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哼着小曲来到教室里就看见夏时忆念念有词地在背英语,刘黯在拿着计算器以神速算着题目,连江迟昼都煞有其事地在看化学。
我提着书包往抽屉里塞,拿了一个早晨妈妈给我做的三明治咬在嘴里,很不解地问他:“你干吗这么勤奋?”
江迟昼头也不抬“:做做样子吧,期中考试只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了。”
我一听脑袋就立刻像a4纸一样一片空白了,我觉得读了高中这么久,自从和江迟昼这个斯文败类坐一起了以后,我就忘了还要读书这件事,每天无所事事,自己都很空虚,进了慧阁才两个月,我就把自己过去像牛一样勤勤恳恳的光辉形象远远抛在脑后,就连课本都塞在抽屉里极少带回家,书包里真的像漫画里的不良少年一样,除了吃的就是玩的,有书也是漫画书。
我坐在课桌前把语数英政理化生等等9门课的教科书往桌上一摆就赫然发现,我有印象的科目少得可怜,有把握的就更少了。
刘黯见我开始勤奋苦读觉得很欣慰:“我一直以为要你读书铁树都能开花。”
“你别那么说行吗,我之前不一直都在读。”
刘黯正想说什么,夏时忆就开口了:“得了吧,你之前读的那是学生守则,和书是不一样的。”
江迟昼在一旁哈哈大笑,他还没笑完就被夏时忆瞪了一眼:“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刘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对了,考完试要开家长会。”
我一听脸就黑了,开家长会对每一个学生来说都跟受刑一样吧。
我爸爸非常讨厌去参加家长会,因为他受不了老师把我每个细微的小毛病挑出来一个不落地批评一顿还不准他反驳。在他心里就算中考失利,现在我整天无所事事他也只觉得那是暂时的,他会安慰自己说女儿只是太累了。我爸爸是个绝对护犊子的人。
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里流行背健康教育书。所以每天上课的时候,我们一群小孩才读二年级也全在教室里背。可我就是不想背,怎么也不愿意好好背,我觉得要一字不落地把那一本书给背下来实在太难了,那真的是一字不落,连个词都不能错。
有一次我爸爸来接我的时候,班主任就过去告状说:“你女儿就是不背书,别人都背到第三册了她第一册还没背完。”
我爸爸用他千年不变的借口替我解释:“最近她太累了。”
班主任没说什么就走了,我爸爸问我背什么书,我说健康教育。
我爸听了表情变幻莫测:“我还以为语文书,健康教育背了干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们父女俩高高兴兴地回家了,我爸爸在路上还给我买了个包子,和酸奶。
可是第二天我就被老师给骂了:“回锦,人家的父母听说自己的孩子不读书都劈头大骂,你爸爸呢,还替你找借口。今天不背完不准回家。”
我小时候乖到被人卖了还帮别人点钱,从来没被老师骂过,这种孩子一般脸皮都特别薄,于是我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下来了,在那同时我也深深意识到应试教育真恐怖,这只能怪那个说要寒窗苦读的古人,和那个悬梁刺股的倒霉蛋,于是这千百年来的科举制度传统一直到今天还是能让人受苦受罪。
“你是不是最爱秦始皇,他烧了那么多书。”夏时忆听完我大放厥词后这么发问。
“那还没清朝的文字狱实在,秦朝那才哪到哪啊。”就算秦始皇烧光了书,背后还有唐宋元明清浩浩荡荡的历史。
江迟昼受不了我喋喋不休,打断我:“你别的就是你了,你都叫苦了,我们怎么办。”
“正因为我太清闲了,所以现在才叫苦。”我自认为这个理由很充分。
江迟昼在边上上下打量地看着我:“我突然发现你还真挺能说的。”
我瞪了他一眼:“那不是废话吗”
嗦了,我看全班最清闲,“难怪你政治考得好,原来闲扯也有用处的。”江迟昼接了一句,拆我台他从来都不甘落后。我正准备接口,班主任就进教室了,开始发期中考试的座位表。我发现进了高中就是不一样,考一科换一个地方,每个教室都有监控器。全年级的人打乱了坐,谁也不知道考试的时候坐在自己前后左右的会是谁。我觉得一个小小的期中考试搞成这样真的太夸张了。我考中考的时候也不见考一科换一个地方啊。
刘黯跟我说:“这学校就这样,我读的是这学校的初中部,当时就这么考,不过其实你对对座位表就会发现,每次考试在你那间考场的总是那么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