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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清穿日常 > 174 、(番外)四爷互穿2

174 、(番外)四爷互穿2

四爷好像突然得了眩晕症,坐地上半天没起来。而李主子扯着主子爷的袖子嚎啕大哭,苏培盛急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围着两个转了好几圈,硬不敢把李主子扯起来。

没法子!主子爷搂着呢!

然后屋里读书的二阿哥和三阿哥也跑出来了,苏培盛就差跪下磕头求各位主子们别闹了!

张德胜早闪远去喊白大夫了,叫苏培盛想找个顶缸的,举目四望,看哪个,哪个往后缩。自己个的徒弟又蹿了!

呸!小兔崽子太没良心了!

四爷试着站起来,李薇赶紧架着他,弘昐和三阿哥要伸手帮,被醒过神来的苏培盛抢了有利地型。

幸好,四爷发现不费力,自己站直了,见一院子的人都围着,素素和孩子们都仰脸看他,笑着摸摸三阿哥的头,道:“没事,一时没站稳。”

弘昐没信,没站稳绊一跤,额娘会哭得那么厉害?

李薇也发现事情好像要闹大?马上做证:“爷可叫我吓了一跳,是不是早上起太猛了?一时头晕?还没用早膳呢,肚子里空空的就容易晕。”

说得煞有介事,连苏培盛都差一点信了。

弘昐还要再疑心,四爷补了句:“昨晚上想着一份折子,睡得晚了,早上见起晚了忙着过来才顾不上用膳。你还非要跟过来……”

李薇马上接口:“那还不是您连水都没用一滴……”

二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

弘昐信了,既然没大事,那他和弟弟跑出书房就是有错了。他马上认错道:“都是儿子的错,还带着带着弟弟跑出来。”

“好了,阿玛知道你们的心。好好回去读书吧。”四爷拍拍他的肩说。

两个孩子乖乖回去读书,其余没事的人都在苏培盛的眼神示意下散去。四爷看了苏培盛一眼,牵着素素先进书房了。

苏培盛赶紧去堵这些人的嘴,看到四爷摔的人不少,还有李主子那快要捅破天的哭法,叫人听了都心颤,跟丢了的孩子终于找着妈似的。

书房里,四爷也顾不得刚才在地上坐了一身的土,一进屋就坐到榻上了,李薇也直接坐他怀里,搂着就一个劲往下掉泪,可怜极了。

四爷摸摸她的肩,把一团乱麻的思绪理一理,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

李薇哭归哭,脑子没扔,张嘴就是:“您还问我?一早起来就要杀我,又是掐脖子又是拿刀的……”

四爷解开她的领扣,脖子上青肿的指印醒目得很,衬着那小细脖子都叫人担心是不是差一点就叫人掐断了。侧颈处还有一条细薄的血痕,打过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利刃所伤,­肉­皮都叫人整齐的切开了一线。

他此时方觉得身上发寒,看了眼还哭得不知所谓的素素,一脸的撒娇委屈,话在嘴里转了半天也没吐出来。

还是不跟她说了。要是说那是个上身的鬼,还是什么的,非叫她吓得做恶梦不可。

他温言道:“爷是做了恶梦,魇着了,一时认错了你,别生爷的气啊。”

李薇马上点点头。

四爷自己还没回神,放下她去屏风后换衣洗漱,出来又食不知味的喝了半碗粥。正好白大夫来了,切过脉说有些惊神,但无大碍,方子也开了,但喝不喝也不要紧。

苏培盛送走白大夫,没提再请太医来看看之类的话。院子里的人也都被他嘱咐过了,不会有不长眼的把话送到院子外去。

特别是福晋的正院。

要是福晋知道了,小事非变成大事不可。

屋里,白大夫开的方子就摆在桌上,四爷拿起看了眼就放下不管了,现在正捧着本书讲得津津有味。李薇还没从早上的惊慌中回神,也不顾这是书房,脱鞋上榻缩在他身边,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就不肯动。

她瞄了眼他手里的书,什么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佛经?

看来四爷还真把早上这回事当鬼上身了……

突然发现比起四爷她站在了智慧的台阶之上,成就感把她从四爷被四爷(?)穿的惊悚中拯救出来了一秒。

正为自己的聪慧喝采,膝上就被四爷扔来一本经书,书页上一串看不懂的焚文。

四爷在上头道:“读一读《心经》,对你有好处。”

李薇只好翻开,好­棒­,果然一个字都看不懂。

她偷偷看了看读经好像读得很专心的四爷,以往总是很周到的四爷今天居然忘了她不可能有通读焚文的能力,果然打击有些大。

大概是盯着四爷的时间有些久,她突然发现……他手里的经书好像好久都没翻过一页了。

四爷正在出神。

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独寝在一张黄梨榻上,身上只盖上条锦被。他枕的是一个已经有些旧的柳编枕头,有些像他没出宫前用的那个。

后来素素爱用软枕,尤其偏爱各种粮食灌的枕头,还说这枕头对脖子好,慢慢的他也用惯了软枕。

这类硬枕就收进了库房。

苏培盛守在屋内,发现他醒了就过来道:“主子爷,要起了?”

他嗯了声,点点头,突然觉得这院子里有些静?

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白,可为什么没有读书声?弘昐和三阿哥今早没读书?昨晚着凉,病了?

他下床,小太监跪下给他穿鞋,他问苏培盛:“你李主子呢?”

苏培盛愣了下,迟疑了会儿才答道:“主子爷是问李侧福晋?是奴才疏忽了,前几日仿佛听说李主子今天要去给菩萨还愿。”

菩萨还愿?

他怎么没听素素提过?不对,她什么时候信过菩萨了?要不是他带着她读经抄经,她连进佛寺都不知道去磕个头上柱香。

大概是他的神­色­,苏培盛跟着又解释了句:“再过半月……是二阿哥的祭日,李主子大概是……”

“放肆!!!!”四爷大怒!一脚飞起把他跺得往后跌出去一尺多远,给他穿鞋的那个小太监吓得膝行着连连后退数步,趴地上拼命磕头。

四爷脚上的鞋都飞了一只,下榻来继续指着苏培盛大骂:“你这狗奴才是活腻了!!敢咒爷的二阿哥!!”

苏培盛叫他踹在心口,人都有些晕,却丝毫不敢耽搁立刻翻身跪下,拼命拿头砸地板。

“爷看你……爷看你……”四爷气得炸了,在屋里四处找腰刀,他要一刀宰了这个狗奴才!!

苏培盛侍候他久了,看出这是命在旦夕,但还是不敢出口求饶,牛泪满腮还死咬住嘴,只敢磕头。

可四爷在书房里转了半天,没有拿刀。

这里……不太对……

他这是做梦了?有人厌胜做法害他?

屋里只有一群太监磕头的闷响,四爷喝道:“滚!”

苏培盛带头就跪着迅速退出去,滚出门槛,还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

屋里只剩下了四爷,他坐在了书桌前,翻看起面前的折子。

屋外,苏培盛额头青肿,却连大气也不敢喘。整个院子都像坟地一样静,来往的人都缩在了屋里,全都不敢出来。

日影西斜,四爷已经在屋里坐了一天了。

他的面前都是摊开的各种书折,礼札等物。他把箱子里收的都给翻出来了。

贺四贝勒次子满月……

贺四贝勒次子周岁……

敬致,哀,四贝勒次子弘昀奠仪……

敬致,哀,四贝勒长子弘晖奠仪……

……

同样是康熙四十四年。

宋氏的两个格格都是落地就没了。弘晖去年没了。弘昐就活三岁,年岁太小连个坟头都没有。三阿哥、四阿哥都在。

四爷盯着那两封白­色­的奠仪贴子,浑身发僵。

弘晖去年没了?

弘昐连个坟都没有?

他甚至连再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僵坐到暮­色­四合,外面,苏培盛轻轻道:“主子爷,福晋主子问你要不要过去用膳……”

四爷恍惚了下,张嘴却发不出声,将要起身,突然眼前一黑,天地倒转。

……

手上的经书还未翻过一页,四爷长长的呼了口气。突然发觉身侧有些沉,低头一看,素素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就靠在他身上。

膝上的经书被她压在腿下,书页都折了。

他没办法的笑笑,轻轻抬起她的腿把经书拿出来,小心不去吵醒她。

--那都不是真的。

看她睡得香甜,他忍不住轻轻握握她的手,凑上去在她额际吻了下,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他终于相信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了。

那只是个恶梦罢了。

175、拜见

行宫,寝殿。

梁九功守在殿外,掏出怀表看着时辰。昨晚上皇上歇得晚,今早就有些起不来了。他咽下一个哈欠,抹了眼角打哈欠打出的泪花,每逢早上这会儿人是最困的。

这时,殿外进来一个太监冲他使眼­色­。

梁九功看看屋里,叫另一个人过来守着,他跟着那人出去,站在外头问他:“什么事?”

那太监道:“昨晚上万岁爷幸的那几个,嬷嬷过来叫问要不要赏药汤?”

这事,皇上昨晚上倒是没吩咐。

不过梁九功侍候皇上久了,这点小事不必去问也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他略一想就道:“赏了,叫嬷嬷盯着她们灌下去,一口不许剩。”

那太监领命而去,梁九功站在外头叫这初春的寒意镇一镇他的困劲,也不急着回去。

他呼出一口白烟,这天是真冷啊。

天刚蒙蒙亮,行宫各处的小太监两人一担挑着洗漱用的热水给主子们送去。

后殿处住着随皇上来的两个去年选进来的小贵人和几个答应。行宫地方大,皇上又难得来一趟,所以专给后妃们备的宫室是足够住的。

可这群小贵人小答应在这生人地界,反倒不敢独居,多是两人一室。

小太监挨着门外喊人,随行的宫女把热水接过来,口上称谢就行了,不必像在宫里似的还要给赏钱。

反倒是送水的小太监舍不得走,对宫女赔笑道:“姐姐,奴才姓路,姐姐要是想从外面带点什么,只管叫我去,不要姐姐的银子,算我孝敬姐姐的。”说完,还掏出一盒上好的胭脂送给宫女。

宫女无所谓的接下来,草草打发他走。

她把热水拿进屋,兑好才叫贵人出来梳洗。

屋里的贵人早听到门外的动静了,教训她道:“他们也是可怜人,你要带东西只管拿银子去,别叫他们自掏腰包了。”

行宫处的太监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着皇上的面,却也切了子孙根,这辈子都没个指望了。能在皇上驾临后抢了这个送热水的活,也不知道他四下打点了多少。

可不管他怎么打点,怎么盼着得了贵人主子的喜欢好给带回北京去都是不可能的。

宫女笑嘻嘻的说:“贵了,我知道了,不过逗逗他罢了。”

洗漱后送上的早膳也叫人喜欢,不像在宫里就那么寡淡的几碟几碗,送上的东西都够嫔的份例了,还全是热的。送膳的小太监还说要是贵人想吃个什么,只管吩咐。

贵人吃得开心,见还有好几样点心,笑道:“怪不得人人都想出来呢,这出来是享福啊。”

早膳后没事­干­,贵人和答应们就聚在一处打牌赌骰子打发时间。皇上带上她们,也就是在路上解解闷,偶尔叫过去说说话,到了行宫自然有各地送上来的新鲜女子,此时皇上就想不起她们了。

没有皇上,几人说笑一阵也无趣了。跟着就聊起了昨天那几个被带回来的女人。

一个道:“我瞧着里头倒有一个长得不错有,有宜娘娘的样子。”

马上有人嗤笑道:“可拉倒吧!就她们也能跟宜娘娘比?不过是野地里长的野花野草,万岁爷尝个野趣罢了。不说各宫的娘娘们,只说咱们,她们就连咱们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说得得人心,坐成一圈的人都笑了。

外头,几个宫女不用侍候主子,也在倒座房里围着火盆吃花生磕瓜子,一个眼生的行宫宫女轻轻掀了帘子进来,赔笑张口就喊姐姐。她挽了个不大的篮子,掀开上面盖的小棉褥子,里面居然是一瓮的猪油白糖大元宵。

热腾腾的还冒热气。

她道:“这是我娘亲手做的,给几个姐姐试试味儿。”

虽说十五已经过了,可这元宵却没有不喜欢吃,看那个头都有小孩拳头大小,白生生的窝在碗里。

这宫女还带了小碗,亲手盛了送到手边,几个宫女吃着东西,待她自然就亲热多了,叫她一起坐下说话。宫女们都是宫里打滚出来的,自己侍候的贵人答应能跟着皇上出来,那就都不是傻子,她们自然也都是人­精­子,话里话外打听这行宫宫女的来意。

这行宫宫女说得很痛快,她家里跟保定府的望族程家有旧,昨天程家的姑娘进了行宫,就是被太监带进来的其中之一。程家姑娘想托这位行宫宫女问问,看能不能来给宫里的各位贵人磕个头,说说话。

这是来送礼的。

屋里的贵人答应们听了,顿时就是一场笑。

这个道:“这倒是个聪明的,这就跟咱们姐姐妹妹上了。”

那个说:“这也未必,说不定是想见见咱们,好估量着能不能把咱们比下去,她上来。”

说完又是一场笑。来递话的宫女也陪着笑。笑完笑够,桌上坐主位的贵人道:“既然人家想来,咱们也不好闭门不见。叫她午后再过来吧,别太早,咱们都要歇个午,来了可没人给她开门。”

话音落地,屋里更是娇笑连连。

宫女出去把这话给那行宫宫女说,屋里的继续玩牌。其中一个突然道:“你们说,外头会不会有人来拜见咱们啊?”

其他人都看她,她不太好意思的说:“咱们……好歹也是跟着皇上出来的……”

屋里此时却是一静,主位上的贵人冷笑道:“我看你是乐糊涂了,真把自己当什么贵重人了不成?”

那人不敢再说,屋里刚才高涨的欢乐气氛一扫而空。这牌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了,主位那贵人叫散,其余各人都纷纷告退。

说话那人出去时眼圈还发红的一脸委屈,等人走光后,主位那贵人独坐半晌,一脸的凄凉寥落,道:“……自己不过是叫人取乐的玩意东西,没那飞上枝头的命,就别做那白日梦。”

张家宅子里,李薇起来时,四爷早起了,却没去西厢书房办正事,而是坐在屋里看她昨天写了一半的家信。

昨天他去行宫了,她一个人就正好把给弘昐的家书写出来。

这会儿见他已经把这段时间的家书看完,又在看她写的回信,她道:“­干­嘛看我写的?你写的都不叫我看。”

四爷笑了,放下信道:“你想看?自己去拿,就在那边桌上。”

开玩笑吧?他的信,她能随便看吗?

先撩的是她,结果人家一接招,她缩了。

“我才不看,把信给我,让我写完它。”自觉被四爷将了一军的人感觉很没面纸,主动要求写信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不在家,弘昐和二格格这两个当家的人课余生活却相当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她临出门前矫枉过正,以前二格格是恨不能把几个弟弟全锁东小院里都不出去,可信里这两个不说天天有活动吧,但至少每回信来都能汇报出他们见了什么客,出了几趟门之类的。

弘昐就去过七贝勒府一趟,第二次叫七贝勒府的弘倬出来玩,弘倬还带上了他大哥弘曙。第三次几人碰上了五贝勒府的二阿哥弘晊,最后一封信就说他们准备一起出去跑马。

臭小子你是不是玩嗨了!小心额娘回去打你PP哦!

李薇看得信是不知道该为弘昐终于活泼起来了而高兴,还是应该生气他趁大人不在家没人管就这么瞎跑!

与他相比,二格格按说是乖了点,不过就是她常把四阿哥带到前院去玩。李薇跟她商量过,要是东小院关不住四阿哥,前院当然比后院更好。但她没想到的是四阿哥是天天都去,还跟弘昐他们一起上课。

还不到一岁半的小孩,笔都不会拿呢,上课真的没关系?先生没生气?

四爷也不打扰她写信,拿着家书边看边笑,笑得她都没办法写了,忍不住凑过去看,原来是二格格写四阿哥在弘昐的课堂上自己坐不住,就下来拿着毛笔在桌上乱画。先生不敢管,弘昐认为没关系,三阿哥很想跟四阿哥一起试试毛笔乱画。

最后毁了两张桌子。还有弘昐站着写字,四阿哥蹲他脚边,等他写到一半感觉脚面湿湿滴,低头一看,四弟正用墨汁给他涂鞋面,一笔笔认真极了,站旁边的三阿哥憋笑憋得非常辛苦,一见二哥发现了就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薇看到这里也不由自主的就笑了,不过考虑到四爷的严厉,她还是谴责道:“太糟蹋东西了!”

四爷反道:“这有什么?不过两张桌子罢了,管男孩不能管太严,管得严了就失了灵­性­了。”说到这里就是一叹,他想起进宫后越来越跟兄弟们疏远的弘晖了。

李薇这一刻心有灵犀技能满点,领会到他的潜台词是弘晖,怕再接下去就要讨论府中第二代的和睦问题,迅速坐回去认真写信。

四爷想的是一回事,她可不乐意强迫自家儿子去兄友弟恭。弘昐与弘晖,能当兄弟就当兄弟,不能就当亲戚。关系不够好的亲戚,逢年过节发个短信问候下就行了。放在这个时代,交待人准备好年礼按时送去也够了。

可四爷仍然继续一副沉思者的样子,这样下去她早晚要关心一下,不能一直视而不见啊。笔下的字越来越­精­雕细琢,力求能再多拖些时间。

恰在这时,玉瓶进来道:“主子,外头十三爷家的石佳氏来了,要不奴婢说您这会儿没空?”她很体贴,现在主子正跟主子爷在一起呢,怎么会去见这个石佳氏?

结果叫她惊讶的是,主子马上放下笔起身,还说:“怎么好叫人家白来一趟?我这就去。”

玉瓶只好马上去准备见客的衣服。

四爷一开始是想弘晖,后来就想到了自己和十四身上,又从十四想到了十三,从十三想到了老八,跟着就是这次一起伴驾的老九。

他跑神跑得有点远,也不耽误看出素素在躲着不敢跟他说话,看她那一个字恨不能磨上一刻钟的架势,两人用一张桌子,他怎么可能会看不见?

看见了,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吗?

总在他面前用这些小心眼,还天真的以为他都看不出来。

四爷心存故意,还是摆出‘我有很为难的心事’的架势,果然见她更认真写字了,丫头进来传话,她迫不及待的起来。

还装样子对他说:“爷,那我出去一趟。”

他轻轻叹了声,摆手道:“去吧,去吧。十三是我的好兄弟,你是该出去见见,唉……”

素素落荒而逃。

看她的背影,叫他是既好笑,又有些生气。

明知他在担心什么,她就在一边看着也不帮着想想办法。可想起那次听到她跟嬷嬷说的话,能当兄弟不能当奴才,就叫他没办法接。

当兄弟能从弘昐这边劝服,可不当奴才,却要从弘晖那边下手。

他不能替弘晖打包票,只能侧面影响这对兄弟。

这事叫他有时想起都会睡不安稳。

素素也真是,把这事全扔给他,她是一点都不­操­心了。

外面,李薇见着了石佳氏。

两人说实话没什么交情,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男人出来交际,为了男人们的交情,这话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

都拿话捧着对方,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李薇送走石佳氏后,自我感觉也很好。有种这事办得很漂亮的满足感。

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午膳点了,不忙着回去,她叫来玉瓶吩咐下中午上什么菜,到了保定,不如吃吃这里的口味?

两人正商量着,又递来一张贴子,是九爷的侍妾郎氏,说是下午要来拜访。

李薇奇怪了,十三爷的人来还说得过去,四爷跟九爷有交情?

她拿着贴子回后面,四爷还以为她要躲到午膳才敢回来呢,见她拿了张贴子来问,才明白她已经把刚才的尴尬忘了。

李薇翻着贴子道:“爷,你看,九爷家的这个郎氏给我下贴子,说下午要来看我,我跟她可不认识啊,见都没见过。爷,九爷跟你说过要让人来吗?”问完一抬头,四爷的眼神很古怪,好像在笑,又好像在说‘笨蛋’。

这个问题很蠢吗?

她马上反省:“唉,是我没想到。人家大概只是客气客气,跟拜山头一样吧。”

四爷笑着把贴子拿过去,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想见,等人来了叫人打发了就行了。不过是个奴才送去的丫头,老九带着出门侍候而已。”

哦,那她不紧张了。

于是李薇客气道:“来者是客嘛,没事见见也无妨。”

结果四爷把贴子往桌上一扔,人往后一靠,长长一叹道:“唉……就知道素素是不想陪着爷的……”

李薇有一瞬间跟不上节奏,但也马上凑上去说:“哪有!我当然想跟爷在一起啦!”

四爷一手盖脸,一手握住她手:“那刚才有人来,你马上就出去了。”

爷,你这是撒娇啊还是逗我啊还是真难过了啊!求看脸!

李薇在榻上跪直身,拉着他的袖子想把他的手拽下来,看看他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急道:“爷,那都是没有的事!我下午哪都不去!就跟您在一块!”

他左躲右躲,就是不把手拿起来,她还在说:“我谁都不见,就爱看着爷,天天看都不烦,爷你把手抬抬。你不是真哭了吧……”

四爷实在憋不住了,放下手大笑起来,搂着被他笑傻气晕的素素:“哈哈哈……不气,不生气,爷逗你呢……不能认真,认真就不识逗了……哈哈哈哈哈!!”

李薇气得浑身无力,没好气的打了他几下,“你怎么这么坏啊!”

176、学子

郎氏叫丫头:“再去把礼单拿来我再看一遍。”

丫头拿给她,道:“姑娘不如去向九爷问一问,也是个话不是?”

自打众皇阿哥随皇上入了保定府,住进了借住的宅子后,各家都是卯足了劲的奉承。九爷在宫宴上得了不痛快,嫌保定府的看不起人,回来就骂骂咧咧的,打由子把原主家留在宅子里的管事下人一顿好打。

这家摸准了九爷的脉,好酒好菜好玩意流水般的送上来。

原先不过是担心拍马屁拍到马蹄上,才不敢一上来就拿金子银子美人来填皇阿哥的腰包,既然知道九爷好这一口,那还有什么说的?

九爷这两天就乐呵多了,打了人家的管事觉得过意不去,还把主家送来的女子送给这管事一个,平日吃酒享宴也叫他过来赏杯酒,有个座。竟把这个挨了打的管事的心给收服了,天天围着九爷转,把自己原主给卖了个­干­­干­净净,听说正打算收拾家当带着家小跟九爷回京,认在九爷府下当奴才去。

郎氏跟着九爷出京,在府里也是受宠爱的。九爷喜欢谁就捧上天,转眼看不上了就扔一边。喜新厌旧就是他这样的。

所以,郎氏也没打算跟九爷天长地久,她就盼着早日怀个孩子,只要能生下儿子,九爷为了提孩子的身份就会为她请封。

这事还必须要早,要是叫别人赶在前头生了,侧福晋之位就两个,那就轮不上她了。

现在这群新送来的迷住了九爷的眼,坏了她的大事,郎氏还没有被宠到无法无天,敢把九爷的新宠绑来喊打喊杀的份上,九爷那人是翻脸无情的。

丫头说的话,她在心里转了转,还是拿着贴子去了。

今天早上,十三爷府上的石桂氏去了四贝勒府拜见侧福晋,九爷知道了就气得摔了杯子,把她喊去一通骂。

“老十三这个马屁­精­!到处显摆你懂事像个好弟弟是吧?还叫你的女人去给老四的女人磕头?那不就是个侧福晋吗?算个P啊!!”

把郎氏吓得不轻,跟当时在旁边的那群女人一起跪下了。可九爷发完火,却交待她下午也去,还要备厚礼。

“去了不许给爷丢脸!好好去好好回,别叫人家说爷的人没家教,知道不知道?”

九爷说完就叫她出去了,屋里笙歌又起。

听着屋里的动静,郎氏一颗心都叫泡进醋缸里了。

礼物是不缺的。大概是九爷的胃口太大,这家人把她也当成一个角来拍马屁,这两天好东西收得手都软了。

回去说不得也要孝敬府里的姐姐妹妹们,既然如此,现在送出去也不心疼了。

郎氏拿着礼单贴子到底又去磨了九爷一回,九爷举着礼单扫了一眼,想起他住的屋里有个不黄花梨的牡丹屏风,这屏风出奇就出奇在上面的牡丹花是拿金子打的。一人高两人宽的屏风,白底的绢纱上大半都是这金子牡丹。

说漂亮也确实是漂亮,看得出来是个好手做的,金子也是好金子。照九爷看也就适合摆在地主老财的屋子里。送到他这里来,还是看不起他。怎么着,以为他没见过金子?

他嘿嘿一笑,叫人拿笔来把这屏风给添上了。

郎氏看到屏风,怎么都不相信她家九爷这是去送礼,倒像是去打脸。

而送到李薇这里时,因为礼物没有当面打开的道理,屏风也是里外拿油纸裹了,再打上木架子,然后才抬过来的,所以她不知道,郎氏心虚啊,本来还想跟李侧福晋好好聊聊,日后回京也能多个走动的人,但现在却只能送了礼就匆匆告辞了。

等送走郎氏,回到后面一看,四爷面前摆着很有暴发户气质的屏风。

以前记得在电视新闻上看过,有个土豪向女友求爱,订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金玫瑰,组成个超大的花盘。金店的经理接受采访时都感叹:没接过这种订单,所以他们上下都很惶恐啊。

电视前的她也想刷屏: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现在看着这屏风,她忍不住就想笑。四爷抬头看到她,招手叫她过来坐下,道:“这东西你说怎么办?”

李薇猜可能摆着显得四爷奢侈了,虽然这屏风上的金子全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二斤,“不然就化了它?”

四爷摇头,那她再道:“进给皇上呢?”

进给皇上……

四爷起身绕着屏风走了一圈,再转回来,端详半天道:“也好,叫人拆了送回京去,回头换个框子,把这花起下来,添点别的,今年的圣寿礼倒是齐了一半了。”

连着上午、下午都有人来看她,叫她心里也不免想是不是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跟四爷来的就她一个,也算是职责了。

晚膳时,她就问了这事。

四爷悠闲的很,午后洗了个澡,这会儿头发­干­了也不辫起来,披在肩上,叫她看一次笑一次。编成辫子时还看得惯,散开特别像晚清电视剧里的遗老遗少们。

他还支起一腿踩在榻上,像外面的伙夫茶馆的闲汉一样坐着。可气质这东西轻易改不掉。有人穿上龙袍不像太子,他就正好反过来。

她乐她的,四爷还挺淡定,端着小酒杯一口口抿着,道:“不用,皇上带来的那几个连名牌都没上呢。太子带的是庶福晋,你送个贴子去就算了。”

李薇松了口气。她在京中往来多数还是侧福晋们,大家都是平级,也没有谁比谁高这句话。每年需要她磕头的也就过年那一回,跪的还是天地祖宗,皇上娘娘。

连四爷她都没正经跪过几次,说实话,现在这腿也不是见谁都屈得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出了神,四爷拿筷子敲敲她的手背,问:“这是想到什么了?”

李薇是恍然大悟的,她脱口道:“想……爷还是很宠我的。”

四爷居然翻了个白眼给她看。觉得她说的完全是废话。

李薇赶紧笑嘻嘻的上去倒酒,解释道:“我是刚才想起才选秀时,那真是见谁都要跪。”那会儿膝盖软,她接受的很快,只要迈过心头那条线,人的下限其实是很有包容力的。

“可现在,叫我对别人跪一跪,我就有些受不了了。”她的自尊心已经一步步叫四爷给养回来了。

抬头挺胸的做人,这句话说起来轻松。可她从李家走出来后,到现在才能重新把腰背直起来。差的不是别的,而是心气。

四爷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爷也觉得你近几年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她倚到他身上,只觉得靠着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宴会过去后,皇上好像也开始休息了,连着几天四爷都是闲在家里,与她把这张家宅子给逛遍了,湖中泛舟说是再等天暖和些,荷叶都长起来了再说。

保定府里早就驱逐了流民和乞丐,城门也把得很严。各各街道上巡查的兵丁也是一队一队的,城中居民和店铺都接了官府的话,要是遇上贵人驾临,小心侍候为上。

这天,四爷兴致勃勃的带李薇出门,两人都换了平民装束。怕被看穿,她连个好点的钗都不敢戴,挑了个乌木的,钗头上镶了几片碧玉的叶子。

头一站,自然是寺庙。四爷带她去了大慈阁,到了寺前下轿,是她想趁机逛一逛寺庙前的小摊贩,结果大慈阁门口除了来烧香的人外,居然没有一个摊贩。

叫她反­射­­性­的想起一个词:集中治理。

肯定是因为皇上要来,所以保定府就把流动摊贩都给撵走了。以前她所在的城市据说也是要来什么领导来视查,结果那半个月她早上连一个­鸡­蛋灌饼的摊都找不到!简直是丧心病狂!单位人都说这领导还不赶紧走?到底是哪个孙子来了?

等早餐摊又纷纷出来营业,单位人又说那孙子终于走了。

可见民怨沸腾。

于是,她灰溜溜的跟在四爷身后进去了。大慈阁高三层,这在以前李薇肯定不会觉得厉害,可现在她站在阁楼最高一层,突然觉得眼前这种高度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好高啊。”她真心的感叹道,站在这上头一眼望去,整个保定府都收归眼底了。

四爷站在她身边说:“城楼比这更高。”

“那地方我上不去啊。”她道。

四爷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足足站了一刻钟才下去。

磕过头就是逛街了,四爷与她走在街上,前后三丈都空无一人,侍卫早把周围给清空了。这样逛街压力太大,匆匆进了几家店铺挑了些东西后,他们就回去了。

皇上不可能真的在行宫里一直不出来,所以没过两天,皇上说要在文昌阁与众位学子论道,翰林院两个掌院学士都在,保定府府学的学子们都疯了,一时洛阳纸贵。

四爷问她要不要去瞧瞧热闹,可以在附近的茶馆包个座。

她摇头道:“我就不去给你添乱了。”去了也听不懂啊。

四爷也说:“也好,你就在这里待着,要是闷了就叫戏来听吧。”不知是四爷叫人示意张家,还是张家自己打听出来的。居然送来了几个名嘴给她解闷。

见他收拾好了要走,她忙拿起桌上的一摞文章道:“爷,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皇上要见学子的信传出来后,保定府出了不少投文的人。怀才不遇的学子们把自己的文章四处送,四爷他们这些皇阿玛这里有,跟着皇上来的那些大人收的就更多了。

最多的是皇上的行宫里,听说每天都要叫太监用半人高的箩筐往里抬。

还听说,皇上真的会看,还会看到深夜。这叫学子们更激动了,现在外面都在传皇上求才若渴,礼贤下士的种种仁德之行。

叫李薇说,这些学子的字还没她的好呢,既然来投文,能不写草书吗?其中有一篇大概是这学子写时太激动,上面居然还有泪痕!

她这时才真切体会到那种十年寒窗的疯狂,中学时课文里中举了居然疯了,她穿过来后就见过李文璧一个苦读的,可也是不耽误他每日的正常生活,还以为范进那个应该有一定的文学夸张,但看这些投文的,现在的学子们才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吧?

就一个进身之阶,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捧着这些文章,写得再烂她都不敢轻看。

见四爷忘了,她还特意提醒。结果四爷回头扔下句:“叫人都烧了吧。”

李薇都怔了,投文送来时,四爷也都看了,可看完难道里面挑不出一个人才?

她跟到门口又回来,手里还拿着这叠文章,玉瓶道:“主子,我拿去烧了吧?”

李薇犹豫的看看,叹口气给她了。

大概人才也不是这么好碰的。

177、(剧情)明日之君

四爷从张家宅子出来,与众侍卫一路往文昌阁去。

今天的街上格外热闹。越到文昌阁,越是寸步难行。虽然行人都会避开此时还敢在保定府骑马的人,但街上太拥挤,避也不好避。

四爷不得已拉住马,皱眉看着前方拥挤的人潮。

身后的侍卫上前道:“万岁要在文昌阁与学子们论道的事传出去后,附近的人都赶来了。”

已经是三月中旬,天热越来越热。头顶太阳烤着,人群拥挤,难免气味污浊。

四爷有点恼了,叫人群堵在这里,一会儿误了时辰就坏了。皇上到了,看他还没到,那是一顿扳子也解决不了的。

可叫侍卫驱赶人群也不行,皇上明摆着要施恩给保定府,叫他这一赶那就是给皇上脸上抹黑。

左右为难。

身后突然有人喊:“老四!”

他一回头,原来是直郡王,他道:“我见你还没到,就知道你是叫堵在这里了。”

看着眼前还在不停涌入,往文昌阁去的人群,直郡王叹了声:“这些人都疯了。”只是能见远远看皇上一眼,或许能在皇上面前念念自己的文章,都能叫这么多人发狂。

他在军中也是一呼百应,有时他也觉得他手里的权力不小。可现在看,他突然觉得以往的他太自大了。他有的权力都是皇上给的,他能指挥的军队也会听别人的指挥。可民心却是不可控的。

百姓们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说过什么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统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是皇上,所以就肯为他跪下磕头。

愚民。

这是一股多么容易得到的力量。怪不得汉人的书上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因为民心易得。白莲教蛊惑民心,因为他们容易轻信,只要信教有好处,给米给面给银子,他们就会信教。就会跟着人造反。

他给一百个人粮食银子,可能只会得个善人的名声。可他要是能给一百万人粮食银子呢?他会得到一个军队。要是有一千万人,那他就能裂土封王,与皇上共治天下。

直郡王的心底涌起一阵野火,他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群,对四爷道:“走吧,老四。咱们从后面绕过去。”

四爷跟直郡王总算没误了事,及时赶到了文昌阁。

直郡王是奉命先来文昌阁的,今天皇上要来,昨天御林军就进来了,里外都把守着。直郡王最后看一看,叫来领军的问问就行了。

四爷是过来当摆设的。跟他一起当摆设的还有九爷,他到了以后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九爷,挤的浑身是汗,进来就骂:“外面的人是赶投胎啊!”

直郡王一声暴喝:“老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出去跪着!!”

九爷这几天也是没了笼头,刚才一失口就醒过神来了,被直郡王喝骂,脸上也下不去,红一阵白一阵的。偏偏殿中不止他们兄弟几个,有老四,还有一些士兵和大臣,现在这些人全都垂头装傻。

直郡王眼一瞪,一手按上了腰刀的把:“怎么,你大哥还喊不动你了?”

九爷不至于这么傻了,他只是觉得没面子。闻言低头道:“是弟弟的错,弟弟这就出去,大哥消消气。”

说完转身出去了。小狗子刚才没跟着进来,听到动静就去取了个垫子,见九爷挑了个地儿要跪下,赶紧把垫子摆上。

九爷咬咬牙,一脚把垫子踢开了,光光的地面就跪了下去。

刚才他那话要是叫有心人说给皇上知道,只怕要剥掉他一层皮的。当年老三好好一个郡王,就因为多剃了个头就丢了。他连留给皇上削的爵位都没有,真出事不脱层皮是不可能的。

直郡王罚他,虽然伤面子,也是为他好。

九爷明白过来,就决心用苦­肉­计了。

跪了有小半人时辰,就听到文昌阁外的山呼万岁声一浪高过一浪的传来。

皇上到了。

九爷赶紧跪直了,可跟着除了万岁,还有千岁。

四爷听到这个呼声,脸­色­一变,看直郡王神­色­不动,他问:“大哥,太子是跟着皇上过来的?”

直郡王点头。

皇上进城那天都没叫太子出来,此时却带着太子一道过来。

四爷暗叹了声,心道,无非是因为汉人的学子更重太子而已。

但不管他怎么想,文昌阁外一阵高过一阵的千岁呼声仍然叫人心里发颤。

阁中三位皇阿哥,听到这声‘千岁’,无不五味杂陈。

少顷,皇上和太子一前一后进来。叫四爷惊讶的是,临皇上更近,扶着皇上的不是太子,而是十三。

众人避开,等皇上归座后,直郡王领头,众人下跪磕头,三呼万岁。

直郡王想着皇上看到老九不在,他再出来轻描淡写的把这事说了就完了。阁外跪着的九爷也是竖起耳朵听里阁里的动静,刚才皇上等一群人进来,他生怕叫人看到他跪在这里,太丢人了。

这会儿皇上一问,他进去磕个头请个罪,赶紧把这事翻过去就得了。

想到此,九爷禁不住扇了自己个嘴巴,叫这嘴贱!

小狗子看自家九爷居然自打嘴巴,吃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可九爷等来等去,里面的皇上居然没问起他!

康熙缓缓扫了一圈,笑道:“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说完目视右侧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笑道:“丁爱卿,去吧。”

丁太史领命而去,其余诸人都在等着保定府府学的学子们进来,康熙跟人说着话,四爷就看到直郡王不知如何是好了。

直郡王完全懵了,他不好现在去打断皇上,因为他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故意把老九忘了的。

早知道不叫他跪外头,跪在这里,皇上一进来准能看到。

兄弟两个面面相觑,都拿现在这种情况没办法。说句不客气的,一会儿学子进来,看到老九跪在外面,这人可是越丢越大了。

虽说是他说错话,可话分两头,别人也能说是直郡王罚得太重,有欺凌弟弟之嫌。

老九也不是个听话识教的人,真叫他在外面一直跪着,一定会恨死直郡王和他了。四爷心里有数,老九绝对会把他也给捎上的。

真够倒霉的。

四爷轻轻运了下气,说话间人就来了。保定府府学送进来的人并不多,总共才七个人。

进来磕头,皇上赐座。先拿卷书来讲,然后再叫他们做篇文,最后皇上再挑顺眼的叫起问两句话。

除了皇上和学子,其他人全是陪衬。

四爷知道在这里没他说话的地方,从头到尾都端着张认真严肃的脸。皇上听认真了,他也认真,皇上叫他们逗笑了,他也跟着笑。

这些学子全都读傻了书,真材实学的一个都没有。听听就知道了,个个都满胸意气,说的都是书上写的道理。须知这世上最不讲的就是道理。

所以,他最不爱用的就是这些意气太盛的学子,朝中对这些宰相根也是都要先狠狠磨一磨他们才敢用,不然放在哪里都只会惹祸,办不成事。

皇上问过后,叫茶来润润喉咙,笑道:“难得见你们一面,要是有好的文章,也可以念来听听。”

这是叫学子们直接当着皇上的面投文了。刚才被皇上一个个问题考得额头冒汗,信心大失的学子们这时全都激动起来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个学院里的同窗,彼此之间有几斤几两都清楚,谦让一番后,排了次序就一个个开始了。

四爷也微笑端茶抿了一口,知道这事快完了。他看了眼天­色­,日已偏西,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想到这里一愣,后又失笑。被素素带的……他也开始习惯西洋的计时了。

一走神就突然跑远,他又想起外面的老九,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跪着。他给直郡王使了个眼­色­,直郡王点点头,跪到现在也够了,真叫他跪到结束也不合适。至少等这群学子都背完自己的文章,皇上离开前,老九要过来磕个头吧?

直郡王端杯掩面,冲身后他的人使了个眼­色­,目光往外面老九跪的地方一扫,那人就悄悄出去了。

此时,直郡王才松了口气。

他在心里暗骂,本来是老九自己嘴贱,偏他这一罚,把他也给带沟里去了。

幸好快结束了。

看在座的诸位大臣,眼神放空,笑僵脸的也不在少数。等只剩下最后两人时,众人都不免露出放松的姿态来。

出列的学子顺序自然是由高到底,排得越往后,学问越不行。

连听了前面几个人,康熙也有些累了,端茶就口,对这第六个也不是很在意。

第六个人在刚才答皇上提问时就答得不太好,本来是想在最后能翻个盘的,却被众人的表现给打击了。

可上首的皇上和诸位大臣本来就没打算从他们中间挑出什么难得的人才,文昌阁之行表示皇上爱重天下文人的意义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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