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只是冷冷地问了句：“为什么，要逼我？”

心漾过一抹极淡的涟漪，终究，她是怨了他的。淡然地开口：“你不是要报仇么？若连杀他们的心都不敢，你又如何报的了仇？他们，是他的人。”

呵！­唇­勾起苦笑，可笑她，竟连杀他们的心都没有。

他凝视着那抹洁白的人影，脆弱的似不堪一击，却又倔强地挺直着背，悠悠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累！”转身，回了屋。

语气，是自己都不曾懂的深情与怜惜。多年后回想，他亦不免伤怀，当初……

那一句极浅极轻的话语，就这样轻轻柔柔拂过心底。

微晃了神，却又极尽讽刺的一笑，原来，你心里，终归是不情愿的。可，玄澈，如今我已没有选择，你便也如此。

这一生，唯有他血债血偿，我才可能罢休。

复弯腰去捡，站起身，她望着那个官兵，然后浅浅地笑着。

官兵只觉得女子发黑似墨，笑如莲花，眼眸之中星光点缀，不过须臾，瞳仁被一片温热的血浸染，漫天血­色­之中，女子圣洁似九天玄女，瞳孔涣散，他似看见她流出晶莹的泪，轻轻地闭了眼。

……

一夜凄凉，一地鲜血，一人心伤，一心绝望。

朝阳焕发着新生的光芒，嫣红的云彩簇拥着那一轮红日，玄澈推开门，那一地的尸体在这个清晨里，透露着颓败的死亡气息，空气中微微搀杂着血腥甜的气味。

眸子微微有些悸动，他踩着狂风往她的房间而去，却在门口止步。

门敞着，那个女子抱着腿坐在床的角落里，满头青丝倾斜而下，挡住视线，也遮住脸，她把自己缩成极小的一团，仿佛一碰就碎，虚幻的似不存在，却又那般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心底漾过一抹极淡的心疼，连自己都不曾察觉，轻掀­唇­，她却在此刻抬起头。

相顾无言。在此情此景，生不出任何暧昧，她心里是怨，是恨；而他，心里是忧，是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