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最锋利的刀刃在手,也只能束手叹息。
他将器具收进玛瑙小柜,盛香的玉匣也不要了,黯然抱了家当朝外走去。他输了易容术,更输了人心,不读懂易容者的心,再如何施术也是枉然。
他走了两步,最后又回首望了一眼长生。他知道少年忆起了从前,看那双减了精神的眸子便知,长生的来历绝对值得深思。能于弹指转念中了悟因果而不自怜自伤,这一份定力,竟强过了他自己。左格尔苦笑了想,紫颜莫非赌的就是这一局,由他和长生两心相抗,看谁能赢?
照浪目睹左格尔离去,没有阻拦。他捡起相思剪,刀口上不留一丝血痕,是那样决绝刚烈的利器。他把剪子递与紫颜,道:“日后比他强的人有的是,可别小看了玉观楼。”
紫颜随手将剪子撂在案上,为长生做最后的清理。长生乖顺地坐着,任他在脸上画眉匀脂,将面容收拾干净。待一切就绪,紫颜拉起长生,凝看几眼,嘱咐道:“今明两日不许洗脸,用湿巾净面便是。”长生喏喏应了,无一句多言。
“不过,”紫颜掩了口笑道,“我顺手为你拉了皮,你脸上轻微的抬头纹被我消了呢。”长生赧颜一笑,摸了摸额头。
照浪略一沉思,只觉这对主仆有说不出的异样,却猜不透缘由。
两人从玉观楼返回紫府。
在马车含混的轱辘声中,紫颜拉住长生,关切地问道:“可有不适?”长生明白少爷的用意,摇头道:“有一点痛,都过去了。”言语里没有悲喜。
他想起了那年冬天紫颜为他易容时,曾惊鸿一瞥看到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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