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边关鼠的这两辆桑塔纳是前天强行租来的,出租车司机大概猜到了他们的用途,悄没声儿地从中做了手脚,把发动机上的缧丝帽拧松了,经不起颠簸,极易抛锚。
歪皮眼的车技还算不错,很快把车开到了边关鼠跟前。边关鼠一边骂他,一边叫他快追孙家烈。
本田轿车虽然比桑塔纳结实,却因为底盘较低,在坑坑洼洼的草路上施展不开,被桑塔纳咬住了。
更为糟糕的是,原由边关鼠坐的那辆桑塔纳,被两个歹徒修好了。他们想着逃命,取出工具箱,找出工具,加固了发动机的缧丝帽。本想逃之夭夭,却被边关鼠两只贼眼发觉,对着报话机狂怒地吼叫:“休想逃走!逃走了和尚逃不走庙。马上开过来,给爷爷我咬住孙家烈这条狗。”
情势更加危急。本田轿车被夹在了两辆桑塔纳中间,进退两难。
眼看着丰田轿车开上了公路,回头向烽塔方向开去了。孙家烈他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好在歹徒们还没有发疯。否则,他们都跳下车来开枪射击的话,这深不可测的草路上,就会死人成堆。从力量对比上看,吃亏的肯定是孙家烈他们。四个人只有两条枪。边关鼠他们却有八个人,四条枪。
时不我待,机不可失。万般无奈之下,孙家烈只得铤而走险,命令史洛克再次撞车。史洛克心急如焚,恨不得一下就把两辆桑塔纳撞得灰飞烟灭。可是,他手中的车被夹住了,动弹不得。孙家烈气恼地一把推开了他,抢过方向盘,猛地一把,打到右面,又猛地一把打到左边来,终于闪开了车头,再猛地一脚油门,又一把方向,将车头狠狠地撞向边关鼠的车头,这一下用足了平生力气,只听“嘭嗵”一声,本田啦哮着撞到了桑塔纳轿车的左侧车头上,力量加上速度,桑塔纳支撑不住,歪歪斜斜地退了几尺远。孙家烈不容它喘息,紧接着又是猛烈一撞,再开足马力顶着那车,呼啸着向前。臭鼻屎把持不住,只能倒退,滋滋滋……一直倒退了十几米远,草路被划开一条深深的沟。
孙家烈见状,大吼一声,再次加大油门,想把桑塔纳顶到陡坡下,不意,臭鼻屎猛然扭动方向盘,闪开了他的撞击。反使本田车向前冲击了几十米远,幸亏刹得快,要不然,栽到那藏污纳垢的水坑中的就是孙家烈他们。
由于刹车太猛,孙家烈的下巴撞到了方向盘上,疼痛难当。智勇德也不知怎么弄的,从后座上一把握住了方向盘,一下子把车掉过头来了,史洛克急忙接住,就向公路上开去。
孙家烈的这一系列冲击,并没有替钟国疆解决问题,却为他贏得了时间。
丰田朝烽塔方向加速前进。小梁的脖子上已被歹徒拿的刀子刮出血来。郭大成的脖子上也被匕首戳破了皮。
钟国疆目不转睛,假装只看着前方。但他用两眼的余光不住地扫视窗外。郭大成也一样,一边假装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不停地哼哼,一边用余光瞅着车内车外的情形,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各种各样的破皭方法。
但是,他不像钟国疆,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想来想去,想得头脑髓都疼了起来,也无计可施。在这车中,和首长在一起,也许是依赖性和恐惧感压迫了他的思维细胞膜,不能麻利地思索,所以一筹莫展,全然没有丝毫黄浦江畔智斗群氓和上次勇斗苟一刀一伙的超人智谋。
雨水不知啥时候停了。路面上的柏油被雨水洗刷得干净利落。路两旁的树摇动着清爽的身姿,自由自在地唱歌跳舞。
迎面开过来了几辆拖拉机,还有两辆出租车,见到钟国疆的丰田车牌号,轻轻鸣了一声喇叭,对他表示敬意。
机会来了!钟国疆灵机一动。毫不迟延地从裤兜中掏出两根牙签和两个巴旦杏,对两个小巴郎子笑笑,一人塞给一个,示意他们吃。两个小巴郎子甜甜地一笑,接着了就啃。他们哪里知道,这是钟国疆从他们口袋中悄悄掏出来,准备派上用场的。
听见咀嚼声,歪皮眼不由一惊,吼道:“哪里响?钟国疆,别耍花招,小心苟爷一不高兴把你给做了。”
钟国疆“哼”一声说:“早就听说了,你们苟爷不知道废了多少人喽。我哪敢动啊。再说了,你们防得这么紧,我想动动不得呀。掏掏牙齿,你也害怕?真是胆小如鼠。
歪皮眼半信半疑,扭头来看。看着郭大成的那个歹徒也转眼来看。
说时迟,那时快。钟国疆一语双关地吼道:“刹死车!”
跟随钟国疆多年了,小梁早就习惯了钟的行为语言,自然十分明白,猛地一脚油门,本田轿车嘎然而停,只听“咚“的一声,又听“啊呀!”“啊呀!”两声惊叫,歪皮眼一头撞到了车前窗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脑门子,又急不可耐地挪到左耳根下。看郭大成的这个歹徒却是一下子左手捉住了右手腕。
原来,钟国疆用牙签左右开弓,猛地刺中了歪皮眼的左耳根,扎进了那歹徒的右手腕。两人疼痛难忍,丢下了匕首。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郭大成拽开车门,一个翻滚,跃到了地上。钟国疆也疔开车门,跳出车外,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又挡住一辆拖拉机,亮出身份证,请他们帮忙,送他和郭大成到机场。两位司机二话不说,开车就跑。
边关鼠随后追了上来,先追上了拖拉机。拖拉机上坐满了人,个个用雨衣包着脸。望着越开越快的出租车,他犯迷糊了,哪一辆车上坐着钟国疆呢?一时整不明白,盯着前面的一辆出租车,追到前面拦住了,一看,不是钟,气得大骂。丰田轿车上的歪皮眼顾不得小梁了,急叫歹徒们都下车来,拦住一辆奥迪车就要追赶,边关鼠在报话机中骂道:“蠢猪,追你爷个毪吊蛋啦!”
孙家烈并不知道钟国疆已经金蝉脱壳,急起直追,跑到丰田车跟前,听小梁一说,他才略微松了口气,拿出对讲机,叫史洛克把车尽快修好,先开回去,他和缪、智三人就坐丰田去机场了。
边关鼠用暗语向苟报告了败局,苟气急败坏地说:“先留下你的狗头,你马上追过去,执行第二方案。”边关鼠不敢多说,就叫那出租车司机往机场开,又叫歪皮眼他们跟在他后头。
钟国疆和郭大成迅捷地赶到了烽塔机场。付给司机车费,司机却坚决不收,说要为边防军做点好事,他的弟弟也在边防军中。钟国疆劝他收下,不然,下回就不敢坐他的车了。他这才收下,恭敬地说:“香辣红政委,如果我有机会请你喝酒,你能不能跟我喝两杯白酒?”
钟国疆想了想,认真地说:“为什么不能?只要我们是朋友。只要我还在位。”说完,同他握了手,转身走进了贵宾室。只听机场广播响起:号乘客请注意,请你听到广播后马上登机!
郭大成伸一下舌头:“政委,我们要被人家骂了。”
钟冷冷一笑,心有余悸地说:“被好人骂是好事,但愿飞机上都是好人。”
两人赶忙办理手续,紧赶慢赶地走进了机舱。
波音747飞机昂首挺胸,飞上了半空之中。
一位穿着考究,蓄着兜嘴胡须,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头金发呈波浪型卷曲着的中年男子,从容不迫地走到了经济舱第19排,彬彬有礼地对郭大成说:“这儿是19排,没错吧?”
郭大成朝他看看,说:“没错。”
他的嘴角挂着微笑,看看座号,坐到了2号座位上。
一位身材高大,英气勃勃的小伙子,西装革履,手提一只电脑包,走到了19排,朝那男子笑笑,坐到了0位上,转过脸来问郭大成:“你是去天仙还是去北京?”
郭大成没多想,随口应道:“去天仙,然……”
钟国疆两眼的余光早已看清了那男子和这位青年的面孔,截住郭的话说:“到天仙转机,去武汉做生意呀。”
刚刚说了,又有一位络腮胡子走了过来,坐到了钟国疆的背后。紧接着,一位维吾尔族青年,背着一个旅行包,坐到了他的身旁。
波音747进入平稳飞行状态,穿云破雾,翻山越岭,一个多小时后着陆在天仙机场。“到天仙的旅客,请走三号门出港。去北京的旅客请到休息厅稍候,十分钟后起飞!”飞行小姐的声音清脆甜润。
郭大成取出手机,给候伍新打电话,告诉他已顺利登机,到北京再报平安。钟政委请你转告辛司令一声。
钟国疆注意到,那个中年男子、络腮胡子,那大个子、民族青年都在摆弄手机,像是打电话,又像是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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