怪地看着自家青梅。
“你真是个天才。”芙丝蒂娜郑重其事——其实她更想说:你才是穿的吧,少年?
“哈?”
“总之,”芙丝蒂娜不解释,只是展望未来,“看来我们的二年级也闲不了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哈利笑道,“我倒希望所有事情都在这七年内解决,毕竟我们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并不打算留在巫师界,如果让伏地魔先生追杀到非巫师界来才更麻烦呢。”
“你就不怕学艺不精的我们反而被解决掉?”芙丝蒂娜失笑:这小子真有自信。
“我只是说说我的希望,”哈利少年表示他不缺自信,但尚有保留,“反正一步一步地走吧,相信邓布利多校长会做出合适的安排的。不过说到时间,伏地魔先生恐怕是很急的,连杀独角兽喝独角兽血这种事都做了,对他而言大概已经是到了背水一战的境地,所以恐怕,”哈利苦笑,“真的会在这七年内解决,无论我们有没有准备好。”
“做最好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芙丝蒂娜开口。
“嗯,”哈利点头,“反正没得选,那就拼吧。”
“有没有想过跟伏地魔先生和解?”芙丝蒂娜问道。
哈利呛了下:“即使我想伏地魔先生也不会答应吧,他一定只想把我挫骨扬灰来的,而且,”哈利摇了摇头,表情平静,“没得选,血债唯有血偿,即使我的记忆中没有我父母的鲜明印象,但我还是记得,绿光、哭喊、诡笑,我的噩梦早就选出了我唯一的道路,而我,打算走下去。”
“好吧,”芙丝蒂娜伸了个懒腰,拿着她的信朝窗户走去,“一条路走到黑也不错,心无旁骛,单纯些也自在些,一起努力吧,哈利。”芙丝蒂娜冲自家竹马挥挥手,“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晚安,芙丝蒂娜。”哈利笑着说,“明天也要一起加油呢。”
“嗯。”
其实开口之时哈利少年对自己的推理并没有太多把握,不过就着芙丝蒂娜的表情,他可以在说出的同时判断正误,然后立刻调整接下来的揣摩。
虽然芙丝蒂娜的表情并不多,但那是在外人看来,对于和她一起长大的哈利少年而言,那完全就是一目了然。
觉得自己好像开了外挂。哈利轻笑,开始慢慢拆信,有赫敏的,有海格的,有德拉科的,有布雷司的,等等,最多的是罗恩的,十二封。
罗恩大概已经急坏了,哈利这么想着,立刻开始动笔。简单告诉每一个人之前出了点小意外于是他没能及时回信,然后一一回应信中的内容以及生日祝福,最后,想了想,同意了罗恩的邀请,准备去韦斯莱家住几天。
“又要辛苦你了海德薇。”哈利摸了摸自家劳苦功高的宠物,将信都交给它。海德薇轻蹭了蹭主人,展翅飞了出去。
第二天,海德薇带回了罗恩的回信:今晚我们来接你。
当时哈利正和芙丝蒂娜一起根据自身性格分析他们的阿尼玛格斯可能的形态。
“今晚?”哈利拿着信,迷惑,“晚上来?难道是非正常手段?”
“也许是巫师的小方法,”米尔德蕾德猜,“不方便让非巫师看见的。”
“但未成年巫师是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啊,”哈利还是想不通,“所以不是该乘大众交通工具的吗?比如霍格沃茨特快那种的,巫师总不可能只有飞天扫帚、幻影移形或者飞路网吧?不过说起来使用飞天扫帚算不算违反规则啊?”
“好像,不算?”芙丝蒂娜开口,回忆着剧情中第五部里面哈利少年在假期中使用飞天扫帚的场景,不过那也可能是当时局势太乱,顾不上理那种小事了。
“不要用猜的。”哈利笑着伸手轻轻抚了抚芙丝蒂娜微皱的眉头,道,“要知道犯规的话即使应该不会真的被开除也是很可能被重罚的,毕竟这可是法令中明文禁止的,而且说不定还是魔法部在监控,那学校方面也不好保我们。”
悠闲的假日生活
“小孩子的自控能力有限,”米尔德蕾德不当回事,“犯规的决不是一个两个,你们可以查查看过往记录,看看有没有真因为这个而被开除的。”
“这个恐怕得等到回学校以后了,”哈利耸耸肩,“我们之前买的法令书籍都是不带案例的,或者也可以等去韦斯莱家时问问看韦斯莱夫人和先生。”
“不过犯规一次就被开除的可能性确实很小,”哈利推测,“很可能第一次只是警告,也许是很正式的文书通告,让学生被彻底惊吓一次,然后就不敢违规了。基本上,我认为只要没在非巫师面前使用魔法,都应该算是校内问题,魔法部可能Сhā手,但不会大动,顶多就是劳动处罚吧。”
当罗恩和双胞胎乘着月色大驾光临时,哈利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这是巫师界的交通工具?”哈利看着罗恩,问道。据他所知,好像没这种的吧,还是说他参考的书籍都太过时了?
“不是,”罗恩嘿嘿地笑着,“这是我爸爸的车,他用麻瓜汽车改造的,很酷吧,我一直想试试,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
“准备好了吗,哈利,芙丝蒂娜?”弗雷德冒了出来。
“我们最好能快一点,因为我们是瞒着妈妈偷溜出来的。”乔治笑道,“啊,别误会,妈妈她很乐意你们来我家做客,不过她可不喜欢我们用这个东西。”他指了指悬浮在空中的汽车。
“不过我们都很想试试。”弗雷德摊手。
向家长报备,几个孩子乘坐汽车准备飞上天空。
“放心吧,派因先生派因夫人,”弗雷德说道,“我们一定会把哈利和芙丝蒂娜安全送回来的。”
“路上小心。”米尔德蕾德挥手,很开心自家宝贝女儿有了更多的朋友。
“这个你们拿着,”克莱蒙特递给弗雷德一封信,“如果你们回去时被韦斯莱夫人逮到而她又真动怒的话,就把这个交给你们的妈妈,应该会让你们好过一些。”
“谢了,克莱蒙特叔叔,”弗雷德双手接过,立马套交情,“真是麻烦叔叔你了。”
“以后我们要是再添麻烦,也请叔叔你多包涵。”乔治打蛇随棍上。
“好啊,”克莱蒙特呵呵笑着,“我可以教你们如何保持无辜,这方面我经验还算不缺。”
谈了谈哈利和芙丝蒂娜遇到的古怪家养小精灵,谈了谈珀西放假后的神神叨叨,谈了谈派因夫妇的广博杂学,还谈了谈韦斯莱先生的职业和爱好。
在弗雷德调侃着自家老爸如果到韦斯莱家查抄,那么工作于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亚瑟·韦斯莱先生就只好逮捕他自己的笑语中,他们到达了有危险物品但好在还没有被查抄的韦斯莱家。
此刻天刚亮,正在罗恩庆幸时间还早大概不会被妈妈发现了时,就见那个胖墩墩的总是慈眉善目的女人像一头露着利齿的老虎向他们快步走来。
“啊。”弗雷德说。
“天哪。”乔治和他一起完善语气。
战战兢兢地将克莱蒙特的信交给酝酿好了怒火并即将发动的母亲大人——其实三个韦斯莱少年都不怎么有信心,自家妈妈有多彪悍他们做儿子的最清楚,一封信就算能减轻母亲大人的怒火,也改变不了他们会被重罚的必然结局……
“也好,”韦斯莱夫人放下信,瞟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一眼,然后转移视线,“很高兴看到你们哈利、芙丝蒂娜,来,进屋吃点早饭吧,希望合你们的胃口。”
转身带着两个黑发孩子回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还不跟上来,你们三个,”她没好气地说,“折腾了一晚上都不饿吗?”
三个红发少年呆愣,双胞胎先反应过来。
“哦,当然,妈妈,”弗雷德先开口,立刻跟上。
“我们饿极了。”乔治拉上还傻着的小弟也不落后。
两人无比好奇那封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当早餐后发现自家母亲大人真的完全不追究此事了时,这份好奇简直是在挠他们纯真的小心肝儿。
“我不建议你们去探知那封信的内容。”看着双胞胎和罗恩的蠢蠢欲动,哈利良心说道。
“为什么不?”罗恩奇怪,“如果我们知道的话,以后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让妈妈不对我们发火啊。”
“以我对克莱蒙特叔叔的了解……”哈利顿了顿,“总之,达到目的就好了,不要太追究过程,否则,可能会后悔的,有些事情还是保持神秘感比较好。”
十来岁的少年最是好奇心旺盛的,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从来也不缺乏满足他们好奇心的手段,即使不能用魔法,还有很多的技巧可供选择,比如,他们自己研制的玩笑道具,比如,撬锁。
所以,最终他们拿到了那封信。
弗雷德兴冲冲地打开,五人——包括哈利和芙丝蒂娜——围观,信是直接写给韦斯莱夫人的。信中说:
我很遗憾因为我家的孩子们而给夫人您带来了麻烦,据我了解会飞的汽车即使在巫师界似乎也不是一种正常的交通工具,不过很有趣,所以也难怪孩子们对其跃跃欲试甚至偷偷开来玩。
我个人以为,对于孩子们的好奇心,堵不如疏,满足了,他们自然会消停,不过教训还是不能欠缺的,如果夫人您不介意,我很希望能临时充当这个教育工作者,作为一个老师,我对此还算有心得。如果您同意,等哈利和芙丝蒂娜玩够了后,让这五个孩子一起到我家来吧,我保证,会让他们学会三思而后行。
落款当然是克莱蒙特·派因。
“……这是求情?”弗雷德疑惑。
“是不是说到时候我们去你家混几天然后回来装乖就可以了?”乔治看着芙丝蒂娜。
“相信我,”芙丝蒂娜微笑,“我家爸爸从来不说一定会被拆穿的谎话,所以,必然会教你们些东西的,为了三思而后行。”
弗雷德和乔治相顾无言,罗恩倒是不在乎:“不管怎么样总比妈妈怒火爆发强,芙丝蒂娜的父母看起来就很好说话的样子,没关系啦。”
以貌取人可是很要不得的哦。哈利默默叹息,不过,其实也不错啦,反正克莱蒙特叔叔教出来的学生从来都很有几把刷子,是好事来着。
双胞胎悄悄将信放回了原处,自认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虽然后来妈妈看他们的眼神总让他们觉得小动作被发现了。
嗯,那是错觉。他们坚信。
不同于德思礼家的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也不同于派因家的随性懒散而安适,韦斯莱家总是充满了意外和喧嚣。
韦斯莱夫人是个出色的家庭主妇,将一大家子治得服服帖帖,虽然也免不了时不时的大声怒喝。
韦斯莱先生的性子跟双胞胎很像,哈利是指,充满了好奇心和行动力这方面。
比如,为了满足自己捣鼓非巫师物品的兴趣而故意在编写法条时留漏洞,比如,听说儿子们开着汽车兜风兜过半个国家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杰作飞得好吗……
哈利失笑,他算是明白弗雷德和乔治的跳脱而不失理性源自哪里了。
身处巫师家庭中,即使不能使用魔法,但接触到的东西已让哈利和芙丝蒂娜受益匪浅。无论他们翻阅了多少书本,很多东西毕竟还是要亲身碰触才有实感,抽象的文字与画面变为了现实,芙丝蒂娜还向韦斯莱夫人讨教了很多家务魔法——先记下,回霍格沃茨后一个一个慢慢试。
学习清理地精的方法,翻阅一些巫师界的休闲读物,了解一点巫师界的著名偶像,日子充满了新奇。
韦斯莱家不大,人口却不少,留宿时哈利跟罗恩挤在一间,芙丝蒂娜打扰了金妮。
哈利对住宿环境并不挑剔,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甚至住过碗柜,当然,这件事现在不能在德思礼家提起,他的姨妈姨父虽然还是不喜欢他,但也不愿承认对这个侄子有过苛待,而且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哈利记事比一般孩子要早得多,也许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芙丝蒂娜虽然这辈子一直堪称养尊处优,不过上辈子在孤儿院时再恶劣的条件也经历过,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她现在已经不习惯跟人挤,但也不会将那点不适表现出来。
金妮对哈利·波特充满了崇拜之情——太崇拜了,以至于一看到他本人就满面通红手足无措张口结舌,但她又是如此地想要了解自己的偶像,于是芙丝蒂娜便成了她的优良渠道。
芙丝蒂娜并不喜欢照顾小孩子,不过也不介意满足一下少女心,虽然她实在不知道她家竹马有什么值得如此崇拜的,也从不知道崇拜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以前,确切地说是上辈子,芙丝蒂娜倒是认识一个有严重偶像情结的呆子,三天两头就念叨一下:藏马大人您老人家实在太帅了,或者,啊女神大人您就收了小的吧……诸如此类的。
不过何幽那人也就是萌一下二维人物,拿着动漫海报同人小说发发花痴,对真人却是向来不感冒的,即使偶尔也会因为几个现实世界的偶像而眼前一亮,但也就是亮一下,回过头去依然YY虚拟人物。
“其实我喜欢的,只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形象,太现实的话就会幻灭了。”那时何幽是这么解释的。
未成年学生应有的风采
所以,如果要让金妮少女冷静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认清现实,继而幻灭?芙丝蒂娜琢磨着,然后开始以事实为证败坏自家竹马的形象,同时积极将金妮带到现实版哈利·波特同学的面前,让他们多点接触。
当哈利同学清理地精一不留神被咬了一口时,金妮偷偷地笑了;当哈利同学面露和煦笑容掐住地精脖子迫使其松口并掏出强力胶带将该地精的嘴封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干净利落一脚将其踹出五十英尺还有多时,金妮抖了一下;当哈利同学轻轻在手上抛着那卷还没用完的胶带对周围凑热闹的地精们挑眉说‘你们谁还想试试’时,金妮默默退后了几步。
不到三天,金妮少女便将哈利·波特同学当作了第七个哥哥,对哥哥,尤其是年龄相仿的哥哥,当然不会有崇拜之情,从用餐时抢食物一昂头道‘我才是最小的,当然不用跟你客气’,到学习时带着大大的笑容说‘这个我知道,比尔教过我’,让弗雷德摇头叹息:“之前还一直想要哈利的签名来的,她变得可真快。”
在韦斯莱家住了一个星期,按照约定,哈利和芙丝蒂娜带着双胞胎和罗恩返航,去迎接他们的秋后算账,金妮好奇地也跟了去。
当然交通工具不是会飞的汽车,韦斯莱先生倒是想,不过其夫人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韦斯莱先生通过他在飞路管理小组的一个熟人暂时将派因家的壁炉连到了飞路网络中——严格说来麻瓜的壁炉是不应该联网的,不过倒也不算大错,即使被发现也没什么,毕竟芙丝蒂娜的巫师身份摆在那儿的——然后一行人顺当关键是合法地到达了目的地。
由于事先已经让海德薇给派因夫妇带了信,于是准备好了的米尔德蕾德和克莱蒙特很有趣地看着一个个大活人从自家壁炉中钻了出来。
“感觉如何?”克莱蒙特问女儿。
“有点呛还有点晕。”芙丝蒂娜稍稍皱眉,显然不太满意这种旅行方式,不过对这种速度她还是没意见的。
“哦,我可怜的宝贝,”米尔德蕾德心疼地抱着女儿,然后对在顺手掸灰的哈利怒目而视,“我昨天接到信后专门找人来清理过壁炉,你敢嫌弃?”
哈利放下手,甚是无辜:“中途经历了不少别的壁炉。”
“这就是麻瓜的家吗?真不错。”前面出来的双胞胎和后面出来的其他韦斯莱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和派因夫妇的互动,他们正忙,因为新奇的东西太多。
“你们安分点!”韦斯莱夫人喝道,转头向派因夫妇表示歉意。
“没关系,”米尔德蕾德笑道,“我们家很少这么热闹的。”他们通常都不在家里宴客,朋友聚会一般都是出去玩,家族聚会则都是在芙丝蒂娜的祖父祖母或外公外婆家。
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拜托给了派因夫妇,韦斯莱夫人和假期以来除了用餐时间便难得有空和家人一起行动的珀西便扯着韦斯莱先生——这位先生对Сhā头表现出了强烈的好感和留恋之情——回去了。
“克莱蒙特叔叔,”弗雷德看向他们的临时教育者。
“您要教导我们些什么?”乔治问道。
金妮已经被米尔德蕾德拉去打扮了——如果说米尔德蕾德对自家女儿还有不够满意的地方,那就是过于冷淡的情绪和过于平板的身材,当然,那也是萌点,不过突然遇到一个正统的小萝莉,米尔德蕾德还是会手痒的。
“首先,”克莱蒙特示意五个孩子都坐下来,“请你们从该行为可能带来的麻烦这个角度诉说一下你们使用那飞天汽车的不妥当之处。”
诶?三个韦斯莱愣住。
“请认真并尽可能多地想,”克莱蒙特善意提醒他们,“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哈利、芙丝蒂娜,你们俩也要想,不过不用说出来。”
三个韦斯莱开始搜肠刮肚,从法律中规定不能擅自用魔法改造麻瓜物品到不能让对巫师界一无所知的麻瓜看到魔法,从被妈妈发现了会被大骂一通到被魔法部发现了自家爸爸可能会被处罚撤职逮捕,期间还包括万一自家爸爸改造汽车改造得不完全成功他们可能会从空中摔下来,那时即使使用了魔法让自己不会丧命但也违反了未成年巫师不得在校外使用魔法的条例。
……咳,的确错误很多。
克莱蒙特听他们分析到再无可检讨的为止,看着他们知错但并不悔改的神情,微笑:“还有一个最大的你们没有说到。”
什么?弗雷德脑子一转,试探道:“是要说‘我们保证不再犯吗’?”一边说,弗雷德一边皱眉,看了眼哈利和芙丝蒂娜,又觉得这个猜测不太对。
克拉蒙特笑着摇摇头:“第一个忠告,不要说一定会被拆穿的谎言;第二个忠告,不要轻易起誓,无论你想不想完成这个誓言;第三个忠告,也是关于这件事你们最大的错误,凡事都要多一手准备。”
“准备什么?”乔治问道。
“在你们偷偷开飞车之前,你们就应该想到你们刚刚分析出来的各种麻烦,”克拉蒙特说道,“当然,你们多少是知道的,只是没当回事,不过重点是,你们在行动之前就应该制定出应对计划,包括避免这种麻烦的以及麻烦发生后的处理方案。比如那汽车飞上天是犯法的,那么首先你们就要尽量保证它飞的时候不被发现,然后打腹稿当不幸被发现了时,你们要怎么糊弄过去,有没有法律漏洞可以钻,有没有擦边球可以打,如果没有,那要怎么做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举例来说,显然,改造汽车的人是你们的父亲和是你们这些孩子,那处罚力度绝对是不同的,所以被发现的话,你们可以说是因为好奇而在学校里改造了一辆麻瓜汽车,然后终于有机会试试了便有些忘形,然后你们要强调,你们并不知道这种行为是犯法的,你们以为这只是个小实验,是个研究成果,就像拉文克劳他们做的一样。”
“……”三个韦斯莱傻住。
“呐,”克莱蒙特继续道,“很多时候错误之所以是错误,并不在于其本身的性质,而在于,被逮到。身为学生,身为未成年人,你们被很多东西所约束,但同时你们也有很多特权,端看你们如何利用了。”
“那么,”弗雷德小心翼翼又满是期待地问,“叔叔你的意思是?”
“两个星期,”克莱蒙特说出时间限制,因为还有不到三个星期就要开学了,最后几天还需要去置办下学年的物品,“我会带你们体验一下作为合格的未成年学生应有的风采,不过,你们记住,有些东西,不能被逮到。”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六个孩子便被带去飙车(他们不是喜欢汽车吗)去打架(少年是需要热血的)去赌场(习惯诱惑才能抵制诱惑)去见义勇为(还是要做点好事的不然怎么跟韦斯莱夫人报告生活记事呢),直到最后一天,发生了一起命案。
不不不,这命案跟派因跟波特跟韦斯莱都没有关系,只不过警方那边法医另有工作一时缺人于是就找了克莱蒙特这个前法医帮忙,反正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的自杀案件。
克莱蒙特·派因在法医界还算有点声望,再说是别人找他来帮忙,自然会给他不少方便,但,那也不意味着他可以带着小孩进入命案现场而且还是半打。
“好吧,”克莱蒙特耸耸肩,也不为难老警官,“不过我还是需要助手,”他指了指三个韦斯莱少年,“三个总可以吧?”
你那副‘别担心我很好说话我妥协不过好歹还是要让我保个底吧’的口气算什么啊?老警官黑线。
“不行吗?”克莱蒙特叹道,“那么两个?”他指指双胞胎。
你以为是在菜市场买白菜吗,还讨价还价?!老警官揉了揉太阳|茓。
“那么,”克莱蒙特准备继续降价,老警官打断了他:“行了,克莱蒙特,这三个孩子你都可以带进去,你要训练他们或者其他什么的都好,但不准影响到工作,这点分寸我希望你不会把握不了。”
“放心,大叔,”克莱蒙特挥挥手,带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三个少年向尸体走去,“他们要是造成妨碍我会立刻把他们踢出来的。”
老警官无奈地摇摇头,看向留下的三个孩子:“哈利、芙丝蒂娜,还有这位红发的姑娘,”他顿了顿,发现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能说的某两只都知道——有点头痛:克莱蒙特那家伙都把孩子们教成什么样了啊——干脆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你们自己看着办,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到那边找我,要回家也先跟我说一声。”
“好的,斯图尔特(Stuart)爷爷,”哈利轻笑,“我们会在这里等克莱蒙特叔叔,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添乱的。”
老警官点点头:这几个家伙让他头痛是头痛,但该有的分寸一向不缺,他也放心。
“看样子你们最好推迟一天回去,”笑觑三个韦斯莱少年见到牛排都脸色惨白的模样,克莱蒙特良心建议,“不然韦斯莱夫人会以为我们虐待了她的孩子们。”
“真是的,”米尔德蕾德表示鄙视,“只不过看人解剖而已就反胃成这样,当初芙丝蒂娜和哈利亲自动手解剖也没这么难看啊。”
当初您也没在我们解剖实习的期间做牛排而且还是五分熟的啊。哈利低头匀速进食。
“麻瓜破案,”弗雷德将肉类摒弃在视线之外,盯着克莱蒙特,“都是那样的吗?”
“觉得恶心?”克莱蒙特笑道。
“呃,”弗雷德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是有些。”
“好了,不用这么含蓄,”克莱蒙特道,“即使是非巫师——也就是你们说的麻瓜——绝大部分也是很排斥尸体的,更不要说是解剖了,的确很恶心没错,我刚开始接触这些的时候也食不下咽。”
名人也有很多种
“那为什么还要……”乔治开口,却不知该怎么形容。
“不喜欢并不代表可以不做,”克莱蒙特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我们没有魔法,不能挥挥魔杖念念咒语或者用一些魔法道具来还原真相,于是只能从各个角落搜寻到线索,用头脑加以组合,然后,推测。所谓法医就是从尸体上探知情报。瞧,这次如果不是我从那尸体上查到了破绽,那么这个案子就会以自杀结案了,然后凶手逍遥法外。”如果不是中途发现不是自杀,也犯不着解剖尸体,这几个也恶心不成如此模样。
“喂,你们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对着三个少年景仰地目光,克莱蒙特失笑,“法医的待遇很好,社会地位也很高,正因为有能力并且愿意从事这个工作的人不多,所以也就有了相应的弥补,等价交换而已,再说,我现在也不是职业法医了,虽然我并不反感尸体,但对该职业的工作量却没好感,所以还是退避了。”
想着反正大家都要去对角巷置办学习用品,韦斯莱家和派因家干脆就约到了一起,同时还带上了达力。
达力对魔法一直很有兴趣,不过当然,他还记得要瞒住父母,这不难,他跟派因家混在一起的时间向来不少,一起出去玩也是常有的事。
韦斯莱夫人对派因夫妇是很佩服的,因为时隔半个月她发现她的三个儿子都沉稳了不少,即使双胞胎依然时常做一些让她发火的事情,但却能让她在发火之余也忍不住想笑。而且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那对双胞胎那么真心诚意地服气一个人。
“为什么一门黑魔法防御术需要那么多书,”哈利看着他的书单,再次皱眉,“而且还都是同一个人写的,当小说看吗?”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一定是吉德罗·洛哈特的崇拜者,八成是个女巫,”弗雷德凑到哈利身旁轻声道,“不过你对这人的抱怨可不能让我妈妈听见,她也崇拜这个洛哈特。”
“啊,对,我想起来了,”哈利道,“之前我和芙丝蒂娜学习清理地精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就推荐我们看了一本洛哈特先生的书。”
“一个夸夸其谈的家伙,”乔治撇嘴,“我不认为他有他吹的那么厉害。”
“大部分名人至少都有七分靠包装,”哈利笑道,“很正常,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和邓布利多校长一样名副其实,再说即使是我们的校长先生也有不少小毛病。”
“可是很多女巫都迷洛哈特迷得让人受不了,”弗雷德打了个冷战,“我们的妈妈还算好的。”
“是啊是啊。”乔治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心有戚戚焉。
“谁都有追星的权利,”哈利安慰两人,“有个偶像也不错啊。”
说完这句话,两家人走进了古灵阁,派因夫妇用英镑兑换巫师货币,哈利则和韦斯莱一家去地下金库。
其实哈利去年拿的还有剩——确切地说是他那时太兴奋加之对巫师界的消费水平一无所知于是拿的太多了——用来购置二年级的课本应该是够的,不过他还打算买些别的东西,当然,他还是得省着点,虽然父母留给他的很多,让他舒舒服服地用到毕业完全不成问题,但难说未来会不会有意外的开销,还是留个底比较好,要知道这几年他恐怕没时间去打工了。
在韦斯莱夫人取钱的时候,看到其保险库内那一小堆银西可和唯一的一块金加隆,哈利愣了愣:他知道韦斯莱家的经济条件不好,但却从没料到竟然不好到了这种地步。
不知道他能不能帮把手,哈利琢磨着,韦斯莱夫人不会接受他直接给他们钱的,一方面哈利自己是个孤儿没有收入只靠着父母的遗产,而派因家和韦斯莱家的交情显然也没有好到可以干涉内政的地步,另一方面韦斯莱夫人已经有了应对腹案,一个优秀的家庭主妇实在不可小觑。
哈利烦恼了一路,直到买完除课本外的所有东西也没找着可行方案,此时他们看见了丽痕书店,之所以只用‘看见’来形容,是因为实在太人山人海,要进去实在是个技术兼力气活。
“是吉德罗·洛哈特。”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他们耳边响起,带着少有的粉红气息。
哈利、罗恩和芙丝蒂娜应声看去,赫敏的脸上是兴奋的潮红:“我们可以亲眼见到他本人了,他可是很了不起的,我是说,书单上的书几乎全是他写的啊。”
罗恩‘哈’了声,对于赫敏判断‘了不起’的准则持全然否定态度。
“赫敏,”哈利出声唤起了少女的注意,“假期过得好吗?”
“哦,是的,”赫敏暂时收回了视线,“棒极了,虽然开始时你和芙丝蒂娜一直不回信我有点担心,不过好在你们后来都来信说明了情况,说到这个,没出什么事吧?你们信上只说有一点小麻烦,解决了吗?”
“其实还有些后续问题,”哈利苦笑,“回学校后我再一起告诉你们吧,因为还有些事我需要当面跟德拉科确认一下。”关于多比的事情他可不敢用猫头鹰传,天知道会不会又被家养小精灵给截下来。
“救世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赫敏同情地看着他,“不过别担心,芙丝蒂娜还有我们都会和你一起的。”
“谢谢,赫敏。”哈利说道,发自内心地感谢:虽然赫敏有时有些一惊一乍有时又有些唠叨,但对朋友却绝对真诚,出口的承诺一定会实践到底,无论遇到什么都毫不退却。还有罗恩也是。
格兰芬多的热情,莽撞,却炽烈。
人再多,必须要买的书还是得买,再说韦斯莱夫人以及赫敏也不接受过两天再来的建议。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受得了这个场面,比如派因夫妇将金加隆和银西可往芙丝蒂娜手中一塞,自己就和格兰杰夫妇还有韦斯莱先生一起去逛对角巷了,达力比较了下,决定跟米尔德蕾德师傅这边。
罗恩在赫敏的视线压迫中心不甘情不愿地也排起了队,哈利苦笑着给自己打了打气也拉着芙丝蒂娜一起走进了排队大军。双胞胎倒是想溜,但总不能让妈妈一个人搬他们俩的课本吧,只能苦哈哈地留下来。珀西不用人强迫,他从来知道该做的事情,即使有时候他认为的该做跟其他人的有那么点区别,不过这种区别并没有表现在此时此地。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哈利他们没有等太久,不是因为队伍的消耗速度快,而是因为一个给《预言家日报》拍照的人在嫌弃罗恩挡路时引起了洛哈特的注意,然后,这位名人顺便就注意到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救世主少年。
洛哈特立刻决定合影,所谓强强联合,这才能体现出名人的影响力。
洛哈特冲过来,伸手就想拉住哈利的胳膊,哈利少年轻巧避开,保持有礼的微笑,顺手拿过赫敏手上准备用来请签名的本子:“洛哈特先生,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管这家伙冲过来想干嘛,先赚点福利再说,不知道巫师界的名人签名是怎么卖的。哈利没打算承认其实他是因为这个妇女偶像的随便动手动脚而产生了反感——笑话,救世主少年是随便能碰的吗?
……那个,哈利少年啊,身为作者其实我并不支持你往傲娇系方向发展,你也知道的,这个特质德拉科少爷已经预定了。
“哦,好啊,当然没问题。”洛哈特喜滋滋地接过本子,开始龙飞凤舞,丝毫没有注意到哈利少年坚定地与他保持距离。
“可以多签几页吗,洛哈特先生?”看他有停笔再凑过来的意思,哈利立刻恳请道,“您知道,崇拜您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将您那惊人的笔迹传递给更多需要的人。”
不知道一个加隆一个签名能不能卖出去。
“没问题,没问题。”洛哈特飘飘欲仙,签名越来越抽象——不过画得确实不错,挺耐看。哈利良心评价。
摄影师也没闲着,疯狂地连连按动快门:两个名人和谐相处相谈甚欢言笑晏晏。头版,绝对是头版。
“哈利……”罗恩抽动着嘴角,“居然能这么信口雌黄……”
“果然不愧是哈利,”偶像近在眼前,赫敏双眼放光,“对于厉害的人绝不会吝于赞美。”
“……那是反话吧……”罗恩觉得好冷,但也不太敢触处于兴头上的赫敏的霉头。
“小罗恩,”弗雷德一手搭上小弟的肩膀,低声道,“准备好了吗?”
罗恩正准备‘啊’一声来表达他的不明所以,乔治便接道:“哈利可能需要我们帮忙他演戏。”
“演戏?”罗恩疑惑。
“为了,”双胞胎看向芙丝蒂娜,芙丝蒂娜点头,难得好心补完话语:“为了避免麻烦顺便以牙还牙。”
“对了,女士们先生们,”洛哈特一边签名,一边给每一次照相摆笑脸,同时还挤出空挡宣布大事件,“年轻的哈利今天走进丽痕书店时,只是想买我的自传。”
不,我只是想买课本。哈利心道。
“我愿意当场把这本书免费赠送给他。”洛哈特大方地继续道。
非常感谢,这下我可省了一笔了,能顺便多送几本吗,洛哈特先生?哈利掂量着这位先生的智商,估计着看能榨取多少‘免费’。
“可是他不知道,”洛哈特眉飞色舞,“他不久将得到比拙作《会魔法的我》更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他和他的同学们将得到一个真正的会魔法的我。不错,女士们先生们,我无比愉快和自豪地宣布,今年九月,我将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学生总离不了书店
“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洛哈特教授。”洛哈特话音刚落,众人都还在反应的时候,终于逮到机会可以扭曲事实——虽然还是稍微勉强了点,但应该糊弄得过去——的哈利作崇拜状,充分满足了洛哈特先生的炫耀心理,然后立马丢炸弹:
“您居然愿意免费给全校学生提供您的大作,”哈利激动地说,“在书单上看到您的作品我们就在想是不是能遇到一个对您充分了解的眼光卓越的教授,可我们真是难以相信我们居然能有这个荣幸与您如此亲近地接触,而您,在向我们这些学生传授您伟大的见识时竟然还不忘给我们减轻经济负担,您真是难以形容地伟大。我刚刚还在担心今年的课本太贵,哦,不,我是说以洛哈特教授的传奇经历,这样的价格当然还远远不够,但您知道的,”哈利羞涩一笑,“学生的花销完全来源于家里,我们没有任何收入,而霍格沃茨的学生是如此自强,当然也不希望给家里带来太多负担。”
“不过,”哈利目光灼灼地盯着笑容半是璀璨半是僵硬想着‘我真的有这个意思吗’的洛哈特先生,“这些顾虑在伟大的洛哈特教授面前当然不值一提,伟大的您根本就不会去赚学生的钱,更不会强迫学生去买您的书,您将这么多伟大的书籍列在我们的书单上只是因为您会以您的亲身经历为例教给我们最神奇的魔法,而且连教材的费用都一并给我们承担了,您真是太伟大了。”说到后来,哈利哽咽,抬手拭泪,趁着手隔断旁观的目光时,向弗雷德等人递去一个眼神。
“洛哈特教授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弗雷德唱。
“难怪我们的妈妈会如此推崇您。”乔治和。
“洛哈特教授……呃,”罗恩在双胞胎的挟持下结结巴巴的,芙丝蒂娜递给他一个本子顺带一支笔,罗恩逮着救命稻草,亢奋,“给我签个名吧,唔,”被弗雷德桶了一拐子后又展现灵光,“我要表起来,我要放在学校寝室里,我要让大家都见证伟大的洛哈特先生!”……呕,好反胃。
赫敏没有收到哈利的眼神,她也不需要,她全过程地双眼闪闪发亮地盯着伟大的洛哈特先生,顺便对朋友们的赞美抱以满意的一笑。
最终洛哈特先生并没有负担所有学生的课本费用,虽然他确实硬着头皮有这个打算来着,但现实的状况是哈利他们来对角巷置办课本的时间是比较晚的,很多学生尤其是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早就已经购物完毕了。
而传统的巫师家庭基本上就没有落魄到韦斯莱家这种地步的,根本不在乎几本书的钱,要是将书钱退回给他们那才是羞辱,所以哈利其实只造福了一些出身非巫师家庭又磨磨蹭蹭的学生。
不过哈利并不在乎自己那一番举动的受益人都有谁,只要给韦斯莱家置办了五套洛哈特的大作就行了——虽然就过程上来说可能稍微有点丢脸,不过也不是没好处的,起码后来洛哈特看到他有了点畏惧感,绝不会再猛凑过来了。
“哼,真是个小丑。”哈利他们抱着几堆书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便迎来了德拉科少爷的讽刺。
罗恩立刻炸毛。
“小丑先生正在免费送学生书哦,德拉科不去拿一套吗?”哈利歪了歪头,轻笑。
“马尔福家又不是付不起这几本书的钱。”德拉科少爷一昂头,瞟向红发一家人的目光就是带着蔑视。
双胞胎眨眨眼,将手中的一套书放进金妮的新坩埚里——真好,本来说金妮只能尽量用旧东西了,这么一来就能给他们的小妹妹买件新袍子。
“马尔福你说什么……”罗恩气得脸通红。
“于是说,”哈利拍了拍罗恩,“德拉科你打算付钱给洛哈特先生?”
秉持马尔福的高傲付钱买洛哈特那个白痴的书让他有得赚还是暂时放下马尔福的高傲白拿几本书给洛哈特的赔本买卖添砖加瓦……德拉科少年很纠结,苍白的脸庞染上淡淡的红晕。
哈利轻咳了下——不能笑出来,笑出来这少爷一定恼羞成怒。不过德拉科其实是喜欢热闹的吧,不然不会在临近开学的时候才来这吵闹的对角巷,几本书而已完全可以订购或者让家养小精灵来买再不济就算亲自来也可以将时间提前一点人总会稍少一些嘛,这些课本可不是今天才到位的他们也不是今天才收到书单的。这么说来去年他们也在对角巷遇到过呢,真巧。
“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德拉科放弃纠结,转移话题。
“这跟你有关吗?”罗恩终于得以恶狠狠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德拉科假笑:“我没有在问你,韦斯莱。”
金妮奇怪地看看自家小哥哥又看看铂金色发丝的少年,开口:“回家,东西都买完了。”
“金妮!”罗恩怒:你这叛徒。
“他不是哥哥你们的朋友吗?”金妮没被罗恩的怒吼吓到——她从来也没被哥哥们吓到过。
“谁跟他是朋友啊!”罗恩更怒。
“你们不是在打情骂俏吗?”金妮皱皱眉,不喜欢被吼,“芙丝蒂娜说这是挚友间表达感情的标准形式之一。”
芙丝蒂娜,你又在带坏小孩了。作为从小就被此人的胡说八道所荼毒还能茁壮成长的坚强人士,哈利少年淡定地看着韦斯莱和马尔福非常默契地瞪(德拉科+罗恩)/看(双胞胎+赫敏)向自家青梅。
芙丝蒂娜比自家竹马更淡定,抱着一摞书,眼皮都没抬一下:“难道你们敢说打情骂俏不是感情好的表达方式之一?”
众人想想也对,又瞪/看回到对状况判断有误的金妮身上。
“怎么了,孩子们,东西都买完了吗?”几个家长走过来,韦斯莱先生只看到红发、黑发和褐发的孩子,习惯性屏蔽了铂金色的那个脑袋。
“啊呀呀,亚瑟·韦斯莱。”一个刻意拖长了些的声音响起,说话的男子一只手搭在德拉科的肩上,他有着和德拉科同样耀眼的发色同样带讽的笑容。
还有同样傲娇的神态。芙丝蒂娜默默补充。
“卢修斯。”韦斯莱先生冷冷地点头说。在此之前哈利都想象不出这位先生居然能有如此神情。
“听说你公务繁忙得很呐,”卢修斯先生——当然,看到这位叔叔和德拉科之间的相似度,带眼睛的都知道这叔叔肯定也姓马尔福,再结合马尔福家人口单薄,此人当然就是德拉科常常挂在嘴边的‘爸爸’——说,“那么多查抄……我想他们付给你加班费了吧?”
显然没有。哈利同情地看着韦斯莱先生,不知道被魔法部剥削的员工可以在哪里投诉呢。
韦斯莱先生极为恼怒,尤其在卢修斯先生嫌弃地从金妮的坩埚中抽出一本旧课本。
于是打了起来,韦斯莱先生先动手,卢修斯先生的一只眼睛被砸了一下,韦斯莱先生的嘴唇破了,双胞胎大声给自家爸爸加油,德拉科和罗恩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同时想到他们自己打起来时……啧,真难看。
两人同时撇头,谁也不搭理谁。
他们打的时间不长,因为海格很快出现,一手一个拉开了两人。
卢修斯先生将他在打架过程中还一直捏着的破旧课本塞回给了金妮:“喏,小丫头,”他眼里闪着某种情绪地说道,“拿着你的书,这是你爸爸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
然后向德拉科一招手,冲出了丽痕书店的店门。
德拉科只能跟上,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哈利笑着对他点点头,德拉科松了口气,急忙跑向自家爸爸。
将因为打架而散落一地的金妮的课本都捡起来放回到坩埚中,哈利在帮忙的同时顺手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塞到了自己的书堆里——这是那位卢修斯先生赠送的,在金妮的那些旧课本中还真容易被湮没,不过这种浑水摸鱼的小动作哈利自己就很擅长,要骗过他不容易,真的,即使卢修斯先生的动作很专业。
哈利挺好奇这是什么玩意,不知道跟多比说的那件神神秘秘的事情有没有关联。
哈利他们准备离开丽痕书店时,店员似乎想要拦住他们,不过他的个头才到海格的腰部,于是畏惧不前。
哈利知道这店员想要做什么,他们打架将人家店里的书撞散了一地,当然是要善后,而且要赔偿。
赔偿就罢了,经济条件有限的哈利少年很光棍,拉着朋友们帮忙扶起倒地的书架并将散落的咒语书按照店员的指点放回到原位。
“很抱歉,”哈利对店员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他的脸上满是歉意——态度一定要诚恳,为了荷包不会消瘦。
双胞胎很有默契地也装起了好孩子做错事的惴惴不安,赫敏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并不太支持这种做法,但想到大步离开的马尔福,瞬间就没了愧疚感,装起可怜来比少年们更有说服力——女孩子在这方面本来就有先天优势。
罗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理解到状况。不过他那天然的迷茫神态也算符合场景,金妮抱着一坩埚书,低头不语,让在场的女士们被勾起浓浓的母爱。
唯一不合群的就是芙丝蒂娜,她倒不是不会演戏——哈利大半都是她教出来的——不过懒得动弹,于是待在哈利的身后,低着头让自家竹马挡住她的表情,也就算是意思一下参与了。
格兰杰夫妇先是被打架所吓倒,然后又对包括自己女儿在内的孩子们的行动迷惑不解;韦斯莱先生打完架又气哼哼了一阵转过头来理会其他人时,少年少女们的表演基本上已经到了尾声;韦斯莱夫人先也是忙着生气,但看到孩子们帮忙店员,店员又时不时瞟向他们,她突然意识到了赔偿问题,但囊中羞涩她也面红耳赤——韦斯莱夫人脸红其实大半还是被打架事件给气的。
二年级开始
“好了,孩子们,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克莱蒙特招呼道,温文有礼地对店员、跟出来的店长、观众以及记者和偶像人士点了点头。
“走吧,要不要到我家吃饭?我让达力做点好吃的,我徒弟的手艺很不错哦。”米尔德蕾德拍了拍因为不愿意跟人挤来挤去所以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达力的肩膀,对新认识的朋友们说道。
“啊,是啊,一起来吧,我很难有机会大显身手的。”达力一边转身一边对走过来的哈利挤挤眼:表弟,你那点小把戏太不够看了。
能成就行。哈利并不在意,耸耸肩,和大家一起,愉快地走出书店大门,鉴于他们友善地帮忙书店整理和过于从容的态度,没人想到要拦他们。后面洛哈特先生还在兴奋:“把打架的事也写进报道里吧,”他对《预言家日报》的那人说,“一定能造成轰动。”
是啊是啊,哈利暗自点头,两个魔法部的官员当众大打出手,真是个轰动事件,但洛哈特先生你就不怕这事件抢了你的风头?
洛哈特先生的风头在此次到底有没有被抢,哈利最终也没有知道——他根本不关心这个,出了对角巷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哈利倒是知道,在这篇报道出来以前,马尔福家就给丽痕书店送去了赔偿,并附带一份言辞华丽的致歉信。
——后来偶然提起时,德拉科给哈利他们复述过这封信的完整内容,罗恩当场就被绕晕了,即使是哈利也嘴角抽搐了半响才从那洋洋洒洒的一大堆修饰词中刨出了关键语,拼凑下来就一句话:给贵店造成损失我深表歉意,请收下我的一点补偿。
怎么样,我写得很不错吧。那时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他主动提出替他爸爸写的,能帮到他了不起的爸爸大人,德拉科少年深感骄傲。
嗯,很不错。哈利点头:能把一句话扩写到那种程度真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贵族果然有傲慢的资本(……)。
那本笔记本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日记本,非常地神奇,其神奇之处具体表现为,它跟哈利少年脑子里的某点东西产生了共鸣。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哈利也没有发现,他只是有点奇怪这本破旧的本子内里除了个汤姆·里德尔的名字外什么都没有写,而且他也想不明白马尔福先生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东西偷塞给金妮。
当然不会是不小心遗漏的,当时马尔福先生的动作哈利看得很清楚,显然是早有准备并具体模拟过所以才能那么流畅,再说如果不是有预谋,像马尔福先生那么华贵的人怎么可能带着本破本子闲逛呢。
对着那日记本哈利不断思索着,却没有头绪,想得他脑仁生疼,揉了揉额头,却猛然感觉到了一丝灼热。
很轻微,但托上学年被有着伏地魔先生附体的奇洛教授折腾的经验,哈利敏锐地抓住了这转瞬而逝的感觉,盯着日记本,想到奇洛教授后来跟他肢体接触时的惨况,勾起嘴角,先再抚了抚纸面,没动静,于是拿了根针戳破自己的手指,取了一滴血,滴到日记本上。
很可惜地发现日记本先生没有惨叫也没有碳化(你以为你的血是什么,浓硫酸吗啊?),不过也不算完全浪费,起码哈利找到了本子上一片空白的理由。
这日记本先生是会吸血的,哈利的血滴在触到纸页后便慢慢消失了。哈利歪着头想了想,提起笔,开始试验日记本的通常功能。
流水账式日记。
今天××点钟起床,早餐是××、××、××……早餐完了开始幻想午餐,幻想的午餐是××、××、××……实际上等到中午餐桌上的食物是××、××、××……
芙丝蒂娜在一旁看着他的书写内容,深切同情被废话骚扰的据说天才又早熟的里德尔少年——同时也好奇里德尔少年会怎么回复。
不过哈利没有给对方机会,他写完后,在字迹渐渐被日记本吸收的同时便猛地将其合上,塞进了课本堆中。
“哎呀,真是太冲动了。”迎着芙丝蒂娜的目光,哈利有些懊恼,“我们在校外又不能使用魔法,万一出点什么事连个应急手段都没有,更不要说是找帮手了,怎么说也应该等到回学校后啊,虽然如果此物的目的地是在霍格沃茨那就大致不会这么容易就暴走,不过还是太不谨慎了。”
“头还会痛吗?”芙丝蒂娜问道。
“不痛了,”哈利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好像刚刚是在太专注于那日记本上时才感觉到的一点灼烧,这种关联怎么想都很危险啊,而且不太像是妈妈留下的保护咒的附带效应。”
在碰触到奇洛教授时哈利就发现了,那保护咒是作用在表层的,更像是盔甲一类的东西,只针对伏地魔先生的盔甲。但头部的疼痛却是更内里的一种东西,作用在精神上的,或者,更危险,灵魂上。
邓布利多校长并没有对此作出解释,那么是他还不够格知道,还是,知道了也无力解决?
到了开学的那一天,派因一家依然在十点正的时候便到达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我先进去。”与父母告别后,芙丝蒂娜对哈利说道。
哈利虽然有些奇怪她怎么突然想起走前面了,不过也不多问——她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逼也逼不出来——点了点头,让芙丝蒂娜先进去,然后自己跟进。
没什么事啊。顺利穿过隔墙的哈利不解,看向同样有些惊讶然后又似乎恍悟的芙丝蒂娜,眨眨眼:“还是最后一节车厢吗?”
芙丝蒂娜点头:“希望这次别老是人来人往的。”对了,大概是因为现在时间还早,即使多比封了隔墙也会因为堵住的人太多而惊动魔法部,然后它的小把戏就会被解开,更惨的话多比自己也会被抓到,然后就更‘帮’不了伟大的救世主了。
霍格沃茨特快启动后,最后一节车厢人来人往倒是不会,只是稍微热闹了点,因为罗恩,因为赫敏,因为纳威,因为金妮,因为抱怨着哈利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到前面去的德拉科,因为吃吃喝喝的克拉布和高尔,因为抄着手看戏时不时再刺激一下德拉科的布雷司,因为跟赫敏针锋相对其实更想挑战芙丝蒂娜但芙丝蒂娜抱着本咒语书根本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她的潘西,因为来串门的双胞胎和李,还因为来警告他们不准闹得太过分的珀西。
哈利一边吃着米尔德蕾德做的各色食物,一边跟大家打趣,更多地却将精力放在喂芙丝蒂娜和跟她探讨咒语问题上。
在德拉科和罗恩又一次拧上时,列车到站了。
乘坐由绝大部分人都看不见的生物拉着的马车,除一年级外的学生们达到了霍格沃茨城堡。
其实一开始哈利并没有在意那些生物,虽然它们的长相是有些渗人,不过行动中却很温顺,大概这就是巫师界的马吧,哈利以为。
但是当大家都对这种生物视而不见,甚至没有一个人为其相貌表示惊讶——包括来自非巫师界的人们——而且与他同乘一辆马车的罗恩在偶尔看向马车前时视线也没有在那生物上有焦点,哈利便有些疑惑了。
“是什么在拉动着马车?”哈利试探着问罗恩。
“自己动的吧。”罗恩不在意地回答,只不过是种交通工具,用魔法实现也不难,更何况这里可是有着千年历史的霍格沃茨呐,有这种小东西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嘛。
哈利顿了顿,看向芙丝蒂娜,有些不安: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一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通常来说,随大流湮没于人群才是最安全的状态。
芙丝蒂娜轻轻点了点头,用口型道:回头问海格。
哈利松了口气,探手握住芙丝蒂娜的,温热的十指交缠,从来都是最让他安心的触感。
金妮顺利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小女孩坐到芙丝蒂娜和赫敏之间,右手挽住芙丝蒂娜,同时和左边的赫敏嘀嘀咕咕。
这么说起来,哈利突然想到,除了芙丝蒂娜外赫敏在霍格沃茨并没有深交的女性朋友,而芙丝蒂娜又不是个健谈的人,好容易遇到一个谈得来的女生,赫敏看起来挺高兴。
将布丁放到芙丝蒂娜的餐盘中,哈利抬头看向教授席,和去年差不多,除了奇洛教授被闪闪发亮的洛哈特教授取代了之外——不过斯内普教授对这个新同事的态度还比不上对前一个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牺牲者,那毫不掩饰的嫌恶啊。
看样子邓布利多校长因为该门课的教授消耗速度也相当头痛不已嘛,是个人就往上放,就算黑魔法在霍格沃茨属于被屏蔽的学科,这么玩也过分了点吧?
在哈利神游的时候,他和去年一样,又接收到了魔药课教授的瞪视,完美预兆着他今年的继续多灾多难。
哎呀呀……哈利苦笑:我这么碍眼实在是太对不起教授大人您了啊。
假期过后的头一天课程总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尤其教授们仿佛约定好的要给小崽子,咳,学生们,收收心。
格兰芬多的头一节课是草药课,和赫奇帕奇一起上。
草药课的斯普劳特教授也是赫奇帕奇的院长,一位矮墩墩的女巫,总是温和且愉快,不过今天有些反常。
当哈利他们走近温室时,离上课还有点时间,不过随着其他同学陆续到来,而斯普劳特教授依然没有现身,哈利开始有些觉得奇怪:那位温和的女巫从来不会让这么多学生等在温室外。
不过哈利很快发现了斯普劳特没有早到的理由。
教授来的时候面带愠色——可以理解,哈利想,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洛哈特先生。
厌恶的类型
“哦,你们好,”洛哈特满面春风地朝学生们喊道,“刚才给斯普劳特教授示范了下怎样照顾打人柳,为了让它更加愉快。但是,”他强调,“我不希望你们以为我在草药学方面比她在行!我不过是在旅行中碰巧见过几棵这种奇异的植物……”
“今天到第三温室!”没等洛哈特吹完,斯普劳特教授便命令道。
能激怒那么温和的斯普劳特教授洛哈特先生你可真不简单。注意到斯普劳特教授手背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像是被什么抽打出来的——哈利眯了眯眼。打人柳啊……虽然没见过,不过听名字也知道是什么性子的东西吧。
哈利在心中记下一笔,和同学们一起往第三温室走去。
“哈利!”在第三温室门口,洛哈特拦住了他,“等等,我一直想跟你谈谈——斯普劳特教授,他迟到两分钟您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没等面色不渝的斯普劳特教授开口,更没等洛哈特再自说自话,哈利淡淡说道,“洛哈特先生,请不要干扰一个学生的正常学习,谢谢。”说完便闪身绕过洛哈特,进入温室并当着洛哈特的面将温室门关上。
洛哈特倒是想拦来着,但凭他的身手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真难得,”芙丝蒂娜轻笑,“有多久没见过你动怒了?”
“芙丝蒂娜,”哈利轻轻拍了拍额头,“的确挺奇怪的,我居然会突然这么反感一个人,在丽痕书店时还以为他只是个小丑来的。”
“给斯普劳特教授添乱,”芙丝蒂娜阐述其罪状,凭斯普劳特教授对植物的熟悉她怎么可能在照顾植物时受伤,又怎么可能没算好照顾植物需要的时间而让学生们等待,“还想干涉你。不过那种厚脸皮的人光是给他难堪是不够的,他很可能压根意识不到你态度的含义,甚至以为你是在害羞。”
“那就让他这么以为好了,”哈利哼道,“他察觉不到才会跌得更惨。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他是讨人嫌兼有实力还是没有实力又讨人嫌,不过我很快会弄清楚的,然后收拾他就容易了。”
“你不应该那么对洛哈特教授说话。”在斯普劳特教授进行课堂内容讲解时,赫敏压低声音不满道。
“我应该翘课?”哈利笑问。
“不,”赫敏哽了下,“洛哈特教授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对于学生而言什么事比学习更重要?”哈利保持微笑继续问,虽然在他自己看来是有很多,不过赫敏少女显然不会做相同的回答。
“哦,好吧,你是对的,的确不太妥当,”赫敏妥协,但依然不忘维护偶像,“不过,洛哈特教授也许是太急了一时没有想到,毕竟他也是刚刚才开始担任教授,还没有适应也可以理解,对吧?”
哈利点头不语,罗恩轻哼了声。
处理曼德拉草时,哈利、芙丝蒂娜、罗恩以及赫敏一组,在斯普劳特教授做示范后让他们自行练习前的空挡里,旁边组一个叫贾斯廷·芬列里的卷发男孩欢快地转过头来搭话,表达了对哈利(救世主)以及赫敏(永远的年纪第一)的崇拜,然后赞美洛哈特:
“真是个勇敢的人。你们看了他的书没有?我要是被一个狼人堵在电话亭中早就吓死了,他却那么镇定,啧啧,真了不起。”
赫敏大力点头表示同意。贾斯廷说他的妈妈也很崇拜洛哈特,赫敏就有些遗憾说她的妈妈对其了解有限。
“行了,我们该开始对付曼德拉草了。”罗恩没好气地说,极度怀疑赫敏的脑子已经不管用了。
接下来麦格教授的课一如既往地严格,她让他们将一只甲虫变成纽扣。
忍了一个假期没有使用魔法的哈利和芙丝蒂娜玩了个痛快,直到午餐铃声响起时才同时完成了课堂任务——之前那俩甲虫让他们折腾了个够,小细腿儿都在打颤。
吃午餐时哈利扫了眼课表,看着那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名字挑眉:也好。
吃完午餐哈利跟赫敏还有罗恩打了个招呼便拉着芙丝蒂娜去找海格。
“那是夜骐。”听完哈利的问题,海格回答道,同时看着两个孩子有些忧心,“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他们。”
哈利松了口气:“我们在医院见到过人死去。”
“麻瓜医院……”海格皱眉:那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让孩子看到。
哈利不想跟海格讨论该不该能不能的问题,反正他和芙丝蒂娜也只是以前陪克莱蒙特叔叔兼职法医的时候意外见证了死亡而已,不过是碰巧,不相关的人,也造不成心理创伤什么的,远不及上学年看到独角兽的惨状和奇洛的消亡来得震颤。
于是哈利对海格笑了笑:“能推荐我们几本关于夜骐的书吗?它们看上去很漂亮。”
“当然,”海格立刻乐和了,“那些小家伙都漂亮极了……”
一说到可爱的动物们,海格就刹不住嘴,哈利也乐意听他说这些,在这方面海格的专业知识比书本更详尽,因此一听就听到快上课时,两个孩子告辞,去上他们本学年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
真是个冷笑话,哈利看着洛哈特发下来的试卷,心想,然后推翻自己的结论:不,这太侮辱冷笑话了。
他一个字都没写——事实上就算他想写也没法作答,他一个问题都答不出来,当然,哈利少年对此并不遗憾——然后交了个彻底的白卷。
哈利少年连名字都懒得写,他已经准备好期末时挂掉这门课了,如果,哈利恶意祝福,洛哈特能待到最后而本学年还有期末考这种东西的话。
哈利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芙丝蒂娜仔仔细细将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也丝毫没有提笔的意思。
半小时后,洛哈特将试卷收了上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翻看着,不断遗憾大家的答不出来,然后在看到两张空白试卷的时候顿了顿,抬头笑得无比灿烂:
“我知道,我就知道,出名的滋味是会上瘾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看着哈利说道——他在所有试卷上都没有找到哈利的那一份,所以白卷中肯定有一张是哈利的,至于另一张是谁的洛哈特并不关心——“不过,”他拿起一张白卷晃了晃,“用这种方法来引人注目可不太妥当哦。冷静下来吧,等你长大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可不要让你的同学们觉得你自高自大哦。”
哈利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被眼镜挡住的眸子中全是冷凝:他算是知道他厌恶的类型了,真是太感谢了啊,洛哈特先生。
芙丝蒂娜单手撑着脑袋,很有趣地看着自家竹马。
在给完美作答的赫敏加了十分后,洛哈特展示本节课的重点——如果有的话——内容:康沃尔郡小精灵。
最邪恶最恐怖像魔鬼一样狡猾的小破坏者。
如果多比暗示的是这玩意就好了。哈利暗道,手指搭在了魔杖上——没有威胁并不代表就不会整出点事来,以台上那人的智商来说。
在西莫·斐尼甘的嗤笑‘它们并不是非常危险,对吗?’中,洛哈特急于维护自己的权威,立刻将这些小家伙们放出了笼子,同时高声道:“好吧,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
然后在小家伙们满教室乱窜时又说:“来来,把它们赶拢,把它们赶拢,它们不过是一些小精灵。”
白痴。哈利轻挥魔杖,将一只向他扑来的‘小精灵’弹到洛哈特的方向。
逮住这些小家伙?抱歉,这可不是课堂作业,洛哈特先生不是只让‘赶拢’吗?那么就都赶到这位先生的身旁好了,反正他不是‘亲手’抓来的这些‘小精灵’吗。
在一片混乱中这堂课终于迎来了结束铃声,大家争抢着冲出门去,哈利等四人因为基本上没有受到伤害而慢悠悠地落到了最后。
洛哈特比他们快了一步走出教室,一边说着“啊,我请你们四位把剩下的这些抓回到笼子里去”,一边猛地从外面将门关上。
“你还能相信他吗?”罗恩看着赫敏,问道。
“他只是想给我们一些实践的机会。”赫敏说道,同时用冰冻魔咒冻住两个小精灵,将它们塞进了笼子。
哈利也不再消极怠工——反正目标已经逃了,下回再接着来——一次一个昏迷咒,将落地的小精灵扔进笼子。
芙丝蒂娜顺手用《与巨怪同行》拍晕胆敢袭击她的玩意,再顺便将之抛给哈利,哈利接住,一起塞进笼子。
“实践?”罗恩不可思议地看着赫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胡说。”赫敏坚决维护偶像,“我们都看过他的书,想想看他做的那些惊人的事情吧……”
“只是他自己说他做过。”罗恩哼道。
赫敏怒瞪他。
“好了,赫敏,”哈利开口,“他是不是有真材实料我们可以亲眼见证,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出来。”
“哈利,连你都这么说……”赫敏迟疑,“可是,那些书……”
“那都是他自己写的,”哈利说道,“我没有找到其他人对他的‘传奇经历’的描绘。所以我持保留意见。”
“芙丝蒂娜……”赫敏看向也许可能会站在她一边的人——虽然不怎么抱希望。
芙丝蒂娜耸耸肩:“他有没有真材实料不关我的事,不过哈利讨厌他,那我就排斥他,以不整出人命为底线。”
“可是他是教授,是邓布利多校长请来的教授。”赫敏挣扎着。
只是反感
哈利将最后一只小精灵放进笼子,锁上,罗恩不耐烦地道:“教授又怎么样,想想看斯内普还有奇洛。”
“是斯内普教授,罗恩。”哈利提醒道。
“好吧,好吧。”罗恩翻了个白眼。
赫敏咬了咬唇:“虽然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认为洛哈特教授是很了不起的。”
哈利点头:“嗯,我也只是想说我很反感那个人,其实无关他的能力,只是反感他的举动,他没有资格干涉我,哪怕他真的堪称传奇。”更何况还真看不出他是。
之后的几天哈利完全没有了手下留情的意思,只要洛哈特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将各种恶作剧魔法往他身上甩——他和芙丝蒂娜一起以双胞胎提供的魔法咒语为基础改良而成的。
赫敏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到后来的疑惑观望直到最终的淡然漠视。
其言语从“嘿,哈利,你怎么能这么做?!”到“为什么洛哈特教授不躲开?”再到“芙丝蒂娜,我觉得我这一题的答案好像不太完善,你是怎么写的?”
看得罗恩大乐,同时跟哈利一起练习恶作剧魔法——不过他暂时还没有直接对洛哈特使用,因为他的动作总是不够隐蔽,容易引起旁人关注,虽说戏弄镇不住场的教授是霍格沃茨的传统之一,但这么明目张胆地单方面戏耍还是低调点的好,起码别让其他教授看见嘛。
虽然隔离了洛哈特的靠近,但对另一个人物哈利却有些无奈。
科林·克里维。
一年级,出身非巫师家庭,因为众人对哈利的吹捧而在进入巫师界后的短短时间内变得极其崇拜哈利,致力于给哈利拍照和每天六七次对哈利说‘哈利,你好’。
对于拍照的事除了第一张照片外,哈利都以‘抱歉,我不喜欢拍照’为由拒绝了,好在这孩子虽然缠人但并不会强人所难——虽然会时不时拿着照相机用哀怨的眼神瞅着哈利,哈利统统当看不见——但对于每天的打招呼哈利却也只能叹口气回上一句又一句的‘你好,科林’。
“我很想知道你能忍他到什么时候。”芙丝蒂娜笑道,虽然那孩子没恶意,但烦人就是烦人,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呐。
“唔,大概,”哈利抚额,“没几天了。”他还是赶紧再想想有没有不伤害科林幼小心灵的解决方法吧,话说,最近真是糟透了。
在哈利还在烦恼的时候,本学年第一个周末到来了,不过也不是啥好事,因为周六一大早难得想要睡个懒觉的哈利被伍德给强制摇醒了。
“格兰芬多寝室间的串门为什么可以这么随便……”哈利坐起身,语带呻吟。
“魁地奇训练!”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队长精神抖擞地喊道,“快起来!”
“拜托,不用这么热血吧,”哈利捂脸,“这才刚开学,而且天才刚亮……”窗外粉红淡金的天空中还笼罩着一层轻雾。
“没错!”伍德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这是咱们新训练方案的一部分,别的队都还没有开始训练,咱们今年也要抢个第一,延续去年的辉煌!”
干脆申请退队吧……开始头痛的哈利盘算,但想到是麦格教授亲自将他送进魁地奇队还附赠了他一把飞天扫帚,他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恨披着温情皮的强权。哈利泪,翻身下床,开始找队服。
“好伙计,”伍德欣慰,“一刻钟后在球场见。”说着便离开了。
哈利叹了口气,迅速刷牙洗脸换衣服,留张字条给还在呼呼大睡的罗恩再叼几片饼干便扛着光轮2000出门了。
“哈利!”在往训练而去的少年走到公共休息室时,一个惊喜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让他忍不住再次叹息。
“看我带来了什么!照片洗出来了,我想让你看看……”
“科林,”哈利打断他,有些无奈地笑着,自己的暗示不喜其实已经够明显的了,但这孩子就是能置之不理,所以终究还是只能直截了当了吧,“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过分,但是,请不要跟着我了好吗,也请不要随时随地只要一看到我就冲过来,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这让我有些烦躁,还有照片,我之前就说过我不喜欢拍照,也对拍出的照片不感兴趣。抱歉。”
说完便爬出了肖像洞口,不再理会身后那个因为他的一番话而呆愣的孩子。
唉,最终还是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一开始就不留余地地说清楚不是省了不少麻烦吗,何必玩委婉呢,真是的。哈利摇了摇头,快步往球场走去。
伍德总是充满了燃烧的斗志,即使在这样早的清晨,他也不见一丝困倦,不过就算是格兰芬多,大部分人还是无法每时每刻都保持活力的。
哈利到的比较早,紧跟在他后面的是眼圈浮肿头发乱蓬蓬的韦斯莱双胞胎,四年级的女生艾丽娅·斯平内特一进来便靠在了墙上,很快便似乎打起了瞌睡——其实哈利挺好奇伍德是怎么把女队员叫上的,总不能也直冲寝室吧——两名追求手凯蒂·贝尔和安吉丽娜·约翰逊进来后坐在哈利的对面,连连打着呵欠。
伍德给大家讲解了他在整个暑假中设计出的一套新训练方案,一块图板讲了二十分钟,一共三块。
所有人都被催眠了,直到队长说“就这样。清楚了吗?有什么问题?”大家才惊醒过来。
“我就一个问题,奥利弗”乔治很配合地提问,“你为什么不在昨天我们都醒着的时候跟我们说呢?”
因为半睡半醒比较容易洗脑。哈利咽下一个呵欠,看着伍德不快的神情想到。
“不要因为我们去年赢得了魁地奇奖杯就如此懈怠。”伍德沉着脸道,“别忘了,如果不是最后意外的加分,我们在学院杯上就会又一次输给斯莱特林了,所以今年我们要赢得更漂亮,不给斯莱特林丝毫机会!好,伙计们,拿上你们的扫帚,去把我们的新理论付诸实践吧!今年我们要加倍地发奋苦练!”
还要加倍啊……想到去年训练量的哈利觉得前路漫漫,而且他非常肯定伍德是说真的。
走出更衣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和罗恩以及赫敏一起坐在看台上的芙丝蒂娜将一块面包抛给哈利,哈利接过,笑了起来——啊,他正饿了呢。
“还没练完?”看着魁地奇队那架势,罗恩吃惊。
“还没开始练。”哈利咬着面包,含混地说,“伍德给我们讲了新战术。”三口两口将面包吃完,哈利骑上扫帚,飞上天空——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喜欢魁地奇,并不讨厌训练,当然,如果训练量能更适当一点的话就更好了。
“哪儿来的咔嚓声?”在哈利和双胞胎比赛的时候,弗雷德突然喊道。
哈利朝看台上望去:科林坐在最高一排的座位上,举着照相机,一张接一张地拍着,看到哈利的目光后微微有些瑟缩,却倔强地没有停手。
“那是谁?”弗雷德问道。
“科林·克里维,”哈利抿了抿唇,“哈利·波特的崇拜者。”
“怎么回事?”伍德飞到他们身边,皱眉问道,“那个新生为什么拍照?我不喜欢,他可能是斯莱特林的奸细,想刺探我们的新训练方案。”
“不,他是格兰芬多的。”哈利说道,目光依然停留在科林身上。
“斯莱特林的人也不需要奸细,奥利弗。”乔治接口道。
“你怎么知道?”伍德暴躁。
“因为他们自己来了。”乔治指着下面说道。
伍德嚷嚷着‘我包了今天的球场’,冲下去跟斯莱特林的人较劲。其他队员也陆续降到地面与他们的队长并肩作战。哈利最后看了科林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会。
芙丝蒂娜没有关注球队间的对抗,她走到科林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有些丧气的男孩。
男孩抬头,看着这个总是和哈利在一起的面无表情的少女,轻轻颤了下,却坐得笔直。
“你能保证你照的这些照片不会落其他人手上吗?”芙丝蒂娜想了想,问道,“即使有人硬抢你也能护住它们?”
“……没有谁会抢的。”科林回答。
“哦。”芙丝蒂娜勾了勾唇,“这里面全是哈利的照片吗?”
科林相当尴尬地点点头:“今天才刚换的胶卷,到这里才开始用的。”
芙丝蒂娜嗯了声,继续道:“我想哈利已经表达了他对你的……排斥吧?”
科林僵住。
“看来是产生了反效果,好吧,我不知道你崇拜他的理由是什么,但是,”芙丝蒂娜逗着布伦达,漫不经心地扫过科林的表情,“添麻烦可不好哦。”
“我只是想照相……哈利很了不起……”科林抓紧他的照相机。
“那是你的事情,”芙丝蒂娜说,“用你自己的事情来随意打扰别人不觉得很失礼吗?”伸手搭在科林的照相机上,轻轻一翻腕便拿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科林惊道,却震于芙丝蒂娜的气场而不敢抢回来。
“换一下。”芙丝蒂娜从自己口袋中掏出她让妈妈寄来的胶卷,换出了照相机中的那个,将照相机还给科林,换下的胶卷揣进兜里,“训练都是要保密的,你以前念的小学中的运动社团没有强调这点吗?这些胶卷要是流到斯莱特林手上格兰芬多会抓狂的。”
“我只不过是想亲近哈利……”科林气呼呼地道:为什么不让照相,为什么连靠近都……
所以说还是得说教的
“都说了那是你的事情,”芙丝蒂娜有些不耐烦,她对小孩子一向没有多少耐心,“我不是哈利,不会忍你,他下不了手的事我不介意做,记住,”芙丝蒂娜盯着科林,“从现在开始,第一,不准再给哈利拍照,否则我就换胶卷,而且以后我可不会管那卷胶卷中是不是只有哈利的照片;第二,别在我们面前乱晃,很吵,我恰好知道一些药剂,可以暂时让人无法说话,我也不介意在你身上使用。记住了?”
科林瞪着她。
芙丝蒂娜笑了笑:“我衷心希望我们不要有太多交集,毕竟换胶卷和使用药剂虽然不太费力,但多少是个麻烦,我一向讨厌麻烦。”
说完芙丝蒂娜转身离开,科林低头看着他的照相机,手微微发抖,慢慢的,一滴滴水珠落到手背上。
同一时间,在魁地奇球场上,面对伍德的厉声,斯莱特林队长弗林特晃了晃一张字条:“斯内普教授签的,‘本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允许斯莱特林队今日到魁地奇球场训练,培训他们新的找球手’。”
听完弗林特的发言,哈利瞬间就乐了,一扫被科林郁闷到的心情:教授大人的护短真是一如既往的明目张胆呐,不过新的找球手……
哈利扫过斯莱特林队清一色的男生,很容易便发现了那醒目的铂金色,即使那人站在六个高大的队员身后。
哈利偷偷冲德拉科挥了挥手。
德拉科满脸的得意立刻抹去,板了下脸,然后调整回矜持的假笑。
弗林特则正在炫耀卢修斯·马尔福先生送给斯莱特林的礼物:七根光轮2001。
哇哦,不愧是老牌贵族,比麦格教授大手笔多了。拿着格兰芬多横扫七星堆中唯一一把光轮,还是2000的哈利感叹道,完全不受两队剑拔弩张的影响。
“德拉科,我待会儿可以试试你的新扫帚吗?”哈利笑道,两队人——包括德拉科——都被他呛住。
“可,可以。”德拉科找不着脾气。
“哈利!”伍德狂怒。
“弗林特队长不是说愿意和我们共用球场吗?”哈利眨眨眼:原话是‘这里地方很大’。
我是有这个意思,弗林特望天,但我可没认为伍德会接受这个建议啊……
“我们的新训练……”伍德咬牙切齿。
“那只能改天了,”哈利很遗憾——他是真的很遗憾,白强撑精神听了一个小时的催眠曲了——地让队长大人认清现实,“除非伍德你有办法让斯内普教授收回他的决定。”
伍德被一肚子火哽得闹心:他当然没办法,斯内普大人在‘霍格沃茨最恐怖教授’位置上的任期比斯莱特林称霸学院杯的任期可长多了,而且后者现在已经被打破垄断,前者的终点却怎么看还怎么遥遥无期。
“干脆我们来场练习赛吧。”乔治提议,“我可不觉得我们跟斯莱特林能和平地在一起训练。”
“好啊,”弗林特带着斯莱特林式的蔑视神情说道,“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光轮2001的性能。”
“希望你们别被新扫帚甩下来,”弗雷德祝福,“这扫帚是今天才拿到的吧?”
“也祝你们的横扫七星别中途散架。”斯莱特林的一个队员回道。
两队之间电闪雷鸣火光熊熊,哈利在一旁开小差:“等比赛结束一定要让我试试。”他对德拉科强调。
“知道了,知道了,”德拉科想跳脚,“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
“哈利!”/“德拉科!”两队队长都不满队员的不入戏,各自拎回自家找球手,比赛开始。
“什么啊……”已经走到草坪上准备近距离给格兰芬多助威的罗恩看着进入比赛状况的两队,抽了抽嘴角。
“我早就说了,”和他一起下来的赫敏一撇头,“有哈利在,他们闹不起来的。”
“那你还火急火燎地冲下来。”罗恩哼了声。
“我是怕你添乱。”赫敏红着脸道。
罗恩嗤之以鼻,突然看了看周围:“芙丝蒂娜呢?”
“这里。”警告完科林的芙丝蒂娜在看台上对他们挥了挥手。
“她还真放心。”罗恩嘟囔。
“那是当然的吧。”赫敏耸耸肩。
比赛基本上是势均力敌,光轮2001的性能无疑很好,但和队员间的配合有限,极大地制约了发挥,两队依然是传统模式的火拼,不过毕竟不是正式比赛,倒没有整出伤来。
最终凭借哈利早一步抓住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获胜。
输了的斯莱特林没有太沮丧,赢了的格兰芬多也不太欢喜得起来,理由都是一样的:等斯莱特林和光轮2001练出配合度了……
训练恐怕会在加倍的基础上再加倍了……看着伍德狂热的表情,哈利欲哭无泪,只能借用德拉科的光轮2001来多少抒发出一点他的忧郁。
离开球场时,哈利四人与捏着照相机欲言又止的科林擦肩而过,哈利根本不与之有目光接触。
“哈利,这样会不会太……”赫敏回头看向僵立的男孩,心生不忍。
“我没有义务去顾及每一个人的心情。”哈利淡淡地说道。
“可是,他只是……”赫敏想要劝说哈利,却被打断:
“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或者打扰我的生活,很不喜欢,尤其当他们需要我配合的事情是我所不感兴趣甚至厌烦的时。所以我不喜欢洛哈特,也不喜欢科林,仅此而已,无关他们的目的。”哈利摆明不想再纠缠于这个话题,“我饿了,我们去厨房吧。”
“好主意,我也饿了。”罗恩附和,“说起来我们上学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霍格沃茨的厨房呢,那些家养小精灵的手艺真好。”
“他们应该得到报酬。”赫敏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霍格沃茨不应该让他们无偿劳动。”
“别傻了,”罗恩依然打击她,“工作就是家养小精灵最好的报酬,你没看到你提出工资时他们惊恐的样子吗?”
“那是因为他们被巫师压迫得太过了!”赫敏提高了音量,“应该从根本上改变这种观点,这是错误的!”
“如果在奴隶社会有人站出来高喊‘众生平等’,你说会是什么效果?”芙丝蒂娜看着赫敏突然开口。
赫敏哽了下,依然坚持:“奴隶制度也是错误的。”
“这不是对错的问题吧,”芙丝蒂娜歪了歪头,“历史告诉我们,逆潮流而动的伟人和傻瓜都是会被历史的洪水所吞没的。”
“难道仅仅因为惧怕反对声就对错误的事情视而不见吗?”赫敏不服,“放任不合理存在甚至越加剧烈,这种事情难道是可以容忍的吗?”
“可是在奴隶主和奴隶自己都支持该制度的情况下,你能找到谁来反对呢?不相关的人?”芙丝蒂娜看着赫敏,等着她再反驳回来。
“不要用奴隶来代指家养小精灵。”赫敏指正,“被他们照顾的我们,因为他们的存在而能在霍格沃茨舒服生活的我们,应该给予他们尊重。”
“我没有在代指,”芙丝蒂娜申述,“我只是在类比。”
“这不是重点,”赫敏瞪了她一眼,“总之,家养小精灵们应该得到合法的权益。”
“合法……?”芙丝蒂娜轻咳了声,“好像没有这种法律。”
“那就是法制不健全!”赫敏不依不饶,“总之,我们应该尽我们所能地帮助他们。”
“即使他们并不想要,甚至满心抵制?”芙丝蒂娜笑着,“赫敏,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已经被厨房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极少溜去厨房找食物的赫敏少女惊诧,又回忆了会儿,咬唇:“这种状况是不对的,家养小精灵不应该将服侍巫师当作生命的全部意义,巫师也不应该将家养小精灵的劳动视为理所当然,这太奇怪了。”
“每一种存在都有其意义,每一种现实都有其发生的必然理由,无所谓对错,”芙丝蒂娜耸耸肩,“你硬要跟现实对着干只会费力不讨好,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是应该消灭的,那么,埋种子吧。将这种疑惑传达给你希望改变的对象,但是不要直接硬塞给他们你的想法——那只会带来反感——给他们一个疑问,然后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如果这真是错误的,不该存在的,那么大部分人就会得到这么一个相同的结论,然后,就会一起有所行动。”
“反之,”哈利接话,“如果大家思考的结果都是应该让其存在下去,那么即使你再怎么去说服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静观其变,等待更合适的策反的机会。”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对错,”芙丝蒂娜笑道,“如果你想要改变环境,也不必将对错当作理由,那放在心中就够了,你要做的只是利用环境,然后因势利导,直到达成目标。”
“可是那些家养小精灵太可怜了……”赫敏皱眉。
“就算可怜,他们也不是可怜这么一天两天的,你要救他们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想想看吧,除了霍格沃茨,”芙丝蒂娜拍拍赫敏的肩膀,“还有什么地方有家养小精灵,你这不仅是逆潮流而动,还是在跟当权者对着玩啊,失败也就罢了,真闹出点事来,那可是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就是,”罗恩道,“马尔福家应该就有家养小精灵,看他们那副高傲的样子,肯定不会同意让家养小精灵自由之类的。不过我妈妈倒是一直都希望能有一个家养小精灵帮家里干活,那能帮上大忙。”
“罗恩!”赫敏怒喝这个胆敢当着正处于郁闷中的她的面宣扬奴隶主想法的混蛋。
“行了,”罗恩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就是说说嘛,反正我家又没有,家养小精灵是那种古老的大庄园和城堡里才有的,我家就只有阁楼上的那个食尸鬼和满花园的地精而已。”
差点被遗忘的重点
“你还很遗憾?!”赫敏瞪他。
“你没完了是不是?!”罗恩瞪回去。
“你们最好控制下音量,”哈利提醒道,他们已经进入城堡了,“大声喧哗被费尔奇先生或者斯内普教授逮到……”虽然说起来也不算违反校规,但用来找茬那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两个吵架正吵得忘我的幼狮立刻压低嗓门,但依然谁也不肯退上一步。
本次开学以来一直都不太顺当,等哈利想起他还有一本待处理的日记本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还是因为赫敏又一次提到家养小精灵的待遇问题时突然想起哈利曾经提过他在暑假时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通风报信者。
“哦,对,”哈利苦笑着拍了拍脑袋,“我完全忘了这事了。我得去找德拉科。”
“多比?”德拉科少爷听到哈利匆匆忙忙又神神秘秘地将他拉到一旁就是为了问这个名字,那反应叫一个惊异,“呃,我家倒是有一只家养小精灵叫多比没错,有什么不对吗?”
哈利注视着德拉科的神情,又问道:“开学前你爸爸有提醒你这学期的特别注意事项之类的吗?”
“没有啊。”德拉科奇怪,“哦,对了,爸爸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没事的时候就好好把时间花在功课和魁地奇上,别到处乱逛,可能是对我上学期成绩输给格兰杰不满吧,还有斯莱特林输给格兰芬多的事情……”说到这里,德拉科回过了味儿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哈利?”他皱眉问道。
哈利琢磨了一会儿,问道:“如果,我现在只是假设,你爸爸他因为某种不得已的理由而将你放进了险地,虽然也作了防范,不过,你会怪他吗?”
“既然是不得已,我为什么要怪我爸爸,”德拉科哼道,“既然已经作了防范,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马尔福从不会束手无策,更不会在被保护的情况下还受到伤害。”
“不过,”德拉科顿了顿,“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或者,你猜到的,假设到的,是什么?”少爷他很好奇。
“卢修斯先生没有告诉你,”哈利指出,“也就是说他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个。”
“爸爸他只是没告诉我,如果我自己有办法得知他只会为我骄傲。”德拉科肯定,盯着眼前的人形‘办法’。
哈利望了望天花板,轻咳了下:“好吧,不过我再说一次,我只是在猜测。”
依然是格兰芬多四人和斯莱特林五人,哈利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不过没有提及他分析的部分。
“这就是我爸塞给韦斯莱的日记本?”德拉科嫌恶地翻了翻那破旧的本子,“马尔福家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我亲眼所见。”哈利无情地打击他。
“啧,这就是马尔福的品位。”罗恩幸灾乐祸。
“至少比连被评判品位的资格都没有的韦斯莱强。”德拉科哼道。
“空白的日记本……”布雷司从头翻到尾,“有什么特别的用法吗?”
“这样。”哈利抬手拿起墨水瓶就往摊开的日记本上倒,考虑到节约的原则只倒了一小股,墨迹很快被吸收了进去,日记本上依然是一片空白。
“我猜是用写的来交流,不过还没正式试过。”上次虽然写了,却没有等回音。
“我觉得这不太好吧。”罗恩迟疑,“我爸爸说过‘永远不要相信任何能够独立思考的东西,除非你看清了它把头脑藏在什么地方’,这个万一真是神秘人的东西,很危险啊。”上学年哈利正面面对神秘人,可让他跟赫敏捏了好大一把冷汗——芙丝蒂娜是个什么情绪他还真不清楚。
“原来韦斯莱家还是有头脑的啊。”德拉科假笑。
“至少比乱放东西的马尔福家要好。”罗恩咬回去。
“我觉得问题不大,”哈利轻轻敲了敲桌子,“想想看,这个日记本最初是放到金妮的书堆里的,如果我没有发现,如果是金妮拿回去,那么正常来说就是用来记日记了,这种方法应该能引出什么来。”
“你肯定我爸爸没有发现你注意到他的动作?”德拉科怀疑。
“相信我在这方面的专业素养吧,”哈利笑眯眯的,“职业小偷都发现不了我的注意。”
职业小偷……你的专业素养到底是什么啊,不对,你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众人不得不忧心救世主同学的成长环境。
“可是,”赫敏开口,“到底会引出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啊,如果是很危险的东西怎么办?”
“能有什么危险?”罗恩不以为意,“马尔福总不会不顾自己继承人的安全吧。”
德拉科抿了抿唇,布雷司和潘西看向他的眼神中都有些担忧:继承人非常重要,但在那之前,排在首位的,却是家族,如果二者冲突,那么……
“不要到处乱晃,不要多管闲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哈利说道,“卢修斯先生的告诫请记牢。”
德拉科没好气地瞪了哈利一眼,布雷司的眼中染上了笑意,潘西翻了个白眼。
“行了,”德拉科警告地看了布雷司一眼,再转回到哈利身上,“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做吧。”
“跟日记本交流一番。”哈利笑道,“然后重点是,你们一定要密切注意我的状况,如果有奇怪的地方,就立刻制止我,或者干脆打晕,然后找邓布利多校长先生。”
德拉科哼了声:作为斯莱特林,他对那出身格兰芬多的毫无品味可言的老头没什么好感。
“其实找斯内普教授也不错,”哈利还蛮信任那位把厌恶之情表露无疑的魔药教授的,“但我怕斯内普教授在帮忙我的同时会顺手下点药让我长长脑子和记性,顺便让格兰芬多的分数垫底。”至于其他教授哈利不太肯定他们是不是知道伏地魔的事情,可能麦格教授知道一些吧,不过不太像是能利落冷静处理危机事件的样子。
“你真有自知之明。”德拉科赞美。
“谢谢,”哈利表示接受,“我一向以之为傲。”
大家安静下来,看着哈利提笔跟日记本交流。
“你好,是汤姆·里德尔吗?我是哈利·波特。”
“你好,哈利·波特,”在哈利写下的文字消失后,以同样的墨水日记本上渗出了新的文字,很优雅很贵族很斯莱特林的字迹,“我是汤姆·里德尔,你怎么会找到我的日记的?”
“在旧书堆中意外捡到的。”哈利回答:全句其实应该是‘意外发现它被人塞到一个小姑娘的旧书堆中,然后我捡了来’。不过日记本先生首先关心的是来源问题而且只字不提他之前写废话骚扰他还放他鸽子的事啊……
“旧书堆吗……”优雅的笔迹中透出丝丝和善,“真危险的地方呢,幸好我用比墨水更持久的方式记录我的往事。我一直知道总有一些人不愿意这本日记被人读到。”
总有一些人不愿意吗?哈利若有所思:不愿意的不是写下日记的这位,却是其他人,这让他想起经典台词之‘你知道得太多了’(……),很容易引起好奇的说法,不仅是内容还包括其所谓的‘更持久的记录方式’,红果果的诱惑啊,这种人很麻烦的,如果不是很可能跟伏地魔先生有关哈利还真不想继续下去。
哈利酝酿了下,让书写时带上了兴奋:“什么事?是秘密通道吗?还是宝藏?”
看着他书写的人顶着黑线唾弃他的装可爱。
“不,”日记本回答道,“是一些可怕的往事,一些被遮盖的往事,一些发生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往事。”
“霍格沃茨?”哈利写道,下笔轻快,“我现在就在霍格沃茨,这里很好啊,哪有可怕的事情。”
“那是因为被掩盖住了!”回复的笔迹变得凌乱潦草,就好像迫不急待地要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那关于密室、怪兽和死亡的事情。
众人静静地看着,等到对方写完,哈利又一次动笔:“犯人是谁?你说他没被关起来,那他还活动在巫师界吗?”
“我可以领你去看,”对方写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你带入我的记忆,进入我抓住他的那天晚上。”
记忆?日记本的记忆?不是记录?而且用‘我’抓住他这种说法?这种说法简直就像日记本有了生命一般……不,哈利抬头看向他的伙伴们,能如此流畅地对话甚至语带引诱,这根本,哈利看着罗恩,就像是有独立的大脑,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独立的大脑。
哈利感到了一股寒意。
德拉科对哈利摇了摇头:不能去。
大家的面色都很凝重,连芙丝蒂娜都看着日记本的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利闭了闭眼,迅速回忆了一遍从多比造访后的所有事情,然后睁看眼,看着日记本,提笔写下:“好。”他有九成把握不会有立时的生命危机,所以这个险可以冒。
赫敏差点惊叫出来,被芙丝蒂娜一把捂住嘴——她也不知道日记本先生有没有‘听’的能力,不过节外生枝的事能避免就一定要避免。
哈利的字消失后,日记本的纸页仿佛被大风吹着,哗啦啦地翻过,停在六月中旬的某一页,然后纸页上出现了一个微型的电视屏幕,哈利再次看了眼大家,右手握住脖子上被他用来当链坠的风的凝结体,左手碰触那个屏幕,下一瞬他便被吸了进去。
适当惊吓有利于小命安全
将日记本锁回到放在寝室的箱子中,哈利转回来对大家阐述了他看到的事情。
“也就是说,”德拉科总结,“五十年前霍格沃茨差点被关闭,因为那个海格饲养的怪物闹出了学生死亡事件?”
“真不愧是愚蠢的格兰芬多。”潘西哼道。
罗恩和赫敏都很想替海格说话,但他们偏偏又都很清楚海格确实对庞大的怪物情有独钟,比如诺伯,比如路威,虽然他肯定不会故意害死人,但以海格的粗枝大叶,一不小心……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或者说,其实可能性还蛮高的……
“不,”哈利摇了摇头,虽然海格确实喜欢大动物,虽然海格确实因为某种原因被霍格沃茨开除,而从时间来看这事也对的上号,不过,“这件事确切地说应该是五十年前霍格沃茨因为学生死亡事件差点被关闭,而同一时间海格被发现饲养了怪物。”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这有差别吗?”潘西不屑,“难道同一时间霍格沃茨还能出现两个怪物?”
“上学年,霍格沃茨同时出现了龙和三头犬。”哈利说。要找能杀人的生物,禁林里应该就有一大堆吧,不稀奇。
“这两个都跟海格有关吧?”德拉科假笑:虽然因为龙的关系他可以对海格高看一眼,但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世仇可没那么容易化解,想都别想(马尔福少爷,你面前就有四个格兰芬多,谈得还愉快吗)。
“但是不觉得奇怪吗?”哈利忽略掉海格的饲养物问题,述说他的疑惑,“日记本,啊,应该是汤姆·里德尔,为什么肯定海格就是罪魁祸首,他亲眼看到了那怪物杀人?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海格养了那东西的?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却一直等到霍格沃茨要被关闭了才立刻去亲手制服犯人?”
“顺带一提,”哈利顿了顿又说道,“里德尔是斯莱特林的人,而海格,当然,我们都知道,是格兰芬多的。听我说完,”哈利制止了想要开口的德拉科和赫敏,“我曾经去看过奖品陈列室——因为我想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我父母的,毕竟听海格说他们曾经是男女学生会主席——在那里我看到过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从一枚优秀品德奖章、一份男学生会主席名单还有一块特殊贡献奖的奖牌上。事实上我之所以在那时会记住这个名字就是因为那块奖牌,特殊贡献,却没有写明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在五十年前。”
“那又怎么样?”罗恩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说明,”德拉科开口,“那个特殊贡献是霍格沃茨不想宣扬而又必须给予奖励的。”
“也就是说,”布雷司叹了口气,“里德尔得到这个奖很可能正是因为避免了学校被关闭,但是,也很可能抓到的凶手是有问题的,也许当时情况实在太紧迫了只好逮着个替罪羊先避免封校,证据不足,但足以堵住悠悠之口。如果海格真的就是当时被诬指为祸源的人,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他还被允许留在霍格沃茨。”事情变得有点麻烦了啊……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哈利将话题扯回到最初,“作为斯莱特林男学生会主席的里德尔,作为在斯莱特林地位最高的学生,有可能会跟海格这样的格兰芬多有交情吗?”
“绝对不可能。”德拉科斩钉截铁,潘西果断点头,布雷司顾及了下罗恩和赫敏的心情还是忍笑着老实点头。
罗恩&赫敏怒。
“所以,”哈利倒是不在意,这个答案很正常,换一个他才会惊讶,“在没有交情的情况下,里德尔不可能会去保海格,那么问题就回到了原点,显然里德尔不是在得知快封校后才发现海格养怪物的,为什么之前他没有告诉教授,没有将这件事公布出来?”
“你是说……”德拉科明白了哈利的意思,“真正造成学生死亡事件的人是里德尔,海格不过是他早就盯上的以防万一的替罪羊?”
“我正是这个意思,”哈利点头,“虽然也不排除确实是海格的大意造成的,不过就几率来说,凶手是里德尔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这么说起来,你们知不知道那位神秘人先生的年龄还有本名?”
“……你不会是怀疑……”德拉科面色煞白,“这个里德尔……”
“我只是假设,”哈利微笑,然后敛住,“毕竟,能逼得马尔福家将继承人置于险地的,除了那位先生外,还有谁呢……让霍格沃茨几近关闭的死亡事件呐,如果今年真的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情……”
“……不过,到现在都还只是假设吧。”赫敏尽量轻松地说。
“嗯,是的。”哈利爽快点头,“我只是在假设最糟糕的情况。”
晚餐时,哈利看到科林又心不在焉地摆弄着他的照相机,偶尔向这边瞥过来一眼也在注意到哈利的视线时立刻转开。
活脱脱受委屈的小动物啊……哈利抚额。
“去道歉的话肯定会被原谅哦。”芙丝蒂娜说道。科林那副样子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的,只要哈利给他个台阶他必然会顺势而下。
“别闹了,”哈利脱力,“再让事情恢复到之前那样?我可受不了,不过我还真不明白偶像崇拜这种东西,科林接触巫师界才多久?有这么夸张吗,居然非要你用威胁的他才退缩?弗雷德说金妮以前也崇拜救世主,可不也在我们住韦斯莱家的那星期里就调整过来了吗?我以为崇拜是需要距离感的,尤其崇拜我这种空有名头实际上就是个普通学生的救世主。”
“他跟金妮不一样吧,因为他是独自来到巫师界的,然后将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当作了精神寄托,于是可能还有些雏鸟效应。”芙丝蒂娜说道,不过注意力却大半都放在了食物上,“需要我去怀柔一下吗?”虽然她不怎么擅长这个,不过多少可以试验一下……
“我说了别闹啊……”哈利觉得头好痛。
“怎么了?”芙丝蒂娜看着他的脸色问道:别告诉她说一个科林小朋友能影响他这种地步,她会想歪的……唔,想歪于她是没什么所谓啦。
“那本日记本有点不太对。”哈利揉着额头说。
“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芙丝蒂娜拨开哈利前额的头发看着他的伤疤道。
“不,我觉得……”哈利苦思着,“是更严重的问题。”
“我觉得那本日记本和我的脑子中,”第二天一大早,哈利便急冲冲地拉着芙丝蒂娜密谈,“有某种相同的东西。”
“……你是说你进入日记本的时候将你的部分脑子落在里面了?”芙丝蒂娜吃惊地看着他。
“不是啊。”哈利呛道,“那本日记本不是精明得像长了脑子吗?如果那真的是伏地魔的东西,那么那个脑子就是伏地魔放进去的吧,就像玄幻小说里说将部分精神体放在什么东西里面一样,而我觉得我的脑子里也有同样的东西,伏地魔的精神体,从这个伤疤放进去的。”哈利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芙丝蒂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知道这么说很奇怪,”哈利有些焦躁,“但是想想,上学年遇到奇洛教授时,更确切地说是遇到有着伏地魔附身的奇洛教授时,我不断地感到额头像火烧一样灼痛,尤其在最后正面面对伏地魔时,很明显那位先生的情绪波动越大我的额头就越痛,这种联系不是很奇怪吗?”
“然后是那本日记本,”哈利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我一拿到它就有一种亲近感,就好像是小时候的朋友一般,而我的理智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是个危险的东西,但是理智却没有完全束缚住行动,所以我在暑假时一不留神就开始试验甚至往上写字,回到霍格沃茨也没有为其和邓布利多校长谈谈的动力,这太奇怪了,简直就像被蛊惑了一般,不是被日记本的语言和画面,而是被日记本本身。一种密切的联系。而我甚至是到昨天才意识到这种不正常的存在。”
“我的头颅里到底有什么?让我对伏地魔感到非理智的亲近……”
芙丝蒂娜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脆弱得几乎快哭出来的哈利,伸出双臂,将他抱进了怀里。
“想要亲近的这种感情本来就不太归理智管。”好半响,她终于憋出一句话,却跟安慰彻底不沾边。
“喂,说两句好听的。”哈利埋在她怀里,闷闷地要求。
“利用这种联系,让日记本将你头颅里的那个东西拉出来。”芙丝蒂娜琢磨着,“可是要怎么做呢……”都是魂器,同一个人的魂器,作为最初制造成功的日记本,其力量当然要比最后意外产生的哈利要强,能不能让强的魂片吞掉弱的那片呢,在保证哈利不会受伤,或者不会受不可治愈伤害的前提下。
“……你就不能先安慰我一下再开始出主意吗?”哈利抱怨着抬起了头。
芙丝蒂娜敷衍地拍拍他毛茸茸的脑袋:“等处理完这个问题后我会看在‘后怕’的面子上安慰你的。”
居然这么快就发现魂片的存在了,少年,我才被你吓到了好吗。芙丝蒂娜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在失速中。
“好,”哈利摘下眼镜,揉了揉带着湿意的双眼,然后看着芙丝蒂娜,“说定了哦,等我后怕的时候一定要安慰我。”
“你还是想想到底该怎么办吧,”芙丝蒂娜失笑,“我的安慰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没有期待的价值嘛,算了,如果真的能顺利过关的话,我绞尽脑汁也会好好安慰你的。”
如果真的能顺利过关,伏地魔就能彻底消灭,你也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和撞大运来去除最后的魂片,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呢。虽然也想过留下那魂片让伏地魔苟延残喘也不影响大局,但如果能彻底消灭果然还是更好吧。
放任是为了夺回还有毁灭
“想要得到,必先给予。”稳下心神,哈利从不缺乏头脑,“日记本刻意提到五十年前的事情引起我们的兴趣,必然是想要做些什么,也许是引出相同的怪物,也就是真正的凶手。无论当年的真相是什么,从我看到的画面来说,里德尔都不是想要毁了霍格沃茨,那么应该是某种东西的失控,某种强大的力量,五十年后的现在,他依然想要得到的东西。”
哈利摸着他的伤疤:“情绪波动越大,联系越明显,那么就试着实现他的愿望吧,也许能找到突破口,即使不能,如果能得到一个强力武器也不错,即使得不到,毁了也好,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得先找帮手。”
“你们是说一本明显是黑魔法物品,甚至很可能经过了伏地魔改造的日记本?”邓布利多看着眼前两个突然来找他的孩子,缓缓问道。
哈利点了点头。
“而你们现在并不打算将它交给我,你们只是希望我能作你们的后盾,让你们放手一搏?”邓布利多确认着。
“是的,校长先生,”哈利挺直地坐着,“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甚至可以算是无理取闹,但是,请您给我们这个机会,我想试试看。”
哈利还不敢将他可能与伏地魔有精神联系这种事情跟邓布利多先生说,这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也是站在对抗伏地魔首位的巫师,面对他的异样,也许会防备,也许,会直接肃清。
后者哈利当然不会接受,但前者,由于对邓布利多这位长者怀着敬意,也希望能尽量避免,除非万不得已。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可以让我看看那本日记吗?”
“可以等到我们试过以后吗?”哈利请求道:不可能永远瞒下去,但起码,他需要一个机会,即使他现在连个完整的计划都没有。
“哈利,”校长先生少有的严肃,“伏地魔比你想象中更强大也更可怕,他的才华毋庸置疑,而他的执念,上学年你就已经亲身体会到了一些。”
“我知道,校长先生,”哈利点头,“我从来没有轻视过他,也从来没有以为我能第二次侥幸逃脱,更不会接受再有人以生命为盾护我一命,但是,校长先生,我想试试,我必须得试试,我需要这个机会。”
“必须吗?”邓布利多轻声问道。
“是的,”哈利深吸一口气,“必须。”
邓布利多闭上眼沉思了会儿,双眼再次睁开时看向了校长室中另一个方向,哈利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去,那里有一只深红色的鸟,长着长长的金光闪闪的尾巴、尖利的金喙、亮晶晶的黑眼睛、还有一对金光闪闪的爪子。
哈利的视线回到长者身上。
“既然你们暂时不希望我知道太多,但偏偏处境又如此危险,”邓布利多笑道,“那么我就让福克斯来帮助你们吧,要好好相处哦。”
凤凰后盾……“谢谢您,校长先生。”哈利带着大大的笑容说道。
邓布利多呵呵地笑着,然后看到旁边女孩的神情,好奇:“很少看到芙丝蒂娜你对特定的事物这么专注啊,福克斯很特别吗?”
芙丝蒂娜将视线从鸟身上拔下来,挪到鸟主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凤凰当然很特别。”
“但头次来的时候你不就知道这是凤凰了吗?之前你可没有这么注意它啊。”邓布利多是好糊弄的吗?是能让个小丫头片子糊弄的吗?——即使把上辈子的岁数也加上,芙丝蒂娜·冷绒·小辈也只是比零头稍强一点。
“因为我刚刚突然想到……”芙丝蒂娜撇撇嘴:啧,那么护着自家宠物,不就是多看了几眼,眼神猥琐了点吗,又不是准备做烤小鸟。
“什么?”邓布利多追问到底。
“可以给我一点凤凰眼泪吗?最好再给根羽毛,”芙丝蒂娜坦白,“据说都是很神奇的东西,我只是想亲自感受一下而已。”
“哦。”邓布利多靠回到椅子里,意兴阑珊,“这个你得自己跟福克斯商量,我不能代替它做决定。”
“所以我刚刚才没有向您要求,”芙丝蒂娜早就知道了,“是您一定要问的,我只是回答而已。”
这孩子真不可爱。邓布利多腹诽,青梅竹马怎么会差这么多。
福克斯并没有立刻就跟哈利他们一起走,因为凤凰对暗黑人物的杀伤力太大,太容易打草惊蛇,所以要等到正面对敌时才需要鸟殿下华丽丽地登场——反正霍格沃茨就那么大点地方(就那么大点?),福克斯殿下不会漏掉危险的。
那么,万事俱备,现在就该追查里德尔先生的目的了,不过首先……
“得养精蓄锐。”哈利将日记本压在书堆的最底层,“跟里德尔先生交流实在太费神,费脑子而且好像精神力都被吸走了一些,这种状态来战斗可不太妥当。”
“精神力……”芙丝蒂娜左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看着哈利,其实心里在忏悔:不该给这小子看那么多玄幻小说武侠小说的。
“不管是精神力还是魔力,或者是其他什么力,”哈利也不打算计较专有名词,“反正结果就是让我有点昏沉沉的……等一下,”哈利突然瞪大了眼,“也许这就是通道,昏沉沉的,里德尔先生是想在我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控制我做一些事吗?那就好办了,演给他看。”
哈利·波特再一次跟汤姆·里德尔进行起了愉快地交流,从早一直到晚,哈利头昏得厉害,于是草草洗漱了下便睡了。
不久之后,当寝室里大家的鼾声响起时,哈利睁开了眼,翠绿的眸子没有往日的平静温和也没有冷静敏锐,只有漠然,带着绯红的漠然。
——这是被控制了?哈利的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动作,但压制着不做任何干扰。他只想知道那人会带他到哪儿做什么。
——没什么好怕的,哈利给自己打气,芙丝蒂娜还有福克斯都会盯着自己的。
他走下床,离开寝室,离开格兰芬多休息室,步子轻稳仿佛猫科动物,熟练躲开巡夜的教授,一直走到二楼,桃金娘的盥洗室,然后,停在一个侧面刻着一条小小的蛇的铜龙头前面。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哈利以为,明明伸手便能拿回自己的身体,但放任着它就可以自己动弹,挺有趣,不过哈利也没什么空闲来感受这种有趣了。因为他忙着观察周围的动静,忙着分析控制他身体的那力量的来源,还有,最重要,他找到了他精神上,或者说是,他脑子里的异物。
——非常像,和现在控制着他身体的那力量非常像。哈利小心翼翼地将异物往他感知到的力量源的方向推动着,不能被发现,但也不能慢。快到里德尔先生的目的地了啊。
桃金娘对突然的闯入者很不满,哈利·身体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通常都在哭泣偶尔不哭了就是在喋喋不休抱怨的女鬼魂立刻僵住,一声不吭地飘到旁边的角落。
——这是什么气势?哈利·精神表示震撼: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能这么有魄力,而且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啊,他看不到自己身体的表情啊。(你还有空遗憾?)
哈利·身体回头继续盯着铜龙头,哈利·精神震撼完了继续尽可能快地将异物挪地方。
当哈利·身体开口发出‘嘶嘶’声时,哈利·精神完成了搬运工程,他脑中的异物触到了正控制着他身体的力量。
二者发生共鸣。
盥洗室内,铜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旋转,接着水池动了起来,慢慢消失,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
哈利的体内,两股同源的力量相互厮杀着,互不相让,互相吞噬,原本是哈利脑内异物的那一个终究是弱了许多,败下阵来,成为强者的食物,连渣都不剩地被吞掉,控制着哈利身体的那方在稍有不适的虚弱瞬间后立刻以更强势的力量重掌控制权。
——不用急,里德尔先生,里德尔学长,我没打算现在就让我的身体恢复意识,你可以先缓口气,我们再继续走下一步。哈利·精神掂量着自己现在还能一瞬间便夺回控制权,加之顺当解决脑中大患,心情甚好。
哈利·身体在短暂的滞涩后钻进管子,顺着通道滑落而下。
这是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通道。哈利·精神看到旁边还有许多管子向四面八方岔开,但让他的身体无可抗拒——也没有抗拒——定向滑行的管子是最粗的,引导力也是最强的。
虽说导向性很强,但这根管子却偏偏又七绕八绕曲曲折折。
——他的身体一定到处都是擦伤撞伤说不定还有见红。哈利埋怨着摧残他人身体毫不手软的里德尔先生。
终于惨兮兮地跌到了地上,潮湿的地上,哈利浑身都是黏泥。
——斯莱特林的品位……哈利·精神表示嫌恶。
——如果里德尔先生知道了他一定会反驳,因为他本人也讨厌这种湿答答又脏兮兮的模样,不过毕竟是别人的身体,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控制实体的练习了,身手不好也可以理解不是(您之前躲巡夜教授倒是挺灵活的嘛,学生时代的记忆真了不起)。
哈利·身体到达的是一条石头隧道,黑漆漆又湿乎乎。
——应该是湖的下面吧。哈利·精神回忆着管子的路线再结合霍格沃茨的地形以及当前环境,猜测着。
隧道里原本寂静无声,只是哈利·身体时不时踩到一些东西而发出了‘咔啪’声。
——骨头,小动物的骨头。哈利·精神虽然有猜过但还是免不了疑惑:里德尔说五十年前的学生死亡是海格饲养的怪兽造成的,那么实际造成死亡的就有可能真是怪兽,只不过主人不是海格而已。当然,也不排除造成死亡的是其他原因,不过如果是怪兽,什么生物能在这种半封闭的环境——近五十年霍格沃茨再无离奇死亡事件所以怪兽没有出来散步,也就没有顺道觅食——中在无人喂养的情况下活五十年?里德尔先生总不可能是来看其前宠物的尸体吧?而如果不是怪兽这些骨头又是怎么回事,五十年以内的食物残渣可不少啊。
品味是个难以琢磨的问题
哈利·精神突然顾不上再推测,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东西,一个盘绕着的庞然大物的轮廓。一惊之下哈利·精神几乎拽回了自己的身体,幸好在最后关头刹住。
——别紧张少年,哈利说服自己,里德尔先生如果要杀你,在控制住你身体的同时拿把水果刀往脖子上一戳就好了,即使巫师些,顶多就是个索命咒嘛,不需要那么麻烦跑那么远来舍身喂宠的。
哈利·身体继续向那庞然大物走去,魔杖(哈利的)上的亮光(一着陆就点上的)渐渐显出了那东西的面貌。
一副绿盈盈的色泽鲜艳的将近二十英尺长的摆明了就是条毒蛇的蛇蜕。
——嗷呜,真不愧是斯莱特林,养宠物都这么有学院风采。哈利·精神想飙泪:芙丝蒂娜你确实是在后面吧,你确实是有带着福克斯凤凰大人的吧?
好吧,看在哈利少年如此心惊胆战的份儿上,让我们把镜头往他的后方拉上一段,嗯,再拉上一段,呃,接着再拉一点,好,停。
芙丝蒂娜现在正悬浮在管子的末端,还没有着陆,站在她左边肩膀上的是布伦达,右边站在福克斯,布伦达正在冲福克斯呲牙,芙丝蒂娜正在和福克斯做友好交流:
“你是鸟吧?”她说,“请用你的翅膀飞翔,减少我为了悬浮而需要调动的风,要知道气流波动太大的话是很容易引起目标物的注意的。”
“你觉得凤凰扇动翅膀的影响范围会比较小?”福克斯不能理解这人的逻辑。
应该是会更大,而且当其飞翔引起风的时候,她要调用风来悬浮还会产生叠加效应。可是,芙丝蒂娜不悦地盯着红色大鸟:它站得这么理所当然还把顶破帽子压在爪下,真的让她很不愉快呐。
“你不跟上去吗?”福克斯当没看见孩子的怨怼,“距离可以再缩短一些。”
“没所谓。”芙丝蒂娜轻轻飘到地面上,“反正这条隧道还是安全的,等哈利进那房间时再将距离缩到最短也来得及。”
好,确认了用来以防万一不过基本上这次不太可能用得到的后援,现在继续跟着哈利前进。
转过了一个弯儿,又转过了一个弯儿,还转过了一个弯儿……
——这隧道是斯莱特林主持建造的吧,哈利·精神头晕:走路跟说话都如此特点一致,能顺便提供翻译器以及可抄的近道吗,这厢表示非常感谢。
终于,哈利·身体走到了一堵结结实实的墙面前,那墙上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位置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撬下来,一定要撬下来。哈利·精神发现绿宝石,激动:这成色这大小,四块啊,一模一样啊,这辈子不用为经济问题发愁了,当然,前提是他能找着地方销赃。
不过,激动归激动,也不能忘了正事:里德尔闹出学生死亡事件是在他自己的学生时代,一个出身孤儿院的未成年的在得知霍格沃茨将被封闭时表现得很是无措(无论是当着校长的面还是私下里独自一人时)的学生,很显然,他并没有这个势力和财力来建造这种扭曲的地方(不要因为让你多走了几步路多绕了几个弯就耿耿于怀,什么德性),所以他只是找到了这里而已。
前人所建造的,以蛇语为钥匙的地方。
对于蛇语哈利进入巫师界后一时兴起有查过,很意外的,那是一种相当特别的能力,蛇佬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标志,而最近出现的一个蛇佬腔是伏地魔先生。
因为后者的关系,哈利很注意没有将他能说蛇语的事告诉其他人,以免引起恐慌,不过,就他本人来说,他是不以为然的:出名的、有记录的,往往都是少数,比如像芙丝蒂娜这种,所有语言她都能听懂——虽然能不能‘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去载入史册,所以哈利猜自己会蛇语就只是个碰巧,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现在哈利有了别的想法,因为脑中的(滑水管前还存在着的)异物。
现在控制他身体的里德尔先生会蛇语,这在打开盥洗室那里的门时就证明了,而自己之前已经很偏向于认为里德尔先生跟伏地魔先生是同一个人,于是,两相结合里德尔先生就是伏地魔,而自己能说蛇语就是因为伏地魔遗留在自己脑中的残渣。
——好吧,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哈利·精神耸肩,反正残渣已经归还,虽然没有归还给原主,但起码是归还给原主物品了嘛,而蛇语他还是掌握着,不过,却没有了以前的亲切感,只像是单纯的外语,熟练掌握了,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哈利·身体再一次发出‘嘶嘶’声,翻译过来就是‘打开’,和上一道门一样的。
——话说,这通关密码还真是简洁啊,哈利感慨:就算蛇佬腔是种少有人会的语言,但密码这么简单的话,定密码的人怎么就这么自信不会有人专门去练这个词然后就能随意进出了呢?
(你想太多了少年,不说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把蛇佬腔当瘟疫,就算真有人想练,他找谁学去?伏地魔先生吗?小心纳吉尼咬死你~)
伴随着墙上那两条蛇的分离,石墙从中间裂开,映入哈利眼中的是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面有很多刻着盘绕纠缠大蛇的石柱,天花板在遥远的上空被黑暗淹没,绿盈盈的氤氲弥漫在整个房间。
哈利·身体继续走着,最终停在一个巨大的雕像前:“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哈利·身体嘶嘶地说,“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哈利·精神抽搐了:这是斯莱特林?这老态龙钟猴子般的脸、稀稀拉拉差点就拖地的胡子?谁会在自己建造的房间中摆这么不上镜的一个雕像?而且那通关密语算什么?前面两道门的简洁呢?斯莱特林的扭曲委婉呢?这根本是有人假借斯莱特林的名义行败坏名声之实吧?最起码也是个恶搞啊。
里德尔先生显然跟哈利少年的看法不一样,他在对斯莱特林的雕像说话时显得非常虔诚,而斯莱特林的雕像也回应了这份虔诚。
那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嘴越张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洞口。
——太破坏形象了啊,真是太破坏形象了啊。作为纯血统的代言人,作为巫师贵族的象征,作为优雅与品味的实体化,斯莱特林怎么可能这么折腾自己的雕像?!哈利简直想捂脸。顺便一提,如果这雕像是格兰芬多的他就很想得通了。
——里德尔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其实是格兰芬多的恶作剧房间吧啊?
(少年,你刚刚在隧道里时倒是直觉反应这是斯莱特林的杰作嘛。)
当然,斯莱特林的形象也不是白白被破坏的,那大张的嘴中窸窸窣窣地游出了一条生物。
哈利·身体稍稍后退,让那生物掉落在地:“闭上眼。”他命令道,然后开始与那生物叙旧情。
——好吧,事到如今如果他还猜不出这是什么他就该回炉重造了,哈利·精神愤愤:斯莱特林的象征,那蛇蜕的原产地,不要说活五十年,就算五百年也是轻而易举,牙齿很毒,而眼睛的杀伤范围更大,蛇怪呀,当初看书时他差点以为是玩笑来的。
公鸡的蛋,由癞蛤蟆孵出,是蜘蛛的死敌,却畏惧公鸡打鸣。
——这是合理的生物吗?哈利现在都没有想通。
不过他想不想得通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活物就在他眼前。不仅在他眼前还在对哈利·身体撒娇。
但是……五十英尺有余的蛇宝宝撒娇啊……哈利·精神哆嗦了下:里德尔先生,您的旧什么时候能续完?那个啥,我有点冷。
里德尔先生叙的旧比较长,因为他先要关心蛇宝宝这五十年来有没有闷到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很无聊有没有想起他有没有埋怨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它……
——你再这么絮叨我就怀疑你人兽了啊。哈利·精神抓狂(我说少年,芙丝蒂娜那厮都灌输给你了些啥?):那蛇宝宝正在用冰凉凉的皮蹭着哈利·身体,里德尔先生居然还能让这身体稳稳站着。天晓得蛇宝宝光是脸长就超过了哈利同学的身高。
终于情感交流得差不多了,里德尔先生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又可以出来活动了,好好地闹一闹吧,别担心,我会先把公鸡都清除干净的,救世主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个鬼!第二天哈利一觉醒来,将日记本恶狠狠地塞到书堆下,然后活动着身体。
身上并没有伤痕,因为哈利·身体在回到桃金娘的盥洗室——蛇宝宝殷勤送客,还没让桃金娘看到,惯犯,这绝对是惯犯——时,里德尔先生便已经将所有伤口都治愈了。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后遗症,身体由他人控制后产生了一点点的和原本灵魂的不协调,具体反映为肢体酸疼,就像一个不常运动的人突然跑了马拉松一样。
——其实对这个哈利得付大部分责任。因为里德尔先生所做的是吸取生命力而造成猎物昏沉,然后趁着这份昏沉来控制身体,也就是说体内原本的灵魂还是跟其身体融合着的,只不过失去了意识而无法反抗外来控制而已。哈利倒好,直接对自己的身体放手了,缩在意识深处旁观,这样他在拿回身体时当然会因为脱节而产生不适。
“我也没办法啊,”哈利缓缓地动着,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噼里啪啦地响,“虽然疲惫但我的精神清醒得很,要是不彻底放手里德尔先生根本不会有控制的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种疲惫好像不是我的心理因素造成的,好像是被吸收了生气一样,我该不会突然变得老龄化吧?”哈利摸摸自己的黑发,担心一不留神它们就会变成白色。
没有选择的余地却有意外的造访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一(11月29日)入V,当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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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还是多看看纪实文学吧,”芙丝蒂娜(终于)突然发现幼年的教育是如此重要,这孩子的脑子已经不能往正常方向运转了吗,“幻想色彩太浓郁的小说要慎重选读。”
“你准备戒漫画了?”哈利笑问。
“我是在说你。”她的三观上辈子就定了,没得改。
“你看什么我看什么。”哈利表示他从不挑食。
我明天开始看八点档肥皂剧……算了,又不是没看过。芙丝蒂娜深感这少年的接受能力实在不错,相当不错。
从宫斗文到高H漫从小白言情剧到战争历史片,只有找不着的,没有他看不下去的。前一秒还在推敲福尔摩斯,后一秒他就能指着‘你听我解释’‘我不听’‘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男女主角兴味盎然地询问派因夫妇当年的恋爱过程。
少年,如果有一天你人格分裂了,那一定不是伏地魔先生的错,他那小小的魂片绝对影响不了你这东奔西跑的灵魂。芙丝蒂娜肯定。
弄清楚了里德尔先生的宠物,哈利不打算再继续用自己当饵去探寻他的究极目标了——会死人的,一定,以历史(五十年前)为证——不过这样一来怎么处理日记本就成了问题。
毁灭还是放任,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那蛇怪,那可以轻易致人死地的蛇怪,即使会对着里德尔撒娇,毕竟还是太危险了,如果放任它在霍格沃茨游走的话。
哈利并不认为里德尔的做法是错的,这世界哪那么多对错;他也不认为蛇怪的存在就是需要消灭的,谁也没有资格断定其他生物的生死。不过立场的对持却就已然决定了很多事情。
“你是伏地魔吗?”哈利再次打开日记本,写下一个问句,但却比以往更加牢固地封闭着自己的心神。
“为什么这么想?”比以前稍慢,但并不显得迟疑的回复,字迹甚至比以往更为优雅。
“‘TomMarvoloRiddle’,‘IamLordVoldemort’”哈利写下这样两行字,“简单的变换顺序不是吗。”
“既然知道了,”日记本先生说,悠缓的笔迹显现展示的似乎是并不太满意却也不多计较的情绪,“那么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谈谈你的过去,我的未来,我们一共遭遇了两次,而两次我都没能杀死你。”
“我对您的失败我的成功深感庆幸,伏地魔先生。”哈利写到,“不过,详谈还是算了,我并不喜欢喂食我的敌人,尤其还是用自己命来喂,再见。”写完最后一笔,哈利合上了日记本,手指轻轻在封面上敲打着:
两次。日记本先生知道我侥幸赢了他两次。谨慎的马尔福肯定不会往伏地魔的物品上写东西,也不会乱给别人用,而我也没有写过这个,那么他有其他方法可以知道这件事情?他能‘听见’外界的对话?不,如果他能,那么他早就该对我起防备了,那么,共同点是……伏地魔的失败?日记本先生能感受到伏地魔的失败?或者说他能知道在伏地魔先生身上发生的某些甚至所有事情,因为某种联系?
哈利摸了摸额上的伤疤:也许他得好好查查这件事了。
“哦,哈利,芙丝蒂娜,”邓布利多一推开门便看到用他给的口令而自由进入校长室的两个孩子,“你们在做什么?”
“跟福克斯商量请它待会儿吐口火。”哈利笑着回答道。
“嗯,就是这个东西吗,”邓布利多看着哈利手上的物品,“伏地魔的日记本?”
“是的,校长先生,”哈利点头,“请过目。”
邓布利多接过日记本,心下一惊,但目光却牢牢地盯着哈利:“你的问题,你必须要自己处理的事情,解决了。”
“是的,先生。”哈利在长者的目光下依然带着淡笑,“很抱歉,让您担心了,先生。”
“不,”邓布利多摇摇头,“不,我很高兴,”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日记本,似乎是在跟哈利说,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非常高兴。”
“那么,”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带着些微颤意,又含着浓郁的轻快,“让我来看看,让我来想想,这到底是什么吧。你们是想用福克斯的火焰来毁了它是吗?”
“是的,”哈利看着邓布利多,“因为保留实在过于危险。即使他真的非常出色,但危险始终是危险。”如果他不是伏地魔,那么这样一种危险而出色也许哈利会选择观望或远离,但他是伏地魔,于是救世主便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的,”手指拂过日记本的一张张纸页,邓布利多呢喃,“非常出色,能比他更出色的也许只有……”长者一瞬间露出疲惫,却又立刻掩饰过去,被姓里德尔的伏地魔先生困扰多时且依然困扰着的哈利没有察觉,旁观着的芙丝蒂娜发现了却不会说出。
邓布利多打开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看,哈利不知道从那些空白的纸页中能看出什么,张了张口,又闭上:他不觉得邓布利多先生会发现不了与日记本交流的方法,只不过很显然,长者有更安全也更靠近真实的做法。
“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才华啊……”半响,邓布利多合上日记本,放在桌上,取下眼镜,揉着鼻梁,闭上的双眼掩饰着情绪也平息着忧虑。
当他睁开湛蓝的双眼,直直盯住哈利时,打量评估不再委婉柔和,一反常态地直率并坦诚,锋利并冷锐。
“已经没事了,先生,”哈利微笑着,稳稳地迎着长者的视线,“我现在很好,”他轻点着额上的伤疤,“我,就只是我,哈利·波特,仅此而已。”
“你知道你应对的是怎样一件事吗,哈利?”邓布利多看着他,惊讶而喜悦。
“我必须应对的,不容失败的,”哈利回答道,“这样一件事。不过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如何的,也不知道在巫师界它是怎样一种定义,我只是将危险驱逐了,但先生如果您乐意,能否详尽为我解答?”
“我很乐意,”邓布利多说道,戴回的半月形的眼镜后满溢着愉悦与欣喜,“但我更乐意,看到你自己解开这个疑问,就像你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老师们总喜欢玩神秘,通用理由是,为了学生的成长,好的,我会努力解开它的。”
邓布利多呵呵地笑着,将日记本递到了凤凰大人面前:“来吧,福克斯,将它烧成灰烬。”即使可惜,即使遗憾,但已发生的事情从来就无可挽回,有很多事情的发生即使事后看来充斥着巧合,在发生的当时,却是唯一的必然。
福克斯偏了偏脑袋,轻轻吟唱了一段古怪的歌,然后,喷火。
哎呀,伟大的凤凰怎么跟大蜥蜴似的,芙丝蒂娜觉得有些伤眼地移开了视线,火焰怎么能用喷的呢,以火为本源的凤凰不是应该扇扇翅膀就能引火的吗?
“咦?”哈利突然惊诧出声。
芙丝蒂娜看回去,也不由得睁大了眼。
日记本被烧成了灰烬,但那些黑色的灰并没有消散,反而在凝聚着,仿佛有着生命一般。
不对,凤凰的火焰怎么可能会留下残骸?芙丝蒂娜看向邓布利多,长者严肃地看着飘动的黑色物体们,手中拿起了魔杖。
福克斯又轻轻地歌唱了起来,然后泪滴落到了灰烬上,一滴,两滴,三滴,直到七滴,灰烬们找到了聚集的中心,一粒接一粒地融进了泪滴中,然后,成型。
邓布利多看了看成型的……呃,生物,又看了看福克斯,放回了魔杖:“那么,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校长先生和蔼又可亲地说道。
处理什么?哈利瞪着那跟布伦达一样高的不明生物,觉得魔王跟救世主果然是犯冲啊……
其实日记本·魔王大人也有同感。
日记本先生是伏地魔大人在十六岁时做成的,所以,无论外界的时间如何变化,也无论伏地魔本尊如何毁容(当然,鉴于那本尊连个身体都没有更不要说容貌的现在,要毁容也有难度,即使灵魂早就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日记本先生始终就是个十六岁的样子——虽然这模样要让人有幸目睹,首要前提是得有人愿意进入日记本中与他相会,或者他有能力出来。
前者日记本先生没有太多机会来试验他的能力,因为当他还在伏地魔大人的控制内时那位大人当然不会让人在上面写写画画,当他在马尔福手上时,马尔福也不敢亵渎,然后,当他到了哈利同学手上后,他终于能够一展他蛊惑人心的魅力,骗进了一个小笨蛋,事实却告诉他说这个他以为的小笨蛋其实是在以身试险目的只是获取最大利益后消灭他。
真不错,真有胆,日记本先生表示他很欣赏,欣赏到他满肚子阿瓦达就只等发出来。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盥洗室的时候,当一股力量突然从哈利少年的体内窜到他的力量体中时,日记本先生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但毕竟是同源的力量,毕竟是那个白痴到被一个婴儿打败的本尊留下的残次品,他也就勉强接受了,即使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力量,但多一点总不是件坏事。
而现在看来,那残次品会融进他的力量体中,跟救世主少年脱不了关系。
日记本先生知道伏地魔的一切事情,他们是同源的,本来就不分彼此,只不过后来伏地魔大人太躁乱,对其分出去的零部件没有了时刻关注的心思,然后就渐渐地真感应不到了。
但作为被分出来的日记本先生,以及其他魂片,从来都是相通的,而作为最早被分离出来,被伏地魔大人倾注了最多心血,也联系得最为紧密的一个,日记本先生清楚地知道本尊以及每一个魂片的情况。
生存还是死亡
唯一可惜的是,其他魂片都没有意识,于是他最多也就只能知道一点他们的生活环境——几十年如一日的环境——本尊倒是多姿多彩,他是指在十一年前,至于最近十一年,那惨不忍睹的状况让日记本先生倒足了胃口。
好吧,反正他也不用吃饭,倒胃口就倒胃口好了。但当魔王当得这么凄惨日记本先生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唯一可取的是那家伙始终没有放弃吧,也好,反正只要他们这些魂片还好好的,那他就不会死,于是就折腾吧。跟大蒜为伍也好,又输给了小孩子也好。
日记本先生只想知道这个家伙能丢脸到什么程度。
在最开始,日记本先生是指他刚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他跟本尊灵魂其实是完全相通的,同样的思想,同样的情感,同样的谋算,唯一的区别是本尊在身体里,而日记本先生当然是在日记本里。
那个时候的日记本·魂片先生才是真正合格的魂片,作为本体的另一处存在,以防万一保证永生不灭的存在。
不过随着魂片数量的渐渐增加,日记本先生也受到了影响。这世上原就没有一层不变的事物,在本尊持续分裂的同时,最早分裂出的那一个也在慢慢改变着,而当最后哈利·救世主牌魂片出炉时,惨烈失败的本尊其灵魂力量已经不如日记本先生了,然后日记本先生便开始了自己的意志。
没错,是意志,不同于之前能感知到其他魂片的淡淡意识,他有了脱离本尊的思考能力,甚至他慢慢地可以不再跟本尊感同身受。所以他可以漠视本尊作为一个残破灵魂四处飘荡,所以他可以旁观本尊附身在一个算是出色脑子却不怎么好使的巫师身上,甚至,他可以冷笑本尊附身的那个巫师在碰到救世主时的凄惨。
不过,冷眼旁观是一回事,到底是同源的灵魂,日记本先生即使这十一年来逐渐失去了当初的狂热,对本尊的做法甚至开始嗤之以鼻,但对于让其如此凄惨的某个少年,当然也不待见。
杀了他吧。虽然本尊走到这一步即使跟个小孩子有关系那关系也大不到哪里去,要日记本先生说,有折腾小孩子的时间还不如先去灭了邓布利多,那个在他学生时代就防备着他让他总是束手束脚的教授,啊,现在是校长。
总之,既然救世主已经成了旗帜,貌似多少还真有那么点小聪明,那尽早毁了也无妨。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已经看不到结果了,在哈利少年猜出他就是伏地魔而又根本不继续与他交流时,日记本先生就知道,他死定了。
这个少年太敏锐,没有父母,寄住在厌恶魔法的亲戚家,多像曾经的他啊。
魂片除了他以外都没有意识,不过因为意外而产生的居于救世主体内的这个残次魂片却有些特别,依然没有意识,却记录了一些救世主经历的事情,之前日记本先生读不到那些信息,活物的魂器因为本体灵魂的干扰都有点信号不良,纳吉尼体内的那魂片也是一样,不过救世主体内的这片大概是因为产生得太过意外,干脆就只能看到救世主在哪里,而随着救世主魔力的觉醒,连这个在哪里日记本先生都看不到了。
真没用。
而现在,日记本先生吸收了那残次魂片,得到的信息倒是多了些,却零零散散毫无条理,关键的能用来给救世主致命一击或者能给他造成点妨碍抑或多少能给其添点堵的信息完全没有。倒是动画片电影电视连续剧的内容记录得很详细。
……你到底抽的是哪股风啊?你真的是从伏地魔那里分离出来的吗?你真的跟我是相同本源吗?日记本先生非常郁闷,如果不是一瞬间便吸收得太彻底,即使没有吸收也交流不了,他还真想问问这见鬼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吧,好吧,怎么样都好,想杀我的话就动手吧,一个魂片消失了……啧,好吧,是两个魂片,两个魂片消失了,还有五个,外带一个混得凄惨但好歹还存在着的本尊。
伏地魔是不会死的。松鼠身高的日记本·里德尔先生嗤笑地看着救世主,等着他‘处理’。
现在,镜头回放,让我们看一看日记本先生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还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福克斯用凤凰的火焰将日记本烧成灰后,又落下了七滴泪,而日记本的灰烬似乎是被凤凰眼泪的力量所吸引,全都融了进去。
黑魔法物品在凤凰的歌声和火焰中被摧毁了,而其中的魂片也严重受创,本来是该就着火焰的力量直接烟消云散的,不过福克斯大人手下留情了一点,让其得以残喘,本来也没什么妨碍,就是残喘一下,很快还是会老老实实无可选择地消散的。
但福克斯大人又心软了一下,落泪了,于是那残喘着的灵魂便借着凤凰眼泪的力量,凝聚,然后又聚集了残余的日记本灰烬,接着还凝出了形态,最后就出现了一个人。
汤姆·里德尔十六岁时的样子,布伦达一般的高度,魔力倒是还有,但大概就够个把桌上的甜点移到自己面前来的样子吧,身上穿着有斯莱特林标记的霍格沃茨长袍,就像哈利在进入日记本里时看到的一样,除了眼睛,他现在的眼睛是火红色的,和福克斯的火焰颜色一样。
可是,他有实体,而且因为被凤凰的火焰灼烧过,又在凤凰的眼泪中重新凝结而成,从理论意义来说,他已经不是伏地魔的魂器了,他无法再感知到其他魂片还有本尊的动向,更无法再感知到本尊的情绪起伏。
本源依然相同,但却已分道扬镳。
不过日记本先生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他依然有着伏地魔的所有记忆,即使他现在的存在已经不能继续成为伏地魔永生道路上的一股力量,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伏地魔永生的支持。
当然,也就并不妨碍救世主,还有前变形课教授现任校长先生,与他的势不两立,和,必然抹杀。可惜啊,他现在还真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不过没关系,日记本先生也不太在乎,只要伏地魔活着,他就算活着,一个魂片的毁灭不会成为永生的阻碍。
要杀了他吗?哈利有些为难。
当然,伏地魔是必须要消灭的,否则死的就会是救世主,可是……
站在芙丝蒂娜肩上的布伦达看着冒出来的日记本·人形先生,好奇地跳到地上,凑近他,黑亮的双眼打量着,微湿的鼻子轻嗅着。
日记本先生抽了抽嘴角:连只松鼠都敢在他面前放肆了哈……他活动着手指,估量着以他现在的魔力用无杖魔法来个小小的警告应该还做得到吧。
“算了,留下来吧。”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抱起布伦达,看着听到他的话而抬头冷冷盯着他的里德尔,那不同于日记本的鲜活,“算了,我下不了手。”如果是在战斗中,如果是在对方对他下死手的时候,他虽然犹豫,但也许还是会咬牙夺去对方的性命,但是面对这么一个‘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大不了一死我不在乎’的松鼠身高的满脸傲然的存在他下不了手,也不想勉强自己下手。
而且,哈利看看福克斯,看看校长先生,看看芙丝蒂娜,看看怀里的布伦达,哈利也不觉得有勉强自己的必要。
福克斯放了他为他落泪,校长先生放手了处理权,芙丝蒂娜的表情只有好奇和觉得有趣,而布伦达显然有把这位先生当玩具的倾向。
哈利真不觉得有危险。
而没有危险,如果要杀了他的话,那唯一的理由就是给父母还有其他死在伏地魔手上的人报仇。
可是,伏地魔十六岁的日记,十六岁,知道本体之后做了什么的日记本先生……
惨叫、绿光、狞笑,他的噩梦啊,记录着真实的噩梦啊。哈利看着冷笑着注视着他的里德尔:“算了。”哈利少年扯了扯嘴角,让他失去父母的人,是这个里德尔,却又不全是。并不是不恨,却又还没有恨到决然的地步。
真是糟糕的心态呐。
里德尔冷冷地哼笑:“救世主的慈悲吗?愚不可及,明知道是我杀了你的父母,而且当你在日记本上写下文字时我还一直在蚕食着你的生命力,即使因为你没有对我敞开心扉而吸食有限,但你应该也不至于没有察觉吧。另外,你还可以问问邓布利多,我手上直接的间接的到底有多少人命。”
其实不应该激怒救世主,利用这愚蠢的善良,逃过一命,然后东山再起,这才是像点样的做法。但看到救世主那副样子里德尔就来气:他应该跟自己一样的愤怒,就像当初的汤姆·里德尔亲手杀了那与他同名的父亲制成了第一个魂器也就是他这个日记本一般。
同样是孤儿,同样在排斥魔法的环境中长大,同样是混血,救世主倒想得开,一直都冷静地应对着他,完全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
这种反应让里德尔很不愉快也很不习惯。
就因为多了个青梅竹马吗?里德尔看向芙丝蒂娜:黑魔王和救世主在进入霍格沃茨前唯一的差别就是后者多了个青梅竹马——至于那个派因家在黑魔王看来只是附带物品,麻瓜,除了用来杀死外,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原本位于哈利脑内的魂片给里德尔的信息太少,他不知道哈利跟派因家的相处情况,事实上,与德思礼家的相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佩妮的样子让他一眼就联想到了当初孤儿院的院长)——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而已。
选择可接受的虽不一定正确[VIP]
“哈利,你要把他当宠物养吗?”芙丝蒂娜看了眼作壁上观校长大人,问她竹马少年。
哈利呛了下:“就算小了点,他也毕竟是个人,而且他样子跟我在日记本里看到是一样,也许会有教授能认出来,还有一些看过伏地魔画像学生。”不能像养宠物一样带着乱逛吧……
里德尔皱眉,不管是因为救世主回避了他问题,还是这个女巫将他当宠物提议。
“我说……”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却没有说下去机会。
“你没有开口资格,”芙丝蒂娜打断他,“最多允许你回答问题,比如你会阿尼玛尔斯吗?”
里德尔嘲讽地勾起嘴角:“你算什么东西?”
“你未来饲主。”芙丝蒂娜陈述道,带着平静到面无表情神态。
“就凭你?”里德尔不屑:他现在魔力是很薄弱,但也还没沦落到被个十二岁麻瓜出身小女巫任意摆布境地。
“你可以反抗,我不介意。”芙丝蒂娜勾唇:她从风中读到了里德尔那惨淡魔力情况,即使他头脑依旧又如何,任何计谋都是需要相应武力来辅助,现在论魔力论体力论格斗技巧论双方对敌手情报掌握度,里德尔少年哪里来自信他能脱身?哈利放了他又怎样,她会盯着他,如果哈利后悔了,她就将他交给她家竹马来处置,如果哈利一直不后悔——这个几率要大得多,以芙丝蒂娜对其了解来说——那她也可以从他身上榨取不少东西。
伟大黑魔王,不管他最终走向了什么,能立于众人之上本身就说明了他能力与见识,即使他采取不合作态度,也总会在只言片语间透露出很多东西,也许只是一些魔法界常识,也许涉及到他花了大力气去研究学术领域,也许是战斗技巧。
比书籍中更辛辣更凝练当然也更犯忌讳知识。
人往往能从敌人身上学到更多,何况还是个被夺去了力量boss级敌人呢。反正他现在没什么威胁力,养着也无妨,等到他有能力不安分时再来处理也不迟。
芙丝蒂娜俯视里德尔,笑得优雅又亲和(真难得你不面瘫了哈):“宠物当然是要取名字,你有提议吗,汤姆?”
“谁允许你那么称呼我?”娇小状少年里德尔嫌恶地皱眉。至于‘宠物’这一说法他暂时选择屏蔽,没有反抗能力时胡乱叫嚣不是他风格。
“那么,”芙丝蒂娜一向好说话,“里德尔?”
“忘记那愚蠢名字吧。”里德尔冷哼,看向邓布利多,“你不做点什么吗,亲爱教授?比如,杀了我?”真是,不要总让他这个要被杀人来提醒啊。
“不。”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眼镜平稳地看着他,没有笑容,却也谈不上锐利,“我交给了哈利来处理这件事,那么我就不会Сhā手,只会看着。”
“看着?”里德尔哼笑,“是啊,只是看着,就像当初我还在霍格沃茨念书时一样,可是你能看着到什么程度,你能阻止得了我吗?即使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很有问题,即使你早就怀疑我一定会闹出些事来。但当初即使是你也没有料到我能走到那一步吧?即使我最后失败了,但伏地魔还没有死,也必然还会归来,你又能做些什么呢?指望一个救世主?”
里德尔看了眼平静哈利,继续盯着邓布利多:“教授,你太谨小慎微也太瞻前顾后了,不发生你就不动手,只是看着,等下定决心要做时候早就来不及了。当代最伟大巫师?真是个笑话。”
“所以,”邓布利多不否认也不着恼,“我交给了哈利。”
“是啊,伟大救世主。”里德尔笑着摇摇头,“邓布利多,那只是你举起旗帜,连你自己都相信了吗?这个世界哪里来救世主?没错,伏地魔败在了他手上,两次,以前我想不通,不过那是因为我关注错了重点,我只想着一个婴儿凭什么能在死咒下逃脱,却忘了,当时还有个人挡在他面前。”
“那个女巫叫什么来着,你妈妈,”里德尔嘲讽地看着哈利,“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大概是她用她死亡给你施下了什么保护咒语吧,只针对伏地魔保护咒语。因为针对性强,因为以生命为咒,所以挡去了死咒,甚至延绵至今。”
“去年,”里德尔微微眯眼,“奇洛碰触到你时反应会那么大也是因为那咒语吧,因为当时奇洛已经被伏地魔给侵蚀了,所以也被纳入了那保护咒对抗范围。”
“不过,”里德尔变成了一条小蛇,比他现在身高长不了多少,游到哈利坐着椅子扶手上,然后变回原形,伸手碰触哈利搭在扶手上手背,“被凤凰重塑过现在我,却在那保护咒对抗范围之外了。”
他本来没有发现这个,之前作为日记本千方百计地诱惑哈利跟他交谈部分也是希望能解开这个疑惑,但当他在凤凰奇怪举动下留得一命后,他却意识到了,不过是换一个角度事情而已,之前是他太钻牛角尖了。
“所以我说,”里德尔站在椅子扶手上看着芙丝蒂娜冷笑,“愚蠢麻瓜没有存在价值,霍格沃茨早该把那些麻瓜出身巫师清除掉。对,那保护咒阻止了我亲手杀死救世主,但能替我做这件事食死徒难道少了吗?要杀死一个孩子实在太容易了,只要伏地魔复活。”
“我不会杀你。”哈利开口道,看着里德尔,“你不用再继续激怒我,虽然我说不杀你确实也在犹豫,但只是言语激怒是不足以让我改变主意,除非你真做了什么。”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里德尔笑容有些狰狞,“我原本打算是放出蛇怪,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那后果。”
“没有发生事情有探讨价值吗?”哈利问道。
“好,”里德尔点点头,“那么讨论下发生过事情吧。”
“如果你是指伏地魔所做那些,那么可以省略了,”哈利提醒他,“我决定不杀你是在考虑过那些事情之后,所以,请给出更有力说服。”
并不是不在乎,也并不是将眼前这个和那位神秘人先生完全分开了,只是,在留与毁之间选择了前者。并不肯定这是正确,只是比起毁灭,留下观察却更让他容易接受。
“好,”里德尔一顿过后笑了笑,“我亲手杀了我父亲,在我被分裂到日记本中以前,或者说,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