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怎么样?想不到这小小的塔顶,会有这么好的视野吧!”
阿福惊魂未定,双脚不停地颤抖。“啊……”沉默多时的阿福,应了一声。
远远望去,人群中,一位衣着华丽,身材短小,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家伙,正喋喋不休地向人们展示着物品。
“瞧,那个就是钱财。”石义对阿福说道。
“呵,就他这副德性,还能做山大王?我看,我都能当海盗了。”阿福对钱财嗤之以鼻。
“别看他面细皮白,四肢短粗,可这家伙颇有心计。盘距云泽群山之中数十年,落河官府多次派兵围剿都一无所获。这种人靠的是头脑灵活,要不能人模狗样地活得这么自在?”石义朝阿福挪动了一下,靠在栏杆上。
微风徐徐,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此时,摆在聚宝斋门前雕纹木桌上的杂乱物品已经撤去。空荡荡的桌面上一尘不染。短短的一瞬间,声音戛然而止。石义心想,也许这才是宝物真正现身的时候,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他都不放过。
钱财阴阴地捋了捋分叉的胡须,得意地扬起头。“承蒙各位厚爱,前来捧场。”说着,双手抱拳,朝众人拜拜。“钱某前些日子到京都走货,无意间发现一件稀世珍宝,并花重金买了下来。钱某不才,想借此机会,让大家一饱眼福。”
话音刚落,人群哗然而动。钱财得意地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双手一拍。不一会,一个店伙计捧着一只长方型的雕花木盒,从聚宝斋内走了出来,小心地放在木桌上,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钱财高扯着嗓子叫道:“此物闻名遐迩,想必各位听说过《江山如画》图。”
“《江山如画》图?”石义拧紧了眉头,手握折扇,气息凝固,死死盯着钱财。
钱财诡异地笑了笑,又朗声说道:“我朝第一画圣,丹青子的《江山如画》图,世间仅存一件。”说着钱财打开木盒,取出画卷。
画卷被慢慢展开,大家好奇地将目光投向画卷。只见月色朦胧,烟雾升腾,树影婆娑,花香浮动,水浪滚滚,山耸入云,峻奇秀美。
“不错,真不错!”石义喃喃低语。
“少爷,这画……这画好眼熟啊。”阿福看出其中玄机。
“这笔法,这风韵,没错!”石义愕然。又是一阵无尽地沉寂。
“画圣丹青子,笔法精妙,出神入化。相传这《江山如画》图乃丹青子封笔之作。丹青子前辈生前虽作画无数,可惜的是大都在死前焚掉,存世绝少。世间只此一件,别无二幅呀。”钱财得意地把手一扬,将画高高挂起。
“画虽好,有何凭据说是丹青子的真迹,而不是出自他人手笔?”人群内侧,一位富商打扮的人说道。
钱财定睛一看,哑然失笑。“原来是澹海楼的张守诚——张掌柜。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丹青子前辈作画有一嗜好,凡所作之画,从不落款,但作画所用颜料都是极为挑剔的。所用之水,必是孟夏之时,天山冰雪融水;所使之墨,必是用百年黑松熏烤而成的玄黑墨。就连用的纸张都是棉麻浆制,并调以波斯香料制成。每幅画都用雪松油脂浸过,所以水露不沾。”
说着,钱财不紧不慢地将早已准备好的清水喷到画上。“嗤”的一声,水天一线,水从画面上缓缓下滴,经过清水的洗礼,画面更加生动了。
张守诚惊讶不已。“妙,太妙了!果然是丹青子前辈的手笔。钱掌柜,两千两,我收藏了。”张守诚手一扬,从怀内掏出一张银票,脸上掩饰不住喜悦之色。
“父亲,您真打算用两千两买这幅画?”说话的也是一位少年,年龄约摸与石义相仿。皮肤白皙,面目清秀,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优雅,也不乏阳刚之气。
“闻远兄怎么也在这里?”石义面露一丝揶揄。
“少爷,您认识那位公子?”
“何止认识,他是我的同窗好友。这次他也前去参加武试。”
“原来是少爷的朋友,怪不得。”阿福抿了抿嘴。
聚宝斋外,张守诚还沉浸在兴奋之中,“远儿,你也是读书人。两千两只不过是俗银,而这画才是世间宝贝,花多少,爹觉得都值。”
张闻远面露疑惑,“父亲,我总觉得这画有诈。丹青子前辈的画,世间所存无几,就是在京都皇城,有钱也难买到,更别说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落河城古玩店,天底下哪有这种巧事。”
“张公子怀疑这画是赝品,不是出自丹青子前辈之手?大家都看到了,这幅画水泼不进,画工精美,栩栩如生。试问,世间谁有此本事能模仿丹青子的画?”钱财脸色铁青,一番话问得张闻远哑口无言。
“我不懂丹青,辨别不出真伪。就算是真迹,当街叫卖也是对丹青子前辈的不敬!父亲,咱可别上了人家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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