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崔公公出来,躬腰说:“启禀太子,阿蛮公主是受了风寒。裴将军自不必焦虑,阿蛮公主休息个几天,就会好起来。”
没有说什么,裴奉飞的心放了下来。
太子站了起来:“天色已不早,也该回宫了,裴将军,好好待在京城,如缺少下人,本王让人过来侍候着阿蛮公主,不出十天,裴将军即可领旨救困潼州,莫辜负了本王的心意。太子妃对阿蛮公主好奇,阿蛮公主身体好点了,就宣阿蛮公主入宫一见。”
裴奉飞面有难色:“太子,倒也不必让人来侍候着,这阿蛮公主,实不相瞒,脾气暴烈,将裴府所有的下人都赶走了,怕是让人笑话她,末将是怕有人,她又更是受刺激。”
“裴将军岂不是折了男儿之气?”他眼里有些嘲笑。
裴奉飞叹气:“公主是公主,身份高贵,末将只是一个粗人,小心侍候着也没什么?”
太子唇角带笑,不言语,直接朝院外走去。
二个公公跟在身后,裴奉飞弯腰:“太子走好。”
太子才走,自然是不能马上就去关门的,他并没有马上就进去看妩音,而是蹲在墙角边挑捡着草药,有种光芒,反射在房梁上,他叹着气,长长地叹着。
“房里是谁?”叹着低声问着,上了马车,却不急着走。
杜公公并没有跟上,只有崔公公在旁边,恭敬地说着:“回禀太子,的确就是阿蛮公主,感染了风寒,自然也就瘦些。”人物的五官,画得并不是十分的清皙,只可以说是个明艳动人的少女。而那妩音小姐,太子早就给他们看过画的图,细致的美和明艳的美,是不同的。
他有些失望,妩音呢?去那里,那个是阿蛮公主,那妩音呢?她不跟在她的主子身边吗?
裴奉飞的眼里,带着一种惘然,一种沉重,似乎,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才是解脱一般,靠在墙头,初冬的阳光洒了他一身,让人都为他感叹。
过了一会,远去的太子又进来了。
裴奉飞的眼里,有抹不了解:“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本王的玉佩,只怕是掉在这里,杜公公,去瞧瞧。”
杜公公进去正厅,一会,双手捧着玉佩说:“太子殿下,玉佩在椅子上。怕是刚才坐下掉椅子上了。”
裴奉飞放下手中的药草:“末将不知,有眼无珠,还请太子莫要介怀。”
“这,岂关你事,也是本王不小心所致,不必相送,回宫。”
微微的风吹过,带来晚香玉的味道,让他步步惊心啊。
太子的玉佩,岂是如此的易掉,如果,他马上进去看妩音,想必,声音就穿帮了,他瞄到那白光,他就知,太子心里是什么打算,回马枪,战场上,他用得并不少。
他上过当,他学过乖,他也曾这样做过。
走到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他合上门,整个人躺在门边,深深地透了一口气,真如妩音所说,要养只狗,它们的嗅觉很敏锐,有生人气息一到,马上就狂叫着提醒主人。
太子,太子现在怀疑到裴府了,想来,这里也不是太安全的地方。
他扛好门,大步地进了正厅,再合上门,直跑进去看妩音。
她也是很紧张,还能听到她急促的气息。
“没事了,没事了?”他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着妩音。
她的脸露了出来,只露了小半,粗粗的眉毛,弄得丑黑的眼,大概是用手揉了,黑成一团,那黑影中,幽幽的眼光,依旧清亮,喘息着:“真的,走了吗?”
原来啊,这娘子,急中生智,将自己画成丑八怪了,他笑得开心,露出白白的牙齿:“没事了,露出你的脸,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多聪明的妩音啊。
“不要,很丑,我不要你看到,你拧个毛巾给我擦擦脸先,好不好,我不要你看到我最丑的样子。”她哀求着。
最丑,怎么会呢?不过,他心里是高兴的,对妩音,他没有防心,不然,他会好好地思索着她这句话的,最丑的样子,阿蛮公主可是苍国最漂亮的,弄成是丑的,那些公公岂会不怀疑。
他将湿毛巾递给她,她扯扯他的衣服,让他转过脸去。
她细细地抹净脸,奇妙的妆,可以将一个人的脸变得不同,可以几乎一样。他不知道,要是他此刻回头看,除了眼是刻意揉黑了之外,什么,都不像是妩音,而像是他所见到比较清皙的一个美人。红衣的明艳少女。
她侍候阿蛮公主多年,上妆,还少吗?不必相像,只要,差不多就能糊弄过去了。
妩音叹着气,坐在床上,刚才的惊险,几乎要让她的心都跳出来。
他回过头,二双眼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在流畅着。
他取过她手中的毛巾,洗净,拧干,坐在床边细细地再拭着她白玉般的脸,眼里有着赞叹:“妩音,你表现得太好了。”拭净过后的妩音,才是他的妩音啊。
她也惊魂未定:“我一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我就寒毛竖起来了,所以,急急地,就把自己弄得不像是自己,吃一个蜜糖,吞在候口说话,声也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