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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边防军政委 > 第24章 锦囊妙计(2)

第24章 锦囊妙计(2)

他足足说了七十分钟。先政治上,后从军事上,再从部队管理上,最后又从个人事业的发展上充分摆出了事故和问题存在的危害­性­,解决问题的重要­性­、必要­性­和深远的历史意义。他说:“部队老出事,领导就抬不起头。进步不了,没看头,没劲头,还回不了头!多窝囊啊。凡事皆有因,出这么多事,原因很多很多,魏德文同志根据钟国疆书记的指示,写出了多年来案件事故情况分析专题报告,剖析得是人木三分啦。主要的原因,当然在主要的领导。主要的领导嘛,一个是书记,一个是副书记。一个是司令,一个是政委。我不是背后说人坏话,而是实话实说。咱们的老政委,也就是王仁厚同志,他多次跟我讲过,部队全面建设滑坡,他负主要责任,前天晚上,他还要我请钟政委喝酒,向国疆同志表示歉疚之情。书记没当好,政委也没镇得住,没有核心力量。思想政治工作不是软弱无力,而是苍白无力,聋子耳朵··摆设。他说的很多了,说他实在很惭愧。我看嘛,我看嘛,他讲的不错。和平时期嘛,思想指导行动,政治工作是生命线。出事故,出案件,根源都是在思想……”

陈大双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用责问的口气说:“莫得远同志,你这些话客观不客观,是不是要再斟酌斟酌?”

陈这么一说,煽旺了魏德文心中的愤懑之火,站起身来,严厉地说莫司令,你不能这样说。部队建设是大家的事,有了成绩大家都高兴,出了问题大家都应该自责,怎么能归到哪一项工作上呢?更不能归到哪一个人身上。钟书记,我说的没错吧。”钟国疆平静地看着他,未置可否。

莫得远高兴了,说:“老魏啊,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嘛。用不着我再做你的思想说服工作了吧。”

张秋生借题发挥,用嘲笑的口气说:“魏德文同志,批评使人进步嘛,何必动了肝火。思想工作滞后,政治教育苍白,不是你反复讲过了的嘛。”

魏德文立即反­唇­相讥:“张秋生同志,你总能借机参谋,恰到好处啊。但愿你不是因为招待所哦。恕我直言,分区部队管理就是很混乱。招待所像厕所,训练走了样,战士没个样军纪坏了样。”

邵兴邦不乐意了,指着魏德文说:“哎哎哎,老魏,你也差不多些,怎么像如数家珍一样。”

黄亚东哈哈笑道:“邵兴邦同志,你也别多心。我们总觉得,你有些袒护司令部,因为你管他们嘛,所以助长了一些不良风气。”

任长城立即附和:“我看差不离。部队管理不好,大大影响了我们后勤管理。这些年我老觉得压抑得很,后勤管理工作自主权不够,想­干­捨都要受牵扯。”

“哎!你们两个怎么嘴上没把门的啊。”邵兴邦动了气,“你们的主观能动­性­到哪去了?啊!你们想踢开党委闹革命怎么的?不管你们,让你们自主?你们恐怕尾巴翘到天上去喽,要把地球翘翻哩!”

张秋生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莫得远推波助澜,说:“老邵说得好,凡事有个头有个尾,我们常委的头是谁啊?以前是王仁厚,现在是钟国疆同志,要抓主要矛盾嘛。”

他这一说,常委们便把话锋转到了王仁厚头上,都指责他领导得不好,带头人没起到带头作用,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钟国疆在心里暗暗骂道:见鬼,专赶下山兔子。

俗话说的好,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儿的小平房虽为砖石,却是泥浆粘砌,四十年过去,墙体裂变,窗户破漏。常委们的吵吵闹闹,王仁厚在小白杨树下听得一清二楚,气得拔脚跳,低声骂道:“这帮龟儿子,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什么玩意儿?钟国疆这小子也是,也不阻拦阻拦,存心看我笑话,幸灾乐祸?就这样当个前任的好后任吗?”越骂越气,越气越火,越火越躁,管他妈的三七二十一,上去跟他们理论理论。咚咚咚,一路竞走,来到前面,大步跨进大门,又“哐”的一声,推开了朱红­色­走廊门,再双手猛力一推,“咕咚”一声,常委会议室门洞开,把常委们都吓了一跳,眼光刷地一下,都集中到他身上,面带惊诧之­色­。只有钟国疆不动声­色­,抬起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

王仁厚一不做二不休,老远就用手指着莫得远,快步向前,一边愤怒地说道:“莫得远,你是小人。背后一套,当面一套。”又指指邵兴邦,再指指哈瓦买提、张秋生、陈大双、魏德文、黄亚东、任长城,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你们,都学坏了!背后捅刀子,赶下山兔子,算什么鸟?”

“你说算什么鸟?”张秋生并不害怕,­阴­阳怪气地问,“你说我们学坏了,拜你所赐啊。”

其他人想说话,被钟国疆用眼神制止了。王仁厚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气得脸红脖子粗,转身对钟国疆嚷嚷道:“钟国疆,你是新政委,新书记,为什么让他们这么放肆?难道要让老政委老书记无地自容,你觉得三生有幸吗?你就这样当好前任的好后任?”

钟国疆一点也没生气,反而朝他报以微笑,招招手,又指一指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靠在莫得远右手的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他更加恼火了,叫道:“叫我坐在莫得远的右手,你坐在他的左手,我们两个成了他的左右手,美得他肝疼啦,休想!”莫得远冷笑两声,语带双敲:“老王,你今天乍的啦,是不是昨晚上喝大了,还是站岗的时候偷吃了枪药,这么火冒冒的?以前你不是这副样子嘛。你也不能怪钟政委,他初来乍到,没有发言权嘛。”

“莫得远!今天我算看透了你。”王仁厚愤怒极了,“以往算是我瞎了眼,老是给你面子,养痈遗患。原来,你就是个燕赵之地的小人­精­,日八叉,哈!没有好收稍。”

钟国疆把眼光迅疾地移到了陈大双和魏德文脸上,两人会意了,起身来劝王仁厚,连推带­操­地把他拉出门外,安慰几句,叫他回去了。

回到会议室,陈、魏两人来给钟国疆咬耳朵,叫他赶快做总结。钟国疆不­干­,坚持要让大家畅所欲言,把困难和问题分析透,把对策和措施找准。

于是,大家继续分析讨论。说着说着,又相互指责起来,吵得不可开交。魏德文几次用眼光请示钟国疆,钟国疆都置之不理。心里说:我不急,你急什么。一团和气不是佳境,理不辩不明,灯不拨不亮嘛。魏德文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好忍耐。他的修养很好,不想参与争吵。可是其他同志,时不时拽出他来,他又不得不应战。下课号奏响。钟国疆宣布休会,要大家午饭后再过细想想,下午继续讨论。

下午的讨论,更加激烈。上午都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讲面子了。一针见血,人木三分。相互批评,毫不留情。这正是钟国疆所期望的,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常委们也都感到非常意外。如今世风不正、官场腐化,如此面对面的批评,真是久违了。

钟国疆内心非常高兴,不停地在碧蓝­色­笔记本上急速记录着,生怕漏掉一句富有建设­性­的话。常委们,争啊,嚷啊真的是吵成了一锅粥。

陈大双越说越激动,同张秋生吵了起来,相互指责,没几句便扯到了莫得远的头上,说分区机关的管理混乱,都是莫得远榜样做得不好,与社会上不正常交往。莫得远一听,心中未免有些胆怯,害怕这次特别会把他当成了特别对象,慌忙制止,叫两人别再吵吵,响当当的分区党委常委特别会,大吵大叫成何体统。邵兴邦和魏德文也憋不住了,先后给钟国疆建议,早些收场。不要弄得不可收拾。钟国疆凑在他们的耳根下说:“苍蝇爬秤杆一多担的心(星)。”

太阳西偏,渐渐的,坠入西海。把一张火红火红的、又大又圆的笑脸撑在地面上,使人觉得温馨惬意。下班号响了,大院的上空响起了嘹亮的军歌声。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钟国疆满面堆笑,轻快地站起来,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地说:“同志们!现在我宣布,休会!晚饭后,9点半,继续!”想了想,补上一句:“吃饭的时候,大家再动动脑子。我估计,边关月亮会更圆。”

9点钟,魏德文和陈大双提前走进了会议室。紧接着,邵兴邦也来了。没过一会,黄亚东和任长城也到了。几个人议论起来,都说晚饭一吃啊,心情舒朗多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莫得远靠上来,高声大气地说:“为什么?吵架嘛。你们说,这么多年,有哪次常委会像今天这样,一个个横眉竖眼,大喊大叫。”

邵兴邦说:“真没有。”大家也都说从来没有过。

莫得远眉毛一扬,显然有点兴奋,摸着胸口说:“嗨!你们别说,今天这么一吵啊,心里头觉得舒坦多了。”

魏德文接过话茬:“心理学上叫‘情绪渲泄’,顺了气,当然痛快喽!”

张秋生凑趣道:“不通则痛,痛则不通,通则不痛。祖国中医学的经典理论谁敢不信服?”

陈大双接着他的话深有感触地说:“哎,弟兄们,事实证明啊,新政委新书记还真有新招。四十岁的年纪,六七十岁的智谋啊。”

黄亚东认真地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我琢磨啊,咱们新头人的智慧,不是孤立的。十有八九,有高参,有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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