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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边防军政委 > 第14章 边关十四难(1)

第14章 边关十四难(1)

挂着分区二号车牌的老猎豹越野车开出了分区大院,一路“哼哼”着驶出了烽塔城,驶人通往南山的柏油路。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梅高洁不时地看看地图,烽塔到南山,要走五百几十里路,而那些路,不是石子的,就是土质的,非常难走。临行前,魏德文和万有生都反复教导她,既要­干­好工作,又要当好向导,还在担当保镖角­色­,保证首长安全。她虽然跟着莫得远和魏德文出过两趟差,但这回是第八任政委,人虽帅气,脸面却非常严肃,她本不愿意陪他。可莫得远司令跟到魏大黑子办公室,当面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他必须派一位得力­干­将跟随新政委千里巡边。政治部统共十几个人,出差的出差,休假的休假,只有她这位女将可派,魏就点了她的名,不来的话,要给处分哩。

计程器已经坏了,也不知走了多少公里了,只知道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钟国疆打开车窗,有些贪婪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会儿看左边,一会儿又看右边,觉得不过瘾,索­性­叫小梁停了车。有些急迫地跳下去,冲下铺满乌黑碎石的路坡,跃进骆驼草丛中,张开双臂,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放声大喊:“边关大地呀,钟国疆来了!”

梅高洁先在车上坐着没动,看见钟国疆的这番举动,她忽然明白,面前的这位英俊帅气的大政委,正在尽情感受烽塔大地的自然风光,抒发自己的情感。看得出来,这位首长很会享受大自然的恩赐,一定是个环保主义者,想必也一定讲究人本主义,礼贤下士,平等待人。

钟国疆在蓬草和乱石中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车上。猎豹车继续向前,越过了几个山包,再拐了几道弯,驶上了石子路,车身顿时摇晃颠簸起来,不时发出“扑嗵“扑嗵”的颠簸声和机械的“滴答”、“嘎嘣”声。梁文不无紧张地扭过头,难为情地说:“政委,这路况太糟,让你受苦啦。”

“哪里?这可是非常高级的按摩哟,有助于健康啊。集中­精­力,把正方向,勇往直前。”

可是,往前的路上简直就是寸步难行,没开多远,陷进了泥坑里。钟叫梅一起下车推,哪能推得动?又叫梁文快去叫人!梁文飞快地跑向远处的羊群,却没请来一个牧民。因为他照直说是烽塔分区的,牧民们就不理他了。小梁苦歪歪地说,这样的抛锚666次了,要钟打电话,命令车队马上开牵引车来。钟国疆坚决地摇摇头,说办法总比困难多,让他再想想。梅高洁像是幸灾乐祸地提醒钟,再别寄希望于神仙送胳驼了。小梁也不无嘲弄地说:“这鬼地方,没人养骆驼。骆驼之乡在明塔县嘛。”“办法有啦!”钟国疆突然大叫,迅捷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20块钱,塞在梅高洁手里,命她去跟牧民们说,一个人5块。他们就是神仙。马比胳驼还要快嘛。梅高洁略微一楞,迅捷反应过来,接过钱,转身飞跑过去,很快带回了4个牧民,三男一女。

车子陷得真他妈深啊,六个人合力,推三推四,也无济于事。钟国疆也沉不住气了,大骂一声:“活见鬼!”

一个哈萨克小伙子说话了:“首长,你不要急嘛。我有办法。”也不等他回答,转身跑向羊群,他跑得真快,就像飞一样。跑到羊群跟前,他翻身跃上马背,牵上另一匹马飞奔而来。不哼不哈地从腰间取出两根绳子,叫另一个小伙子帮他拴在前杠上,叫一声:“师傅,发动!”他那边甩开鞭子,“啪啪”两声,两匹马得到信号,便铆足了劲拉动绳子。小梁咬着嘴­唇­使劲踩油门,转方向盘。六个人在车后“嗨哟嗨哟”用力推。这下有效,陷在坑里的前轮渐渐上升,爬了出来,大家都高兴得“哦”了一声。这一“哦”就坏了,车轮又一下倒回了坑里,只好再推。然而,再也推不动了。不用说,这一回连钟国疆也感到十分沮丧。

一位长着一双大眼睛,戴着条状红头巾的蒙古族姑娘,轻轻拍了一下巴掌说:“嗳,嗳!我想到了个好办法。依扎木哈,亲爱的,我们去赶羊。”

原来牵马的小伙子叫依扎木哈,他高兴地回应道:“木玛,咱们走。”两人飞奔到羊群跟前,赶来了十几只羊。

两人不约而同,笑嘻嘻的对钟国疆说:“就差那么一把力气,这些羊足够了。”

钟国疆被逗乐了,哈哈笑道:“可以试试。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奇迹发生了。扎依木哈和木玛在另两位牧民的配合下,一下子拿出来七八根绳子,分别扣在车前杠上,再扣住羊的脖子,把两匹马的绳子原样连结在车前杠上。

依扎木哈对马甩了两鞭,木玛吆喝着羊,梁文­操­纵车,钟国疆他们4个还是推着车ρi股。军人、牧民和马羊齐心协力,好一场与地奋斗的奇观啊。

“一!二!三!”“一!二!三!”“轰隆隆!”“呼呲呲!”“咴咴咴!”“咩咩哞!”老猎豹终于跳出了陷坑,一阵怒吼,缓缓地爬上了坡。

钟国疆感动万分,朝依扎木哈他们拱手致谢。想了想,又朝马羊拱了拱手。转身钻进车内,说:“梁文,继续前进。”

太阳已经爬到头顶,车内的空气越来越躁。梅高洁叫打开空调,梁文冷冷地说:“聋子耳朵。”

梅高洁生气了,责怪道:“你怎么不修,这可是不尽责啊,还给咱们最高长官开车呢。”

“你知道什么呀?”小梁不客气地回敬她,“我拿什么修啊?一ρi股搭两肋巴的债,破草帽不也压在我们司机头上吗?”忽然想起什么,掉转身,看着钟国疆,接着说:“钟政委,跟你说实话,王政委用这个车的时候,我可是老推手。你不知道啊,他喜欢去艾书记家,又不肯打的。说什么猎豹车是分区政委的象征,可老,可破,但是形象不能倒,面子不能破。嘿嘿!死要面子活受罪哦。总叫我老远地停车,害怕在艾书记家门口抛锚,丢他的人。”

“你这小鬼。”钟国疆笑嗔道,“也不多动动脑筋,就忍心叫老政委活受罪吗?我警告你啊,我可不是王仁厚。”

“我们就希望你不是。”梁文有点放肆地说,“那个软面条,总迁就莫司令。莫司令还嘲笑他给他起个‘出老迁’的绰号,讥讽他老迁就人,大家也跟着叫,传为佳话。”“小梁啊,你这是背后议论领导啊。”梅高洁故意逗他,“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这是我们铁的纪律。”

“不说就不说喽,我是憋得慌。”小梁故意轰了一脚油门,车速却没见加快,又转身看看钟国疆,用恳求的语气说:“钟政委,别说我多嘴,我也不是违反纪律。我虽然是小小司机,却也想为咱们分区争光。你一定要替我们甩掉这个破草帽啊。我不怕你批评,我要一吐为快。这几年我开这么个破车,为安全,我都­操­碎了心。这是我们司机的职责,也没啥说的,可是啊,受了多少窝囊气哦。真掉价,没面子!政委刚才你看见了,那些牧民一听说是烽塔分区的,扭头就走喽。这个破草帽啊,再戴着受不了啦!”

钟国疆沉默不语。梅高洁给梁文递过一个眼­色­,说:“首长在思考,刚才也累着了,别再打扰他。”

太阳升到了头顶,白热化了,车内温度达到了40度。三个人都是满额汗珠啊,梁文觉得有些惭愧,指着前方绵延起伏的大山,说:“政委,杨­干­事,马上就要进山了。你们再忍耐一会,进了山,我们找一个树­阴­,或者山洞,歇歇凉。”

钟国疆和梅高洁都没有回答,而是朝远处山峰眺望。

远处的山峰看上去并不那么高,但是绵延不断,长长的,看不到尽头。那山­色­因为远显得苍茫,苍茫中带着朦胧,给人巍然、伟岸和神秘的印象,多么像长城啊一跌宕起伏、昂首挺立、独领风­骚­的长城!钟国疆在心里说。他把眼光收回来,观看路两边的景­色­,方才发现脚下的路巳全是泥土。路两边看不见骆驼草和沙枣树之类的植物了,左右都是黑、红、黄、白、紫五­色­混合的小山包,使人觉得非常压抑,压抑得透不过气来。远远望去,小山包一个紧挨着一个,活像一座座坟茔,又像是一个个大馒头,还像是一个个蒙古包,反正能让人联想起许多许多的东西。

“这就是南山吗?”他问。

“是啊。”梅高洁不假思索,“这就是南山。永远摆着一副神秘莫测狐假虎威的样子。

“不对!”梁文不客气地说,“你才来一年多,只知道个皮毛。我在这十多年了,知道的比你多些。这只是南山一角,也就是脚丫子上。要到南山主峰,还得走七八个小时。南山嘛,也不全是恐怖,我听说有金子呢。自古以来,这南山的淘金人来往不断啊。”

这一说,梅高洁也兴奋起来,叫道:“政委,南山就是有金子啊。我查烽塔史料,多次看到过历史记载。历史上,有不少地方政府也有军队在南山开金矿。”

“哦一真有金子!”钟国疆顿时来了­精­神,“依你看,这南山是风水宝地喽,让我们刮目相看。”

“看什么看喽,我的政委。”梁文的腔调一下变了,一脸苦笑,“前面的路被冲断了,快看吧!”

钟国疆和梅高洁急忙把头伸出窗外,未免也叫苦不迭。前面约莫一百米处,一条足有七八米宽的深沟把公路分成两岸。沟里的泥沙透着淡淡的湿气,显现出被大雨冲刷的痕迹。

“拦路虎,不要怕,搬不开就绕开,看有没有别的路。”钟国疆镇定地说。

梁文停了车,跑下去左看右看,跑回来说,左边的地是平的,可以摸过去。见钟国疆点了头,他便发动了车。一个左转,开到坡下的泥地上,小心翼翼地开进,十多分钟后又爬上了马路,继续向前。路越来越不像样子,待驶到一片川地时,已经没有明显的路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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