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火平燕‘不由飘飘然起来:“苟奴啊,不是我自吹,我这一招啊,就像当年毛泽东四渡赤水啊。玩味无穷,来,我们再享受一遍吧。”两人不知天高地厚,摇头晃脑,哼哼叽叽,沉浸到得意洋洋的回忆之中。
原来,这两个亡命之徒,那天因为钟国疆不许开枪,先后逃出野猪崖,一路狂奔,趁着黄昏,逃进了他们的老巢一双国边防内6防区鬼嚎谷。
鬼嚎谷与野猪崖属于同一山脉,相隔大约三十多公里,也是四面山崖,易进难出。因为四季都有狂风呼晡,那风声真像鬼哭妖嚎,当地牧民就起了个名字,叫鬼嚎谷。这名字听起来非常恐怖,通常人们都望而生畏,不敢涉足。国边防军也很少到此巡逻,久而久之,成了被人们遗忘的角落。卞火平燕心怀鬼胎,到处捣乱,自然受到中见两国边防军和公安部门的注意。苟一刀东窗事发之后,走投无路,投奔到他的门下,狼狈为奸,苟且偷安,遂成为一丘之貉。
逃回了鬼嚎谷,苟一刀还是心有余悸,说是钟国疆真是太厉害,能把他的几处老巢都摸得清清楚楚,说端就端了个底朝天,在这个地方也不保险,卡列威其的妹妹被他救了,必然帮他延伸搜索,要搜的话,肯定从野猪崖往这边来,一搜一个准,在这儿多待一分钟,就是往死亡接近六十秒,必须马上转移……
苟一刀一说一大串,把卞火平燕也说得心慌意乱起来,喝道:“住嘴!乌鸦嘴,老嚷嚷,有个屁用!让我想想!”
苟一刀不吭气了。尽管他平素敢和他开玩笑,甚至常常骂他,还敢动手打他,他也不跟他计较。但他内心里清楚得很,他是利用他,他游走于两国边境内外,少不了他这个烽塔通的一臂之力。哪一天,他有了新的帮手的话,他可能就是他的盘中餐刀下鬼。当然,贯于江湖黑道的他也不是好惹的,心底深处隐藏着对付他的阴险计划。万一不行了,背后捅他一刀,比捅钟国疆的还用力几分。嗨!强龙难以压住地头蛇嘛。卞火平燕比苟老辣许多。他多次给苟吹过,他接受过西方特务机关的培训,本事大得很,智勇双全,无敌于天下。
苟一刀听后,半信半疑,心中不得不防着一二。
突然,卞火平燕大叫一声:“杀回马枪!”
“啊!”苟吓了一大跳,“回去就是送死!”
“你他妈的爬在女人肚子上的时候最聪明,也最勇敢。其他时候,尽他妈的狗熊孙子。走哇!不走,你就待在这儿,我不管你了。”
说完,他跳上了马背,飞驰而去。苟一刀愣在原地,心灰意冷。一阵狂风吹来,把他吓了一跳,急急地跳上马背,一边大叫“等等我!”一边追过去。
两人又凑到了一起。苟问:“嗳,真没事吗?”
“嗨!你想啊,谁能想得到,我们会原路返回?钟国疆他们肯定认为,我们再也不敢回来自投罗网。我偏偏就回来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这叫出其不意!”
苟一刀“唔”了一声,不敢相信。只是闷着头跟着他往回走。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狂风吹着ρi股,一直把他们送到了那块他们曾作威逞凶的草丛中。两人跳下马来,发疯似地吼叫一会儿,捡起钟国疆他们吃剩下的食物,填饱了肚子,就在草丛中睡了一晚。
早晨起来,苟一刀来了劲头,少不得向卞摇尾乞怜,肉麻地说:“卞火平燕,你真伟大,料敌如神啦。我应该给你封个号……”
卞火平燕愤怒地推他一把,吼道:“去你妈的!什么你封我?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的奴仆,永远听我指挥。只有我封你!你就好好立功,立了大功,我就给你自由!”
苟一刀心里当然不服,想还嘴,可是,卞已掏出了手枪,也不知他从哪儿又弄来了武器,马上乖顺地说:“是是是!跟你当奴仆我无上光荣。不过,我总不能老是跟你平起平坐啊,你得让我有个好称呼你的词儿才协调嘛。你要想不出来,我就想一个,将军,怎么样?”
“不怎么样!”
“大将军?”
没回声。
“元帅,总可以了吧?”
“哼!也太小瞧我了吧。”
“怎么,你想当总统?”
他狡黯地一笑,说:“总统,还是先不当了。你就叫我卞总吧。”
“卞总,也太小了吧,钱大位呀,卢小跳呀,哦,还有我那女人杨水花都是总啊总的,把“统”字加上得了,不就差一个字嘛。”
“哎你他妈的怎么老是狂妄自大呀?为人要谦虚一些,谦虚使人进步嘛。统总是要加上的。等我们统起来了再兑现,也好叫他们心服口服嘛。”
苟一刀马上弯下腰来,奉承道:“卞总!奴仆愿为你做牛做马。”
“哈哈哈!”他大笑,“看来你是死心塌地跟了我了。我就赐你一个好听的名字吧。苟奴!多好听呀!”
我日你妈!我操你祖宗八代!苟一刀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嘴上却说:“好听极了!苟奴谢谢卞总!”
回想到此处,苟一刀的心里又痛起来了,翻身跳起来,说:“卞总,此处非久留之地,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荀奴’你怎么老是想躲起来?”卞以上司的口气训斥道,“跟你说过了,我们回来不是吃干饭来了,而是重任在肩,杀回马枪嘛。”
“嗳哟!卞总,我记女人还行,记这些事脑子可不好使了。你说,怎么杀法?”卞压低声音说:“咱们这样……”
“高,实在是高啊!”苟一刀兴奋得鼻子都歪了,“钟国疆那个狗日的肯定做梦也想不到。太妙了。卞总,你真是天才!”
卞跳上马背,招一下手,命令道:“出发吧!”
天空昏暗一片。
农九师红旗营的家属院里早已熄灭了灯光,职工们采了一天的红花,吃过晚饭,洗去一天的疲劳,进人了梦乡。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窜人家属院,一人一边,挨门逐户,从门缝里塞进一张白纸。
天亮了。老职工张大柱像往常一样早早爬起床,打开门,拿起扫把,来扫院子。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有张白纸,弯腰拾起来看。
紧急通知各住户:
明天上午全体收草,请于十点钟准时赶到寒鱼湾连理草地。勿误!
师生产指挥部。上面盖着大红印章。
张大柱没有多想,叫起老伴,紧张地说:“快做饭!师里紧急通知,到寒鱼湾收草。我们可不能落后啊。”
老伴看过通知,也不怀疑,连忙钻进伙房去了。
匆匆忙忙吃过早饭,夫妻俩就拿着镰刀和尖担,第一拨赶往寒鱼湾。
到了连理草地,两人就刈割起来。老伴说:“又是第一名!”
职工们陆续赶来了,竟然全部到齐。只有营长在师部开会,没有到位。
大家齐心协力,没多一会,便割倒了一大片。
神角连的哨兵很快发现了情况,用望远镜再确认后,马上向邹士林和方伟博报告。两人吃惊不小,急忙派黄副连长带上几个兵赶了过来。
“不能割!别割了!这是我们的草地!”黄和几个战士一边催马紧跑,一边厉声呼叫。
那边的牧民们有的抬头看了看,弯腰继续收割。急得黄副连长他们满头大汗,接连抽马飞奔而来。
到了跟前,一个个滚下马来,还是大叫着,几个战士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去夺牧民的镰刀。
“嗳嗳嗳!黄连长!你们这是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张大柱恼怒地说,“我们来帮你们割草嘛,又不是偷你们的草。干嘛呢,夺什么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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