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条路，搞农副业生产。比如，养殖、种菜等等。你们在边关两年，虽然受苦受累，养殖种菜的技术还是学会不少，回去正好派上用场。吴发辉，你要冷静地仔细想想，这两年并没有虚度光­阴­。我敢肯定，你们回到家乡，肯定比那些没有当过兵的农村青年强得多。分区党委已经做了决策，下一步所有边防连队都要发展养殖和种植业。我想给你们提个要求，回去后扑下身子好好­干­，就和老连队比一比，赛一赛，看谁猪养的大，牛养的壮，菜种的好。”

复员老兵们一个个瞪大眼睛，侧耳聆听。吴发辉的嘴角挂出了笑容。有几个老战士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钟国疆说声谢谢，继续说道：

“第五条路，种田种地！如果哪一位实在智力不够，文化太浅，也非常害怕失败，担心什么都做不好，那就继承父辈事业，接过爹妈的锄头，当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你父母亲传承给你的那片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春播秋收，娶妻生子，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决不会虚度光­阴­，同样会觉得幸福快乐。”

“还有一条路，留在边关，帮助边境人民种田种草，栽花栽树，养鱼养鹅等等，也是一条好出路。这用不着我多说了。”

“好了！我就讲这些，讲多了不切实际。大家伙如果觉得我说的对，就马上回去做准备，愉愉快快回家乡，见爹娘。我也马上回去。我还有个会，要同地区领导见面。如果你们觉得我说的不对，我就给艾书记请假，不回去参加地方的会了。再同大家谈心，直到大家满意为止。”

“哗，哗，哗”复员老兵们，在场所有人员，全体起立，掌声雷动。

待掌声停下来，钟国疆问大家还有什么事。吴发辉提出，请他写封信，带回去有用。

钟国疆想了想说：“信就免了。我和你合个影吧。”

老亦涛赶忙取出相机为他们拍了一张。这下好了，老兵们争先恐后都要和他照相。他不能拒绝，一个接着一个，全都合了影。然后，对吴发辉说：“小吴，你拿着这照片，回去找你们县长。他是我老部下，就在你们大别山里头的昆泰县当书记，叫张生华。我当指导员的时候，他是通讯员。你回去跟他说，我希望他能够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就够了，回头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吴发辉激动万分’转身对老兵们喊道：“弟兄们，都站好了！立正！敬礼！”

“唰唰唰”老战士们一阵熟练的动作，排成两队，一起举手敬礼。只听吴发辉又喊一句：“向左转！给工作组的首长们敬礼！”老兵们又转过来给陈大双、候伍新他们敬了礼。

钟国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趁老兵们给陈大双他们敬礼的时候，他悄悄走出门外，钻进老猎豹，赶回烽塔城参加艾书记连夜召开的地区党委会议去了。

老兵们见钟政委走了，心中都有点过意不去。因为没有一个人给他说声谢谢。陈大双害怕他们再闹事，叫他们赶紧回去。他们却要求再留一晚，反正已经是10点多钟了，摸黑赶回去也不安全，叫陈大双放心，听了钟政委一席话，心中有了方向，绝不会再做对不起边防军的事。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大双他们还有什么担心的，连忙吩咐魏东方准备床铺，为老兵们安排住宿。魏东方就在走廊里打了地铺，30多个人，没有那么大的房间，只有利用走廊了。谁知老兵们都难以人眠，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了好久好久。11点的时候，突然提出要到福塔县电视台去，为他们的亲人点一首歌，口气很坚决，态度很强硬。陈大双不敢不答应，也不敢马虎，同意他们去，悄悄吩咐候伍新派人暗中保护，其实是防备他们节外生枝。

老兵们选出了两名代表，一个是吴发辉，一个是郁门兵。两人骑着马，一路加鞭，12点的时候赶到了福塔县电视台。向值班女记者说明了来意，女记者叫他们回去，太晚了，做什么节目都不行了，要等到明天才行。他们死缠硬磨，执意要她向领导请示一下再说。她执拗不过，只好给台长报告。台长还没有睡，正在办公室加班，一看手表，毫不犹豫地说：“叫他们回，明天再来。”两人听了，一下急眼了，推开女值班员，“咚咚咚”跑上二搂，闯进了台长办公室。

台长呼地站起，严厉地斥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无礼，敢擅自闯进来，算什么边防军人？”

吴发辉喘着气说：“对不起啊，台长，实在对不起！狗急了也会跳墙，我们实在是急不过，有事相求。”

郁门兵紧跟着说：“台长，我们不是坏人。请你一定相信我们。我们是分区边防连老兵，马上就要退伍了，想给我们钟政委点首歌，求你帮帮忙，髙抬贵手，行个方便吧！”

“给钟政委点歌？”年轻漂亮的女台长口气一下子缓和了，“是那个‘香辣政委’、拼命喝酒的政委？”

“就是！正是！”吴发辉兴奋地说，“他就是我们的亲人，最亲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