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启龙脸上的鲜血在滴落。刚才那两枚手雷的爆炸力量太猛烈了，它们炸碎了雅室那层薄薄的木板墙后木料形成的碎屑划破了他的脸部。其实他流血的地方不止是他的脸部，他的前胸和腿上也已经是鲜血直流，破碎的衣裤上已经是片片鲜红！

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在奔跑、朝着楼下奔跑。楼下的食客们早已乱成一团地跑得­精­光，黄启龙顺利地冲到了山西人家的外面。

“完了！”老板哀叫了一声蹲在了地下 。

“老黄！这里！”刚刚冲出去的时候黄启龙就听到了池华的声音。

街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对日军正在朝这个地方奔来。穿着日军服装的池华口里的那声“老黄！这里！”完全地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就是他们，抓住他们！”一个穿着便衣，头戴鬼子军帽的人挥舞着手上的短枪大叫道。很明显，他是一个中国人，只不过是在为日本人卖命而已。

黄启龙跟着池华朝混乱的人群中跑去，同时举枪朝天空中放了几响。枪声让人群更加地混乱了，因为惊骇会让常人晕头转向的。

“把衣服脱了。”前面的池华一边叫着一边从身上脱下衣服朝地下扔去。

“妈的！老子满身是血，脱不*服有什么区别？”黄启龙怒声道。

“这里！”池华忽然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小巷，他迅速而灵活地转身进去了，黄启龙没能控制住自己往前面奔跑的力量，当他转身进入到那个小巷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了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巷子！他们进到巷子里面去了！”

“手榴弹！”黄启龙大声地叫着前面的池华。

两人转过那条小巷，身后传来了两声手榴弹爆炸的巨响。“快跑！城门那里。”黄启龙大声地叫道。他知道，刚才那两颗手榴弹已经给他和池华争取到了一些时间。他完全可以相信，追踪他们的人一定不敢轻易地赶上来。

黄启龙跟在池华的身后拼命地奔跑，今天他才发现这个小小的县城竟然并不小，他感觉自己前面的那条街道永远也跑不完似的。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听到自己口中传出的呼吸声如同风箱的声音一般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