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疆在南塔团待着,说是守株待兔。参加过团中心组理论学习,又参加了团常委民主生活会,再参加过团年终总结,一晃眼,十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千里边防线上风平浪静。辛司令在家坐不住了,催他赶快回机关坐阵,好让军事主官下部队熟悉情况,也松松筋骨。还说,恶势力怕你香辣红啦,你在哪儿,哪儿就不会有恐怖活动。
钟国疆也有固执的一面,听辛如此说,知其含沙射影,意思是你钟国疆总不能老在哪儿守株待兔嘛,你该坐在政委办公室,坐在鲜艳的党旗下嘛,也不能总叫军事一把手老耗在办公室,谁不知道基层风光无限,连抽签算命的都说出行有利哩。“我是出来久了,吃不好睡不好,正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真想回去了,可是,说好了要将计就计的呀。不行,不能心软,这事也不能讲谦让。一让,就输给了敌人,干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不是聪明人,更不是共产党的书记做的。我再待一个星期吧。”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今年我下部队的指标还没你多嘛,让我待够指标再回不迟啊。”
多亏这么一坚持。晚上,时针指向十点,郅连长说不清是惊慌还是惊喜地报告:“又发现边民越境!老地方,还有老人!”
钟与阮小山相视一笑,马上整装出发。
赶到现场,刚好十点半钟。透过望远镜,钟、阮二人都清晰地看见,十几个身穿便衣的男女,沿着沙牛耳所走过的路,鬼鬼祟祟地向见方边境走去。
钟、阮二人再次相视一笑,都朝郅、田二人挥下手,骑上自行车,一起追赶过去。
那伙人像是发觉有人追上来了,加快了脚步。那伙人跑了起来。可以隐约听见有人在不断地喝斥。
那喝斥声是三侯爵、卞火平燕和苟一刀发出来的,三个坏怂都心怀鬼胎,一心要把钟国疆他们引到v国境内,制造一起中国军民非法越境事件,也就制造了中双两国两军的摩擦,钟国疆必会因此而身败名裂,提将军必然会化为泡影,必然叫他痛不欲生,比杀掉他还解恨。
眼看就要到达见国境内,只要再向前跨出两步,或者三步,顶多四步,反正是转眼之间,钟国疆、阮小山就要带着他们的战士和边民闯进见国境内,造成非法侵人他国国境线的事实了。三个分裂恐怖分子简直心花怒放,不停地大呼小叫:“快呀,马上就到自由世界了,你们就要自由啦,就要发财啦,当大官啦!”
二十几个越境者拼足全力,跨进了识国境内,一时造出一个怪模怪样的形状——两足分开,一只脚在中方,一只脚在双方。两国边境线内,各有二十几只腿撑着。
就在此时,平空升起两道光芒,双方的探照灯一下打开,射向三侯爵一伙人,他们慌忙地东奔西跑,东躲西藏,却甩不掉那灵活快捷的灯柱,始终像一团可怜虫被罩在灯光的圈套中。
卡列威其带着自行车队包抄过来了。
双方的自行车将二十几个越境者围了起来。五六十支长短枪也迅捷地构成一个圆箍,箍住了越境的人们。
“带他们走!”卡发出了命令。
“不!请稍等!”钟客气地说,“阮团长!”
“到!”阮小山精神抖搂地回答。
“搜查搜查!”钟命令道。
阮小山早已手心痒痒,在他领导下的北塔团,竟然有分裂恐怖分子猖狂地捣乱,他和全体官兵一样,早就下过决心斗争到底,不得全胜决不收兵。现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朝郅、田两人吼一声:“快上!”两人便挥枪上前,一个个地检查过了,有的证件模糊,有的证件没带,一时分不清谁是边民,谁是坏蛋。阮小山急中生智,喝道:“谁是领头的马上回去!”在探照灯强烈光线的监视下,明显看出,有五个人有明显反应,一愣,一怔,扭头,斜眼,偷看。
只听阮小山朝亨利一指,吼道:“出来!”
朝卞一指:“出来!”
朝苟一刀指着:“出来!”
朝沙牛耳一指:“出来!”
最后朝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指:“你也出来!”
钟、卡相视一笑。卡问:“带到哪儿去?”
伊洛斯佳从吉普车中钻了出来,跑到卡的跟前,轻声说:“去见明月光,我要去烽塔百货商场。”
卡扭过头压低声音说:“小舅子,你的阿佳说了,去明月光那儿吧。”压低声音又说:“你需要更大的动力。我已是将军了,再不想进步了。走,去你们的会晤站。”
钟国疆想了想,同意了。卡便叫来两辆大卡车,将越境者分Сhā到战士们中间,坐好了,顺着边防简易公路,开上柏油大道,一直开到了宏图会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