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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偶遇佳人

而正当金虎庄忧虑大难临头,莫家庄得意的要看热闹时,我师父和燕云飞此时正带着翻天鹰躲到了城门外五里处的一个村落,原本是想着要离得长安城越远越好,但因为翻天鹰的伤势,看起来挺严重的,所以师父还是决定回长安城先找个大夫。

三人一路也算得是东躲西藏的,按翻天鹰的话来说,当时如果两人肯出手,莫说百十来人,就是多加几百,也只怕全都要丧命于两个人的手中。

只不过,我师父和柳无胜都是正人君子,不愿滥杀无辜、所以就算狼狈也未曾有怨言,行到一个叫闻花停的村庄时,翻天鹰整个人都虚脱了,再不寻处地方替他料理伤口,只怕他的腿要废掉。

无奈只得挨家挨户的去敲门,终于得一老先生肯打开门来让三人进屋,听那人说自己是个教书先生,早年曾在江南学医,也行过医,因为看到伤者才愿意放人进来,那人倒不用多说什么,自己便急急的自房中拿了一坛酒,待师父将翻天鹰放下时,那先生便让师父封住翻天鹰的­茓­道,帮他用烈酒清洗伤口,又取了针线用酒泡了泡,然后替翻天鹰把伤口大的地方缝上,样子娴熟,又拿出了自己的药替翻天鹰缚上,因为房子不大,一个小院子,只有几间房,都住了人,老先生又叫起自己的儿子,让他收拾一下柴房让翻天鹰在里面休息。

师父自是千恩万谢,直呼自己遇上了好人,那先生倒也直白,说做了这许多,倒是需要点报偿的,再说方才上的那些药,可都是较为名贵的药材,自己却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又拿了些他自己家里藏的药来给师父闻,师父只是陪着笑,终于还是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到了他手上,那先生的儿子先时收拾房间时极不情愿,一见到银票,眼睛里忽然就­射­出­精­光似的。

对于贪财的人,师父一向不排斥,因为对于贪财的人只要有了钱,事情就会变得很圆满,也不会有太多的横生枝节。

银票接过去之后,老先生和他的儿子态度立时比先前还要热情了许多,一时又咐咐上最好的茶,一时又让儿子将里面的被子搬到柴房,免得伤者着凉,直让师父和柳无胜坐在一旁发笑。

而这时,从厢房里走出一个女子,一副未曾睡醒但却衣衫整齐的样子,嗔道:“爹爹,大半夜的,你们在吵什么呀?”定睛看时,见屋内坐了两个人,这才略显害羞道:“原来家里来了客人.”

师父先时不敢看,此时见她娇羞,这才借着灯光,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子,这一看不打紧,竟是目光再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那女子若说将之比那沉鱼的西施亦不为过,虽然头发凌乱,却是难掩清新丽质,娇羞的模样更是让师父看得心荡神摇,以致于柳无胜连拉他几次衣角提醒,都未曾回过神来。

这一眼自然是看到了心底,自此生命中便不愿再失了这女子,而这个女子日后便成了我现在的师娘,她就是陈清荷。

关于师父和师娘的这段姻缘,柳无胜也确帮了些忙,而且当时金虎庄的事情也是柳无胜独闯金虎庄之后,所有的事情才得以圆满解决,事情大概是这样子。

那夜

自从燕云飞与陈清荷双目对视后,便再也不成眠,见翻天鹰与柳无胜两人睡着后,便悄悄走到外面的院中,月光依然是时明时暗,他只是随意的看着一处发呆。

想及自创派以来,虽多有凶险便也不如此刻这般无奈,两年 唐僧志sodu前若非师父在创派前夕,突然遭人暗算,而自己若非为了完成师父的意愿,又岂会在年仅二十的情况下,毅然创立万胜山庄。

其实创派的钱财师父早已筹备好,同时也凭着自己的名望吸引了许多高手前来投诚,自己接手后,也只是较好的运用了这些高手罢了,说起创派的功劳却终究是捡了个现成。

燕云飞的师父并不止他这么一个弟子,事实上连同燕云飞在内御天剑楚奇峰一共收了十六个弟子,燕云飞排在第六位,那夜楚奇峰生命垂危之际却只将燕云飞叫到了床边,共交代了两件事,一件是创派,帮派如何命名全凭燕云飞的意愿,第二件便是保护楚奇峰的家人,那时他留下了一个儿子方自十岁,交待若是楚夫人要想改嫁的话,赠其嫁妆,却不可让她将儿子楚鹏飞一同带走,日后燕云飞成家后,亦不可对鹏飞失了调教。

创派后,燕云飞的那几个师兄刚开始并没有表现出不服,待半年后,见万胜山庄在江湖上渐有立足之地,便开始绞尽脑汁想要给燕云飞找麻烦,好在这里洛先勇出现在他身边,让那些师兄没占得便宜。

这时他们又想出要替燕云飞找个夫人,倒是从各地搜罗了些美女来,但燕云飞看在眼里竟无一人心动,折腾了近一年直到那些师兄被燕云飞赶出万胜山庄之时,燕云飞也未找着个称心如意的夫人。

却不想今日这般与陈清荷相见,竟是有如眼前人便是自己魂牵梦索要寻找的那人,心中期望从未有这般强烈,但又只怕自己空自邓相思,那陈清荷却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如此这般心中起伏不定。

感情之间,最无奈的莫过于自己钟情的人,却并非有意于自己,这种不确定的心理,哪个少年不曾有之,燕云飞当然也不例外,虽然劝诫自己莫再胡思乱想,恐唐突了佳人,但是脑海中总是不时的闪出陈清荷的影子,浅浅的一笑,心中竟有千百种意愿在暗自欢喜,,总想此刻她便在身旁,既便就这般对视,却也是心中欣喜,而对于与金虎庄的恩怨这般迫在眉捷的事情,他却反而未上心头。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便此时翻天鹰伤得如此之重,竟也没有这般心中牵挂,这并非是燕云飞见­色­忘友,而是生命里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迫切的想见一个人。

燕云飞的反常举动,旁人又怎会看不到,莫说柳无胜,就算是陈清荷的父亲,那个贪财的教书先生陈丁旺也将这些看在眼里,只是他见燕云飞出手大方,况且与翻天鹰治伤时,把过脉,知道必定是练过武功之人,是以不敢随意喝斥燕云飞,心中倒也对此事甚为担心。

他若知道女儿在燕云飞心中惊为天人,自然不会担心,他担忧的是燕云飞对陈清荷心存歹念,若是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来,自己和儿子只怕挡不住这个练武之人,若非燕云飞看来不像是歪门邪道之人,只怕他便要差了儿子来守夜,方自安心。

其实当夜不眠的又岂止是燕云飞,那陈清荷却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却说自己这般走将出去,也不知当时如何丑态便自去见了外人,虽未衣衫未整,倒也是头发凌乱,忧如疯颠之人一般失了打理,传扬出去可如何是好?

又想及夜间所见两个年青人都是俊朗无比,尤其是燕云飞直盯着自己,倒像全身上下都被他看了个遍似的,想想便觉得羞死人了,虽则如此,但燕云飞那种恍如千百年前便已相识的神情,却总是浮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任凭将头埋在被抑中,亦不能安睡。

第十一章 都指挥使

燕云飞原来还对柳无胜有许多顾忌,如今见他坦承相见,自是不能再对他猜忌,当下便依了柳无胜之意,三人略做了些打扮,头发也做了调整,经过一番­精­心计较之后,燕云飞变成了一个来往的商人模样,而柳无胜和翻天鹰则扮成了两个跟班。

就这般走了出去,行了几条街虽时有鬼祟之人经过,但似乎并未对三人有所怀疑,如此走了半个时辰光景,见无事、便寻了间菜馆坐了下来。

三人均是恶得肠子打结,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叫了几样小菜,又叫了些馒头,胡乱吞下便罢,正吃时,只见街上有几十人护着一顶轿子前来,在对面的绸缎庄退下来,只见丫环从轿内扶出个身形纤细的女子出来,却是带了孝、一张脸带着让人怜惜的忧伤,虽然隔得较远,但亦可看出此女子生得甚是端庄,举止处处显出大家闺秀之派。

那女子尚未进门,那绸缎庄的掌柜早已捧了个用黑布包着的物件递了上来,女子连忙接过,她身边的一名护卫连忙自怀中掏了银子付帐,举止却不像其他护卫那般卑微,那女子上轿前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护卫,悲伤的眼中似乎略有些了安慰。

待轿队走过,燕云飞连忙招过那店老板问道:“这方才过去的是哪家的小姐,为何带着孝?”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说着就索­性­同桌坐了下来,“看你不像是歹人,便与你说了吧!方才过去的是金虎庄的三小姐,昨天夜里金虎庄的韩庄主突然在隔此不远的一条街上暴毙,听说胸口被劈了一刀,深及入骨,另有一把剑穿胸而过,少庄主一怒之下杀了不少人,又把长安城里几个帮派叫去问话,说凶手可能是从外地来长安的武林中人,现如今这整个长安城都在盘查,尤其是从外地来的客商,好心提醒客官一句,来往时可要留个心眼,要不然只怕要被官家抓去挨板子。”

“哦。”三人此时才知昨夜在客栈中遇害的韩庄主便是这金虎庄的庄主,想不到竟有这般势力,看来乔装打扮的确很有必要,若是被那几个门派认出,随时便要被嫁祸,依方才店家所言的金虎庄,只怕想要出城确要有些困难。

经店家这么一说,三人便不再言语,只管填饱肚子,而后再谨慎的穿街而行,又回到方才的破庙,这破庙虽在城中,附近倒无甚么人经过。

关上门后,燕云飞道:“此番你我兄弟确是时运不佳,恰逢夜雨投店,却无故这些事非。”说罢,叹了口气,“此番前来本是故人相邀,也不知是何事情,如今这般光景,自是不能再去叨扰,与人徒添烦恼。”

“大哥何必烦恼,以我三人武功,即便那些乌合之众一起上来围攻,也必能轻易闯出城去,管他什么金虎庄,那老头又不是我们杀的,这般便背上了杀人罪名,也太不值当。”翻天鹰是个急­性­子,却也不是没有计较之人,只是眼下到了这种情况,若那几派将韩庄主之事嫁祸,却是没得法子澄清。

“两位也不必先自行慌乱,如今只让留意从外地来的武林中人,也并非针对我们三人。”柳无胜微微一笑,“万胜山庄和天刀门在江湖上总算有些影响力,这小小一个金虎庄, 刀霸异世全文阅读若是没有证据,料他只怕也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

“如今城门守官也替金虎庄盘查来往,相信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身份,说实话以我们在江湖上的声望,金虎庄难免可能怀疑韩庄主之死与我们有关。”燕云飞正­色­道:“据说这韩庄主练就了一身的金钟罩,可说是刀枪不入,更有自创的独门神功虎云掌,传闻有劈山裂石之力,莫说在这长安城中,就算放眼江湖能够一刀或者一剑破那韩庄主的金钟罩,那也是屈指可数。”

“如此一来,派头越大的反倒越有麻烦,简言之就是更有可能是杀死韩庄主的凶手?”柳无胜忽而皱了皱眉道:“我记得家父曾说过这种武功,主要是以内劲融入身体,使肌肤有抵挡刀剑之能,试想在与人对敌中,他人刀酱身时毫发不伤,取胜之机岂非大大增加。但凡练此护体功者都会有一个罩门,也就是弱点,各人皆有不同,有些在颈后,有些在腋下,有些在下­阴­,或在胁间,更有功法高强者能将罩门移位,使对敌者无机可乘。”

“既然这金钟罩这般厉害,看来这韩庄主多半是被人戳中罩门而死,我们在客栈时一眼望去都未见得他有什么大的伤痕”。翻天鹰顿时大喜,“那韩少庄主要是不犯糊涂的话,应该知道我们既与他没有怨仇,更不知道罩门所在。”

“此言差矣”柳无胜接道:“方才你没听那店家说,韩庄主胸前被劈了一刀,深及入骨,想来死状极惨,也怪不得那少庄主要发狠。”

燕云飞若有所悟道:“看来自从我们冲出望月客栈,那几派人便打定好了主意要嫁祸于我们兄弟,这才会将韩庄主的尸体暴露于市井之上,而且还在他在死后劈了一刀,更用剑将其身体刺穿,以此让人以为韩庄主是死在刀和剑之下。”说到此,又道:“记得昨夜冲出之时,柳兄背上确是背了把刀,而我当时好似也从地上拾了把剑。”

“不错。”柳无胜略显气愤道:“更糟糕的是,以你我之中随其一人都有以刀剑之力破除韩庄主的金钟罩,看来我们此次所遇到的麻烦却是棘手。”

正说时,忽然一支坠着白­色­羽毛的箭­射­了进来,直取三人、柳无胜急忙疾起一手,将箭接住,掷于一旁,大声向外喝道:“门外是哪位小人,­干­这般暗算之事。”

待等回话时,那庙门却已轰然倒塌,自门外冲进十数人,各持弓箭,腰别佩刀,却是些兵士,那领首之人像是个都指挥使,一脸的痞气,“早盯着你们多时,跟我们到金虎庄走一趟吧!”

燕云飞上前一抱拳道:“不知将军要我们到金虎庄所为何事?”未等那将军答话,已自怀中取出块令牌现于那将军看,“在下乃江南万胜山庄之人,望将军通个方便。”

那将军瞟了一眼,也未接过令牌,竟自冷哼了声,“管你什么万胜山庄,我只管拿人,别给老子添堵,惹恼了本将军,将你们一并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不得的事。”

“金虎庄不过是个江湖帮派,何时朝庭的将军也做了跟班打手?”燕云飞说此话时,心中已是露了杀机,“莫忘了守土卫城才是将军所要做的事,护我大宋百姓才是士兵的职责。”

第二十章 燕云飞的忧虑

当然,睡不着的还有柳无胜,他也只不过将衣衫盖住脸想事情罢了,翻天鹰说一定是霍婷依将三人的行踪透露给了金虎庄,才会引来这么多人围攻,但这一说法,岂非显得有些矛盾、霍婷依若是这般做,那当时又何必赶了马来救人,又将人带到山洞里来隐藏。

相比起翻天鹰的怀疑,此时柳无胜更担心霍婷依的安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金虎庄的人拿了,严刑逼问这才道出了山洞所在,若是这般自己也不该责怪她才是。

又想及韩庄主遇害之事,若是待两日下了葬,岂非更难消除冤屈,自己枉邓恶名不说,日后谈及天刀门亦会名声不悦,却是不能作了这毁坏门派声誉的恶徒才是。

想及于此,便要寻了燕云飞一同前去金虎庄道个明白,站将起身左右不见燕云飞,心道:兴许是去了茅房,待他回来再做计较。

但又想到翻天鹰如今受伤,虽说已是无碍,却总要安心在此休养几日,方可行走自如,若是自己与燕云飞二人都去了金虎庄,那些围攻的人追到此处又该如何,到时莫说翻天鹰难逃,只怕还会连累这陈丁旺一家。

思虑这般,柳无胜终于决定自己独自去闯金虎庄,若是不幸身死,终也成全了燕云飞这二人,又想到燕云飞夜间看这陈丁旺之女的神情,看来是极为欢喜,那女子却不知对燕云飞是何意,何不待天亮后,试探一二,如若二人有意,自己或许还可成了这桩本事,再去金虎庄做个了断。

当下便又继续蒙头躺下,因一夜一日未睡,此时确早已疲累,如今做了决定后,心中无事,不一时,便即进入了梦乡,醒转时,却已是日上三竿。

见燕云飞正盘腿运功,翻天鹰却不在,当下伸了个懒腰,也略运了运气,气息畅通,并无异样,便坐在床上等着燕云飞。

待他张开眼,连忙问道:“怎么样?无碍吧!”燕云飞轻笑点了点头,“没事。”

“傅兄弟呢?”

“让陈先生叫去换药了,睡了一觉,他已经可以拄根棍子行走了。”

“如此甚好,你怎么没有一同去。”未等燕云飞回话,已是打趣道:“你是不是怕吓坏了昨夜那位姑娘。”

“柳兄见笑了。”燕云飞含笑不语。

柳无胜正­色­道:“你我二人如今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有此事情我问你,须如实回答我。”

“知无不言”

“好”柳无胜略作思索道:“你对昨夜那女子是否有意?”

“这……”燕云飞未料到他是问这等事,一时吱唔。

“什么这不这的,有话直说,有意还是无意,但凭一句话。”

“那姑娘生得清丽脱俗,岂是我燕云飞这等莽汉能配得上。”

“那便是有意了。”柳无胜站将起身,“如此便好了,我这便替你问问,若未许了人家,这便替你前去求亲。”

“柳兄不可鲁莽。”燕云飞听他这般说,连忙拦住,那柳无胜却是不依,“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害什么羞啊!倒是欢喜人家便说欢喜,如何不得承认。”

“好,我承认确对那女子有倾慕之心,但现在金虎庄之事尚未解决,说不得片刻便又有人前来围攻,尚不知能不能过了这一关,怎可多生枝节。”见柳无胜仍是不依,又道:“既便不将金虎庄这桩事放在心上,但昨夜我与那姑娘也不过见了一面而已,你一觉醒来便说要去提亲,唐突了佳人不说,那陈先生只怕也当我是个登徒浪子。”

“什么登徒浪子?”柳无胜正­色­道:“我有此意,正是因为我们如今平白惹了金虎庄的冤屈,你想那韩云斌连那些路人都杀,昨夜陈丁旺非但替翻天鹰治伤,而且还留住我们一夜。”说到此,深吸了口气又道:“昨夜我们自村头一路敲门过来,若是金虎庄找将过来,你想这陈家还能好过,既便你如今不是倾心于那姑娘,也该安排他们离开才是。”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让他们收拾行装。”燕云飞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确实有些担忧,莫要受了人家恩惠,反倒连累了人家。

十三曲燃文 “倒也不急,昨夜他们放火烧窑洞,只怕以为我们烧死在里面,料想这一日两日间应该不会派人来找我们了。”

“何以见得?”

“这都日上三竿了,要来早就来了,况且昨夜那般烧法,只怕窑洞早已面目全非,就算金虎庄的人去搜查,也没有那么快会有定论。”

“那倒是。”燕云飞也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应该让我去试试那姑娘的心意,若是她也有意,岂非美事?”

燕云飞倒不再阻拦了,只叹了口气,“只是这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却不是这般儿戏。”听来心里似藏了些不愉快的苦衷。

柳无胜老大疑惑,“这怎会是儿戏呢?燕兄你难道不是想娶了她回家后,一生珍爱吗?”见柳无胜不解,燕云飞略作迟疑,这才将事情原委说与柳无胜知晓。

生活在很多情况下,总是你以为自己选对了路,做了对的事情,而且做得很顺的时候,突然让你意识到,原来自己只是走进了另一个烦恼的阶段,人生在世似乎总是在和许多的烦恼,许多的困难之间周旋,就好像生下来便是要在这世上经历这些烦恼似的。

燕云飞的烦恼就不少,说起他的身世却也并非如外人所传般美好,父亲原是个经营丝绸的商人,买卖做得很成功、常年跟着商船南北行走,家中有一结发妻子,育有三儿一女,高堂康健,也算得是家庭美满,买了间大宅,与朝中那些王爷的府第有得一批,也算的是个大户人家。

只是燕家这买卖却须得四处奔波,身边也无什么亲近助手,只得结发妻子有一弟弟为其打理帐目,其余事情却只都得亲力亲为方可。

父亲燕天林原有四个兄弟,却因家境窘迫时,几个兄弟早就闹翻了少了来往,待燕天林有了些名堂倒是念及旧情接了两个未成家的兄弟回来一起住,又独自供养了二老,那两个兄弟回来后、却是目光短浅的紧,燕天林一日收得帐银二百余两置于柜中,却被这两兄弟趁机偷了去,向其问起却抵赖却不承认,待人亲见他二人在邻镇置办家产,价值不菲,此时问及,亦是不认,燕天林无奈,只得让兄弟二人另谋去处。

当时,燕天林三子一女尚幼,并无人相助、便只带得一个关系较好的家丁,那家丁本也有妻室,却天生有个毛病,当然也可以说是很多男人都会犯的毛病,那就是好­色­。

与燕天林在外时,那家丁倒常光顾歇脚处的妓院,因为主仆关系较好,有时那家丁喝了些酒回来,便会大胆的与燕天林聊起这些事,那燕天林虽说与结发妻子感情甚好,但常年在外,难免寂寞,再加上家丁在旁做些不好的榜样,终于还是忍不住与那家丁去了一回。

恰巧那日在京城的翠红楼,那老鸨刚刚从一家农户家买来一个女子,年方十六虽然身着粗衣麻布,但却生得甚是水灵,脸蛋更如刚剥了壳的­鸡­蛋水­嫩­,燕天林一眼竟是看对了眼,便以上千两高价替其赎身,带回了商船上,此后便一直陪伴在燕天林身旁,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燕天林的妾室,这便是燕云飞的娘――萧婉儿。

事实上,因为萧婉儿出身青楼,嫁进燕家后就常遭燕夫人难为,而燕云飞懂从事后,也没有在燕家受过好待见,燕老爷因为心中对结发妻子有些愧疚,所以许多事情只要燕夫人未做得太过,便只当没瞧见。

再加上,因为有了燕云飞之后,燕天林不便再带着萧婉儿一同外面做生意,只能将她留在家中,如此这般,自是苦了这对呣子,那燕夫人常将萧婉儿当做下人般使唤,家中财物也分文不与。

在受尽了种种苦难之后,萧婉儿终于有一天从燕夫人的柜子里偷了一大叠银票,而后带着十岁的燕云飞偷偷离开了燕家,却不想在回萧婉儿故乡时,遇上了山贼,欲抢财物,萧婉儿不与,竟被砍杀,幸得楚奇峰路过,这才救下了燕云飞,之后带在身边作了徒弟。

如今柳无胜说到提亲,燕云飞在上并无长辈,就连先前的几位师兄,因为常与之作对早已决裂,这般身世,既便那姑娘愿意,也不知那陈丁旺是否应允。

第十二章 冲出重围

“你说这话是怎么个意思?”那都指挥使便横眉竖眼的瞪着燕云飞,“你倒是当真个不怕死,还是怎么了?”吩咐左右道:“我还不信了,来啊!兄弟几个给我绑了。”

“我看谁敢。”翻天鹰缓缓走了过来,那都指挥使何曾受了这般气,拔刀便砍将去,却被翻天鹰伸手扣住手腕,指间一紧,那都头痛得直叫,刀也掉在地上,“小人眼拙,小人眼拙。”

“还不给我滚出去。”说时,一甩手趁势给了那都头一脚,立马将他身形踢出门外去,摔在地上,一个打滚倒也不伤,却是翻天鹰故意留力,同行的见了,连忙退出去扶那都头。

那都头爬将起来,心中吓得不轻,连忙往外跑了几丈,又想这般走了,着实无脸,心中气愤,见隔得远了,又招呼了门外同来的士兵,喝了声,“放箭”,自己又向后跑出去七八丈远,只留了十几人排成一排往破庙内­射­箭。

一时间,羽箭齐飞全部­射­向庙内三人,但见燕云飞和柳无胜双双移动身形,将­射­来之箭一一抄在手中,而那鹰却是往庙内一处房顶破洞中冲出,因破洞之处在屋脊后面,那些士兵倒不觉察,只搭弓引箭只管­射­向柳无胜和燕云飞二人,但却无一箭能伤其身。

只看得众士兵,心中露怯知是遇到高手,但身后都头又不发话,便只能这般继续将箭筒中羽箭­射­光,心中害怕转头看时,却不见了都头身影,慌得众人连忙转身欲逃,眼前又忽然跳下一人,却是那翻天鹰、未等众士兵多想,已是三拳两脚劈面打来,十数人顷刻间各伤于地,爬将不起。

柳无胜和燕云飞二人赶将出来,齐道:“那都头跑了,定然引人前来,此刻还是出得城去方好。”那翻天鹰应得一声,三人便即冲向街道,循路往城门奔去。

一路未见马匹或马车,刚过一个街口时,只见五六十人各持了兵器,却是从前面堵劫而来,回身望去,却也是几匹奔马电弛而来,手持大砍刀,身后跟了二十余众,均是全副武装奔来。

柳无胜喝了声,“速战速决,抢了快马便走。”说罢,便当先冲向前,双掌起舞,往前一推,立时一股强大的劲力往前推去,硬生生的把前来堵劫之人给拦了下来。大喝一声:“各位劫住我等所为何事?”

“恶徒,杀了金虎庄主岂能这般轻易离去。”人群中一人应道:“今日各派好汉都在此,还是趁早束手就擒,也好替你们留个全尸。”

“我何时杀过什么金虎庄主,休要胡说”柳无胜狂喝道:“赶紧让开,否则我便要不客气了。”

正说时,身后奔马也到了跟前,共是五人各持大砍刀,也不言语,只大喝一声,便自马上纵身而起,砍刀破空而出,直取燕云飞和翻天鹰二人,刀锋过处却非寻常,眼见得便要伤得二人,却见刀影下忽然两人滑出,只那翻天鹰发鬓却被削了一块,倒不曾受伤。

那五人见一击扑空,刀锋自手一个盘旋,又向二人刺来,燕云飞冷哼了声,双掌齐出两道劲风自掌中发出,立时将五把大刀震开。又向翻天鹰道:“快些上马。”

翻天鹰自知燕云飞实力,不再迟疑,便即纵身上马,正欲驾马而行时,身后人群中却是如贴地般滑出五人,亦是各人手持钢刀,将五匹马俱皆腿上砍了一刀。

那马立时栽在地上,翻天鹰亦被甩将下来,未及落地已两把钢刀砍来,好在也算得身经百战,双脚在马身上一借力,腾空一个翻转,自袖间打出两把短刀,各袭二人,趁此二人闪身之际,身形落地。

这时,柳无胜也和来人战在一起,只是这五六十人却不似与燕云飞二人交战的十数人勇猛,一时间柳无胜确如猛虎入了羊群,随手抢了根棍,折做两断,却是当作刀使,左冲右突时,如入无人之境,不一时便把一众人等打得哎哟直叫倒地不起。

再看燕云飞时,与五个持大砍刀的大汉战在一起,时而翻身腾起,时而左闪右避,五人的功夫都不弱,但比之燕云飞仍是差之太甚,惟不同之,五人欲杀燕云飞于后快,而燕 异界之冒牌药剂师最新章节云飞却只想制住五人,是以一眼看去,好似打成平手一般。

而翻天鹰却并无那般心机,也与五人战在一起,只是这五人倒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打了十几回合,翻天鹰自信若是手中有刀,五十招之内定然将这五人斩杀,但此时赤手空拳,袖中短刀也在危急时甩出,只能以燕云飞所授的迫云掌应敌,但因疏于练习,因此这套掌法不够纯熟,更别说有燕云飞十之二三,只二十余招,大腿上立时被砍中两刀。

所幸柳无胜飞身前来相救,以棍代刀,使出的招式却也是让人眼花潦乱,让人无从辩出真假虚实,但听得几声闷哼,那五人各自跌倒在地,却是无力爬起。

扶住翻天鹰,柳无胜转身看燕云飞时,却见他与五人身形忽然交缠在一起,瞬间又分离,那五人刀锋砍出时,忽然又汀不动,却是被燕云飞点了­茓­道,动弹不得。

在倒地的五只马身后,尚有十几个持刀见状,却不也攻将上来,三人便不再迟疑,又沿路往城外退去,奔跑时,远处似又来了追兵,像是别处搜寻之人得到消息赶到,三人本无畏惧,但燕云飞见翻天鹰身上不停渗血,心道:若再不下杀手,这般纠缠,只怕傅兄弟便要丧命于此。

奔跑中正为犯难时,但见一蒙面女子赶了几匹马冲到,叫了声“快些上马。”三人顾不得许多,连忙跃身上马,便一路冲出城去,因速度极快,待城门守卒知晓,已是关不得城门,只在城头引弓­射­了几箭,均被燕、柳二人伸手抄了去。

快匹迅速冲出城门,虽城防将军与金虎庄交情甚深,又不是敌国来犯之敌,却也不便派兵追出城外,待到金虎庄的人马再次赶到时,几人已是早无了踪迹。

回报道金虎庄时,韩云斌正带着孝跪在灵前,他咬了咬牙,却没有在灵前发怒,只是霍然起身,径自走出灵堂,轻声吩咐府内总管一切照原先商议的办,而后便走出了灵堂,“听说找到人了,情况如何?”

“失手了,对方是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手了得,派出去的人没能拦住对方,后有一名女子相助于他们,牵来奔马,如今已是出了城门了。”来人叹道。

“立刻派出金虎庄在城内的弟子,知会各派让他们召集人手,全力配合金虎庄,务必要找到三人下落。”

“是”那人应了声,便要下去。又被叫回。

“找到之后,先不要声张,只让人盯着。”韩云斌咬了咬牙,“我现在立刻去见师父,让他派出人手。”

“今日与那三人交战的便是金刚十虎,伤了五个,另五个却是­茓­道被制,如今正用马车载将回来,听少庄主吩咐。”

“金刚十虎也失手了?”韩云斌略显惊讶,但眼中的杀气更浓,“看来这三人确有来头。”深吸了口气,“此事怪不得金刚十虎,让人扶进内堂休养吧!我这便去见两位师父,这次我要亲自带队。”一面说着,一面往内堂里赶。

正行着,里面走来一人,拦住道:“漠北二侠让我转告少庄主,此时应专心守候庄主灵前,以尽孝道,追查凶手之事,二侠已派出十大蒋,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请少庄主稍安勿躁。”

韩云斌似乎对两位师父甚为尊重,当下也未言语,向那人拱了拱手,便即转身吩咐道:“有任何进展,随时来报。”那弟子应了声,便即奔了出去。

待要转身,忽然一个与韩云斌年纪相仿也却一身素服的人立在眼前,“少庄主,你让我也一同去为庄主报仇吧!”

“不行”韩云斌口气坚决,“我知道妹妹心系于你,父亲原本打算近日便要成全你们,今日让你身着孝服,自是把你当自己人看待。”

“正是这般,我更要为金虎庄出力,才好对得起庄主的知遇之恩。”说时,这汉子竟是泪水夺眶而出,却也甚是感人。

“不必再说”韩云斌收敛了怒气,“你现在要做的便是陪着云翎守在父亲的灵前,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五弟还小,替我照看着些。”未等那人答话,韩云斌已是转身离去。

第十三章 城外山洞

俗语说:“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道自己第二天会遇到什么?尽管做好了种种计划,可往往变化让人无从躲避,既便你有多么不高兴,总还须要挺起胸膛来面对。

因为逃避并非解决之道,可是世间难事又有多少人可以坦然面对,既便圣人面对悲苦也要几声感慨,更何况凡夫俗子。

长安城外

燕云飞三人随着一蒙黑纱女子逃出城外,一直策马狂奔,直行至城外二十余里一处树林,那翻天鹰确实支撑不住了,翻下马来。

三人连忙掠下马来看,倒也无大内伤,只是腿上两刀的伤口有些深,又留了这许久的血,如今人已是显得虚脱,若非练武之人,此刻只怕已无命在。

柳无胜连忙自怀中取了几粒护心丹,替那翻天鹰服下,几下挫揉,终于醒转,见燕云飞焦急,反倒咧开嘴角一丝笑容来安慰他。

燕云飞连忙撕了身上长衫,自怀中拿了金创药替他包上,柳无胜又探了探傅正心脉,见其虽虚弱,但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不宜再赶路,须得尽快寻个地方歇息才是。

“承蒙姑娘搭救之恩。”燕云飞急向那领路的姑娘道:“只是不知这附近可有歇脚处,我这兄弟已是不能再走了。”

那姑娘在马上左右看了看,“此处已是荒郊,况我等已在林中深处,料想追兵一时找不到这里”,也下得马来,“这附近二里地处,有处山洞,先前我一个师叔受人暗算,受了重伤,便曾躲在此洞养伤,只是许久未能住人,只怕有些脏乱。”

燕云飞大喜道:“如此甚好,劳烦姑娘领路。”那姑娘点了点头,便牵马先行,行了几步又回头向柳无胜瞅得一眼,也不知是否见他生得俊俏,虽蒙住脸庞,眼神之中仍看出是带了种难以掩喻的神情,倒是几步一回头,芳心只恐暗许,只是眼前人却无从知。

那柳无胜左右隆三匹马,自不曾抬眼望她,燕云飞心头便只牵挂翻天鹰伤势更是不曾留意,只道她是怕身后这三人走路未看在脚下,摔了跟头。

三人一行走得一柱香时分,这才来到一棵大树下,原来这一片并无什么大的山丘,这山洞竟是在那大树旁边的地底下,靠着洞口浓密的野草,和树叶遮挡,若非熟路人,当不知此处还有个山洞在此,当下那女子把马打在一旁吃草,又让柳无胜也将马赶了。

这才领了三人下洞,那洞口一处藏了十数根火把,那姑娘取出两根来用火折子点了后,一把递了燕云飞,便又在前头领路,柳无胜连忙跟在她身后,燕云飞知他定是怕前面若有危险,尚可挡着。而这姑娘若心有歹意,也是无从下手,当下心中甚是感激。

这山洞从入口开始便一直是往下走的滑坡,直行得三十余丈远,这才到了平坦之地,又转了几个小弯,下了两道小坡,来到一个大水坑旁,那姑娘让众人汀,将短剑Сhā于腰间,又自腰间解了条软鞭,往进道处一甩,顿时“啪”的一声响,鞭梢打在洞壁竟震出了阵烟尘,原来前面竟是通道处竟是石壁。

而这石壁里更是忽然发出十数支细箭,上下各处俱封了死路,箭矢发出后,竟­射­入了对面的石壁里,倒让柳无胜不由捏了把汗,若非这姑娘带路,旁人只怕闯入此处,也要被乱箭给­射­死。

当下,三人更是紧紧跟着这姑娘身后,只见她过了石道巷后,又自石壁上一处凹陷 致命武力之新世界燃文处击了一掌,但听得“嗡嗡”声响,好似石头移动的声音,那姑娘见柳无胜好奇又连忙道:“方才我击了石壁,壁内的机关又再重起,才会有这等声音。”又自顾向前引路,而后又道:“金虎庄内不乏高手,我只怕有人追上前来,适以才会重启了机关。”

“姑娘想得周到。”柳无胜虽然连眼前之人的长相尚不清楚,却已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心中这山洞尚有疑惑,“这山洞看来已在极深之地,应该另有排水出路吧!要不然若是天下起雨来,上面的水流下来,这里岂非要被淹了?”

“公子果然心细?”那姑娘说话时望了一眼柳无胜,“此洞共有十数处出口和入口,另有四个排水口,因此这洞内的空气与外面其实并无大异,公子更是大可不必担心大水淹洞之事。”

燕云飞此时Сhā话道:“此处一路西行号称八百里平川,我们如今身在地下五六丈之深,却不知这水排往何处?”他虽是随口而问,那姑娘却似甚为不悦,转身看了看燕云飞,似要嗔怒,柳无胜却连忙道:“燕兄弟不过好奇,却并非怀疑姑娘。”

那姑娘这才转身道:“虽是平原,但一路行去数十里总有低洼之处,这水大抵是流向那低洼之处,至于何处我也说不清,师叔亦是无意间发现此地,里面能住上几十人亦不觉得窄,因怕仇家追上门,本想装上些机关,却不想这洞中原本便设了诸多机关,只是时日久了,有些机关已经用不上了,师叔机敏便指点着我两位师兄,将这些机关一一翻整了一番,才变成这副模样。

“原来这竟是前人的造化。”柳无胜­干­笑道:“方才却不曾带了些­干­粮来,我们就算不吃不喝,也只怕撑不过两天。”

“公子不必多虑,你们只须在此待到天黑便成。”那姑娘说时竟将自己面纱扯了下来,即时一副靓丽的容颜展现在三人眼前,“你们记住我的面容,若是我算计你们,日后可随时到长安城郊三十里,莫家庄找我讨回公道。”

柳无胜见此女虽然算不得美若天仙,却也生得极是俊俏,听她话语却也是个有担当的女子,连忙道:“姑娘言重了,救命之恩尚不曾言报,何敢对姑娘猜疑,望请姑娘恕罪。”

“你没有,只怕有些人心里便是这么想的也不一定?”说时,眼角瞟了一眼燕云飞,其实柳无胜与燕云飞皆是年少有为,相貌端正,只是这姑娘似对柳无胜看对了眼,因此不将燕云飞放在眼里。

听此言,燕云飞立时一怔,尔后转笑道:“燕某向来较为木讷,方才竟不知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才是。”说罢,便要放下翻天鹰真个要行礼赔罪。

那姑娘连忙阻止,“暂且信了你便是。”又看了看那翻天鹰,“你背上他,再随我往前便到一个宽敞地方,到时再放下他歇息吧!”

“有劳姑娘了。”见燕云飞此语说得诚恳,那女子微微一笑,又向柳无胜望了一眼,便又在前领路,直行了二十余丈,来到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里面竟有十数个石凳,两张石桌,看似吃饭用的。

那姑娘又领了燕云飞往前,“你先将他放在石桌前歇息片刻,前面有两张床,待收拾后再扶他躺下。”替他指了指地方,便又折回,坐在柳无胜身边。

“这一路多得姑娘出手相救,否则我三人只怕凶多吉少?”柳无胜见了她连忙赔笑道:“却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第二十一章 提亲

听到此,柳无胜倒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忽然道:“想不到燕兄身世竟是这般曲折,相比起来,在下倒是好得多了。”当下又移开话题道:“方才听得燕兄这般坦承,连这般私密的事情都说与我听,自是已将我当作兄弟看待了。”

“那是自然,你我早已是生死之交。”

柳无胜听了这句话,忽然欣然一笑道:“既如此,在下有一请求,不知燕兄可否成全?”

“何事?柳兄但说无妨!”

“方才你也说过,如今我们早已是生死之交,而通过这两日与燕兄的相处,我柳无胜自认看人眼光不差,难得燕兄也当我是兄弟一般推心置腹。”说到此,将柴房中的小桌及凳子搬开,“昔日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日你我二人何不效仿古人,便在此柴房结义,做对异­性­兄弟如何?”

“燕某何德何能,能与柳兄并肩作战已是三生有幸,怎敢奢望与柳兄……?”

话未说完,柳无胜已是打断道:“燕兄何出此言,能得燕兄生死相交亦是柳某难得的福份,若是燕兄推辞,那便是燕兄瞧不起在下,便只当方才的话,我没说过便是。”

“柳兄言重了。”说罢,自己当先跪在地上,举起右手,“苍天在上,不才燕云飞今日幸得苍天庇佑,愿在此与天刀门少门主柳无胜结为异­性­兄弟,日后祸福与共。”

柳无胜见了,也连忙跪下,“苍天在上,不才柳无胜在此与燕云飞结为异­性­兄弟,日后有脯享,有难同当。”二人对视一眼又齐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二人便这般简单的结为了异­性­兄弟,柳无胜笑道:“我今年二十二,却不知燕兄今年庚数。”燕云飞应道:“我今年二十有一,如此说来,我得称你一声大哥才是。”

“贤弟”

“大哥”二人不由相拥。

柳无胜满心欢喜道:“若是此时能有一坛酒在此,该有多好。”燕云飞连忙接道:“要是那坛酒是一坛陈年女儿红就更好。”二人相视一笑,烦恼恩怨尽抛脑后。

“喝酒不着急,晚点亦可,当下我要先办件事,待这件事成了,才算得是功得圆满。”说罢,柳无胜拍拍燕云飞的肩膀,“贤弟,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大哥,你莫不是要独自去金虎庄吧!此去凶险,要去也得是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前去才是,方才我们不是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怎肯让大哥一人独自去犯险。”

“贤弟放心,大哥不是去金虎庄,只不过出去走走罢了。”又轻笑道:“昨夜我见你许久都在院中走动,此刻还是歇息片刻,但大哥回来,与你喝酒庆祝。”

“如此,那大哥小心些。”

柳无胜点了点头,便即出门,那柴房在陈丁旺主房后面,燕云飞以为他要出去买酒,便未拦着,却不知他是绕了个弯,径自走向陈家的前厅。

那陈丁旺此时已替翻天鹰换好了药,二人正坐着喝茶,他的一双儿女陈清荷与陈佑康也站在旁边,柳无胜便大方的走了进去,“陈先生,昨夜真是麻烦你了。”

见了,陈丁旺连忙起身相迎,相请坐下,又命陈佑康上了茶,那柳清荷动却是站到一处角落,甚是害羞,柳无胜眼见得大家都在,便也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陈先生,既是私垫先生,又是郎中,相信就算我们不说,你也早已看出我们三人都是练武之人。”

那陈丁旺点点头,“不知少侠此言何意?”他心里忖道:莫不是他惹了仇家,怕泄露了风声,如今想要杀我灭口?当下心中略显恐惧,表面却是极作镇定。

“实不相瞒,我便是天刀门门主柳莫言的二儿子柳无胜,这位是万胜山庄的翻天鹰傅正兄弟,而住在柴房那位,便是万胜山庄庄主燕云飞。”

这陈先生虽不是江湖中人,可做郎中的时候替人治过伤,自然也听人提起过这天刀门,也知道这天刀门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至于万胜山庄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以燕云飞出手大方来看,万胜山庄应该还是有些实力的。

当下甚为惶恐,连忙起身相跪,“小老儿爱贪些小财,还请少门主恕罪才是,你们的行踪,我们绝对不会泄露,你千万不要伤害我们才是啊!”说时,让儿子女儿也来跪下。

柳无胜未料他有此一招,连忙扶起,那翻天鹰也连忙拄着根棍子来拦陈清荷和陈佑康,柳无胜笑道:“先生言重了,你帮过我们,又替傅兄弟治伤,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加害于你们?”

“你不是要杀我们啊?”陈丁旺半信半疑,“那少门主方才此言是何用意,小老儿愚昧,还请示下。”

“不敢”柳无胜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清荷,那陈丁旺总算是有些阅历,心道:莫非这小子也看上我家闺女,天刀门武功高深莫测,要是动起粗来,该如何是好?当下心中惊颤的望着柳无胜。

见他这般,柳无胜连忙急道:“先生不必惊慌,我绝没 天厨最新章节有丝毫要为难先生的意思。”见他仍是惊魂未定,“我也不必绕弯子了,方才在柴房我与万胜山庄庄主已然结义,如今我是他大哥,他是我贤弟。”

“那恭喜少门主了。”陈丁旺连忙举手行礼。

“实不相瞒,我那贤弟昨夜一眼见到令千金,不由一时惊为天人,对令千金甚是爱慕,贤弟他父母不在,今日晚辈斗胆以义兄之名替他求个亲,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什么?少门主要提亲?”

“是替我贤弟求亲,还请先生成全。”说时,那陈清荷在旁边听得,脸上早是红霞染红了半边天,娇羞得不敢抬头。

见对方终是要打自己女儿主意,那陈先生倒颤颤的坐将起来,挺了挺腰,“这求亲之事,总得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如今我连他家中底细一无所知,怎能随便将女儿交于他。”

见他这般说法,柳无胜连忙自怀中掏了两张百两银票置于陈先生身前桌上,“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也顾不得去置办彩礼和挑选吉日、今日柳某高兴,今日便是吉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年轻人终是不懂得这许多,却不知这若同于逼婚一般。

陈丁旺虽然不愿得罪柳无胜,但终究是关乎女儿终身大事,“这银票少门主还是拿回去,陈某一生只得这么一个女儿,若要替他择夫婿自是要知根知底,况且你们江湖中人,终日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我怎放心将女儿嫁给一个江湖中人。”

柳无胜却不接过,“陈先生之意自是为女儿好,但此事究竟如何我们是否要听听令千金的想法,她若是同意,只怕先生也不应再多说些什么?”

“这女儿终身大事,向来是父母作主。我总得替他寻个好人家,不然怎对得起她死去的娘。”陈先生虽然吱唔,但却用意明显,就是要拒绝。

柳无胜不由喝了声,“先生也莫太高看了自己。”随手在椅子上一抓,那木凳立时被他扯下一块来,随手一捏便即粉碎,“我那贤弟便是个好人家。”

翻天鹰也在旁附和道:“放心吧!先生,以我们万胜山庄今日在武林中的地位,有哪派敢打我们的主意,若说财力,你此间再豪华百倍亦比不万胜山庄的庭院,况且庄主武功高强,与武林排名十大高手的百花谷主大战几百回合,亦不分胜负,江湖中又有几人能伤到他。”

那陈丁旺听说财力雄厚之后,态度立时好了许多,“这样啊!那起码我也要知道他家里情况,兄弟几人,姐妹几个,父母如何,之前有无婚配,若是要我女儿去与人作妾,那是万万不能。”

“这点先生大可放心,我那贤弟从未有婚配,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一,正是少年英雄,许多如他这般岁数之人,尚不知自己如何处世,我那贤弟却凭自己的能力创立了万胜山庄,而且现如今万胜山庄的名声,在武林中已是日渐响亮。先生若有此贤婿,必定名动天下。”

说到此,那陈丁旺的儿子陈佑康赶上前向父亲道:“既是这般好,不若便答应了他吧!”那陈丁旺也眯眼一笑,“既如此那当让他父母带了媒人前来提亲才是。”

柳无胜眉头一皱,俊脸上透出一丝不悦,“方才我说过他父母不在的意思,其实是说他已无父母,也无兄弟姐妹,所以我这个做义兄如今是他唯一的长辈,由我来向先生代他提亲,亦是合情合理。”

“这样,那我儿若是嫁过去,岂不是过得清冷孤独。”陈丁旺不由忧虑,方才这番说话,已对柳无胜不再惧怕。

“先生此言差矣,何言孤独清冷,我贤弟视令千金为神女,若是成亲后自是真心相惜,不若受半点委屈,况他二人若事成,先生一家亦可同去万胜山庄,到时即便我贤弟未在身边,她有家人陪伴,又何谈寂寞?”

“少门主既说得如此,我也不好再拒绝,但也要征求一下孩子意见。”见陈清荷低着头,便问道:“我儿方才可听得仔细,对那燕庄主可是欢喜。”

陈丁旺一家虽不算宽裕,但早年行医也略有些积蓄,是以儿女也都非不学无术之徒,这陈清荷自小受母亲言传身教,却也是熟读诗书,琴棋书画略通,听得爹爹如此问,低声道:“他可识得字?我可不愿只嫁了个莽夫。”

柳无胜听了哈哈大笑,“这点姑娘更大可放心,我虽与他相处时间不多,但却早已耳闻他文武全才,若是姑娘不信,不若我去叫他进来,与姑娘比试一场如何。”

“不必了,少门主一言九鼎,说是这般,便是这般了。”她话一说完,头却是放得更低,翻天鹰却Сhā话道:“这点我也可以保证,他的文才绝对不输于他的武功。”

那陈丁旺听得这些话,也是心花怒放,又做矜持问道:“那女儿可有决断?”心里却早已对燕云飞甚是满意,尤其是柳无胜那句,他陈丁旺一家亦可搬去一同住,更是让他相当期待万胜山庄是否真如翻天鹰所说那般华丽。

“一切但凭爹爹吩咐便是。”陈清荷仍是羞红了脸不敢抬起头来,柳无胜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喜,这事终究是成了。

第二十二章 夜探金虎庄

入夜

尽管提亲之事,总是柳无胜一时鲁莽,却也是因为这番鲁莽才成全了燕云飞的好事,众人高兴之余,也商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陈丁旺一家先和燕云飞一起到万胜山庄暂住,待住上一段时日,两人之间可以借此机会相互了解,如果半年之后两人仍是不反悔,便遵守这次的婚约,选个吉日成亲。

而作为订亲礼,除了柳无胜代燕云飞提亲时的二百两之外,燕云飞另外给了三百两给陈丁旺作为见面礼,而作为回礼陈丁旺决定这次雇马车到江南,以及一路的住宿费用全部由陈丁旺来包。

酒足饭饱之后,燕云飞虽然急于与陈清荷相处,便终究是年青人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害羞,再加之心里对金虎庄之事甚为担心,而与陈清荷之事更是来日方长,便趁着各人准备洗脸擦身之际将柳无胜拉于一旁。

“陈姑娘之事的确是多亏大哥了,只是……。”话未说完,柳无胜已是打断道:“如今美人在侧,老丈人也答应了,日后如何那就要看贤弟是否真心了。”

“这个自然。”燕云飞正­色­道:“只是金虎庄若知道我们根本没事,势必又会找上门来,就算没有找来,也只怕我们回江南之时,他们再来纠缠,到时动起手来,岂非连累了陈姑娘一家。”

“贤弟大可放心。”柳无胜笑了笑,亦正­色­道:“金虎庄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韩庄主是我们杀的,而且事实是我们根本没有做过,他们只不过因为怀疑,便大张旗鼓的要置我们于死地,这般行径也太过霸道了。”说到此,气愤的一握拳头,“他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们理论清楚。”

“现如今却也是怕累及无辜,若是直接以实情告知,与韩少庄主理论,他必然便知晓了望月客栈之事,那么金虎庄也自然会知道七大门派因为想陷害我们,所以对韩庄主的尸身做了手脚,而七大门派只怕就要有灭门之祸。”

“这点我早已思虑过,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那个杀韩庄主的真凶来,要不然我们的清白也就无从而来,到时江湖传扬开来,天刀门和万胜山庄的声誉便会毁于一旦。”柳无胜叹了口气,“若是到时我们强说自己未杀人,亦无法举证与人相信,若是就此不理会,定说我们两派恃强凌弱,无端杀人,武林中人必定群起而攻之。”

“这点我倒不担心,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为弟如今担心的是,傅兄弟和陈丁旺一家的安危,我在此与他们周旋便是,却不可连累了他们。”

“贤弟说得甚是。”柳无胜笑了笑,“不必忧心,为兄已经决定明日让陈先生,也就是你的岳父去雇两辆好点的马车,我们先离了长安,待去了百里之外,便推说我们二人有些事情要办,再由翻天鹰领着陈姑娘一家先行赶去江南,到时我们再赶回来与金虎庄说清楚便是。”

“如此甚好。”燕云飞略一皱眉,“只是要是绕着长安城走,只怕也要一日,再说也未必便有好路走,却只 混沌之天书sodu怕到得百里之外时,费时太久,回来之时那韩庄主只怕已然下葬。”

“谁说我要绕着走,若是绕着走,陈先生也必怀疑,我们便直趟着走,就从长安城里走,进城然后再出城,走得越大方越好。”

“可是,如今守军已在盘查,认出我们时,岂非还是连累了陈姑娘一家。”

“这便是雇两辆马车的好处,一辆由陈先生一家坐着,一辆由我们坐着,先说好在哪里会合,到时准备好乔装的东西,待要进城时,便让陈先生那辆马车先行,而我们便迟些进城,趁此机会,我们便在马车上乔装,到时即便被发现,也必然全身而退。”

“如此甚好,今日便好生歇息,待养足­精­神明日好动身。”

“那是自然,只是此刻虽然陈姑娘还是羞于与你交谈,但那陈先生和她的兄长却是十分想与你说说话,我看贤弟还是早些到厅中坐着才是。”

燕云飞笑了笑,正欲走,又回头道:“你不去吗?”柳无胜应道:“托贤弟的福,你老丈人说我是长辈,专程收拾了一间杂物房出来给我一个人住,我得过,刚才喝了好些酒,说不定一倒下去,兴许就睡着了,有什么好吃的亦不必再叫我了。而贤弟今夜只怕还是要和翻天鹰委屈在柴房再渡过一夜了。”

“那又何妨,陈先生说得极是,大哥怎么说也算是长辈。”燕云飞满心欢喜,向着柳无胜道:“那为弟这便去了。”

“去吧!嘴巴甜一点,自然老丈人对你印象就会好一点。”柳无胜半带取笑的望着燕云飞向前厅走去。

柳无胜慢慢收起自己的笑容,心道:“好生聊着吧!为兄就算今晚舍了这条­性­命,也要将金虎庄的恩怨做个了断。”便即向暗处走去,待得确定厅中之人已无法看到自己,便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又接着一个纵跃,已出了院门几丈外远了。

经过前几日的雨水洗礼,今晚的月­色­分外明亮,虽然仍是月牙儿,但在月下却是三丈之内看得甚是清楚,陈家离城门不过五里之地,柳无胜施展轻功,也不消一柱香的时间便已赶到,此时不是战火烽烟时,那守烟的兵士虽然不时巡逻,却是警惕­性­不高,柳无胜施展轻功,几个翻腾纵跃,人便已出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了。

此时的长安城内,除了酒馆青楼之外,大多数都已闭户,街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柳无胜并不知道金虎庄在何处,但在街上却也未见得有盘查的兵士,心中不由起疑。

便找了一个路人问起,才知道了金虎庄的位置,见没人盘查,为了早些到达,便索­性­雇了辆马车,却只拉到了后门,那车夫说韩府正在办丧事,若是走前门,一不小心马惊了,嘶鸣几声,惊动了金虎庄的人,只怕讨不得好。

柳无胜也不难为那人,给了银子便即打发,待无人时,便闪身一个纵跃,便进了金虎庄的后花园,因不熟地形,却不敢贸然走动,只待一名戴着白花的家丁路过,便上前制了­茓­道,拖入了暗处。

第十四章 心有所属

“尊姓便不必了。”却对柳无胜莞尔一笑,“我叫霍婷依,莫家庄莫老爷是我舅父,今日本是前来探亲的,却不巧遇上你们。”

“却不知为何……霍姑娘会对我们出手相救呢?”柳无胜哈哈一笑,“你就不怕我们三人是歹人,你若是为了帮助我们三个歹人,又得罪了金虎庄,岂不是大大的不值。”

“值不值我心中有数。”说时,又是一副温婉一笑,望着柳无胜却不回避目光,倒让柳无胜不敢抬起头来看她,霍婷依倒不逼他,只是哧哧直笑,“你说是歹人,倒是心里打了什么坏主意?”

柳无胜一时窘迫不已,不知说什么好?霍婷依也不等他回话,忽然自怀中掏了个口哨递给柳无胜,“这山洞虽然隐密,也难保金虎庄的人不会找来,我若是寻来时就吹口哨,你便知道我来了,然后以口哨声回应。”

“嗯”柳无胜连忙点头,霍婷依又道:“其实昨夜我也在客栈中,虽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出手杀那韩先庭,却亲眼看得那几个门派商量如何将事情嫁祸于你们三人,那韩老头胸前的一刀,和穿胸一剑应该便是他们做的。”

“真是他们?”柳无胜确实气愤,“今早时,我与燕兄方自怀疑,如今原来是真的。”说时站将起身,“莫说我们与那韩先庭毫无过节,可说无怨无仇,可既便我们要杀他,也会直接找上门去,当着他金虎庄人的面杀了他,如此才不失磊落之为。”

“我自是相信你。”那霍婷依眉间闪过一丝忧虑,“可这金虎庄在长安极有势力,就连军营里都有亲信,你此番惹了他们,就算侥幸能洗脱了冤屈,也只怕金虎庄不会让你好过。”

“多谢姑娘担心。”说罢,柳无胜轻笑,“大丈夫做事,但求无愧于天,是该柳某承受的,我一并担待了便是。”

霍婷依说时,神情潇洒眉间丝毫不显忧虑,心里头不自觉的涌上来一阵欢喜道:“看来这便是圣人所说的,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了,柳兄果然了不得。”

“姑娘赞誉了。”未等柳无胜再言语,霍婷依又道:“一路上,只听他们呼你为柳兄,却不知柳大哥是哪一派的高足。”

听此言,柳无胜连忙一抱拳,“天刀门柳无胜,多谢霍姑娘救命之恩。”说时,神情虽仍显稚娕,却自有一种凛然之气。

“原来是少门主,小女子当真眼拙,大哥只须唤我婷依便是。”又是一副看似深情的目光扫来,柳无胜应了声“嗯”,却有些无所适从,道是千军万马无所惧,儿女私情偏露怯,一时有些尴尬。

越是越如此,那霍婷依看了更是越发欢喜,却不想他太过难堪,再则自己终是女儿家,虽然闯荡江湖许久,江湖习气重了些,却也总算家教有礼,当下便笑了笑,“我现在便赶去莫家庄,将今日之事禀于舅父,入夜之后再带些伤药和吃的东西来接你们,在我到来之前,你们切要藏好身体,若是被人发现,便自行寻路出去,待三天后我们再到郊外五十里处的一个村庄会合,消到时能想到一个好办法,证明你们的无辜。

说后 艮律帖吧,又将山洞中各个出口及机关位置做了个描述,非但如此,怕柳无胜一时记不住,又带了他往山洞的五个出口各自走了一圈,机关也演示了番,确认他一一记得时,这才安心的走了。

其时,以柳无胜的才智,便光说一遍便已是了然于胸,只是见她这般热情,不便打断,看她神情,觉似乎对自己有意,心中不免多了些烦恼,却并非于这霍婷依生得不好,只是家中早已替他许了一门亲事,虽则是两家父母于二人十二时便做下的决定,但柳无胜与那女子却也算是青梅竹马,二人更早是暗生情愫,是以柳无胜对霍婷依的一再示好,便只当不见,怕就怕情海翻波,空惹了烦恼。

再说这霍婷依出洞之后,又将洞口布置妥当,见天­色­又渐暗淡起来,便撬自己的爱马,再将先前燕云飞三人所骑之马,打得离那山洞远些,正要离去时,却又听得奔马嘶吼声,料想应是金虎庄的人马寻到了附近。

当下不敢直接上马,便拉着枣红马抄了近路,从林中迂回,待确认离了那些人较远时,

这才跨马寻了近路,直奔莫家庄。

待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莫家庄后,刚进门早有家丁上前接过奔马,一面道:“老爷早知表小姐要来,用了午饭后,便让小人在门口等着,让表小姐一到,便去找他呢!”

霍婷依心中一忖,“难道舅舅已经知道是我救了那三个人?也罢,倒省了我拐弯抹脚,料舅舅知道是七大门派陷人于不义,定也会支持我这般做的。”

书房中,一个年约四十留着长须的汉子,此时正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和担忧,待院中响来马嘶声,心中总算放心了不少。

“舅舅,你找我?”霍婷依连门都没有敲,便直闯了书房,身后跟了个家丁,那中年人倒也没有太生气,只淡淡的道:“来了。”又向那家丁吩咐道:“快些让人将表小姐的马儿,牵去喂好了,我与婷依有些事情要谈,你在厅门口守着,莫让其他人靠近书房。”

那家丁应了声,便自离去,霍婷依见舅舅这般小心严谨,心道:看来此番当真是闯了大祸了。便也自觉的去关了书房大门。

“你这孩子也太冒失了。”霍婷依尚未坐下,她舅舅莫承坤于是压低着声音在吼道:“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地盘,金虎庄可不是我们莫家庄能够惹得起的?”又气不打一处来的指了指霍婷依,“我早说过姐姐,莫要太过纵容,结果你还是变成个惹事­精­。”

“可我也算是路见不平啊!”霍婷依有些委屈道:“婷依打小时就仰慕舅舅的侠义­精­神,匡服正义,不惧强权强势,婷依如今还记得舅舅十年前手执钢刀指在县太爷面前那番风采呢!”

“这……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莫承坤略为语塞,“你年纪尚轻,不知世途艰辛,江湖险恶,你怎么便知金虎庄要抓的那三个人便是好人?”

霍婷依笑了笑,“这三人之中,一个是天刀门的少门主,另外两个是江南万胜山庄的人,两个门派都是名门正派,路过长安时投店遭到陷害嫁祸,以为金虎庄主是他们杀的,这才要抓他们。”

第二十三章 制服二老

解开­茓­道时,那家丁战战兢兢却也不敢大声叫,只是极为害怕的轻声道:“英雄饶命,千万不要杀我。”和大多数人一样,遇到强大到自己根本无还手之力时,唯一的方法只有求饶。

“你听着,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点隐瞒,定叫你血溅当场。”柳无胜扶他坐下,“韩庄主的灵堂设在何处?”

“就在前厅。”那家丁见他未问却不敢接下去▲无胜只得再问道:“那怎么走才能到得前厅。”

“顺着前面的走廊直走,到了福寿池再往右边的长廊走,然后经过一座偏院,再往前走,有个小花园,穿过花园小径,可以看到一条长廊,顺着长廊便可到得前厅。”

柳无胜不由皱了皱眉道:“想不到金虎庄还不小。”又问道:“那你们的少庄主此刻是跪在前厅的哪个位置?”他问得如此仔细,自是想抓那少庄主更容易些,又不致于伤及无辜,况且自己未见过少庄主。

“少庄主此刻并不在灵堂守灵,因卜卦先生崔八算说这几日并非吉日,要少庄主将老庄主的遗体迟几日再下葬,又让少庄主不必守灵,只须静静的平息心中烦躁便可,少庄主便依了。”

“依了便依了,守灵和迟几日下葬难道还有相冲不成,从来也没有听说不让人家子女尽考守灵的事。”柳无胜自是无意关心这些事情,又道:“那你们的少庄主如今在何处?”

那家丁一听,不由怔住,怯怯道:“如果你见到少庄主时,千万要记得不要告诉他是我泄露了他的行踪,否则就算你此时不杀我,少庄主也不会让我活在世上。”

“这个当然,我又不傻,既何证不伤你,又怎会言语再累及你。”

“如此便多谢英雄了。”那家丁这才大胆道:“因为江南的万胜山庄和天刀门都已暗中派了百十名高手往长安赶来,据说是为了天刀门少门主和万胜山庄的庄主报仇,少庄主自觉大难临头,苦无对策,又怕自己管不住脾气,便连守灵尽孝这等大事也就依了卜卦先生,如今却是住在后面的一个较为清净的小院中,闭门自修。”

柳无胜一听,暗忖道:我和贤弟都未曾向家中通报消息,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遇难的。也罢,还是先寻到这少庄主设法解了这误会,再通知天刀门的人散去,好免了这场冲突。

当下又喝问道:“如何到得那间小院?”那家丁也不敢隐瞒,“其实方才我便是去替少庄主送饭回来,路经此地。”

“废话少说,你便说如何到得那别院即可。”柳无胜倒也少了些耐­性­,心道若是不尽快,若是贤弟去找我,寻不见我,便知道我定是来了金虎庄,那便麻烦多了。

那家丁见他恼怒,心中不由颤怵,便向旁边指了指,“往这个方向,前行约二十来丈,右边便有个别院,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就不怕我反悔了又要杀了你吗?”

那家丁只得据实而言,“不过那别院门口却有漠北二侠守着,任何人想要进去,都得先过他们那一关。”

“是么?”柳无胜略一皱眉,“是什么人,没怎么听过。”

“不瞒英雄,这两人武功很高,小的劝你还是莫要招惹他们为好。”那家丁说起这二人,似乎比起方才面柳无胜更觉可怕。

“原来是两个硬手。”柳无胜向他笑了笑,自怀中取了块银子塞在他手中,“谢了,不过为了安全已见,还得再委屈你一下。”说时,又封了他的­茓­道,让他口不能言 妖王天下最新章节,身子也不能动弹。“不必惊慌,­茓­道两个时辰自会解开,还得麻烦你在此喂喂蚊子了。”

说罢,又将那家丁的衣服脱了,二人对换,穿上家丁的服饰后,这才离了那家丁,顺着方才家丁所指的方向寻去,果见得有两个年约五十上下的两个汉子守在别院门口,便低着头径直走去。

离门口约有丈余时,靠左侧的老头已是发话道:“你过来­干­什么?”柳无胜想起方才那家丁说起送饭,自己方才问得这许久,兴许已经吃完了,便胡诌道:“过来替少庄主收拾碗筷,方才见屋内茶水凉了,也该换了。”

那两个老头,倒也没有阻拦,靠右的却忽然道:“待会也替我们两个老头送两杯茶来,方才与少主吃饭时急了些,如今倒有些口渴。”

柳无胜点点头,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直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少庄主,请开个门,小的来收拾碗筷。”那门应声而开,开门的一个少年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看了一眼柳无胜,不曾在意,只自顾自转身背了过去,似在沉思什么?并不理会柳无胜。

事情似乎有些顺利,正当柳无胜暗自庆幸时,身后突觉两道凉风袭来,知道那两个老头定是对自己出手了,当下卖个破绽,突地往前一跌,手掌却假意向那少庄主拂去,那漠北二老,连忙舍身来救,却不想柳无胜中途忽然变招,双手齐出,左右开弓,却是电光火石之间突向漠北二老点去。

那两个老头只道柳无胜要加害少庄主,所以舍命来救,却不想柳无胜突地变招,目标却是自己,一时反应不及,二人立时动弹不得。

那少庄主韩云斌闻得响动,连忙转身,却是骇得一跳,“你究竟何人,不得伤害我二位师父。”他人只传这少庄主脾气暴躁,且凶残成­性­,却未曾提及这般尊师重道。

柳无胜见他方才急切间,对漠北二老的关心,却也真心实意,当下只展眉一笑,却不理这少庄主,径自先将房门关了,再转身面向那韩云斌。

韩云斌此时显得极为紧张,因为他一向较为看重的漠北二老,竟被眼前人一招制住,虽说有些取巧,可仅凭能封住漠北二老­茓­道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想及于此,他更是摆出架式连连后退。

“我便是天刀门少门主柳无胜,这两日你不是一直都在寻我吗?”

一听得眼前人是柳无胜,那韩云斌反倒安心了不少,只问道:你缘何未曾被烧死?”

“怎么少庄主很消我被人烧死吗?”柳无胜轻笑,“不过那场火确实吓了我一跳,真想不到你们金虎庄还有这等手段。”

“金虎庄对待仇人从不手软。”韩云斌恨恨的望着柳无胜。

“那么柳某倒是与少庄主有何怨,又有何仇,便不容分辩派了那许多人手前去,欲置我等于死地不可?”

“你杀了家父,又将他尸体弃于陋市,受风吹雨淋,此仇当不共戴天。”说时,连忙去取了挂在壁上的剑,拔将出鞘,便要向柳无胜刺来。

“徒儿不可。”未等柳无胜开口,那两个老头倒是先出了声,待少庄主怔住时,又对柳无胜道:“老身恳求少门主对我这徒儿手下留情。”

“听见没有?”柳无胜镇定自若,“还不把剑放下。”又行上前两步,喝道:“似你这等鲁莽匹夫,凡事不经由大脑,便即拔剑厮杀,金虎庄在你手,只怕好不得几年。”

“大胆狂徒,杀害家父,如今尚敢上门言语侮辱,我虽技不如人,身为人子,只当这条命与你拼了便是。”

第十五章 庄主心计

“你倒是看得门儿清,就没想过若是失手了,怎么办?”莫承坤心里也是担心眼前这外甥女吃了亏,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金虎庄把你抓去又该怎么办?”

“婷儿倒是没有想得那么多。”又一副讨好的表情对着舅舅撒娇道:“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舅舅你就不要骂婷儿了。”

“我不骂你……我不骂你,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莫承坤板起脸来,倒让霍婷依也有些害怕,伸手去拉袖角,倒如一个犯错的小女孩一般。

“好了,好了。”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莫承坤终于还是心有不忍,他膝下育有两子,却独无女儿,恰好姐姐承惠生育霍婷依时家中遇了些难事,便将她临时放在了莫家庄养育,这一放竟是十年之久,也正是霍婷依十岁时方才从莫家庄接走,此后两家虽然相隔数百里之遥却仍是多有走动,这霍婷依虽说是外甥女,可莫承坤早把他当做是自己女儿一般疼爱,即便两个儿子,也时常没有这般好脸­色­。

霍婷依见舅舅不再生气,便讨好的来替他斟茶,却被莫承坤连声喝阻,“去、去、去、少来这套,每次有事情要哄舅舅帮你做,就跑来献殷勤。”

“婷儿不过是想让舅舅喝口茶。”霍婷依乖巧道:“难道在舅舅心目中,婷儿便只有麻烦才会想到舅舅吗?”

“坐下吧!”莫承坤表情严肃口气却明显缓和许多,“舅舅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收到你爹娘的信,说你近日会赶来莫家庄住上段时日,便连忙差了李叔到城里相会楼守着,只要一见着你,便将你带回来,就是怕你惹上麻烦,尤其是金虎庄的人,却不想你倒好,一到长安便给我来这么一出。”

也未等霍婷依答话,又道:“说吧!那三人如今是在何处?”莫承坤虽然仍是绷着脸,但神情让人看起来轻松多了,霍婷依连忙笑道:“我就说舅舅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嘛!”

莫承坤不吃这套,仍是瞪着眼睛看着霍婷依,她只得老实道:“婷儿见当时后面追得紧,便往林子里面钻,绕了几圈,就不知怎么的转到了师叔当时养伤的那个山洞了。”见莫承坤没有什么表情,又道:“我怕那个金虎庄的人,很怕追到,就把他们往山洞里边带了,现在他们还在洞里等着我呢!”

霍婷依说完,望着莫承坤看他反应,却也并没有太生气的神­色­,心道:不气就好,还是早早带了吃的东西赶去山洞为妙,不然柳大哥此刻只怕已是饿得肚子大叫了。

那莫承坤沉吟了半响,忽道:“你方才说那三个人,一个是天刀门的少门主,另两个是江南万胜山庄的人,确是属实。”

“千真万确,一个是少门主柳无胜,一个是万胜山庄的燕云飞,还有一个叫傅正的……”。话未说完,莫承坤已是哈哈一笑,“如此倒好,这两人都是新近名声鹊起的后起之辈,武功据说可以与武林中功夫最高的十个人分庭抗礼。”

“这话倒像不假。”霍婷依眼波流动,难掩欢喜之情的笑道:“我骑马赶到街口时,见那柳无胜一个对阵数十人,镇定自若,有如猛虎进羊群,单凭两截木棍打得那几十人是人仰马翻,倒地不起,当真是气度不凡。”说时恰如眼前便站着那柳无胜一般。

那莫承坤倒没看出这少女心事,只笑道:“此事只怕正是天助我莫家庄,长安这片地界也该我莫家庄扬眉吐气了。”转身对霍婷依道:“你不要 妖狐魔法师燃文再出去了,就留在莫家庄,李叔一眼便认出你,我怕其他人也认出你,如此只怕会对你不利。”

“可是……。”霍婷依的话还没说出,莫承坤却已打断道:“金虎庄的势力再大,可要是和天刀门、万胜山庄这两派起了冲突,他的好日也只怕到头了。”

霍婷依不知莫承坤是何用意,“他们几派是不会打起来的,金虎庄的坤庄主根本不是柳大哥和燕大哥他们杀的,只不过是流风居他们七个门派,为了推卸责任才将韩老庄主的死嫁祸给柳大哥的。”

“你何以得知。”莫承坤略显惊讶,“以流风居的实力,岂敢打韩庄主的主意,就算十个流风居也只怕不敢去惹金虎庄,况且韩先庭一身金钟罩功夫,已是练到刀枪不入的境界,岂是那些无名之辈能够伤得了的。”

霍婷依当下便将客栈中看到的事情,以及他们如何怕担责,合谋杀害望月客栈掌柜及小二,及如何将韩庄主的尸体丢到街外,企图嫁祸于柳无胜和燕云飞等事,一一告知莫承坤。

“如此说来,那三人倒还真是冤得很,平白无故便摊上这等事。”莫承坤又是哈哈一笑,“不过这些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便让他们去斗吧!斗得越凶越好。”

“舅舅你怎会说出这等话?”霍婷依不敢置信,“往日你总说如何匡服正义,哪派哪派的做法多么的令人不屑,哪派应该向天下人谢罪,可如今遇上这等不平事,怎可便当做未见,任由好人被冤枉,昔日的关中剑侠,如今竟也这般黑白不分了吗?”

“放肆。”莫承坤何曾被人这般指摘,若非眼前人是自己的外甥女,早便是一掌劈去,哪容得她这般言语,“江湖险恶,你一个孩儿家如何知晓?”

霍婷依忽然觉得眼前人,陌生了许多,往日自己最尊敬的舅舅,视为父亲的人,此刻

面对不平之事,想到的只是坐山观虎斗,然后自己再从中得利。

“好了,你先去用饭吧!”莫承坤未等她缓过神来,又吩咐道:“记住我的话,这几日莫再出去了,金虎庄我们惹不起,但是躲得起。”

“可是我答应了他们,天黑以后要回去找他们,那个叫傅正的受了伤,须要抓药,三人也急需送些吃的过去。否则他们就会饿得受不了。”

莫承坤听她如此说,知道这小丫头定是要管了这三人的事,当下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我待会让李叔把药和吃的送去,一定不会饿着他们三人,只是你乖巧些,倒是这两日待在家里才好,要是让人认出你便是救他们出城之人,那我们这个村庄就要遭殃了。”

“可是我约好了,以口哨为记,若是不去,便是失信,若换作其他人,只怕他三人会当了仇敌,柳无胜二人的武功不差,而李叔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伤在他手下。”

莫承坤见她如此,心道:这小丫头说得倒是没错。此番确有些计较,若是让她知晓,却只怕要坏事,但此时正是挑拔天刀门,万胜山庄和金虎庄三派关系的最佳时机,倒不如将计就计,便由得这小丫头自己去山洞,她可免遭失信,而我便趁此良机,差人送信给金虎庄的人,到时再设法将婷儿救下便可。”

想及于此,莫承坤不再阻拦,“婷儿此言确也不差,答应人家的事,总归要做到”说时笑了笑,“如此你便先行去吃了饭,而后我让李叔陪你一同前去,接了三人到安全地方暂避。”

第二十四章 陈清缘由

柳无胜不由轻笑,“与人拼命,确也得弄清是非黑白才是,在你这两位师父面前,又何必口口声声喊打喊杀。”说罢,竟丝毫未将韩云斌放在眼里。

那韩云斌何时曾受到如此轻视,当下举剑便刺,柳无胜却只微侧身影,一掌隔空打去,那韩云斌立时像急见中的树叶一般,瞬间跌到墙角,那漠北二老不由惊呼,韩云斌却茫然爬起,只是身上摔得生疼,倒也不曾受得内伤。

漠北二老识得是柳无胜手下留情,“谢少门主成全我二人的忠心,放过我家少主。虽是身形仍动弹不得,心中却已不再那般急躁。

柳无胜正­色­道:“在下与韩庄主从未见过,更谈不上有何恩怨,试问我有何理由去杀韩庄主,金虎庄不分青红皂白便召集人马向在下对杀手,却是何道理。”

韩云斌深知柳无胜武功胜过自己不知多少倍,当下并不敢太造次,但说起父亲之死,却并不怕事,连忙争辩道:“你莫要狡辩,我已通知军营的朋友帮忙留意,最近几日武林中有什么人到得长安城,查来查去,也只有你和那万胜山庄的燕云飞有杀我父亲的能力。不是你们又是谁?”

“如此莫须有的罪名,怎能随意强加。”柳无胜俊脸闪出一丝怒气,“世间事若只凭怀疑便可确定,那古往今来便无须有那许多冤案发生了。”

“既然不是你们,当日许将军的手下要带你们回军营,你们又何必畏罪潜逃,若非心中有鬼,又何惧回到军营接受盘问。”

“我要提醒少庄主一句。”柳无胜已是强压住怒气,“我与贤弟燕云飞并非是通缉犯,到长安城也只不过探访一下旧友,那都指挥使气焰嚣张,我等自是看不下去,便出手惩戒,却不想他见敌不过,又跑到大街上去搬救兵,我与贤弟为免伤及无辜,这才想出了城后再作计较。”

“诸多狡辩,你堂堂天刀门少门主,敢做既然不敢当,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以钢刀破家父的金钟罩,而且刀势凌厉,深及至骨。那燕云飞更是狼狈为­奸­,见家父受了其害,仍是不敢罢手,更以剑洞穿家父身体,如何便是一门宗师之范?”

“我若要杀韩庄主,又何须用刀。”柳无胜一手拍在旁边桌上,那桌子立时粉碎,“你这无知小儿,却是将在下想成什么人了?若非不想生灵涂炭,即便杀了整个金虎庄,也不是办不到。”

“你……。”韩云斌自知不敌,却敢愤然道:“天理昭昭,今日你天刀门灭我金虎庄,他日武林正道也必然替我等讨个公道。”

“徒儿莫要胡说。”漠北二老,连声喝阻,又向柳无胜道:“我家少主脾气冲动了些,还请少门主见谅。”

“我并没打算与他计较。”柳无胜望了一眼韩云斌道:“你这般想置我于死地,却未想过即便我真的为你所杀,真凶却依然逍遥,你身为人子又何谈尽孝。”

那韩云斌“哼”了一声,却不答话,柳无胜又道:“你们检查韩庄主尸 高手难为燃文体时,难道就未发现什么异样?”

此言一出,漠北二老若有所思,韩云斌依然不答话,柳无胜又正­色­道:“据闻韩庄主的金钟罩已极具火候,以至于整个长安城都找不出能够破他金钟罩之人。”

“知道你柳少侠身手了得,家父已然逝去,你又何必再说这般风凉话。”韩云斌却是气愤异常,而愤怒在此刻这种情况下,往往只会让人变得更糊涂。

“我说的是不是风凉话,漠北二老当知才是。”柳无胜转过脸来看着韩云斌,“以我的功力的确可以破去韩庄主的金钟罩,但刀痕却不可能砍得深及至骨。”

“一刀下去能够深及至骨,对待常人或许能做到,但对于一个身怀金钟罩功夫的人确是没有那么容易。”漠北二老此时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韩云斌见师父说得此言,便不再出声,只怒视着柳无胜,手上虽握着剑,却已不敢再妄动▲无胜笑了笑,“还是两个前辈有见识。”说罢向漠北二老行了个礼,“诸位应知,凡练金钟罩之人,本身都会有个罩门,也就是俗称的弱点,若是下手之人在韩庄主不设防备之时,突下杀手刺中韩庄主的罩门,那么结果大家应该可能预见。”

“可练金钟罩之人,每个人的罩门都不同,而且一般都不会告知于外,韩庄主的罩门在金虎庄除了我们两个和少主知道之外,其他人应该无人知晓才是。”漠北二老皱了皱眉。

凡是总有例外,就如方才我也未曾想过可以一招便制住两位前辈一样。”柳无胜说时叹了口气,“不瞒各位,当日在望月客栈,柳某的确见过韩庄主。”

“你是否看花眼了,那日父亲根本没有去过望月客栈,而是在黑雨夜里死在你的手上”。韩云斌恨恨的望了他一眼。

“说来说去,少庄主终是不相信我。”柳无胜也不欺瞒,便将当日所发生的状况一一说与少庄主知道,又说被七派逼着退去时,韩庄主的尸体就在大堂,而且当时并没有胸前的刀伤和剑伤,当是七个门派为了嫁祸于柳无胜和燕云飞而后再对着尸体所加上去的伤痕。

“竟是这般可恶,我这便将他们的头砍下来,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韩云斌听了心里立时打心里浮出一阵愤怒,但又转念一想,“何以见得,你便不是在编谎话替自己开脱。”

“当日来不及解释,也只是顾虑你这位韩少庄主会急刻对七大门派下手,而且以金虎庄以往的手段,若是出手便必然不留活口,在下也不过是七大门派的弟子免受这场灾祸。”

“如今你为了自己的安危,便不再顾虑七大门派的弟子遭殃了。”韩云斌又是“哼”了一声,“看来你的仁义也只不过,做与人看的罢了。”

“当然不是,因为此刻我知道你有两个值得尊敬的师父,你刚刚才接管金虎庄,漠北二老绝对不会让你滥杀无辜,七大门派加起来足以四五千人,一旦这些人被杀必然在武林中引起公愤,到时金虎庄也势必要垮台。

第十六章 仁者之心

五月天­阴­晴不定

恰如此时柳无胜与燕云飞三人的心情,那霍婷依去了多时未见回返,洞内油灯照明,却不知如今白天黑夜,翻天鹰上了药后睡得深沉,柳无胜替他号了脉膊觉应无大碍,腿上伤口甚深,想要完全康复,却有待时日。

闲来无事便与燕云飞瞎扯,见他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不由笑道:“难怪你会开山立派,任何时候都像个教书先生的样子。”

“让柳兄见笑了,生­性­如此却是改不得,倒不如柳兄这般行事洒脱。”燕云飞见翻天鹰熟睡便也由得他,行至柳无胜旁的石凳坐下,“那霍姑娘似乎对柳兄有点意思?”

“此事关乎他人名节,切不可胡言乱语,况且人家还救过你。”柳无胜扳动手指,故作轻松,“说实话,你觉得她可不可靠?”

“可不可靠,我倒是不敢说,毕竟到如今也只是一面之缘,她说的话我们也只能权且相信。”燕云飞说时冲着柳无胜一脸坏笑道:“不过我敢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有你在的话,她应该就值得相信。”

“什么意思?”柳无胜推了一把燕云飞,“真别往歪处了想,我还不是和你一样,头一回见她。”说时,扫了燕云飞一眼,点了点头道:“虽然吧!她长得是挺好看。”

“长得挺好看是吧!”燕云飞附和道:“我看也行,你看人家小姑娘临走时,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好像新娘子要离开情郎似的。”

“你看、你看,方才还夸你一副宗师的样子,倒是经不住夸,尽往邪了想。”说时,又指了指燕云飞,“你真别这么想,我当真没那心思。”

“我也没说你有那个心思。”说时燕云飞又是一阵坏笑,“我只说那霍姑娘对你有意思罢了,你别告诉我自己看不出来,要不然平白无故的一个姑娘就敢得罪金虎庄,来帮助你。”

“如果真这样,那还真是坏了。”未等燕云飞细问,已是挠挠头,一脸烦恼的样子,“不瞒燕兄,我们家那老爷子倒是几年前便替我订了门亲事,那姑娘吧!自打小与我相识,虽不敢说长得如何,可我自订亲那会便当了是自家的媳­妇­了。”

“那你可得好好与人说清了才好,免得人家姑娘一片好心付了流水,却还空惹了一心伤悲。”燕云飞也不由皱了皱眉,两人相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你,说话时别那么文绉绉的,不是挺好的”柳无胜说时叹了口气,“此番出来本是为了寻找失去音讯的兄长,久觅不得、便想来长安见见我那结义兄弟风佑威,遇雨投宿倒平白惹了这场灾祸。”

“柳兄说得正是,如今这场误会倒不知如何与金虎庄说明白,处理不好,只怕日后将大大影响你我两派的声誉。”燕云飞亦是长叹一声,“如今却是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往何处使劲。”

“若是让金虎庄知道韩庄主是死在七大门派的谈判桌,那对于七大门派和那白当贺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却不知又要凭添了多少冤魂?”

“确是如此,据说那少庄主脾气火爆,如若让他知晓、只怕金虎庄才不管韩庄主究竟是如何受到暗算,便要杀尽七大门派的弟子方才罢休。”燕云飞不由纂紧了拳头,“偏我们又不好对那七派全力施为,如此一来,恐致积怨更深。”

柳无胜站将起 天下sodu身,“那霍婷依可帮我们做证,说是七大门派嫁祸于你我,但问题就出在于这七派的存亡。”深吸了口气,“这是唯一能证明我们清白的方法,却是不能不用,届时先想个两全之法,保全了这七大门派众弟子的命便是。”

“消如此,要不然既便那七派之人非你我所杀,却是因你我而死,说起来终归是我们的不是。”燕云飞望了望丝毫不曾闪动的油灯,默然道:“现如今我们也只能等了,先将傅正带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再从长计议。”

“眼下却也只能这样,至于那韩庄主只怕还是得从他所练的金钟罩上下手。”柳无胜略一沉吟,“先前我们便商讨过,这金钟罩是外家功,却也是内家功,练成后刀枪不入,若是功力没有超过对手甚多,是绝对没有办法以刀剑轻易破掉金钟罩,既便削铁如泥宝剑,却也刺入不了几分,若想破了金钟罩其法便是找到修习者的罩门,也就是弱点。”事实上谁都有弱点,只是这练金钟罩之人的罩门各不相同,体质也各不相同,因此罩门也各不相同。

“这个道理,只怕并非你我二人才懂,只怕金虎庄那些躲藏在暗处的高手也定然看得出,我们要做的便是找出知道韩老爷罩门的人,相信这个范围便会小一点。”

“如今之计,什么方法都得试试,既不能平白蒙了冤屈,又不致于让那七大门派的弟子尽皆送命,若是不得其法,却也只能先薄自己­性­命,暂且离开此地,日后再设法证明清白。”

这二人商议如何保全那七大门派,却不知如今七大门派正伙同金虎庄一起数百之众正往此处赶来,他们想的却是消这三人能够被就地正法,而招来这些人的、恰恰是三人一直在等的霍婷依。

虽然也算得冰雪聪明的霍婷依,当然不会想到设计自己的是由来已久便尊敬的舅舅,还以为自己终于说服舅舅可以帮柳无胜三人脱险,便高高兴兴的包了些新蒸的面糕和馒头,又拿了几瓶治伤的药,自己尚不记得吃些什么?只匆匆的塞了个馒头在嘴里,便即火急为撩的撬马往城郊外奔去。

此时天已全黑,虽有月亮当空,却是月牙总在云里钻,一时有一时无的,倒也是看不得多清,虽则两地相距只有十里的路程,策马行大道、不过个把时辰的光景,但此时金虎庄的眼线众多,为了掩人耳目,霍婷依却只能走小路,经过树林时可见度更是低。

但总算不是一片漆黑,在野草长势甚好的林中穿行了近两个时辰,脸上手上至少起了八个包之后,终于还是靠着若有若无的月光赶到了山洞口。

拴了马后,霍婷依却是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笑意,虫咬的折磨似乎在瞬间抛之脑后,她熟练的找到了洞口,窜将进去点了火把,又将洞口重新做了掩饰,正欲往里走时,眼前却忽在站了两个带了银­色­面具的人。

霍婷依见了,连忙转身欲逃,那面具人早已身形一动,一指点在霍婷依肩颈处,她立时倒了下来,面具人却是扶也不扶,由得她倒在地上。

这时,洞口又蹿进几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互相招了招手,便即抄起火把向外摇了摇,立时、洞口又进得两个汉子,一个年近五旬,一个四十有余,二人进洞后那五旬老汉一把扶起霍婷依将其置于背上,便走出洞去,只余下那四十有余的汉子持了一个火把点燃,却是一马当先在前引路。

第二十五章 明辩是非

“少门主也不必为我们两个老头脸上贴金,我家少主虽然脾气较易冲动些,却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尚懂得分辩善恶是非,又何须我这朽木之人多言。”那二老中头发较白的一位,冷“哼”了一声,“金虎庄在武林中总算得上名门正派,少门主也莫以为天下间就只有你天刀门便才知道侠义二字。”

见漠北二老有些动气,柳无胜也自觉失言,连忙致歉道:“晚辈只是一时口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还望两位前辈见谅。”

“不敢”这漠北二老,一个叫漠蛟,也不知道他本来名了是否便就叫这个名,生得一头白发,年纪看来已过六旬,另一个却叫做黑狼,兴许是因为长得较黑的缘故,无论是否动怒看起来样子都觉得挺骇人。

这二人见柳无胜此时虽然占尽上风,却仍是谦卑有礼,当下也不好恶语相加,只淡淡的说了句,“只愿你莫要伤了我家少主便好。”

“这个自然。”说罢,柳无胜退后两步,站得较韩云斌较远了些,“不知少庄主是否仔细检查韩庄主的遗体?”

“若非看过爹的遗体,又怎知下手之人如此狠毒,更不会乱了方寸,未和师父商量便派出了金虎庄大量高手……。”说到此,却被那漠蛟打断道:“徒儿无须自责,身为人子突逢此变,自是不知如何应对,况且此事师父同样也­操­之过急,未弄清楚清况便派出了金刚十虎。”

那黑狼也道:“如果不是金刚十虎轻而易举的便栽了,我们也不会­精­英尽出。”说到此望了一眼柳无胜,“当时确是失了考量,也未想清楚,便即要对少门主下了杀手。”

漠蛟又接道:“所以少门主如果要报仇的话,尽管找我们兄弟二人便是,我们死不足惜,只求少门主能体谅我二人苦心,莫要伤害我家少主。”

那韩云斌见了连忙抢道:“师父不必如此。今日只怪我学艺不­精­,不能手刃仇人,却又累得两位师父一同陷入危境,是徒儿对不住师父。”又对柳无胜怒视道:“你要报仇的话,尽管冲我来便是,要杀你烧你皆是我的主意,与他人无­干­,却是莫要难为了我两位师父。”

柳无胜见自己说了半天,眼前三人仍是未曾明白自己的用意,不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气抑或是觉得好笑,不由拍手道:“好个师徒情深,看来我柳无胜终究不过是个恶人罢了。”

见三人不言语,柳无胜又道:“在下今夜前来,不过想让少庄主明白凶手另有其人,既然少庄主和两位前辈不以为意,那么柳某多说无益,只是他日向人说起韩庄主之事,却也要拿出真凭实据来方可言语,若是少庄主一口咬定是柳某杀了韩庄主,那么尽管到天刀门找我便是,只是此事却与我那燕家兄弟并无­干­系,消金虎庄莫再寻他的晦气。”

说罢,抬腿便欲走,那漠北二老连忙叫住,“少门主请留步。”韩云斌见是师父言语,不敢出声,只听那漠蛟道:“方才少门主所言,小老儿也自觉有些道理。”

柳无胜见事情有转机,自是连忙折身,“晚辈愿闻其详。”那漠蛟又道:“前日少主将庄主尸体运回后,我见众家眷哭得 魔本是妖5200死去活来,也不便做些什么。直到昨日少主请人将庄主尸身刀口伤处缝合时,我才悄悄去检查了一遍。”

“却不知前辈发现了什么?”柳无胜问得小心翼翼。

“正如少门主方才所言,练金钟罩之人,都会有个罩门,这个罩门受了伤之后,一身功力非但提不起来,若是强行运功更会断送­性­命,而韩老爷的气功罩门却是在双胁之下,那日翻检尸身,见庄主身上除了一道深及入骨的刀伤以及一道穿胸而过的剑伤之外,胁下还有另外一道宽约三寸的刀痕,相信是短刃所为。”

“这么说,爹爹真的不是柳无胜所杀?”韩云斌不由急道:“那会是谁,当夜雷雨交加,长安城这么大,难不成当夜另有其他高手来过,当夜又趁着雨势离开了。”

“徒儿不必着急。”那漠蛟道:“此事虽然不能完全证明少门主并非杀庄主的凶手,但至少多了些疑虑,以少门主身手,在庄主受了一刀深及至骨的伤后,又何须多此一举的在庄主胁下再刺上一剑。”

“前辈英明。”说罢柳无胜忽然出手,却是解了漠北二老的­茓­道。

两人略活动了一下筋骨,那黑狼不由嚷了一句,“小子,放了我们,你便不怕,我们二人向你出手,如今你人在金虎庄之内,就算我二人不敌,你只怕也难全身而退。”

柳无胜不由笑道:“早知两位前辈皆是明事理之人,晚辈又何须多此一举。况且方才也不过是侥幸赢得先机罢了。”

那漠北二老倒也不计较,只那漠蛟道:“先前我兄弟二人也想过,是否少门主已看出庄主罩门,是以破了庄主的金钟罩,而后再以刀锋将庄主尸身劈开,后来细想双方并无深仇,断无如此做之礼。”

柳无胜点头却不出声,漠蛟又道:“直到少门主说起七门派欲嫁祸之事,总算解我疑惑。”说到此,又叹了口气道:“但这一切终究是我兄弟二人的臆断,终也未能全消了少门主的嫌疑。”

柳无胜略做思索,便道:“晚辈倒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少门主但说无妨”

当下,柳无胜便把自己想法告知当场三人,二老又征求韩云斌意见,那韩云斌对先前之事,也自觉太过冲动,好在柳无胜和燕云飞都平安无事。想及如今自己总是一派之主,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将影响金虎庄的命运,是以做出决定前,总该先思量好才是。

如今也不管这柳无胜的方法是否可以证实他并非凶手,但眼下间天刀门和万胜山庄各有高手前来,一场血腥厮杀眼看便要掀起,此时,于情于理也该将恩怨暂放一边,待危机解决,再做计较。

他柳无胜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便罢,既便不能证明,至少天刀门和万胜山庄此时并无理由向金虎庄开战,对于金虎庄总是百利而无一害。

常言道:君子报仇,三年未晚。若是柳无胜真的杀了爹爹,日后总能寻得机会下手,当也不急于这一时。

想及于此,韩云斌便只淡淡道:“消少门主的主意有用才好。”眼里却露出重重的杀机,未证明清白之前,他总是该死的。

第十七章 火烧窑洞

洞中曲折,那领路的汉子对洞中的了解和霍婷依并无二致,带着十名带着银­色­面具的持剑人,直闯山洞深处,遇及机关时也似霍婷依一般甩出绳子,使机关里的暗箭­射­出,再将机关撤消。

但机关动作终究会有响动,当近主洞卧室最近的一个机关发出的暗器­射­入石壁时,柳无胜和燕云飞立时霍然起身,二人相视一眼,“没有口哨声。”

“你赶快去扶起傅兄弟,总通道后的出后走,我来截住他们。”柳无胜一面说,一面抄起进洞时尚带着的两截断棍,一截在灯油浸了浸,而后点燃,便即往响处赶去。

正行不足五十步,眼前立时闪出十数个人影,却是一个四十有余的汉子领头,身后皆是脸带银­色­面具之人,一见时,双方顿时怔住。

那领头的汉子觉得自己只是个领路人,连忙往面具人后面钻了去,那十人举剑便欲向前,只是山洞通道较窄,不能群攻,只能一个一个向柳无胜攻来。

双方竟是一句话未曾对答,便即交上了手,柳无胜以棍代刀,那领前的两个面具人,只觉眼前棍影一闪,身上便已挨了一棍,痛得骨头都好像要裂了一般,忍痛举浆连劈出,窄小的通道上,剑锋竟是丝毫沾不得柳无胜的身。

只听得两声闷哼,领头的两个面具人已是倒将在身,柳无胜的身形也即往后退去,后面的人连忙检查那两人伤势,却只是被点了­茓­道,并无大碍。

当下先顾不得其他,连忙举椒上,那柳无胜却并无离开,只是在较宽敞的地方等着他们,所站之地大可容纳数十人把酒言欢而不拥挤,当然此刻做为对战的场地也非常适合。

八人也不问话,持剑便攻上去,但见剑影连绵,八剑合在一起缓如急风中的向日葵,左右不停的摇摆,剑锋过处带着旋风般的气流,让人倍感寒意。

只见柳无胜身形忽然欺身而来,遇襟非但不退反而却是以攻的姿势以棍代刀,劈天盖地的打将出来,棍影恰如急转的陀罗,似旋转不停,似上下翻飞,猛听得一声大喝“狂魔乱舞”,那棍影恰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娇艳而让人望尘莫及,那八个面具人顿时不停的发出闷哼声,而后倒将在地。

柳无胜也在此时自通道的另一头,蹿了出去、像是忽然间没了踪迹,待那八人缓缓爬起时,却已不知柳无胜去了何处,只有洞内残灯照着,蛛网遍地的山洞。

似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这八人也未追赶、只扶了被点了­茓­道的那两人,欲替二人解了被制­茓­道,却不得其法。只好带着二人悻悻离去。

而柳无胜蹿入黑暗中,却是一路追赶燕云飞二人,照着霍婷依的描述,出口竟是一个废弃的窑洞,待柳无胜冲出时,见燕云飞扶着翻天鹰傅正躲在窑中一处砖胚后面。

凭着自己手上微弱的火把,但看四周叠着不少未烧制的砖胚,砖胚的上面已是长了些青苔,可以肯定的是此处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有人进来过,而且四周 城市地主婆sodu充斥着一种难闻的味道。

“走吧!”也未及燕云飞出声,便即抄了火把往前,那窑洞门口却忽然飞来“嗖”“嗖”的声音,竟是­射­来十数支羽箭,箭的力度极大,且所攻之处多为要害

柳无胜一向对武学痴迷,是以这等形如暗算攻击行为,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对眼前攻击之人却是极为愤怒,随意抄起旁边的砖胚,往外面丢了出去。

窑洞外,立时传来一阵阵闷哼,似打中几个人似的,而柳无胜和燕云飞却已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被团团围困了,而此时窑洞外围观的人似乎越来越多。

柳无胜仍然是那句话,让他带着正傅先走,晚些时候再想办法会合。只是这个建议刚说完,已是有人丢了一个火把进洞来,立时地上着起了火,借着火光能看清窑洞内的地上,似乎都被浇上了一种可以燃烧的油。

只瞬间,三人立时被火禾并,借着火光见围在窑洞外的人竟然不是金虎庄的人,而是七大门派的掌门人,柳无胜不由骂了声,隐没在大火中。

窑洞外的空地上,上百支火把让地上照得有白昼一般,七个掌门和白当贺骑在马上,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解决了眼前的三个人,似乎便能从韩庄主的死上面脱离开去,而金虎庄永远也不会知道韩庄主胸前的一刀,竟是七大门派为了嫁祸于柳无胜而砍,金虎庄的少庄主再强横,也终究不知该将脾气撒向何处。

冲天的大火,从窑洞冒出,而后冲向高处,照亮的是七大门派掌门得意的­奸­笑,而对于几里外,负于一个五十多岁汉子背上突然醒来的霍婷依,却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挣扎着从叫做李叔的老汉背上下来,而后对着远处冲天的火光,难以置信的目光在朦胧的月牙下得不到太多的显露,“那是山洞的方向。”又转向那李叔喝道:“是你带他们来的?”

“庄主只消你能平安。”李叔漠然的望向远方,火光冲天之处,那似乎有他的不情愿,“为了薄你的­性­命,作为交换我们便告诉了金虎庄山洞的各个出口,窑洞的方向是最隐密的出口,也是最有可能会从那里出来的出口,出了窑洞里面的机关会自动封死,使出洞的人无法返回洞中,窑洞中地上浇满火油,洞外叠了许多­干­草枯枝,这是庄主的建议。”

“她何曾是为了我?”霍婷依无法接受的瘫软在地,泪水决堤而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尊敬的亲人,竟是这般利用自己来达到目的,他要害死柳无胜和燕云飞也不过是想借了天刀门和万胜山庄的力量铲除金虎庄,从而让他的莫家庄可以正式入主长安,难怪他会莫名的叫嚷起什么莫家庄也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霍婷依开始有些恨自己太过幼稚,因为自己的过失,如今竟害死了三条人命,何况还有柳大哥,他们不愿意伤害那些追赶的人,却终究还是死在这些不入流的人手中,这是为何?一口气没有顺过来,霍婷依竟是晕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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