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意的事,不会再发生,妩音,忘了它,这些伤都是我的错。”他懊恨得气自己。
妩音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我肚子饿了,过年,有什么好吃的吗?你不要怪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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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一扬起:“当然有,很多,我猎了野狼,让你看看。”
暖意流过指尖,窜进心里,她柔笑看着他:“野狼难不难看?”
“难看,比不上你十分之一,还有雪雉,野鸡,还有鹰,烤起来,可香了,再配上酒足饭饱,那可是最美味无比的享受。”他重重的吐了口气。
“我不喝酒。”她娇声轻说:“很辣,我不喜欢喝。像是一把火在心里烧着一样。”
“那就不要喝,那是烈酒,酒分很多种,有清淡的,有甘甜的,有烈的,下次我买些桂花酿的酒给你,准保你喝了上瘾。”她的香气,让他慢慢地平静,慢慢的安稳。
她头靠在他的肩上,随着他走动,轻轻地摇摆着发出最美丽的弧度。
“京城有个很多荷花的地方,那里很美,不过,那时候你不在家,我背着你去了一次。我的千荷图就是在那里画的。以后我们家也种荷花好不好?我喜欢那种香气,清新宜人。”
他笑,用下巴刺刺她的脸:“那可不好,舍不得让你在一个地方久呆,我带你四处走走,看看天下的奇丽,开开眼界,哪里的风景好,就把哪里的画下来,只要你说累了,我就带你回家。”
“嘘,”她小声地说:“别说那么大声,不要让雪都听了去,它们去妒忌我们的。”多幸福啊,有个如此宠爱她的人,也是她深爱的人。
“妩音,你会倦吗?”他轻声问。
她摇头,眉眼含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倦,我下辈子也要让你宠爱着我,让你做我的夫君。”
“生生世世,都等你。”他印下颤抖的吻:“深山作证,天地为媒。”
她很满足,她叹着气,过去了,他给她带来风雨,而裴奉飞给她驱走冰雪,给她温暖和爱。
“那你可愿意?”
“还用问吗?我当然是愿意的,不嫁你,我嫁给谁呢?我一辈子我就长伴青灯而过。”
他胸在震动,赞赏的笑:“我就知道,你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变得可爱,因为可爱而美丽,我知道为什么你越来越美。”
肚子咕咕叫,让二人都笑出了声音,她肚子饿,他也不好过。
她想,如果一入潼州爱上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不同呢?他们会不会从那时开始,半点也不浪费,或者是,他依旧四处为战而生,她依旧等在将军府。
什么都没有如果,现实,就是如此。
天黑下来,火升了起来,燃亮这深山老林的雪地。
妩音穿上她最新的衣服,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一张张被火光印红的脸。
纯仆又沧桑,这是最艰难的生活,他们笑开了,乌黑的脸上,印上了新年的快意。
火上毕剥地烤着大大的各种东西,每个人的手上,都烤着自己想要吃的,架起的大铁锅里,是沸腾的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如小马一般的大狼,烤出了阵阵的油,滴在火上,滋滋作响。
她不知道,别的山头,他们是怎么过年;不知道别的人家,是怎么过年。但是,有他在,就会过得和和美美的年,他总是能从最贫穷最难的地方,找一条活路,让人也过得美滋滋的。
火映得她脸热热的,这里暖洋洋的,连风也吹不进来。
几个老嬷嬷正在装汤,端菜,男人们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足饭饱,那甘香的味道和肉味,四处散发了出来,浓得让人馋虫直钻。
临时搬来的大木桌上,摆满了吃食。
过年啊,有过年的气氛,裴奉飞烤着雪鸡,在上面洒上些酒和盐之类的,她眨着眼睛,等着想吃。
大家都很高兴,喝了酒,就讲着有趣的故事,她听得很入神,原来,再平凡的人,每一个人,都有着他们的故事。有着他们的辛酸,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生命,有生命,就有经历,有经历,就成为了故事,她觉得他们真得很可爱。
然后,有人唱起了歌,歌声有些悲伤,是想起了远方的亲人,过年,如果不能圆,就会带给人无尽的思念,如潮水一般,阻也阻不住,一个唱着,二个和起,到最后,都痛快地吼着,把他们一年的不甘,把他们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吼了出来。
“看得那么入神,先吃点东西。”裴奉飞拿来个盘子,放上一个大鸡腿,酒香和肉香溢着她的鼻尖:“这可是我烤的,不好吃也要吃完的。”她使劲地点头。
他站起来,端起一碗酒:“来,大家干一杯,今天是过新年,我们不能在我们的家里过年,我们也要过一个年。过了今年,辞去了旧岁,明年,必是一个不同的年。大家只要不放弃,只要努力,就能回去,明年就能跟自己的亲人过一个年。”
“来,干了。”
“对,大口的干了。”他爽朗的笑着:“先干为敬。”双手捧着碗,一饮而尽,再反转碗,涓滴不剩。
“好酒量,大哥。”卢先也一饮而尽。
他带头唱起了歌,妩音还是第一次听他唱歌。这里太美了,火太旺了,他喝了酒,有些失神,唱得很雄浑,浑身像是充满了力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