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熙的早晨,暖和的洞|茓。某只狐狸在笼子的草堆里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顺便蹭了蹭当做是枕头的头下稻草。
在这只狐狸以为是山洞的地方,其实是一间猎户的房子。边上的炉子架着水壶正在煮开水,白色的蒸汽安静的在空气里阔散。
阳光透过了窗纸照进来,只剩下了单纯的白色。某只狐狸在草堆里躺着,懒散的动了动鼻子,——突然就闻到了土味儿,是河水中的土味儿。
于是她基于自己感到“奇怪”的心情爬了起来,看到的只是立在四周的多跟栏杆。
“这是搞什么?”这只狐狸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搞什么!搞什么啊!”一下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猛的跳了起来。在这兽笼里来回的打转儿。
“完蛋了,我被关起来了!”某只狐狸在心里呐喊,她曾经见过自己的同类被关在这样的笼子里。——当那个倒霉的狐狸被人类的猎人抓到了的时候。
于是这只狐狸先是蹭着稻草哭啊哭啊,竟然哭着哭着的睡过去了……
上天告诉她,她是一只狐狸。已经修炼成了精,也所谓的就是狐狸精。这只狐狸呢,还不那么懂得世事儿。
当上天给予她启示,让她知晓了修炼成精的方法、感知天地的灵气之后,她便在那动物的本能之上又获得了智慧。也是等同人类四、五岁孩童一般的认知。
百年来修炼成型了之后,幻化出来的是少女的模样,却在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哑哑学语的小孩子程度。
“爹,我可以留着她么?”一个八、九岁模样的人类女孩问道,小小的身躯蹲在关了一只睡得正香的狐狸的兽笼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半晌儿后稍显苍白的脸颊上挂起可爱的红晕,她扭头期待的看着屋子里的中年男子。
“淼儿和喜欢这只小狐狸么?”中年男子接到女孩期望的目光,很慈父的笑了起来,走到兽笼前看了看被抓了却还能够睡得香甜的某只白毛狐狸,后伸出手摸了摸被称为“淼儿”的小女孩的脑袋,问道。
“嗯,有了小鱼,以后爹出门的时候,淼儿就有人陪,爹就不需要担心淼儿了。”那名为淼儿的小女孩歪着脑袋笑了起来,看着笼子里的狐狸,眼神显得有光彩起来。
“小鱼?”中年男子对于这个称呼略显得有些惊疑以及哭笑不得。看着眼前很关切的看着小狐狸的女儿,一脸无奈。
“它的名字啊。”那个叫淼儿的小女孩笑了起来,扭头对那中年男子说道,“淼儿的名字里有水,那么它的名字就应该是有水里的鱼的,这样它可以一直陪我。”女孩笑了笑,稚气未褪脸上满是坚定、骄傲、还有那么一小点儿的怜悯。复杂的情绪却是堆砸出认真的表情。“爹,你还没告诉我可不可以留下她呢。”
“你不是都已经给她取了名字了么?”中年男子对女儿孩子气的坚定无奈的笑了笑,“那么就留下吧,你也好有个伴儿。”
“嗯。”听得父亲的应允,女孩开心的重重点头。帮百的脸上略染上红润的血色。转而对着笼子里睡找的狐狸说道,“小鱼,我叫淼儿哟……!”
而那只狐狸大概是被看得不自在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是在这个时候很正好的醒了过来,看到面前那略微苍白的笑脸,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就很迷茫的看着那对自己微笑得十分灿烂的女孩腹诽道,“人类,在说些什么东西?干嘛对着我把自己的脸弄成那副德行?真讨厌,什么时候放了我?”
…… ……
第二回
第二回
而那只狐狸大概是被看得不自在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是在这个时候很正好的醒了过来,看到面前那略微苍白的笑脸,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就很迷茫的看着那对自己微笑得十分灿烂的女孩腹诽道,“人类,在说些什么东西?干嘛对着我把自己的脸弄成那副德行?真讨厌,什么时候放了我”
…… ……
***************
一只狐狸最凄惨的田地不过于是被猎人抓了。
但是这个时候,某只白毛浮绿水的狐狸认为,一只狐狸最凄惨的田地,是沦落成了宠物似的东西……
她觉得她现在不只是宠物了,而且还跟那保姆没什么两样儿。
问她保姆这个词是哪里来的?嗯……这个事情嘛,她也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啊 。抓了抓脸,看了看自己现在那双被称做为“手”的、其实原形是爪子的东西,叹气。
想这已经是大概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两个月前呢,某只笨笨的狐狸先是被猎人抓了,然后在小女孩淼儿对其父亲,——也就是抓了某白毛狐狸的猎人要求,而留下了那么很有傻福的白毛狐狸跟她做伴。
每一天,那个小女孩淼儿的猎人老爸都会出门去了。当然那白毛的狐狸是没有什么关系啊,她现在只要吃吃喝喝睡睡就可以了。
淼儿总是会抱着她,一边帮她理毛啊,一边跟她说话。
而那只狐狸在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的跑路的机会之下,竟然没有逃跑。那个叫淼儿的女孩子在晴朗的天气会抱着她很费力的走出屋子去晒太阳。
会一边帮她理毛一边自言自语。
而她最常对那只狐狸说的话是,“小鱼,不可以离开淼儿。”
在这潭清幽的深水里,只有这一只鱼和她为伴儿。所以她不断的对某只狐狸重复的说道,
小鱼,你不可以离开淼儿。“
而这一句话,大概也就是那白毛狐狸会放下逃跑的心情,老老实实的呆在女孩子身边的某个细小的原因吧。
叫淼儿的女孩子,有着不同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明明是很苍白无力的模样却会安静的让任何人安心,她就是有这种气质。
而在某月的某一天里,淼儿的猎人老爹照常出门打猎。留淼儿和那白毛狐狸在家。抱着狐狸,淼开始自言自语……或者说是和那白毛狐狸说话。
“其实,爹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辛苦的。”左手理着某只狐狸的皮毛,淼儿坐在略显得陈旧的椅子上进行着每天必然的对着狐狸自言自语。
或许不是自言自语,她似乎是认定这狐狸能听懂她在讲什么。
“娘说过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活过十一岁的。”挪了挪在她腿上假寐的狐狸,淼看着窗户外面说道。“小鱼会知道我娘么?”
听了这话儿,某只狐狸只是半抬了下眼皮,蹭了蹭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装死。
不指望这只狐狸会回答,或者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期待。淼儿在半晌儿后才自言的说道,“娘她……也是一只狐狸呢……”
——娘她……也是一只狐狸呢……
听了这话儿的某只装死的白毛狐狸突然一呆。狐狸精和人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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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淼儿的一句,“淼儿娘亲……是只狐狸。”
这种话在某个白毛狐狸听着,是怎么听就怎么觉得奇怪。不是语句上的,而是这句面上所表达出来的意思的问题,大概是因为她觉得如果是人类的话,不会把自己和动物牵扯在一起的原因吧。
娘亲,是一只狐狸。孩子和父亲是人类的模样。就某只白毛狐狸在近段时间里,渐渐累积起的那么一点点人类的常识中,这个说女人是“狐狸”说话,必然是一种骂人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某只狐狸听了淼儿的话才会觉得别扭,十分之别扭。因为在某只狐狸看来,可以把这话挂在嘴边,也就因为还是个孩子的原因吧。
可是,有的时候淼儿表现出来的种种,却又不应该是个孩子的应该有的表现。说是意外的早熟但是又意外的天真?!那种话真的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谁知道呢。很难得到答案的某狐狸决定不再去想了,以她现在的想法看来就是:她不过是只狐狸,现在顶多一点是可以变成|人的那样子了,而这女孩子的母亲是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
想着,她懒懒的挪了挪身,突然碰到了什么。她抬头,见到女孩的灵魂在一恍间微微脱出肉体,看着这样某只狐狸就舔了舔嘴巴,——“好好吃的样子哦~!”她这么想着。
最后某只狐狸也只是想了想之后呷呷嘴睡了过去。
而在大约半个月之后,某天那只狐狸前段时候恍惚看到女孩灵魂脱离肉体而预兆的事情不只是预兆了,成了现实。
那女孩子快要死了。——那个叫淼儿的小女孩子。她的母亲那个生下她的、成精了的狐狸预言过她的死亡,——短短十栽的年岁之后,这个女孩子也就要脱离这人世了。
而这期间。
她的父亲不在。为了帮她去购置草药延续那被预言了不会长久的生命。
也许说,那个男人爱上一只狐狸很傻,但是那个男人却觉得,她是狐狸也好,她是人也好,只是,是他所爱的。
留着淼儿一个人在这里的行为,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虽然男人每次都不是很放心,却总在淼儿的自我保证下离去。
其中一部分能让他放心离开的原因则是,——这房子的周围有淼儿的娘布下的结界,于是淼儿的父亲在每次万般不放心之后踏上外出的路。时间长短不一的,主要是看每次所需的药材是否难找。
这一次,同样的淼儿父亲不在。
而比较正好的事情是,——淼儿在近些日子里生命突然加速了流逝。
最初的表现,是淼儿在打水的时候。突然有物体坠地的声音传来,本在屋子里那稻草铺的窝里睡觉的某只狐狸下意识在听到声音之后跑了出去去看。
看到的是淼儿跪在水缸边呕血,之后昏了过去。鬼使神差的,某只狐狸幻化成了人的模样,把那倒在雪地里的女孩扶进屋去放到了床上。
随后某只狐狸自己也爬到了床上,贴着淼儿的胸口听了听她的心跳后跑去山里找了好些草药回来喂给她吃,——虽然某只狐狸很明确的知道一个事实:淼儿活不久了。
但是某只狐狸依旧那么做了,做了这般徒劳的事情。
尽管她所做的只是把草药咬碎了塞给她吃掉。不过这样持续了两天后那女孩却真的醒了过来。却也显得更虚弱了,此时淼儿已经没有办法起身了,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
这段时间里,某只狐狸则是继续着每天只喂淼儿吃草药的这一件事情,却没有让淼儿吃饭,偶尔会突然想起或者是在淼儿的要求下拿水给她。狐狸她是不会照顾人的,她也不会做饭。
她只是重复的喂草药给她。有时候听着淼儿自言自语,但是她不会回话,因为她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日子就怎么过了四天,第四天,淼儿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一直很渴望的看着窗户外世界。某只狐狸不再喂草药给淼儿,仅仅只是一直蹲坐在淼儿床边。——她知道没有必要了,所以就不再继续了。
那天出了太阳。冬日里的下午,阳光被窗户拦在了外面,这时淼儿开口说,“我想到外面去。”她对蹲坐在她床边的某只幻化成|人型的狐狸说道。
听了这样的要求,某只狐狸只是明了点了点头。之后拿过了一张小椅子先行出去,接着又进来把淼儿轻手轻脚的抱了出去。
在冬未积雪融尽的时候,天气很冷。某只狐狸却只是把淼儿抱出去后放在了椅子上就什么都没有再做了。
或者不应该多去要求什么,一只狐狸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你不该奢望她会像人一样晓得去拿被子来给淼儿盖上。
午后的阳光打在淼儿身上,在她身上镀了一层光晕。靠在椅子上,淼儿闭上眼开始自言自语。
——小鱼,你是小鱼对吧?我知道你是的,你和娘一样么?
——小鱼,我一直知道你应该是和娘一样的,是能变成|人的狐狸。所以我才会一直一直的对着你说话,我知道你能听懂的。
——小鱼,其实我还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害怕。但是我拥有过了,人家说“舍得”有“舍”才有“得”是吧?我得了很多东西了,所以我该舍了。
——小鱼,我要死了呢……
——我的灵魂就交给你吧?我不想有来世,因为那样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会忘记一切的,会忘记娘亲,爹爹……还有你。
——所以小鱼,吃掉我的灵魂吧,吃掉吧……
淼儿一边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她的灵魂也开始隐约的要脱离肉体,某只狐狸依旧什么都没有回应的,束着手无声的站在边上看着。看着淼儿渐渐不再呼吸,看着淼儿灵魂和肉体分离,看着她变作一种成为“死”的状态。
她不懂感情,不过她在听淼儿说,“小鱼,吃掉我的灵魂吧,吃掉吧……”的时候,突然很难受,就像是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的难受。
她将这样的难受归咎于淼儿的要求,于是某只狐狸想如果她按她说的做了她就不会难受了。于是她淼儿灵魂脱离了她的肉体的瞬间,咧开嘴笑了笑。
习惯性的拍了下现下称之为手的爪子,某只狐狸望了望天之后,朗声道,“那么我就开动了!”
她抓过淼儿那浮在半空里的灵魂吸食起来,“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吃。”这是她吃了第一口之后的感想,也是唯一的感想……
……
第三回
第三回
某只狐狸在吃掉了淼儿的灵魂之后,竟然在那个空屋子里一直的等。等到了第十天后淼儿的父亲从外回来。
他带着这一段时间里,淼儿需要的药草。
在淼儿的父亲还在山脚下的时候,某只狐狸就察觉到了对方,推开门,就着那冰天雪地幻以人型站着,一直等着淼儿的父亲走到那小屋的门口。
没有过多的交谈,某只狐狸只是用着较为生涩的口音说道,“淼……儿,死了。”对方在听着这句话的时候最明显的反应就把他手里提着的那装满药材的布袋掉在了地上。
某只狐狸正了正口音,第二遍时,以及是较为流利的说道,“淼儿,死了。”
她就这么不带婉转的说出了那个让人崩溃的事实,——淼儿没有得到她父亲回来,她没有熬过这一个冬节。
之后,在淼儿父亲的痛哭声中,某只狐狸就迳自离开了。保持着一个“人”的形态,一直,一直的往林子跟深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她只觉得脖子那种被人死死捏住了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去,就算她已经吃掉了淼儿的灵魂,明明应该没有那种感觉了,却还是——呼吸紊乱。
吃了一个人与妖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的灵魂竟然强行让她灵智被开。
依凭着这样的方式,让借由吃掉一个在她灵智开窍后会列在“重要”的人的灵魂……因为这样,某只狐狸显得更为痛苦。所谓的灵智,所谓的感情。
在跨越了一整片森林之后,是在一个月之后。最后这只狐狸倒在一大片湖水边。——在她看来,那眼前接连了天际的茫茫大海,仅仅只是被定义成了比往常的湖看起来大很多的大湖。
不过,这个湖里的水,是咸的。——那只狐狸这么觉得。
因为呼吸不能,她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就在那片被她觉得很奇怪的湖边昏倒了。某只狐狸她以为她会就这么死掉了,落入轮回,换到另一次的出生,之后再死亡。
但是事实没有如她所想。
结果是,她还活者。就在她觉得这件事情还真的是神奇啊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抬了抬头,她发现自己被人给抱了起来,看了看她自己,变回了狐狸的样子。
某只狐狸叹了叹气,又看向了那一个抱着她的人。——一个年纪不算很大的人类,浓妆艳抹的,只是她眼中的落寞很浓。
“奇怪。”狐狸她对于自己脑中闪过的落寞一词很是惊异,随后只是记下了那个神情并将它和“落寞”一词划分在了一起。
她开始学习,学习人类的种种情绪。不是想做为一个人,只不过是在好奇,那些还莫名其妙的改变她的思维的东西。
因为这些叫作情绪的东西,让她会开始想得更多。灵智开后的某只狐狸,开始考虑在自己之后漫长的生命里要怎么打发时间。
而这种在旁观看她觉得有趣的人类的一生则是她最后思考出来的结果。
之后,之后某只狐狸就被带上了一艘巨型的华丽船只。在海上漂泊了许久之后才遇见了陆地,而有些晕船的某只狐狸则是连抬一下眼皮都懒得,一只闭着眼睛装睡。
装睡装够了之后,醒来看到自己又在笼子里。就连打量一下都懒得了,直接翻了个身接着闭眼睛作放空状,直到她发现有人来了。
某只狐狸被外来的脚步声给弄得一种“终于有点玩的东西来了”的感觉,麻利的爬起来在笼子里坐好,装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并且摆出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纯洁的四十五度角上仰外加泪光闪闪。
而那个来人则是在前段时间把她抱上了大船,使这只狐狸一路飘到这里的那个女人。见某只狐狸的这般模样,她一副怜惜的样子打开笼子把某只狐狸抱了起来,轻轻叹道,“如你这般什么都不懂的话,也好啊。”
听了这话儿,某个狐狸就愣掉了。不是因为她说话的语气之类,是因为……
——这女人说话,她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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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她并灭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变化是在如何的暗自进行着。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孰不知。那个狐妖和人类的女儿淼儿却是总在中原地界的妖怪们梦寐以求的“补品”。淼儿的母亲可是即将成仙的九尾狐啊。
一股巨大的煞气正在与狐狸的内丹相融结合,一点点附着其上。最终的,狐狸的内丹开始渗起了丝丝的煞气,狐狸的四周蓦得浮起一阵阴冷得如同地狱般的阴影同时也搀杂着另一种如阳光下的清泉一般的清凉味道。
淼儿的灵魂让狐狸的内丹出现了变质。这一点,狐狸依然不知道。
那个把狐狸带到这块土地上的女人和淼儿一样喜欢抱着狐狸对着她絮叨着种种的事情。狐狸渐渐拥有了人类的思维能力,并且也开始出现了感情。吃了淼儿灵魂之后的狐狸开始蜕变。只是这种怪异于常的变化,没有人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把狐狸带来的那个女人是现在狐狸所在的宅地的主人的宠姬。在这里最常见到的事情就是一群女人在勾心斗角,当然狐狸每次都是看着她们相互明明恨得要死还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看到困到不行,之后躺到软软的椅子上睡觉去。
某日很闲的时候,狐狸开始发呆加整理自己的思维能力,整理出一点是,“这个女人,是她的第二个主人?”
嗯,应该是称为主人的东西……淼儿一个,她一个。都是人类嘛……
想到这里,狐狸在抱着她的女人怀里动了动,这个女人对狐狸自言自语的这一喜好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而在这过程里,狐狸在尽力去学会理解女人那些奇怪的单音所代表的意思。
狐狸的日子一如既往的过得浑浑恶恶有混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子。很久以后,狐狸想来这段时光,才知晓这段日子大概过了十年之久。看过那女人哭、笑、悲、哀、狂、怒、恼。
而狐狸也跟着学着。狐狸最终能够听懂那些奇怪的单音的含义遍是这一段岁月存在过的证明。
狐狸渐渐看着,看明白了那宅子里的人大概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巴结着那个女人的,一种则是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杀死的。后来她又发现了一种,属于“中立”的那种一类。很长的一段时间又过去了,狐狸在这里观察后,渐渐了悟了那群衣光鲜亮的女人是在为了这个宅子的主人而斗来斗去时,她正靠着那个把她带到这个宅子里的女人屋子里的软缎上啧啧啧啧的摇头道,“都是女人,何必呢?”
之后伸长了脖子够了一边的果盘里的葡萄吧唧吧唧的吃掉,又在原来的位置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呷呷嘴睡了过去……
第四回
第四回
这些日子里,周围的人都边得忙碌了起来。
周围,狐狸她们周围的。总是有很多人守在女人身边,狐狸想大概就近几日里,那女人就会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给生下来了吧?
其实这么想的时候,狐狸是在睡觉,当一觉睡醒,爬起来的时候,她就发现院子里的人都变的心神不安的,忙忙叨叨的。不是鬼喊烂叫的话就是在烧开水,端开水。
狐狸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把嘴巴张得大大的,谨然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当然,说实在的,人类生孩子,她一只狐狸还真的确实是无所事事,——无聊的发慌。
狐狸蹲在原地,看着人来人往歪了歪头,转身摇着尾巴,扭着ρi股走回了屋子里。不过这屋子并不是狐狸平常呆的那个女人安排给她的屋子,而赫然是刚才狐狸盯着看了半天的产房。狐狸就怎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身后的五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摆来摆去,而整个屋子里的人却都没有看到她。
狐狸轻巧的一跃,跳到了那个女人躺的床上,踱到了枕头边低下头闻了闻女人的脸,之后说道,“你要死掉了哦。”瞄了瞄角落里蠢蠢欲动但是迫于她的身上内丹的煞气的压力而不敢上前的来自另一个死亡的世界的小鬼们,狐狸笑了笑。
“你……你是……”痛楚让那个女人原本姣好的面容扭曲了起来。而此时更是掺有了惊异之色以及……恐惧!
“你的那只狐狸。”无所谓的晃了晃尾巴,踩着被子上,狐狸来回踱步,五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分外张扬。“一般来说叫妖怪,但是我觉得狐狸精比较好听。”狐狸说着心情突然大好,跳回了女人脸旁,示意她看向这个屋子里的左边角落,“看到了么?那就是来带你走的小鬼哦~!”
……
“夫人!夫人!”稳婆以及侍女们惊恐着急的叫声在这个屋子里回荡。狐狸一如走进来时一般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若无旁人。实际上,确实没有人看得到她。
那个女人的灵魂,最后被她吃掉了。
狐狸觉得吧,她呢,不是人。于是称不上好人,定多可以被叫做善良的狐狸。你看,她没有把那女人的灵魂交给那些另一个世界跑来的小鬼,而是自己吃掉了,就这一点而言,她还是很善良的。
在狐狸看来,灵魂被小鬼带走是很悲惨的,而被她吃掉是很幸运的。不过她没有搞明白的一件事情是,——被她吃了的灵魂,就没有将来了。
也就是,没有下辈子了。
那个女人小产是被人下了药,也可以简单的说是被另外的女人害死的。一天之后,这个宅子变得安静起来。狐狸每天却依然是吃好喝好睡好。没有办法,你不可能指望一个对于感情还没有领悟透彻的狐狸为了死了一个人类而不吃不喝不睡,何况,那女人的性命可以说是狐狸了结了的。
狐狸在吃掉了第二个属于“人”的灵魂之后,却也渐渐烦恼了起来。因为淼儿的灵魂和那个女人的灵魂可以说是完全相对的性格。吃掉灵魂,狐狸还得有一个消化的过程。
而现在这个消化过程很是麻烦,因为这两个灵魂不好融合,于是狐狸有些消化不良,日渐无精打采的。三天后,宅子里办完了丧事,而狐狸也把自己那点破事给处理好了。
现在的狐狸,需要做的是……一点点学会人类的感情。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这档子事的,因为这个问题就好像问她为什么知道自己要修炼一样。
若干年后已经从“人类感情思维”这一科毕业的狐狸会指着头顶上那个高高的、白白的、远远的东西告诉你,“是老天告诉我的。”
……
当时狐狸在那个地方,社会一向是战乱连连,没几天好好消停的时候。化作人型,狐狸大刺刺在某户人家的宅院的屋顶上晒太阳,晒后背晒肚子。
而下面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却没有一个人在抬头的时候会鬼喊乱叫。其原因是那些家伙看不到,就一如好多年前,她大摇大摆的进了那个女人的产房可是那些家伙全无反应一样。是了,那之后又过了很多年了,不过就狐狸那散漫的家伙,着实是记不得了,是多少年呢?五年?八年?又或者再多一点?
——MA,这些和她关系不大。
现在的狐狸的性格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不过简单来说已经不是一个矛盾可以概括的就是了,——是极端的矛盾……
当然,狐狸其本人一点都不在乎。每天吃喝拉撒过得逍遥快活。一直旁观的如看戏一样的看着那家宅地里众人命运发展。当有人死去的时候,她便单独让那一个临要死了的人看到她,之后吞噬了那个灵魂。
日子也就这么腐败的过着,日复一日直到这处宅地落败了,破损了,荒芜了很多年变得完全看不出原来这里曾经是一处大宅子的时候啊,已经过了五六十年了。
往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根本不用功修炼的狐狸,现时却竟然又修炼出了第八条尾巴了。在不足百年的时间里,由五尾到八尾,绝对可以气死别的狐狸精。
无奈她貌似歪打正着,好像是找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捷径了。——不急不躁。保持着一颗淡漠的得过且过的心结果一日千里(……)
那个宅子里的人,狐狸都忘记他们是怎么一点点散光了的。可以说是,狐狸她某一天突然那么一恍神,然后恍神完了之后重新一看,这里就破烂不堪只剩掉残垣断壁了。
时间再长了一点,这里就成荒地变成了荒原,再从荒原演化成了荒山野岭,半夜里野狼嚎完野狗嚎的地方了。虽然这林子大了点,但是有那么一点不毛之地的感觉,除了野兽不分昼夜的乱窜外,并没有什么好东西,于是乎也就少有人踏入。
狐狸对这份清净也是挺满意的啊,每天在树上打瞌睡,偶尔下河捞鱼或者对这很酸很涩的野葡萄流流口水,这日子就又安逸的过了三四十年。
而这三四十年后的某一天,林子里突然窜进来了一只蓝毛的狐狸,她和某只狐狸有一点点不同。——那就是,她比某只狐狸大了不少,当然这里说的不是个头,而是年龄(……)
据那只蓝毛的狐狸自己说,她是从西边来的,那是人类的一个国度,被称作西国的地方……
第五回
第五回
这片土地按照方位的东西南北大致的分成了四个国家。而这些国家之中皆有人类和妖怪共存。而其中,也有一些可以称之为大妖怪的妖怪头头统领着那一国的各种妖怪们。“我来的地方,就是在西边的西国。”那只蓝毛的狐狸这么说道。
这只狐狸的目的地是北方的狐族首领所占据的北国。或者是北狐国,那里因为太过于寒冷的原因,而人类稀少,于是狐妖一族拥有绝大多数的领地拥有权。还有的是,——
“对了,我叫夜九尘。”那只狐狸优雅的笑着,就如同某只狐狸看过的很久以前的那个宅子里的很多女人常摆出的笑容一样,——那是属于贵族的笑容。“呐,看你的样子应该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呢。”夜九尘捏了捏狐狸的脸蛋,笑得很温柔。“说真的你比我那臭儿子可爱多了。”
狐狸倒是没有问夜九尘口中的儿子是谁,是什么样的?她没有那份心思去关心这一点,当然和她那个时候还没有全面并且感知灵活的感情有关。那个时候嘛,狐狸还是处于比较迟钝的状态的。
聊天那日之后,夜九尘便留了下来。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夜九尘说要赶回北狐国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具有说服力,简单来说,就是对于要去北狐国这件事,一点都不赶。反而是属于十分闲,闲得乱哼哼的那种。
于是,因为夜九尘这一单方面的清闲,结果导致的是她就大刺刺的决定在这片荒林子里住下了。时间也没有给个准点,所以当某一天某只狐狸突然发现夜九尘已经在这里呆了不下三年了的时候,实际上夜九尘已经在这里住了五年了……
而让狐狸意识到“夜九尘在这里已经呆了好些日子了”这一点的原因是——
蓝毛狐狸夜九尘家老公杀到林子里来了。狐狸初见犬大将的时候,脑袋里第一个反应便是,——是只狗?(……)稍微瞟了一眼之后也就不去注意了,并不是过于自大的表现,只是某狐狸有点迟钝……
众所周知的,迟钝嘛,在两个同样迟钝的家伙眼里不会擦枪走火不会迸出火花,不会挑起事端。可是问题是,另一位的犬大将不是个迟钝的主儿。所以这一架啊,是注定要打起来的。
某只狐狸弯腰费力的抱起了地上的木盆,把笔直笔直的站在她十步外的犬大将当成了透明的。其实说吧,犬大将也算是个长辈了,并不会跟某狐狸这个不论是化身还是实际年龄开起来都不过还是小鬼一个的家伙计较这么一点点事情的。主要的原因在于……
某只狐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干站的犬大将打量个遍之后,收回目光摆弄起了自己的东西,临了还不温不火的来句了,[原来是只狗啊。]这一句话说得不但完全半点感情夹带其中,可是在犬大将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个纯洁的简单的意思了。
有一种鄙视的味道。虽然狐狸既没有上挑音也没有下扬音,可是听起来就是很鄙视。
“小妹妹,我想请问一下。”保持着应有的长辈风范,犬大将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不知道小了知道多少岁的小狐妖动怒,不论是传出去还就眼前而言,都不好看也不好听。于是,在努力的回转了自己情绪之后,犬大将很——正常(……)的开口。
“……”抱着木盆,某只狐狸在听到犬大将的话音之后,只是淡淡的瞥眼看了对方一眼,之后自顾自的抱好自己怀里的木盆,理都不再理犬大将一下,转身就朝林子深处的方向走去。
犬大将见了某只狐狸这个模样,并不是动怒了。只是觉得,——这只小狐狸也太嚣张了吧?(是迟钝……)一时间,那一个责任心过剩,管儿子管出了后遗症的犬大将就决定,要管一管某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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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夜九尘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嗯,不只昨天晚上,可以说她这几年来睡得都挺好的。夜九尘觉得在这里好好的安静几年,别的什么事情,就之后再说吧。悠闲一下,什么都先不去想,这便是隔世的好处。
才走出竹屋,(夜九尘自己搭的。)物旁便是一处宽大的瀑布,水流飞下激起漫天的水雾。从高处砸下的水流发出隆隆的声响。看着这气势,连心情都豁达了起来。可是这份好心情还没有保持多久,森林入口处骤然爆开的妖力冲天而起,连带着改变了这一片天空的颜色。
“出了什么事?!”夜九尘片刻间被这样的妖力惊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是几年不曾接触了,但是那份妖力她还是认得出来的,——犬大将,他找到这里来了么?
……
狐狸丢下手中冲犬大将手中夺下来的那把长剑。那把剑,有点锋利呢。初夺下那把剑的时候,剑身上带有的煞气霸道的向她攻击,狐狸微微疑惑将自己的妖力输入了一些,还没有输入多少,那把剑就抵抗不住,变成一把实在的死物了,——一把普通的剑。
因为低抗不住,于是那把剑上的煞气被打散了。这般,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了。见是如此,犬大将知道眼前这个狐妖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而现在碍于面子以及他心底已经咆哮起来的战意,犬大将跳开一步,竟然化回了原型。
“好大的狗。”狐狸仰头,费力的看着化回原型的犬大将,干巴巴的感叹着。挥手,右手捏起一个奇怪的法印,波澜不兴的念道,“雷引·雷降阵。”话音落,一时间天地变色,猎猎风起,这个林子被突然而起的大风吹得刹时如同面临了世界末日。
天空中原本只是变得铅灰的云彩此时呈一种可怖的黑蓝色,云朵雷电交加,电闪雷鸣着类同暴风雨将来之时。但是并不是如此,“落!”随着狐狸轻喝一声,天间的雷电就像同时得到了命令,纷纷击向地面犬大将所在。
犬大将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阵势,一时间也只能躲避雷击,谁知道那些雷电却又向是张了眼睛一样一道道向他落去。弄得犬大将一身上下伤痕累累。
“……老公!”赶来的夜九尘见得如此情景,当时被吓得不清。惊呼一声后,回过神来对着远处手捏法印的某狐狸大喊道,“住手!快住手!”
……
第六回
第六回
某狐狸在接触了犬大将之后,确定万分的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狗!果然是一种很会赖皮的动物……
某狐狸眼见着夜九尘在犬大将超级赖皮的装可怜的攻势之下,终于还是心软了。将感情全部的寄放在了他身上的时候,夜九尘就已经暗自放下了自己的坚持。此时,也就轻易的原谅了他而决定和他离开了。
在这对夫妻两个又在林子里又呆了一段时间后,在犬大将实在受不了某狐狸经常性用如同在观看着关在笼子里的动物的眼神并且伤也养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毅然决然的带着夜九尘不是那么潇洒的回了西国。
对此,狐狸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感觉的。说到底,这么一对实体教案就这么闪人了,还是让狐狸泄气了一段时间。——她还是想更了解一下那些叫什么“感情”的东西的,就这么日积月累的理解实在是太慢了呢。
不过再过了几天之后,狐狸也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照样的吃吃喝喝睡睡,日子怎么安逸她就怎么过。除了她还不会摆出“享受”的表情一边大呼“安逸~!”之外,她过的日子事实上是真的特别安逸又享受。(……)
狐狸已经渐渐忘记了,在这林子里呆了多久了?……嗯……她连自己活了多久了都不大记得清楚了,这种事情跟不会在她考虑范围。也许哪一天她在这里呆厌烦了,或者哪一天突然想走了走的时候,她会出了这林子到处看看吧。
——哪一天的吧!
回归平静的日子,狐狸又在林子里过起了自个儿的逍遥生活,——偶尔修炼,时常摸鱼。不过修为还是飞跃极快,此时的她能力在什么样的一个位置,却也是不好拿言语来描述,不过多年前可以一招“雷引”将犬大将打得败下阵来,她的力量,是绝对的这点无庸质疑。
今年年初,一声惊雷,再一次拆掉了林子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宁静……
三月月初之时,狐狸去年在自己木屋旁栽种的那些桃树开了花。狐狸不知从什么地方折腾来了一榻窝椅,打算在这桃花花期过去前的这段日子里,就天天在这树下睡觉了。(……)
可惜的是,就在狐狸这主意打定,才施行了没有几天,一只妖怪的闯入林子这一事件一棒子打散了狐狸“桃花下睡春觉”的雅兴。同时闯入的还有一个人类。虽然说这一点并不算新鲜了,这林子时间长了指不定那天总会跑个人进来,问题是在于这个人类正是在追赶着之前说的那一只丑陋的低等妖怪,这一点就有那么些新鲜了。
狐狸曾经听说过“除魔师”和“巫女”这两个在这种动乱不定妖怪四起的年代里专门杀妖除魔的职业,想到这里就在猜这个人类会不会就是干这一行的?抱着围观看热闹的心情,狐狸便乐颠颠的跑了去找那两个闯入者,——看戏。(……)
保持着人类的模样,跃上树稍,端坐在高高的树桠上,看着那个人类将山怪逼得无路可退,看着那人类一步步逼近后山怪脸上显露出憎恨于凶残。看着那人类,将山妖的灵魂一点点的冲身体里抽出,融进了自己的体内。
她——是在收取灵魂么?
狐狸的疑惑成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个人类用把刚才融进身体里的妖怪的灵魂释放了出来。狐狸歪了歪脑袋,觉得这灵魂感觉有点不同呢……有什么不同之处么?似乎……被净化过了?
似乎是的呢,灵魂已经被净化过了。那么就算回归躯体只内,那只山怪也不拥有妖力了呢。狐狸见那个人类将灵魂归还到山怪身体里,这般想到。
“以后,不要在残害人类了。下一次,我就不能再容许自己放过你了。”那人类对吃力的爬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她的山怪轻描淡写的给下通牒。而那只山怪因为失去了于之对抗的能力,只能怒吼一声之后狼狈逃向了林子深处。
“在树上的那位,你也是妖怪吧。”那人类突然侧头,目光锁在狐狸所在的树桠上,淡然的说道。才想有所动作的狐狸随之一滞,旋回身子垂眼看着树下的那个人类。而此时对方额角有冷汗暗自滑落,——因为狐狸的强大,那强大是这方土地上她知道见过的那些妖怪所不能比拟的,空前的,强大。
而狐狸对于自己的力量一直没有自觉,虽然是为了不让她之前坐的树的枝桠因为承受不了她的能力而有所收敛自己的气息,但是此时泄露出来的却也是一种骇人气息,树下的人脑中猛然掠过一段字,——威胁的代名词。那个飘浮在半空的狐狸,让她本能的看成了危险的代名词。
“是啊。”狐狸平白的开口,无惧无怖。只是淡然,淡然得那两个字在她出来就好像它们不具有任何的意义。而此时在她眼中这世界一切,在她眼中也是的的确确的不具有任何意义。依然淡漠,近乎麻木。她,是妖,无牵无挂。
那树下的人类开始渐渐分辨着狐狸身上的气息,那恐怖的凶煞之气让人觉得窒息,而是其妖力却是比她的灵力还要更加纯净无垢,这……是这么回事?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矛盾的力量,这么可能共存?
她并不知道狐狸所修的真元是这片土地上的妖怪们所不能相提并论的。那人类抬头,细细打量着浮在半空之中的狐狸,——精致的五官,拼凑出一张淡漠而绝美的容颜,上挑的凤眼间有意无意的流露出蔑然的神色,她的高傲与生俱来。那种懒散、高傲、淡漠而又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那样自然而然的睨看天下的气势与出尘的气质……
那人敢说,莫不是感觉到了狐狸身上过于蛮横强大的煞气,她一定会以为是看到了这个林子中居住的仙人。
“你是什么人?”狐狸在和对方无声的相互打量之后,率先开口。依然——不带情感,不符合疑问的语气。可以说因为狐狸的语气问题,而导致她的这话说得就和命令似的。
“我——我叫翠子,是个巫女。”那个人类这般说着,自称,——翠子。
……
后来,狐狸跟着翠子离开了林子。因为她觉得日子有些无聊了,所以便觉得和巫女一起。这个决定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当时一时下的决意。那时候狐狸在巫女告诉她,自己叫翠子之后,狐狸想了想后回答道,“我叫潇澜。”
……
第七回
第七回
这世上无论是人类、动物或草木,都具有四个魂,四魂分别是荒魂、和魂、奇魂、幸魂,集合这四魂为一灵,寄宿于肉体内就成为心。荒魂是勇气、和魂是亲情,奇魂是智慧,幸魂是爱情。这四魂如果往正面发挥作用,就会成为正灵,让人心确保正道。反之,如果做坏事,四魂就会往邪恶的方向发挥作用,成为邪灵的人,会走入魔道。
那么四魂之玉会依拥有者而定,可以变成善、也可以变成恶,在妖怪或坏人的手中,会增加污染,落在具有清纯灵魂的人手中,则会净化。不过,在潇澜手里嘛……咳嗽,你得看看你还能不能找得到了……
百年前,那场魂玉诞生的盛世,潇澜不巧的刚好在场。眼见着事情发生的始末,眼看着翠子死去,四魂之玉形成。潇澜全然没有Сhā手多事,只因为那时候翠子的一句话,“潇澜,不要Сhā手。”
如果你Сhā手的话,他们就是永远的消失了。
说起来她也并不是那么想Сhā手。有的时候想想,翠子那句话,简直就是想得太多了。
不过说起来,能力蛮横强大如潇澜,动手的话,那些妖怪的下场只有形神俱灭,简单来说,其实也是翠子过于善良。
是以潇澜那时只是在山洞外看着那一道光芒冲出,落在自己脚前。万丈光芒,天地失色刹那。这可以算得上是一件惊天之物。
“潇澜……”翠子虚弱的声音远远传来,晃若天外。“我求你……帮我守护那块魂玉……”
清淡的光辉笼罩着的玉石,那是潇澜看着的第一感觉就是,太过弱小了。
“……”勾下腰去,潇澜拾起那颗的魂玉,垂眼略微打量,“我知道怎么做。”潇澜盯着玉石简洁的应下。四周归于平静,天色转回常样,石洞里死一般的宁静无声。无奈的耸肩,她将魂玉收到袖子里,潇澜转身,挥手动用法力布下结界……
说起来她的所谓的“知道怎么做”到底是要做些什么?——呵呵,其实很简单的。
潇澜远行了千里,找到了一处荒山。确定了这里离那个山洞足够远了,在山脚下,潇澜抬头仰望山间雾岚萦绕,又低下看了看手上的魂玉,打定了主意就是这里了,便启步进了林间。
她想既然答应了,翠子也是她比较看得顺眼的人类,那么就一定会完成应承了的事情的。揣在怀里的魂玉一直泛着灵魂的光芒。
潇澜在山里找了许久之后,才寻到了一处中意的洞府。先是一道火系的法术打了进去把洞里面烧了个干干净净,再来回忆着以前见过的那些妖怪们藏东西的洞府的模样布置了一番。
在洞里找到了一块石头磨成了个类似杯子的样子,在洞中中间位置摆好,顺手就把那颗魂玉给丢了进去。
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之后,转身走到洞口去。从怀里又摸出两张纸来。——那是翠子留下的式神。召唤出了来后,她只是简单的对那两个式神吩咐说:“守住这里。”
就转身出了洞|茓设计结界去了。
……
三天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潇澜临离开时又布下大面积的结界覆盖了整座山,那结界所起的保护作用足以保证那些一心需要这颗魂玉的妖怪是觉得无法进入那里的。
于是。翠子珍重的托付给她的四魂之玉,就被她因为怕麻烦而给封印在了这片荒山深处,留有的,不过是多年前翠子的一个式神,而在翠子死后,附着其上的法力也在流失,不过这只狐狸还有点良心,花了些时间将这一点问题处理掉了。不过再之后的事情,潇澜都没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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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的日月交替,一年一年的时间如快进一般过去。四魂之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当初潇澜放置它的那个山洞,几经流转落到了一个名叫桔梗的巫女手里。没多久这名巫女又因四魂之玉的关系而死去。尸体带着那颗魂玉一同焚烧掉,四魂之玉再次从世间消失。
然而,五十年后,又重新出现。
……
沉睡百年之后,重新听到了召唤。附着着灵力而飞出的箭矢,贯穿了尸舞乌的同时也击中了体内的魂玉。如同春日里封冻的河水解冻的声音。一寸寸撕裂了什么,半空中光芒猛涨,如流星四处滑落。万丈光芒散去后,这片土地上的妖魔都开始躁动起来。
犬夜叉同戈薇并不明了那光芒的意义,还在食骨井的森林里寻找着四魂之玉的踪迹。犬夜叉一记散魂铁爪撕裂了尸舞乌的头颅,一片晶莹的碎片掉落。
“这难道是……四魂之玉的碎片?”戈薇小心翼翼的声音中透露着不可置信。犬夜叉才要大呼小叫之际,一声清冽的狐啸声响彻天际。
苍白飘渺又绵长。回声久久飘荡,犬夜叉一时没有听出这一声清啸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很本能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就是所谓的,野生动物的直觉。
闻声的巫女枫呆滞在原地,回过神来低念着,“那只妖狐要醒来了么……也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戈薇和犬夜叉之后也不会太辛苦了。”
在山林深处慢行的杀生丸为这一声轻啸而顿下脚步,抬头仰望着山岚萦绕着的山峰,表情微微动容。
而这片土地这上因为四魂之玉而蠢蠢欲动的妖怪们,一时间都有些奇怪这一声蹊跷的叫声。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们而言更为重要的是四魂之玉。他们现在更为关心的,是那破碎了的四魂之玉的碎片。
……
西仑山之颠,山岚飘渺。一直沉睡在山林间某处的那个家伙元神随着四魂之玉的破碎而感受到召唤发出一声狐鸣。这一片天空骤然变色,耀眼的白色光柱自天际降下,强烈的光芒让这里刹那间失去了颜色只是一片明白色。
光柱渐渐黯淡了下去,最终剩下了一团荧亮的光芒在山林间闪动跳跃。最终停在了空出的光秃的只有石壁的悬崖。光团变换着形状,最终凝成了一只狐狸的模样,道道蓝色幽光小心的折射烘托,在这幽光之下那狐狸的模样逐渐清晰了起来,一身纯白的皮毛带着幽芒闪烁,身后张扬着的九尾巨大的尾巴,随意的摇摆着透露着漫不经心。
天边的一颗星光闪耀,直直扑向悬崖上才苏醒过来的狐狸。金色的兽瞳流转着怀念,一闪猎猎风前,巨大的白色狐狸不见踪影,只剩下立于悬崖边上的白衣单薄女子。
潇澜摊开手,注视着手中的物件,——四魂之玉的碎片——那模样让人难辩喜怒。“是这样么?”潇澜翻手将那块碎片收起,看向碎片飞来的方向,歪着头潇澜恶劣的笑了起来,握着四魂之玉手收了收紧。
“咯沙。”身后响起踩碎枯枝的声音。转瞬间,潇澜就已经转过身去精准无误的扑向了身后的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的身上,并且挂在了对方身上一脸享受的表情。“嘛,嘛,还是这身板靠着最舒服呢。”潇澜说着抬头看向那个被自己呈八爪鱼挂住的人冷面某人,有点撒娇又不怀好意的说道,“是吧?是吧?杀生丸?”
“……”杀生丸冷淡的看了一眼赖在自己身上的潇澜并未搭话。潇澜低头在自家老公,——她在很多年之前,处于还很迟钝并且万事一提便答应的时候,由杀生丸的母亲夜九尘先下手为强的作了决定,把她找给杀生丸去成亲,做了儿媳妇。
潇澜在杀生丸宽阔厚实的胸膛前一个劲的蹭啊蹭,顺便左摸摸右摸摸的吃吃豆腐,占占便宜。“喂喂喂,好说几十年不见了的夫妻久别重逢,杀杀你丢这张冷冰冰的脸给我,会让我伤心的呢。”
某杀面不改色,依然波澜不兴,冰冰冷冷的说道,“好了,下来。”
潇澜听罢小孩子气的撇撇嘴,利索的从杀生丸身下滑了下来。才一落地就转身迳自走人,也不带回头看看被她丢在身后,之前还一劲儿要往其身上粘的杀生丸。
而杀生丸也找就习惯了某人这种死样子,也是见怪不怪了的保持着自己冷漠贵公子的风范。只有潇澜身影急忙的消失在树丛间,转眼不见踪迹。
……
第八回
第八回
对于四魂之玉的破裂,对于潇澜来说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情。——因为很麻烦。
她还没有只是一个咒术就将所有四魂之玉碎片招回的能力。是以半夜里露宿在山林间,枕地盖天,把玩着手中的那一块四魂之玉的碎片,突然觉得很是疲惫。
潇澜开始对自己当初的不负责而导致今下的麻烦而自我反省了。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图个方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不方便。
突然回过神,为渐近的细碎脚步声而抬头望去,身附月光,优雅而来,白衣猎猎,墨发束起,一时间,潇澜仿佛被迷了心神。
“潇澜,你——是否还记得我?”那个人的手指修长,指间冰凉。声音里藏有愉悦与欢快,一双黑色的瞳沉如大海,似乎沉淀了事件万物。
潇澜睁大了眼表达出了她现在心中的一个“惊”字。自然还是记得的。最最之初的记忆仿若被抚去灰尘轻巧打开的锦盒。那些过往鱼贯而出,一瞬间回忆千百年之前的那些岁月。第一个遇到的家伙,记忆深处温柔的笑容,宠腻的眼神……
那个第一给予她名字的家伙,称她为潇澜的家伙,那一个说,等她百年修仙的家伙。那个她以为忘记了的家伙。
竟然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如千百年之前时那不变的温柔微笑,让她恍了神,忘了其他。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无边的墨竹摇晃。潇澜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山岚缭绕,恍如仙境。脚步空浮,潇澜眼中全是空洞。
在竹林间行走得摇摇晃晃,也许下一步她就会踏空跌倒。空林鸟突鸣,翅膀扇动仆仆作响。潇澜迷惑的向上看去,除了细碎的竹叶歌碎了天空变得支离破碎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却好像随时会在那里走丢,在什么声音都没有的那里永远迷失了方向。
“潇澜。”身后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从记忆里惊醒,潇澜全身一怔。有人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枕在她肩膀什么,猎猎风过,吹得那人衣衫飘动,如同仙人。他的声音融和在风声之中,清晰明朗,“潇澜,千年后。我很想你。”
他说,我很想你。所以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他说,我很想你,所以来找你了。
“墨,为什么突然出现……墨竹?”抓住那人放在自己胸前的胳膊,潇澜闭了闭眼。她除了恍然大悟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是呢,她记起来了,墨竹啊。那个千年之前,自己还只是个小狐狸没有道行的是时候,就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墨竹,那个已经名列仙班的墨竹。
她,很久都没有想起过他了。以至于她差点都忘记他是什么样子的了。“对不起,我差点就要忘记了你。”低首,潇澜轻声叹息,感受着温柔。潇澜觉得很温暖,不明原因的。
墨竹无声的笑着,才张口,远处传来一阵哄响。潇澜波澜不兴的看向声音传来的那边,四周原本的竹林成了山林深崖,她只是冷眼看着相对自己而站在数十步之外的人,白衣银发,踏着银霜步步走近,风华绝代。弯眼,仰唇。依然靠在别人怀里,她微笑的打着招呼,“哟~老公。”
转过身去,她的微笑很平日里没有半分差别,只是在墨竹眼中却显得越发残忍,巧笑倩兮,眉角上扬,抬手扶上他的脸,她说,“怎么办?我竟然忘记你,而嫁给他了呢。”她真的只是在说陈述句,没有其他的意思。
……
不论怎么说,潇澜并没有给过墨竹什么承诺。和杀生丸结婚了,也可以说是完全不关他的事情。“那,杀杀,生气了没?你生气了吧?我知道你生气了的,别不承认了。”潇澜一脸逗小狗的模样,杀生丸冷然的看了看她,并不应声。
杀生丸,那个骄傲和冷漠都刻在了骨子里的家伙,怎么可能把过多的情绪表现出来?不过这种妻子红杏出墙被他撞个正着还一边调笑的显得满不在乎,的确让他恼火。
她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所以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想理我,我就在此和你一起道别夕阳然后各走各路。sayonala~!”笑眯眯眯眯笑,潇澜一转身走得大步流星,才想感慨一下,一抬头发现天上挂着的是月亮。摸了摸脸,她倒是挺认真的样子说道,“啊,对了。铁碎牙的话,不要对那把刀太执着了,那不是像你这样的妖怪应该拿的武器。”
眼睛笑得弯弯的都闭了起来,不动声色。过了一会有转身自语,“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进去的。我还是去找小狗好了。”
他突然就听到墨竹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话,——他,根本没有站在你身边的资格。杀生丸微眯眼,见潇澜化作光点消失。
母亲夜九尘曾经难得严肃的跟他说,“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你可是没有资格在潇澜身边呢,话说你要是敢把我给你找的这个老婆弄丢了,就别说你是我儿子……”
“后面的话,没有必要想起了。”杀生丸这么想着。
潇澜对杀生丸虽然很喜欢,不过真的……似乎真的如墨竹说的那样呢。哎呀,还真是一件难以取舍的事情不是?呵呵。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空的时候在考虑好了。当时答应了翠子的事情毕竟要做到的。她在乎的不多,不在乎的却很多。感情也是不够用的那种,杀生丸,她却是很喜欢。可是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还不到难以取舍的地步。
嗯,如果要放弃的话,其实也是能做到的呢。无所谓的扬着唇,潇澜似乎很喜欢笑。垂眼看着下方打斗的家伙,潇澜不禁啧啧摇头,——犬夜叉那臭小子竟然那么不爱护那件衣服,天啊天啊,那些毛可是她一点点拔来的啊。
战斗也差不多了,当戈薇拿着一只箭矢凿着地上的红色骷髅头,那个梳子变成的妖怪恼凶成怒的挥刀砍向戈薇,潇澜挥了挥手,那把刀被弹开,而戈薇在恐惧之下,也凿开了骷髅头毁掉了那把梳子,反观那只妖怪,则是老老实实的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就此消失了。
扯了扯衣服,想着现在可以现身了,跳了下去,潇澜拾起落在地上的小锦步袋子。身后的背景是巨大的镰刀型月亮,远远看去在那样的景色下显得怪慎人的。没有办法看清楚来人,已经身受重伤,但是潇澜的突兀出现有让犬夜叉激动了起来,“该死,又是来抢四魂之玉碎片的家伙么?!”
“没有,不是来抢。”回身看他,月光映在脸上照亮了容颜,几乎是在看清对方的同一时间里,犬夜叉手中的火鼠袍一丢,四肢着地对着潇澜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喉声,全然是一副小狗遇到危险时候的样子。
慢条斯理的将锦布袋子收起,潇澜得意的笑了笑,“哦呀,哦呀,小狗啊,怎么说我们也是好就不见了的家人呢,不是么?怎么就这么不欢迎我啊?”
……
第九回
第九回
对于解释这种事情,潇澜从来不吝啬去做。对于她来说,在解释的过程中,有一种乐趣。
所以在她十分有耐心的陪着犬夜叉问问答答之后,终于得到了犬夜叉不屑的一声“切”,并且让众人搞明白了她是想要干啥。
估计是因为百年不见,加之童年的阴影相对来说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犬夜叉在潇澜面前显得十分高傲。
“那么按你这么说的,你也是想要四魂之玉的吧。”犬夜叉坐在一旁,大刺刺的说道。有那么点无知者无敌的味道。
侧目,斜视着用眼角看他,懒懒散散的样子,金色的瞳里光华流转。犬夜叉被看得无端一个激灵。这种目光让他觉得很危险,数百年前这家伙就是以这种目光在他的童年打下绝对的烙印,投下了阴影。
巫女枫因为奇怪的低鸣而转过头看,就看见犬夜叉四肢着地,唬着一张脸紧张戒备的看着潇澜。
见着他眼中不自觉的流露着恐惧。而潇澜则恶劣的笑了笑,心想果然这小孩子不可以乱吓唬,童年阴影的威力还真是强大。“嗯,毕竟我就得这么做不是”潇澜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嘴巴说得一副不爽不奈的样子。
“据传说,你是可以守护四魂之玉的狐妖。为什么,你会把四魂之玉交到人类的巫女手中。”枫拿铁钎挑了挑火,向潇澜问道。有些犯困了的潇澜动了动鼻子,“五十年前,那个叫桔梗的巫女因为四魂之玉死了是么?”
在这个屋子里的犬夜叉和枫都没有说话。
四魂之玉,是这方土地上的生灵都想要得到的宝贝,但是也是最麻烦的东西。以为想要它的家伙太多了,所以它也害死了很多人,桔梗就是其中的一个。
倘若当初这块玉好好的在潇澜手中,没有流转到世上由桔梗来守护的话,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其实我觉得,在人类看来的话,四魂之玉那种不应该在妖怪手中的,不是么?”半抬眼,脸带倦困之意,但是那金色的瞳却是让人觉得森森的冷。让人错觉的以为自己是被她咬住了脖子的猎物。逃不掉的。
而当犬夜叉好不容易从那金色瞳中的冷意里回过神来,看向潇澜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
——这只狐狸潇澜是比猫还爱睡觉,不然她不会一睡就睡了那么久。要知道冬眠都不是这么个眠法……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
潇澜再醒过来的那会儿,已经是太阳晒ρi股的时候了。
连回家了一趟的戈薇都已经来了。
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拢了拢因为睡觉很不老实而蹭得散乱的衣衫,潇澜就那么一步三摇晃的走无声走近,对着地上的两“男男”和“女女”说,“哟~一大清早的,就这么有情趣啊~!”上挑音,下扬调。
那说得叫一个暧昧不明,于是地上的“男男”和“女女”两个家伙脸“噌”的一下就红透了。
犬夜叉慌忙的把戈薇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爬起来整理衣服。抓了抓有点乱糟糟的头发,潇澜笑眯眯的说戈薇说道,“其实小狗他也不错哦,虽然花心了一点,不过还是很温柔的……呜~!”话说到一半,就被犬夜叉臭着一张脸扯开了,她无奈的对着戈薇摊了摊手。
心说,这种别扭的死性格就跟他哥哥杀生丸是一样的。
活该你找不到老婆啊。——似乎是这么说的吧?她还不太弄得清楚啊。
被犬夜叉扯开了之后潇澜还不死心的继续发挥她以前从人类那里模仿来却完全不晓得是些什么意思的东西,对犬夜叉说什么“其实这个小丫头也不错啦。”“当初你老妈也希望你能找个好媳妇儿”之类之类的。
结果被犬夜叉丢在一边,无视掉了。
看着犬夜叉愤愤走开的身影,她很无辜的摸了摸来呢,侧头望着远方,突然发起呆来。
不过才呆了一会儿,什么都还没有想起呢,就感觉脸上一疼,貌似被什么东西咬了。
很自然的做了一个动作,挥手过去吧唧一声把挂在她脸上吸血的跳蚤拍了成了个“冥加牌”跳蚤压缩饼干。
当然潇澜对于这点是不晓得的,摊开手看清被拍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她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说道,“哟,这不是爱逃命的冥加么?这么,最近你在逃命么?”
生命力顽强的冥加先是呈一张纸一样的飘到了地上,之后彭的冲气变回了原样。两眼一眯,笑得那叫一个下贱,四只爪子同时举起,打哈哈的说道,“呀,原来是潇澜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刚才他老眼一花,没看太清楚就扑上去吸血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是这个潇澜姑奶奶啊。没想到她也在这里,这次不晓得犬夜叉少爷会不会被戏弄得很惨?
“嗯,怎么说呢?”歪了歪头,潇澜很苦恼的想了想之后,对冥加“好心”的建议道,“嗯……我为什么来这儿还真不太好说呢,先说说你来干什么好了。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
冥加说他是日夜兼程赶来的,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犬夜叉。潇澜心里猜的七七八八了,眉角挑了挑,听了冥加给出的消息,——有人要找犬大将的坟墓。
听了这茬儿,潇澜一个劲儿的啧啧摇头。说这年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念头多了什么怪都出。
挖妖怪的墓地?还真是一件希奇的事情。尤其是干这件事的家伙说不定更稀奇。
后面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说,犬夜叉因为话题提及了她母亲了心有不快的跑了出去,而提及此话题的戈薇则也跟了过去。
巫女枫还有事要做,这小屋子里就剩了冥加小心的准备应付潇澜。
挑起一屡头发,潇澜“漫不经心”的摆弄,斜眼看了看有点冒汗的冥加继续“漫不经心”的问道,“冥加啊,你说是你自己招呢?还是我帮你招?”——这句话是跟一个人类学来的,她总觉得很好用啊。
“潇澜大人明鉴!只要是您想知道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五体投地,绝对的一个狗腿汉奸怕死鬼,不过这也怪不得冥加,且不说潇澜太厉害,而是他太没实力了。
“是杀生丸那家伙,是么?”挥手,将发丝丢过肩头,托着两颊。潇澜显得昏昏欲睡。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具体问些什么,但是只要摆出这幅模样,冥加就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招了。
“正是杀生丸少爷,明明老爷当时是交代将“天生牙”给杀生丸少爷,不过对于那把刀,潇澜大人想必也知道他是向来不看好的……”
潇澜点了点头,她现在也能记得当初在那两个怕死鬼的拜托之下,将那把天生牙交给杀生丸的时候那家伙的一脸不爽就和被爽冻了的柿子一样,嗯……或者要好一点儿,但总归是不好看的。
貌似头疼的扶了扶额,引得冥加担心得看着她,心里嘀咕着难道是在将天生牙交给杀生丸的时候这位潇澜大人吃了什么亏?
不过冥加在下一刻就显然自己知道是想多了,以潇澜那种性格那种实力,会吃亏的话,这个世界就要被颠覆了。
潇澜扶着额头挡住半边脸,看着很头疼的样子,实际是在偷笑。
因为她一想起当时看着杀生丸那家伙的精彩变脸来,就会乐饿肚子只抽抽。你需要知道的是,如潇澜的这种性格,你想看到她生气,还是比较难的。毕竟是喜怒无常家伙。
第十回
第十回
事情的发展都是一波连着一波的。并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以杀生丸很快就赶来了这件事还是意料之中的。
伸手,曲起五指,收拢握拳。
就那么直直的站立地面,与杀生丸对视。略略歪头,目光懒懒的。明明是在仰视,但是你完全感觉不到站在高她一处的感觉,反而好像还遭到俯视看轻。“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莫非你想我了?”
还是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笑眯眯的样子显得很无赖却又无可奈何。
“……”杀生丸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对于潇澜这种性格他已经懒得和她多说什么了。所以他只是最简洁的说了一句,“不要多事。”表明了所有的情绪。
结果听了这话的潇澜很戏剧化的挂上一张苦瓜脸,扑到杀生丸身上委屈的说道,“呐呐,好歹也是你老婆啊~!”——事实上,这句话,潇澜是跟夜九尘学来的。夜九尘曾经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情教导她这句话是如何如何的好用与自家儿子身上。
一瘪嘴,显得委屈不以。在杀生丸身上蹭了蹭,靠在他胸口,听着心跳。马上脸上表情又一变,“你爹说过,天生牙给杀生丸,铁碎牙给犬夜叉。你要知道,那不是一把你可以使用的刀。”
杀生丸没有理会她,所以不满的后退了点,“呐,你不要这个表情看我啊。我会害怕的呢。”踮起脚来,潇澜双手环着杀生丸的脖子一点点靠近,在差一厘米就要吻上的时候停在那里,金色的兽瞳看着杀生丸眼睛中自己的影子,问道,“杀杀啊,你是不是很想要那把刀呢?”
杀生丸看着她,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而潇澜说完却不等他回答,转身手向被无女抱着的犬夜叉那里,一挥手,无女连惨叫都来不及便消散在空气里。
蹲下身去,将地上的犬夜叉抱住,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口,就像枕在杀生丸胸口的时候一样。
低着头仔细的倾听心跳的规律,之后潜入了他的记忆开始寻找那个被藏起来的“遗嘱”。在一边看着的杀生丸表情越发阴沉起来,似乎有些愠怒。
【右边的黑珍珠】
在那里么?潇澜勾了勾嘴角,心里乐意才起没多久,后领被人一扯,不得不放开了犬夜叉。转过头去看到的是杀生丸那张死“妖”脸,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找到了呢。右边的黑珍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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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很久以前,犬大将曾经托其好友宝仙鬼打造一颗可以连通“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宝石,也就是代替了犬夜叉右眼瞳孔的“黑珍珠”。手心上捧着的也就是那颗黑珍珠了,目光并不移开直视着细细打量,另一手向后伸出,寓意讨要着什么。
“邪见,人头杖。”
经过杀生丸这么冷声一喊,那只绿色的小妖怪才后知后觉的将自己手中那把比他还高的杖子递上来。握着了人头杖,潇澜将手一翻,手中的黑珍珠落点,响声清脆仿若隔世,另一只将人头杖的的底端往黑珍珠上一锥,光芒乍现。
反手将人头杖往身后一丢,那个绿色的小妖怪小声的呼叫着手慌脚乱去接。
“走吧。”大方的走到杀生丸身边,一伸手就牵住了杀生丸拉向那个旋转的奇怪入口,没有犹豫的就跳了进去。
潇澜曾经被犬大将嘱咐过,如果杀生丸一定执着于铁碎牙的话就一定要阻止他。当时潇澜还笑着玩笑的问道,“爹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阻止得了他啊?”其实她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阻止。可是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所以她的回答纯属是敷衍了事。
现在那个时候的记忆突然中断,“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点着脑袋,潇澜看着眼前犬夜叉和杀生丸你来我往的打得热烈不以,她也煞是努力的回忆着。
坐在犬大将肚子里的肋骨上,潇澜假模假样的用功着。
“在父亲的坟前,你不能安分点吗?”杀生丸跳到另外的一根肋骨上,居高临下的对犬夜叉说道。一听了这话潇澜就不乐意了,从那根肋骨上跳起来抗议道,“杀生丸!你不可以对小狗那么凶的!”
平常不是都叫他“杀杀”的吗。(……寒)
杀生丸冷眼瞟了潇澜一眼,接到眼神的潇澜委屈的瘪了瘪嘴,可怜的说道,“杀杀,你凶我。”
扭头,杀生丸决定不要理她。面瘫冷脸的杀生丸遇上总是没有个定性的潇澜,永远都是不想要再说话的那一个。
见杀生丸不理他,潇澜继续瘪了瘪嘴跳了下去。不被理会了的杀生丸和犬夜叉继续你来我往,坐在一堆骨头堆里拨弄一地的烂骨头,身边不晓得什么时候冒出来人类女孩和那只绿色的小妖怪打打闹闹了起来。
眯了眯眼睛,她觉得那只绿色的小妖怪很是看不顺眼。一时多年来看不顺眼的就想杀掉的习惯让她有想把这只小妖怪杀掉的冲动。
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
冷冷的瞥了那个小妖怪一眼,那小妖怪原本耀武扬威的样子突然顿在那里的样子潇澜看了差点喷笑出来。“潇……潇澜大人……”绿色的小妖怪拘谨的站好,磕巴的说了这句之后便一句话也不敢在说了。那个人类女孩瞥见了潇澜,潇澜迷惑的看着戈薇,然后对她招了招手。嫌恶的丢掉了手上的骷髅头,戈薇跑向了潇澜。
“你是……妖怪么?”跑到了潇澜身边,戈薇拘谨的问道。
“你觉得呢?”潇澜扬起大大的反问道。结果戈薇给出的回答是,“看着不像啊,你怎么会和那个家伙在一起啊?”说着,戈薇指了指另一边正和犬夜叉打得火热的杀生丸。
“没办法啊,小时候被他们家抢去当童养媳了……”潇澜这一句哀怨的话一出口,不论是那只绿色的小妖怪,还是在打架的犬夜叉和杀生丸,都呆滞了。
好一句童养媳,这句话简直是太有威慑力了。而这个词,也是她学来的。还没有搞懂就乱用。
愣过之后,犬夜叉和杀生丸,打架的继续打,在一边吵闹的绿色妖怪邪见继续咋呼。戈薇僵硬完了之后说道,“你……是人类么?”
比起戈薇之前见过的妖怪,潇澜显然太像人类了。——这一点杀生丸也说过。没有妖纹,喜欢穿奇怪样式的人类衣服,不论怎么打量都很像是个人类的妖怪,狐狸妖怪。
潇澜大方的点头(……),完全没有一身为妖怪的自觉。拉过戈薇,握上那柄和破烂的刀子,对戈薇说道,“试着怀着担心小狗的心意去把它拔起来。”这样的话,是犬大将告诉她的。怀着担忧和想要保护的心思,去拔起铁碎牙。
“诶??”戈薇往后缩了缩身子,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不然,他就会危险了。” 潇澜突然间笑的那叫一个温柔,抬了抬手指向战场那边,说起来她真的是很高兴看到戈薇一下子就变换了的脸色。猛得跳了起来,戈薇按潇澜说的去把那把刀,可是不论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
潇澜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心里没由来的觉得很愉快。
打了很久之后,犬夜叉落于下风。这边潇澜看得开心,那一边的犬夜叉被杀生丸一只手掐着脖子提在半空,另一只更是威胁着他的生命。见了这样子,戈薇一急,大喊着犬夜叉就要跑过来,顺便一提的是,那把破刀也被□了。(……)
“啧啧啧,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定儿媳妇么?”潇澜一只手托着下巴,又开始胡说八道乱用起那些她都不太理解的词语来了。
……
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导致她经常会走神。并且是长时间的走神。
因为之前的胡思乱想,潇澜错过了杀生丸被犬夜叉教训的砍掉了一条胳膊的场面(……),自然也没有看到杀生湾狼狈逃走的场面。不然,这只狐狸是会抓狂的,你要知道虽然她有点没心没肺没大脑,但是这是狐狸护短。
当她发完呆,回过神来的时候,犬大将的肚子里就只剩她这个狐狸一只了(……),啧啧的摸了摸下巴,笑容还没来得及仰起,就忽得脸色大变。
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虽然没有办法像狗一样(……)瞬间就分辨出这个味道是属于谁的,但是她却有不好的预感,就是这个预感叫她一瞬间变了脸色。
“按理说,杀生丸是不会被小狗伤到的,就算拥有了铁碎牙他们的差距还是无法弥补的巨大啊。”潇澜心里是如此的清醒,但是她还是慌,不安得恼火。
这样的心慌不安,不像她的性格。可是野兽的直觉,是个可怕的东西,而明白这一点只能让潇澜的不安被不断扩大。
“通……”一柱上冲的灰沙飘散开来,潇澜从犬大将的骸骨的肩胛骨处撞了个洞跑了出来。看到的只剩犬夜叉、那个人类的女孩戈薇还有被了个包袱做逃命状的冥加。另外的是一只巨大的白色爪子和一地粘稠的血液。
还剩下的几个安然无恙,那么就是离开的那个受伤了么?“哎呀哎呀,还真的是弱得让人觉得看了都丢脸呢。”语调还是那种恶劣的幸灾乐祸外加上仰音调,可是看了她那张已经冷得比杀生丸还要酷的脸就晓得事情不是听起来那个样子了。
第一次脸上没了笑影,一股煞气在空气里弥漫然后变得强烈起来,迫人的压力让犬夜叉、戈薇还有冥加都能够清楚感觉到莫名恐惧的脉动,双眼失神。
后脊背发凉,从脚底泛上来的麻木让戈薇缩在一边发抖,接着无意识的哭了起来,而冥加已经失去了逃跑的念头,他动都不敢动一下,头上挂着冷汗,心想,“潇澜大人被惹怒了……”
见过潇澜若干次的冥加从来没有潇澜发怒的样子。他见过犬大将和夜九尘撕破脸做出决心要杀死对方时候的模样,他见过夜九尘怒极反笑的模样,可是他没有见过潇澜什么时候发过怒。
从最初的完全没有情绪和杀生丸很相似或者比杀生丸更要冰冷着一张脸的模样到后来没有表情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再到最后,一直都是微笑的模样。
冥加曾经以为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触怒潇澜的。不过现在他觉得,潇澜被触怒了。
反观犬夜叉的反应。儿时虽然被潇澜留下的那点被欺负童年阴影,不过他并不了解潇澜到底有多强大。虽然被潇澜气势吓得浑身僵硬颤抖,却还是握紧了铁碎牙妄图反抗,只要潇澜发难,那么就是拚死豁出去了也会挥刀的!
强大的妖力让向来平静的泛有雾气的空间不安定起来,阴风呼啸,天空变色暗云汹涌。这么气势骇然的吓了吓他们之后,潇澜就只是抬手掩嘴打了个呵欠。
不过事实上他们都搞错了状况,这样的反应并算不上是发怒。以她那种没心没肺的性格,她还得学会了生气以后才能够发怒。
潇澜没形象的白了犬夜叉一众一眼之后,懒懒的闪人(妖?)了。留下一人,一半妖,一跳蚤呆愣在原地。相互对视干瞪眼,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个家伙,又在犯什么毛病。”
“呼……犬夜叉少爷,你没有看出来潇澜大人是真的发火了吗?要不就以她那种恐怖的性格——啊!”冥加的背后坏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他自己的尖叫给压得不见了后半,在面前“唰”的一下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什从天而降,直直的□了地面,——他面前零点一毫米远。
而那物什堪堪在他鼻尖前,这个距离把他吓得四肢抽搐,浑身发软。“所以……所以,犬……夜叉少爷,你看到了……了吧?”冥加叹着自己妖力低微,不能与潇澜这个妖力变态的大妖怪相抗衡。
说完瞄了一眼耸立自己面前的物什,大嚷了起来,“犬夜叉少爷,是刀鞘啊~!”
犬夜叉白了冥加一眼,满不在乎的瞪了那把刀鞘一眼,“啊?!什么嘛,不就是把刀鞘嘛!”
“您在说什么啊!这可是唯一可以收纳铁碎牙的刀鞘啊!本还以为潇澜大人是不会给了呢……”在冥加的唠叨声中,犬夜叉将铁碎牙收入了刀鞘中,随之离开了所谓的“那个世界”——亡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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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转看先走人的潇澜,回到了巫女枫的小木屋里,正襟危坐的端了杯差仰了半天没喝进去一滴,——太烫了。
就在巫女枫黑线的注视下,潇澜一直闲坐到了犬夜叉几个回来,进了小屋,看了她并且弄出一副见了鬼了的样子之后,终于喝了一口茶道,“已经到了么。”
她等在这里不是在等犬夜叉他们出现,而是在等和犬夜叉他们差不多时间到的墨竹。御剑而来,白色衣袂摇摆飞扬顺风飘动,临将落地时轻巧一跃,稳当落地脚下飞剑一晃绕至身后收进了剑匣之中。
就是这样的嫡仙一般出尘的存在。
“啊——啊——!”戈薇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的闭不上,只能发出几个单音来表示她有多惊讶。此时潇澜撩开了小屋的竹帘,双手抄在袖子里,倚在门框上打了个呵欠。“来得好快呢。”咧嘴一笑,便踩着轻快的步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就这么招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同墨竹一起化作一双白光消失在天际。
好半会儿,戈薇看向犬夜叉问道,“犬夜叉,你认识刚才那个白衣服的人吗?”她本来想说是白衣服的神仙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用人好了。
“嗤,我怎么会认识。”犬夜叉扭头,不大愿回答。
“那潇澜是杀生丸的妻子吧?”
“啊……?你到底想说什么?”犬夜叉看了戈薇一眼,不耐烦的应道。心想只是潇澜早走早好,在犬夜叉看来潇澜是比妖孽还要妖孽的存在。
“那个……你说她这种叫不叫外遇啊?(--#……)”戈薇咽了咽口水,指着潇澜她们两个消失的方向,怔怔的说道。
而犬夜叉听了这话则是一个头两个大。“啊?”又是一个白痴的单音,想来犬夜叉脑筋没有转过弯来。
你要知道,你其实是不应该指望犬夜叉这个家伙能够理解“外遇”这个很有技术含量的词是什么意思的。
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这样啊……
第十二回
第十二回
她从来都不去在意对方是个什么意图。——如果你不明白的说出来的话,那么狐狸就完全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
所以墨竹来了之后她就一点头就很配合的跟着走了,并且还拉了墨竹帮忙。
潇澜渐渐开始了四魂之玉碎片的收集。因为有墨竹这个打手的存在,她就从来没有动过手。
这么一段日子里,她就变得更懒了。十天下来,这家伙手中就有了十块碎片,其效率还是很可观的。在潇澜的妖力催动下十块碎片凝合。而自此以后,翠子的灵魂的残念竟然也跟着冒了出来。
在潇澜稍微诡异了一下之后,就习惯了翠子的灵魂三天两头的出来折腾一下,然后演变成了潇澜三天两头的把翠子扯出来折腾。
也说不上是折腾,就是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把翠子给叫出来。然后两两向无语的面对面站一会儿,太阳落山了或者有的时候实在没意识了,翠子就会回去。
潇澜把翠子叫出来之后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所以叙旧什么的都不现实。以至于潇澜有的时候叫翠子出来都是自己瞪着她看好一会儿,然后发出莫名其妙的叹息。
……
就是在这样无聊生活的催化作用下,她厌倦了每天晚上躺在野外,变出自己的九根尾巴一边拨乱毛另一面又理顺毛的行为,接着另一边又开始和墨竹月下猜拳的生活了。(……)
她需要的是每天充满惊喜和刺激的生活。
——比如像不久前四魂之玉突然被击碎了啊,这一类的事情就很有噱头。
在有继续无聊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时间促使潇澜毅然决然的丢弃了山林桃源的日子。不由分说的扯上了墨竹冲下了山,奔向人俗事事多的山下城镇。
可是墨竹那张罪孽的,总会引人遐想的长相和给人与主观的很是温柔的气质。
一直在她们路过的任何一处魅力十足的招蜂引蝶,害得此两位,被少女娇羞的小声指点议论了七次,被领主的女儿看上了八次,九次因为领主家女儿不死心而使得他们被那些领主的家臣们围剿。
当第十次之时,潇澜一改第一次碰上这事的时候期待着“再来一次”的心态,对着墨竹怒吼的下了禁令,“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剥光了丢到那些不晓得看上你这祸水了的该死的叫做“领主的女儿”的那些不知道为什么春天还没有到就一直在发春的母猫的被窝里去!”(……好强的肺活量。)
墨竹诈一听着话,就被吓住了。随后开怀大笑,还随手摸着潇澜的脑袋玩笑着柔声说道,“小狐狸动怒了啊。”瞄见了墨竹眼里的宠溺和温柔,潇澜一撇嘴就什么都不说了。好吧,这一把她有输掉了。她似乎永远是个小狐狸,被墨竹一再纵容的小狐狸。
冷哼了一声,潇澜暂时不准备理他了。她是有很认真的考虑过一件事情啊,——要不要踢掉了杀生丸那个冰木头跟与自己可以比肩的墨竹回祁连山?嗯,这是她很能取舍的问题。
准确的说起来,狐狸其实是一种很贪心的动物。就算只能吃掉其中的一种,她也不愿意把手上另外的苹果或者葡萄放弃掉。就是,就算不可以吃,她也要霸着不放。
“好苦恼。”潇澜烦躁的扯了扯头发,爆发了一下子。爆发了之后转过身去发现墨竹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看来她又是神游的太久了。
侧了侧头,就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个又像和尚吧,可是又有头发的小P大点的人类。(二十多岁相对一个一千多岁的老妖怪来说,就是P大点了。)
只见那个又像和尚却还有头发的小伙子微微一呆之后,用一种另潇澜为之叹为观止的速度牵起潇澜的双手,十分深情的对潇澜说了句让其叹为观止之后为之呆滞的话,——
“请为我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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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朗朗乾坤。潇澜就在这河岸边上被一个在她看来是P大点的一个人类——调,戏,了!
在领悟了这一点的瞬间,潇澜的嘴角抽搐了起来。
当然,如果她就此被打击到了,她就不是那只活过了千年的妖怪狐狸潇澜了。将手一抬,右手一转就将对方双手托起,然后甜甜一笑,“哎呀,原来人类开始喜欢妖怪了么?”
此话一出,对方稍稍变了变脸色,然后他打量了下潇澜决定不相信。因为他根本没有从潇澜身上察觉到丝毫的妖气啊!
“小姐,还是别开玩笑了。”对方干巴巴的笑了笑。完全不相信潇澜的话,接着自认很有气质的一笑,“妖怪可不是应该简单的顺口说出来的事情呢。”在他看来,没有一丝妖气波动的漂亮小姐不应该是妖怪的啊。
——嗯……是绝对不会是妖怪的。
他弥勒虽然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爱人,但是对方是人还是妖怪这一点还是能够确定的。
就是这样各自有心思的时候,潇澜空出的另一只手轻佻的勾了勾弥勒的下巴,之后用坏孩子恶作剧成功后的表情吃吃的笑,“呐,你刚才说的那个提议很有趣哦~!我啊……”
“好了,潇澜。你不应该逗弄那个人类的。”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只好看到了人神共愤的手掌蒙住了潇澜的眼睛。于是潇澜就挣扎着被人拖后了几步抱住。墨竹佯怒的说道,然后这两个就和弥勒拉开到了安全距离。
潇澜不服气的嘟囔道,“喂喂,是他先调戏我的!”
——我说,这种事情很光彩吗?
“于是你就反调戏人家?”墨竹一点也不含蓄的点破潇澜的那点小九九,用一种“你怎么可以作弄别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智商不高”的口吻。
——喂喂,你们两个……
于是被识破揭穿了的潇澜笑眯眯的点头,说,“你果然很了解我啊!”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
墨竹完全把一边的某个人类个忽视掉了若无旁人的对潇澜说道,“呐,这附近只有三片。”拉过她的手将三块四魂之玉碎片交到她手上。颇为无奈的摇头。
弥勒在墨竹将三块碎片交给潇澜的时候终于不在腹诽了。本想当路人甲被无视了之后就无声消失的,结果顿住了。他清楚的看到那三块四魂之玉的碎片在潇澜手中发出的光芒,并非是纯净神圣的,也不是肮脏污浊的。纯粹的光芒,叫他突然想起了梦心老和尚曾经告诉过他的一个传说。
潇澜若无旁人的从怀里取出了之前凝结成了一小块的四魂之玉碎片,将新收集的碎片同原来的那一块一同握在手里,再松手时,就合成了一块。
摸了摸脸,不知为什么最近她总是会觉得烦躁,莫名其妙的的看什么都不是那么顺眼,一度想要撕裂些什么。
就像是此时已经没有了和眼前这个人类玩耍的耐心了。身体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转身欲走,只听得“哗啦啦啦”的声响过后,潇澜抬眼懒懒的看着拦在了她面前的弥勒,扬了扬眉表示疑惑。“我说,人类——你想干什么?嗯!?”
……
第十三回
第十三回
说实话。狐狸的声音,在幻化成|人后都多多少少有几分魅惑感。现在声线扬起到是多了几分玩味和危险,已经她那点饶有趣味的心态。
潇澜歪头瞥了他一眼,才发现原来眼前这个人类手上有三块四魂之玉的碎片。她弯了弯眼睛,笑得无比纯良的岁弥勒说道,“怎么,你是想把你的那些碎片给我吗?”
“……!”弥勒被这话搞得无语的噎了一下,接着鉴于某些原因,继续自己的问题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收集四魂之玉碎片?”弥勒将法杖横持在手中,看着潇澜和墨竹悠闲好笑的看着他,弥勒努力让自己能够保持住严肃的表情而不是被睨视得羞愧。
尽力让自己能对他们摆出一副随时可以开打的模样。
“我是妖怪,他是神仙。这说法你喜欢吗?”潇澜随意的比了比自己和墨竹,不怎么负责任的答道,“然后收集这种事情你以为我很乐意做吗?切~!”她却是不喜欢这件事,因为很麻烦很费神费时间。
潇澜不晓得为了什么,突然有点发脾气的预兆。上一句话还是一副“逗你很有趣”的嘴脸,下一句话的时候,就锋一转有点火药飘香了,没好气且不耐烦还有点要发怒了的阴沉了脸色。这一点很是反常。
弥勒对于前后差异有点过大的变化一时间不能适应,就算是变脸也不至于变这么快,连声调的转变都显得很僵硬呢。他呆了呆一句话咽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感觉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接着肩膀就又神经质的一耸,激灵的回过神来扭身看身侧鬼一样无声出现的墨竹一手搭在他肩头,好意的劝道,“你不应该和她胡搅蛮缠的。真的。”
说完还丢给他一个,“我是在劝你,真的。”的眼神。引得弥勒不由自主的斜了墨竹一眼很想呛他几句,——“这也叫劝?根本就是在放马后炮才对!”
——不过,难道你不觉得一派万事好说话好商量的墨竹道士,爱放马后炮的行为其实是他的一大隐藏属性吗?(……)
而那边两个还在贫嘴的时候,潇澜感觉那种烦躁的感觉真的压制不住了,脸色阴郁的低下头去。
再抬头时,用一种凶恶的、野兽盯上猎物并下了杀心时的眼神以眼角瞪了弥勒一眼。接着很阴的笑了起来,右手在旁凭空虚画了个半弧形,随着她手划过的地方蓝色的光芒闪动。
一轮半月型的弯刃时隐时现的围绕在她身周飞动,最终旋转着明晰起来,停留在她手臂边。刃身光影闪闪,四周的空气紧绷了起来,杀气骤起。
“真是的,一睡过头了,这个家伙就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又跑出来了。受不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的呢。”说着她自己突自笑起来,注视着手边的飞轮指尖摩挲着轮刃,眼神变得嗜血。
整张脸的表情扭曲得不再明媚而是凶残、乖戾、嚣张尽显现。“有……多长时间没有出来了呢?”颔首,潇澜“呵呵”笑了一声。视线移开来盯住了弥勒,“看到怀念的东西了呢!——有趣的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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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
弥勒是第一次面对,强大如潇澜这样的妖怪。身上所承受的压力由肩胛扩散开去,并且一寸寸增加。吃力的抬起头来,不期然对上一双金色无感情的兽瞳。那冰冷得没有感情更仿佛不具备智慧的眼睛,让他的恐惧油然而生。
他在害怕着,害怕着危险和死亡。那双眼睛直接勾起他生命里最能出现的原始恐惧。这并不是什么心灵上的撞击,只是单纯的感受到了纯粹强大后,自己本能的恐惧。
就在弥勒以为自己会在这迫人的压力里死去时,压迫他的压力突然撤去。吃惊之下弥勒疑惑的抬头看去,发现那个白衣人士又一次神出鬼没的站在自己面前,那身影宛若神邸。
忽得想到了什么,弥勒看向四周,周围的东西全都蠢蠢欲动。他更上亲见一块石头生生变做一堆粉末,然后被唰的一下吹飞。弥勒看着惊讶的瞪大了眼,墨竹闲闲凉凉,若无其事的声音从头顶飘了下来,“这个时候还有精神到处看?”
回过神来的弥勒怔神的盯着墨竹和潇澜,心里掀起轩然□。这种程度的妖怪,只怕是连那个叫奈落的也比不过吧?因为眼前这个人面对那么强大的力量还能够布下这般大面积的结界,并且一派轻松的模样。
“你是个普通人,还是是那种有点反抗能力的?”墨竹有条不紊的对抗着潇澜的妖力对结界的撞击。只是单纯的妖力释放的话,这样的结界完全能应付。
弥勒张了张嘴,话没有说出来。有点反抗能力?他的风|茓面对他们是渺小无力如尘埃吧?墨竹见他踌躇的样子,刚想随口玩笑一句,却为自天上猛然落下的雷电变了脸色。
“这个小狐狸,真是笨死了。”喃喃的低语了一句,墨竹单手捏决加固了结界。“一下我撤结界,如果她攻向你,你就使用你手上的那个风|茓。”
这话说的意思是,你的生死自己负责,我懒得管你了。
弥勒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点了点头。背对他的墨竹脚下动了动。喝道,“你自己注意好。”话音一落,他就干脆的退开。弥勒不敢怠慢,在那轮弯刃攻击向他时张开风|茓。
这一隙间,墨竹出手又是一个法术放出。虽然潇澜的攻击瞬间全转向墨竹而去,但是这不代表潇澜忽视了弥勒的存在,眼底凶狠闪过,“人类,你太自不量力了。”甩手指向弥勒,那轮弯刃再次飞向他,直取其首级。
躲无可躲,弥勒试图用风|茓改变它的行迹,可那弯刃全不受影响。见这般情景,弥勒下意识的闭眼后躲。不过并没有预料中的痛楚。反而是耳边隆隆巨想四起,尽是炸雷声。
犹豫的睁眼看去,只见以潇澜为中心半径五米的范围内不段有火雷落下。弥勒侧眼,就看到墨竹白衣飘动,腰间悬挂着的阴阳鱼挂佩发出模糊的光。随着一个“封!”字声落,墨竹脚下浮出一个金红色八卦的五行阵印。而潇澜那边则有个放大版的。
人型的潇澜身后化出九条白色的狐尾,在空中杂乱的舞动又慢慢消失不见。
“墨竹,你这家伙,太恶毒了……”潇澜撑这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就对着墨竹翻了个大白眼,作势就要往地上扑了。而墨竹也在那个瞬间里闪到潇澜身边扶住她。
普一接触到潇澜,墨竹脑海里涌现数副画面。嘶吼着的亡灵和戾气像是噩梦里的猛兽一样扑过来。
不过他定力不错,很快就回神也就没出现手不稳潇澜依旧扑地的现象。
侧了侧头,不理会那个突然预见的未来画面,摸了摸潇澜的脑袋给她下了个昏睡符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转头对弥勒说道,“收好你的碎片,等她醒来大概就拿不回来了。”
弥勒再欲开口,可是墨竹并没有多停滞,他依旧是什么都来不及说。只看得他身后剑匣里的飞剑飞出将两人托起,转瞬化光消失不见。
……
第十四回
第十四回
对于潇澜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Сhā曲,过去了也就算了。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需要戈薇一行人去忙碌的事情又出现了。昨天晚上突然闯入的妖巫强行带走了巫女桔梗的骨灰。而巫女枫在第二天见到犬夜叉时所说的第一句话是,“犬夜叉,你能不能尽快找到潇澜?”
于是听了这话的犬夜叉立即爆怒,对巫女枫大吼道,“不就是个妖婆而已,难道我摆不平吗?!”
巫女枫叹了口气,她那么问多少有点激将的意思,不过更说的本意是,若真能找到潇澜此行完全没有危险的担忧。
她的确信来自与潇澜这个狐妖本身所拥有的神秘色彩,——和四魂之玉相互关联,可以守护四魂之玉的妖怪,那么将会是多么的强大?
这种事情不好说,可以来说明这一点的事例事实上没有什么证明性。巫女枫看着远处再次叹气,道:“怎么会会出现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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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冷光闪去,原本无人的地面生生多出一人来。他那身衣服白得叫人抓狂,另外抱着一个披头散发、很没形象,但依然天煞的好看的女人。——或者其实那只不过是一只狐狸而已……
墨竹看了看眼前的寺庙,有些疑惑。潇澜因为封引需要舒适处休息,他本想将她安置好后等她醒过来,结果被她半推半就的指引到了这里,于是墨竹很疑惑,——潇澜,你真的是昏迷中吗?
当然,这一点毋庸置疑,引导墨竹到达这深山寺庙里的是泄漏处的一点点元神意识而已。这寺庙修在偏僻的山林深处,安静得没有半点吵闹声,静谧得死寂。
空林深谷的,虽然墨竹不太清脆这里是啊。要他来说,——他倒是越发觉得这个小狐狸真的是很会选地方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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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心这一天醒得很早。深山的寺院中和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有的就是鸟鸣。梦心和尚笑了笑心说不晓得今天自己是怎么了,以往不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来吗?
呵呵的哼了出声,一边摇头,对于这些事情不去再多想。梦心觉得,还是在去山下买酒之前,先把必要的事情做好吧。
带上了沉香与昨晚新准备的山泉水从后院的小门走出去,顺着山路前行,那里有一处竹屋,像是很久以前就建起的,外面有着强力的结界保护着。
今天他如往常一样往那里去,直走到建在瀑布附近一处突出的悬崖上的竹屋外,愣了一愣。
原本紧闭的屋门却是虚掩着了,原本布罗的坚固得让人费解的结界也消除了。正疑惑着,却不禁上前推门窥视,屋子里都是些竹质的器具,一个躺椅,一张桌子,还有一张床。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一身样式奇怪的衣服,并且颜色白得刺眼且一副给人衣服主人是在炫耀的感觉。
另外的一个人不知是男是女,躺在床上看不大清楚。下意识的往里了一些,却被自己看到的吓到了,“狐妖?!!”
梦心注意到躺在床上的那人身下冒出来的尾巴,这个念头立即冒了出来。随即疑惑不解,一只狐妖怎么能进得这个抵御外人,——尤其是妖怪的结界包围的竹屋里?
鬼使神差的上前,却被在突然响起的声音喝住,“你最好不要靠近。”听闻这一句话,梦心如触电般缩回手,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本在屋内的人却跑到了自己身后的门边,那身白衣服感觉得让人心虚。
这下梦心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样子看起来年龄不算太大,也就二十出头。(被骗了……)看着这个年轻人,梦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里暗暗权衡着到底是个妖怪还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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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澜的在梦里见到一个奇怪的家伙,那个家伙和她很像,可是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那种过于浓重的味道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潇澜实在是不晓得那股味道是哪里来的,浓郁铁腥味刺鼻得几欲让她觉得窒息,。她实在不知道那个家伙是谁,更不知道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千年修行得九尾,除魔障脱九尾形态,进一重。这片土地上,只是能化为人型,只是如犬大将那种的,也就在这里算是顶天的了。不客气的说,那只是低等的妖兽而已,与潇澜完全没有可比性。
而所谓的四魂之玉,也不过是个粗鄙的物什,那种程度的力量对于潇澜这种东方修成以飞升为最后成果的妖灵而言,什么都不是。她会费心去收集,更多是因为她答应了翠子不然那玉出问题。
现在的潇澜谁所见到的那个和她一样长相却浑身血腥味的家伙不巧,正好是她的第一重魔障,不过是被墨竹给封住了行动的魔障,一动不动如同死物一样。
在狐狸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上前去戳了戳那个一身血红的家伙。对方恹恹的睁开眼瞄了一眼潇澜,咧嘴一笑,四周的血腥味越发浓重了。
潇澜分明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如果说一般野兽修成|人型后的金色兽瞳只是让人觉得冰冷的话,那么这双眼睛就显得暴戾多了。
那双血瞳的主人打量了潇澜一番,得出结论,“你还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呢。”话说完,都不给潇澜任何疑惑的时间,两眼一闭就到向了她,像是水银般扩散的金红色粉末融进潇澜的身体里。
白光乍现,潇澜一瞬间惊醒。迷茫的眨了眨眼,毛茸茸的尾巴耳朵也跟着动了动。接着她“通”的一声摔到了竹床上。“好晕……”潇澜捂着被摔得血气上冲而晕乎乎的脑袋,艰难的爬了起来。这是她的尾巴耳朵全都老实的收回去了。
门口的墨竹扬起笑容,——比想像中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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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距这里上万里之外的一座山林,整座山林深处便是被圈起的巨大院落。建筑房屋依山的地势而建,亭台楼阁玉轩水榭,走廊连接着各个单独的房屋院落,不见间断的刷清漆木地板,深深深几许的一直延伸到深处。
偶尔有落水丁玲,空竹“卡嗒”的一声远远出来,若隐若现的的风铃声不绝。
推格子的拉门里是同样的木地板铺就的屋子,下榻上是一方矮方几,上置香炉烟雾袅袅,靠窗边一男子身着玄色长袍,滚边银白耀眼。手中持黑色棋子,堪堪落下一步。“竟然,被封起来了吗?”
懒洋洋的后靠了靠,细长的眼微微磕起。“那家伙……真是太不小心了。”摇了摇头,转向看门边做着的一身白装的,缩成一团的少女,“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是想缩着晒太阳就给我变会猫身!……看着不伦不类的。”
“哥……”不甘愿的看了男子一眼,少女转眼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猫,抓了抓胡子,愤愤道,“这下可以了吧?”
那男子不理她,目光飘出很远。微笑起来。
——潇澜,五十年前我们大闹的那一场很是有趣啊,你可要快点出来啊,不然就不好玩了。
……
第十五回
第十五回
潇澜如同理毛一样整理衣服,左手(爪)撩一撩,右手(爪)挠一挠。然后打着呵欠从床上翻下来,明晃晃的就往外走。笑盈盈的对墨竹碎念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啊?之前跟翠子出去了之后吧,我就一直忘记了这路怎么走了,上次睡觉的时候本来是想回来这里的,可惜那时候怎么都想不起来这里的路了……巴拉巴拉……”
在对着墨竹好好的扯了一大通有的没的的之后,潇澜这只狐狸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竹屋外的红鼻子梦心老头了,于是很稀奇的瞪大了眼睛凑过去,只把梦心和尚盯得心里直发毛,才悠悠的转过去问,“墨竹,他是谁啊?”
——这种事情你问墨竹做什么?!
而被她问道的墨竹看着潇澜,笑得很是无害温淡的回道,“他是人类。”
——这位才是最讨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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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狐狸的认知里,对于人类她并没有一个很主观的概念。但是对墨竹这个家伙,她确实知道他觉得不是个好东西。墨竹是昆仑幻境里那片墨心竹孕育而出的精魂千年凝聚成型。而昆仑幻境里,一日便是凡世一年。
没有本体,只是一股仙竹的精气。论档次的话,不小心就高了狐狸不晓得几个档次。而现在潇澜碎碎念的嘀咕诽谤的正是孕育出墨竹的那些竹子,——都是黑心的东西。
不理会那个黑心的破竹子,潇澜瞅着发福的梦心和尚,问道,“人类,你是什么人?”什么人?说出来你认识吗?……狐狸的思维果然有点点奇特。
“就是告诉你了,你也未必认得人家是谁。”墨竹拆台的说完拉起了潇澜,后者鄙视的拍开墨竹的爪子,“走开,你个臭妖道!”
——她不就是因为不认识才问的嘛,你果然心黑脑袋也是空的。
潇澜愤愤的想到。她也就只是无聊的时候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结束了对墨竹的鄙视之后,又对梦心和尚道,“秃瓢,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种语气是不久之前她跟在一个村子外见到的被称为“人牙子”的诱拐小姑娘的人类那里学来的。潇澜上次看那人牙子就用这种语气很轻易的拐走了一个人类小女孩,(0.0……)然后她就觉得这个方法是不是对套人类的话很好用呢?
于是,现在就在梦心和尚身上实验了。(—。—……)但是现下的结果就不是那么理想了。
“……妖怪?……!”梦心的这一声叫得颇有几分凄惨的感觉。
看吧,梦心和尚无视了潇澜那好不容易学来的拐卖儿童的语气,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癫狂声线突然嚎叫出声。梦心他是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了,他只是个半调子的和尚!眼前的这个妖怪就是弥勒那小子都不见得能抗的住的那种啊!
撇撇嘴,潇澜自觉很无趣。她就算是妖怪,也是个长的很美观的妖怪啊,他嚎得那么凄厉作甚,真是打击她那颗狐狸心,破坏她的心情。
对着梦心翻个白眼,潇澜愤愤不平用脚尖点了点他ρi股,“你怎么这么咋咋呼呼的啊,比苍蝇都还能叫唤。”
这下话一出,好了,刚才还在出声的梦心和尚噤声了。潇澜懒得再搭理他了。生拉活扯的拽着憋笑憋得辛苦的墨竹往外走。一边拉着墨竹,一边还数落着他,于是此两位就这么“打情骂俏(……)”的走出了竹屋,然后停在门口。
大家一起尴尬的定在原地,并且——
一起看着这个出现显得很尴尬的,有点捉奸成双的意味的,——杀生丸。
一时,这里的气氛很是古怪。
……
***************
景,总是可说是晨曦微醺,身旁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隆隆巨响不断。细碎的水珠溅到半空扬起一层朦胧烟雾般的水汽。这时的景自然是好景,同时还有那么点脱俗似仙境的味道,在场的人嘛,自然都是美人,尽管美人们都不是人类。
潇澜现在的感觉有点怪怪的。有种偷东西的时候被主人家当场抓住的感觉,蛮让她觉得窘迫的。
“哟~杀杀~!”
虽然有那么点窘迫吧,但是不妨碍潇澜欢快的预备扑上去。不过她没来的几扑过去就被人拉住衣领给抓了回来,这一点引起了她强烈的不满,不爽的回头抗议,“喂喂,墨竹放手啦,我要扑我家杀杀。”
结果——
“好痛……”
某狐狸抱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缩头。
墨竹笑眯眯的将一个暴栗砸开在潇澜头上,还有一个夸张的金色星星飞了出来。接着继续笑眯眯的收回拳头,再笑眯眯的对潇澜警告道,“我不准。”
潇澜本想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可是这个念头才萌发个头,她衣服后襟猛得一紧,她整个被拎着离开了地面。她眼前有晃晃的白光滑过,辨清了其中杀生丸出纯白的衣袂张扬的摆动。
墨竹身后的剑匣乍出明白的光弦,他的一身白衣的全然不为所动,依旧静止的保持着下垂,规规矩矩的不见丝毫紊乱。
再看刚才他们在的地方,尘土飞扬,隐约还有土石滚动碎裂的声响。就在这样混乱的场面里,她听见自依旧滚动的尘土里,杀生丸那冷冰冰的声音,清晰简洁而具有穿透力,“潇澜,下来。”
下意识的,潇澜就准备照做。不过墨竹的手臂因她此动作而收紧了几分,她又不敢动了。墨竹瞄了杀生丸一眼,脚下的【青霜】托着两人一点带你的下降,在临近了地面时,轻巧跃下,青霜飞回背后的剑匣中。
一着地,潇澜就挣开了墨竹的怀抱,结果又被墨竹不动声色的后扯了扯,他表情依旧温和淡然而温暖。那身白衣飘然洁白,一如月下的初雪,腰间阴阳鱼的雨饰微光淡淡。
“我说过你资格还不够。”墨竹还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潇澜一时摸不着头脑,——墨竹在说什么?
当初墨竹所说那句话她显然已经忘记了。
杀生丸很拽的不理会墨竹,只看向潇澜。被看的潇澜尴尬的扯了扯墨竹的袖角,明显底气不足的商量道,“那个,墨竹,放手啦……”
墨竹诧异的看着潇澜,随之了然,无奈的笑笑,应声道,“好……”
后退,放开手来。
……
第十六回
第十六回
有点唧唧咋咋的。潇澜虽然说是个战斗力比杀生丸的高出了好几个层次的妖怪吧 ,但是她们两个并不准备打架。
你看看,你看看杀生丸那张原本就冷得可以的脸吧,现在越发的冷了,她真不晓得杀生丸是搞什么。潇澜她最近和墨竹在一起,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绝对没有去招惹过他的啊,……因为根本没有机会吗!
潇澜看着杀生丸那张阴沉沉的冰山脸,心里只腹诽,“切切,你看看你这个家伙,一年到头都是这么一张死狗脸,(……)无趣的要死。”
腹诽归腹诽,在心里跑题的嘀咕完了之后,潇澜什么都没有想通,于是扯了扯走在前面的杀生丸的衣袖,唤了一声,[喂喂……]入手的整个袖管空荡荡的捏在她手里的时候,潇澜脸色蓦地一变。好像投下水的重石,无声无息的就沉下去了。扯过杀生丸的袖管,大声质问道,“喂,你的这只爪子呢?!”
这真是个不好听的问法。不过你是不会看到我们冰雪气质的杀生丸殿下对着潇澜这只时不时抽风的狐狸翻白眼的,毕竟都是老夫老妻了,潇澜那点抽风的行为杀生丸殿下早就无所谓了。
所以杀生丸就连一句听起来应该很是轻描淡写的解释都没有,只是斜眼下视,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潇澜身上。像是在看一个笨蛋……
“说话啊!死狗,我可不认为你是个哑巴!”潇澜很轻易的被杀生丸那种态度惹怒了,一时火大的扯着那只袖子凑到杀生丸面前,“说话!不说话你也给我叫唤一声!”她一副即将要爆发了的表情,但没维持多久,就被一个很煞风景的声音给扼杀掉了。
邪见杵着人头杖,路也不怎么看,只顾着大呼小叫着扯起嗓子,“杀生丸少爷!……杀生丸少爷……哎呀……也,杀生丸少爷!”随着声音,潇澜见着了一个绿色的小妖怪从树丛里摔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和他那个头相比对决不相衬的人头杖。
杀生丸在这个空当里手一扯,把在潇澜手里的衣袖扯了出来。松开手,衣袖垂直的落了回去。潇澜先是愣当得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十指猛地收紧,“杀生丸!你这个短命狗,又发什么神经!”
每每潇澜作乍毛样的时候吧,就喜欢对着杀生丸大呼小叫短命狗,短命狗的叫着。
杀生丸只是侧身,平平淡淡的看着已经乍毛了的潇澜,还是闭口不言。当初他母亲夜九尘硬要她娶这个狐妖,他本以为母亲只是如平常一样的突然兴起,锁业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理也未理,只当着时间长了,母亲兴致过去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这一次杀生丸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夜九尘竟是意外的坚持。
最终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两百年前,她还是一副呆呆笨笨的样子,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傻傻的,很是听话,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聒噪……
“算了,我和你较什么劲儿啊。浪费我情绪。”
杀生丸的思绪飘到很远之前的记忆力,潇澜这是则一甩手,一副好像“我很大度”似的模样摊手说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个样子了。还是觉得以前那个样子比较待见。目光微沉得杀生丸想道。
“走吧,在这里站着也没有事情做。”潇澜一边说着,一边瞪了杀生丸一眼之后,率先走到前面去了。不过被她瞪得那位不理她,惹得潇澜无趣的撇嘴。
说起来,狗貌似占用欲不是那么强吧?不过,好像领土意识很高啊……嗯,总归来说还是占有欲很强的啊。毕竟是看着自家的老婆和别的“雄”性生物混在一起,杀生丸心里是挺不悦了的。
不过他这次会找潇澜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上次那个身上披了狒狒皮的妖怪。那只妖怪的身上不知为什么残留着有潇澜的妖力的味道……
所以他这次之所以去找潇澜纯粹是为了那个叫“奈落”的妖怪的事,不过他突然发难则是因为潇澜那厮儿的缘故。
好吧,解释起来就是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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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潇澜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杀生丸被丢在后面跟着……或者说是潇澜自个赌气走在前面而已。邪见牵着双头龙妖兽坐骑被丢在最后面,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口子,又闹别扭了……”在心里叹一声,他邪见虽然没有一直看着,但是跟着杀生丸大人也去看了一百来年了,啊,不对。有一百年的时候潇澜大人是躲去睡觉了。那一百年里只有杀生丸少爷自己自己在闹别扭。
不过这种话啊,他邪见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半句不敢说出来的。
歪头小心的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冷峻的侧脸,试想若是自己那番心思说出来了……
想着就不禁哆嗦了一下,邪见在假想中很轻易的遇见了自己若真是那么做了,会有多么凄惨的下场。
“啊,没气了呢。”潇澜突然停下踢了踢脚边一只死掉了的妖鸟。再抬头向四周看去,周围的树木全都枯萎了,树枝扭曲的很是诡异恐怖。
那只妖鸟的身下突然有数十根植物根茎一样的东西破土而出,抽打着地面发出辟啪的声音,迅速的包裹住妖鸟的尸体,愣生生的直拖入了地下。
就这一幕,看得潇澜两眼直放光,稀奇的直啧啧称奇。
不过下一秒……
“看我抓到了什么。”随着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凭空而来的藤蔓袭向潇澜。同时潇澜脚下的土地龟裂,无数的根须冒了出来。直将潇澜下半身给绑结实了。“我看看……一个带有四魂之玉的人类。”声音继续传来。
潇澜懒洋洋的抬眼看了一下远处发话的女妖,——初有人型的树妖,头戴绿叶冠,藤蔓残绕着化作人形的上半身,而应该是下半身的部分则依旧是植物的模样。定在原地,根须深扎在底下。
“啊,一个不成气候的树妖而已啊。”不甚在意,抬了这一眼之后,潇澜甩也不甩那女妖,对于空中还威胁着她的藤蔓也不予理会,迳自弯腰去扯那绑在她身上的根须。只这短短一瞬间里的动作直接刺激到了那个女树妖。“人类,我要你死!”
那些藤蔓在空中一振,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产生了变化,但还来不及触碰到潇澜的衣角,就被一道绿色的光鞭抽得稀巴烂。
“你说,为什么我老是被当成|人类呢?”潇澜笑嘻嘻的抬头向对面的杀生丸问道。没有回答,无趣的切了一声,伸手去扯绕在腿上的树根,每一处被她扯到的地方都会燃起墨绿色的透明火焰,接着那些树根像受热了的蜡一样融掉了。
杀生丸又不答她的话,立在一边不动不语。
要说潇澜常常被认错的原因吗,大概是因为在这个家伙身上,低等一点的妖怪实在是没办法感觉到半点妖气啊。但是它却还是隐约能感觉到一种冷冷的气息。
那种气息还隐约透着死亡的亡魂的味道,阴森低沉如深渊一般。
“按天道所述吧,木系惧火哦。”潇澜一脚蹬开还勾着她衣角的树根,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的自语道。而后手中突自捏了个印珈,——不过在场的妖怪:那树妖杀生丸都不懂那是什么。所以那个树妖呆愣的听着潇澜说了个字,“燃”惊恐的发现自己身边多出了好几簇火焰,普一落地就好像沾了油一样。
顺着奇异的直线冲向无法移动的自己。
树妖在火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尖锐叫声,凄厉不已。一寸寸的被烧得融掉。待火好不容易熄灭,确实连灰都不剩了。潇澜双手合十,做佛门的手势,一脸慈悲的低念道,“无量道尊……”( = -#)而后摆出一脸甚为可笑的肃穆,走过去拾起地上的两块四魂之玉碎片。从容的收进袖子里,一方面拍着衣服抱怨皮毛被弄脏的感觉如何如何的讨厌,一方面落地无声的走向杀生丸。
——数百年前,只一个术法就能重伤你父亲。
想起母亲夜九尘的感叹。
——你,没资格与她并肩。
想起那个衣着奇怪的男人说那番话的神色,杀生丸脸色显得不悦。
——杀生丸殿下,请不要一边自卑一边吃醋,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
第十七回
第十七回
杀生丸不说还有什么事。潇澜也不去多问。
偶尔她会在睡觉的时候猛地从噩梦里醒过来。但又记不起自己是做了什么样的梦。抓了抓脸,瞥眼见坐靠在边上的杀生丸,便很厚脸皮的蹭了过去,一伸手理所当然的抱着杀生丸身上那被她鄙视过很多次,并鄙弃的评价为“没褪干净的毛”,满足的在上面蹭蹭,舒服的低叹了一声。
至于为什么她能这么干呢?其实大家可以理解为……这家伙是来强的。杀生丸根本干不过潇澜这家伙,反抗不得也就只好冷这一张脸从了。当然,被潇澜这么抱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排除其实杀生丸已经习惯了的这个原因。
有的时候会想,其实……潇澜已经对杀生丸用强的了吧……咳嗽,这总不好说啊。
接着睡,却有陷入梦里。在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和自己很像的家伙。被压制了的血腥味,可是在她周身却越发浓重了。在潇澜打量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发现了她。玩味的神色自那双血红的双瞳中闪过,“我很快就能出来了呢。”
潇澜呆呆的眨巴眨巴眼。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面前的这个是什么,对于她说出的什么很快就要出来了潇澜也完全不理解。稍斜眼,瞥见了她四肢上系着的四道流动的水波的金色链子。
忽然间很想要说什么,可是根本发不出声来。于是只得听那个家伙继续道,“你要知道啊,你无意间得到的过多了,多以要付出的也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了的。”
听着这样的话,潇澜没又来的哆嗦了一下,接着她就又被吓醒了。睁眼后看了看四周,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那,扭了下头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一个质感很奇怪的东西,于是低头瞄一眼,——潇澜发现自己正正的趴在杀生丸身上。
额角抵在杀生丸脖子上。两个妖怪保持着狐狸潇澜在上,杀生丸被狐狸潇澜压在下面的状态。看着这样子,只能说,——果然,就算是在睡梦里都意图对杀生丸不轨啊。
潇澜又是一副呆愣样的看着杀生丸睡梦中的那张冰山脸,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接着一脸兴奋的扑过去,在杀生丸脸上啃了一口,激动得那张狐狸老脸红彤彤的,说道,“杀杀,我觉得你这张人类的脸皮实在是好帅啊!”
……好吧,其实杀殿下被她这么一弄之后就醒过来了,并且看着抱着他脸啃了一口的潇澜,脸一下就黑了。在某位胸口上又蹭了一把之后便被别人嫌弃的从身上拎起来。潇澜挥动爪子扑腾了两下,乖乖的不再动弹了。
无辜的眨巴眼睛,结果尾椎一同,只见她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见过猫被踩到尾巴的样子吗?潇澜现在和那模样差不多。
在半空中发出被宰杀了似的尖啸狐鸣,四只爪子挥舞,张牙舞爪的乱抓着。好一会尾巴上的痛楚消褪了一点,潇澜费力的昂头去瞪那个提着她尾巴、把她倒提着的家伙。一双狐狸眼水泪汪汪的等着杀生丸予以控诉其可恶的行为。
而潜台词是,——你这只破狗,又发什么神经啊!
“干什么变成这样。”杀生丸贵手一松,潇澜稳当的落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来了个鲤鱼打挺,潇澜心疼的抱着尾巴,委屈的要命。站在半步外的杀生丸目光轻飘飘的落下来,抱着尾巴的潇澜很是凶狠的瞪了回去。“干吗?!你扯我尾巴还有道理啦!”
就在潇澜瞪得上瘾之时,脖子上的皮毛又一紧,潇澜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又被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潇澜看着杀生丸那张面瘫脸,太爪子就是一挥,——可是没抓中。杀生丸后侧了侧脸,微皱眉道,“别闹了。”
把脑袋一甩,貌似很有骨气。实际上一紧服软了。“谁晓得怎么回事啊,”抬爪子研究了一下,翻白眼没好气的对杀生丸说道,“放开啦,我变回去。”
如潇澜所愿,杀生丸松手。潇澜晃悠晃悠的落地,抖了抖毛,心中暗念法诀要变回人形。点点萤光汇聚,包裹了潇澜,接着光芒散去了,却只见她依旧保持着狐狸的形态四肢着地什么变化都没有。
潇澜傻了,一ρi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家没有变化的四肢,特悲催的看向杀生丸。接着就一咧嘴哭了起来,“杀杀,我变不回去了呀。5555%……”杀生丸只看着,不说话。潇澜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爬起来,抖了抖后腿上的枯草。继续悲催道,“5555……我要去找墨竹,55555……”
突然,杀生丸的脸又沉了一下,变得更黑了。二话不说扯住潇澜的尾巴又把她倒着提了起来。在潇澜威胁加恐吓的挣扎得正欢的时候,冷声命令道,“不准。”
潇澜听惯了杀生丸冷冷的说话态度还是顿了一下,复而继续挣扎,“我管你准不准啊,5555,放开啊。在你身边一点都不安全,我要去找墨竹……!啊啊啊啊!……”
= =+尾巴又被扯疼了。
“闭嘴。”杀生丸提着潇澜的尾巴优雅的转身。——竟然说在他身边不安全……
——潇澜,我不得不说,我十分佩服你的胆量,当然也只有你会说在杀生丸殿下身边不安全,并且也只有你能用这句话把杀生丸殿下惹生气了。
“可不可以……不要提着我的尾巴走啊……”两只前爪捂在狐狸脸上,潇澜闷声要求道。
本来她只当是随口的一句抱怨而已,没想到真的就改变了待遇,被杀生丸改为正着提着了。——被提着脖颈后的皮毛。于是狐狸潇澜蓦然一怒,吼道,“你就不能用抱的吗?!非要提着我你才高兴是不是?!”
……
潇澜满足的叹了一声,拱了拱毛茸茸的小脑袋向杀生丸的肩窝。心里自认为和大方的想,“好吧,我就先勉强与你一路好了。”
她并没有发现那些四魂之玉的碎片现今会对她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毕竟那些在暗中进行的变化是不被察觉的。——
潇澜微微变红的双眼,和偶然一闪而过的怪异表情。
……绿色的小妖怪邪见牵着双头龙妖兽,一手拄着人头杖。一脸苦大仇深的跟在后面。昨天晚上他被突然变回妖身的潇澜狠狠的胖揍了一顿。到现在也不知道为她会那么做。
只是……犹记得潇澜当时那双血瞳,红得吓人。
——邪见我的小命差点就不保了……
想着,邪见就很感慨的叹了口气。
****************
一个身披狒狒皮的人突然出现在一座山脚下。山岚萦绕的整座山都是一派宁和的氛围。顺着山路前行,直行到了半山腰的一处淡褐色的木板漆清漆的大门外,连接着正门向两边眼神的青瓦白墙将整座山由半山腰之上全数圈入其中,井然成了院落的模式。
依山林地势修筑的亭台楼阁依稀可见,院中隐隐传来一阵风铃声,那个披着狒狒皮的人闻声后方才推门入内。
院中有两个只穿着统一的家丁服的可爱童子候在那里。见他进来了,统一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又同时转身,便一声不响的在前方带路。院子里总是隐约的有清脆的铃声。
把他带到一处走廊上,两个童子对他躬身行礼后齐刷刷的不见了。那个披着狒狒皮的家伙自觉地走到一处推格子门前侯下。没一会儿,屋内传出一个慢悠懒散的男声,“奈落,说不定你马上就可以看到那个家伙了啊。”
光线聚集成一束直达瞳孔,记忆力的画面如电影截图般播放。烈烈火光中,那个垂头,双眼隐在发后,怪异笑着的女人。——不,是狐妖。她身后老实的瑟缩着却蠢蠢欲动的山魅妖怪,她笑隐隐的挥手说,“满足这个人类的卑微愿望吧。”她亲眼见着自己重生,嬉笑的再那时施下咒术。
——“我想看看你那样脆弱的人类灵魂能生出什么样的邪念欲望来。”
一切的情绪隐忍着悄悄流露。屋内的人却似乎是了然于心,哈哈一笑,朗然道,“你可要好生努力啊,反咬也是要有力量才行的。不然啊……反咬的狗只能被主人打死。”
……
第十八回
第十八回
在这一路上吧,原本杀生丸找潇澜的根本目的,——关于原本想要问的“那个身上隐约残留着有潇澜味道的妖怪的这件事情事实是什么样”的这件事啊,被杀生丸暂且搁置到了一边没有提起。
起来本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是一时偶然注意到的事情,并没上心的啊……
如果要弄得简单一点来说呢,就是——全是杀殿一时兴起。=v=
潇澜因为没有办法变回人类的外形,只好一直保持着她狐狸的原身跟着杀生丸。
其实这种生活还是比较低调而轻松的……
时间一路前行。
当某一天杀生丸带有目的性的杀了只低等妖怪之后,还把那只妖怪的胳膊卸下来按上的时候,潇澜当即离断,很是嫌恶的斜了杀生丸一眼,随即无比鄙弃的从他怀里翻了下去,鄙夷的跑开很远,跳道了那头双头龙妖兽的坐骑背上。
坚决的做出拉开安全距离的架势。
反观杀生丸,只是平淡的扫眼瞄了下她嫌弃的模样,一声不吭。
结果就在这无声的眼光,潇澜被刺得有些瑟瑟发冷。莫名的抖了抖,潇澜闲闲的将脑袋从缩成团的尾巴里抬起来,见了杀生丸一副淡淡的模样,很是不爽的呲了呲牙,努力表现出她很凶狠的样子。
闹别扭的一扭头,潇澜暗自腹诽着,“你竟然会用那个丑陋的低等山怪的爪子你都敢随便按到身上去,真……真实……气死我了!”腹诽完,还很坚决的下了决定:——在杀生丸把那有碍她审美的山怪手臂扯下来之前,她是绝对不会靠近这只臭狗的。
于是,潇澜这个家伙啊,就又自己闹起了别扭。
直到杀生丸试手的杀了一票强盗,丢了那只勉强撑到现在的,不过已经再也用不了的山怪手臂之后,才很高傲的说道,“早叫你把这只手臂丢掉了的。哼哼哼,这种没有技术的随意乱接,怎么可能会有用嘛……”
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堆,杀生丸也任由她嘀咕。见杀生丸不答话,潇澜一扫尾巴,心底的那个高傲劲儿一路直往上蹿升。斜眼看了看绿色的小妖怪,脚下一蹬,尾巴一甩一甩的跳到邪见面前,阴森森的道,“叫你乱说话!”
此完说完,潇澜张嘴就要去咬邪见一口。
不过这一口咬下去呢,什么都没咬到。
倒是自己在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腾空,——很好,又被提了起来了。接下来,潇澜只听到杀生丸没有起伏的声音从头顶飘过去,“走了,邪见。”接着一如既往的优雅转身,拎小鸡一样拎着潇澜前进。
再说刚才闭了眼,等着被潇澜一口咬下去的邪见听到这话立即睁眼,蹬了蹬脚踹开把已经化成一堆白骨却抓住了他的山怪手臂,拐着他那只人头杖,边叫着杀生丸少爷,边屁颠颠的蹦到着追了上去。
而被杀生丸捏着后颈皮毛提起的潇澜,虽然一时搞白自己又怎么惹怒杀生丸了。不过她晓得这家伙一定是在生气了,并且现在她属于随意被欺压的那个,也只好莫名其妙的缩着四只爪子任由他提着前进。
……
奈落找到杀生丸之时,已经是黄昏了。
当时潇澜已经成功的使用了耍赖这一必杀技使杀生丸不知来自何处的怒火屈服,并且又如愿的窝回了“杀生丸怀里”这个“黄金座位”。
窝在一等席,潇澜很是仔细的一直打量着这个披了层狒狒皮的半妖,心里觉着无比熟悉。
一个很明显可以感觉出其原身是个人类,借由灵魂与妖怪结合而变成了这般人不仍要不妖但就根本而言还是人类的家伙。
眼高于顶如这只狐狸吧,自认是不太会认得这类生物的。所以她就迷惑了,——真不知道那奇怪的熟悉感是哪里冒出来的。
而等到这个家伙呈上一只带有四魂之玉碎片的人类手臂时,潇澜不屑的撇嘴,心里暗想着,“要别人的爪子干什么,又不是自己的,不论是看起来还是用起来都不协调嘛!”
翻了个白眼,狐狸潇澜此时兴致一起,就决定等哪天自己有时间了,得空了的话,就去“死之墓”把杀生丸的那只爪子给找回来。(……为什么一直强调爪子……)
当然,这个“哪天”嘛,自然是要等到她可以变回人型了的大前提之下,并且她还记得这件事情的话。说实话,等到那会的话,以狐狸潇澜的心性,这种事情绝对不知道被她抛弃的遗忘在哪个国度了。
所以,——狐狸的这个决定,完全没有理会的价值……
再者,在她神游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杀生丸接过了那家伙说给的一个叫最猛胜的虫子的窝。并且很礼尚往来的向对方问到,“报上名来。”
至于披着狒狒皮的那只躲在面具的遮掩下,得逞的笑着回答,“在下奈落。”
猛地抬头,原本在咬着尾巴尖无聊的数毛的狐狸眼皮没由来的一抽,蹦跶了两下,——左眼跳福右眼跳灾?
——奈落?这个名字真实意外的感觉熟悉啊。熟悉……可是就是没有什么印象啊,好奇怪。
想着想着,没有个头绪,于是狐狸继续数毛……
杀生丸收下了那只手臂,并且还真就按上了。
潇澜则是换了一种很是滑稽的姿势挂在杀生丸怀里,却故作严肃的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难得认真一回的对杀生丸说,“那把刀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你了,难道你要用着你说鄙弃的人类的手臂使用那玩意儿?”
“……”
“或者你觉得不爽,就是用不了抢过来也好?”
“……”
“其实我觉得实在不行你就找刀刀斋,让他拔你一颗牙齿再做一把嘛~!”
“……”杀生丸一直保持着那副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循着犬夜叉的气味前进。没有理会自说自话的潇澜半分,因为如果你理她一下,她可以烦死你……
被无视了的狐狸,也不在意的自顾自的唠唠叨叨了好久之后,用一种很是有“过来人”气质的叹气,她觉得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话某只狗妖听进去了多少,反正……反正该说的她是都说了。听不听得进去都是他杀生丸的事了,她绝对不管的。
而且啊,苦恼的事情想太多了,很容易掉毛的。(……= =)
调整了下脑袋的位置,某只狐狸很不负责的腹诽道。“管你是不是要跟小狗翻脸、为了一把破牙刀打得头破血流啊,反正最后别指望我给你疗伤的说……”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又自己闹起别扭了、发起脾气了的潇澜在杀生丸怀里扭了扭头,很不爽的哼了一声。
……
第十九回
第十九回
一路上,杀生丸都很坚定的顺着一个方向前进。而这一点让潇澜很是迷惑。看着杀生丸这个架势,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认为是,其实你的鼻子是很好用的吧?
偏头看了看杀生丸那张曾经让她激动得红了脸的好看皮囊,潇澜扭过头在他怀里窜了窜,窜到他肩头看向后面。两边的树木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后退,一片片的绿色在视网膜上掠过。“为什么,他就没有发现后面其实跟了一只大老鼠呢?”
抬起前爪抓了抓耳朵,潇澜现在那样子可爱无害得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拚命的欺负一番。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现象。她的这副模样,在另外一个人眼里却一点都不显得可爱无害,反而可恨至极,更还有那么一点阴险的味道。
奈落就是这么想的。并且因着潇澜的那副表情生生的顿在了原地,停下了跟踪的脚步没敢继续跟在后面走下去。
背上的蜘蛛印近乎错觉的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只狐狸是有多可恶以及……可怕。
五十年前他是因为妖怪啃食了鬼蜘蛛的人类躯体以及灵魂才得以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更因为那只狐狸所施展奇怪咒术让自己无法脱离鬼蜘蛛那个软弱的人类。并且……性命似乎还掌握在那只狐狸的手中!
而且那个时候的这只狐狸也是刚才那一副乱可爱一把的样子,用着和那副表情极为不协调的语调怪异而嘶哑的说,“人类,看看你的欲望能不能摆脱我的咒术啊,我很期待呢。”
五十年前,奈落急于抢夺四魂之玉,另外的某些原因也是因为想借由四魂之玉的力量杀掉潇澜。结果因为鬼蜘蛛爱慕看守四魂之玉的巫女的心,事情变得一团糟糕。
后来巫女桔梗带着四魂之玉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之后的五十年来,他不断的重新组建着自己的身体,人类的残骸被剃去,那颗代表着人类鬼蜘蛛的心虽然无法再大幅度的左右他的心思,却没有完全摆脱,那个代表着鬼蜘蛛的心的蜘蛛印也就此留下无法剔除。
成为梗在他心里的一根尖刺。
奈落无法将他处理掉。因为这个原因,他就此停滞在一处瓶颈无法突破。更没有办法摆脱潇澜的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何作用的咒术。
“四魂之玉……”在阴暗处藏身的奈落表情阴狠的看向杀生丸肩头那只眼巴巴看着他的狐狸。心里决绝的起誓,“狐妖,我绝对会杀了你。”
奈落在这边咬牙切齿的赌咒,潇澜看着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晓得这只被她归类为“一只大耗子”的家伙以及没有了要再跟上类的意思。
“嗯?不跟上来了吗?”看不到眉毛的狐狸脸却做了个挑眉的动作。
她只是觉得奇怪。那个披着狒狒皮的家伙,在刚刚的一瞬那间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毒怨的恨意是为什么呢?迷惑的潇澜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无声的贴上自己那张乱可爱一把的狐狸脸,像是自语又像是问杀生丸的忽然开口,“我说杀杀啊,你觉得,我认识那只“狒狒皮”吗?”
“不认识。”杀生丸斜眼看了潇澜一下,平淡的丢了三个字过来。这句话原本的歧义本就大得很,但看潇澜那样子是根本没有领悟到什么歧义,很平常的理解为杀生丸认为她不认识那个狒狒皮。爪子勾了勾下颚,一下下的点着头,自语的嘀咕道,“嗯,那么就奇怪了啊。”
杀生丸继续以斜眼扫她。其实他还有一大段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或者是没有想过要表达出来。要知道,潇澜曾经不声不响的玩了整整一百年的失踪,而那期间杀生丸完全是半点潇澜的消息都没有。
虽然不久前她又突然出现了,还说她之前的那段时间实在沉睡。
——可,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平淡的睡过去了一百年?再说那一天看到那个被她叫为“墨竹”的家伙,杀生丸殿下可是觉得很在意的。
看起来这些都不大符合杀生丸殿下平日里的性格表情,又不得不承认,杀生丸殿下确实是有想过这些。并且杀生丸殿下还很怀疑,潇澜百年前到底是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搞失踪,那个墨竹又是什么人?
事实上,不如外表的淡定。杀生丸心中已经有些不悦了。——因为潇澜的不坦白。
单单是从另一个方面而言,则是就杀生丸他那样傲然的性格,是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开来,于是杀生丸殿下的这一点不悦会一直持续下去。
反观潇澜却是什么都不了解。单单就察言观色这一点,那只狐狸不是一点两点的迟钝。不只只是没有机会学的缘故,更多的是因为她打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几次机会来察言观色。
“我说杀杀啊——我觉得那只批狒狒皮的“人妖结合体”,给我一种让我觉得很熟悉的感觉啊。”潇澜认真的说完就扭过头去期待的看着杀生丸,等待着对方的意见。
“……”——问题是,杀生丸殿下又一次不理会她了。被无视了的潇澜很不高兴的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骂了一句,“木头!杀生丸你这只木头狗,你去死吧!短命的家伙!讨厌你!……”
这会,潇澜又轻易的乍毛了,并且还很不淡定的巴拉巴拉的倒了一大堆说明她对杀生丸这样的做法有多厌恶的话。
****************
从某些方面来说,潇澜的脾气还是很容易摸清楚的。
比如说,生闷气的话,她一向都是只生一会就自动气消了,都不需要你去哄她。其中缘由是因为她经常没事就单方面的和杀生丸闹别扭,生闷气。所以“生闷气”这种事情,其实就像是一种习惯的用来解闷的游戏一样,她总是自己很高兴的乐在其中。
她也很少发脾气。偶尔动怒所能持续的时间更是短而又短,——往往不会超过五秒。如果要说原因,许是没有什么可以真正意义上惹得她震怒。从另外的一个方面来说,她也是没有什么真正的放在心上,。
就是不那么在乎,所以不会为之真的发怒。她向来连怒气都很难酝酿出来。
如果你要问,“难道也包括杀生丸在这其中吗?”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是的,包括杀生丸在内。”这样的态度怪不得潇澜,是她真的还没能拥有足够的感情来扩充这一些情感类的细节。
她只是没有办法,无奈的不能够有那个机会,所以也从来没有考虑过。
墨竹深知这一点,杀生丸深知这一点,杀生丸的母亲夜九尘深知这一点,……所有人都深知这一点,唯独潇澜一个人不知道。
杀生丸抽空低头看着独自生闷气的潇澜一眼,目光微闪而后又恢复正常。
……
待到杀生丸终于找到了犬夜叉包括和他同行的一行人之时,潇澜的那点闷气早就云消雾散,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杀生丸肩头冒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不仔细看本是不会发现她的。
不过她却好像是特意要破坏杀生丸冷峻的严肃形象一样挂在那里自顾自的吸引注意力。
在杀生丸肩头的皮毛上拱出毛茸茸的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犬夜叉他们来回看了好几遍之后,对着那么一众人抬爪一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狐狸牙。
没心没肺的道,“又见面了,小狗。”
……
第二十回
第二十回
潇澜对着犬夜叉一群得意的亮着那一口森森的狐狸牙。豪爽的问道,“小狗,你有没有想我啊?自墓地一别之后,我可是很想念你啊~!”说着这话,毛茸茸的大尾巴也在身后摆来摆去的,还附加着扭来扭去。
就像跟一棵毛茸茸的海藻一样。
犬夜叉好保持着一手按在了刀柄上的姿势,只是原本面对杀生丸如临大敌的气氛以为这只狐狸以及一扫而光了。
听了潇澜那话,犬夜叉更是立即大声吼了回去,“谁要想念你这只该死的狐狸啊!你这个家伙又来干什么?!帮杀生丸那家伙来抢铁碎牙的吗?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什么杀生丸没有办法碰铁碎牙”的话犬夜叉都直接不说了,虽然他有点粗神经,不过对于潇澜他是神经再粗都会记得防备。
潇澜的尾巴再一扫,黑提子一样乌溜溜的狐狸眼一转。脚下在杀生丸肩头登过,轻巧的跳到了地上。
往前迈了几步,走到一处空地就地坐下。“喂喂,我说小狗啊。怎么说我都应该是个长辈吧?长辈你知道吗?!没大没小的。”
说着这番话时,她毛茸茸的大尾巴慢悠悠的甩动,一双耳朵同样也一耸一耸的抽抽。其实说什么长辈这种话啊,在妖怪之间是谁都不能震撼的。妖怪间更多的是尊崇强者,辈分只有在强大能力的前提之下才具有份量。
不过显然狐狸潇澜她不是那种晓得一语双关的家伙。
“再说了,我对老人家留下来的牙刀从来都不感兴趣的。”潇澜自己很没有自觉的说着。她总是这样在自己不自觉的时候说着一些给人傲慢感觉的话。
而犬夜叉从来都是个粗神经,完全没有什么感觉。在潇澜话一出,就想要说一句什么把潇澜那一句话给顶回去。不想因为他们对话的缘故,被暂时无视了一阵的杀生丸已经心生不爽,一声不吭的杀了过去。
掠过潇澜身边的身影,一个个不相连的残像还没有能够完全消失。杀生丸就已经到了犬夜叉面前一鞭子抽过去。
面对这样的突然变故,犬夜叉反应也不算慢。挡下了杀生丸的光鞭,变化了的铁碎牙威风一挥,犬夜叉怒道:“杀生丸你这个家伙!是用那只可恶的狐狸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质问着,语气不屑。胡乱的挥舞着铁碎牙,攻击也乱得毫无半点章法可言,全都只是靠着蛮力乱砍。
杀生丸对于他的这些攻击完全不放在眼中。全然不费力的轻易躲闪掉这种幼稚的攻势。听到犬夜叉说出那种话来,目光一沉,随后不在给犬夜叉攻击的机会,攻势变猛。
直接将犬夜叉击飞了出去。犬夜叉手中的铁碎牙脱手,在半空里翻转着生生Сhā到了土里,冒起了白烟,随着还解除了变化。
“就凭你,还需要分散你的注意力?本大爷不屑。”言语间,杀生丸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了解除了变化变得破破烂烂的铁碎牙。戈薇看向杀生丸的动作无法理解他,低喃出自己的疑问,“杀生丸他忘记了吗?他根本就无法握住铁碎牙啊。”
“说不定可以呢?”潇澜神出鬼没的窜到了戈薇边上,老神在在的说道。
“吓!你……我……”戈薇一脸惊吓的瞪着边上的白色狐狸潇澜。一时“你怎么过来的?”“你是谁?”“是潇澜吗?”“你为什么这么说”……等等若干个问题全部堆到了嘴边。一时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哎呀,好久不见啊,人类小女孩。”潇澜这只狐狸再一次可爱的对戈薇露齿一笑。看的戈薇心里直痒痒的,特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的蹭一下。
毕竟女孩子对于可爱的东西抵抗力都比较滴。
然而戈薇一转念,想起那一句“人类小女孩”再思及潇澜那看起来没有大她多少的人类模样。戈薇很认真的反驳说,“什么啊,不要一副你比我年长很多的样子,你那样子也大不到哪里去。”
——她完全忽略了,人类是不可以和妖怪比较的……
潇澜扭过头去,瞪大了眼睛,好像很为她这番言论感到吃惊一样。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用小孩子闹脾气的语气说:“什么啊,我绝对在一百岁以上了,你怎么能和我比呢?”
这句话简直是震撼人心。
一听这茬儿,戈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也全数噎在了喉咙里。半天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张着嘴,心里干吃惊。这个时候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她一直忽略了这一件事情了,——人类和妖怪是不同的。他们拥有着漫长的近乎无限的生命。
还有,不会受时间侵蚀的容貌。
不许不说不觉得,但事实上人类看似漫长的一生,与之相比之下。也只是短暂的十数年或者仅仅百年间而已。
在妖怪的更为漫长的生命的岁月洪流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弹指一挥间。
戈薇愣怔的看向已是背对的坐着观向了战局的潇澜,目光变得迷茫起来。——那么,在那样漫长的一生里。是应该拥有怎样坚定的感情和决心才能够下定决心两两相伴的守候在一起呢?
“那种东西是不需要的啊。”背对着戈薇的潇澜耳朵抖了抖。听她说话的戈薇一愣之下才发觉自己在刚才不知不觉间把心里的疑惑出声念了出来。潇澜甩动着尾巴。声音意外的清了起来,“什么都不需要,那样的关系是可以随意抛弃和背叛的。”
她扭过头来看着戈薇,可爱的弯了弯眼,“不然,你说小狗是哪里来的呢?“
……
虽然戈薇很清楚,杀生丸和犬夜叉是拥有同一个父亲没有错。可是现在才又突然想起来,其实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母亲。
她想,“那么潇澜所说的,是犬夜叉的父亲背叛了杀生丸的母亲和身为人类的犬夜叉的母亲在一起了吗?她是觉得……感情其实不能信任吗?”
听着那样的话,配上潇澜那样的可爱的表情,戈薇一时无法分辨出,她是另有所指,还是除了字面上的意思外并没有什么弦外之音。
不过她还来不及细究,就已经被杀生丸握着铁碎牙,只一挥刀就回去了一整座山的实力震撼了。
炭黑的地面还留着浅红的炭火痕迹。带着灰烬的晚风迟迟的卷过。“你看清楚了,这才是铁碎牙真正的力量。而不是像你那样乱挥乱砍,那种使用方式只会辱没这把刀。”杀生丸在那一挥刀之前所说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之入耳了。
“只一挥就可以灭千百妖怪啊。”旁边的潇澜扬了扬头,仰视着墨黑色的沉沉天空。现在看起来啊,相对与挥刀,她还是喜欢如同“雷引”这样的大范围击打的攻击法术。
最好的一点是,攻击范围可以由着她控制限定而改变。
啧啧,想到这里,她就突然很怀念当初一道单落雷术就劈得犬大将没有了半天命的自己。在她托着脸在回忆里失神的时候,弥勒为了阻止杀生丸继续攻击犬夜叉对杀生丸张开了风|茓。
杀生丸忆起奈落所说的话,没多做犹豫的丢出了最猛胜的巢。
大批的毒蜂飞向弥勒手心的风|茓。“这些蜂虫……”弥勒还没有相同那些毒蜂为什么自己飞向风|茓,毒蜂的毒素就发作了。赶快收起了风|茓,弥勒一脸痛苦的中招立即倒地。
戈薇没有时间再为潇澜的那些话纠结,慌忙的找出解毒剂给七宝让他照顾弥勒,而自己则更是搭弓上箭参入了战局。从回忆里堪堪脱身的潇澜却不动声色的找个了绝佳的位置,双眼弯弯,愉悦的看着一切混乱。
……
第二十一回
第二十一回
邪见挥动着已经爪不紧了的人头杖,极艰难的向潇澜走过去。——他刚才被那个变态的人类法师胖揍了一顿。那一双本就很大的、和金鱼的大泡眼有的一拼的眼睛里现在蓄满了泪花,显得无限被悲催。
不过在潇澜身后半步远的位置上站定后,杵着人头杖的邪见是不敢出声多话,连大气都不敢使劲儿喘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他神经质的错觉呢。
邪见似乎闻到了从潇澜身上一点点漫出来的,甜腻的血腥味儿。有些淡,有些恍惚,有些像是他的错觉……
邪见怀疑着自己是不是感觉错误,可是事实上那并不是邪见的错觉。背向的潇澜,一双原本清澈清冷的金色双瞳隐隐的泛起了血色。
隐现不明的。
若是有什么人此时正视她的话,也未必能发现这一点变化。
说起来,就连她自身也不知觉这一点。潇澜本就是只没心没肺的狐狸。且不说她对他物并不上心,就是连她自己她都不是那么上心。就像之前所说的,她没有足够的情感来支撑这些模糊的感情细节。
潇澜依旧是更多的依凭着自身身为野兽的本能欲望行事。比如她很贪心,杀生丸和墨竹她就一个都不愿意放弃。并且,这样的想法和葡萄与苹果她都不愿取舍的放弃任何一个是一样的。
狐狸是贪心的动物。在这两个同时拥有了选择权的杀生丸和墨竹之间,她就贪心的两个都想要。
就好像对于食物那样。只是理所应当的不想将任何一个让出,无关情感。那是心底强占因子在作祟。
呲着白森森的狐狸牙,——看着杀生丸后来按上的那只人类的手臂被一身血污的犬夜叉生生自他身上撕扯了下来时,潇澜她露出这个表情。
似乎实在笑。似乎是一如既往的因着她脑袋里出现了奇怪的念头而露出些有着莫名其妙含义的表情来。
犬夜叉单膝跪在地上。铁碎牙Сhā在地上支撑着他保持着平衡不立即扑到地上。潇澜晃荡着尾巴走到皱着眉的杀生丸身边,咬了咬他再次变得空荡了的袖管,为引起注意。“好了,我们走吧?”
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只要杀生丸再靠近一步,犬夜叉必然会拼了命的挥刀。潇澜期待的看着垂眼看着她的杀生丸,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睛亮闪闪的。
斜扫了犬夜叉一眼,杀生丸衣袂飘飘,白色的衣袖在风中翻动,潇澜自然而然的跳上他的肩头,正襟危坐的老实呆着。跟在杀生丸身后的邪见下意识的抓紧了下手中的人头杖。
——他又看错了吗?潇澜大人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
真是让他不寒而栗啊……
潇澜恶劣的踩到了杀生丸的头上,扭过头去看着一直紧跟着他们的那一群最猛胜。“我说,你藏了蜂蜜吗?怎么招惹了这么一大群的蜂子跟在你乱跑?”
扒拉乱了杀生丸柔顺的长发,潇澜嗓音略带怪异的低哑说道。不过感觉起来更像是感冒时嗓子哑了,这一点并没有谁注意到。
“说起来,你还真的有够狠心的啊,那个怎么说都是你自家的弟弟吧……呵呵。”潇澜跳到了杀生丸的右肩上。还是用着她那变得怪异的低哑嗓音说道。
邪见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边上的一群最猛胜,不耐道,“这群虫子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杀生丸斜眼见着蹲在自己肩头的潇澜那张狐狸脸上明显可以分辨出很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拉开了衣襟。“哼,他们的目标大概是这四魂之玉的碎片。正等着我把这个扔掉吧。”
手臂连接的接口,爬着诡异的火焰一点点蚕食着杀生丸完好的手臂。潇澜蹲在他肩头是一脸早就料到的表情。没有惊讶,并且还有几分赞许在她眼中闪过。
“手臂的接口,正向身体蔓延。”邪见把他那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加大。对着这样的景象大惊小怪。
杀生丸偏过头,不甚在意的道,“险些被这只手吃掉了。”说完,就抬手扯掉了后来接上的人类手臂剩下的部分,随手抛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肩上的潇澜瞳孔骤然一收。杀生丸眼前一抹白色闪过,潇澜已经从他右肩上跳到了左肩,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只看着潇澜的双瞳已经变作金红色。
戏谑的神情在其中一闪而过,接着潇澜张大了嘴,狠狠的一口咬在他肩头。尖锐的犬齿轻易的穿透了皮肤,血液瞬间蜂涌而出。
接着她翻身跳开,抓烂了半空里接到了那片四魂之玉碎片的最猛胜。那张狐狸脸上很明白的写满了嘲弄。“白痴。”她嗤笑的说出这个词,张嘴接住了四魂之玉的碎片,调整了身体“倏”的向下方坠落。
隐入树林之间,繁茂的树叶遮挡住了白色的狐狸。杀生丸脸上挂着怒容,远远的看到了百米外的树林间突然冲起血红色的光芒。是一个圆的形状,光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透了出来,看着像是一个繁复的阵图。
……
*******************
最猛胜群起追向红光冒出的方向。一时间就将杀生丸同邪见丢在那里没有理会。
反观跳到了树林里的潇澜,普一落地就驱起变化的法阵。红色的血阵从地面一点点浮起,血色的光芒从阵心如破土的藤蔓爬满她身体。
红光只是一瞬间就消失无踪。而她以及成功的变回人类的模样。长长的头发披散着遮盖了未着衣裳的身体。潇澜从唇齿间取出刚才抢来的四魂之玉碎片的同时,一件衣服和那阵红光一样有下而上爬过她身体,缠绕住。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衣服幻化出来。
带着诡异的笑容,将四魂之玉的碎片夹在指尖。回头笑容危险的等着那一群最猛胜迟来追上。“好虫子们,带我去见那个家伙吧。那只……有趣的人类啊。”
最猛胜快速的扑腾着翅膀围在潇澜周围却不敢靠近。它们是很清楚的知道对方有多危险。那样的危险就是它们完全没有应对的可能。
就连它们的主人都无法应对这个危险的家伙。
潇澜看着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一群最猛胜,残戾的咧嘴笑起来,将手里的四魂之玉碎片丢了过去,“乖乖的带路吧。”
其中一直较为大个儿的最猛胜飞上前来稳当的接住了潇澜丢出的四魂之玉碎片。看起来很犹豫的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转头首先向一个方向飞去。
接着旁边的一大群最猛胜也追着那只最猛胜飞了去。抬手振了振衣袖,潇澜嘴角的弧度越发加大了。身形变化出了诡异的扭曲,转眼她人就变成了一道白光飞窜了出去。
慢了一步到来的杀生丸所见到的只有那道一闪而逝的白芒“倏”的只眼前消失,就连拦截都来不及。
邪见挥舞着人头杖气喘喘的追上来时,看来的就是他家杀生丸少爷盯着一道白芒消失的方向,脸色不善。再来就是他那一句“杀生丸少爷”都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他家的杀生丸少爷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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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在树林某处的奈落接过最猛胜带回来的四魂之玉碎片,不屑的道,“怎么,杀生丸那个家伙竟然失败了吗?”
最猛胜向他汇报的只有杀生丸的消息,至于他身边的那只狐狸潇澜却是没有提及。待他的话说出,忽的感觉背后一冷,连忙从原地跳开来,在看刚才自己在的那里,杀生丸正站在那里,目光冷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装模作样的一鞠躬,奈落道,“这不是杀生丸大人吗。”
目光扫过杀生丸的手臂,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奈落心里一冷。事实上他并不惧怕杀生丸,虽然想在还没有能力打过杀生丸,但他确信自己不会在他手下吃亏。
他有所忌惮的,是那只随时可能变作另一个性格的那个狐妖潇澜。上次的那个家伙对她说过,如果那狐妖的另外一个性格出现,第一件会做的事情就是要找到有类似血统的妖怪的血。
杀生丸的母亲夜九尘是一直蓝狐的事情他是不知道,但是杀生丸似乎受伤了这一点让他很敏感。
“奈落!你打算以那只手,把杀生丸大人吃掉吗?”邪见从杀生丸身后走了出来,指着奈落质问。
奈落倒是不在乎,手上拿着四魂之玉的碎片,无辜道,“怎么会呢?我只是确保我可以拿回给你的四魂之玉的碎片,所以才做了一下手脚而已。”
“准备的倒很周到嘛。”杀生丸带着冷笑说道,能感觉到他被人戏耍后的怒意。身子轻飘飘的跃起,手一挥将奈落的脖子撕断。
邪见挥舞着人头杖踢开了狒狒皮的头,低喃的说着泄愤的话。“活该,竟然敢戏弄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却看着某处道,“他已经逃了。”
在杀生丸真的将他脖子同头分来开的前一刻已经遁走了的奈落,声音从树林四周飘来。
……
依然还在这个树林里,一个不见人迹的幽深之处。奈落握紧了手里的那块四魂之玉碎片,想起杀生丸不禁摇头,“真是无能。”
前行了几步,他突然顿住。
眼前,大约十步之外的一块岩石之上屈去一腿坐着的那个人,那副张扬的笑容,是他心里心心念念的要杀掉的人,并且……是他无法摆脱的噩梦。
那人抬手一样,咧嘴一笑,轻佻道,“好久不见,人类。”
……
第二十二回
第二十二回
没有改变样貌,没有改变的还是潇澜那只狐狸。
只是变了颜色的金红色瞳孔,加上她同原来一般无二的没心没肺的笑容。但是她现在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仅仅是一个眼神的改变,整体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原来的潇澜,也许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显得冷漠过,也许因为迟钝显得高傲过,也许因为对于某些事情一知半解而显得恶劣过。但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个样子过。
那么是从骨血里透出来的张扬。一种暴戾邪恶的张扬。
她不是那只感情不够丰富的,看似很聪明其实迟钝呆笨得可以的那只小狐狸。她是另外的一个精神体,与潇澜共存的精神体。
非潇澜自愿而私自出现,并且抢夺了身体主导权的精神体。
——不过,她依然是潇澜。
奈落显然对于这个潇澜很是熟悉。握紧了的左手,掌心里攥着的是一块四魂之玉的碎片。而他现在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那碎片握碎。
心里涌起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恐惧,毒怨,愤怒,仇恨。无一不代表着他对于眼前的潇澜的厌恶和憎恨。
“真的是啊,其实这就是人类们常常会说起的叫做“缘分”的东西吧。”潇澜伸直了屈起的那只腿,够到了地面,身子的重心往前放。从那块岩石上起身。
奈落绷紧了面容,看着潇澜一步步的迈进。那一步步看似轻巧却都一下下的踏在他心上。什么花言巧语都说不出来,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办法构思。随着那只狐妖一步步的迫近,每一步迈出,他都会感觉到空气间的压力在增加。
“喂喂,你在怕什么?”潇澜在他身前一步外停住。脸上挂着可恶而又恶劣的笑容。素白纤细的手,就好像有毒的藤蔓,缓缓的伸向奈落。
奈落脸上的肌肉绷紧,那只白晃晃的手最终搭在他肩膀下,力道轻轻的下压,又是引得奈落心脏一阵狂跳。“人类,你——不久前以及去见过酉休了是吧。”
“那么,他跟你说了什么呢?”金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就好像猫在逗弄手中作为猎物的耗子时一眼的神色。
奈落脸色更僵……
****************
潇澜记得自己明明是在看杀生丸和小狗两个干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而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都是黑洞洞的一片。看不真切是那里。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躺在冰凉的石板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点点昏暗的光亮,只有米粒那么大点的光源就好像是错觉一样。
四周可以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手掌摸过地面,是嶙峋硌手的岩石。如此,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这里是一个山洞,而她正在这个山洞里。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摸索着站了起来,那一点微小得和错觉差不多的光源根本不足以让狐狸的眼睛稍稍聚光看清情况。潇澜摸着了地面,然后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点点立起身子。
她听到随着自己的动作,不知道牵动了什么发出了哗啦啦的动静。好像是铁链被扯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样。
潇澜站直后试着往前几步,才迈出了十步不到,脚下一紧被什么生生的拉住无法再前进。而她原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没有防备,被那一扯就狠狠的绊倒在地上。
硬邦邦的石头面蹭过皮肤火烧样的疼,不过却没有出现伤口。潇澜耳边依旧是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扑在地上她动了动耳朵仔细的听着。
掺杂在滴水的声音里,细微的机会被掩盖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好像看不见的龟裂纹路,在看不到的地方一寸一寸的爬开来。
潇澜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浮现,周围稍稍明亮了一些。
朝着前方看了半天没有找到结果的潇澜扭头看向身后,她看清楚了拴在自己四肢上的四条流动的水波的金色链子,那色泽仿佛是流动的水波。
泛出透明的光泽,还发出了浅淡的光芒,在一片黑暗之中,虽然微茫可是分外显眼。
潇澜伸手摸索着系在了左手手腕上的镣铐,上面拴着一条一指粗细的锁链。那锁链像是空心的一样,在手上晃动里面还想有液体在流动。
“好眼熟。”
在手上把玩着那锁链,潇澜只觉得有说不出来的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脑中飞快的掠过若干细碎的画面碎片,她努力的回忆着,想要将这些画面拼凑起来。指尖来回摩挲着锁链,迷惑的眯起双瞳。
终于,那些破碎的画面排列起来,拼凑着一副完整的图像时。她记起来了,——在梦里,她见过的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奇怪家伙。
当时,这样的锁链正系在她身上!
……
一头雪白的大狐狸窜出树林,一脚踏在山林中一处精致而占地广阔的别院外。它的身体大小正好、刚巧的比眼前的青瓦白墙高出那么一点。于是在这别院前,它倒是显得颇为有威慑力。
一双金红色的狐狸眼中是单纯到残忍的兴奋。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狐狸牙,尖锐的犬齿显得碜人。
从狐狸那张脸上竟然看的出她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来。
别院的大门无声无息的自内部打开。门口正当的站着了两个小童子。穿着统一的深色家丁服,双手交握拢在宽大的衣袖下。整齐的向眼前白色的大狐狸作揖。
此时那只狐狸脚下冒出了一个血色的法阵来,红光爬到它身上包成一团,之后光芒快速散去。她就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正是潇澜!
她举目望了望这眼前的别院,咧嘴露出了个大大咧咧的笑容,还亮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看来是颇为满意的样子。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潇澜转看向面前正站在大门口处耐心等候着她的两个小童子,心情大好的一挥衣袖就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去。
“酉休这个家伙,越来越会给自己找舒服地方了。”跟在两个小童子身后,潇澜打量着这处别院,啧啧有声的自言自语着。
两只身后生出猫尾巴的小童子却不管潇澜自己在那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们的职责只是把这只狐狸领到应带到的地方去而已。
以至他们只是尽职的在前面带路,此外都不搭理她。
她却也不在意。自得其乐的观看着园子里哪个季节都有的景色。一院子桃花,一塘子夏荷,一丛的丹桂,满哪都是的腊梅。这些院子里保持着不同季节的天气和温度,各自收纳了一季的景色。
不论是新抽芽的草木,茂盛的树荫,枯黄的落叶还是洁白的积雪都是应有尽有。
怕是一整年的草木变化都收纳在这里了。——收纳的都是些成了妖的草木。
……
两个小童将潇澜领到一处园子外,回身又是一揖,便不声不响的甩着尾巴走掉了。虽然说那两只领路的小童子淡漠的有几分大牌,但是潇澜全然不在意这点,她只对这整座山中别院的布局有兴趣。
就那么一个人站了好一会儿,欣赏够了之后,太慢悠悠的抬头看来看眼前这个她应该进去的园子,大步方方的迈步往里走去。
园子里是一片修整得整齐的草地,青石板铺就的小路隐没其中。
才没走上几步,石板路就到了尽头。一棵庞大的依然成林了的榕树立于面前。星星点点的阳光打落在墨黑的土壤上,显出病态皮肤特有的白色。
潇澜很有经验的将目光一路顺着树干往上,扫过岔出的枝桠,最终在层层叠叠的枝叶间找见了她此番而来特意要见的家伙,——猫妖,酉休。
……
一身玄色的衣裳,半散开的发。整个儿就完全隐在了那夜魅的黑色装饰之下。
这只祸害的猫妖嘴角撩动起动人的弧度,手里的竹简古卷收拢,略垂首看向在树下仰头看他的潇澜,半嫌弃道,“一身血煞戾气,我说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叫我觉得不舒服啊。”
被点名嫌弃了的潇澜不在意的笑得更为爽朗,接口道,“怎么,现在你才觉得不舒服?真难为你憋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才说出来。或者说那些年你的鼻子其实是有问题的,现在才治好吗?”
这样的微笑着相互攻击着对方的方式像是她们固有的相处模式。谁也未因为那几句话有半点恼怒。
酉休随手将古旧的竹简书放在宽的可以当凳子来使的枝桠上。轻巧的从树上跃下,动作懒散而优雅。——不愧是爱爬树的猫妖。
他扯了扯衣袖,用一种“早知你打了什么主意”的口吻问道,“说吧,我敢说你不是因为抢到了身体特地来这里叫我帮你庆祝的。”
潇澜走进榕树,一手搭在了树干上。低笑的回了一句全然不着边际的话,“我见到那个人类了。对了——他自称什么来着?”
“哦……对了,奈落是吧?”
……
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
七十年前。
潇澜体内非正常分裂出来的精神体第一次先宾夺主的强占了身体的主导权。那时潇澜本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睡上一觉的。却不想才睡了三十年,身体里悄悄滋生的、那一个她从来都不知晓其存在的精神体开始蠢动。
在确定了潇澜封闭了五感却是睡死了之后,没多久就干脆的抢用了身体。把为了可以安生睡觉而自己封闭了感知的狐狸一脚从身体的主导位置上踢了下来,大方的顶着那副躯体,外出横行。
说起来,相比正牌的潇澜,这个精神体才诞生了三十年,相对弱小,更是潇澜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灭掉她的。可是她比潇澜拥有更为完善的情感,所以她不似真的潇澜那么迟钝。她乖戾冷情并且对人类的感情更是看得透彻,更擅长以此取乐。
潇澜足够强大,可是她很迟钝。不过因为强大,所以迟钝些也没有什么的。那个精神体足够聪明却很弱小,不过因为足够聪明是以她可以自保。
酉休是那个假冒的潇澜偶然认识的一只从海的对面的那块大陆上过来的猫妖。修为相比真正的潇澜还要高出那么几分。并且不同于潇澜那种感情不足支撑自己学习人类的所有感情,酉休是个圆滑得成精了而后又变得淡漠的那种。
并且,他比潇澜那只迟钝得无可救药的狐狸多活了整整一千五百年。
这两只妖怪相识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之后便臭味相投的一拍即合。在某只狐狸,——被另外的精神控制之下的潇澜的提议下,寻到了真潇澜封印(说是封印其实就是随手乱丢)四魂之玉的地方。强行打破了结界,放由窥视那颗魂玉的妖怪们冲入山中。
一批又一批的妖怪逐渐的消耗光了那看护着四魂之玉的式神的灵力。
那个式神本是翠子留下来的,灵力亦是翠子注入的。本来配合着那个结界的存在,式神若是缺损了灵力也会被渐渐补回(就是一种自动修复系统),干耗着也可以耗到狐狸潇澜那一觉睡足醒过来了。
可是酉休和顶着潇澜皮囊的那个精神体先是毁了结界,式神对付着一批又一批的杂碎妖怪虽然是绰绰有余,可是耐不住一直消磨的消耗着灵力却没有回补。
最终是撑不住,变回了一张符纸。
在那群妖怪中的最后一只抢夺了四魂之玉离开后,一直隐了气息旁观的两只妖怪颇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势头现身。酉休低腰去拾起以及变为一张符纸的式神,却不想指尖一触,还未来得及捡起,那符纸就先化作了一堆灰末。风一吹,就半点影子也找不到了。
潇澜大惊小怪的呼道,“哦呀,你搞到是了。看看看,把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吧。”
听是如此,酉休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坦然道,“有什么的,这个式神的主人死的不能再死了,说起来也比它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把灰都不剩了。现在这式神也算是去陪她了,我这也是在做善事。”
对于这种论调,潇澜只报以一声冷哼,不以为然。
拢着衣袖斜瞄着酉休问道,“现在有什么东西可以玩的?”
她是唯恐此方天下不乱,而以酉休的能耐是绝对能够把这里搅得一团乱。是以他们两个才那么合拍。
酉休似模似样的假咳了一下,说:“那个什么四魂之玉啊,在这片妖怪之间连相互“采补”都不晓得的地方上来说,就和那个增长修为的仙丹没什么两样。而且不论是人类还是妖类或者是草木都会为之动容……我想过了,我们如果想玩的话就找其中比较有潜力的来玩,试试当幕后黑手好了。”
不必说,潇澜觉得这个提示甚好。
是以,奈落就是当时的潇澜找到的一支“潜力股”。而猫妖酉休则是找上了人类的巫女桔梗。
认真的说起来,是狐狸先酉休一步抢走了酉休看好的“潜力股”奈落,而酉休在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次的转移目标为那个时候奈落的前身——鬼蜘蛛窥视的人类巫女桔梗。
——哎,他还真的是委屈得很啊……
……
不过事情到了现在,潇澜竟然用一副半疑惑的表情,加上不确定的反问句问酉休那个她自己死皮赖脸死活给抢了过去的棋子是不是叫奈落来着?
所以说,果真是没有责任感的动物就是这一只狐狸了吧?
“是啊,叫奈落。……呵呵,你说他到底是自封为地狱呢?还是因为觉得遇到了这只狐狸所以觉得自己身处地狱,所以以这个名字来聊表其痛苦?”酉休总是与人以一种宁静的气质,那是一种几乎让人错觉身处午夜的墓地里的感觉。
潇澜斜了他一眼,鄙弃的道,“那家伙不是因为在那个什么“奈落底”降生的,所以才起了如此没品的名字吗?请你不要把这种事情胡乱的扯到我身上来,谢谢。”说完,潇澜还顺便伸手接住了一边高喊着“狐狸狸”一边一个熊扑迎面飞过来的酉昔。(其实这个名字是在恶搞……)
转过头去对酉昔笑得一双眼睛都变做了一对弯月,“哦呀,我说酉昔啊,你又变胖了。”
保持着猫型的酉昔在潇澜怀里扭动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啊蹭的蹭了半天,满足了之后对潇澜摆出亮闪闪的星星眼,“狐狸狸啊,你好久都没有出来了啊!难道你现在以及成功吃掉了那只狐狸了吗?”
酉昔口中的“狐狸”是指现在以及被关起来了,还完全不自知的那只迟钝的正牌狐狸潇澜。
——好吧,其实是除了那个白痴狐狸当事人之外,这些和潇澜一样非本土的妖怪们都知道潇澜的情况的。唯独那只呆的可说是极品了的狐狸潇澜她自己还不自知。
果然造孽……
听了酉昔的问题,潇澜的笑容变得多了几分残暴。“啊,还没有呢。不过我现在的力量掌握得常不多了,不怕那只狐狸了。”说着手上一下下的替酉昔顺毛。
被潇澜顺着毛的酉昔舒服的赖在她怀里,眯起了眼。倒是酉休在一边凉凉的Сhā了一句,“是嘛,那样的话,还真是个好消息。总归是你不用再那么狼狈了。”
上一次她就是因为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以至于在狐狸潇澜将要醒过来的时候赶急赶忙的冲回了狐狸潇澜睡觉的地方,把身体的主导权有交了回去。
按说当初在狐狸潇澜找好了地方睡了三十年之后,是身为另一个精神体的潇澜控制了身体,虽然以及掌控了身体,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分裂出来的精神体而已,所以除了她比狐狸潇澜的感情丰富了一些,没有狐狸潇澜那么迟钝、阿呆外,她是没有一点可以比过狐狸潇澜的。
她只是个脆弱的精神体,原本就是依附着狐狸潇澜慢慢成长得可以独立分离的精神体。更因为如此,她的存在显得十分到来不去的。
她只是狐狸潇澜的一部分,正因如此,她在可以和狐狸潇澜抗衡之前,需要狐狸潇澜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是以那一次她弄得很是狼狈。
对,因为力量不够。不敢让那个单纯得残忍的狐狸发现自己。不过现在她……已经快要可以吃掉那只狐狸了。就快了,再有耐心一点……
酉休倒是明白的很,从头到尾眼前的狐妖不论是那一个性格的主导了身体,都还是那一只狐妖。分出了两个性格来,其实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融和。说来说去都是同一个,只是看最后那一个性格是这只狐狸最后表现出来的吧?
——不过现在这个的性格更为对他的胃口啊,希望完成融和后,还是这个性格的才好。
潇澜扇着怀里小猫的尾巴,玩的很是开心。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把之前那只狐狸收集来的四魂之玉的碎片都送给奈落了。”
酉休靠着身后的榕树树干,眉一挑,稀奇道,“哦?你还真是大方啊。果然不是自己弄来的,送着也不心疼啊。”
潇澜这个时候却是在和酉昔咬耳朵说些什么,不知道酉休的话她听进去了几分。只见听着潇澜说了什么的酉昔眼睛闪闪发光的从潇澜怀里翻了下去,变回了人形,并且很期待的望着潇澜。
就在酉昔期待的目光之下,潇澜从袖子里摸出一直卖相甚为可爱的小灰鼠递给了酉昔。
接过小老鼠的酉昔一边欢呼着“午餐,午餐”一边还抽空向潇澜要求道,“下次我想要一条鱼,最好是红色的。”
潇澜咧嘴一笑,“嗯,我考虑一下。”之后没在理拿着老鼠跑远去玩的酉昔,想来刚才酉休的话,她是全数听进去了的。现下转而向酉休道,“是啊,自然不心疼。……你可知桔梗复活了。”
那一句话她一说出,率先笑了起来。习惯的露出白森森的狐狸牙来。酉休则无所谓的耸肩,将手一摊,“不论多一个还是多十个角色,这都是一样的。我只期待那个奈落会在什么时候正式的反咬你一口。”
这时潇澜手一招,一束白光窜出,地上原本悄悄爬向她的榕树树根全数被那白光斩断了。落了一地的树根,汩汩的冒出鲜血。而没有被斩到的树根则悻悻的缩了回去。
对着那棵榕树,她晓得不怀好意,“是啊,我也很期待的。”
……
第二十四回
第二十四回
笑嘻嘻的拍了拍手,身体变成一个怪异扭曲的弧度,潇澜身体串通了那棵榕树中间的那棵主树干,木屑飞得那里都是,木板剥裂的声音辟辟啪啪的响起。
刚才不要命的试图对潇澜发去攻击的榕树从主树干出破了一个大洞。血液正源源不断的从那个洞口汩汩流出。
潇澜笑得很爽朗的看向酉休,随意道,“你看,这次就是你不对了。你养了这些花花草草却不告诉它们有些东西是不能妄想的。不然就会死得很惨啊!”
酉休回头略扫了一眼那棵已经成精两百年的血榕,不在意的回道,“|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它们的保姆。一个个不自量力的肖想着采补其他的妖怪而且还自恃身高的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又不是我灌输给它们的观念。”
潇澜手上正忙活着,又是一爪穿透了一处树干,手下的榕树发出凄厉的嘶叫。潇澜嘴角挂着笑容抬腿就是一脚,碾着脚下渗出血液的树干,也不看酉休只回答说,“我想它这一次是懂了这个道理了,可惜我不准备给它保证下一次再不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机会。”
说完,手上燃起了墨绿色的透明火焰,一簇簇火焰透着幽灵的死气。潇澜抬了抬手,像是在向那棵血榕展示她手上的火焰,明明看不到血榕树妖恐惧到扭曲的面容却还要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的吓它一下。
“这一下,我就烧得你连颗渣滓都不剩。”说着潇右手并成锥形,尖锐的利爪好不留情的再次贯穿了树妖被她踩在脚下的树干。好像是破开了肚子,听得血肉搅动的声音,她眯着眼爪子一寸寸破开树干,所过之处鲜血淋漓的流得哪里都是。
最终她停下,好像找到了什么。狠命一抓。带都了血肉撕扯开的声音,她抓着一颗缓慢跳动的介于木头与血肉之间的心脏出来。还连着黄青色的像是血管一样的东西,沾着粘稠的液体。
“呵呵,已经有心了啊?”潇澜笑容有几分阴森狰狞。往后一扯,那些连接着的像血管一样的其实是这棵血榕渐渐成型的经络就在这猛的一扯之下全数断裂。
绿色的粘稠液体和红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静静的流淌在地上。榕树的树根从地面全部冲破了土壤冲上了地面。没有犹豫的锁定了抓着木心的潇澜,像飞出的箭矢一样攻向她。
旁观着的酉休低着头忽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冷哼一声,“哼……”
随着他这一声冷笑,潇澜手上托着的墨绿色透明火焰火光猛升。潇澜唇边挂着单纯的残忍笑容,将手上的那一簇火焰只派向刚才掏出木心的地方。
木本妖怪要先修出血肉之躯,然后凝聚出了心才能够拥有可以承受并施展强大法力的身体。而在凝聚出“心”的过程中,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藏心的那里。并且……那颗心是它一身修为之精。
这棵血榕原本被酉休护着,再有五十年左右就可以修出身体。现在……
随着潇澜将那一簇火焰拍下,半空中原本浮着的另外的火焰全数投石一样的砸向了那棵血榕。
潇澜握着那颗半成血肉了的木心,足下一点远远跃开。她一跳开,那连成一片榕树林了的血榕间炸出火光,火焰高涨,墨绿色的火焰将血榕出入口中。
“呵呵,意外的收获,是吧?”半摊开了掌心,露出手中握着还微微缓慢跳动的木心。对酉休说道。
酉休看了一眼,平缓的露出笑容。“看来是。”
****************
说来,被潇澜啃了一口扯掉一块儿肉的杀生丸除了追到了奈落外根本就没有另外见到潇澜,连个影子都没有。
上一次本来就是奇怪那个半妖身上为什么有潇澜的气味,现在是循着潇澜离开的方向找到了那只半妖却不见潇澜。
现在杀生丸已经开始怀疑潇澜和那个交奈落的半妖有什么关系。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潇澜是没有玩什么阴谋把戏的,毕竟以她那迟钝的程度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杀生丸不认为潇澜有那智商。)
现在杀生丸更多的是认为潇澜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所以胡闹的瞎折腾什么,虽然有些过火了,但是杀生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还是放任她,随她高兴的。
比如上一次也是这样的,那家伙一跑就是跑得整一百年也没见个影子。
杀生丸一声不吭,脸色漠然的走在前面。邪见牵着身体体积是它若干倍的双头龙兽坐骑默默无言的跟在后面。
低着头直看路面的邪见现在是完全不敢去看貌似平静其实气场越发冻人了的自家少爷。
自从前几天那位潇澜大人咬上了杀生丸少爷并跑得没影了之后,他家少爷的周围就越发的冷了。
唉……邪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想着想着不禁在心里偷偷叹气。结果因为太认真投入没发现杀生已经停了下来,以至于他直接撞到了杀生丸。
猛得回神的邪见一阵心惊肉跳,只怕自己刚才不小心又把心里想的给念叨出来了。战战兢兢的抬头,却不见杀生丸看他,而是直直注意着前面。
在确定了杀生丸突然顿足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言后,邪见就迷惑的探头去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拦住杀生丸。
却见一个面生的人类……恩,或者……也可能是妖怪的穿白衣服的家伙挡在杀生丸面前。
见了这个看似不善的来客,邪见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挥舞着人头杖跳出来大声喝斥对方。实在是这两位的气场让他不敢跳出去多嘴。
--他已经在潜意识里对于某些有着同样气质的、像类同潇澜那样的外来妖怪产生了惧意。
站在杀生丸对面的墨竹那一身干净得让人有冲上去在上面狠狠留下几个鞋印作为纪念的白衣在微起的风中依然没有半点晃动。好像周围一切都没有能干扰到他。而反观杀生丸就不那么淡然了,在看到了墨竹出现的瞬间杀生丸的脸当即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说墨竹这个家伙都曾大大方方的向杀生丸挑衅过。现在他要是在一副淡然的冰山样只能证明他是在以无视来逃避问题。
--可是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在杀生丸殿下身上出现?!= =#是以,这两个之后是连一句意思意思的开场白都没有,由杀生丸领头,直接就动手打起来了。
相比此方本土的妖怪们喜欢用爪子獠牙等物实打实的战斗,如墨竹他们这一批外来的非本土妖怪则更喜欢站在远处借住捻诀发动法术来战斗。最好的例子就是墨竹这样的……
杀生丸的利爪抓向一动未动的墨竹,却没有撕裂皮肉的感觉。
而原本生受了杀生丸一爪的墨竹的身形却像被一点点抽掉将要消失的光像,只余一些零零碎碎的残影。
杀生丸见此目光一沉。没有空隙的,紧跟着墨竹瞬间换位的同时,一簇银白的光蛇以极刁钻的角度快速的蹿向杀生丸后心。
这一击若是得中,那么杀生丸将由身后被击穿心脏。
这一招虽说用得刁,杀生丸多年来累积的战斗经验不是说说而已的空话,加之他自身的感官被就灵敏得很,杀生丸自是感觉到了这从身后袭来的危险。当即侧身由原地跳开躲过光蛇的轨迹。
但还是没有完全避过。他左手的衣袖被那道气势颇凶的光蛇剖开一条裂口,那袖管之下却是空荡荡的。不知该说是幸又或是不幸,他除了划破的衣袖,并没有其他的损伤。
……
仅仅是一招交锋之后就明显的分出了高低。以杀生丸当下的实力,根本伤不得墨竹分毫,而墨竹若有意杀掉他却是把握十足。
杀生丸冷漠的扫了一眼破损的衣袖,转回目光如冷芒般刺向墨竹,他有貌似如既往、却带有怒意的语调冰冷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墨竹视线只是轻飘飘的掠过杀生丸的左肩,不禁摇头道,“我本道此方妖类不懂所谓精进修为,却没想到即使是拥有夜九尘血统的,也是这个样子。”他这一番话说得,委实是无奈失望得很。
之后他也不理杀生丸为他一番话生出什么疑问,青霜从剑匣中飞出,他不准备多做停留浪费时间。
这一次突然来一趟是因察觉了潇澜身上种着的封印出了问题,他才寻来,若是怕那个被封印的东西鸠占鹊巢,而那只呆狐狸到时被吃掉还不自知的话,就以那只小狐狸还想玩一点,他就绝对会等她耍够了再接她。
现在确认了潇澜身体里那个东西在借杀生丸的血破开封印,并且看这个势头她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那只爱弄出麻烦的小狐狸,而不是配这个犬妖浪费时间。
墨竹身子化作一抹白光消失在天际,而留在原处的杀生丸却转而皱眉思索起了刚才墨竹提到的名字。
夜九尘--母亲,你到底是隐瞒了些什么没让我知道?
……
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
北狐国位于一片冰封的土地上。这里寒冷,环境恶劣,这无疑不是个适于生存的地方。
这里只有少数人类还定居在这里。与之并存的,也是一群兽灵类的妖怪。其中有一支狐族在此处定居。
而这群狐妖比之此处其他妖类是最为强大的妖族,虽然平日里分散北狐国各处,然一处受难定倾族而出相抗,此处其他妖类架不住,也不敢托大的对抗。是以这里是受他们统治,以这妖狐一族为尊。(此设定类同百度百科中的青丘。)
夜九尘的原身是只蓝狐,在狐族中也颇有权威。几百前同一只占据了西国的狗妖执手孕有一子,可后来那只犬妖又招惹上了个人类,夜九尘当即独自回了北狐地界,把自己那儿子丢在他老子那里,就此不过问了。
那只犬妖是杀生丸的父亲犬大将,而夜九尘则是杀生丸的母亲。
回了北狐国的夜九尘居于北狐国西面的一处叫皑雪谷的地界儿。山谷是三面靠山堵死了的,而唯一只有正面一处入口。夜九尘又在这唯一的入口处布下结界,只要有谁要进入结界的保护范围,她便立即知道。
谷内的积雪永远化不尽。不过夜九尘所筑的住处却不是只有单调的白雪。
庭院之中收纳了各种成精了的草木花树。这种用草木的精怪来装点院子,到是一片生机。
花圃中偶然有那么一棵两棵的花草抖掉压在叶片上的积雪,而后扭过叶子似是人类侧头那样对同在一块花圃里的同伴细声的说些什么。因着这四周静的过分,那细碎的声音显得突兀而诡异。
不过夜九尘的这处安静的像被荒弃了一样。若不是那点声音会显得更诡异。院子里不见半个妖影,但是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此方的草木留在这个宅子里得夜九尘的九尘庇佑,它们就要为夜九尘做打扫院子的工作。
这座宅子里除了夜九尘之外还有五只狐狸,分别担任了管家、护卫、厨子、丫头、小厮。虽说为数不多,却是少而精,一应俱全。(--从某方面而言,人类还是不能和妖怪相比。)
夜九尘此时正在宅子中衣橱幽暗的屋子里,面前设的神台之上端放的神龛内安置的是她好不容易收拢回来的犬大将的一魂一魄。
以夜九尘所修法,本属于亡冥之系,连天生牙那把刀都是用了她的血才被赋予了斩杀灵魂的能力。--那把刀,其实比铁碎牙更为危险而强悍。
是以,夜九尘能够在犬大将的灵魂从亡者墓地的妖之坟地往冥界去的时候,硬生生的抢下一魂一魄回来。因为她这么做了之后犬大将灵魂不全,无法进冥界,却有重生的可能了。虽剩余的魂魄四散于万丈红尘之中,不过集回到也不难。
“潇澜虽说迟钝了些,可怎么说都是承有王力的,再者不久前说是出了一颗叫什么四魂之玉的东西。实在不行,到时用它为你聚魂也可以将就一下。(所以强大的妖怪真的不把四魂之玉放在眼里……)”夜九尘站在神龛前对其轻声说道,那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更多是平稳无波的淡然。而屋子四周并不明亮,更生有一种她是在和藏在这屋子黑里暗的什么人说话。
神台上的烛火晃了晃,火芯缩了下去。四周更暗了几分。夜九尘的练掩在一层灰色的阴影之下。表情看得不那么真切,加之被那昏暗的烛火那么一衬,竟然错觉的生出几分愠怒来。
烛芯忽又涨起,光线恢复后再次看清夜九尘的表情,不变如故。依稀还是挂着有一种在算计什么的感觉的温柔笑容。“那么我先走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说完当真就此转身,往外走去。神龛中萤光泛起似有几分着急,夜九尘却是看也不看,迳自走到了门边,推开了漆黑的门板。
门轴转动发出“吱呀”的一声呻吟,光线在门板的阻挡移开的同时就迅速的铺洒了一定都是。
夜九尘是想办法让犬大将复生,不过这不代表她会原谅犬大将……
走出了屋子,夜九尘拢了拢身上的皮毛,而后略仰头看着自天际边遥遥逼近,最终落在她面前庭院里的一道白芒,看清来者后不禁挑起眉毛,“我本来还惊喜说是什么人来了,原来是你这个妖道。”
墨竹踏上积雪发出细微的轻响,青霜飞回了身后的剑匣之中。他就如此站在院中一声未出,这这一地没有融去的积雪陪衬着他那独一份儿的气质,也出尘了起来。却如初雪高洁。
“突然来访定然是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发生了。”夜九尘挂着笑容毫不掩饰其中带有的算计之意。她看了看墨竹的衣着,笑容又阔了阔。
以她那一身重复的衣饰比较起只是一件白袍的墨竹,看起来要暖和多了。说起来这棵竹子真耐寒。
而只见衣着甚为淡薄的墨竹冲夜九尘稍颔首,开口,“我来是想借你的水镜帮个忙的。”
听这话,夜九尘到是突生几分疑问。用水镜帮忙?
水镜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虽可以用来联系,不过要求太多,又有一堆限定,是以多数时候夜九尘是拿它当镜子用。--效果甚为可观。
现在墨竹找她说要借水镜帮忙,……应是要借水镜找人的能力寻谁吧?
想到这一点,夜九尘遂直白的问,“恩……那么你要找什么人?”
墨竹略顿了下,稍微有些犹豫,之后还是回道,“潇澜。”
****************
潇澜抓着那颗依旧迟迟跳动的木心,五指收拢着往里拗。用力间只将那颗木心的外层捏的粉碎。抖掉了那些木屑,见到到了她取出木心来真正想要的东西,--被包裹在木心中的,一颗荧绿色的透明珠子。
草木修为难成,但不代表他们同样的百千年修为就会比本来就是血肉之躯的兽禽差。他们之所以弱小是因为同样的时间里他们所做的事情更多一些。也可说是起点不同的原因。
现在潇澜手里这珠子是她刚才杀死的血榕多年修为之精,正好来进补。掂量了下手上那半个石子大小的珠子,潇澜扭头瞅了一眼酉休,“喂,这个东西归我了哦。”
酉休只是略瞟了一下,就将注意力转到面前被潇澜烧得只剩一堆灰烬和焦木的血榕那里,手上继续翻腾了起来,“真的是会惹麻烦。刚才都忘记叫住你了,我那一卷竹简书还放在这树上。”
****************
那一边潇澜不在意的瞅着酉休动用法术在血榕留下的残骸中寻找他那本可能很宝贝的竹简书,顺手就拿起手心的那颗荧绿的珠子,吃糖豆儿一样的给吞了下去。
绿色的珠子顺着滑过了喉咙,落入腹中。意犹未尽的呷了呷嘴,将双手侧在边上拍了拍,嘴里嘟囔着道,“不就是一卷竹简子嘛,你看你那个样子,啧啧啧啧……”
对于佑休所表现出来那在潇澜看来虚得可以的、并且十分假的些微紧张感,她是完全不在意啊不在意。
酉昔在院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来看了看,之后就屁癫癫的跑了过去。停在潇澜脚边歪着头看了酉休好一会儿。之后扯了扯潇澜的裤脚,仰起头来对潇澜说道,“那卷竹简书是主人留下来的,哥哥是很在意的,那是他很珍惜的东西。”
“哟?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呢。”潇澜轻轻的扯了扯酉昔的尾巴尖尖,乐呵呵的说笑道。在她眼中,任何沉重或者伤感的过去,都只会显得有趣而好玩而已。
她拥有这狐狸潇澜所没有的完善的感情,却也透彻的残忍。——她是没有“感动这一情绪的。”
这一点若是比起狐狸潇澜那种是什么都不了解的无意间的残忍表现,她这种更为残酷。
“哥哥小时候就很依赖主人的,可是后来主人出了事情。那卷竹简书是最后留下的东西了。”酉昔掳了掳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睛说道。潇澜捏了捏她的尾巴,对此不置可否。
法术再次扫开了堆积的灰烬,酉休的目光因灰烬下的东西为之一亮。
伸手佛去了上层的灰土。他找到那卷完好的竹简书。洁净的指尖沾染上了灰污,将那卷竹简书小心的抖干净,他面上带着的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这只猫妖很少出现过大的情绪变化。
他抄手缓缓手向潇澜,后者咧嘴一笑,轻巧的开口道,“哦呀,那卷竹片子的质量还真的不是一般两般的好类。”
在察觉了这山周布下的感知结界发出的波动,酉休嘴角扯着妖孽祸水之极的弧度,将手里的那卷竹简好生收进宽大的衣袖,突然老神在在的说道,“来客人了啊……或许是来找你的。”他看着潇澜的眼睛,表情很是温和。
她自然能会意那看似无差别的笑容下暗藏的幸灾乐祸。大体上她能想到谁找来了。她全不怕杀生丸看出了自己已经一脚踢开了狐狸潇澜,只是担心那个仙竹精气凝成的妖仙--墨竹。
……
第二十六回
第二十六回
原本紧闭的大门由里面无声无息的打开来。不论来者是敌是友,他都是开门欢迎。
见是这般做派墨竹稍微蹙眉。此时客人未必是诚心来访,主人家反倒是一副待客有礼的模样。
两个面上没有什么明星表情的小童子漠然向墨竹作揖,随后尽职的将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迎入宅中。
墨竹在半个时辰前还在北狐国,夜九尘所居住的山谷里,用她的水镜寻找潇澜的踪迹,而现在,他就已经到了几千里之外的这里,步入了酉休的山中别院里。
漆清漆的木地板铺就的曲廊几乎连接了整个别院。墨竹以神识锁定了潇澜还在这里,却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说来前些日子他放由着潇澜同杀生丸走,不是说因为她的话伤心而放手,只是无奈于那只小狐狸太过于贪玩。无奈之余他也就随着她的性子去了,自己也没有跟上,只愿她玩得开心些。
却不想好好一个潇澜交给他杀生丸,没多久竟然就将潇澜弄丢了?这一点委实让墨竹觉得他失职。--由此看来,说是在的墨竹根本就没有将杀生丸殿下放在眼里,“情敌”就更说不上了。硬要说的话,咳嗽……说是当作一个给潇澜找的临时保姆也不为过?是以他对于杀生丸殿下的定义只是一个“失职的保姆”?……
——只能说:杀生丸殿下,您悲催了……
在两只甩着猫尾巴的小童子的带路下,没多久在一处修在山腰斜坡上一块儿巨大岩石上的亭子前停下。酉休坐在亭子里,待他过来后,大大方方的抬手一指,说道:“坐。”
而潇澜在此处则不见人(狐?)影,--她早躲起来了。
墨竹未见到潇澜,不过确定潇澜没有离开,到是也没有说什么。微颔首,也就坐在。
这两个在面上客套了一下,便没有了下文。因着都不担心对方能如何,自是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墨竹坐下后就等着酉休先行开口,反观猫妖的反应则是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着急。至于不在这里而是找好了地方猫起来好生消化刚刚吃掉的东西的潇澜,也是没有声音。
这种情况真的可以感慨沉默是金了。
不过在某个地方,有个家伙就没有他们这么沉默了。说起来被丢弃在意识层某个角落里的正版潇澜还是没有搞明白状况。
她扯了扯那些奇怪的铁链,迷惑的歪了歪头。系在四肢上的链子没有什么重量,夸张些可以说是轻飘飘的和不存在一样。
她摸黑的抬手搭在手腕上,手指贴着腕上镣铐部分,摸来摸去愣是完整的连一个细小的接口都没有。啧啧的摇了摇头,直道这东西真神奇。不过神奇归神奇,这和她没有多大关系。
好吧,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因为这个“神奇”的玩意儿一直栓在这里。
拉着链子试着扯了扯,感觉应该不会是特别牢靠,遂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破链子拽断之后,就去找杀生丸那只短命狗算帐!
……可是当她用尽了全力也没能够将那几条链子里的任何一条扯下来时,这只狐狸她才傻眼了。胡乱的扯着链子话语见事满满的不敢相信,“杀生丸,你这只短命狗!你到底是把我丢到了什么地方了?”
——潇同志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淡定了,真的是可喜可贺。顺便要说一句的是,你怪错人了。
此时正顶着潇澜皮囊的假货听了她这一声怒吼之后,阴恻恻的自语道,“嗯,那里可是我的出生地啊,你怎么不满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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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亭子里的酉休和墨竹在玩过了沉默游戏之后,是选择了单刀直入的挑入了正题。“我觉得狐狸的这件事吧,你就不要去参和了吧。”
“原因?”墨竹眉梢都没有抽一下,只是面容平静的淡然问道。
“恩……因为那个也是那只狐狸就对了。完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左右都是她自己,干不出什么自残的事情的……啊,我是想说,你要是把她抹掉了的话,那狐狸那掌控感情的七魄也就玩完了。”说着,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事情简单点说就是,那只狐狸自己的事情你就让她自己去折腾好了。”
顿了顿之后,他略扫了一眼微微思考的墨竹,“再者……”他又开腔,故意拖长了尾音儿。墨竹猛的察觉了什么,急忙捻出一个诀攻击他只为打断他的咒法。可惜他反应够快,却还是慢了一步。
上等的石料搭筑的亭子四分五裂,飞溅而出的碎石蹦出三米就全数被挡下来,垂直的落到地上,渐渐的竟然围出了个圈。
墨竹阴郁的目光锁着酉休,后者施施然一挥袖子,使四起的灰尘悠悠落回了地面。同时扣住了他们两人的结界隐隐显露出了个大概来,——那是专用来困人的阵法,困。
“她现在也不在这里了。”酉休继续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悠悠的补上了后半句。“还有就是,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生出什么“心魔”的,毕竟她是没有那个条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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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酉休用“困”阵拦住了墨竹,潇澜看准了机会在第一时间就风一样的出了这座院子,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这座山。——对于她来说,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路上,她也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只是尽可能的走直线努力离某个地方远一点。
在没有目的的走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她跑到了一处森林外围时,潇澜便停了下来。原因说来有两个,第一嘛,是她觉得跑得够远了,所以就在决定停下来喘口气。第二嘛则是她感觉到了,那个身上被她种了咒的家伙就在这林子里。
整理好了衣服的潇澜撩起个大大的笑容,抬脚就往树林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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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战胜了被奈落恶意按上了四魂之玉碎片的狼野干之后,犬夜叉一众人中的戈薇感觉到了就在附近的带着四魂之玉碎片的奈落遥遥的旁观着他们的所作所为。
而奈落既然是清楚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的,戈薇发现了他这一点他自然也立即就知晓了。
没有要和犬夜叉等人正面纠缠的奈落当即就决定在他们找上来之前赶快离开。却不想刚一转身就对上了背后灵一样无声无息的立在他身后好半天了的潇澜。
本能中对于潇澜他还是惧怕的。因此他才会为了自己一定要除掉她。
而之前奈落一时没有察觉到,突然发现挂着大大笑容,并且是那种很没心没肺的笑容的潇澜在他转过身后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奈落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要马上和她拉开距离。
——遂急促的后跃。
因为不敢背对着潇澜,他这么一跳是正面对着潇澜和她生生拉开距离的,原本说要赶快离开的打算也就没有那个时间了。与从天而降的犬夜叉正正好好的站了更对面。
犬夜叉对于奈落的怨恨过于深刻,是以他一来就只注意着奈落,完全无视掉了活生生杵在一边笑容很灿烂的潇澜。
随后赶来的弥勒和戈薇以及巫女枫则与犬夜叉不一样,他们是和奈落以同样的方向站着的,在注意着奈落的同时,本就没有掩饰自己存在的潇澜突出的不能让他们做无视状。
对于弥勒来说,上一次见面是狐狸身,他没有认出来。而着一次见面却是人形了,弥勒立马就认出了她是上一次在河边那个危险的妖怪。现在犬夜叉正定着奈落,他便把注意力转到了潇澜身上。
如临大敌的暗自扯上了手腕上饶着的那串用来封印风|茓的珠串,盯着潇澜不敢大意,“你也是同奈落一伙的吗?”
这句话说的挺有技术,很震撼人心。扶着巫女枫的戈薇黑线的扯了扯弥勒的衣袖,示意他低下头去。之后戈薇咬耳朵的对他说了好一阵后,只见弥勒原本严肃的表情转化为颇为滑稽的惊讶。“戈薇小姐,你是说她是犬夜叉的嫂子吗?那么……那天的那只狐狸也是她吗?”
戈薇听他这样的反问,忽然就回忆起那天他们对上杀生丸的时候,那个家伙确实是有抱着一只狐狸的……当时那个画面真的是……
思及此,戈薇在心里暗自囧了囧。
说实话,当时的情况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起理会这些细节,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有点……让人说不出的别扭。
极端不协调的画面让人着实的严肃不起来了。
气氛稍稍放松了些,但是他们这里略微放松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又被潇澜给弄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顺着她指尖一比,一轮在悬在半空中隐约的显现一个大概轮廓的轮刃清晰了起来,并且还直飞向犬夜叉。
这样的变故是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戈薇受惊之余之来得及大声呼喊犬夜叉的名字。
犬夜叉手里握着铁碎牙,以他的性格竟然却没有和那轮轮刃正面相抗,反而是低哧了一声,从原处跳开,选择躲避。
不过那弯轮刃在这一击之后也没有去追击犬夜叉,而是停在了奈落面前,转动着浮在半空中,摆出了防护的驾驶。
见是这个情况,犬夜叉扭头对潇澜怒而道,“喂,你这只破狐狸脑袋出问题了吗?”
他根本就没有生出类如:“潇澜和奈落是一伙儿的。”这样的念头。儿时她确实是很恶劣的欺压自己没有错,可是犬夜叉也没有忘掉在母亲死后她也是确确实实的保护了自己五年之久。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觉得,潇澜是同奈落一伙儿的。
这样的信任就像是一种“雏鸟情节”。只因为她对自己好过,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认定她一定不会伤害自己,不会对自己不利。
可是……
潇澜似乎是要特意的把他这一认知粉碎掉的。
只看她听了犬夜叉的话后,原本单纯的只是很灿烂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恶劣的嘲笑,施施然走上前几步,以此表示自己已经是参与这游戏其中的一个角色了。随后略歪了歪头,对犬夜叉坦然道,“呵呵,那边的人类你说对了哦。我就是和这边的这个家伙一伙儿。”
有些话可以说得很轻巧,并且就因为说得太过轻描淡写而显得过于刺痛心里某个地方。听了她这样说辞,包括奈落在内,一时间都无一例外的呆楞住了。
这样的一句话说明什么?说明她是敌人,和他们是对立的,和他们的仇人奈落同一方!那么……是不是以后就要相互举刃相对了?
犬夜叉等人纠结着,奈落也皱着没有细细思考着潇澜这句话里有包含了什么样的把戏。和他是同一伙儿的?
犬夜叉他们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会相信,但是他奈落可不是白痴!对于这样的说辞他是绝对没有可能听信的。
上一次她确实是将若干四魂之玉的碎片交给了自己,但是这一点并无法说明什么。说起来,这个狐妖是根本不在乎四魂之玉的存在的。
——一时兴起。她经常一时兴起,加之她根本没有什么准则,干出了什么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奈落觉得这个家伙既然放出这种话来唬住了犬夜叉他们,他自己应该借此机会赶快离开。
犬夜叉虽然被潇澜的话刺激了一点,但是不代表他就会由着奈落就此逃跑。
察觉到奈落的意向的犬夜叉怒气冲冲的冲向奈落,奈落为求尽快脱身释放出大量的瘴气,而立在旁边的潇澜更是在同时指挥着自己的武器“倏”的划向犬夜叉的胸口。并且语带笑意的道,“我说了,我和他是一伙儿的。”
话音一落,奈落的瘴气弥漫了整个森林,大片的树木枯死。戈薇和弥勒扶着巫女枫赶快离开。犬夜叉却陷身瘴气之中。
奈落在瘴气中自行前进,潇澜悠然跟着。
忽然听道身后犬夜叉的声音:
“奈落!”
奈落惊疑的回头,——他的瘴气,被斩开了。
……
第二十七回
第二十七回
所谓之悲戚,都是让她觉得有趣的东西。潇澜听犬夜叉那一声怒吼,眉一挑,偏过头向奈落道,“喂,我跟你说啊,我要是你的话,我就立即走人了。”话音一落,她立刻从原地闪开,接着一道气流劈开她留在了原地的残影,直向奈落。
明了了潇澜所说的是些什么的奈落也是同一时间作出躲闪。然他速度比不上潇澜,身上的衣装被划开一处口子,露出背后狰狞的蜘蛛印。
被瘴气弄得颇为狼狈的犬夜叉追上去时,就听到潇澜很有幸灾乐祸意味的调侃道,“哦呀,这东西还在呢啊?”
在犬夜叉看不到的地方,奈落直接被潇澜的一句话弄得险些要吐出血来。不过还好做为一个正在发展中的、拥有巨大潜力的幕后黑BOSS,他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定力的。
于是他当即加大了瘴气的外泄量,铺天盖地乌压压的一片瘴气使得周围的能见度大大的降低。本就是重伤未愈的犬夜叉这一次着实无力再支撑下去。
瘴气以奈落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气旋,犬夜叉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的重影。瘴气吸入肺部直是一阵难过的窒息,犬夜叉掩住口鼻强忍着咳嗽。
模糊间,耳边是刃器割裂空气的破空声。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实实在在的利刃划开了皮肉的痛觉让他知道那声音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很多时候,就是事实明白的摆在眼前了,就算是理智上都已经接受了,可是情感上还是没有办法如此坦然。
视线模糊不清间,犬夜叉还是能够分辨出砍伤了自己的轮刃飞回了谁的手边,悬在半空;还能够看清是谁大半张脸隐在变作了一层灰色的阴影里,还能够看清是谁衬着这被瘴气渲染得灰暗低沉的天空以及枯死的树木的背景,带着残忍的单纯笑容走近自己。
摇头说道,“啧啧啧啧,这样的狼狈样,真是让人觉得难过呢。”
在视线完全被黑暗覆盖之前,虽然是模糊不清的看不真切,但是犬夜叉却清楚的知道,那是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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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失了两天之后,杀生丸再次找到了潇澜身上的味道。和以前有所不同是,那味道之中混有一丝甜腻的血腥味儿……还有那个曾经愚弄过他的奈落的气味儿。
发现了这一点的杀生丸殿下觉得,那只狐狸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对此,杀生丸殿下觉得很是不悦了。稍拧眉,他对在身后跟着的邪见道,“在这里等着。邪见。”
一如往日里的优雅声线,高贵的难以言喻。邪见小心的偷瞥了一眼杀生丸冷峻的侧脸,冰雪样完美的面容,线条并不柔和。从来都看不出半点端倪的邪见此时更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只能规规矩矩的拢了拢袖子,双手(或者那一双是爪子?)合握住长长的人头杖,向杀生丸作出一揖,老实应答道,“小的知道了。”
杀生丸稍稍动了下眼,以眼角略扫了他一眼,脚下渐渐涌现出耀眼的细尘,交融着将她托起直升入天际,向一个特定的方向而去。——那里是刚才犬夜叉遇到奈落与潇澜的森林。
本来距离就没有多少,赶到那里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
戈薇等人在森林外没有见到犬夜叉出来,却见到了奈落卷带着大量的瘴气离开。犹豫了一下就要跟进去,天空上又出现了什么,落下的位置正好是犬夜叉刚才所在的大概位置。
大惊的戈薇等人急忙穿了回去了。树林中心的树木已经被瘴气弄得全数枯死,很容易就能看清了。挡在面前的枯树枝渐渐散开来,在走一段,面前已经连枯木都不见了。半秃了一片的黑色土壤,身受的犬夜叉重伤躺在上面。
在不到三步远的地方。杀生丸大大方方的站在边上,稍垂下眼看着半死不活了的犬夜叉,“犬夜叉,你这副模样真是难看。”居高临下的看着犬夜叉,杀生丸不无鄙弃的说道。明明是个半调笑的话愣是被他说得变了味道。
随后也不多理会躺在地上挺尸的犬夜叉,迳自转正身子看向戈薇一众人,“潇澜来过这里?”这句话简直不像是杀生丸所会说出来的话。
戈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来打架的,在听到杀生丸提问之时当即有些讶然,却还是回答道,“是的……她和奈落是一伙儿的来着……”
“奈落。”听到这个关键词的杀生丸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没有再多说,转身的同时又斜眼看了一眼犬夜叉腰间的铁碎牙,面色再一次变得难看了几分。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如来时一样,又飘到空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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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而壮观的城堡。潇澜跟着奈落走如这里,不禁东摸摸西看看,嘴上还啧啧有词的道,“哎呀哎呀,这里比着酉休的那个院子可是差远了呢。”
闻言走在前面的奈落顿步回过身来,潇澜笑嘻嘻的一摊手,说道,“哦呀哦呀,说说而已干什么那么不满的表情。”随之一撇嘴,歪过头道,“难不成,你还真的当作自己是这里的少主了?”
此时的奈落正是这座城堡之中少主的模样。被潇澜这么一说,奈落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潇澜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呵呵,说说而已,不要在意了呢。好吧,你继续准备导演你的好戏吧,我就这附近看看熟人好了。”
奈落谨慎的看着潇澜大大方方的就此转身,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会此从后面偷袭她。……是自信吧,自信的根本就不担心,这种问题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反观奈落也确实不会偷袭潇澜。
早就说过了,谨慎如他。向来总是在猜疑,猜疑潇澜是有什么样的意图,而潇澜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所做之事都若有深意,而奈落也从来没有可能猜对她想的是什么。
穿过了树林,顺着开辟好了的山道一路直行。差不多到了半山腰的地方,才突然抬起头来,遥遥的看到了那个依山而建的寨子。
在穿过了村子的地方,当初那个巫女同妖怪战斗的钟|乳洞里,还留有的尸体。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翠子……呵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过来看看了呢。
最终走近了山寨的正门。接着寨子里有人呢注意到了她,戒备的打量了她一番,开口问道,“请问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
潇澜此时带着一脸从来就没有过的柔和笑容,对他说道,“你好,我是路过这里。突然想起此处的一个山洞里是一个故人的长眠之处。”
那人脸色的表情有些僵化。说起来山洞,他知道当即就想到了一个,那就是在后山,平日里用来丢弃妖怪尸骨的钟|乳石洞。早在他们来此处定居之前,那个山洞就存在。
一个山洞的存在本没什么,其问题在于那山洞里大量妖怪的尸骨和保护着洞|茓不被人随意闯入的强力结界。
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也有好些年了,现在有一个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子突然过来说她来这里是要去那个山洞,而且那个山洞还是她故人长眠之地?!……简直……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但是,如果她是个妖怪的话……那人面上的表情变了变。——如若是妖怪的话,看起来这种样子也是说得过去的,但是她要去那里是个什么居心?
“你……不是人类吧?”山寨里的身手较为上等的除妖师都渐渐聚集了过来,而此时说话的正是这些个除妖师的首领。
潇澜闻言眉毛一挑,目光转到后来走来的除妖师首领,“诚如是,我不是人类。”潇澜依旧是大大方方的直言不讳的承认了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
更何况,这个家伙一向最觉得不舒服的就是被认错成|人类了。不论是以前的潇澜还是现在的潇澜,对于这一点都有着可怕的执着。
“那么敢问阁下是?”这个除妖师的首领忒有胆子了,对方明白的讲了自己不是人类,并且他又摸不清对方是个什么底细还敢怎么坦荡的继续和她交谈。
“嗯,我嘛……”对方这么和和气气的与她交谈,以她那种性格竟然也能够摆出这副温和的样子来,抬手摸了摸脸,略微考虑了的顿了一阵都回答道,“嗯,你是问我名字呢,还是问我原身是什么?”
“……”那位首领无言了一下。却听潇澜继续道,“自我介绍到也是必要的。”潇澜点了点头之后,对那人说道,“在下潇澜,是来这里的一处山洞里……嗯……”她撩动嘴角笑了笑,“算的上是来祭拜故人的吧。”
潇澜咧嘴一笑,一如即让没心没肺的补充道,“我记得,她应该是叫翠子。”
“嗯,虽然有个几百年了,不过想来是没有错的。”
……
第二十八回
第二十八回
不知是不是就此被震住了,就因为“翠子”这个名字。当然,这个名字也是少有人知道的。当初和四魂之玉的诞生一起在这里流传起来的,便是那个名为潇澜的狐妖以及其主人--也就是使四魂之玉诞生的人类巫女。说是那只强大的狐妖在看护着四魂之玉。
这样的流言一听就知道不靠谱儿的紧。你说,如果真像传言里那样,这玉能破成现在这个模样?
所以所谓的真相是前半段的话是实话没错,而那后半段什么看护啊,什么的……绝对是胡说八道!
看看狐狸潇澜,不论真的那个,还是假的那个,就其以前那副德行就不是会干出这种没营养事情的家伙。
不过啊,人类的这种流言总是很有效力的东西,但凡是对四魂之玉多多少少有那么些想法的家伙,不论是好是坏终归是听过这传言,并且深信以为然。并且在长期的口齿相传之后被描绘得神乎其神。
居于此处的除妖师们虽然说不上是对当时情景完全知晓,可是毕竟是做了翠子的邻居的,知道的也更细致些。
潇澜伸手在袖子里摸了好一会儿,之后拿出一枚四魂之玉碎片,很大方且豪爽的交给了对方。“我说啊,这个就当是过路费吧。……我记得你们多数都很喜欢这东西的。”
说这话是鄙视?其实说起来或多或少还是有点的,不过相比之下更多的是玩味儿。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并非单纯的非黑既白,就是像翠子那般,就狐狸看都算不上是纯善。真正的狐狸潇澜是个护短的性格,不然就只旁观,她说不上善,而她则是一切随一时兴趣,全无半点准则,更称不上善。
除妖师手上托着的四魂之玉碎片放出圣洁的光辉,那首领一时无语说什么。
珊瑚自山下的村子里结束了工作回来时,就看到寨子里的人都围在大门口,自己父亲一副呆怔的表情,而背对她站在父亲面前的女人却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待珊瑚走近才听到她说,“呵呵,你这般善解人意,真是太感谢了。”话虽是感谢,可语气总是有那么些别扭。
珊瑚在她越过众人往寨子里走去时,她一边观望着那人的身影,一边走向自己的父亲,忍不住问道,“爹,那是什么人?”
珊瑚的父亲有些愣,只看了看手心里的四魂之玉的碎片,一时也看不透,拢了手垂在身侧,不确定道,“许是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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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钟|乳石洞离得并不算太过远,没走几步也就走到了。加快了脚步,两三步走到了山洞前。将将站稳,向洞口伸手过去,一道泛着浅蓝色的结界隐隐又现。潇澜又用手指稍稍用力戳了戳,结界上又水波自她指尖接触的地方为中心成回字荡漾开,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结界并没有把她挡下来。
手掌还保持着前推的姿势,潇澜歪了歪头之后,就好像推着门一样的走了进去。
洞里的小道并不怎么平坦。坑坑洼洼,石子满地都是。潇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这里,不知是真的走不稳还是怎么了的没有办法保持身体平衡,走很很是艰辛的样子。
不过,去看看她脸上那种高兴得不行的笑容,很明摆的就能看出来她一定就是故意的,而且还自己搞得挺欢乐的样子。脚下不时踏着了死去不知道已经多久了的妖怪的骨骸的瞬间,她还会刻意的跺上一脚,只到那些已经脆化了的东西崩裂。
刚才她还在想自己来这里是要做点什么来着,不过上一秒踩碎了一具骨骸之后,就突然想到了。——之前她砍犬夜叉那一刀的时候,被锁起来的狐狸明显是感觉到了的。还是赶快把她吃掉比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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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挣扎得无力了的狐狸潇澜跌坐在地上。衣服上还溅着星星点点的暗色印子。那些都是血打在衣料上干掉后留下的。她靠着着不晓得哪里来的石壁,手里抓着布料,看来看去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这血是哪里来的?
前一阵子她一直琢磨着手脚上连着的链子。却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血就那么爽利的溅了她一身都是。那身衣服上斑驳的都是写血点子,并且她还闻出来了,那是狗血!(— —请不要问我“为什么狐狸她能闻出来”我不是狐狸,我不知道……)
狗血啊!这可是狗血啊!……可是,弄脏了皮毛不知道会不会很难洗干净,这里都没有水,她又不想用舔的……(= =#)
转念又想,狐狸潇澜突然就振奋了起来。既然出现了狗血,那么说不定杀生丸会在这附近,就算不是杀生丸也可能会有其他的犬类妖怪。
……
可是振奋很快就过去了,在寻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一根狗毛的情况下,狐狸潇澜对于某些幻想终于死心了。转头将注意力当到了那些上面。——抱着打发时间和正经研究各一半一半的心理。
没多久她听到自己说,“啧啧啧啧,这样的狼狈样,真是让人觉得难过呢。”原本是在摆弄着衣摆的,却没有来的搞了这么一句出来,狐狸潇澜直怀疑自己难道是撞邪了?随即又否定,因为她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妖怪更邪了。
再加之那话说得忒没头没脑了。
为什么会那么说?她似乎看到自己操控着一轮奇怪的武器斩向了小狗?!为什么这么做?想收手都收不住。
犬夜叉没有穿着他扎眼的火鼠袍,利刃轻易划开了皮肉,接着又是一滩血水溅得她一身都是。
狐狸潇澜直觉得自己眼角一抽,手里的衣角甩到一边。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动了肝火。
那样一口气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直压在那里让原本轻松的心情逐渐崩解,取而代之为一种烦躁感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她似乎一遍又一遍的看见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在久远记忆里的面容。很轻很轻的微笑着,睫毛喂喂发颤。
浅浅的低喃喟叹。最后,——在冬日阳光中离去的淼儿。在几百年后,第一次想起那个孩子。想起那孩子苍白而灿烂的笑容。
“小鱼,不可以离开淼儿。”
“小鱼,我的灵魂交给你吧。”
“小鱼,我知道你听的懂的。”
“小鱼,我要死了呢……”
……
那个时候那个孩子说的话她突然都想起。那个时候的感觉,她又突然经历了。像是被狠狠掐住了脖子,没有办法呼吸,难过得要窒息死去。
尖锐的指甲扣进肩膀,狐狸潇澜将身子缩了下去。她屈膝跪在了地上,双手空出来撑到地上。难过的粗喘,最终艰难的从嗓子里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几乎是怒喝的吼出来的。——“你给我滚出来!”
就在同一时刻,她左手上系着的金色链子表面快速的爬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痕,极浅的那种。
******************
正走在钟|乳石洞中,顶替了真潇澜的家伙,忽然顿下了步子。低垂着头,形成的角度刚好让一片灰色的阴影挡出了半张脸。
但见她勾起阴恻恻的笑容,貌似没心没肺实则危险不已。一手缓缓搭到心口处,她很慢很慢的抬头,目光冰冷的像爬向猎物的毒蛇,无声无息的缠上化为了木乃伊的翠子的遗体。
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与那已经死去百年的翠子对话,她说:“那家伙竟然哭了?啊,看错了……是冷汗啊。这个时候竟忆起那个小女娃儿来了。呵呵呵呵呵……”她声音诡谲的低笑着,“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有一点点造反的可能。”
眼前已化为木乃伊多年的翠子,面容定格在她死去的瞬间没有变化。不知哪来的微光,照得那张脸熠熠生辉,如上好的石玉雕刻。潇澜乐了起来,手指一比,就凭空抓出了一根细木枝,不算太长。
抓着木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接着走了进去。——这个山洞有一个好处,就是布在山洞外的结界。
顺着那个圆的线条,在她走进去的瞬间筑起了重重的妖力障。一层一层的封冰一样的包裹了在里面的潇澜。空气里尽是哔哔剥剥的声音。
在那层层由妖力催成的妖力障之中,那个冒牌的潇澜闭眼安然睡了过去。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削弱狐狸潇澜的力量都成了一种下意识要做的事情,她要吃掉狐狸潇澜,而在这里进入意识海可说很是安全。第一次行动,总要小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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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意识海里。用着一双金红色眼睛的潇澜唰的出现在金色眼睛的狐狸潇澜身后,在开口之前就先是一爪子毫不客气的招呼上,直爪穿了对方的左肩。而后才好整以暇的问,“怎么,你叫我吗?”
被这一下子在肩上破开一个大洞,血液像是泼出去的一杯水,溅得哪里都是。狐狸潇澜的身子顺着力道前倾了倾,倒是没有达到一口血咳出来的程度,却还是又几滴血渗出,沾在白森森的牙齿上。就在刚才,因为那一下子,她不小心,将舌头咬破了。
狐狸潇澜手指稍微动了动,黑暗里有一道寒光随之而来,气势汹汹的直瞄准了从身后偷袭的那个和她一个模样的家伙的手腕斩了下去。
另一个潇澜不在意的“咦”了一生,悠然且迅速的将手抽了回来。稍稍让身就躲过了裹着寒光、看不清楚是什么的利器。
失去了支撑力,狐狸潇澜当即扑地上了,带动着四根链子又是哗啦啦啦的一阵响。
这一连串,都只是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
另一个潇澜偏了偏目光,又看回向扑在地上死瞪着她的狐狸潇澜,乐呵呵的开口,“我说,这副表情实在是不适合你啊,你知道吗?……你可是从来都没有发过火的好脾气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
扑在地上的狐狸潇澜勉强的撑着身子做了起来,看着另一个潇澜道,“上次墨竹因是特特下了个封印,我倒是就那么把你给忘掉了。之后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虽然有所感觉到你的存在,我却也权当只是个梦没有在意。”
一手绕着腕上的链子,拉扯着借力站直了身子。狐狸潇澜笑得很是柔和的对眼前的这位说:“可是现在,好像不能太大意了啊。可是想要杀掉我了呢,只身为“一部分”的你。”
……
第二十九回
第二十九回
虽说向来都表现得迟钝了些,可这不代表着她真的就是大条到感觉不到危险的。潇澜这只狐狸以前那么迟钝是因为她从来都认为那些事没有让她思考的必要,因为她感觉不到那些事会威胁到她的生命。——说她是不屑考虑也是可以的。
对于不威胁她生命意外的事情,她大多保持着“随意吧”的态度。(= =#)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做出长远的考虑,而出现了点岔子。不过幸好的是,还不算太晚就是了。
肩上被破开的伤口里带着血的皮肉和绞烂的衣料搅在一起,伤口就像新打的泉眼,汩汩的淌血也不见止。一直侵染着四周的布料。
禁锢了行动的链子表面上带着若干细小的裂缝,不易察见却是实实在在的出现了。
“呵!是啊。”笑声很嘲讽。金红色的眼睛溢满了笑意。对同样笑容灿烂的狐狸潇澜说道,“我却是打定主意要吃掉你的。来自灵魂的力量我可是很是想要呢。”
狐狸潇澜抬手的摸了摸脸,挺无奈的说,“刚才你不是已经取走了一些吗?还不够?”此时她身上那个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在往外冒血了,并且伤口以肉眼看见的形势长出了粉色的新肉。摸了摸伤口,她越发无奈了,“你说你又没有办法一次全数拿走,闹心不闹心?”
说到这里她偏了偏头瞥了另一个潇澜一眼,像是照着镜子自言自语,“再说了,但凡是我的东西啊,就从来不喜欢分给别人的。”她这话说得很和气,真的很和气。
“啧啧,可以试一试嘛。我一直认为看上的就拿过来。”另一个潇澜亦是带着爽朗的笑容,挑了挑没交,饶有兴味的说,“不如,我们就真的来试一试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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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一放出来,黑暗闪现。躺在妖力障里保护圈里的“潇澜”醒了过来。睁开眼,略扫了一下四周。她突然挂上了挑衅的笑容。抬手就往边上的冰壁上一拳头狠狠锤了下去。
因着这一拳,边上结了两寸后妖力障便辟辟啪啪的碎了一地,好不干脆。
撩眼向洞口看过去。幽蓝的结界还是隐隐又现的不大真切。一个灰色的模糊影子杵在洞口处,就像是块不会动弹的石头。潇澜声音不大不小的哼了一声,意义不明。
地上的那些碎冰也逐渐化成了一缕缕白烟消失。
转过头,又瞅了一眼化为木乃伊的翠子,潇澜心说,“真不知道那只狐狸当时是不知轻重还是怎么的,竟然布了这么一个结界。不过……这里的结界布得很合我心意啊。”
站在洞外,被结界阻隔了没有办法入内的奈落,掩在面具下的眼渐渐的眯起。打自潇澜出了城堡,他便循了气息跟上。不是想要来个背后突袭,是真的怕她在背后里搞什么小动作让他吃一记闷棍都来不及还手。
跟了半天之后看她来了这个石洞。
而石洞的洞口布有强力的结界,他根本踏进不得。
只好等在外面。他耐心很好,从天明等到了天黑之后天明天黑重复了几次,而这期间他还抽空去解决了件必要的事情。
现在,隐约有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往洞口走了过来。渐渐清晰后,却见潇澜面对面的隔着一层结界站定。眉角一挑,看着他好笑道,“哟,原来是你啊,啧啧,怎么是个假货啊?”
现在站在潇澜面前的奈落确实不是个真身。
毕竟只不过是跟踪而已,并不需要他亲自上场,而且用傀儡的话,相对而言还更为安全一些。
那傀儡在听她开口后,貌似恭敬的向潇澜道,“潇澜大人。”
因着是假货,所以就连下意识躲开潇澜的这个动作都没有了。——这就是怕死和死了也不怕的差别了。
潇澜在结界那边抬着遮着嘴巴,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又探头瞅了瞅奈落身后乌压压的天空,唐然问道,“你都干了点啥?”
干了点啥?自然不知问眼前的傀儡,而是问在幕后躲着操控的奈落。
“救人而已。”面前的傀儡悠然的代替了身后操控者回答出了他的答案。潇澜走出结界,目光自然而然的瞄向了现下已经是火光灼灼了的除妖师山寨。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颇有几分赞许的说道,“呵呵……是啊。我说,奈落啊……你还真的是,——越来越下贱了呢。”
面前的傀儡并未答话,却是也没看出多大的变化,真真是傀儡不愧是傀儡。不过幕后操控的那个家伙,脸色却难看了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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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在向某个方向追踪。之前才察觉到的潇澜的些微气味儿又循不到踪迹了。唯一还有的一点信息是她到在重伤犬夜叉之前所呆在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否能够找到,却是定了方向。
已是确定了方向之后,行程也变得颇为快速。以杀生丸的教程,没到两天就赶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有着神圣的圣灵仙气的山下。
邪见没有牵着双头龙妖兽,拿着人头杖跟在杀生丸身后显得很是无精打采的。眼前的这座山所散发出来的灵力正死死的压制着他身上的妖力,让他难过的不行。
相比他的狼狈,反观杀生丸却仍旧是那般风雨不侵,雷打不动的神态。冷漠淡然的面容像是冰雪雕铸的一样,高贵而冷峻。
而面前这座山所带来的强烈不适感,只让他微微皱眉而已。相对与这山散发的灵气,他跟觉得因为太干净了,虽有不大对劲儿。
没错,这座山似乎是很干净的样子。可是那种干净像是只留于表面的那样。——而在这神圣的面下,藏了些什么?
杀生丸略微抬头看向山上树林之处。随即启步向前。见杀生丸有所动作的邪见在心里哀嚎了一声,只能认命的跟上去。
若是以他邪见的想法来说就是,这座山一看就不像是什么让妖怪喜欢的地方。就他这样妖力不算强大的妖怪都已经难受成这样了,若是和杀生丸少爷比肩的潇澜大人那样的妖怪的话,就更不可能在这里长呆了。真不知道杀生丸少爷在想什么……
——可怜的邪见小妖怪,已经神志不清的开始质疑起了他家完美的杀生丸大人了。真的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狠狠的舒了口气,试图把积压在胸口的不适感吐出去,——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是再怎么样乱想,都不敢大大咧咧的说出口的。以他家少爷那种性格,这世上能够在他家少爷耳边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不丢走的也只有潇澜大人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前方的杀生丸,提了提精神硬着头皮继续跟上。
……
这里却是有几分诡异之处。越往里走,原本的无力感竟然由最初的越来越沉重变成现在的越来越轻松,最后完全感觉不到了。最后的时候,根本就半点不适感都没有了。
杀生丸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果然没错,山外是对妖怪有着强力压制的灵力,而在山的深处却是隐隐约约的溢出没有掩饰的妖气。
“杀生丸少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前后没有理出个因果来,邪见扭头看了看刚才走过的山路,心觉诡异,自然向杀生丸的问道。杀生丸略扫了他一下,而后又看向前,继续前进。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又复前行了一阵,一座别院大概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之中,杀生丸神色淡漠的继续往前,终于在别院的轮廓完全清晰起来后,定下脚步打量着别院。眉头皱起。
这一路走来,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这座别院间,却是能寻到丝丝潇澜的气味。可是那只小狐狸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到现在为止,——披着狒狒皮的半妖奈落,深居在压制着妖怪的灵山之中的不知名妖怪,还有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说的是墨竹,他当杀生丸殿下是保姆,杀生丸殿下还觉得他是来路不明的= =#果然不对盘。)以及明明知道些什么可是却有什么都不说的母亲夜九尘……
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被隐于台下,让他没有知晓?对于潇澜的某些事,他好像被排除在外了。
想到这里,杀生丸眼中暗自酝酿了阴霾。
面前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无声无息的从里面自动打开来。其气氛甚为诡异,若不是四周环境看起来还算是不错,这样的一下下来,还真的是怪碜人的。
门打开来,直立在门槛后的两个着统一深色家丁服的小童子双手抄在袖子里,缓缓向杀生丸行一揖,而后又整齐做一“请”的动作。从头到尾都很是公式化,不见半分个人情感在其中。
杀生丸没有什么反应,而在杀生丸脚边的邪见却瞪大了一双金鱼眼,大惊小怪的念叨道,“猫……猫猫……猫猫猫!!!!”
不要怪他这副反应过激的模样。杀生丸的母亲夜九尘虽然是只蓝狐,但杀生丸怎么说都是一只狗。——从小都和犬大将生活在一起。(请不要和我纠结此种品种的问题,我不知道,我是人,而他们是一群妖怪= =#)而狗和什么动物最为不和?自然是猫了……
多年前和豹猫一族的那群家伙的那一役,邪见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十分深刻。虽说那些豹猫是不能和眼前的小猫妖相比较的,但是他们有个共同之处就是全部都是猫!
两个小童子却没有那么多想法,依旧是微垂首保持着“请”的姿势半点未变。身后的尾巴却是小幅度的晃了晃,面上还保持着平淡无波的表情。
——要说耐心的什么,他们还真的是有的是的。
邪见抬头看向自家少爷,想知道什么个什么意思。却见自家少爷目光沉沉,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凝出暗色,似乎是有些怒意。这一发现吓得邪见赶紧抬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因为,他家杀生丸少爷,虽然貌似不悦,可是还是走进去了!!!!!!!!
张大了嘴巴的邪见猛地回过神来,见杀生丸已由着那两只猫儿童子引着走进别院里去了,褐色的大门正缓缓的闭合。
邪见怪叫一声,险些丢了手里的人头杖,慌忙追了上去。
……
第三十回
第三十回
在收纳了第一次从真正的狐狸那里抢来的力量之后,对于“吃掉狐狸潇澜”的这个念头,就变得越发坚定不移了。而在那之后,她还正好赶得及回去瞅一眼奈落新布的局。
奈落的傀儡从除妖师的山寨收获的四魂之玉碎片让他阴笑了好一阵子。——当然,那些碎片之中还包括了潇澜给除妖师首领当过路费的那片。对于此,潇澜她除了怪笑的扫了一眼之外,没有给出任何评论。抄着衣袖跟着奈落回了城堡。
路上她无聊的弹着手指,一道道气流精准的命中围着他们周围的最猛胜。被击成两节的最猛胜一只只坠落。在城堡中知道这一情况的奈落嘴角不住的抽搐。最后忍不住用傀儡开口说道,“潇澜大人这是干什么?”说话见,那些最猛胜全数飞向奈落身后,很是爱惜生命的远离了潇澜这个大魔头。(……)
潇澜指尖又是一弹,一只飞得稍微慢了些的最猛胜又光荣在那一道气流之下丧命。只听她好整以暇的回答到,“闲来无聊,打蜜蜂玩玩而已。”言罢,还无辜的耸了耸间,将手一推。很是无奈的说道,“再者,你这个东西养了好几窝了,给我打几只怕什么?干嘛那么小家子气啊……”
奈落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默不作声的将自己傀儡与潇澜之间的距离拉开些,再拉开些。免得她一会又无聊了,再对着最猛胜或者对着自己痛下下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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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堡中,潇澜也不多说什么。她和奈落各自都有事情要做,是以一落地就找了个地方隐去了身影。而奈落的傀儡则去做戏去了。……
在意识海里,四周的光线比起最初稍微明亮了些。不再像上次那么黑洞洞的了。狐狸潇澜架着腿坐在半空里,头靠着边上似乎睡着了。手脚上依旧挂着那金色的链子。四周是一片浅灰色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忽然狐狸潇澜从浅眠里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之后,便很是熟络的对着面前明显是来着不善的假潇澜招呼道,“哟,你倒是来的好早啊。”她的动作扯动了锁链“哗啦啦啦啦”的一阵乱响,之后狐狸潇澜走到了对方面前。
一副“我现在觉得很是头痛”的样子,继续开口道,“我说,上次就被你抢走了一层多的力量,我现在可还没有恢复呢!”
金红色的眼眸映着狐狸潇澜那副半真半假的表情,渐渐盛满了戏谑。“我还巴巴的担心了好一段时间呢。你不是说你的东西绝对是不会让给别人的吗?”话才说到“绝不”二字时,她已经闪身到了狐狸潇澜的面前,一爪子完全没有半点犹豫的捅了下去。
这一击算不上让她措手不及,虽然身上系着四根锁链貌似累赘了些,可是狐狸潇澜应该是完全能够躲掉却诡异的就呆在原处眼巴巴的等着那一爪子穿过胸口顺带的穿透了肺叶。这回还真的是一口血涌上来,不过愣是没有喷出来,只是一小点一小点的从嘴角往外流。
狐狸潇澜吃力的摸了摸嘴角的血,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怕你哭嘛。”她这话说得颇为无奈。惹得听着嗤笑一声,把爪子抽回,睨视她道,“你可是没有“哭”这种表情的。”
狐狸潇澜将手上的血在边上蹭了蹭,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是个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她的伤口一寸寸的长着新肉,重新长出的新肉填满缺裂的伤口开始愈合。没有停止外涌的血液顺着地面爬向双眼金红的另一个潇澜,顺着鞋底爬上身,渗入她的皮肤里。扭动了下手腕,她很是得意的道,“狐狸,我会让你消失的,完全消失。”
“我拭目以待。”一脸疲惫样的狐狸潇澜摸索着小心靠到一边。另一个潇澜并没有理会她,说完就迳自退出了意识海。狐狸潇澜她挂着得逞的笑容,抓起手边的链子,上面尽是哔哔剥剥裂开细纹,并且深度进一步的恶化。手指来回摩挲着那些细缝,狐狸潇澜歪过头靠着后面灰色的似乎不存在的墙壁,自顾低喃道,“呵呵,完全消失?是谁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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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澜再一次从重重的妖力障中醒过来,再一次一拳锤烂了四周的坚冰。甩头抖掉落在发上的一点冰屑。一边顺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拉开了格子推门。
奈落从原本的正牌城堡少主那里俺耍阴谋搞来了这座城堡,之后又把这里的领主给杀掉了。很好,首先是狸猫换太子,然后混乱视听接着是借刀杀人,一箭双雕最后鸠占鹊巢。不愧是正在发展中的具有巨大潜力的幕后黑手一员。
步步为营的剧本之中,潇澜很是感兴趣与奈落把她安排在哪一个环节之上?
看着城堡之中来来往往的人类,潇澜突然又种不胜唏嘘的感觉。她双手抄起,拢着衣袖信步走在城堡中挨个相连的木廊上。偶然有这城中的家臣迎面走来,都是恭敬的向她行礼退到一边等她路过走开好远之后才抬头继续前进。
在这些个走廊上兜兜转转的绕了好几圈之后,终于走到了阴刀,——也就是奈落目前的居所。潇澜走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人类女孩子正就佩剑收到腰间,装成|人见阴刀的奈落则在她身后说着什么。
……
潇澜的接近并没有做什么刻意的掩饰,是以在她才走进珊瑚的感知范围时,珊瑚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出现。
带着一身血腥味的狐妖,——正是几天前看到的那个将一枚四魂之玉的碎片交给父亲之为到寨子后山的钟|乳石洞里的那只狐妖。
紧了紧护手,她没有去多里这些。潇澜亦是默不作声的抄手看着珊瑚和着那个傀儡的奈落离开了庭院消失在视野所及。才挑头去对变了样子的真奈落说道,“怎么的,你下次就不能用的妖怪什么的,总是用人类未免太没有看头了。你那些计谋只要两方摊白了说,就被看穿了。”
奈落暗自一笑,同样收回目光去看潇澜,反问道,“你以为我会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潇澜的笑容裂得越发大了,她懒懒的哼了一声,摇头,“你会不会?谁管你会不会啊,最重要的是,你不是神。人类啊……我突然发现,你除了一颗有强烈欲望的心之外,就是太过自大了。”稍稍调整了站立的角度,“我有点后悔了,……是不是该让你变回原来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然后渐渐死掉呢?”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验证她刚才说的这番话,或者是奈落心理作用的错觉,——背后的那块蜘蛛印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缩在衣袖之下的手掌暗自捏紧,面上还是一副平淡的模样,用着人见阴刀面容的奈落给人感觉有些病态的温淡。“潇澜大人是在说笑吧?”
潇澜保持着那副有几分诡谲的微笑看着奈落好一会儿,之后面容一松,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嘛,自然是开玩笑的。”
奈落同样跟着挂上了笑容,却没用真的只把那句话当作一句玩笑而已。微笑间,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潇澜进入意识海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虽然奈落并不清楚她是在做什么,不过他确定潇澜必然是在小心的融和着什么,并且总有一天会出现某种问题,而那个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
所以不要大意,不要不在意。不是说,你手里把握着谁的命,那个人就一定被压在你手下无法造反。相反的,正因为强烈的自保心里,想要除掉你,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
就像潇澜之前说的那样。奈落的傀儡原本是准备顺手去抢在戈薇身上的那块已经凝结了个大概形状的碎片。不过说犬夜叉杀了珊瑚她们除妖师寨子里的所有人什么的话,毕竟不是事实,很轻易就因为两方人相互对证词对出了漏洞。
“奈落才是真正的凶手”这个结论也在明显不过。没多久,可以说奈落的敌人又树立了一个。
潇澜第三次进入了意识海。她看到狐狸潇澜远远的,仿佛站在了那个空间里的尽头。她看到了另一个潇澜的出现,变率先微笑的开口道,“我算着时间,感觉你应该是这个时候来。便是来等了。”
眯起血红色的绚烂眸子,另一个潇澜阴阳怪调的“哦~!”了一声。而后好整以暇的问,“等我来取了你最后一点支撑你存在的力量吗?”
狐狸潇澜没有说话。所以另一个潇澜也没有客气。因为狐狸潇澜表现出来的大方让她觉得没有必要和她客气。第一次是肩膀,第二次是胸口。第三次则是腹部。
一爪子掏下去,就是马上见血。血液顺着手臂爬上她的皮肤,一点点渗入皮肉中。
狐狸潇澜手脚上系着的晃了晃,哗啦啦的响一阵,最后好像承受不住什么强烈的压力完全崩碎掉了。断裂成一节节的金色链子残片叮叮当当的落到地上。
四周卷起奇怪的气旋将她们两个包围在其中。狐狸潇澜的身上泛着微光,身体却在褪色。
另一个潇澜得意的笑容甚为明媚。低着头衣袂乱飞的狐狸潇澜一只手骤然抓住了另一个潇澜的手臂,死命握紧。
瞪大了金红色的双瞳,另一个潇澜不知道突然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原本得意的神情尽然变成一种深深的恐惧。“不可能的!!!!!!!”
“没什么不能。”潇澜淡然的回答。
听了这话她像是受了绝大的刺激,大喊,“那你就试试,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我要你死!要你永远消失!”
她怒吼的声音没有散去,周围,却失去了光亮,变作一片黑暗。
……
第三十一回
第三十一回
强大的妖力疯狂的涌出。潇澜没有办法控制这些躁动纷乱的妖力。她确定是自己再次控制了身体而不是那只狐狸。可是……不知那只狐狸耍了什么花样,身体里的力量完全没有了秩序,混乱像是被爆发的海啸。
潇澜身处的这间屋子没有办法承受强大的妖力压,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被一寸寸捏碎的腿骨,快速窜出的裂纹像是新描上的工笔画,整齐而无法忽视。
妖力归拢变成强力的旋风撕扯着墙壁,最终没有办法承受这威压,屋子不出意外的报废了。烟尘四起的瞬间好几个听到动静站在外面观望的仆人当即被压死在废墟下。
带着死亡的气息,强大的妖力参杂着浓浓的血腥味漫向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城堡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臣恐惧的哀嚎着竭尽全力想要躲开那突如其来的未知的恐惧事物。
城堡里的护卫闻声赶来,老家臣赶去了人见阴刀的居所,装成了人见阴刀的奈落所住的居所中颇为阴暗,年老的管家慌忙的禀报着,“少主,请赶快离开这里。城里好像出现了不知名的妖怪。”
奈落坐在帘后,安静的听着老管家的禀报一言不发。那强大妖力的暴动在没有大面积爆发出来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并且……努力的按住自己颤动的左手,右手却是止不住的抖动。
他很清楚的明白,这就是他和那只狐妖的差距。让人绝望的差距!
外面妖力还在施虐。身为普通人类的城堡护卫和家仆沾染了妖气的无一例外的当即窒息的失去,面容扭曲,没多久就化成了一堆白骨。
他们毕竟只是一群普通的人类,见到这样的场景怎么能够不退却?所有人丢弃了武器只是拚命的逃亡。庆幸的是那恐怖的东西没有追上去。
人类看不出变化来,可是奈落却是能够清晰感觉到的。他感觉到了潇澜的强大妖力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变成稀弱下去。单手握拳他不敢确认这是个什么意思。——是圈套,还是她现在确实已经变得脆弱了?
如果是前者,没理由她要这么做。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时候不杀了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打定主意了的奈落,微微撩起微笑,对那名忠心的老管家道,“没有必要离开了。”
“少……”老管家才抬头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却梗在喉咙里,永远也说不出来了。——他已经死了。
奈落走出了帘后,斜眼扫了一眼地上老管家的尸体,只是用一种貌似悲悯的口气不屑道,“你现在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随即,他看向外面冷哼一声,身形变化走了出去。
……
妖力先是疯狂的暴动,然后开始流失。潇澜瘫坐在妖力漩涡的中心,虚弱的轻轻喘气。金红色的眼睛和金色的眼睛交替的变化着。
她感觉不到那只狐狸潇澜的存在了。她明白了,不论是如何,只要是融和了,狐狸潇澜都会拥有主体部分。“狐狸,你说的没错。……被你摆了一道啊。”她就好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说话的时候都显得很是勉强。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她是在自说自话。
她想找的人,不理会她。可是她现在不想找的人却愿意来看看她,比如现在着蔑笑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奈落。
“潇澜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与潇澜面对面的站在一步之外的位置。奈落所用的人见阴刀的皮囊显得有些病态却还是不失贵公子的感觉。潇澜却是面对着他靠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模样虚弱得快要死去了。
金红色的眼眸中酝酿着危险的光芒,可是她现在这副德行实在没有以前的威慑力。弥留的一点点妖力也弱的不行。她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的是精醇的妖力存在,但是那都是不受她调动的。那只狐狸潇澜不会毁掉她,而是像她曾经想做的一样,——把自己吞噬掉。
奈落抬起了右手。像是平时整理衣袖那样随意。
从形状扭曲的手臂里长出的恐怖骨刃对着地上的潇澜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斩挥下。潇澜目光闪了闪,没有移动就正面迎着看着那一斩挥下,目标是自己的心脏。
“通~!……”一声巨响,原地上已经没有了潇澜的影子。奈落收回手微微皱眉,刚才那一斩他瞄准的是潇澜的心脏,不过很明显没有的手。
潇澜在十米外的空地上努力的站直身子。奈落刚才的一斩是没有能够杀掉她,可是还是砍中了。伤口之上,斩痕之上,全都几乎是要了她半条命。
而那只该死的狐狸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她想要干什么?玉石俱焚吗?!开什么玩笑!
潇澜一手死死的按着伤口。心想这次还真的被酉休那只该死的乌鸦嘴的死猫说中了,——当真被反咬一口了,而且还是属于“称你病要你命”的那种被这个家伙雪上加霜的来了一下。
前迈了才第二步,后背上忽然觉得一凉。竟然是又被砍了一刀了。一滴冷汗冒出,潇澜只觉得自己现在全身都不对劲,四肢不停使唤。无法抑制的感觉到冷……
“潇澜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要离开了吗?”奈落手上为了重伤潇澜现化出的骨刃还没有收回,貌似友好的微笑里却是慢慢的恶意和得意。
金红色的眼里渐渐的生气一种莫名其妙的神色。那个假货的潇澜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奈落被那样的一双眼睛看得有些心生寒意,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现在潇澜的这副身体还真的是没有了属于人类理智的支配,只剩下动物的本能在反应而已。金红色的眼里展露的是来自与野兽的杀意,警告眼前的奈落不要再靠近,不然只要他稍微再有一点动作,她就会用尖牙和利爪将其完全撕裂!
奈落自然能够明白那眼里的信息,犹豫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骤然,安静的只有呼呼风声的四周暴起一声尖锐刺耳的狐啸,尖锐的一直拔高。城堡里有些松动了的房屋砖土无法承受的崩落。
奈落也因这刺耳的声音不得不退后一步想要避开。
眼前重伤的潇澜身形有些扭曲,红色光芒一闪转眼就化作了一匹浑身通白的狐狸,身形甚为巨大,奈落站在其面前渺小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狐狸背脊和前胸上的皮毛都被血染得变了色。
奈落见了这副景象,并没有继续向前去将已经重伤了的潇澜杀死。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做不到。就算是她已经重伤了,但是在这种对持之下她是完全做不到杀掉她的。
那只雪白的狐狸没有多去理会奈落,只是再次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腾空而起跳出了城堡的围墙。没有止血的伤口,血液像是泼洒的雨水一样落了一地。
奈落甩开袖子,看着化狐的潇澜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冷哼道,“总有一天,我会杀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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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森林总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夜晚中的森林里也是安静的。新升起的月亮一样安静的挂在天上,老实的当着它的背景。桔梗带着死魂虫从树林间走过。
横伸出来挡在面前的树枝随着前进的步伐退到了一边,老实的伫立。桔梗眼睑微垂,忽然在原地停住了步伐。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瘫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或者说是,狐妖。
像是匆忙间幻化成了人型的,尾巴和耳朵都没有收回去。桔梗抬了抬手让身边跟着的死魂虫停了下来。自己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还有一点呼吸,还是活着的。
微微松了口气,不知她是在庆幸她还或者又或者是在叹息。桔梗撑地站起身来,让跟着自己的死魂虫留下了几只守在这里,而她则带着另外的几只去找药草。
因为伤得太重,就是身为妖怪所拥有的强悍的愈合能力也没能让她的伤口尽快愈合。所幸的是在森林里,止血什么的药草,还是能找到的。
再次看了一眼重伤昏迷不醒的狐妖,桔梗想:只希望她能够命大些了。
……
找回了草药的桔梗将草药弄好,替狐妖脱了衣服上药而后用帮她穿好衣服清了身上的血污,便坐在边上守着等她醒过来。
桔梗这一次并不是偶然路过这里,而是因为察觉到了这只狐妖的妖气而特意走来这里的。生前之时她也曾感觉到过这个气息。只不过那时的那个气息里满是血腥气味,而现在却是干净的不像样子。
当年那个气味曾经出现在那个强盗鬼蜘蛛养伤的洞|茓附近的。那么——这个狐妖,是不是和奈落那个家伙有所牵连?
……
潇澜醒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颗大树的树根上。周围飞着白色奇怪妖怪,还有一点点墓土的味道儿。
“看来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身旁传来温淡的女声,潇澜扭头去看。便看到了,那一个……非人类也非妖怪的巫女,桔梗。
……
第三十二回
第三十二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知救一只狐妖着功德能得多少?或者说在佛家里众生平等,可是对于一个已经死掉整整五十年,现在被强迫着唤醒了,连原本的灵魂都不存在了的死人,又能承接这所谓的浮屠吗?
面对着对方。桔梗和潇澜都有些两两相无语的感慨。不论是潇澜对桔梗又或者是桔梗对潇澜。这两个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不相熟识的。而且这样的见面方式,还真的有些让人觉得不晓得说得什么来避免冷场。
“哎……”桔梗轻呼一口气。首先从潇澜那无辜无辜再无辜的表情中败下阵来。拍了拍衣摆站起身,因高度突然拉开而产生了一种她正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潇澜的情况。桔梗微垂首,“你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听了这样的话,潇澜抬手摸了摸应该有一道深且长的伤痕的胸口,点了点头。身体自身的强悍愈合能力是可以很快让那样的伤口在一天内愈合,但是这其中不可能出现止血的情况。若只是等着伤口自己愈合而不止血的话,她也会因大量失血而变得虚弱或者死去了也说不定。
——不过她现在状况很好。
“谢谢你帮我处理了伤口,麻烦了。”抬头看向桔梗,潇澜对于眼前的这位很是感激。管她是人是妖还是鬼魂,救了她她就自然会感激的。
后者却是摇了摇头,坦然的对潇澜说道:“你用不着谢我,我是有事情想要问你才会帮这个忙的。”话说得挺冷淡的,好像她确实是那么无情似的。
暗自笑了笑,潇澜手上撑了撑地面,挪动身子靠坐在树下。坐稳之后,她吸了吸鼻子,无辜的摸着自己的脸,开口道,“啊,那么你都要问些什么?”
说起来她倒是听没头绪的,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类”绝对是清水相逢的第一次见面,怎么她还有话要问自己了?
桔梗白瓷样的面容上出现了除淡然以外的其他表情。略微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过身为狐妖的潇澜竟然是这么个好说话的脾气,看她那副好脾气的样子,真的与生前所接触过的那些妖怪都不一样。——又或者,是狐性天生狡猾,善于伪装?
稍默了默,这一段时间里潇澜权当她是在酝酿着随后的问题,所以也就安静的待着,等桔梗开口。
“你……是否,见过一个叫奈落的家伙?”
还是问出来了。对于害死自己的那个人,还是在意的。还是没有办法那么透彻。
摸了摸下巴,潇澜回忆了一阵儿,然后挂着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桔梗点头,“嗯,我貌似记得自己最近听过这个名字啊。不过也不是很熟悉,不过说道见面的话……前不久还真的是有见过一面的。”
对于潇澜这种随意到近乎是在和她闲谈的口吻来说这些话,让桔梗莫名其妙的觉得说不定她就是和奈落一伙儿的。“而且啊,他还一见面了就很不客气的追着我狂砍呢。”说着,她的表情不再那么悠然,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还留下的伤疤,略略笑了起来。看着桔梗的目光也由之前的单纯忽然转变成让其心惊的透彻。
“如果,你要问他与我有什么关系的话,我只能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却和另外一个我有关系的。虽然不知道当初那个家伙乘我睡觉的时候顶着这副皮囊去做了些什么,不过那个你说的叫奈落的家伙应该是想要杀死我的没错。”
说完潇澜眯眼笑起来。这番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桔梗却还是能够抓住言语间的重点内容。“那个家伙?”
潇澜微扬了扬下巴,作出颇为赞许的样子。对于她这类表情,桔梗打心里觉得不舒服。作为一个巫女,不论那是生前的事还是死后的记忆,都不会让她觉得一只狐妖对自己的赞许会有多么的让自己舒坦。
那样的赞许的眼神和表情,总是有那么些嘲弄的主观理解在其中。
不过,现在那种无关紧要的情绪并不是她要追究的重点,也只不过是在念想中一闪而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转到了正题上面。她看着又变回单纯模样的潇澜,心里暗自思量那番话有几分可信度。
——以那样的说法看来,若是真的的话,那么……是双重性格吗?
桔梗只是在心里暗自思量却没有说出口来。打量着之前那种了然一切般的眼神现在全然找不见,只剩了单纯的潇澜,忍不住开口问,“你有什么打算?”
被问到的那个歪了歪头,“不知道。事实上还真的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唔,怎么了吗?”
没有去回答,桔梗听着她的话,听到一半时忽然感知到了什么转过身去。听了潇澜后半句的话,只是简洁的应了一句,“有人来了。”
耸了耸鼻子,潇澜不甚在意的揭晓了答案,“啊,是小狗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啊。”继而扭头看着面容平静的桔梗,“你把她给找来做什么?”
用着眼角略略斜扫了她一眼,桔梗平淡的回答道,“来把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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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日里突然现身的死魂虫,于不远处的半空里停滞着等待着。正面对她不见远去。戈薇这时见到了死魂虫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桔梗。可是经历不久前的事情,独自一人的戈薇有些怯意,可是同时又想跟去。看着那些不见离开的死魂虫,呐呐自语着,“这是——在邀请吗?”
那一件事情还压在心里,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没有办法挪动分毫。那种窒息的感觉根本没有消散。可是现在……
心里还在犹豫着,见那只死魂虫已经确定了她要跟上一样,转身飞向某个方向时,戈薇发现自己身体的动作先于意识,已经不自禁的追了上去。
这样下意识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由本能驱使的行为,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怕,真的有些怕……
那些纷乱的想法还在脑中交错着。自己这方在心里犹豫着,可是还是不见停滞的追逐在前方那只带路的死魂虫后面。
是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呢?是在潜意识里还在在意吗?是在意那个和只有有所关联的“前世”,并且在意她与犬夜叉的关系,在意她的存在……
她,是在意的。只是单纯的在意而已。别无其他。
身边的死魂虫逐渐多了起来。交替着在前方引路。戈薇跟在后面步伐不算太急,而前面飞着的死魂虫也不算太快,想来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戈薇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林子里的树枝叶太过茂密,层层叠叠的遮挡之下不见有光从缝隙间漏下来。而越往里走,光线就越发暗了。
在这林子里,简直和外面的白天扯不上边。好像被隔绝的包围在夜晚中一样。
戈薇在这样的光线情况下,夜视能力不大好。脚下一不注意便是磕磕绊绊的走不稳当。“……这,——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桔梗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真的,这里总是有那么几分阴恻的味道。面对面前半人高的一截土坡,戈薇心里越发不解的想着,却也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翻上了土坡之后,原本在前面带路的死魂虫竟然各自散了。戈薇带着惴惴的不安继续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段。对于她而言,现在有点进退两难决定,往回走实在是不大实际,往前走的话,说不定能够见到桔梗,顺便问问到底有什么事情总比一个人走回去好。
上前去一探究竟。这显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戈薇独自往前走了大概二三十米的样子,又重新见到了慢悠悠飞动的死魂虫,略微垂首面色有些苍白的桔梗,还有……靠坐在树下半屈了腿,笑容灿烂的同自己挥手打招呼的熟人,——潇澜。
看到她的瞬间,心里原本小小的阴影骤然一缩然后扩大开来。某名的一抖,不知是该怕还是该惊。一时间情绪翻滚着像是搅拌了的各种调料。那时候犬夜叉在潇澜重创之后留下的伤口,她还记得有多么恐怖。
从肩胛上一直延伸到腹部,切口极不平整。皮肉像是被随手扯开的纸张,裂开的地方更是故意顺着肌理要努力将伤口延展到最大限度一样。
一片血色间的森森白骨,大刺刺的映入眼底,极其刺眼。
那个时候,她好像看到昏迷中的犬夜叉哭了。陷入昏睡中,满脸痛苦之色,然后有一点水掉在地上氲开一圈深色,那点水的来源,是犬夜叉闭紧的眼睛。
桔梗未曾想过等着正溜神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却还是一脸危难模样的戈薇能率先开口。漫不经心的走前几步,漠然着脸,看不出悲喜,“正好她来了,我要问的也问完了。那么再见了。”
不多说什么,潇澜只是点头示意。
不自觉的挥着手,头上没有收起来的耳朵小幅度的耸动。目送着桔梗和她的死魂虫们一直到她们完全从视野中消失。然后,这里就留下了潇澜和戈薇一人一妖两个在原处对看。林间的风吹过,冷飕飕的直让后脊发凉,而树上被风扯动的叶子沙沙作响。
戈薇似克服了某种情绪,上前一步去,尽力平静的向潇澜问道,“……潇澜,上一次……你为什么砍伤犬夜叉?是不是奈落那个家伙?你不要相信奈落奈落那个家伙,他从来都是……”
潇澜摆手,让戈薇后面的话全部收回去,她也好整以暇的Сhā了一句,“虽然说是不记得了,但是那是应该是“我”自己选择要帮奈落的。不过怎么决定的不是我就对了。”她顿了顿好似在思考用个什么词来形容,“唔,应该说是另外一个我吧?”
戈薇怔住。
如果按潇澜的那种形容来说的话,她第一个想到的就自有一个词来解释为什么前后差别那么大,并且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是精神分裂?”
戈薇这个词下得真的是太过委婉,太给潇澜这只狐狸面子了。在此时这个时代的医学程度而言,这种症状应该很简单的归类为,——疯子,才对嘛。
虽然不仅仅是精神上而是囊括了灵魂显现出的症状。
潇澜扶着树干站起来,毛蓬蓬的尾巴往身后一甩,很是赞同的说道,“恩恩,你这个词下得很是贴切啊。”
……
第三十三回
第三十三回
在理论上而言,消失二十四个小时以上才可以报案登记为失踪。不过现在戈薇却是在不见了踪影十分钟之后,犬夜叉就把持不住,很不淡定的要去寻人了。
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是个特殊的敏感时期。因为奈落不久前对于他们耍弄的花招比较频繁,让他们或多或少的有点神经绷紧。是以在犬夜叉率先坐不住说出要去寻找戈薇这个提议的时候,弥勒和珊瑚也赞同的表示大家分头去找。
确定之后犬夜叉转过身才要动作,就正对上了戈薇从树林间走了出来,一副很是犹豫的表情。看来是关心则乱,他都没有发现戈薇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你突然跑到哪里去了?戈薇。”没有过多的去注意戈薇那副犹豫的表情,犬夜叉跳到她身边,粗声粗气的问道。
“……犬夜叉——”戈薇一只手还扒着旁边的树干,越发犹豫了起来。弥勒以及珊瑚此时也上前来,询问道,“戈薇小姐,出什么事情了?”
戈薇双手在背后纠结的绞着,开口说,“我……我去见了桔梗——”
不言则已,言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现在这话一说出来,犬夜叉表情就变得不自然了起来,没有继续搭话了。七宝这个时候发挥他小孩子的优势跳到了戈薇怀里打破了僵局。抓着她的衣服仰头看着她,“那么,戈薇和她都说了什么?”
一边抄着手沉默不语的犬夜叉头上的耳朵一抖一抖很对于戈薇之后讲说的内容很是注意。
戈薇却没有去在意这点,她摇了摇头,表情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重点不在桔梗身上,而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家伙。”抱着七宝的胳膊不安的动了动,她低了低头吱吱唔唔的继续道,“她——她会特意找我过去,就是要把那个家伙交给我让我带回来。”
说道这里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总有一种她把麻烦丢给我了的感觉……”
众人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表情整齐一致的都是在等她下文的模样。戈薇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转向身后的林子看了又看,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那个……潇澜,你过来吧。”
这时,就在犬夜叉那副不知应该如何形容的愣怔表情之下,穿着浅色衣袍,耳朵以及尾巴都还没有收起来的潇澜就施施然的从戈薇身后的森林的阴影里中了出来。
然后在众人脸色难看时,她还也没有任何察觉的抬手对众人打招呼来,“呵呵,好久不见了,小狗,人类。”在目光扫过珊瑚之时,她目光顿了顿,特意的对珊瑚说,“顺便,虽然没有正是的见面,不过你的味道我还是记得的,在那个山上应该算是见过面了。”
——山上……!
珊瑚一时警惕的看着潇澜,手已经搭上了身后的飞来骨,“你……当时去那里是和奈落有关吗?!”
见势不好的戈薇担心他们会打起来,连忙挡在中间隔开他们来调和。“那个……珊瑚,你不要冲动,潇澜她不是……”
脸色紧张的挂着冷汗,不时回头去看在自己后面站着的笑盈盈的潇澜。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看着他们的那副样子,在后面的潇澜微笑着无奈的摸了摸脸嘀咕道,“你说你们都那么紧张做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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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山的山脚下不变的宁和,偶然能听见孩子们童稚的声音,轻轻的唱着歌谣,“污即是净,净即是污,善即是恶,恶即是善,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多年前座位活佛死去的白心上人可说是这一带人们的信仰。
酉休将酒盏放下,不禁微笑着看向了边上的墨竹,开口道,“说实话。人类的灵魂真的没有想像中那么坚强呢。”
墨竹瞄了他一眼,没多说话。手上拿着自己的“青霜”,用着一块白布来回的擦拭。不久前来访的杀生丸和身为猫妖活了几千年的酉休对面时,经历的岁月的察觉就显现了出来。
就杀生丸对于酉休而言,他着实还是嫩了点。不论是从哪个方面而言他都会落入下风,墨竹想着越发打算,还是早些把那只直晓得玩的小狐狸带走的好。
酉休推了推墨竹,对于他的一言不发很是不满,“我说,你莫不是看了那只小狗之后受了什么打击吧?说起来,他委实比你冷峻了些。”
手指扶着白布擦拭剑身的动作听了下,剑尖一挑一道气流飞出就把酉休手里的酒盏削掉了一半,“好吧,那么你说说,你特意提起的话题是为了说明什么?”
垂眼看了看那险险就给一同削去一块肉的手指,酉休把残缺了的酒盏放下。“没什么,只是成天听着山底下那些人类唱着是在赞颂那个曾经对我乞求着活过来的和尚的歌谣,让我有几分感慨而已。”
墨竹并不看酉休,迳自把手里的剑收回了剑匣里,“人类拥有的感情造就了他们看似的坚强,实际上却是软弱和无能。他们只有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才会有所觉悟。还有得选择的时候,他们之中没有谁是会心甘情愿的走上末路的。”
“感情吗?”酉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推开了窗子。瞅着窗外的院子里众多花草妖精,感叹着,“天底下能有几个可以另类得很你家那只小狐狸一样都修精修成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开窍,完全不懂得感情的?”
屋外的树精摇晃着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午后的安静闲适显现得极为淋漓尽致。墨竹推开拉门,酉休笑眯眯的看着他的背影,酉昔则突然开口Сhā了一句,“那么狐狸狸怎么办呢?如果你们只要留下狐狸的话,那么狐狸狸怎么办啊?”
化的是猫,只有一小团的那么大的小猫酉昔紧张的问。
“没有必要留着,潇澜的话只需要一个就够了。你说的那个灵魂,必然是消失的那个。”不带半点哄骗或者安慰,墨竹淡然的说出他所允许的和只可能出现的结果。
挥舞着爪子,酉昔才要张嘴理论,酉休手一伸把她给捞了过来。点着她鼻子不让酉昔继续说话,“你现在是信心满满,不过你别忘记了。”酉休扯了扯还在张牙舞爪的酉昔的耳朵,待她老实了之后才继续说,“不久前离开的那个叫杀生丸的家伙。而且,夜九尘确实是只狐狸,狡猾得很。”
“夜九尘……”墨竹低念着这个名字,却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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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一阵的解释之后,众人看着潇澜的目光从最开始的紧张戒备变成了半信半疑。潇澜却在一边自己和云母玩得很开心。
珊瑚听完戈薇的解释,还是没太能够放得开,看着潇澜和云母关系很好的样子,抿了抿嘴。“你叫珊瑚是吗?”逗弄着云母的动作没有听下来,潇澜却好像知道了珊瑚在想什么东西。
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开腔,珊瑚愣了下。而后她点了点头也不去想想潇澜现在逗着云母目不斜视之下能不能看到她这小幅度的点头。
“那个家伙那一天没有对你们村子里的人做过什么。”摸了摸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的云母的耳朵,然后又伸手戳了戳云母的脑袋,“她那天单纯的是找地方想吞掉我而已。而之余另外的什么事情,都是奈落做的。”
珊瑚没有说话,戈薇看了看珊瑚决定岔开话题,“潇澜,你和云母和合得来啊……”
抬头瞧了戈薇一眼,潇澜得意的笑道,“那是,想当初它可是我从山坳坳里给捡回来的呢!”之后似乎是要加强她这句话的可信度,她又对着云母道,“你说是吧?云母。”
后者很配合的叫了一声。让潇澜心情大好,手指一转又道,“来来,转个圈。”
云母听话的追着尾巴转了个圈。
看到这个场景有些窘迫,总觉得云母一点都不像一只猫,反而很像一只狗。七宝从后面跳上潇澜的肩膀稀奇的问道,“云母会站着转圈吗?”
被这么问了的潇澜得意的瞟了七宝一眼,没有收起来的尾巴只晃悠,“那当然了,你看好。”之后转向云母,“准备好了吗,云母?”
“啾!”云母叫了一声,满有自信的样子。
“好!”潇澜很有干劲儿的说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指对着云母往下一指,云母很配合的摊开四肢扑地,之后随着潇澜画着圈往边上转着移动的手指这么趴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潇澜手指往上抬了抬,它很矫健的跳起来。
再来她把手指往上翘,云母前肢离地站了起来,又是手指转着圈往左边移动,云母转着往左边走了过去。最后手指往下,云母前肢落地,追着尾巴转了个圈,全套动作结束。
潇澜满意的摸了摸云母的脑袋,赞赏的表扬道,“很好,云母的动作越来越规范了。果然有好好的练习。”云母啾的叫了一声,眼睛都眯了起来。
此时另外的几人都没有了刚才的紧张,皆是很无语的看了看珊瑚。“珊瑚,你有见过云母做这样的练习吗?”
珊瑚扶额,头疼的道,“没有……我从来没见过。”
……
第三十四回
第三十四回
潇澜倒是平静的加入了犬夜叉他们的大部队。没有争吵,没有打斗。只不过是这一行人里,除了七宝和云母之外的人看着潇澜的表情都不那么自然。
走在前面的潇澜很是招摇的没有收起尾巴和耳朵,不过幸好现在他们走的不是城镇,所以没有引起人们的驱赶。
一路上云母都被潇澜抱在怀里叙旧,其主人珊瑚完全被丢在后面不被理会。冥加不知是什么时候跳到了珊瑚肩膀上。瞅着珊瑚的脸色,突然开腔,“我说珊瑚,其实你没有必要在意的。毕竟潇澜大人看上去是更早认识云母的。”
潇澜的耳朵抖了抖,突然停下来扭过头去看珊瑚,“嘛,你要听一听云母的故事吗?”被她托在怀里的云母瞅了瞅抱着自己的潇澜又转头瞅了瞅珊瑚,“啾”的叫了一声却被潇澜摸了摸脑袋。潇澜为云母顺着毛,“虽然也不是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好歹是云母的过去呢。”
珊瑚愣了愣,一手扯着飞来骨上的背带,一时不知怎么反应才好,“云母的……过去?”云母是儿时父亲交给自己的伙伴,在那之后云母一直是和自己在一起的。而在那之前的,她是从来都不知道的。
看着她的表情,潇澜有转回了身,开口开始说起来,“说起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确实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没有躲在山洞里一睡睡过了个百八十年,那个时候她甚至都还没有认识杀生丸,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没有感情的迟钝的潇澜。
她做出的所有的决定只有两个,杀掉,或者无视和别的反应。而作出着两个反应所依照的是两个标准,一个,是看得顺眼的或者是同类,无视或者做出别的什么举动。而对于另外一个则是看不顺眼的。那么就一定会杀掉。
而那个时候她选择了跟巫女翠子同行。每天就是斩妖除魔了。不过现在潇澜想起来,那种动乱的时候,不是被妖怪杀就是被人类杀。反正都是死,翠子执着于将那些妖怪净化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云母是潇澜在跟随了翠子四处流浪的第三年时,偶然间在一个山坳里捡到的一直叉尾猫。说来好笑的一点是,那个时候云母被一群鼠妖围攻,还处于劣势。
当时的云母还没有成年,身边躺着的是另外一只已经重伤奄奄一息了的叉尾猫。而周围围攻着它们的全是密密麻麻一大圈的鼠妖。
就算是猫是老鼠天生的克星,可是面对成百上千的鼠妖,它们也总有被耗死的时候。潇澜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两只小叉尾猫是怎么惹上了数量那么恐怖的一群鼠妖的,也不太想知道。
当时做任何事情都不带有感情只看第一眼的感觉的潇澜那个时候看不顺眼的是那一群鼠妖,看得顺眼的是那两只被围困的叉尾猫。所以她引着火系的法术烧死了那围成一圈的老鼠,将云母和另外一只叉尾猫救了下来带了回去。
后来翠子救活了那只半死的叉尾猫,并且将两只叉尾猫带在身边一同去斩妖除魔(……),而重来只在边上看从来不Сhā手翠子杀妖之事的潇澜经常干的事情就是无聊了对两只小猫做训练。
比如什么跳圈啊,在地上连续滚上几圈啊,前脚离地向后转身啊之类之类的,她都会训练云母它们做。
“……我说潇澜,你当时教他们做这些干什么?”珊瑚对于潇澜的这些个做法觉得颇为黑线和无奈以及无语。被问到的那个却是将手一摊,很无辜的回答说,“我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大概是无聊吧。记得不久前和墨竹在一起,有的时候看到那种表演就会记得像回去训练云母它们试试。”
“那么,不是说还有一只么?”在一边一同旁听的戈薇托着下巴思索,而后看着潇澜问道。
潇澜回过头看着戈薇,目光闪烁的一直盯得戈薇直觉得心里发毛,才悠悠的吐出两个字来,“死了。”是的,死了。死在珊瑚他们那个村寨的后山的钟|乳石洞里了。
同翠子一起,永远的躺在那里。绝对不会被打扰到。
戈薇被潇澜那两个轻巧说出来的两个字给噎到了。不过对方并没有那个自觉,把抱着的云母丢给了珊瑚之后看了看弥勒问道,“出什么新鲜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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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起了血雨,还会有妖怪的残骸突然出现落在田地里。
对于这些的分析她从来都不算擅长,于是抱着手臂坐在一边老实的听着也不乱发表言论。默默的听他们讨论,默默的跟着他们走进了一处邪气很浓重的山中,默默的越走越慢,默默的保持了十来步的距离。
就这么默默的以至于戈薇在决定了要进入那个有所古怪的山洞中,又突然想起了还少了一个潇澜没见到回过头去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潇澜的踪影。
就在戈薇愣怔在原地喃喃着“人呢”的这会儿,潇澜已经越过他们往山上更高的地方去了。
这里邪气很浓重,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个挺熟悉的味道在这里跟远的地方。
——好像……好像是上一次砍了自己一刀的那个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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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光秃的石峰上的奈落低笑着看着被封了巫蛊之术的洞|茓。他在等待那里新出现的成为修复自己身体的妖怪的诞生。
上一次在城堡里被戈薇的破魔之箭击中了两次而毁掉了原来那个身体,这一次他需要一个新的来使自己恢复。
也许是他太过于关注于那个有着封印的洞|茓,也许是他伤的太重了。总之,对于从他身后渐渐靠近的潇澜他根本没有察觉到。
直到潇澜定步站在了他身后,出声说道,“又见面了,半妖。”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察觉到那个从来都盘踞在心里的那个让他深深恐惧着的家伙竟然离自己那么近,——仅仅只有半步之遥。
虚弱的奈落勉强起身,瞪大了眼盯着潇澜。——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她想做什么?杀了自己吗?还是有别的打算……?
起身间已经把所有的慌乱掩饰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现在来是做什么,不过首先服软并不是好事情,“啊,原来是潇澜大人。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不知有什么指教?”
潇澜没有立即接话,面无表情的盯着奈落看了好久,直到瞪得奈落脸上出现了冷汗之后,才缓缓的将身子往后倾了倾,开口慢悠悠的说,“我说,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她就站在原地笑盈盈的看着奈落,之后将手一摊,很没有说服力的说道,“我现在可没有能力杀了你的,你应该放心才对。”
“呵呵,潇澜大人,你在说笑么?”对于潇澜所说的话他完全不信。狐妖这种东西,尤其是潇澜这只狐妖,绝对是狡猾的无时无刻不在耍诡计的那种。
对于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的,而且都是些血淋淋的教训,怎么能够不长记性?
“啧……”开了个头腔,潇澜还准备唠唠叨叨的来几句,却不想那一边光芒突涨,巫蛊之术的结界被打破,最后剩下的那只妖怪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奈落。
见机不对的潇澜当即远远的跳开。她刚才说说的都是实话,她确实没有能力杀了奈落的。因为她现在所有的力量都在用以压制身体里另外的一个自己。
那么现在的她是什么?——是一只张着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能力等同普通人类的狐狸妖怪。
耳朵耸了耸,她决定在这些个家伙还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就先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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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也许是潇澜走的速度太慢了。以至于当她下山下到一半的时候,犬夜叉等人都已经赶上来了。
戈薇瞄见了潇澜的瞬间就率先问到,“潇澜,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都没有看到你?”
潇澜摸了摸脸考虑着是要实话实说呢,还是随口说个谎话敷衍过去。不过面对着这些个真诚的目光时,这只习惯了满口谎话全当玩笑说得习惯的狐狸噎了噎,还是说了实话,“你们进洞里的时候,我继续往山上走了。”
弥勒的法杖磕在了地上,上前来一步,“那么——如此说来你是在那之前就见过奈落了吗?”
面对这样的问话,她很老实的点头没有否认。“嗯,见过他了。那个时候他在等待新的身体。”
“你竟然没有杀了他?”
潇澜头上的耳朵抖了抖,她抬头看了看犬夜叉突然问道,“小狗,在你记忆里。什么时候见过我一直把这对耳朵还有这尾巴露在外面这么久而没有收回去过吗?”
“……你想说什么?”犬夜叉难得没有显得很不耐烦。
“啊……我是想说,我现在没有妖力的啊。你没发现么?”
她没有妖力的啊,说不定需要被保护呢。怎么能杀得了奈落啊?
……
第三十五回
第三十五回
我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一直把这对耳朵还有这尾巴露在外面这么久而没有收回去过吗?
确实没有见过什么时候潇澜把那对很不符合人类形象的耳朵以及尾巴招摇的丢出来这么久。就想她曾经说的,在她看来,她想要的是竭力的接近人类。
对于潇澜而言,世间分三界,妖灵处于最下等,仙则是不可触及的遥远,魔的不可以接触的禁忌,那么,努力的靠近人类,类似与人类,便是所有妖灵修炼要有一个人的形态的原因之一。
犬夜叉最初见到潇澜的时候,他五岁。母亲十六夜虽然身为人类的公主,可是和妖怪生下了他,便不被待见。当时犬大将已经死去了五年了,十六夜带着犬夜叉还能在原来的城堡之中生活,不过是因为着父母与她之间那点已经几近消失了的情分。
身为半妖,犬夜叉自然是比十六夜还要被那些人类所鄙视的。而那时候的犬夜叉,没有足够的能力让那些人类俯首听命,就像是个宠物一样被他人逗弄。十六夜只能默默的流泪。
潇澜第一次和犬夜叉说话的时候就是问他,“你想变成|人类吗?”那个时候的犬夜叉仰头费力的看着一脸漠然的潇澜,不知道要如何应答。
那个时候犬夜叉没有理解所谓人类,妖怪,还有半妖之间的区别。而后来明白了之后,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与妖怪,她会跟倾向于人类。
潇澜出现的时候是一个下着雨的午后。潮湿而阴冷。
那一天他从外面玩耍跑回来,被雨水打湿了衣服。原本红色火鼠袍变作了深红色。他跑过无人的回廊,安静的庭院里他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雨声很是突显。
那一天犬夜叉他没有找到母亲,但是他也并不着急。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在这里,就能够等到母亲回来。而那天,他在等到母亲回来之前等到了另外的一个人。
雨下得很大,那个人是冒雨来的。一直一直落下来的雨点让她的头发和衣服上沾染了些水汽,却没有沾湿。远远走来,逐步靠近,黑色的头发没有扎起来,长长的一直垂到了腰际。
那个时候还不懂世事的犬夜叉就在第一眼见面时被她正版的狐狸精模样给骗到了。
坐在回廊的木质地板上,犬夜叉天真的在睁大了眼睛看着潇澜,后者则是低了低身子,摊手捏了捏他两只耳朵,而后脸上淡漠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你是犬夜叉?”
身上穿的火鼠袍是她亲手拔毛做的那件没错,这里这个地点没有错,年龄也可以对着上,不过潇澜她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我是的,你是谁啊?”小小的犬夜叉很认真的看着她问道。犬夜叉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好,虽然啊她脸上没有再笑,可是却比那些总是在笑的家伙们顺眼多了。
潇澜手搭在他头顶,静静的摸着他的脑袋,一会儿才平静的收回了手,淡然的陈述道,“你的哥哥妻子。”
这句话说得很是有底气并且理直气壮。
小小的犬夜叉看着这个家伙歪了歪头不太理解,“我没有哥哥。”潇澜好像是顿了顿,不知道是吃惊还是愣怔。可是从她那张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一张画一样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很是熟稔的捏了捏犬夜叉的耳朵,眼见着他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皱着眉头,虽然没见到她脸上有笑容,却看到了她眼里的笑意。说起来也算不上是在笑,只是眼睛看起来亮闪闪的,好像是高兴的样子。
她似乎是满意的收回了手,依然平平淡淡的说,“你有的,只是你还没有见过他。”
小犬夜叉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潇澜,后者用着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他的额头,漫不经心的道,“如果你不是爹的儿子的话,母亲会喜欢你的。”
——母亲是谁?姐姐你在说什么?
小小的犬夜叉才想要这么问,就听到有人远远的唤他,很惊慌的声音,“犬夜叉!”他循声回过头去,看到的是自己着急的想要赶快过来可是没有办法走得太快的母亲十六夜。
“妈妈。”这一声喊的几乎是在欢呼,他“登登登”的跑了过去。扑到十六夜怀里,而十六夜也立刻抱住了犬夜叉有些惊慌的看着潇澜。面对着那只没有表情的人形狐狸,虽说她看不出来潇澜不是人类,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潇澜身上那奇怪的气息。
也许是人类对于未知便列入危险的本能,她一面紧紧的抱着犬夜叉,一面害怕的盯紧了潇澜。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请问,你是谁?”
远远的站在那一边,十六夜只觉得那边潇澜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扫过来,好像很没有耐心(其实潇澜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真的没有表情罢了。)的样子。“潇澜。你是那个人类的公主十六夜?”
听潇澜这样的问话,十六夜便把犬夜叉护得更紧了。“你……你想要做什么?”她声音细细柔柔的,没有半点的气势。潇澜歪了歪头,“嗯,来看看你而已。”
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想要看看这个犬大将用天生牙救回来的人类有什么不同的。不是好奇,只是想要看。所以就来了。
十六夜之前本就隐隐有些猜测潇澜不是人,而她也不是什么心机太重的人,听了这样的话,就稍稍有些放松了。
对于十六夜这前后的一番变化,潇澜是完全收入眼底了,却不明白为什么十六夜前后态度能够变化的这么快。“你不害怕了吗?”十六夜惊异的看着潇澜,随后好像想通了什么,微笑着摇头,“不了,你说你是潇澜对吗?我记起你来了。犬夜叉的父亲曾经说到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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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程的路上,犬夜叉双手抄在衣袖里莫名其妙的的沉默的回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情。潇澜也是有些离群的走在一边,头上的狐狸耳朵一抖一抖的松动,尾巴更是翘得老高。
一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戈薇背着弓箭和弥勒以及珊瑚走在一起。她看着前面的两个家伙,总觉得很别扭。说不出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之前潇澜曾经帮奈落重伤过犬夜叉而上一次她又没有杀死奈落的原因。
——耳朵和尾巴?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