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年轻的作家,我一直都很骄傲,我出版过自己的长篇小说,写一部伟大的作品和谈一场伟大的恋爱都是我的梦想。
2002年10月,我再次从广州回到K城,离去年与广州告别已有一年的时间,我喜欢K城,我离不开这个缤纷浮躁的城市,我决定,我将再次拾起自己的梦想,当一个伟大的作家,我将至死不渝。这里有很多适合一个作家成长的条件,雾蒙蒙的空气,神秘的电视圈,风光的电视明星,娇纵的生活,勤奋的人们,各种让我心跳的碰撞,这个时候我已经准备复学,我过早的逃离校园注定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对于自己的某些委屈,我无话可说。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孩子,我看人的眼神很迷离,说话的声音很单薄,我的嘴唇很干燥,我认真思考的样子非常可爱,而且,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我很少Сhā嘴,这些都表明:我真的是一个好孩子。但在别人看来,我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人情冷暖的问题小孩,喜欢顾影自怜地把头发弄乱,乱得像蒲公英被风吹起,眼睛微微眯着,做出一副可怜样,喝各种不同牌子的低档果汁,经常坐在台阶上不知所措,牛仔裤很脏,手也很脏,脸色苍白,说话的时候哼哼唧唧,谁能想象这是一个吟风弄月的作家,分明是个文坛坏小子。
我从广州回来的第二天,ECHO给我电话说她已经到了北京,在一家电视制作公司,她告诉我去北京真好,是她梦想的地方,她潜在的力量快要爆发,成为一个有着充足火力的火箭女人。
ECHO说她要找回自己,也许除了快乐和美貌以外,还有一些是她更应该去努力追求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虽然不至于生硬但也没有丝毫暧昧的成分,这让我很愧疚,我不得不承认,她应该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这个世界在哪儿,我当然不知道,总之,我们无法在一起。
北京啊,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城市,像一声嘹亮的号角,吹得人心振奋。她说也许离开K城有一半的原因是为我,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出,她说她厌倦了K城喧闹的氛围,厌倦了和小丑一样的苏里在舞台上强装笑脸的作秀。也许谁也不太清楚这个故事的原委,我们都没有开口提及我们的过去,因为谁也没有能耐也没有勇气复述我们的过去,她说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她还说她会一直爱我,她还半开玩笑说既然我们很难见面我们就意淫或者神交吧,总之她开这样的玩笑让我心里有种极大的失落感。她坚持每天给我发手机短信和电子邮件,不厌其烦地告诉我说那个制作公司对她无与伦比的好,所以她现在的日子过得是无与伦比的好,马上要飞去香港拍明年的贺岁片,她还有不少宏伟的计划,她说这一切都是北京给她带来的,在这样的城市她似乎更有欲望,似乎又有了当年不甘示弱的良好心态。她还说北京像一个患了重感冒的巨人,她在他喧哗的胸腔内部行走,听见他心脏沉闷地跳动,看见他血液溅起的小浪花,她觉得这个世界每天都在翻新,她常常感到激动和史无前例的奋斗激|情,还有,她提到了爱情,提得比较模糊,没有什么观点。
我认真地坐在电脑旁,我的胃又开始疼痛,我还有轻微的该死的鼻炎,偶尔会发作,让我缺氧。惟一能够制止这些困扰的办法就是,闭上双眼,深呼吸,展开我的奇思妙想,像一个真正的作家那样。
亲爱的ECHO,现在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我很感谢你,你让我明白,欲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洪水猛兽,谁也无法与它单打独斗,当庞大的欲望之船向我们开来,我们就像矮小的冰山,遭到强烈的碰撞后,碎成很多小块沉入深海。
鲁迅曾经说过:中国人都爱想象,从短衣袖可以联想到白胳臂,从白胳臂可以联想到全祼体,从全祼体又可以联想到性茭。他说得多正确啊!我从我可怜的胃痛联想到我柔软的腹部,从我柔软的腹部联想起ECHO柔软的腹部,最后我幻想有一天,美丽的ECHO开着她那辆引人注目的红色跑车载着我在马路上飞奔,我们像Zuo爱那样大声尖叫,横冲直撞,一路撞翻不少水果摊和报刊亭,最后停在五一广场,头上骄阳似火,我们在车顶当着千万人民群众的面疯狂地Zuo爱,所有围观的人用最热烈的掌声为我们喝彩,我们用各种姿态表达对性的渴望,最后我们虚脱而死。想到这里,我写作的进度一步步加快,我越来越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缪斯女神赤祼全身跟着我一起在金黄|色的原野狂奔,后面跟着一群无可救药的人们,我们一起奔向看不见尽头的新天地。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