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怀里的七宝,一样是没有把尾巴收起来啊,还有狐狸爪子呢。为什么潇澜没有把耳朵和尾巴收起来就不能杀了奈落呢?——是……没有妖力的缘故吗?
她真的搞不明白了,按照弥勒法师的说法就是潇澜和这片土地上的妖怪都不一样。可是那样的差别在哪里呢?弥勒法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戈薇扭头看了看在珊瑚肩膀上的云母,又转回盯着潇澜的背影:按照潇澜说的那些话,她应该是眼见着四魂之玉诞生的,而从跳蚤爷爷冥加那里听来的话是在犬夜叉的父亲还没有遇到犬夜叉母亲前几百年,潇澜认识了杀生丸的母亲……
想着想着她又将问题跑题了,——那么,潇澜到底活了多少年了?
思及此,下意识的又抬头去看了一眼前面的潇澜。人类和妖怪的差别,那种无法相匹配的生命。抓紧了背着的弓,戈薇看着犬夜叉的目光莫名担忧了起来。
走在一边的潇澜尾巴晃了晃之后,突然像是羽毛一个打着圈悠悠的垂了下来。尾巴垂下去的潇澜顿了顿之后动作变得诡异而缓慢。之后她脑袋上的耳朵抖了抖,之后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嘿嘿嘿嘿……”
她停住了脚步,慢慢的侧身看向后面跟着的戈薇他们。犬夜叉亦是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危险“倏”的跳到了戈薇面前挡住他们。
“你怎么还没有死呢?”开口说话的声音不是所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而是另一种低哑的音调。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声音,却完全不同。“你这个犬妖和……人类的孩子。”
血色的眼睛挑衅的看着犬夜叉,完全是在戒备之中,犬夜叉右手已经搭到了腰间的铁碎牙的刀柄上了。“你这个家伙……”
正要发难,对面的潇澜面容又变得痛苦起来。她捂着眼睛步伐蹒跚的退开了几步, “走开,小狗……赶快离我远点……该死的,叫你闭嘴,狐狸!” 语调变了又变,好像是两个人在争夺着发言权。
犬夜叉低啐了一声,要上前说什么。却被后面的弥勒拉住了,“犬夜叉,我们先按她说的做吧。”弥勒看了潇澜一眼,他曾经见过暴走的潇澜。
很清楚有多么危险,那种危险是泯灭了所有的侥幸的奇迹出现的。
“滚……”松开了手,潇澜虽然变回了金色的眼瞳,却又隐隐有被奇怪的红色代替的趋向。挺直了脊梁,她露出白森森的狐狸牙,看着起来是笑呵呵的样子,“快走,不然会死的。”
她伸手,努力抑住了身体,低头后退一步转身跳走。
……
第三十六回
第三十六回
你是在害怕这什么呢?你是在犹豫着什么呢?你是在……担心着什么呢?
犬夜叉等人很快离开了,潇澜依然一步一摇晃的走着。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森林里。没有人跟着,她走得不稳就像是被一点点抽取了力气一样。
好不容易觉得走得足够远了,找到了一棵树靠着树干就地坐下。“好了,你现在就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是应该好好谈一谈。对于这一点我是很乐意的。”伴随着话语响起,树林里阴风阵阵忽起,诡异的嘶吼带着怪叫。从潇澜身上冒起的黑色雾气,纠结着变成了一个人形落地。和潇澜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装扮,唯一一点的不一样是红色的眼睛。她开口,“狐狸,我现在才发现,当时我不过是被你忽悠了。”
那时在意识海里误以为是被吞噬的,实际上不过是被潇澜用所有妖力强行压制了。她的身形好像不稳定的图像,总是出现错位。“现在看来,不光是我不可能吃掉你,也也是吃不掉我的。真是让人觉得遗憾啊。”
四周的虫鸣越发清晰,潇澜懊恼的扣着自己的手掌,——就像之前说过的,相比妖怪而言,她更像是一个人类。修,长的手指,修整整齐的指甲,没有尖爪也没有利齿,完全和普通人没有差别。她的指甲保持正常的长度,可是修剪得尖锐的指甲还是扣进了掌心。
她觉得很难过,身体蠢蠢欲动的想要撕烂什么,期待血液流淌过的感觉。身体里的妖力不听话的横冲直撞,对面红眼的潇澜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比这只狐狸知道的更多,而就现在这个状态看——
“狐狸,我不觉得你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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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光芒把其他的一切照耀的只剩下了白色。一些景物掺杂其中,只有一些隐隐约约的线条和不完整的影子。好像有笑声,又好像不过是因为太过安静而出现的幻听。潇澜觉得额头那要炸开来的痛觉稍稍减缓,绷紧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上一次是黑色的一片,这一次竟然是白色的一篇?有没有搞错……”在四周摸索了半天没有摸到一个可以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的东西,只好撑着脚下踩着的地面起来。扯了扯衣服,她摸了摸脸继续往前走。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好像从一个白色的空间里突然脱节而出。
周围的东西在一瞬间交替,房子,树木,还有她不认识的人……
风吹过,头顶的树木沙沙作响,脚下的草叶也轻轻摇摆。远处的小坡上建用一间房子。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加温沸腾的水泛出的白雾拂过面颊。
好奇的打量着,潇澜缓步朝那间茅草屋走过去。作为支撑的木梁泛着黑色霉渍,带着奇怪的光色,摸上去也很光滑。——我是不是来过这里?抬头看着茅草的屋顶,稍偏了偏迷惑的想着。零碎的画面再脑中一再闪烁,她却完全没有感觉,愣愣的看着屋檐,在走神。
“吱呀——”伴随着门轴转动的呻吟,神游中的潇澜回过神来。看向打开来的屋门,临近门槛处站了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人,看着好像是细葛布的布料,滚着白色的边角。黑缎一样的长发只系了一条银色的发带。那是一个很漂亮的人,给人一种山林雾泽的感觉。
想来若是见过一次就不会忘掉的,可是潇澜对于她却没有半点映像。
“你好,后世。”她率先伸出手摸了摸潇澜的头发,很自然的动作。就好像是长辈那样的姿态。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就好像她经常这么做一样。呆呆的看着她,潇澜只能混混噩噩的顺着她说的话,回答一句,“那个——你,你好。”
对方好像和潇澜很是熟稔的样子。微微一笑,侧过身子就请她进去。“嘛,进来吧。”木板的屋门后侧着靠到到一边,拉开 了正门可以见到屋里的摆设,——小小的茅屋里面却也简洁典雅。铺就了木板的地面铺放了一张深红色的毯子,一张矮几上置一香炉,一套紫砂茶壶。
潇澜看过之后又瞅了一眼收起一边隔起的地台上散落的书籍的人,没有过多的犹豫就走了进去。
这间茅屋是依着地形建造的,小坡高出在顶处有大片的平地,屋后是大片的灌木林。墙壁上没有装饰字画之类的东西,却挂着有一顶草帽一副蓑衣。
有人伸出手递过茶杯放到了她面前,“不好意思,这里有些乱。”清清淡淡的声音打断了潇澜的思绪,她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回过头去看面前的人。半天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便乖乖的捧起了茶杯呷了一小口,然后又把茶杯放了回去。“……那个,请问——”
“我叫孑衣”那人偏头微笑,眼睑半垂着遮掩住了双瞳。这个时候,潇澜才发现,这个自称孑衣的人,眼睛其实是青灰色的。
“我是潇澜,请问这里是哪里?”难得的正襟危坐,潇澜第一次表情显得有几分认真而严肃。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不期然的在她面前变得一丝不苟起来。
抬手提起了茶壶,为潇澜续了一杯茶接着也给自己续上了一杯,孑衣悠然的放下了茶壶,面上的笑容显得格外亲厚,“记忆。”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有些迷惑的潇澜,轻巧道,“你不知道的那些记忆。”
看着那双青灰色的眼睛,深邃的好像不见底,拉远了其他的一切乃至整个世界。只余留着那双眼睛。对视着,渐渐失神。“记忆?”
潇澜转为疑问句的复述才说出,就好像是要来解答她的问题一样。在这件茅屋的正门那里突然有人出现。白色,干净的一尘不染的衣袍。清浅温淡的神色,一如山峰上刚融化的初雪。
就好像是幻觉一样,原本没有半个人的隔台上幻化出一个人来,和眼前的孑衣一个模样,身边蜷缩着一直黑色的小猫。
潇澜来回的转动着脑袋,一遍遍确认好像说不出话来。“墨……墨……”她磕磕巴巴的就是没有办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她震惊的不是那一个多出来的“孑衣”,而是那个一身白衣谪仙的墨竹。
孑衣回个她一个淡然的笑容,点头。“你想的没错,那个啊,就是墨竹。一千五百年前的墨竹。”
“为什么会这样?”完全不解。
“这是你不知道,却没有忘记的记忆。”
杯里的水渐满,那边的墨竹和孑衣仿佛定格在某个瞬间再没有动作。孑衣倒茶的水声好像停不下来一样一直延续着,说话的声音掺杂其中隐隐显显,“而我是你,一千五百年前的你。”
啪哒的一声,小巧的茶杯摔倒了地面。翻转了一下又砸在地上,碎了。
有些事情不是说了就可以的,你要清楚你说的是什么,你也要清楚你所说的话会带来什么。潇澜统共没有活过那么久。
虽然她不记得,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还没有活过千年。她能够记得自己在一百五十年前嫁给了杀生丸,在一百九十年前遇到了翠子,在两百六十年前认识了夜九尘,在三百一十年前,吃掉了淼儿的灵魂……而更早以前,自己,一直都只是只狐狸。
挑了挑眉角,对于她的惊异好像就在孑衣的意料之中。她把茶壶搁置在一边,站起身来微颔首的看着她,“潇澜,你的灵魂,是轮回三世却没有抹去过记忆的。所以那三世经历过什么,全部都在你记忆里,可是……”瞧着越发抿紧唇了的潇澜,孑衣惋惜道,“可惜,你不知道。那是被封锁了的记忆。”
“按你这种说法,你是我的前世?”
“对。”孑衣点了点头,伸出手捏了捏潇澜头顶上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你经历三世,并且会在其中一点点磨去你的感情。就像最初的时候。”
现在的你本来应该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可是为什么你还会担心还会发怒还会难过呢?
“可是为什么现在,你开始有感情了呢?”这样的话虽然只是平静的陈述,却像是质问。摸了摸潇澜额前的刘海,孑衣一针见血的道,“你是喜欢上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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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味道,来到这里。夜晚里的树林间越发的沉静。月亮投下的光影点点滴滴的打下。有一个故事说,一只狗在追一只狐狸哦。可是狗追着追着找不到狐狸了,最终终于在森林里找到狐狸了。
可是狐狸没有发现狗过来了。狐狸靠在树干上,脊梁不正常的勾垂着,下巴收的几乎要靠到了胸口,掌心上翻瘫在一边。
——就好像是,死了一样。
这样昏暗的树林里,看不到杀生丸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的是怎样的光泽,怎样的情绪。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步伐优雅的走近。
屈身半蹲在潇澜身前,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耳朵。
而后单手将其抱起,转身向森林外走去。
喂,那个时候你抱着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松了一口气的庆幸吧?——还好你还活着。
是这样的吧,杀生丸?
……
第三十七回
第三十七回
原装的潇澜和盗版的潇澜只有一个差别,一个是红眼睛,一个是黄眼睛。可是对于红眼睛的那个来说,她需要一个台阶给自己,好让她下来。
毕竟之前还大咧咧的喊着说要吃掉那只狐狸不是?现在既然决定了服软,就需要一个台阶下才好。她在杀生丸出现的时候就回到了潇澜的身体里,而潇澜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的幻境也终于要结束了。
就算是孑衣的问题有多么的犀利,可是潇澜自己都搞不清一个所谓的“喜欢”是什么样子的。浑浑噩噩的听着孑衣说,“我等你明了的那天。”
孑衣告诉了潇澜很多在她看来显得很诡异的事情,比如:一个轮回了三世的灵魂,没有抹去记忆一次次轮回。第一世是人,第二世是个散仙,第三世则是只狐妖。
还说,原本她这一次的这辈子会很短暂并且很快就会结束了,可是出了点偏差。孑衣摸着潇澜的脸叮嘱她说,“杀掉那个叫杀生丸的犬妖,杀了那个叫犬夜叉的妖怪和人类的孩子,杀掉,——墨竹。”
潇澜还没有来得及对那个人的疯言疯语作出评价,四周有变成了最初时的刺眼白色。好像是灵魂从很遥远的地方重新回到了身体里,慢慢睁开眼之后正对上的是杀生丸无喜无悲看不出情绪的眸子。
耳边则是属于另外的一个自己的声音,她说,“看来你都看过了是吧?怎么样,是不是一个有趣的前世?”
她没有理会,拍了拍衣服站起来之后很是自然的扑过去挂到了两步开外,那个周身散发着冷漠气势的家伙身上,笑嘻嘻的在他身上像只小动物一样蹭了蹭,“呀,杀杀,你竟然找到我了。真是太感动了~!”
只剩下一只手臂的杀生丸没有躲开任由她扑住自己然后赖在自己身上。之后手掌再自然不过的搭在潇澜头顶,却没有说话。
“把所有的妖力都用来压制我,狐狸,你不觉得这样来说对于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吗?”劝诱还在近一步的进行。
好像是停滞在某个瞬间里的画面,潇澜扑在杀生丸怀里,懒懒的睁开眼,金色的眼睛的眼神冰凉得让人感觉入坠冰窟,“那么,你想要什么?”
思绪里回应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了,漫不经心很不在意,好像是在高处的王傲慢而鄙夷的质问跪在殿下卑微的平民。
——你想要什么?
她好像已经看透了你的小伎俩儿,对于你的一举一动的掌握在指掌中。你不是在和她谈条件,而是在乞求她同意施舍你。
世界上没有不会变化的东西,潇澜不会永远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潇澜。对任何东西不上心,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感情。
这一切动在慢慢变化,种子不会死在泥土之中,没有发芽破土而出只是因为时间还没有到。当一切恰好的时候,它会如野草般疯长,变作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而你绝对无法阻止。
殿上的人傲慢如斯,殿下的人亦是认为自己掌控全局。可是没有人能够掌握一切,因为你们还忘记了一个东西。——就是天。
“作为交换,我不要你的什么,我只要你抱着的这个家伙的命。”在她说话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伏在潇澜耳边低声说着一样。裂开的嘴角,上挑的弧度笑容张狂。
抓着杀生丸衣服的手稍微紧了紧,潇澜的脑袋在杀生丸怀里蹭了蹭,同时毫不犹豫的回答另外一个自己说,“好。”
有着红眼睛的潇澜满意的消声,正版的潇澜抱紧了杀生丸欢快的问,“呐呐,杀杀,你有想我吗?”
当然的,没有回应。他只是垂了垂眼,拉过潇澜的手腕,平静道,“走吧。”
为什么你不理解呢,潇澜。杀生丸那些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的,可是你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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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澜跟着杀生丸一直到了火之国刀刀斋的居处。阴暗的天空下黑暗暗的土地,滚烫着的地火。“杀杀,你来这里做什么?”潇澜抓住了杀生丸空荡荡的袖管,看着他问道。
斜眼瞅了一眼看了下潇澜,杀生丸低声而简短的道,“造刀。”
眯了眯眼,潇澜盯紧了杀生丸那张冷峻完美的侧脸,半秒后松了松抓住他袖管的爪子,后退开一步,略微歪了歪头。“你到底是太依赖你父亲还是不相信自己?”
杀生丸没有回答,出声的是打了头阵此时正大喊大叫的邪见。
干脆的松手,潇澜将手一摊,扭头看向别处无奈的道,“嘛嘛,你就是不听我的话啊。真是的。”她嘴上说着这样的抱怨,却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她是真的在介意还是只是说说而已,听不出来,琢磨不透。
在杀生丸追到犬夜叉那里找到为了不给他打刀而逃去投靠犬夜叉的刀刀斋的时候,她依然很没有紧张感的抬起爪子悠闲的跟他们打招呼,杀生丸斩了一条蛟之后拿了它的手再次去找犬夜叉的麻烦的时候,她再次站在战局圈外对着他们招呼,并且依旧没有自觉的说,“我又来看你们了。”
可是啊,当犬夜叉陷入僵局的时候,她暗自笑得诡异。犬夜叉还在顾忌着自己突然看不到东西了的双眼,杀生丸接下来的攻击却迟迟没有袭来。
因为看不清楚,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其他人虽然没有和犬夜叉一样,他们可以清楚的看着,却是因为速度太快也看不清楚。
明明上一秒还笑得没心没肺的潇澜,下一秒左手就从背后穿过了杀生丸的左胸。从短暂失明里恢复过来的犬夜叉,连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怔着看清了这个画面。
杀生丸脸上的表情亦是惊异到不行,并且定格在那里。
睁着一双不知何时变成红色的眼睛,潇澜用着低沉沙哑的声音,缓慢而满含笑意的说,“你看你看,这个家伙还是很明白道理的。
呐呐,她已经默许我这么做了哟~!你的命啊,被她拿来做交换条件了,我也就很高兴的收下了。”
从天生牙传来的脉动,一点点扩散开来的黑色影子如同顺着河道流过的喝水将杀生丸包囊在其中,抽回手的潇澜低下头瞧着自己血淋淋的左手。
好一会儿,才轻蔑的哼笑出声。“喂喂,狐狸。你刚才那种奇怪的下沉感和难过是哪里来的啊?”
没有人回答他,犬夜叉等人也是戒备的看着她,好像准备着随时和她打起来。谁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有什么打算,之后会做什么。
不过没有等到回答的,原本盯着散发着腥甜的血腥味的左手、带着笑意的红色眼睛一点点的褪成了金黄|色。还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没有变动。
作为另外一个分裂出来的灵魂创造的一个性格的存在,她的张扬与几乎叫人厌恶的恶趣味都和原来的潇澜相悖。
她不得不臣服在潇澜面前,却在那之前踩在了杀生丸的尊严上。她所做的事情,对于杀生丸而言无疑是一种背叛,完完全全的背叛。
最后所说的那番话几乎是羞辱的将杀生丸的尊严丢在地上践踏。——你在潇澜这只狐狸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放弃的东西。
你什么都不是。可以被她拿来轻易作为交换的条件。
可是潇澜,你自己什么东西都不明白。你可悲在你还不了解,还不明白,可悲在你,还未拥有完整的感情。
潇澜用衣袖擦拭着左手,她突然觉得很内疚了。可是她不明白自己在内疚些什么,为什么会内疚。她只是依照本能作出了最有利与自己的选择啊,可是什么要内疚呢?
很多很多年前,那种久远的感觉。熟悉而让她难受,胸口好像超重的压了什么东西,没有办法喘过气。脖子好像被谁用力的掐住了一再的松紧让她呼吸不稳,眼睛也觉得发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那些讨厌的情绪没有宣泄的出口。
——她不会哭。所以,再难过她也不知道如何发泄,不知道为什么难过,不知道如何让自己好受一些,只能一直硬挨着等待这些感觉过去,在其中煎熬难受。
因为不会,因为不懂,所以她没有哭的权利。
……察觉到她一直擦拭手掌的动作,犬夜叉的耳朵耸了耸。转手把刀收回了刀鞘里,戈薇犹豫的看了犬夜叉一眼,便走了过去。
从身边卷过的微风吹动着衣角,脚边的草叶左右摇摆着。有些东西就这么渐渐的变得悲凉了起来,戈薇一手攥成拳摆在胸前,有些无措的看着咬紧了唇垂着头的潇澜。
貌似一番挣扎之后,掏出一方手帕来,想了想之后伸手去拉过潇澜的手,帮她擦拭手上的血。潇澜不动了,任由着戈薇帮她打理。
在戈薇松开她手,收回帕子的时候。突然开口问,“呐呐,人类很明白感情是怎么回事的是吧?”
不能理解潇澜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讷讷的点头,“是……是啊。”
潇澜抬头看了看戈薇,然后指着自己胸口,认真的说,“这里,很不舒服。而且总觉得难受的慌,眼睛也胀胀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想起冥加曾无意说过的,“潇澜大人,是没有完整的感情的。”戈薇忍不住伸手抱了抱潇澜,回答说,“你是在难过,想哭。”
“哭……?”
“嗯,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要哭,哭了之后会舒服一些。”戈薇点了点头,声音也变得难过起来。有点着急,还好像隐忍着什么。
潇澜睁着金黄|色的眼睛,靠着戈薇,无喜无悲,只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说,“我好像不会哭。”
不论有多难过,都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戈薇突然觉得,潇澜很可怜。也许很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可是难过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哭泣。作为一只狐妖更是鲜少有谁陪伴,那些心情只能憋在心理面烂掉。
这样的话,真的是,太可悲了啊。
……
第三十八回
xi第三十八回
戈薇在她那个时代的街上,看到了潇澜,而且是和另外的一个男的在一起的潇澜。
大概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也是戈薇最近一期回去原来的世界,——因为考试的缘故。
当天考试结束之后,戈薇没有着急回去。想了想之后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去街上逛逛。准备好一切约上了朋友亚由美,由加还有绘理便出门了。
很长一段时间灭有相聚的朋友谈论着近日里的趣事。然后看到了,和自己擦肩而过走过去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浅浅的照面,对方依然没有半分动容的继续走着,反观戈薇则突然呆立在远处没有继续前进。
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说这不可能。她愣了愣,随后扭头过去看到对方的背影,很清楚自己并灭有看错。“亚由美,由加还有绘理,很抱歉,本来说是要出来一起逛的,可是我现在有点事情。不好意思了!”
戈薇对三位好友匆匆的道歉之后,急急忙忙的追上那边背对着自己没有步伐没有半点停滞的背影。来来往往拥挤的人潮,戈薇极力的想要跟上,然没走多远,还是跟丢了。
“哪里去了。”停滞在人潮之中,戈薇一边张望着四处试图能再找到她。戈薇想,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是……潇澜?
应该是在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的潇澜,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也能够通过食骨之井到这里来吗?她逆着人流前进着,最后慢慢的脱离了人群,在人流稀少的街道,看到靠在巷口一家咖啡店边上的人。
对方挥了挥手,笑眯眯的问道,“午安啊,戈薇。在找我吗?”
咖啡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叮铃铃的作响。戈薇愣了愣,回过神来。“果然……是潇澜吗?”
潇澜微笑,对着戈薇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率先推门走进咖啡店里。
……
店内的装修算不上华丽,简单了些却也很顺眼。店里有些背光,看上去很有几分幽静的森里的味道。潇澜为戈薇拉开了一张椅子,“嘛,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啊,戈薇……呀类,是你的朋友吗?”
潇澜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三个女生,扭过头去向身后的戈薇问道。戈薇看到了自己的三个好友,结结巴巴的叫着对方的名字,“……亚由美,由加还有绘理,你们怎么……”
“戈薇你真是的,话也不说清楚,就自己跑来了。”亚由美嗔怪了戈薇一句,之后看了看潇澜,有些犹豫的问了句好,另外的两人也跟着打招呼。
“你们好。”潇澜回答的态度很是自然,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她那副模样……完全和从前见的时候不一样。“呐,你们要喝些什么?我请客啊。”
“可以吗?”
“没有关系吗?”
“真是谢谢了!”
……
“潇澜……”戈薇犹豫了一下出声。
得到的回应则是潇澜带着笑意的热情询问,“戈薇你要喝什么?果汁还是咖啡?啊,酒的话我可是不会提供给你的。”她说话的感觉自然,根本感觉不到那种时代的差距。
就好像,她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很久了一样。
眼前这个穿着和她在战国时代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潇澜,难道并不是从食骨之井到这个世界来的吗?
就是报着这样的疑惑,一直到最后潇澜被上一次见到的那个谪仙般的男人接走了……
亚由美她们脸红的讨论着潇澜,讨论着接走潇澜的墨竹,戈薇大概的应着,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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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说起来的话。
犬夜叉一行人是非常专业的兼职人员。他们除了收集四魂之玉碎片并且追杀奈落之外,还会除暴安良,帮忙调查案子,处理妖怪带来的危害,做保姆,带小孩,做保镖……
现在还得陪着目前处于心情低落期的狐狸妖怪渡过情绪的低谷期。怎么说呢?他们真的是一群,很有闲心,并且愿意多管闲事的人。
当然,从某个方面说起来,不过是同情心泛滥了。在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的时候,亲近的人就会自然而然去安慰。
潇澜手里拿着的是一枝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树枝,犬夜叉赤手空拳的和她过招。每每犬夜叉气势汹汹的扑过去了,可是攻击完全没有见效,反而几次被潇澜用那根树枝抽中了脑袋。
等到犬夜叉被潇澜手里那根细嫩嫩的树枝抽了不下十下之后,犬夜叉愤怒的拔出了腰间的铁碎牙,怒吼道,“死狐狸你够了!再抽我的脸我就劈了你!”
潇澜揉了揉有点扭曲的脸,貌似心烦意乱的道,“我现在很闹心你知道嘛,小狗。特别的闹心……”无辜的抬头看了看犬夜叉,烦躁的丢掉了手上的树枝。
戈薇在后面扯了扯犬夜叉,一脸担忧的看向潇澜。前几天的事情她本来有些淡忘了,现在又有点耿耿于怀的感觉。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些什么东西。
“明明那样的选择是最有利的,为什么我现在却一点都不舒服呢?”孩子气的践踏着被丢在地上了的无辜树枝,潇澜自顾自的继续说。
“如果真的很担心,潇澜你不如跟过去看看。”戈薇很正经的对她提议。却被潇澜立马否决,她说,“不行……”她捏了捏手,指甲在手背抠出印子。之后她没有再说话,没有任何原因的,就只是不行。
然后突然有人接口说,“小狐狸,你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来者白衣一尘不染,仿佛脱离这尘世,微笑着看她,神情淡然温和而宠溺。
戈薇站在潇澜身边抿紧了唇不说话了。她现在越来越怀疑,最后杀生丸其实是被潇澜给甩了的吧?而潇澜最后是个这个人在一起了?可是现在看潇澜那态度感觉又不像会变成样。
面对突然到来的墨竹,潇澜任由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情绪低落的拉了拉对方的衣袖,问,“他会不会死掉?”
墨竹垂着眼看她,好一会才神情依然温淡的看着她回答,“不会。”
“真的吗?”
墨竹看着潇澜失去了笑容,一副苦样的脸,答非所问,“小狐狸,你学会担心了,还学会了难过,但是这些都不是因为我,真的很难过。”
这话说的太酸了,有的时候,人长相还是有点优势的,比如这样的话,墨竹说出来就真的有那样动人的感觉。
潇澜伸手抱了抱墨竹,最终说,“墨竹,我想去找他。”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人类经常用来要求原谅的那句话,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我觉得这句话得要和他说一下。
墨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青霜从剑匣带着点点白光飞出,将他们托起,转瞬化为白色的光芒。对于墨竹来说,不论潇澜说了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就算他并再不赞同。
犬夜叉一众人看着这两个说风就是雨的家伙,一时间突然没有言语。
戈薇担心的看着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扭过头去看着犬夜叉问,“真的关系吗?就这么放由潇澜和那个人去找杀生丸,不会打起来吗?”
犬夜叉“切”了一声,扭头收回目光,虽然有些不情愿却很笃定的说,“你不要看那只狐狸一天到晚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其实那个家伙,比谁都厉害。”
后面一句话,他说的很轻。难得的平静而认真。跳蚤冥加在旁边乱蹦乱跳的补充道,“不得不说,潇澜大人真的是个实力强大到恐怖的大妖怪。她和夜九尘夫人一样,战斗的时候并不是依靠利爪和尖牙,而是能够招动雷电风雨的。”
“夜九尘夫人?”
——也许有的时候,不得不说比较能够勾起人们八卦心里的东西,是这一件事情中,不被知晓了身份的那些角色的具体信息。
“夜九尘夫人是老爷的妻子,也是杀生丸少爷的母亲。和潇澜大人一样,是只妖狐。”冥加说话的时候一向口没遮拦。
那边犬夜叉突然扭过头来抓过跳蚤冥加,表情不善的将其掐扁成了一块薄纸状,随后恶狠狠的道,“现在那只狐狸已经走了,与其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快启程继续找四魂之玉的碎片!”
对于犬夜叉而言,潇澜曾经陪伴的童年,是他会自己好好珍藏的,也完全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记忆。
他知道那个时候对于自己说了什么,潇澜是完全没有自觉的。可是有一句她说过的话,自己真的没办法不在意,她说,——要是让母亲知道父亲拿那把天生牙救了一个人类,她会哭的。
……
潇澜靠着墨竹。才安静了下来。
耳边只有她一人能够听到的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又阴恻恻的响起,“狐狸,你到底在后悔些什么?你的选择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啊。”
“如果真的是最有利,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这一次,她就站在原地,把对另外一个自己的要说的话直直的说了出来。“我很奇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想要事情变成什么样?”
另外一个潇澜好似一副她其实很无可奈何的模样,呵呵笑出声来,“没办法啊,那些东西你了解的不够清楚,可是我很了解嘛。”
……
第三十九回
第三十九回
低落这样的情绪并不适合潇澜。
当墨竹带着潇澜去了白灵山而没有去找杀生丸的时候,出来迎接他们两个的酉休这么评价道。
酉休难得的一次出了那个大的离谱,并且还在继续扩建的别院。嘴里啧啧着出声,一手捏住了潇澜的下巴,像是不扳动假人的脑袋一样抓过来转过去。
最后瞥了一脸低落的潇澜,开口好像是在安慰的说,“夜九尘来这里了。”
作为名义上的婆婆,事实上的同族。夜九尘的到来对于潇澜来说就好像一个在原本就蠢蠢欲动了的湖水里丢下一个石头,这个石头,格外的显眼。
“她怎么来这里了?!”在潇澜脸上几乎是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她抓着墨竹的衣袖挡住自己的脸,“快走快走,墨竹,我们快点走了啦。”
“嘛,好不容易来看看你,你怎么一听说我来了,就着急要跑掉?”回答她的正是夜九尘,额心的月形印记,和杀生丸完全一样的眼。白灵山的天气算的上是凉爽的,不过她穿的那套衣服委实让人觉得夸张了点。
繁杂的衣式还有厚重的皮裘,和衣服单薄的另外三个非人类比起来,这个装扮简直是太夸张了。
潇澜扯着墨竹的衣袖又往他身后缩了缩,嘀咕道,“……我捅了你儿子一爪子。”
不知道有一种说法真不真实,那就是——狐狸呢,都是一种很护短的动物。所以不论是潇澜还是夜九尘都是这样的,虽然都是懂得道理的人,但当道理和自己亲人相对的时候,她们做的是第一时间偏向自己的亲人。
所以潇澜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夜九尘就已经沉着脸将腰间的刀抽出来半截了。“潇澜,话不可以乱说的哟,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是不会被饶恕的。”
绝对不会被饶恕的,伤害了自己亲人的事情。“潇澜,呐,你要认真的回答我,这种事情是不可以乱说的。你知道会让我怎么想吗?”
狐狸她把墨竹的袖子扯得更高了,“恩……就是,就是我捅了……恩,那个……”有着墨竹的衣袖作为作为一个掩护,她还是心虚的把脸侧开,“就是……那个他可能伤得很重的说。”
夜九尘眯着眼睛哼了一声“嗯?伤得很重?”
缩了缩脖子的潇澜坦白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啊,就是那个家伙从后面穿过他身体捅了一爪子啊。”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她真的是单纯(蠢)得过头了,面对着被她弄成重伤并且可能有生命危险的自家老公的母亲,——她的婆婆,她竟然敢这么坦白。
= =不愧是单细胞的狐狸啊。
她说完了之后,还突然又加了一句,“那个,墨竹说,应该不会死的。”
于是夜九尘被激怒了,腰间的佩刀嗡响着出鞘,夜九尘沉着脸看着潇澜,说,“因为不是你做的,而你又放任另外的那个灵魂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你是“王”,也不能够被原谅。”
“明明不是我做的啊——”潇澜觉得委屈了,这种事情明明不是她亲手做的,为什么要对她发那么大的火气呢?
夜九尘听到她这样的语调,突然气势就消散了许多。她忽然记起来了,这个拥有着“王”的力量的潇澜,却是完全不懂得感情的。原来指着她的刀尖也垂了下去,叹气道,“潇澜,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更不能够被原谅。”
对,就是这样才不能被原谅。
“潇澜,对于你而言,爱情到底是什么?”刀尖Сhā在了地上,夜九尘几乎是无奈的看着她。
“……”潇澜张了张嘴,作出很认真考虑的样子,然后依旧很坦白的说,“爱情就是相处到最后对方之间的所有耐心耗光了,比如你和父亲那样啊。”
夜九尘呆住,她想在知道自己原来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儿媳妇起了个很差劲的带头作用。她和犬大将的事情,却是不是一个很好的例题,——作为参考的话。
翻了个白眼,夜九尘把刀收回了刀鞘里,“没有办法了。”然后很有气势的一比,“潇澜,你现在就去找杀生丸,然后好好照顾那个臭小子直到他的伤完全好了。”
“……才不要,我一定会被那个家伙一定会摆一张臭脸给我看的。”潇澜几乎是任性的拒绝了夜九尘的提议,对于她而言,杀生丸的臭脸是什么样子的?
明明平日里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脸,还能够臭到哪里去啊?
“……我以为杀生丸那个小子的脸已经不会更臭了。”夜九尘整了整衣服,然后摸了摸潇澜的耳朵说,“虽然我觉得那个小子一点都不可爱,不过自少会比他老爹要可靠的多。所以,你喜欢上他的话,绝对不会吃亏的。”
——你这个做老妈的,真的好会自夸啊。你家儿子真的有那么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上他。”潇澜很欠打的问了一句,其实她这么问只是单纯的处于某种想要提出其他可能性的欠打理由。
只见夜九尘露齿一笑,很无耻的道,“因为我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
——这个到底是什么破烂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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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潇澜就被夜九尘这么一句话说过之后愣是给踢去找杀生丸了。于是现在坐在酉休的别院里的就只有墨竹,酉休再加上夜九尘这三个非人类而已了。
穿着家仆装的小猫童子端上了茶水和糕点,然后又晃荡着尾巴下去了。于是这三个家伙很有三大巨头的气势,严肃的气氛在四周蔓延开了低气压。
夜九尘端起了茶水,浅浅的抿了一口之后开腔了,“我说啊——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也没有什么圈子乱绕了。”
“哎呀,我说,夜九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酉休把手里的茶壶往前递了递,无辜的接了一句,一双猫眼里尽是无辜的神色。
“要我把话摊开来说有什么意思?小狐狸不在这里。”她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悠悠然道,“还是你想要我展示一把分析能力?
你作为被散仙孑衣收养的灵猫,现在找上落入没有被消去记忆而轮回到了第三世变回了狐族的王的潇澜,不就是为了把那个没有融和的灵魂剥离出来吗?作为人和妖的已经融和了,但是作为仙的那部分却分裂了出来。
你是不是还抱有,把那份灵魂取出来,好让你找回以前的主人的想法?”
酉休有些无奈而尴尬的把手上的茶壶同样放回了桌子上,“作为狐狸,果然是很讨厌啊。把什么都给摸清楚了。”
夜九尘斜眼瞥了某个带着隐忍奸邪笑容的猫妖一眼,“你作为一只猫竟然老奸巨猾到了这个地步也真的很让人厌恶。”
酉休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于是夜九尘就把脸扭过去对上了眉眼淡漠的墨竹,“……好了,虽然这只猫的意图我都摸清楚了,但是——你又是想要做什么?已经成为了散仙了的你,是想要干什么?”
墨竹微笑的样子很是温和,“我不过是在找她,只是这样而已。第一世是这样,第二世是这样,第三世,也依然是这样。”
于是杀老妈怒了,一拍桌子怒道,“墨竹,不要以为你比我高一个品阶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如果你要和我儿子抢潇澜,我照样和你动手。”
“夜九尘,你不要那么一厢情愿好吗?”旁边原本消音了酉休突然又Сhā话了,“不论是小狐狸,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她的决定都不是你能控制的,她能够接受现在身为分裂灵魂的孑衣的交易,就说明,你儿子杀生丸在她心里根本没有不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猫妖,你作为雄性,真的是不能够理解什么叫做“女人的心理”吧?”夜九尘好像忍无可忍,嗤笑的看着酉休,“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不论是你或者是旁边这个破竹子,潇澜,都会选杀生丸那孩子。”
“夜九尘,你知道,她最后应该变成什么样吗?”默默无闻的墨竹突然开口,简单的一句话就完全吸引了夜九尘的所有注意力,“你们这个狐族,所掌有的是关于“死亡”的这个力量吧?”
“没错。”夜九尘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认真的听墨竹接下来所要说的话。在她看来的话,这个墨竹说话要比酉休这个猫妖更有可取之处。
“如果没有任何的意外,三世之后一切的条件都达成,她最后应该失去所有感情,进入冥界,也就是离开生者的世界,与死者在一起。”
“……那又如何,只要不让她变成那样就好了。你说过了,条件达成,可是现在看来,不会达成了。”夜九尘说话的模样十分的自信。
……
潇澜试图顺着杀生丸的气味寻找他,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容易。
努力了将近半个月之后,这个家伙终于在一个村庄外的树林里找到了,伤已经愈合了的杀生丸。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人类的,——小丫头。
……
第四十回
第四十回
就算活了很久很久之后,她的记性还是很好的。
看到跟在杀生丸身边的铃时,潇澜的注意力就此被转移了。她看着迷惑的盯着自己的铃,然后完全忽视了杀生丸的存在。
和很久很久以前看到了的小丫头。她知道眼前这个很明显只不过是个人类的小丫头,绝对不会是那个被自己吃掉了的小女孩,因为灵魂都被她吃掉了,怎么还可能再出现呢?
虽然是这样,却还是突然忘记了是要找杀生丸来道歉的,她向着铃走过去。
绷紧了面皮去走到铃面前蹲下,一手搭在了铃的头上。“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铃……”
面对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姐姐的问话,铃回答的很老实。然而杀生丸却只是瞥了她一样,而后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方向。“跟上,铃。”
“啊啊,是,杀生丸少爷。”铃又看了潇澜一样,欢快的与她道别道,“那么,姐姐再见了。”蹦蹦跳跳的跟上了杀生丸。
在远处愣了愣,潇澜闪身挡在了杀生丸面前,质问道,“这个孩子是谁?”
牵着双头龙兽的邪见瞅着了潇澜这个样子,不觉吞了吞口水。——感觉好像抓奸啊……
“让开。”杀生丸略显不悦的看着挡在面前了的潇澜。说出的话简短至极。潇澜对上杀生丸的眼中光芒闪了闪,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是要来做什么的。
“……”走过去呆站在杀生丸面前,潇澜缩在袖子下交握的手指不安的绞着手指,“那个,杀杀啊……”
杀生丸眼神平静如水的看着她,不答话。潇澜见了这个架势,心里越发的烦躁更有些恼怒。因为总觉得是说不出来的话。
所以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杀生丸对于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呆站的态度失去了等待的耐心,“跟上,铃。”
被晾在原地的潇澜心里突然冒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闷闷的,苦苦的。她本想带着惊异的心情去体会这种新出现的奇怪感觉,可是发现,除了那种苦闷的感觉,她没有办法调动其他的感情出来。
想要笑,笑不出来。不同那一次强烈的窒息感,她觉得眼睛很难受,——看着杀生丸带着那个长得很像淼儿的人类小女孩走远的时候。
“你是想要哭的,可是你不会哭,狐狸。”
作为寄宿与轮刃之中的属于她的另一个自己的灵魂慢悠悠的出声,低哑的声线第一次没有带上那种张扬的挑衅感。
“哭是什么?”她不理解的问。也许她的感情在慢慢的觉醒了,可是潇澜却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拥有了却不知晓具体。
“……不知道,那是人类定义的,从眼睛里流出一种叫做泪水的东西时,称之为哭泣。”那个和潇澜一样的却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低哑嗓音轻轻的说着。“喂,不然就杀掉了那个家伙吧。”
似乎能够感觉到对方远目望着逐渐看不到了的杀生丸的背影,“呐,杀掉他。然后和墨竹回中原去。等百年之后,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冥狐司”。说实话,如果是我就觉得这样挺好。”
潇澜抿紧了嘴唇,一面听着她的话,却一面努力循着杀生丸的气味找过去。
不知道是怎么的,今天那一个往常并不是那么多话的另一个潇澜絮絮叨叨起来,“所以,我才会要求提那种事情作为交换。”
寄居在了轮刃里的灵魂轻轻的述说。然后在潇澜完全没有回应的缄默里沉默下去,轮回了三次,她作为保留着一切所知的那份灵魂,她很清楚这第三世应该走出什么样的轨迹才正确。
她是无比清晰的想要顺着这条轨迹走。
想那分别为人,为仙,为妖而被撕扯成三分的灵魂,要如何融和成为一体?
杀掉了身为狐妖和人类的女儿的淼儿,吞食其灵魂,她融和了为妖和为人的灵魂。但是为仙部分,也就是现在分裂出居住在轮刃里的那份灵魂,融和的话却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弑仙。
又或者保持着一直没有感情这种状态,活过一千三百岁。不过很可惜,潇澜的感情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明明,是不需要感情才对的。”在潇澜身后悄悄化形了的灵魂形态有着单薄的影子。她看着潇澜小心的追逐在杀生丸其后的身影,慢慢垂下眼去。“真的不应该因为你当时些微的动摇,而让他得以活下来。”
——狐狸,这只犬妖会让你动情,会让你伤心。
历经感情然后再从中脱出是最为耗费时间也最为漫长,尤其对方还不是那些仅仅只拥有百年的人类,而是和她一样有着漫长生命的妖灵。
她想要主导这个身体,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体不属于她。她现在只是个被分裂出来,脆弱而要小心依靠着潇澜存活的一个精神罢了。
早不是从前的时候了。
有点不甘愿,不过如果是变成融和起来而变成一个人,也许不错。
那样就是谁都不存在了。
她又看了一眼远远伫立在距离杀生丸十米开外的潇澜,突然恢复了她平日里那种阴沉娟狂的模样,低笑的哼出“白痴”二字,然后消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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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至少在目前之前,潇澜和杀生丸的相处模式是,见面了扑一下,然后没多久就各走各的路了。
这一次,是他们在一起最久的一次。尽管,潇澜只是永远站在远处,而杀生丸也不曾回过头看过她一眼。
她每次杀生丸停下时,她就会停下,杀生丸启程时她跟着前进。她和杀生丸没有过多的交谈,不,应该是完全没有任何交谈。
偶尔跑去找晚餐或者午餐的铃却会跑过来和她打招呼,糯糯的叫着“姐姐”。
看着和淼儿相似,却比淼儿年弱许多的铃,总是忍不住会伸手摸摸铃的头顶。然后几乎是在下一秒,她就会感觉到从杀生丸身上散发出来带着一种奇怪的恶意的气息。
那是一种警告,警告她离眼前的孩子远一点。
于是潇澜就被鞭子抽中了一般缩回手去。她不会抬头去看不远处的杀生丸,只是保持着半蹲在铃面前的姿势,尴尬的收回手。
扛着人头杖的绿色小妖怪邪见则后缩了一下。
铃奇怪的看了潇澜一眼,然后还是招呼着“邪见大人”随后离开了。——铃差不多已经习惯了,每次微笑着摸着她头顶的漂亮姐姐莫名其妙的收回手去,一副失落的模样。
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这样。
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姐姐摸着自己头顶时的感觉,很轻柔的很温柔的。
——可是这个姐姐却好像和杀生丸少爷很不和的样子。
在田里挑着西瓜的铃这么想着。
保持着半蹲动作的潇澜,缓缓起身来。看着完全无视了她存在的杀生丸,慢慢的伸手摸上了眼睛。有好一段时间了,她不敢靠近,不敢出声。
好像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气场排斥着。几次动了动指尖,没敢抬手,更没敢像以往那样扑过去耍赖胡闹。
她和杀生丸之间就好像活生生的破开了一个世界那么大的缺口和距离。
潇澜和杀生丸之间就如此僵持着,然后铃像以往一样兴高采烈的跑回来,先是乖巧的对着潇澜唤一声“姐姐”,接着蹦蹦跳跳的跑到杀生丸身边,歪头笑着唤,“杀生丸少爷。”
潇澜还在远处看着,好像被排挤在外。明明只是十米的距离,却好像是在遥远而不可到达的另一个世界里。
她呆呆的看着杀生丸从容的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没有迟疑的跟上去。而且怔怔的站在了原地看着杀生丸带着另外的一人一妖离开到完全看不到了。
——“呵呵,你开始难过了。”
——“可是你还是不会哭啊,狐狸。”
作为另一个她的声音,低哑的叹息着。带着一如既往的张扬。
“呐,我很难过。”
她带着奇怪的腔调开口,被阴翳遮挡的面容沉沉不见是什么表情。她奋力的仰起头来,一道水色的东西忽然就掉了下去,顺着脸颊的轮廓,落到了地上。
发出“啪嗒”的一声。
这是,一千多年来,第一次尝试哭的感觉。
那种冰冷的东西慢慢的爬过脸颊的时候,痒痒的,凉凉的,然后划过嘴角尝到一阵咸涩的味道。汇集在尖尖的下巴上,就像是一种累赘,——带着某种感情的累赘,这才是眼泪存在的定义。
这种奇怪的液体留下来的痕迹让她面上觉得湿冷,然后连整颗心都冰凉了起来。潇澜指尖有点在胸口的位置,隔在衣料皮肉之下的是律动缓慢的心跳,好像没有办法运动血液游走过四肢,弄得自己渐渐开始发冷了。
“狐狸,你怎么哭了。”低哑的嗓音越发沉了下去,再来却没有再出声。
……
走出许远了的杀生丸突然顿下了步伐,不经意的回头向身后刚才走过的林子里看去。没有其他人跟上来的迹象,除了他们之外,后面没有谁在。
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杀生丸不说话只看着那边。
——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是啊,为什么还没有跟上来呢,那只小狐狸……
……
第四十一回
第四十一回
原本还担心潇澜为什么没有跟上来的原因。但是之后没过多久杀生丸他又感觉到了潇澜的接近。这样一来,杀生丸少爷也就结束了他的停滞修整继续前行了。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修整其中的理由没有人去发问。一来是邪见没有那个胆子问自己少爷为什么不到小铃要吃东西的时候,小铃也没有喊累,怎么就突然停滞在这里半天?二来是小铃对于杀生丸的一切决定都没有异议。
再看跟在后面的潇澜自之前哭过之后是心里越发的不舒服。可是她还是坚定的在哭过之后跟着前面的杀生丸,——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小心翼翼的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怕一不小心又再惹来杀生丸那种厌恶的怒视。
潇澜向来都是只无拘无束的狐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小心讨好,行事缚手缚脚唯恐补个不当心出了什么差错,她以前明明都是无法无天到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这些日子里,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了,也不像以前那么开心了。大半或者是全部的时间里都变得不开心起来。
她默不出声的跟在杀生丸身后好一段时日,都相安无事。她与杀生丸保持不变的距离,时间渐长之后,潇澜心里的难过也渐渐的开始消散掉了。
——当然,如果一直可以这么相安无事的再过一段时间的话。
……
杀生丸一直是在追着奈落这个家伙到处跑的。所以也不可能时刻都同铃和邪见在一起。又是他会外出留下铃和邪见与双头龙坐骑在原地。这样的时候,潇澜就会在原处停下来等着那个外出的家伙胡来。
比如,今天。
杀生丸不知道又是发现了什么,对铃与邪见吩咐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腾空离开了。但是杀生丸前脚才离开不过一刻钟,后脚就有不受欢迎的房客到来。
奈落半挂不脱的挂着那张狒狒皮的外衣,阴笑的落脚在小铃和邪见面前,带着从不离身的毒虫和瘴气。他明显的控制着瘴气和毒虫仅仅围在身边没有扩散,不过他所站之处草木枯树显现出一派枯死的颓态。
邪见颤抖着举着人头杖,哆嗦的挡在了小铃面前,心里直叫苦。奈落这个该死的家伙乘着他家杀生丸少爷不在的时候突然跑来,难道目标是小铃?
仅仅以他邪见之力,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啊。如果奈落把小铃抓走了……
这么想着,邪见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结果奈落那个家伙声也不出,就在邪见胡思乱想之际直直的向小铃出手。邪见慌忙的使用人头杖,但喷出的火焰根本在奈落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略一挡,就消了无踪。
奈落身体里冒出来的诡异肉块就像一条虫子一样扑向了小铃。恐惧之下小铃转身往林子深处跑去。她知道那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就在附近,她觉得只要跑到那个姐姐身边就会和在杀生丸少爷身边一样安全。
她知道……
她知道自己没有感觉错。在她见到倚在树边的那个姐姐时,她知道自己没有弄错。“姐姐……救救……救救铃!”
潇澜几乎是迷茫的看着铃跑过来,冲着扑到自己怀里,她本能的伸手接住了她。奈落追在她后面的触手突然停住,潇澜抱住了小铃,看着埋头在自己胸前的小铃不解的问,“小铃……怎么……了!”
最后那个“了”字,只是一个模糊不清了的单音。不知道身后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尖刺从身后狠狠贯穿了肩部和腹腔胸口。
鲜血点点的洒在了地上,更多的时候沿着破开身体破肉的尖刺缓缓流下。潇澜怀里抱着的“小铃”突然变成了一堆泥土,奈落手里领着真正的小铃缓步走近。似模似样的微微朝几乎处于万刺穿身状态的潇澜一行礼,而后说道,“潇澜大人在这么远的地方真的是让我好找。”
随着他行礼的动作,那些突刺猛地从潇澜身上拔了出来,还带有回勾刺的刺尖将潇澜皮肤之下的肌肉生生勾了出来。因为后撤了的作为攻击而提供的支撑,潇澜踉跄的走了两步,正对着奈落跪在了地上。
奈落看着潇澜,得意的阴笑起来。俯瞰着潇澜用着挑衅的语气佯惊道,“潇澜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啊?”被奈落虏在手上的小铃看着满身是血,因为伤口痛到简直都没有办法正常呼吸了的潇澜,张大了嘴可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刚才是想要往潇澜这里跑的,可是在半路上小铃就被奈落抓住了。并且抓到了小铃的奈落又另外做出了假人傀儡继续跑向潇澜。很简单的一个替换,可是潇澜没有察觉出来。因为来不及,潇澜来不及反应。——因为她迟钝到反应不过来有什么问题。
奈落本不会如此来挑衅的。
毕竟他还记得那只巨狐盯着他时候的眼神,眼中那纯粹到可说是本能的杀意让他为之胆寒。但是另外一的那个家伙,——猫妖酉休开出的条件让他不想要拒绝。酉休说要他把一只符种到潇澜身上,并且在奈落担心着自己是不是无法完成这样的事情。
不过酉休之后说的话就让他完全放心了。猫妖酉休说,“现在的那只狐狸,可是很好对付的啊。说来我觉得你还是不可能杀掉她的,顶多把这符种到她身上。”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奈落的试探而已,“现在看来那只猫妖的话,是真的了。”看着跪在地上几乎垂死了的潇澜,奈落的心情越发愉快了起来。
一边捂着伤口的潇澜吃力的抬头,她手腕都不正常的抖动着,近乎四脚着地的爬了起来。指甲扣进了沙土,潇澜皱着眉头看着奈落,身上无数的血窟窿让她都快要昏过去了。
“……我不认识你……”蠕动嘴唇,潇澜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来。金色的眼睛里有着近乎是无辜的意欲。抿了抿唇,潇澜对于这样莫名其妙的攻击感到委屈。
“啊,看来那只猫妖是没有耍我了。”奈落走进,居高临下的睨视着潇澜,抬了抬手,转眼那只手就变的极端诡异而恐怖的尖刺,对准了潇澜的脖子就捅了下去。
完全没有办法反击。潇澜的力量没有办法使用,而唯一的武器却也不晓得要怎么用。更为奇怪的是,能支配着武器的那个家伙现在完全失去了声音。
与潇澜的无知不一样,那个家伙却是很明白的。奈落正往潇澜身上种的符咒,对她完全有利而无害。所以,她不会阻止的。——绝对不会。
被放到脖子上被破开了的伤口上的符咒一沾到了脖子上破开了皮肉的伤口就突然起了反应,放出浅色的光芒,符咒上写着的铭文变得清晰起来。
破开的皮肉如同被翻松过的泥土,那张符当真如一棵植物扎根一样往里钻。一寸寸的满满嵌入了肉里。
奈落满意的看到潇澜脖子上出现有小指那么粗一圈奇怪的色圈。他看着难受的发出低叫的潇澜,越发觉得愉快。--虽然他不知道那张奇怪的小纸符是个什么用处,不过现在看来绝对是个好东西。
能让潇澜出到苦头,在奈落看来就是个好东西。不得不说,他现在更为相信那猫妖有能力帮自己消去了那个该死的咒了。
奈落好整以暇的欣赏着潇澜的痛苦,一如当初这只狐狸曾经做的那样,看戏般盯着潇澜的脸颊抵在地面上,愉悦的听她发出呜呜的狐鸣,可怜凄婉。
邪见躲在树后看到这个情形,嗓子里挤出两声跟乌鸦叫一样的响声,以后半个音都哼不出来了。那个几乎强大到了天上去了的潇澜大人竟然被奈落这个家伙这么踩在脚下……!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邪见忙擦擦眼再来看,在地上挣扎的没有变成奈落,依然是隐约要化出原型了的潇澜大人……!--完了,难道奈落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咽下口水,邪见在心里呼唤着他家杀生丸少爷快回来吧!不然就死定了……
小铃不知如何从奈落手里挣脱了,跑过去挡在潇澜前面,小女孩坚定而勇敢的说:“不准你再伤害姐姐!你再动,杀生丸少爷回来一定会杀了你的!”
童稚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来威胁勉强比她强大许多的敌人。奈落闻言,目光略闪。对于杀生丸他是不担心的,但是眼前的狐狸看样子有点危险,过一会儿,她若是完全兽化,那么,他可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了。说不定到时候情况就不妙了……想到这里,奈落不禁冷哼了一声,他身边的障气躁动起来,肆意乱转,成气旋状遮住了身体。
大风忽作如台风将临,小铃捂住眼睛后退了一步。
障气冲天。在草木颓败的过程里,奈落带着他的障气与虫子腾上半空,末了还不忘来一句道故意:“那么潇澜大人可要保重了!”语气里那种小人得志的笑意再明显不过了。话音一落,便扬长而去。
……
一切慢慢安静下来,看着天空好一会儿确定奈落确实走了,小铃回过身担忧的看着潇澜。
她身上的衣服被弄破的衣料碎角和着血水与翻起的鲜红皮肉粘在了一起。此时她侧着身子略略蜷缩着倒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动都不动,气息更微弱到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小铃才动了动想要往前,就被潇澜突然张开瞪着她的那双金色的兽瞳给吓住了。
那眼睛里的神色很骇人。
“你最好不要靠近……不然潇澜大人会撕碎你。她现在没有人类的理智了,只有动物对任何在这种时候接近的生物敌对的本能。”邪见走上来,老神在在的说着,末了还刹有其事的摇摇头。
“邪见大人,我们怎么办?”
小铃求救的问他,邪见把人头杖抗起,就地坐下无能为力的说:“先等杀生丸少爷回来吧再说!”
……
第四十二回
白色的华服男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行云流水的走进。他抬眼看了站在面前的年轻女子,开口唤道,“母亲。”
夜九尘眉角一抽回过头去,略眯着眼睛看向杀生丸,用质问的口吻道,“杀生丸,潇澜呢?我记得我是好不容易才把她说去找你的。你突然又跑过来干什么?……”
夜九尘扒拉扒拉的开口说了一大堆,杀生丸却在她继续要废话之前打断了她,“母亲。我想你应该可以跟我解释一下,猫妖酉休和那个叫墨竹的是怎么回事。”
听到自家儿子的发问,夜九尘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杀生丸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稍垂眼冷淡的看着夜九尘却也有了写怒意,看来没错了。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有他一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潇澜本身也说过……”
“不可能,潇澜小狐狸那份呆样……什么,你说她说过!?”夜九尘突然就变了脸色,冲上前两步拧眉盯着自家儿子冷峻的脸,确定的问,“你……是不是见过另外一个潇澜了?”
见到杀生丸轻巧的点头,夜九尘脸色有些变化。
良久之后,她终于抬头看杀生丸说,“其实,本是和你无关的事情。并且更可能到以后也没有关系,不过你现在问了,我也说清楚了比较好。”
“我的族群,潇澜,猫妖酉休,还有之前说的墨竹。我们都不是这片土地上居住的妖怪。潇澜更是在几百年前无意中迁徙到这里的。而酉休和墨竹则是跟随她其后跟着来的。
潇澜是没有失去记忆而转生三次所以拥有了三个不完全的灵魂的狐狸,因为灵魂无法融和所以她对于感情的理解也很缓慢。”说着她扭头看了自己而已一眼,终于是坚定的说,“而猫妖酉休和墨竹则是,爱恋她和对她有所眷恋的家伙。”
“如果你不看好的话,就一定会失去的了。”夜九尘偏头最自己儿子最终说,“如果实在是不愿意抓好她的话,那么就放开吧。也许你真的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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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澜的样子有些让人担心。由半人半兽的模样直变为了一只有成年人类那么高的巨大白狐。——事实上她的体型是为了能够保持足够的攻击里没有恢复成最普通的狐狸模样。全身皮毛洁白的如初雪一般与着血色交染分外扎眼。
半磕着眼的潇澜气息微弱,已经失去了神智。
“邪见大人,潇澜大人会不会死掉?”小铃和邪见小心的躲着离潇澜五步开外的树后。小心翼翼的探头向那边看过去。邪见瞅了小铃一眼,没有发表言论却是叹了口气。看潇澜那个样子,总是觉得不妙了啊。
酝酿了一下之后,邪见准备拿出身为长辈的严肃表情故作高深的来给小铃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却听到小铃压低了声音却止不住话语之中的欢乐唤道,“杀生丸少爷!”
那一袭白衣华服的男子翩翩而来,眉眼冷峻平静。只一垂眼,那气质几乎高贵到了天上去。杀生丸原本听了母亲夜九尘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什么叫作“抓不住”?是他杀生丸的,就绝对不容他人觊觎。
“铃,有没有听话。”(囧,这句话好像是在动画里看到的,其实我一直无法接受啊我无法接受!)每次归来时都会有这样的问话,小铃乖巧的点头又开口说,“杀生丸大人,潇澜大人她……”
小铃仰头看着杀生丸,指着那边变成了狐狸,全疮百孔了的潇澜。
本来听到小铃提及潇澜时,杀生丸的目光已经沉了下去。但是还是顺着小铃所指看到被逼得现出了原型的潇澜,他原来的那点不悦全数消逝了。被忽视了的血腥味还有那种恶心到极点的奈落身上的臭味,“奈落来过?”
也许是太过在意自己母亲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时他竟然疏忽了。
“是……是的,奈落那个家伙乘着杀生丸少爷不在的时候……杀!杀生丸少爷!”原本想要好好把奈落的恶行和当时的情况好好复述一边的邪见说着说着突然听到响动与野兽的唔鸣。抬头去看却见杀生丸走到了潇澜面前,而潇澜则是一纵身狠狠咬住了杀生丸伸向她的手。
獠牙毫不留情的穿透皮肤嵌在了肉里。
杀生丸则是动也不动,躲也未躲,任由潇澜因为他的靠近骤然发难,任由血液流出沾在衣袖的料子上,猩红渲染了一大片。听到邪见大惊小怪的叫唤,杀生丸稍偏头冰冷而凶狠的睨了他一眼,直叫邪见冷汗直冒的老实闭嘴消音。
杀生丸又转眼去瞧死咬住他手臂不松口的、还发出威胁的低吼的潇澜,平缓的开口,“潇澜。”
狐狸蓦得松了口,踉跄的退开了几步,一双金色的兽瞳里满是戒备,而且更为浓重。刚才的纵身一跃更是又扯开了伤口。血现在可说是疯涌不止。杀生丸上前一步,她便退后一步,每迈动一步就有扯动了伤口导致流血不止。
“不要动了。”杀生丸平稳的声音里带了些愠怒。死盯着他退后中的潇澜一下绊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了。失去了“人”的意识,只有动物的本能的潇澜在地上痛到浑身痉挛。看到杀生丸依然没有停滞的靠近,她几乎绝望的发出哀鸣般的低鸣声。
更是示弱的化成了一只体型大小正常的狐狸。
“她是在乞求你不要靠近了。”上扬的语调凭空响起,循着声音扭头去看正见到一旁的石头边上凝出了个模糊的人形,逐渐逐渐的清晰了轮廓却是半透明的好不虚假。
和潇澜一样的眉眼却更多了写张狂。“她可是在求你呢,放低了姿态在求你啊。你怎么还能这么逼她呢?”
那个人形说话的语调挑衅而戏谑得叫人火大。杀生丸瞥了那道人形一眼伸手,手掌依然前伸直触到了潇澜的头顶搭在上面。
潇澜在他手搭在头上的瞬间瑟缩了下,最后还是没有反抗的顺从。杀生丸稍垂眼,不在乎潇澜的一身血污,单手轻松的将她抱在怀里。
抱着了潇澜回过身去的杀生丸□了一眼那个半透明如同鬼魂的家伙,声音一如往昔的清冷问道,“你是那个叫做孑衣的?”
飘在半空的魂魄略挑了下眉梢,没错,她是孑衣。但是她却是露出玩味的笑容否认道:“不是。我是这只狐狸。”
她且说着,而杀生丸也且听着。信与不信?真话假话?那是各自的问题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杀生丸侧过身去,也不再多去理会那个家伙,迳直抱着潇澜招呼上了邪见和小铃便施施然的走掉了。那个同幽灵一般的、身影半透明的孑衣跟了几步之后忽然顿住,接着突自开口低声说:“说不定,是应该杀了你才对的。”
说完,她身处透明的手掌扶上了脖子,侧边有一块菱形的红色斑块。大小就和之前奈落种在潇澜身上的那块符一般无二。
孑衣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却能真切的看到被杀生丸抱在怀里的那只狐狸。弱小,脆弱,无力而濒死挣扎。能感到潇澜一点点羸弱了的气息。“我纵来放肆张扬,不信前生不理来世。不过现在你的存在却关乎于我,就算你是我的后世,我窥得命迹便使得我绝不会护你半分,必要时,我却要你从此消失。”
“你终是你,我终是我。绝非同一个。”孑衣闭了闭眼,握了握紧拳头,脖颈侧的红斑块上出现金色的咒文,向外延展着,淡淡光芒之下她的身型好像不再那么透明。
与此同时,在杀生丸怀里的潇澜难过的挣扎起来。
像是被谁扼住了脖子将要她命一样。哀鸣声一声凄婉过一声。
杀生丸对这突来的情况显得很是无措。潇澜随之猛烈的扭身竟从他怀里翻了下去。脖子上有同样的金色咒文爬现,好像还有什么力道牵引着硬是把她逼迫着变回了人形。
杀生丸下意识的想要将她抱回来,却被奇怪的力量震开了。
破烂不堪了的衣裳上全是血污。撕心裂肺的尖细鸣叫好像她正受着了的是最残酷的刑罚。那金色的咒文如同是在她身贪婪的抽走什么重要的东西。
……最终,好像一切终于结束了。潇澜晕死在地上不再动弹。
“会不会就此失去。”杀生丸面色入常,心里却是这般想着。手指缓慢的靠近,终于触及她的脸,轻轻划过头发。
邪见和小铃离了几步在后面不敢出声。潇澜倒在那里面色苍白,唇色泛青。更是气息浅弱。有一个假设猝不及防的闯入杀生丸心里,让他不觉在那一瞬间里心脏忽的□下沉,——倘若,潇澜死了。
不知为何杀生丸知潇澜若死了,那便是有天生牙也救不回了的。
——她命里应归于冥界过活的。活着冥界并不意味着她死了,而是像活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活在冥界中,她是与我们不一样的。
——如果潇澜入了冥界,就会永远在那里。而你,杀生丸。是这个世界的生灵,那么她就永远不再是你的。因为到时就算你有天生牙可以去冥界,就算你死了去冥界,都再见不到她。
……
可是……
——哪又如何。母亲?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是我杀生丸的,就便永远是我杀生丸的,不会给离开的机会。
若她不死,那就是他杀生丸的。一直都是,永远都是。所以离开他的这种可能是不允许的。
杀生丸单手将潇澜拥在怀里,冷淡唤道,“邪见。”
他不曾回头,那全如平日里那般平稳的声音没有泄露他此时的半分情绪。
“是……是,小的在。杀生丸少爷。”邪见诚惶诚恐的应声,却又在心里肆意揣测着杀生丸的意图。之后又听杀生丸说道,“你们留在这里。”
“……是的。”邪见没有敢质疑杀生丸的命令的胆量。不过在心里怎么样却绝对不会是面上那么听话就是了。反正早就猜测满天飞了。
杀生丸也不多说什么,脚下腾起细尘,他现在要带潇澜去找他母亲夜九尘,又或者是去见那只猫妖。
……
第四十三回
第四十三回
雾岚深深的山峦深处有一方修筑得极为精致的院落。它好像大到足以把整座山圈在自己的院落之中。院落的深处传来清脆的铃声。每每有风掠过便响起,一声空灵过一声。
酉休坐在山中瀑布边,细碎的水滴四溅,让他单薄的玄色袍子有些濡湿。颜色更为深了。奈落贴着地面滑行过来,带着虚假的恭谨唤道,“酉休大人。”
原本手肘撑在腿上,身子歪向一边的酉休稍偏了偏头。他身后立着的两个可爱猫僮子却是耳朵同时一抖。甩了下尾巴齐齐的扭过头去看他。稚嫩的面容带着是懂非懂的表情,眼神却是极为不屑以及轻视。
面对这样的目光,奈落只能暗自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发作。“事情在下已经办好了。”他忍着自己的怒气,还是那么毕恭毕敬的说道。闻言酉休稍颔首低声笑了起来。他身后抄手而立的小僮子一个抖了抖耳朵,一个扭了扭尾巴。酉休缓缓的站起身来,动作里尽显慵懒,风流写意。
黑色的衣袖勾描着青色的云纹镂空描边。深紫色沉沉的滚边,覆着那只苍白而指节分明、修长好看有充满力感的手掌,这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定好看到了天上去。
他手里握着半展开的一卷竹简书卷,半截隐在袖下。悠然斜了奈落一眼,他慢悠悠的敛了衣襟,忽然开口,“说起来,狐狸这咒是五十年前种下的——”他故意的顿了顿,蓦得很专注的看向奈落,幸灾乐祸的惊道,“完了,这咒可能是去不了了。”
那一瞬间,奈落的面皮一紧脸色猛然变化。看着这样子的酉休不知何时挪到了他面前似笑非笑的逾越道,“怎么,你相信了?”那模样,就像是看透了他全部的情绪。
笑容又扯大了几分,他嘲弄的样子几乎要把奈落气得晕过去了。在奈落即将沉不住气时,眉梢一样,酉休又漫不经心的丢来一句,“把你是身体里那些个低等的妖怪处理了,再来找我,——当然,你想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口吃掉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那么,在下先告辞了。”奈落最后还有心情维持着虚假的礼节。但这不妨碍他在假惺惺过后拂袖而去。酉休斜着眼角目送奈落远去,顺便在一团毛茸茸的影子飞扑过来时抬手就抓住她后颈的皮毛,“怎么了,酉昔。”
“墨竹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酉昔毛茸茸的小脑袋在酉休肩窝拱了拱,之后冒出头来,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酉休,“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墨竹子呢?”
酉休笑着摸了摸她的耳朵,乐道,“不用,他去找狐狸了。我们先不要管他。”
听话说如此,酉昔四仰八叉的缩在酉休怀里,突然道,“酉休,我想主人了,很想很想的。”
“嗯,我知道。”
“你说狐狸狸是主人,为什么我觉得不像呢?”酉昔在酉休怀里打了个滚。抖了抖脑袋迷惑的看着他。
“嗯,作为碎魂,力量还不够,所以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她确实是的。而且现在,也快恢复了。”酉休心情颇好的捏着酉昔的耳朵,耐心而把握十足的断言道。
“主人会回来的是吧?”酉昔扬起头看他,酉休的手掌覆在她脑袋上,轻描淡写的说,“嗯,是的。就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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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未踏足夜九尘的这个住处已经多年了。山谷里常年冰雪不化使得夜九尘和酉休这个家伙一样喜欢栽种一些修炼成精了的草木小怪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些个草木精多数平和得很,不过说起来上次在酉休那里被潇澜打得永远无法再成精的血榕那绝对是纯一个意外。
带了潇澜的杀生丸才在夜九尘所居的宅子外站定,原本紧闭的大门自动从里面无声的打开来。正等在了门口,一名少年正是候着了这位少爷。他一身青色的衫子满身儒雅的书卷气,薄唇,眉眼狭长傲慢又高贵。
他是特意等在这里的,是以大门完全推开后,他嘴角略微仰起一个适当的弧度,礼节周到的对杀生丸道,“少公子,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这本就是礼貌性的问好,自然也就没有指望着对方有什么回答。说过之后他早预料到了杀生丸的沉默,只是侧过身引他入院中。
引着杀生丸入院中的是这院子里的管家。名为礼青,是七百年前被夜九尘带回来的一直险些饿死的小狐狸。认真的比较起来的话,他的岁数比杀生丸还要大上一些。
礼青走在前面,身后那三条青色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走着走着竟然有意无意的絮叨了起来:——
“少公子此时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长老早上还与客人说着今天会有些忙碌呢。”他在前面且说着,因着后面的少公子杀生丸灭有回应,嘴角不禁又仰起几分,“啊,说起来。墨竹散仙近日正住在这里呢……”
满意的听到杀生丸的脚步声乱了乱,他在暗地里偷偷仰笑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在一处雕花的清漆门外停了步伐,“长老就在这里了。”
话方说完,就恭敬的一行礼,三条尾巴偷偷的抽了下,转身就消失在了回廊的拐角处。
雕刻细究的房门再次不需要谁人扣动自己从里面打开来。一个着藕色衣裙的少女从里面开了门,扶着门沿向杀生丸换了句“少公子”就引他进去。
少女是宅子里的丫头,名字叫百筱,因着早些年里父母故去了,就跟了这族里的长老夜九尘来抚养。
“长老在等公子。王长请交给百筱。”自称百筱的少女对着杀生丸称着少公子,因为他是族中长老的儿子,而所谓的“王长”是说潇澜。这只拥有强大力量的白痴狐狸,她在族里没有权利但是有绝对高的地位。但是却不自知,——虽然,这一点并不重要。
杀生丸看了眼表情淡淡的百筱,略迟疑一下却还是照做的将潇澜交了过去。百筱小心的接过了潇澜,对着杀生丸欠了欠身,转身迈着悄无声响的步伐走开。夜九尘从屋中的屏风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百筱把潇澜带到她面前,夜九尘瞅见了潇澜脖子上的红斑,眉角挑动,对百筱嘱咐了些什么就让她把潇澜先行带走。
待百筱走远后,她立即指着杀生丸骂了句“死小子。”模样愤愤的撇开头,把杀生丸打发到一边去等着。
把杀生丸丢在原地,夜九尘走进那昏暗的屋子里,夜九尘站在神龛前对其轻声说道:“我说你儿子就和你一样是个混蛋。当初我是跟着族里那么保证着把这个媳妇儿娶了回来,……现在看来,说不定就要被带走了。”
神台上的烛火晃了晃,火芯缩了下去,夜九尘怔怔的看着火苗,之后突然涩声开口道,“再过些日子,如果……如果族中决定带走潇澜,那么……我就要随族里离开这里了。到时候……”
——就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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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在深夜时突兀的响起了洞箫声。院中的竹子顺着调子小幅度的摆动着,竹叶沙沙作响,在竹下月华中的人,面容被光晕分隔成明暗不一的区域,深深浅浅的光影模糊了面容,看不清表情,感受不到情绪。只是洁白的衣角随着夜风轻动,整个人几乎要就此淡去了一般,——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原本躺在床铺上的潇澜蓦然睁开眼来,双眼无声无焦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她跌跌撞撞的循着箫声摇晃着前行,最终是停在了那片竹林外。
竹间飘出的箫声依旧动听如天籁。她顿在原地,停留了一阵之后终是走了进去。奏萧的人察觉到来人之后逐渐的停了萧音,在翠竹间布着的银铃霎时间一震,发出脆响。
握着萧的手垂下,稍微紧了紧。那个人终是柔声开口,“皎音……”这一声好像是不能说出的禁语,随着他唤出这么一声来,竹子上系着银铃的红线忽的绷断,潇澜如被抽去了牵引线的人偶一样颓然跪倒在地上,她垂头跪着好像是被人从旁捅了一刀的模样。犹如一尊僵死在那里的尸体。
盈盈白光笼罩着全身仿若一层光膜,困着什么不安分的因子。它们挣动着最终在光膜上破出了个豁口,不安分的魂魄不再受束缚脱出了肉体的禁锢。
竹子上用红绳系着的银铃一个个逐一落地,从肉体脱离出来的魂魄被纳入其中。“叮”脆生生的铃声在竹林里回荡着,遥遥的好像是从另外一个用以寄放灵魂的世界里悠然传来。
“墨竹,你这可是在干坏事哦。”竹篁间显出了淡蓝色的波纹,有人破开了结界缓步走如这里。玄色的外袍锈了更为深色的云纹,细长白发的手指一点,就毁了七个铃铛。七股微弱的光芒从银铃的残骸里升起,左右飘动着,还是飞回了已经斜身倒在地上,脸色青白的潇澜身体里。
酉休双手揣在宽大的袖子里,笑眯眯的盯着墨竹,“呐,你这么干,可是太过分了啊。”
他的话音才落,在潇澜背后的结界又出现一个破口,一身华服的冷峻公子持刀而入,琥珀色的眼中酝酿着暴风般的怒意。
酉休再次扬了扬唇角,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呀,这回可是来得很快了嘛。”
……
第四十四回
第四十四回
躲在酉休身后的酉昔探出一个脑袋来,女童模样酉昔顶着一对猫耳朵一脸天真的瞅着被杀生丸小心抱起来的潇澜,又看了看墨竹,突然就童言无忌的说,“墨竹子,你已经把狐狸狸给弄死了吗?”
墨竹微敛了眉眼,随着夜风穿过他的衣角发丝,撩起了轻微的幅度。他本事周身都脱世离尘了的模样,现在却好像终于打破了他与这尘世的相隔的结界。被这万丈红尘扯住了衣角。
“……确实来得很快,酉休。”墨竹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左手所持的碧箫隐入袖下,因为那一身白的发亮的衣料,让手里的碧色都显得暗淡了几分。目光抬了抬落在杀生丸身上,终于还是淡漠的挪开。“我以为,你若是自动放手会好些。”
杀生丸亦是看着他,在他目光那么轻描淡写的错开的瞬间眼神越发凶狠了几分。这个家伙,太过自以为是了。
现在想想,墨竹到底是和“仙”这个字扯上了边的家伙,他步步逼近,杀生丸只是冷着脸瞧他。而酉休现在则是动也不动,仿佛置身事外就这么抄手旁观不知他特意的跑来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在这里旁观而已?
酉昔更若无其事的扭过头,瞪了一双眼睛稀奇的摆弄着脚边新生的几棵竹笋。
杀生丸眉角一动正要发难,“你以为——”他冷然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抢白了。周围布下的结界被外力消除,夜九尘面色不善的开口,“够了,墨竹。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欺我狐族无人不成?!就算你以飞升为仙,但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狐族的王长为所欲为!”
墨竹见夜九尘出现,面色稍有动容,什么也不在啰嗦,白衣翻动,几乎是还来不及看清什么,墨竹就已经闪身过去要拾起地上的三枚银铃。
杀生丸将潇澜放在了地上,便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腰间的斗鬼神对着墨竹砍了下去。
墨竹身形只是一闪就让开了这一击,同时酉休又骤然发难,他先是隔开了杀生丸的攻击,之后被指为锥袭向墨竹,慌忙间捡起了三枚铃铛,墨竹抬手过去挡他,酉休的攻击落空,墨竹后退了一步却是大惊失色。
刚才那一下点还在了他手腕上,酉休在百筱冲上来之前就闪动身形接住了一枚银铃,顺便抬脚向空无一物半空飞起一脚,原本无人的地方忽见一身着黑色短衣的人一个后翻稳当的落在了地上。而那铃铛也已经被酉休稳稳的握在了手里。
夜九尘瞪着酉休狠声道,“酉休,你要搅和进来?!”
她有些担心,可以供她用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的抢回潇澜的三魂才好。如果在族中的成员赶来之前没能夺回来的话……
“为什么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守着这只小狐狸这么久?转世三次,可是她的灵魂的裂的,那么那个人的魂就是还在的!我只要种下“魂符”就足够了。可惜,可惜没有想到墨竹想要找的是小狐狸的第一世,知道我种了“魂符”他就按捺不住动手了。”
他一边悠然说着,将银铃收到了怀里,手中虚虚的一抓抓住了一把合着的折扇,笑眯眯的一对眼略微睁开来,“不过无所谓,现在这样也是可以接受的。”
酉休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和他们打起来了。对方在数量上总是占优势的,想要轻松离开,总是没那么容易了。
而那边墨竹不知为何突然扫了礼青一眼,随后脚下略略一动,就这么细微的动作,让夜九尘当即低身冲了过去。手上一条棉帛冲着墨竹门面打去。
礼青没有任何不妥,墨竹那一眼不知是他有什么关系。但他现在还镇定自若的走向潇澜。原只是抓着了扇子与百筱渺玄两妖僵持的酉休忽得展开了扇子,说:“礼青,你要做什么坏事呢?”
话音堪落,礼青就抱起了潇澜跳离了原地,远远的避开了杀生丸斩下来的一剑,抱着潇澜他向杀生丸欠了身,实在是没有什么诚意的道,“少公子,这是做什么,在下可是没有恶意的。”
“放开她。”惜字如金的杀生丸说话但是言简意赅。单手握剑威胁着礼青,冷峻的脸上显出怒色。礼青微笑不言语,由着杀生丸动手攻了过来,抱着了潇澜他也能在护住潇澜的前提下应对自如。--同时也因为杀生丸尽力避免伤到潇澜,不得不说这狐狸待遇不错。
那边酉休摆脱了百筱和渺玄Сhā手入夜九尘和墨竹的战局,“我助你一把,刚才的话就当我胡说吧。”话罢,不听对方意见就Сhā手进去。
百筱和渺玄也是去帮忙,留着酉昔一个不再关注那竹笋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盏宫灯,直看着和墨竹打着的酉休。酉休划破墨竹再抢得一枚银铃后,马上退出了战局,落在地上的酉昔,交了一枚给她,随之唤一声,“孑衣。”
墨竹身型一顿,手中武器一横,自己借力拉开距离,转眼消失。
夜九尘没来得及反应,礼青的神色有一瞬变得不那么自然。但是下一瞬所有人却已无法动弹。酉昔拿过另外的银铃走向潇澜去。
“呀呀,没见过你这样的前世,你怎么这样对待自己的后世?”
酉昔半分不为所动,把铃铛放到潇澜胸口,她耳朵动了动,只见铃铛里飘出一缕光芒,慢悠悠的从她胸口钻到身体里。
酉昔看着潇澜,神色傲慢如斯。她说:“我从来都不欠她什么,现在这么做算是仁至义尽了。”她手指抵着铃铛,等光芒完全散去,回过抬头扫了礼青一眼,满是嗤笑与不屑,“你也不用装了,当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吗?”
金红色的瞳,低哑的声音,眼神张扬得仿佛没天没地。稚嫩的脸上挂着这样的表情极不协调,这显然不是那个小猫妖了。“我孑衣便是孑衣,她是我后世也和我无半点关联。”
说完,酉昔……又或者是孑衣,砸了手中的宫灯,身形一纵踏在虚空的空处,一团云样的气团总落脚处生出,缠绕着散开,--她就是这般张扬不收敛半分,一路走去,竟是步步生云。
转即同酉休一同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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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铃铛中放出的魂没入潇澜身体,在孑衣与酉休离开一阵后完全和身体融合。接着潇澜身体化成一道白光跟着窜了出去,有凛冽的狐啸响起,就如同四魂之玉破碎时一样,响彻天地。
在原地的几个中杀生丸率先能动,没有犹豫的就要追上去,夜九尘看出他的意图,大声阻止道,“不要跟过去!她会杀了你的!”
杀生丸回头看了夜九尘一眼说一句话后,终于还是坚定的,跟了上去。
--母亲,你这是在要我放手吗。
但是放手这种事没有半点可能。
夜九尘怔住,她是第一次看到杀生丸这样的表情。
禁锢行动的法术解开来,夜九尘没有跟过去,她认为那是杀生丸自己能处理的事。
另一方面,仰头盯着天空上飘过的灯火,竟然喃喃自语的哭了出来,“为什么,总是那么迟,甚至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只要一个决定我就原谅你的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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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追逐着一道白芒直到它停下来砸在了地面上。
灼灼的光芒里有一声铃声传出,见到了白色的尾巴耸动,瞳孔紧缩移开目光却见一只狐狸安静的蹲在那里,全身雪白的没有半点瑕疵。
她身后的尾巴再次抖了下,静静的蹲在那里默默注视着杀生丸,金色的瞳里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她默默的打量像是在权衡着什么,或者是要不要攻击,或者是考虑是不是离开。
她就是以这般权衡的模样看着他,最后收回所有神色,却是姿态傲慢的迈前了一步。突然四周就升起墨绿色的火焰不留情面算数向杀生丸招呼过去。
这就是这只狐狸刚才权衡半天之后的决定,--进攻。她将眼前的这个家伙判断为没有危险的存在。
杀生丸从原地跳开,此时蹲在那边的狐狸眼中有一丝嘲弄闪过。一团火焰不知是何时从后方冒了出来,冲向半空中的杀生丸。
本以为是不能无法躲闪的,但是杀生丸在空中不知如何借力回过了身,抽出斗鬼神与火焰正面迎上。在剑刃断开了火团的同时,那剑自和火焰接触的处完全融断,斗鬼神断成了两截。
有黑色的不明物质从断裂处蔓延开来。杀生丸丢下了手中即将化成灰烬的斗鬼神。半截剑一落地,就像是一团灰砸在了地上,半截剑身连同剑柄全化成了粒子,风一扬半点东西也没有剩下。就这么散得干干净净。
……
第四十五回
第四十五回
接着狐狸又是抬抓一踏,地面上又飞速的窜起了一连串的地刺。那些地刺好像杀生丸他如何躲都没有办法完全躲掉。总能预测到他下一个动作一样。
杀生丸就这样被这些地刺刮出了一身的伤口。
现在的潇澜其实是把他当成了猎物一般对待了。攻击越发的狠戾,下一支地刺冒出,只要一下,就可以要了杀生丸的性命,这是没有半点疑问的了——
可是事情的走向出现了偏差。一阵带着炸裂的电光飞出斩断了地上密密麻麻的地刺。而且这道电光在削断了地面的地刺后飞向了狐狸。
狐狸却只是稍低了低头,面前不知是筑起了什么结界,电光打在上面好像一盆水泼在了玻璃上一样无力。
杀生丸左手的袖管烂成了碎布。原本失去了的左手此时完好无损,正握着一把手柄纯白的武器,刃尖Сhā在地面的土壤里支撑着身体。杀生丸腹部的伤口颇为严重,喘息间杀生丸抬头见狐狸改蹲为站,甩了下尾巴悠然走了过来。
他视线模糊的好像出现了幻觉,几百年前母亲带她到自己面前,那时候这只狐狸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她习惯于变回狐狸的模样缩在他胸口,而就是在后来不再变回原身,也还保留着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记得很清楚。杀生丸很清楚的记得潇澜身上有一股清水的味道。
狐狸停在了他面前,她要咬死这个重伤了的猎物。杀生丸没有动,狐狸张开嘴露出了尖锐的犬齿。
……
——还差一点点。就还差一点点狐狸就要咬断杀生丸的气管了,忽然有无数藤蔓制住了她的四肢,更有一条缠住了她的脖子。
周围多出许多提着宫灯的少男少女,几名老者从阴暗处踱步而出。夜九尘抢先把杀生丸带离了狐狸身边。紧接着天空中聚起了乌云,一道雷落下来正打在狐狸身上,当即发出了凄惨的唔鸣。
惨叫了一声,狐狸的身子屈了屈,挣扎着要扯断绑在身上控制了自己的东西。捆着她的藤蔓逐渐收紧,这时冒出墨绿色的火焰顺着藤蔓烧起,要熔断藤蔓。
旁边跳出来无名少年在地上划出一道划痕后将手中的长剑刺入了土壤里。墨绿的火焰灭掉,他们手上捻了决,又是一道雷落了下来打在狐狸额头上,“静!”
从剑身上爬下来的铭文像是锁链一样爬到了狐狸身上,滑动着缩紧。保持着这样没多久,面前的狐狸瞌上了眼睛,变回了人形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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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九尘站在大厅的正中。正位上坐着了狐族的族长,手下左右两边各做了四名长老。他们已经商量完了,夜九尘站在那里,低下了头,顺从最后族里要带走潇澜的决定,应声道,“是,夜九尘无任何异议。”
……
在内室的百筱替潇澜换上了衣服之后退了出去。安静的屋子里没过一会儿就多出了一个人影来。爆裂牙别在腰间,破烂的衣服已经换了下来。杀生丸走到潇澜床前低下了身去,额头与潇澜相抵,疲惫的闭上眼睛,咬着潇澜的嘴唇,伸手抱住她双臂慢慢收紧。
他以前是不是太笃定了这只狐狸是不会跑太远?可是最近他突然发现烂校并不会永远都在他可以立刻找到的地方了。虽不愿承认,但他真的快抓不住她了。
昨日打斗时留下的伤口眼中,那种程度的伤饶是恢复能力颇强的妖怪体制也不能只过了一夜就完全愈合。隐隐的已经有血丝外渗。
杀生丸银色的发丝滑过肩胛,他终是没有再犹豫,将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潇澜抱了起来,转眼间从屋子里消失了。
……
大约过了半刻种之久。礼青推开了屋门,见到空空如也,再就没有了潇澜的影子的房间时,他沉默了半天还是叹了口气。之后平静的带上了门,对身后的百筱说:“告诉族上大人和长老们,王长大人不见了。”
百筱连探头看一下都免了,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待百筱走远之后,礼青关上了门,抬手在墙壁上划了一个十字,他将手指点在了十字中心的交点出,随后沿着十字的痕迹分成了四个部分的墙壁被不知是什么力量往外拉扯着,不多时一个通道出现。
做了个深呼吸,礼青看起来心情不错的走如了通道的入口。
……
走过的通道连接的是一处初春时寒冰始解的地方。一片积雪初阶冻,溪水边还留有着没有全部融化的残雪。
地面上突起的部分和新生的草芽。梅树上还有积雪,远处是一面悬崖高得看不到顶,几乎是高入了云层中。
礼青面上波澜不起,穿过依然落有雪花的梅林(这个词真的让我觉得瞬间无言以对,唯有噗——的声……)停在林子里一处水塘边。
塘子里中了一簇荷花,七片大小不一的叶子,两朵没有长成的青荷色花苞以及一朵已经半开了的粉色荷花。
墨竹就站在水塘边上,他垂眼看着的是在水塘的水下沉着的坚冰里被封冻了整整两千年的人。她闭眼躺在水底,水波一动,她的面容都会变得模糊起来。
礼青歪头对墨竹道,“如若是要复活死去的人类,这可是违背天理的。”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墨竹蹲下去,伸手探入了水中,手掌抵在了冰面上。双手在袖下交握,礼青偏了偏头,继续说:“潇澜被夜九尘家的那个小子给偷走了。”
水塘边的梅树上,一捧花瓣连串着落在水面上。四下里无半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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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处森林里。头靠在一个陌生的家伙肩膀上。她歪了歪脖子,迷惑的看着那个家伙好一会儿,身处手戳了戳对方的脸。
见是没有反应的,便动了动从他怀里爬了出来。之后跪坐在地上直直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很是狼狈的家伙,努力回想了半天之后心里还是没有半点映像。
——哎,是谁呢?
她不大能想明白。思考了一阵儿之后就刚才放弃了回想,拍了拍衣裳从地上起来,扭头观察着周围,考虑着要往哪边走才好。至于那个重伤的不知是死是活了的在她眼里是陌生家伙的杀生丸,就被完全无视了。
四周下望了望,找定了一个方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阵乱响,到最后连这些草木树叶耸动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可怜被划为陌生人范围了的杀生丸,就这么被丢在了原地。
……树林里安静了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附近的矮树丛又沙沙的响了起来。杀生丸完全没有动一下。这响声好半天之后才止住了,蓝面云纹的小巧鞋子踏过了地上的嫩草走了过来。她在杀生丸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正是去了又返的潇澜。
走进俯身下去,潇澜跨跪在他双腿上,手掌撑在杀生丸肩膀上,鼻尖靠近了他的脸庞,小心的嗅了嗅。——还是没有映像啊。
苦恼的退了退,潇澜坐在杀生丸平放的腿上,郁闷的想着。明明是没有映像的气味啊,为什么她却又跑回来了呢?
伸出五指缠绕着对方的手法,收拢了手指用力的抓了一下。撇了撇嘴,潇澜收回手又利落的爬了起来。——既然已经确定了是不认识的了,那么就走掉好了。
她抹去了衣摆上的草屑儿,无意识的又回望了杀生丸一眼,接着又走掉。
……
不过潇澜最终是没能彻底走掉。她这么来来回回的走了又回来了若干次。天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潇澜都没有察觉。
这一次她只是弯了弯腰探了下他的鼻息,最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决绝而坚定的走了。
在她折腾了这么老半天时间里,杀生丸也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没想到他会第二次落得如此狼狈。
闭着眼的杀生丸最终是没有出声,刚才他醒来时有看到,潇澜转身没有停滞的离开。——还是走了吗。
又是陷入了一阵死样的沉寂无声。一声闷雷过后,忽然天降大雨。雨点打在他衣服上,血迹又氤氲开了大片。
没有试图挣扎着起来避雨,杀生丸还是坐在哪里,听着耳边雨声不断,竟然还算的上是悠然了。
这雨气势汹汹的下了一阵之后渐渐变小了,不过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矮树丛传来哗啦啦的响声,树叶上的雨水从树上震了震,顺着轮廓掉了下去。衣服和头发全部湿透了的潇澜细喘着跑了回来。
她站在那边看着杀生丸,脸上是湿漉漉的一片,不知是雨水还是她又哭过了,那模样显得可怜又无辜。
“干什么又回来了。”杀生丸平平淡淡的开口,语调平缓没有起伏。潇澜听着后退了一步,眼中有些慌张不知所措。那边杀生丸看她这个样子,静静的看了半天没有说话,最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犹豫了下,潇澜举步走了过去,蹲下来才靠近对方身边就被他松松的抱住,抱着她的杀生丸轻声说:“那么就别走了。”
在他怀里的潇澜扭了下脖子,直白的问,“呐,我认识你吗?”
“嗯。”对此杀生丸没有半点意外。他知道灵魂不齐的潇澜记忆自然会倒退回多年前。所以他很确定的应了一声。
“你是谁啊?”潇澜又问。
“你主人。”杀生丸脱口回答。
“主人?”
潇澜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如此相信了杀生丸的论调。“这样啊,那我忘记了还真的是太过分了啊。”她想自己刚才想把他丢在这里的做法真的是太过分了啊。也怪不得自己走了几次都还是忍不住要回来,原来不是个不相干的家伙啊。
“没关系。”杀生丸说:“现在记住了就好。以后不许违抗,不许离开,这样就原谅你。”他抱着潇澜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后者听话的跟着重复了一遍,“绝不违抗,决不离开,我会记得的。”
就这样让她亲口承认了的,就这样让她承诺不会再离开了的。虽然是用了那么不光明磊落的手段,也没有关系了。
杀生丸摸了摸潇澜的头发,理所当然的在潇澜唇咬了一口,之后在她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现在需要找个地方把伤养好。
……
第四十六回
第四十六回
潇澜的自卫潜意识很强大,她攻击杀生丸那会儿绝对是超常发挥,连天生牙都没让伤势有所缓冲。杀生丸这一次伤得很重。
加之没有消停的折腾来折腾去了一番,再彻底的淋一场雨还不记得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尽快弄干,就按他这样的,就算你是妖怪,把身体怎么弄一番之后,你也是该得病得病,伤口该化脓化脓完全没得商量。所以当你看到这里作者写着“杀生丸脸上着不正常的病态红晕,一副气息奄奄的虚弱模样,不住的冒着冷汗,身上比较严重些的伤口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合,反而更为严重了。”的时候,不要拍桌而起跟着我理论说:“杀生丸殿下怎么可以这么不华丽?!”
如果你一定要说,我会淡定的告诉你,“华丽”是女王大爷的专用形容词,用在这里就穿越了。还有杀生丸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自找的,不接受任何异议。
--现在把镜头拉回两只妖怪这里。既然伤得太重了,那么需要找来养伤的地方就有了写讲究:至少不要漏雨之类的。
可喜的是这个地方可以找个山洞来担当,并且很快找到,可悲的是,那天杀生丸没多久就发起烧来。
这一点就和天下红雨一样的稀少。但是这种时候总会有点棘手。毕竟就潇澜这个连记忆都显得半调子的呆狐狸而言,是有点棘手的。摸了摸杀生丸的鼻子(个人觉得就算是人形了他还是妖怪原形是动物,而动物生病好像可以从鼻子判断。=_=)潇澜鼻尖贴过去在杀生丸脸上轻轻蹭了蹭,
“主人是生病了吗?”
这狐狸本身就有点呆,而现在这样更是呆得不能再呆了。这般作为动物时常做的动作……
真的不知道潇澜她的记忆到底倒退了几百年,也不知杀生丸对此做如何感想。
--目前看来他很高兴眼前的情况如此。
沉默不语的杀生丸病中依旧是那般冷峻样,他看了略略皱起眉头的潇澜,伸出手把她拉到了怀里抱住,额头抵在她脖颈间,之后似模似样的说:“嗯,有点冷。”言罢更抱紧了潇澜。
--我说……杀生丸殿下,你……你可知道你现在都干了什么?!
“也?还会冷吗?”呆呆的潇澜听了回抱住杀生丸,不安的问。
她是不晓得怎么了,不过记得以前天气冷的时候同类们经常会靠在一起相互取暖。不过事实上,现在潇澜的体温根本没办法用来取暖。
抱紧了她,杀生丸最终是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腰肢被环住,潇澜靠着杀生丸安静了一阵之后,不安分的扭动手掌,手指绕着杀生丸的发丝在指尖上,她觉得很喜欢这样的头发。往杀生丸怀里又缩了缩,她小小的扬起纯粹的笑容,说:
“呐,主人的头发我好喜欢呐。”
喜欢么?
被赞扬的那位听闻后勾出一个难得的笑容来,手掌扶着了潇澜的后脑,贴在她耳边依旧是嗯了一声。温热的鼻息打在脖子□的皮肤上,让潇澜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一直不住收拢又松开玩得不亦乐乎的狐狸放开了手。
摸了摸杀生丸的脸颊,她说:“我以前吃过一种可以退热的草。主人等等我一会儿就找来。”
杀生丸没有松手,抱得又紧了几分,嘴上直白的说:“不用。”
“真的很快就回来的,一直这样不行的。”潇澜小心翼翼的和他商量着,对方手臂却手紧着没有松开半分。她记得自己之前才答应过,决不离开,决不违背。
杀生丸沉默了一阵子,才漠然开口说:“你一个去不行。”
潇澜眨眼很认真对待的说:“可是一直拖下去不好的。”她认为伤成这样了,杀生丸不可能动,又不让她去的话……
“我和你一起去。”
“诶?”杀生丸突然拍板做的决定让潇澜怀疑自己幻听了。接着又听他清晰明白的说:“要是放了你自己去,肯定会走丢的。”
过去的种种经验都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再放养狐狸了。不然明明是自己家的狐狸会被别人觊觎的,说不定还会被抢走,并且他不知还能不能找回来,就是找回来了也不知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养着……
在一系列的不确定之下,现在他认为还是养在身边看好才可以。
潇澜因为对于杀生丸那副淡定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无法反驳或者否决,所以只好在晚上杀生丸没有察觉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不是狐狸胆子大到敢不听话,而是如果真的按杀生丸所说太不方便了。他那身伤口,还是不要动才好。
蹲下去,找到气味和记忆里相似的草,扯下一小片来尝了下,不是就有另外换了一个……试了好半天之后找到了需要的退热用的和敷伤口用的。拿着采下来的草带到河边去洗干净,还随便做了在林子里找到一只树妖要到了个可以装水的木头小桶。就这么一段时间里已然让狐狸忘记了自己是偷跑出来要快赶回去的急迫。
所以当她捧着药草往回走的时候,杀生丸已经察觉了她的私自外出并出来找她了。
在回程的路上潇澜看到那个一只手松松的捂住了腹部上伤口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终于走到自己面前,“怎么不听话。”他问。说话时眉头略略皱在一起,脸色不大好看,也不知是因为伤口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生气。潇澜瑟缩了一下,后退了一步,“我……我……”
她说不出话来,杀生丸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这下让潇澜当时就被吓得涌出眼泪来。声音极低的说:“对……对不起……我错了……主人你别生气……”
她眼中的神色和那次杀生丸同她冷战时的一样,委屈得脸伤心都显得小心翼翼。杀生丸恍惚看到那天的她,一身是血,苍白的脸色,逐渐微弱了的气息……若当时她死去了,那么自己都无法这样看着她了。心里有什么东西撞破了,慢慢溢了出来……
捂着伤口,慢慢的靠近。抬起另只手把潇澜脸颊上的水渍擦掉,“杀生丸。”他的声音像是教训一样,都不曾放柔半分。
“什么?”
“我的名字。要记清楚。”杀生丸低下头去咬住她的嘴唇稍用力啃了啃,末了又舔了一下,指尖划过潇澜的眼角,“别哭了,我没生气。以后不准再自己出去了。”
--啊!杀生丸殿下!作者被萌得脸红了!作者也哭了,快来安慰作者!作者躺平了让你唔唔唔……(被套麻袋拖走……= =)
潇澜带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眶一只手提着木桶,捧着采回来乱七八糟的草(药= =)一手扶着杀生丸低头慢慢的走回之前的山洞里。
把东西放一边后扶着他坐了下来,自己也跪坐下来伸手解了杀生丸的腰带拉开外衣,接着低头靠过去……
把伤口上的脓血吮掉,之后跑开呸呸了半天漱口跑回来,捧着药草看杀生丸,后者不看她,于是狐狸只好泪流满面的咀碎了苦得让她想哭的药草,随后敷在杀生丸伤口上,接着又把衣服下摆扯下一块来做绷带给包扎好。
等潇澜结好了绷带,又拿出了退热的药草,再看杀生丸则是靠在一边半瞌着眼,上衣半畅(上药),面色潮红(发烧)。--作者不淡定了,脸红而奔。
因为这样他完全没有理潇澜。于是狐狸拿着退热的药草小心的伸手点了点杀生丸的肩膀,“还有这个没有吃的……杀……杀……杀杀……”杀了几次杀生丸没叫出来,只叫了杀杀。但是不知是不是已经烧昏过去了,杀生丸没有理她。
坐直了的潇澜开始苦恼了。看着手里的东西,考虑了一阵她决定了自己咀碎了再给喂过去。--这招师成于鸟类。打定主意的狐狸把手里的药草塞到嘴巴了咀碎了,凑过去掰开杀生丸的嘴,把自己嘴里的药草给推了出去,再捣弄着让他咽了下去。--很好,很成功。
为自己的成功点头的狐狸又塞了些草到嘴巴里,准备按部就班的喂第二次。这一次她凑过去的时候对上杀生丸不知何时就睁开了的、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
霎时间,潇澜直觉得血气上涌只使脸上的温度不正常升高,接着狐狸以让人看不清的速度飞快的拉开了距离,不过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那个……那个……我……我是……”她捂住嘴巴口齿不清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杀生丸低声问,大概是发烧的声音放软了些。
“……喂……喂药……”磕磕巴巴的解释着。
“……过来。”没有别的话,杀生丸开口平平淡淡的说。潇澜心颤的靠了过去,接着有温烫的东
西贴到了唇上,湿润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把嘴里的药草给卷走。
潇澜后靠了靠想要躲开说话,结果被扣住了脑袋和腰,她往后杀生丸往前,直把她逼退得抵在石壁上。
--想把这只狐狸拆骨拔皮的给吃掉。
这么想着的杀生丸已经动手去解狐狸的衣服了。
正擦枪走火之际,潇澜艰难的躲掉杀生丸的唇,脸颊和发烧的那个一样潮红,她细细的喘着气说了一句很破坏气氛的话--伤口会裂开的。
停下来的杀生丸埋头在潇澜的脖颈间,一句话也没说。他有点……或者是很郁闷。
……
第四十七回
第四十七回
自那天狐狸说了那句煞风景的话之后,杀生丸就不得不开始专心的养伤。(虽然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很奇怪。)养伤的日子是枯燥的。不过话说回来在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地点与什么都没有的时代,不枯燥是真的没有那种可能的吧?
杀生丸的伤口养得不错。当风寒好了之后就已经可以跟着潇澜一同出去采草药了,只三天下来就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妖怪的体制果然是很BT的。
昨天狐狸是窝在杀生丸怀里睡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杀生丸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耳朵没有吵醒她。
悄然走出山洞,眼眸低垂着静静伫立在那里不知道考虑着什么。等到过了许久洞里突得起了慌慌张张的脚步声,接着在下一秒,就见连衣服都没有拢好的潇澜一步一绊的匆忙的冲了出来,一脸大事不好了的表情,看都没看就张口喊,“杀杀,你在……”
喊着侧开头试图收索着,结果就见到了自己以为不见了的杀生丸站在一旁,琥珀色的眼睛正映着她呆呆笨笨的模样……
她头上的一双狐狸耳朵抖了抖,无力的耷拉了下去。努力的低头低头再低头,尾巴绕道了面前,潇澜双手捧着尾巴把脸直接按到了尾巴上意图藏起来。——太太太……太丢脸了!她刚才都喊了什么啊!!!嗷嗷嗷……
“那个……”潇澜双手捧着毛茸茸的尾巴,嘴巴咬着尾巴尖尖目光游移的扫过来扫过去偶然很“不小心”的落在杀生丸身上一下又受惊的挪开。金色的眼睛转来转去也没有说出个好接口来,于是气势更弱了一分,“对不起……”
她已经准备好了被狠狠的训一顿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
“就这么叫吧。”杀生丸说。
在狐狸纠结了半天最后认为坦白的承认错误才是好孩子的做好于是老实的承认错误道歉了之后,杀生丸说的只是这么突入天外飞仙一样的一句话。
原本还在纠结的摧残着自己尾巴的狐狸抬头见杀生丸已经走到自己面前,自然的扯了扯她的尾巴,流畅的从她嘴巴里把她的尾巴救了下来。
尾巴尖给解救了出来,潇澜看着杀生丸波澜不兴的脸,耷拉着的耳朵重新立了起来,目光闪闪的瞅着他,清晰的叫了一声:“杀杀。(= =)”
被她这么叫着的杀生丸眼神似乎更柔和了些。闻言抬手摸摸潇澜的脑袋,极像是在逗弄宠物的主人在安慰撒娇的小宠物。
反观享受着被摸脑袋的那只还真的很配合的露出讨到主人欢心而满足的小宠物的表情来,一双眼睛不知是因为得意还是舒服而眯得闭上。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杀生丸带起了些些笑容……
——真是好一幅“主人爱宠图”啊……啊,杀生丸殿下,你又占狐狸便宜!
杀生丸从神态到动作都流畅自然的低头在狐狸唇上舔了一口,瞧着潇澜那张白嫩嫩的脸噌的变成了番茄,他却平静不已好像什么惹人联想翩翩的事情都没有做过似的,正经的说:“今天一样不许自己出去。”
脑袋受到了高温的冲击波影响现在呈现了一片沸腾开锅的豆腐脑状态几乎还咕噜咕噜冒泡的潇澜觉得思绪很混乱。
“可是药草用光了……”她无意识的小声争辩了一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正常思考能力。她反覆的对自己说:不就是被舔了一下吗?又不是没被舔过,小时候被舔得多了去了,于是现在自己到底在脸红什么啊?!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不过事实上狐狸这么一想之下还真的慢慢淡定了下来。这回声音不再那么小了,还坚定了几分,“杀杀你的伤口还要上药的。”
“嗯。”
“……?!”本来以为会想前几天一样被直接驳回的狐狸这次吃惊的睁大了眼,之后又听到杀生丸继续发话了,“那么还是我和你一起去。”杀生丸殿下很是坚决的贯彻了一个观点。就像前几天说过的,这个狐狸是不能放养的,所以一定要由他带着出去。
伸手替她理了下额前的碎发,接着拍板决定道,“走吧。”那瞬间,琥珀色的眼睛里神色一再放柔,如坚冰融水。
潇澜看着杀生丸的眼睛很轻易也很迅速的就陷了下去。
等到狐狸她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推到了杀生丸压在他身上,而且还捧着杀生丸的脸,不该干的都干了。尖尖的犬齿啃咬着杀生丸的下唇,与此同时表情满足……
——杀生丸殿下哎,这只狐狸被□了啊。
毛茸茸的尾巴翘起来在空中得瑟的摇晃了两下,之后就突然乍毛的胖了一圈。狐狸想撇掉关系一样的送了手惊恐的就要爬起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许是对于她的打算心里有数,原本因她自己扑上来的行为有些惊异的杀生丸速度地对狐狸施行了一下几个动作:扣腰,扭身,反压。
杀生丸殿下在被占了便宜后对于占便宜成功的狐狸迅速了实行反吃豆腐政策。潇澜被压制住,动作不能,另外一点要特别提一下的就是,衣服也很速度的被扒掉了一半。
要知道潇澜的衣服是属于那种很复杂的样式,一层一层的剥还是有些麻烦的,结果杀生丸动作如此之熟练快速真的耐人寻味。
狐狸的嘴巴被堵着,话是说不出来了。而原本瞪大的眼睛也渐渐变得茫然若失起来(好欠抽的形容词。)——解释一下原因就是,这只狐狸又陷在杀生丸此时略带笑意的漂亮眼睛里不能自已了。
于是应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在吃狐狸之前只要杀生丸笑着看她就能把她给迷惑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老实的被吃掉了吧?
……
潇澜身上被啃得全是红红紫紫的,这儿一块那儿一块。长长的前戏满足的开胃过后,就要正式开吃了。杀生丸的手指下滑,……接着——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一段绵长的高音呐喊飘起,说完这一段不小心闯入了附近还被发现了,于是只好噌的从草丛里站起来捂脸大叫着挡住自己的眼睛,却还从指缝间偷看的长相和身份都很路人甲类型的、名字叫做历子的小花妖最终是把手干脆的挪开,很无耻的彻底看了个全,之后又继续喊着:“啊!我立刻就消失!”
说完,转身就噌噌噌,草上飞一般窜出了好几米远,下一秒就完全没有了踪影。
……
——乃们应该在想,为什么作者都说了她是个路人甲类型了干什么还特意给她一个名字,并且还描写了那么长一段,难道她后面有戏份有身份吗?……咳嗽,你们错了,那只是作者故意的任意。(被谋杀。= =)
镜头拉回来——
经过这么一闹之后,气氛突然就安静得诡异了下来。
原本干柴烈火、水到渠成的事情,当即只剩下了下雨灭火加上一摊湿掉的柴火,水到了一半在路上断流的情况。
借由那么一声拔高的尖叫声,原本被□得头脑不清醒的潇澜也突然脑子清明了过来。唰的红了脸,并且爆发出神奇的潜能从杀生丸的压制下挣脱出来,抓上了衣服和刚才的花妖一样一眨眼不见了。
而杀生丸殿下则是沉着一张脸,整理着半解了的衣服慢慢起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能够杀死人的低气压与恐怖的比杀气还要吓人的寒气。
——呐呐,杀生丸殿下您很想去杀了那只花妖吧?
……
狐狸一路狂奔到了水边也没有停下来,气势很盛的冲进了水潭子里。嗒嗒嗒的从浅滩越走越往里去,潭水渐渐上漫从脚跟一直淹过了腰间。潇澜的手掌撑在了水面上,一层涟漪慢慢的荡漾开来。
她上升的体温没有恢复正常,心脏的跳动也超出了平时的。潇澜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她很耐心的等,在身体因为水温变回正常的温度。
在等待的过程里,潇澜的思绪不受她控制的回想刚才的情况,结果心跳根本就没有要恢复正常的趋势。苦恼的捧起一捧水拍在了脸上,风一吹之后凉爽了几分。
呆站了一阵潇澜的耳朵耸动了一下,猛得回过身去,盯着什么都没有的方向看了好久,之后她刚才捕捉到的一点点脚步声越发靠近,直到最后一个人从阴影里完全走出了出来。
来者脸上带着一种不知傲慢还是戒备的表情,盯着潇澜终于扯出了一个笑容。阴恻恻的带着算计的意味,光线打在他脸上,让潇澜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他悠然上前几步,隔着一段距离于水中立着的潇澜对望,带着几分嗤笑的唤道:“潇澜大人。”
“好久不见了啊。”
……
第四十八回
第四十八回
来者不善。
奈落这一次没有披着那一身奇怪诡异的狒狒皮,而是穿着暗色的衣装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站在水里的潇澜保持着侧立,稍稍颔首盯着他看着,头上的一对耳朵微微耸动。
“你是谁啊。”狐狸的尾巴在水面上一划就沾了一尾巴的水,看他的那个样子潇澜就觉得完全没有映像。难得又是她不记得了的人?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不怎么喜欢自己的样子。
那么,是谁呢?难道是仇人啊?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自己忘记了好多事情,如果哪天仇人装朋友陷害自己要怎么办啊。
还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狐狸竟然能考虑到这一点呢。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的,潇澜大人。”奈落悠然走上前一步,一边说着带着笑容就一边走了过来,他一步步的往水边走去,随着他的靠近,潇澜全身自动的变得戒备起来,最后见他停在了岸边边上,挑起了眉角说道:“因为在下觉得你死在这里是最好的了。”
奈落话罢让开了身子,他身后站着的那个拿着一枚镜子,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女童,那正是奈落的□,神无。而潇澜看着神无,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起来。刚才她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女童的存在,就连现在看到了她了也是一样的。
没有气味,没有气息,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像虚无的一样。
神无漠然得几乎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动,她似乎是连眼神都是空洞的。只见上她上前了之后,冷漠得像是一具复活了却没有感情的尸体一样,缓缓的抬动了胳膊将原本抱在怀中的镜子往前推了推,潇澜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没有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那镜子里慢慢的冒起柔和却诡异的光华,一点点扩散加强映着天色变得暗淡,在光芒之下,神无的脸变得可怖起来,那镜子里的光芒冲向潇澜,早有准备的狐狸轻松的躲开去,踏足的湖水中的另外一处地方落脚,威胁的龇了龇牙。
“没有用的。”神无突然开口了,她看着前方瞳孔中好像什么都没有映出却是在对着潇澜说话,“没有用的,这是跑不掉的。”
她的声音很慢很缓,那种很柔缓却死板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之中就像是鬼魂说话一样。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潇澜一时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正要出声,突然有光芒从脚下泛起,一直直冲到了天上去。
整个湖面和刚才的镜子一样发出了奇怪的光芒,于神无手中的那面镜子相呼应一般,四盛着将潇澜包围了起来,神无又抬了抬镜子,继续说:“必须要拿来,你的灵魂。”
潇澜被那些奇怪的光照得睁不开眼睛了,双手挡在眼前,之后又听到这句话,就像被人狠狠锤了一击一样顿在了原地,双目失神无焦距。
她感觉到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嗡嗡的鸣叫,下一秒身体之中的灵魂就顺从了之前神无所说的话争先恐后的挣脱了身体的桎梏。
灵魂好像是被困在了网里的鱼,扭动着不安的要挣破这个捆住他们的东西,只要找到一个破口,只要找到一个破口就足够了。
潇澜抓着胸口的衣料踉跄的走开了几步,有一个她的本能催促她赶快从水里离开。一定要离开可以这样如镜子一样可以倒影出她的东西。
脚步不稳的跑开,在脚下堪堪踏上了岸边之时,身体里一缕魂魄就真的挣脱了身体的束缚,飘动在空气中,然后飞向了神无手里的镜子,并且下一秒就被吸收掉。
一个踉跄,潇澜慢一步踩上了地面的左腿一曲,她差一点就扑到了地上跪倒。
“完了……”她心里不禁哀嚎了一声,不在顾虑那么多了。手掌在地上撑过,指甲扣进了土里弄了一指甲的泥土。立起身子了的潇澜也不去看后面的人,就慌不择路只管往前跑去。
“神无。”奈落见了狼狈跑掉的潇澜背影渐渐从自己视野之中消失,带着得意的口吻愉快的开口,“去吧,把她的灵魂取过来。”
前段时间他因为和犬夜叉那群家伙过招被戈薇的破魔之箭重伤了当时使用的身体。无可奈何之下,正好那只猫妖再次找上门来,奈落也就是顺着跟着那只猫妖去了白灵山。
早在多年前这只猫妖就已经把这里圈为了自己的领地。后来来到这里的那个白心上人在这个地方圆寂死去了,可因为山已经变成了猫妖的领地,他的法力胜不过猫妖也只能用法力包裹了白灵山的表面,而里面却是住了一群妖怪。
如此看来,人类,果然还是脆弱到了一定程度了。被称之为圣人菩萨了的白心上人也不过如此敌不过一样妖类。
奈落拖着重伤跟着酉休一起去了白灵山的住处,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他从前见过的小猫妖,不过现在看来却完全不一样了。她身上的妖力还有气场都改变了。一个小女童的模样却是又几分苍老的味道。
酉昔也是个活了许久的猫妖,她却总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还有一点就是,她给奈落的感觉像是多年前那个在他身上种了奇怪咒法的狐狸很像。
奈落在那时懊恼的想,那只该死的狐狸到底有几只?这么一会蹦出来一个,还真的惹得他很不爽了。
随之事实证明眼前的酉昔就是那只狐妖,那只在他身上种了奇怪咒法的狐狸。尽管外表不是,可是那个身体里面的灵魂却是货真价实的。
她开口说:“人类,你真的是福大命大啊。”
那种傲慢又看不起人的样子真的叫人十分火大。不过现在的他奈落没有反抗的余地,且不说他现在重伤在身,就是他完好无损也是绝对干不过眼前的两个家伙的。
所以沉默了。
所以在无意间听闻了某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立刻决定了,没错……如果那一个他弄不死,就把另外一个给弄死好了。
“知道了。”低低柔柔的声音,轻轻的应答。神无抱着手里的那面镜子依然是步伐缓慢的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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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澜的手脚发凉,细细长长的手指按着了双眼,抓着衣服往前跑着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停下了步子狐狸退了一步靠在了边上的树干上,也不敢往后看去。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抬头一看眼前,那个全身都是白色的女童又定定的站在了她面前,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对着她的镜子没有感情的映出了她现在慌乱狼狈的样子。“要拿来,你的灵魂。”就像是表达能力有问题的复活的低能尸体,神无似乎很少说话,所以她说话时总是在用最少的话来表达所有意思。
靠着了镜子,狐狸绝望从心里溢了出来。“……杀杀……”闭了闭眼,狐狸在心里喊。不是求救,只是喊这个名字而已。
那种灵魂往外挣脱的感觉没有再次出现,安静了好一阵之后听到了镜子落地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一个上扬着微带质问的声音说:“你胆子很大嘛,人类。你以为你可以和天玩?”
潇澜头上的耳朵抖了抖,慢慢睁开眼来偷偷看眼前的情势。只见一道奇怪的光芒飞过直直将眼前拿着镜子的女童劈成了两半,她手里的镜子已经掉到了地上摔出了裂痕,飞过去的光芒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又飞了回来,再一次劈下一击,神无被劈成了三段。
经管是这样,神无的表情也是一点变化都没用,麻木得好像是没有感觉的一只木偶一般。安静静的倒在了地上,传来了钝响。
手指缩了下,潇澜侧过头去顺着刚才听到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又看到了两个陌生的人。一个看起来样子不大的小女孩还有另外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他们两个——是猫妖吗?
酉昔察觉到了奈落已经逃远了也就什么话都不说。偏头瞅了潇澜一眼,之后走过去,站着的她垂眼瞧着缩在树根边的狐狸,突然说:“怎的还没有学乖?你不如就老实一点。你要知道,有族人护你,等渡劫之后,你就万事无忧了。”
“……”潇澜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对方好像也没有要听她的回答,只说:“你的族人很快就会来接你了。到时候就听话的跟着回去吧。”
“喂……”猛地看向她,狐狸想要说什么。对方已经不再理她转身离开了,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的那个玄衣的酉休专注的看着酉昔,之后扯出一个笑容来。酉昔迳自走离,之后酉休对潇澜说了一句,“好好活着啊,狐狸。”也跟着了酉昔的步伐一同离去。
转眼两只猫妖就不见了影子。抱着手臂,潇澜靠着树干把头埋到膝盖上,她脑袋里面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怎么办?她现在什么都考虑不了。
稀稀拉拉的又下去雨来,潇澜浑身被打湿了。那样子就好像是前几天一样。
渐渐的,雨声中夹杂了些什么。
她竖了竖耳朵,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是有人步伐平稳的走来,扶开脚下草叶一步步的,向她靠近。
有一滴水从衣领掉到了衣服里,让潇澜狠狠得打了个寒颤。她摇晃着脑袋想把水甩干却只是徒劳。
无奈直了直腰,抬头看过去见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冷峻男子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定定的看着自己。潇澜眼眶有点发热,抽了抽鼻子,之后鼻音浓浓的叫了一声,“杀杀……”
杀生丸眼中凌厉一闪而过,却没有停顿的走了过去。弯腰将很委屈的缩在那里的狐狸抱了起来,他表情的很僵硬,动作却很小心。
抿了唇,低头靠在她耳边轻声唤,“潇澜……”
……
第四十九回
第四十九回
潇澜努力的将脸埋在杀生丸怀里,脑海里时不时就闪现的一个画面总是让她出现短暂的失神。扯着了杀生丸衣料的手掌在她每一次因为突然浮现的东西失神无法思考之时就会不知觉更为收拢,这个薄薄的衣料尖尖的指甲扣进了掌心。
杀生丸抱着潇澜回到洞|茓里,压低了身子将她放下时,潇澜正双眼失神,一双金色的眼瞳好像失去了视觉什么也看不到了一样怔怔的看着远处。
手掌心已经被她的指甲掐破了,流出来的血液沾在了杀生丸衣袖的料子上,很扎眼一片。
低沉了眸色,杀生丸压身将潇澜放到之前他养伤时用来休息的地方,抬起了左手搭上潇澜抓紧他衣袖的右手。带着茧子的掌心搭着了潇澜的手背上,低下头去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右手撩开落下来的头发,扶在了潇澜脸上,再一次唤她,“潇澜——”
被唤的那个身子抖了抖,死扣着的手掌松开了几分,杀生丸就此顺势把她的左手拉开来,十指相交握在一起。
潇澜的指教颤了颤,接着眼泪就滚了下来。她张口一遍一遍无助的叫,“杀杀……杀杀……”好像是梦里呓语一样,嘴角颤抖,身体痉挛着。
挪开了右手将潇澜紧紧抱进怀里,头靠在她脖颈间,抿紧了唇角,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在这里,潇澜。”
虽然是平淡的回答,淡漠平稳不见任何起伏的声音,此时却显得意外的叫人安心。耐心的安抚潇澜不甚稳定的情绪,唇瓣上的温度抹去她的颤抖。
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不过还能够做到的,就是慢慢安抚她而已,真实的拥抱住。相隔的衣服褪去,贴靠在一起汲取对方的体温。
没有再像前几次那样被乌龙的打断,一切自然的继续下去。杀生丸挤进去时潇澜痛得手掌乱抠,身子想要逃脱的往后蜷缩却只是徒劳。
最后则是咬破了嘴唇。
杀生丸左手依旧与她的右手十指相扣紧紧握着,另一只手从背后绕过环住潇澜的腰,低下头把她咬着自己嘴唇的牙齿撬开,将流出的血舔掉。再一次开口声音没有平日里那种清洌淡漠,而是显得温和了许多更有几分信誓旦旦的味道。
也许可以当作是一生一世的伴侣之间承诺的低喃。他说——
“我在这里。”
——潇澜,我在这里。
***我是其实如果我写了床单出来我一定会被和谐掉所以不如我们就老实的给省略了写隐晦一点吧的分割线***
世外桃源的日子固然很好,不过不是就可以这么一辈子过下去。潇澜变得喜欢睡觉,很多时候可以一睡就是一两天都不见醒过来的。
对于这一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让杀生丸恐惧不知所措。直到可以说是进化成猪了的狐狸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对于一个灵魂不健全了的家伙,总是感觉说不定下一次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自己丢在这里离开了。杀生丸低了低头,动了动手指摩挲着蜷在他怀里的狐狸的耳朵,略略垂下了头在潇澜唇上印下一吻,潇澜眼睫毛颤了颤又往杀生丸怀里缩了缩。
闭上眼,一晚上某个家伙都睡得不踏实。任谁对于怀里抱着的老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不再醒来了这一点都不会那么安心的吧。
于是因为睡眠质量不好,第二天清晨就醒了过来的杀生丸收获了一对黑眼圈,而潇澜依旧睡得很沉。躺着看了狐狸一会儿,杀生丸殿下呼了一口气决定又抱了抱紧她决定继续睡。
——今天的杀生丸这一行为可以描述成:抱着老婆不愿意起床于是任性的决定要赖床了。
可是某杀才闭上眼睛不超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又睁开眼来。眸中愤愤之色颇为明显。轻手轻脚的起身将衣服穿上又回过身去把还睡着的潇澜用皮毛(= =我觉得这个东西真的很囧)裹严实了之后,摸摸了狐狸的脸,扭头向洞外表情越发不爽起来。
不过不爽归不爽,总还是要出去的。
又顺手的捏了下潇澜的耳朵,便起身走了出去。
早晨的山林里的空气带着雾气特有的湿润,杀生丸走出去后目光落在远处,——虽然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却还是耐心的等着。
那个一大清早就来访,还让杀生丸就算是觉得不爽依旧要耐着性子、并且在其到来之前率先出来等着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夜九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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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九尘带着浅浅的微笑的走向之前她才借由水镜以及酉休的告知而找到的山洞。
好吧,她真的是觉得自家儿子出息了,竟然学会带着媳妇儿自己跑路了,而且一跑还跑得这么隐蔽了的地方。应该说什么才好呢,真的不愧是老娘的儿子?还是孺子可教也?
或许,应该说:儿子,你似乎开窍开得太晚了。
夜九尘停住步伐双手缩在宽大的衣袖之下抄起,看着杀生丸笑容越发显得慈爱起来,“怎么就躲到这种地方来了,真是让为娘的好找。”
看着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母亲,杀生丸越发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他稍颔首,向夜九尘招呼道,“母亲。”
这么不咸不淡的态度,也不问问对方的来意,似乎是抱着如果对方不自动提出来他就当作没有注意到一样完全不去问一向懒得出门,一出门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的母亲为什么会突然找来。
——不要告诉他是因为他把潇澜带走了的事情。
撒了手,夜九尘摇了摇头把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收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儿子那双和他父亲一样的琥珀色眼睛,慢慢开口道:“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是不是后悔在之前没有抓好怀里的小狐狸,是不是后悔自己的无能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者……其实已经后悔了,娶了潇澜。
有没有出现类似于,“要是没有遇到过就好了”的念头?
看着没有回答的儿子夜九尘突然笑着露出一排白牙,轻巧的说:“为娘的就有过,因为你老爹的缘故。”说着将手一摊却不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只是说:“好了,也不说废话了。为娘来这一次是有件事情来通知你。”
她正了正色,简洁的说:“族里的人就要走了。潇澜,我们会一起带回中原去。”
杀生丸冷静的表情上有裂隙出现,看着夜九尘的眼睛,带着难以相信的神色。夜九尘早已预料到的笑了笑,走上前去伸手理了理杀生丸的衣服,难得的表现得像是为人母的样子,有点苍老得表情絮絮叨叨的语调,对杀生丸说:“你之前的那个小妖仆还有那个人类的小女孩我都安排好了在酉休抢占了的地头,叫白灵山的那个地方呆着。……两天之后,族里的人就会来这里,到时候就让他们带潇澜走吧。
总归是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什么应对的可能了。所以就这样吧。……你不会以为自己可以和狐族全族叫板吧?”
说着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杀生丸的脑袋,最后说:“不要以为可以躲得掉,我想——按照为娘家乡的说法就是,你们两个最终是缘分尽了。”
“母亲您这是叫我放弃么?”杀生丸声音冰冷的反问。
“不。”夜九尘淡然否定,退开一步去,“其实只是有通知说会带着潇澜而已。至于后面那些,不过是处于为娘的私意才说那么多的。不是商量,也不是说客,是一个确定了的决定。”
“真是不能改变了的。”
说完夜九尘转身,离开。
来也只是为了说这些,说完之后也就是离开了。
……
儿子,你留不住她了,就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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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是有走都没有办法了。
左右思量着,杀生丸得出的结论是潇澜跟着她们族里的人离开会是更好的结果。两天之后没有意外的狐族的人在清晨出现在了外面,一众变化成|人形了的养眼人物站了一群。
今天潇澜依然是睡着的,所以由着杀生丸替她拢上衣服系好衣带,做完她抬手搭在杀生丸身上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低头说:“对不起,杀杀。”
捏着衣带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来,杀生丸将潇澜抱起来带了出去。
狐族领头站在洞口等着的却是礼青。他从善如流的走过去,礼貌的笑着伸过手去接过了潇澜,抬手间露出苍白的皮肤上不知是不是纹画上去的一簇青色的火焰纹案。
后退了一步,礼青对着杀生丸点头道:“那么,就此别过了,少公子。”
转过身去,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度,狐族皆是如画的美人。
抬脚在半空的虚空出一踏,竟是踏着了什么,脚下冒起一小蔟云烟。一步步,就是步步生云一直步入青天。
遥遥远处在半空中停着的一辆玉车,车棚沿上挂着的两串铃铛晃动,发出的轻响还未传远就被风吹散,拉车的两只白虎不安的跺着爪子却不敢乱动。
这一次,他们两个还真的是越发的相隔得远了。
……
第五十回 端午节番外
因为今天是端午节的缘故,作者决定让狐狸她们一家过一个欢乐的端午节,于是有了以下这个端午节的番外。PS:如果发现了什么很神奇的地方,不要怀疑,那是剧透哟~
在五月初二时
这天夜九尘闲来无事,突然间想起了最近就快要过端午了,正是找点事干打发时间的时候,于是她跑去找了叛逆说:
“我说作者啊~最近就快要过端午了呢。”
此时叛逆正神色萎靡不振,这几天不是多梦就是失眠,偶尔眼花耳鸣。就因为此,此君没少多狐狸和杀殿痛下毒手。
听到夜九尘的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遂答曰:“端午?端午是毛?!能吃吗?!没有用的统统闪边!”
说着做赶苍蝇状挥手,准备往床上扑,此时夜九尘状似无意却是有意的道,“恩……端午节不是过节么?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过节放假用来休息了吗?”
闻言叛逆突然充电而起,目光炯炯的大喊着,“没多错!端午是过节!老子们可以放假了!就算是最后的假期了!”之后转身指着夜九尘继续元气十足的吼,“走!叫上所有老老小小,准备过端午节了!”
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什么的叛逆背后,夜九尘笑得很是得逞。
……
五月初二早上。
一向习惯晚睡晚起的叛逆起了个早,她看着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狐狸大呼小叫道,“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还在被封印中吗?!哪个允许你出来的!”
说完这话,忽然背后发凉,在直觉的警告之下她猛得抱头缩了下去,接着只见一条绿光一闪而过,极具攻击力的样子。
等到危险过后,此君又乍毛的跳了起来,一声狮吼:“那个家伙这么卑鄙下流无耻龌龊猥琐的搞透析啊!”
接着听到一个冷然的声音接口,“是我。”
叛逆混身都疼了起来,没有去看那个声音的主人,只是默默的作灵魂状飘到狐狸面前,鬼魂一样的拉起了狐狸的右手,阴惨惨的道:“既然来了,就来一起帮忙准备东西吧……”
--我告诉你杀生丸,我干架干不过你,但是老娘能折腾死你!
于是这天下午叛逆拿出了白纸若干,可是一扭头瞅见夜九尘拿来的毛笔又把脸扭过去,不爽的说:“你在变相说我是无能吗?”
夜九尘却沾了墨无辜的反问,“我说什么了?”
叛逆扭头,“我讨厌你……”说完转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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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话说粽子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啊?”夜九尘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本名字叫《端午节的粽子若干种搭配》,细细的手指挑着纸页,“比较常见是白的和糖的呢。”
潇澜的耳朵耸了一下,问:“呀,没有鸡肉的吗?”她抓着衣角看着夜九尘,表情很是失望。
“怎么会没有呢。理论上粽子是想加什么馅儿都可以的。”合上了书之后夜九尘目光一扫众妖问道:“那么说说看想要什么馅儿的粽子吧!”
潇澜:“那我要吃鸡肉的。”
杀生丸顿了一下:“……一样。”
礼青笑眯眯的说:“那么,长老大人,我要白菜的。”
渺玄:“豆沙的。”
百筱:“白的。”
酉休摸了摸下巴之后歪头笑说:“那么我就要蜜枣的好了。”
叛逆探头Сhā话:“……作为一只猫你的口味真奇怪。”低头继续记录。
酉昔跳过来举手:“啊,酉昔要老鼠或者鱼的!”
叛逆扭头看酉昔:“我说鱼肉可以勉强接受,但是你那个老鼠肉的,太不正常了吧!”
酉昔委屈的扑到酉休怀里。
酉休笑眯眯的看叛逆:“我说作者,孑衣呢?”
叛逆摊手:“你家主人孑衣她说对一个祭奠死人的日子没有兴趣。”
酉休一挑眉:“我看是你根本不想让她出来吧?!”
叛逆欠骂道:“你-有-意-见-啊~?”
酉休扭过头去:“你也算亲妈啊~?”
叛逆受到酉休-200HP攻击,被秒杀倒地。
戈薇:“啊,那我要什么的呢?”
路人甲:“也!谁请你们来的?!”
犬夜叉怒了,对其暴栗之:“你说什么!”
路人甲无辜哭之:“呜呜,我是打酱油的啦!”
戈薇安慰之:“是作者把我们叫来的。”
弥勒解释之:“说要请我们吃粽子。说是过节的福利。”
那边潇澜见了犬夜叉就要扑过去,被杀生丸一脸不爽的抱住拦下。接着其将眼刀丢向重伤的叛逆,叛逆不幸中刀,浑身颤抖。
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人来。定睛一看正是犬大将,怀里还抱着两只样子不好分辨品种的小兽崽儿。
犬夜叉一呆:“老……老爹!?!!!”
杀生丸愣怔:“父亲?”
弥勒对珊瑚私语:“这就是犬夜叉的父亲啊,作者是在想什么啊……”
“我觉得——”
夜九尘手里的书重重的拍在手掌上,发出啪的一声,她的表情变得愤愤的:“死作者,是谁让你把他给弄来的?!”
叛逆慢吞吞的爬起来:“我单纯的恶趣味而已。”
一本书砸了过去:“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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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二下午
夜九尘继续拿书:“哎呀哎呀,真是的。人类的东西真的是麻烦啊。”
犬大将抱着两只白色的小兽走到其面前,夜九尘转头看潇澜:“潇澜,把你儿子女儿抱走!”接着转头继续指叛逆:“该死的作者!你干什么要让那个家伙出现还抱着我可爱的孙子孙女?!”
犬大将抗议:“那也是我孙子孙女。”
——抗议完全被无视了。
正在玩泡好的糯米的叛逆带着一对死鱼眼回头:“有-本-事-你-掐-死-他-啊~!”
夜九尘:“……”
原本被抱着的小兽崽跳到了地上,变成两个小可爱的小童子身后带着两条白色的蓬蓬的毛茸茸的尾巴,奔向潇澜:“母亲~竹姬(酉太)好想你,作者之前都不让我们看母亲好讨厌!”
叛逆拍掉手上的糯米粒,威胁:“你们两个!再啰嗦我就让你们老娘流产!你们直接消失!”
杀生丸手搭上爆裂丸,冷冷的看叛逆:“什么时候的事情。”
叛逆:“……(冷汗。)”
杀生丸刀子出鞘,冷冷出鞘。
叛逆急中生智大喊:“老娘今天要是交代在了这里,你和你老婆这辈子没戏。”
“……”杀生丸大人臭着脸,转过头去看着儿子酉太和女儿竹姬表情柔和了一点。
夜九尘撇嘴:“为什么要叫“竹~姬~”和“酉~太~”啊~!”说着一边瞟向边上的酉休,表情很怪异。
叛逆挑掉在指甲里了的米粒,“啊,那是本文女主自己定的。”接着扭头看夜九尘说:“我说,你啰嗦了半天也没有准备竹叶吗?”
夜九尘呆住:“……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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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早晨
叛逆正在喝早茶。
杀生丸继续一脸冰霜的出现在叛逆面前,声音冷冽的质问:“潇澜呢。”
“你也知道你母亲要包粽子的事情,可是她没有准备竹叶啊。”
“……”杀生丸殿下的脸又黑了几分。
“所以——”叛逆得瑟的亮出一口白牙,尤其是两个虎牙尖尖的还是菱形的像吸血鬼一样,“我就拜托她去弄点好的竹叶来,至于谁有好的竹叶,这种事情自然要——”
冷风飘过,叛逆左边的头发被削断一截,接着杀生丸消失。
叛逆摸了摸头发,咬牙切齿之:“你看老娘我不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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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四下午
夜九尘抱着自己的两个宝贝孙子一起玩糯米,边上放着洗好了的粽子叶。
潇澜跟着墨竹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持着一把红底的油纸伞,伞上是近似墨色的绿色的花朵,五瓣,蜿蜒了半边伞面。
夜九尘歪了歪头,看着端午时的蒙雨里白衣也似乎有荧萤光芒的墨竹,和拎着裙角一步步走来的潇澜,忽然松开了手,她怀里的两个小家伙从了过去,扑到潇澜怀里。
单手拿着伞,另一只手抬起来分别帮两个小鬼头抹掉脸上的水滴。
之后右手一轻,手上的伞已经被杀生丸接了过去。
画面这样看来,就显得分裂成了两块,一边是杀生丸和潇澜一家四口,在端午时凉凉的雨里,杀生丸的表情都被雨染得柔和起来。
墨竹静静的笑着隔着一步远,好像是退出了他们的世界。
夜九尘撩起一抹笑容,——儿子,你也不是太无能嘛……
犬大将就要蹭过来,在亭子里的夜九尘绑紧了手里的粽子,只丢了一个字给好不容易活过来出现的丈夫。她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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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当天。
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口味的粽子。窗外还是挂着不大不小的雨幕,红色的油纸伞撑开静静放在一边。
……
奈落:作者,为什么端午节不算我一个!为什么忘记我!我要诅咒……
叛逆扭头:我说,我们不是《睡美人》剧组,你走错地儿了。
奈落: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掉你们全部人!!!!!
……
第五十一回
有些故事开头时只有两个人:我,以及你。
然后渐渐发展到了后面,角色越来越多,剧情越来越复杂。龙套,配角,炮灰一一登场占你我生命里一个名额,盘踞一个角落。
慢慢的,我们就没有办法再专注的只看着对方了。
更多的人出现了,占据了心里被就不大的空间,然后注意力也被分散了。我察觉不到变化,我想我开始一点点忘记你了。时间隔得太久,关于你的一切变得不切实际。
我只是问,那几百年的空白里,你在哪里?
——开章序
在这座城市里总有很多店面。这家开在不起眼的地段的咖啡厅却有几分显眼。
这里的老板是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单亲母亲,漂亮,好相处。
店里工作着的店员世一个长得极好看的人,性别:男。
有点不愠不淡的,却总是引起来这里的女学生的磁性荷尔蒙。
“我叫酉太,前些日子被母亲接来日本。现在和母亲以及妹妹住在一起。”校园里在开学的第一天出现新生。在班级里出现的转学生,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众多女生看了不小心脸红起来。
“大家好,我是竹姬。是这学期才从中国来的转学生。和妈妈还有哥哥住在一起,请多关照。”另一个班级里也有一个女生转来。据说是个长得漂亮,脾气也意外好的人。
——我们在这里呆过的时间比你想得要意外的长很多。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你们点的咖啡。”店里唯一做服务生工作的男店员的声音有一种极具欺骗性的力量。他的笑容让每一个看着的女生以为自己是被骑士屈膝迎接的公主,一一可惜,那样的笑容只属于这里的那位老板。
“店里的小提琴师是个有着冰山气质的御姐,眉眼上挑着有些说不出的冷漠高傲。
而和她同台的那个钢琴师是个显得有些沉默的帅哥啊!
总结来说就是,一屋子全都是美人啊!”
“是这样啊——”咬着吸管的女生对此
不以为意。她更关心今天的转学生那么眼熟的原因。
……
……
“丛云牙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
你有没有想过极品不应该聚集在一起?
“潇……潇澜?!”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其实不是人类?
“你把麻烦带到这里来了。”
啊,他们其实是一群妖怪啊。
“母亲。”
那些优秀又俊美得如同虚假的存在的人,都是妖类。狐妖。
“走吧,我们顺便把东西送走。”
一个人类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族类。
“我当初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你父亲砍伤。”
借由奇异的古井回到过去。
“他要保护的是人类。”
一模一样的,到现在都没有愈合的伤口……疤痕什么时候才能逐渐消去。
“你把她惹哭了。”
倘若记忆里为自己出头的人是未来的自己。
“我绝对,不要原谅他。”
那么,就坚持的这么认为了。
……
“潇澜,”平日里的冷峻面容出现了裂隙,拉住了摇晃着就要走进了“那个世界”的想要留在身边一辈子的那个人。是哪怕要用尽一切办法也这么做的决定。一一这个想法固执得无论如何都不想改变。
所以是犹豫了许久之后,嘴唇抿紧,杀生丸说:“别走。”
……
等到回去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华灯初上。
那个好一段时间没见的人站在店门前,像多年前记忆里一样,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雨水打在他身上似乎极力渲染的模糊柔和了线条。
他开口时,用着多年来都不曾变化的口吻,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还在生气吗?”
深呼吸。走过去伸出手用力拥住他,闭眼闻者熟悉的味道,轻声开口说:“怎么能狠得下去和你生气……”
他说:“属于我的,就要用尽一切办法留在身边。那怕死亡,也不能带走。”
低头熟稔的蹭了蹭,她说:
“杀杀,我喜欢你。”
……
第五十二回
第五十二回
潇澜被带走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就连他的那只小狐狸都是被他亲手交出去。
那些招摇的狐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杀生丸看着载着了潇澜的那辆停在空中的玉车被两匹白虎拉走,直到从视野之中消失。
他掩在袖子之下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在杀生丸他自己都不自觉时表情变得冰冷起来,琥珀色的双眼中满是杀意。
但,只是如此。到最后他也没有动。
天空澈蓝高远不见有云朵,从天幕上划过的飞鸟飞行的轨迹如同一条灰色的线,映在瞳孔中。
杀生丸抬着头不知道想着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他很快就转过身来,望身后的洞|茓里走去。没有光芒照进,洞|茓里有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道。
抬手按了按腹部上才愈合的伤口,杀生丸没有继续多呆,走出了洞|茓一扬手飞出的绿色光芒晃动狠狠的抽在石头上刹那间碎石块四处飞舞,巨大的石块纷纷砸落,烟尘四起。
然后,洞口被完全封死。
狐族的居地在极北的方向,少有人迹,是由妖怪盘踞统治的,而杀生丸现在却是往东去。走出林子时杀生丸见到如夜九尘所说的等在这附近的邪见与玲。
神色不变,一如往日里的模样。却让绿色的小妖怪和人类的小姑娘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杀生丸走过去连步伐都没有停滞,行云流水的就走过他们身边,不咸不淡的说:“走了。”
邪见赶忙去牵双头龙坐骑的缰绳跟上,小铃快跑了几步落后一步的紧随在杀生丸身后,侧着头小心的觑着杀生丸的侧脸。“杀生丸少爷,杀生丸少爷,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
没有回答,小铃的表情有点泄气。
她转过头去看到跟上来了的邪见,偷偷得有看了杀生丸完全没有要停滞步伐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问,“邪见爷爷,杀生丸少爷怎么了?”
邪见瞅着自家少爷越发寒气逼人了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怎么了?他也想知道了。
上次走的时候明明是两个,结果只回来了一个,之前见到的夜九尘夫人也好恐怖的样子。他邪见作为杀生丸少爷身边的第一属下……真的感到压力好大= =
把人头杖抱在怀里邪见小心的瞅了一眼在前面的杀生丸,小心的又叹了一口气却怕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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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说被带走的潇澜。
狐族的宫殿隐藏在茫茫的白雪之中。在宫殿里面却是一篇冰雪初融的初春景象。玉车从天空上渐渐落下,赶车的狐族少年止住了拉紧了缰绳止住了白虎的步伐,跳下了车沿,撩开车帘。
礼青抱着依旧是在沉睡中的潇澜走下车来。
“族长让我等转告,礼青大人若回来了就立刻带王上大人去见。”在门口等着的少女走走上前来,声音柔软甜美。她说话间似乎带着平和却有些自恃的傲然,“不知渺玄可跟来了?”
“夜九尘长老带着“魂神龛”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几个就从那里全数跟着回来了。”礼青说着就往里走去。
穿过挡住了光芒的正门,踏着地面上铺就的青石板路面一直走到了给人一股森然感觉的正殿前。闭紧的雕花大门打开来,完全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从大殿里传出低沉的男声,听上去以上了些年岁的样子,“礼青,已经把潇澜带回来了吗?”
刚才无声拉开了的大门现在她的门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之后哄的一声完全关上。大殿里自动燃起的灯火跳跃着照亮坐在大殿正中的人。
以及蹲坐在正殿上的那只狐狸,在她身后端坐的族长依然皱紧了眉头满脸的不悦,“夜九尘长老她儿子在哪里?”
“……”礼青带着的笑容停顿了一下,随之勾动嘴角,下颚下收出一个弧度,“是的,少公子在将王上交给礼青后就离开了。”
听到这样的话大殿之中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原本的那个低沉的男声中夹杂了怒意,“离开了?”
“是的,我想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了,族上大人。”礼青看着连眼神都显得无比高傲的那只狐狸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之后停在他面前两步开外,一点点的用一只狐狸变成了人形,她看着礼青双眼之中只有高高在上的高傲,“将我女儿交给我。”
“当然。”礼青的笑容永远不会有僵硬且无法维持的那一天,他极自然的笑着点头,“当然,族巫大人。”
他将潇澜交代对面女子手中的时候,抓住了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些微变化。
潇澜在出生时就是个魂魄不齐的孩子,几乎可以说死一个死胎,仅仅只有一魂连七魄都没有。她身为族巫的母亲将另外的两个保存了近千年的魂魄放进了她的身体里。
那是一个被仙气熏染多年的人魂和一个本身就是飞升了的妖仙的一魂。这些全部都是由礼青提供的,他可以从容纳了妖怪的死亡之界带来那些灵魂。
只要,还没有投胎。
“所以,族上大人您最后的决定是什么?”礼青上前走了一步,稍稍扭开了头,“把现用的三魂重新孕育,七魄重新塑造。冥府在等新的冥司的出现。”
这是潇澜的命啊,成为冥司。
“我也是这么想的,应该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狐族的族长从座上起身,看着礼青神色说不上是如何,不过绝对是不好看的就对了。
礼青知趣的行礼,随后拱了拱手说道:“那么,礼青先告辞了。”
他转过身去身后的毛茸茸的尾巴在晃动,走出大殿合上大门的时候勾起了唇角笑容满面。——很好,很快就会有新得冥司出现了……不知道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呢?
他转过身顺着长长的回廊走去,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了一把青色的扇子搭在脸边。“真的是,越来越期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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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面前的人让杀生丸的脸色变得很差。
墨竹却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看着杀生丸身后除了一个人类小姑娘和一个绿色小妖怪之外没有见到他这次来特意要找的家伙,目光忽然沉了下去,“我以为你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这事情和你无关。”杀生丸说着这样的话,手已经搭到了腰间的刀柄上,看样子似乎下一句话里就会打起来似的。邪见抓紧了人头杖已经有带着身后的小铃撤退的势头了。
墨竹伸手到衣服里好像是要掏出什么来,他的动作突然停住看向了躲在后面的小铃,打量了好半天,就在杀生丸的刀差点要拔出鞘劈向他时,墨竹又那么不咸不淡的开口了:“你很像她的一个主人。”
原来躲在邪见身后的小铃小心的探出头去看了看墨竹,后者却没有再看她而是拿出了一枚铃铛丢给了杀生丸,“这个还给你。”
接住了铃铛的杀生丸松开了握刀的手抬眼看他,“你想做什么。”
墨竹看了看那枚铃铛,别开了脸,“……与你无关,你也没有办法与之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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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情让狐族的族长长老以及那只叫礼青的狐狸都黑了脸。原来带回来的这只狐狸竟然带了乃一送一的纪念品回来。
就在狐族族长都准备好抽出她仅剩的一魄丢去重新孕育的,结果发现此时狐狸肚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这让冰封印都已经准备好只差把没有了灵魂的躯体放进去了。
“这算是什么?!”大殿之上发怒的是狐族的族上大人,他白花花的胡子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一飘一飘的,他声音一再提高了八度,而瞅到了被他的声音吓得一再瑟缩着后退的潇澜,忽然声音又降了下去,“打掉。”
在座的长老没有想到他停顿这么一下之后话锋一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皆是一惊,一个女长老站了起来,不赞同的说了反对意见,“族上大人,不论如何,我们都没有剥夺一个新族人的生命存在的权利。那是上天给与的,除非是上天决定收回,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权利让他消失。”
“……那么就推迟。把一切推迟,等到她把那两个小崽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就会中原去。”狐族的族长重新坐下,他说完话之后瞥了一眼礼青,“如何?”
“当然,族长大人。对此我没有异议。”
……
四个月后,潇澜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取名酉太,女儿取名为竹姬。
没多久……又起一件祸事。
这让时间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
第五十三回
第五十三回
对于戈薇来说今天很糟糕,明天就是新学期的开学日了,可是她前天才从战国时代回来,而且有一个问题就是,她的作业根本就没有完成!
从战国时代赶回来的戈薇现在根本没有多少休息时间,四处打了电话之后从好友那里借回假期作业之后就开始奋笔疾书。
终于是当天凌晨赶在了开学之前写完了所有的作业。疲惫的收拾好了书包她带着一脸见到了神的表情爬到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向家人道别,背著书包往学校走去。心里苦恼着功课的进程问题,因为自己来来回回于这里和战国时代的缘故,根本就无法跟上课程,再这么下去高中的升学考试都会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想着诸如此类的事情,让她扭头叹了口气。
“对不起,请问一下——”在刚才就一直追在她后面的两个人中的那个女生快了几步走到了戈薇面前,原本在想事情的戈薇猛然回过神来,慌忙的回应:“是——!什么?”
终于得到了回应的那个女生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之后扬起笑脸来向她说道:“请问一下,你是水衫学校的学生吗?……恩,那个我看着你的校服……”
戈薇瞧着与自己穿着一样校服的对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饿女生的表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对她说:“你好,我是这个学期要转到水衫学校的转学生,你可以叫我竹姬,那个——嗯,我主要是我们对这一代并不太熟悉,可以麻烦你带下路吗?”
对于面前站着的人,戈薇只以为她仅仅是个转学生而已,没有多想,听到她说了“我们”的时候则下意识的去寻找另外的一个人,眼中映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倒影,那个男生缓步走上来,在他的脸清楚的映在瞳孔上的瞬间让戈薇不禁有点呆住,她仿佛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银发妖怪。
慢慢的靠近,步伐优雅。申请恍惚了下,眼前的人忽然变了样子,没有张扬显眼的银色长发,没有琥珀色的眼睛。
墨发黑眼,一切都显得那么中规中矩。
“那么,我想我们不需要在再这里绕圈子了。”竹姬回过头去向跟上来的美少年一挑眉,接着又对戈薇继续介绍说:“这是我哥哥,酉太。他的名字很可爱吧?”
之后在戈薇有点愣怔的眼光中,竹姬继续说:“恩……没有姓氏的。母亲说不想用姓氏,反正能申请到户口也就没有关系了。”
“竹姬,你莫名其妙的话太多了。”酉太表情比起之前的冷峻而言突然变得很融和,他笑着伸出手去捂住了竹姬的嘴巴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之后对戈薇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没有。”戈薇在现在觉得很尴尬,因为面前人的那种脸真的很杀生丸的一模一样,抬手按了按自己有点抽搐的嘴角,戈薇小心的退了一步。
对于她的小动作,酉太完全看在眼中,不动神色的垂了垂眼装作没有反应,反而是抬起了左手横在面前,瞅了瞅上面的时间之后微笑的看着戈薇说:“我想我们再不走的话,说不定就要迟到了。”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竹姬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垫着脚尖看了看时间之后,对着戈薇眨眼,“哟~还有十五分钟哦,希望我们的时间是够的。”
“……请问你们不介意我们用跑的吧……我想我们用走的,一定会迟到的。”戈薇僵住了表情,征求的看着面前的两兄妹。
“当然没有问题了。”
……
“我叫酉太,前些日子被母亲接来日本。现在和母亲以及妹妹住在一起。”校园里在开学的第一天出现新生。在班级里出现的转学生,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众多女生看了不小心脸红起来。
“大家好,我是竹姬。是这学期才从中国来的转学生。和妈妈还有哥哥住在一起,请多关照。”另一个班级里也有一个女生转来。据说是个长得漂亮,脾气也意外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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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在第二节课下了之后听到身边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她们很欢乐的讨论着关于新来的那两个转学生的事情。
“据说他们家里开了一间咖啡厅。”
“是啊,我记得我好像路过过那里的。”
……
“店里的小提琴师是个有着冰山气质的御姐,眉眼上挑着有些说不出的冷漠高傲。而和她同台的那个钢琴师是个显得有些沉默的帅哥啊!总结来说就是,一屋子全都是美人啊!”放学之后坐在了她们在学校一再谈论的咖啡厅里,亚由美坐在边上几乎是捧着脸颊陶醉的看着。
“是这样啊——”咬着吸管的戈薇对此不以为意。她更关心今天的转学生为什么那么眼熟的——并且长得那么像犬夜叉的哥哥杀生丸的原因。
“对了——说起来,”由加转过脸看戈薇,“我记得这家店我们以前好像来过一次啊。”
“啊?”愣神中的戈薇终于回过神来,听她好友由加这么说,她也打量起了这里,后来发现,“确实……确实好想来过的——”
看着四周戈薇就开始努力的回想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这个时候听到了边上传来了这店里的男服务生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你们点的咖啡。”店里唯一做服务生工作的男店员的声音有一种极具欺骗性的力量。他的笑容让每一个看着的女生以为自己是被骑士屈膝迎接的公主,一一可惜,那样的笑容只属于这里的那位老板。
看着对方的脸,戈薇终于回忆起来是什么了。
她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狠狠的把她三位好友吓了一跳,——她想起来了,是潇澜。她在这个店里见到的是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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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想到戈薇婶婶会这么有趣。”竹姬在柜台后手里拿了个苹果躲着瞧着突然拍桌而起的戈薇,另一只手一边使劲的扯身边酉太的耳朵。
被扯了耳朵的酉太偏了偏头屈指弹掉了竹姬的爪子,扭了扭头不然她再次得逞,“其实我觉得她活得很纠结。不知道她到底生命是结束在那里的。”
“那是你想得太纠结了。”身后突然有人出现,对着他们两个的头顶一人敲了一下,“躲在这里干什么。”
揉了揉被敲了的脑袋,酉太偏开头故意的说:“啊拉,我们在等看看父亲什么时候能找来啊。”他说着这样的话语气显得很不好,黑色的眼睛隐隐变成了金色质感的金色,却又如错觉一般变回原样。
竹姬跳起来搂住了酉太的脖子,不满的说:“酉太,不要每次一说道他就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很近距离的瞥了酉太之后,竹姬对潇澜说:“其实没有什么,只是我们在学校遇到了戈薇婶婶。”
“……”潇澜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好半天了之后才说:“现在她还没有和犬夜叉结婚。”
“明白明白。”竹姬很快就接上了自家母亲的话,“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哦。”
潇澜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目送着母亲走掉的竹姬笑眯眯的扭过身去,骤然挥出一巴掌向身后,不过没有拍到什么就被人接住了。
礼青穿了一身阳光朝气得很的运动休闲服站在竹姬后面,一手正握着她的手腕,竹姬笑容变得更为灿烂了些,笑眯眯的道:“好久不见了,不要脸的礼青叔叔。”
“好久不见了,小竹姬。你这话很伤人哦。”礼青从容的回答完全没有动怒的意思,在竹姬挣动了两次之后放开了她的手腕。收回手揉了揉,竹姬不悦的等着礼青,“好吧,不要脸的礼青叔叔,你现在来这里又是有什么事情了?”
“小竹姬不欢迎我?”
“原本就不希望你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出现在我们面前。”酉太也转了过来,伸直了手就把礼青退开了好几步远。
礼青笑眯眯的举起手配合的退后,之后微颔首瞅着酉太,有几分幸灾乐祸加煽风点火的说:“前段时间你父亲拿着那把刀来我们这里大闹了一场。这真是头疼的事情。”
酉太忽然变了脸色,盯着礼青的眼神就像盯着一只猎物,随时会扑过去咬断他喉咙那般,“你们让他知道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他找不到你母亲,脸色很难看而已。”
一直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的竹姬忽的冷哼了一下,“那么,就让他一辈子找不到好了。”
……
第五十四回
第五十四回
正在中国的杀生丸现在显得很烦躁。自家老婆说不见就不见了几百年,之前明明还掌握着她的行踪结果只是一段不得不等待的缓冲时间之后,完全都找不到人了。
并且很恼火的是,不论是自家母亲还是谁,几乎是认识的人全部都是站在对面来阻止他找回某只狐狸的。
“族上大人让我们传话。”年前的狐族少年走过来打断了杀生丸因暴躁而散发冷气的行为。事实上他有点可怜这个家伙的。
在几百年前就被族里划成了拒绝来往户,并且他的儿子和女儿还非常之不待见他。上一次他就眼见了酉太少公子和他见面不过两秒就刀剑相向了。
想想那个时候酉太少公子说的是什么来着?——“像你这种让母亲为之流泪的家伙没有资格出现在母亲面前,立刻给我滚。”
真的是不知道到底是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平日里为何很少大幅度变脸的酉太少公子表情变得那么凶狠哦。
想到这里他看着面前这个家伙的表情越发显得怜悯了起来。——这位,你说你不论是做人丈夫还是做人父亲,是有多失败哦?
不过怜悯归怜悯,他还是要把剩下的事情完成的。所以他双手交握作了一揖,之后退开了一步,“族上大人的原话,听明白了话之后就立刻离开。”
语毕再退一步,客客气气的又作了一揖,几乎是有点慌乱的消失了身形。
一道凶狠的剑气飞过,杀生丸面前原有的那些亭台楼阁一瞬间如同水中的泡影,摇摇晃晃的被剑气吹散化为了乌有。
赶快退到了幻境结界里面的那个狐族少年显得很是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透过“界窗”往外看去,回想起刚才那一刀差点就要把他当场给劈了。
还好他有听从上一次接待这个家伙的同族的告诫,一单没有办法见到王上大人他就会变得很暴躁。啊啊啊啊……阿弥陀佛,无量道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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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作为活了那么久的妖怪来说,他们没能占领人类的寄居地,所以最后是由他们渐渐适应了人类的生活。——于是作者说了这么些东西只是想要说,这个时候,杀生丸殿下用手机啊,穿休闲装啊什么的,还有伪装成|人类模样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了。——
“……”
“……干什么。”
明明是自己打电话过去也要这边接电话的潇澜首先说话。不过可惜这一次接电话的是竹姬,“怎么,父亲大人竟然会想到打电话过来啊?真是难得。”
“……”在电话那边的杀生丸捏了捏紧手里的手机,不过最终没敢太用劲让手机当场碎尸。(——偷偷说一下就是,手机是某只狐狸送的。)虽然表面上还是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的样子,但是手指的颤抖出卖了平静面皮之下的情绪,“你母亲呢?”
“我说真的是够了哦,我亲爱的父亲大人。”竹姬拿着电话顺势倒到了床上滚了一圈,明明是人形还做兽身样习惯的蹬了蹬腿。“不论如何都已经够了啊。哎哎——酉太你干什么抢电话?”
“杀生丸。”毫无顾忌的称呼父亲的名字,握紧了酉太一样变得暴躁了起来,父子两个完全的气场不和,几乎是只要一听到了“杀生丸”的名字,酉太都会暴躁得没有办法自控,最为一个儿子对父亲敬仰,却又止不住的嫉妒并且厌恶。“别再出现了,母亲现在很好。你出现在她面前从来都不会带来什么好事。”
话说完之后,酉太就毫不犹豫的挂掉了通话。
但是事实上作为儿辈的两个小娃娃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这个电话,他们已经被他们老爹给掌握定位了。
握着手机的杀生丸脸色隐隐变得铁青起来。
——我想他想要说的是,这一次他有点生气了,小狐狸你要倒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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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从坐处起身来,几步追上了已经转身往柜台那边走去的墨竹。记忆之中那个穿着白衣一尘不染得好像是神仙一般的人,其实穿起现代的衣服也很不错啊。啊,服务生的衣服真的好合身——啊,现在不是跑题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认识到自己不小心跑题了的的戈薇赶快回过神来正经的看着墨竹,快走了两步追上去,“请问,——?”
“嗯?是你啊,上次的那个小姑娘。”墨竹转过身原本想问有什么事情,却看到了不久前见过的那个人类小姑娘。她的身上带着时间结界的气味。微笑着看她,墨竹如平常样问:“有什么事情吗?”
“……”被这么一问,戈薇还真的突然回不出话来了。她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并没有记错。具体要说想要问些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了。
“要见见她吗?”墨竹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并没有让气氛僵硬下去。扯开话题的墨竹转手指了一下,顺着可以看到楼梯一直延伸上去。
“……那么……打扰了。”没有理由的想要上去看看,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生命延续了整整五百年。他们还在这里,那么是不是……犬夜叉也活到了……现在?
大略的犹豫了一下戈薇走上楼去,在楼梯的尽头看到的是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出神的潇澜。这间屋子里的空气显得让人很压抑,这让戈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声。
她如此考虑着,那边潇澜已经反扣着握紧了手机然后放到一边去了。“又见面了,戈薇。”说着话,潇澜站了起来做了个往里引的姿势,“请进来吧。”
“那个……啊,又见面了。”虽然说是……认识的人(?)但是感觉上是几百年前认识的,而在几百年后见面,感觉总是有点奇怪。想想来说人类对于自己认识一个人长达几百年的事情,还是无法接受的啊。
“哦呀,戈薇婶婶~!”竹姬从后面跳起来捂住了戈薇的眼睛,接着被酉太从一边拉开来,“好了,竹姬。你不要这么蹦蹦跳跳的。”
眼睛被松开了的戈薇转过去就看到后来出现在自己的两个人,“……你们是新来的那个……”
“转学生。”竹姬挤开边上的酉太凑到戈薇面前,“真好,戈薇婶婶还记得我们啊。”
“喂喂……不要“戈薇婶婶”、“戈薇婶婶”的叫个不停啊……我看起来没有那么大吧——”对于这个明显属于称呼的戈薇显得很不满意。“……怎么说,现在我们都是,嗯——同学关系吧。”说完之后,戈薇有点求救的看着潇澜。
竹姬笑盈盈的把戈薇拉到沙发上坐下,潇澜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随之开口说:“这是我儿子和女儿。竹姬,酉太。我最近才把他们接来这里的。”
“这么说起来,果然是杀生丸的儿女了么?”端着杯子,戈薇把自己的想法小声的说了出来,并且发现下一秒气氛再一次僵住了。
“嗯。”
……要说这家人真的是有够别扭的啊,别人来做客的话真的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啊。
“呐,戈薇婶婶你先坐着,我出去一下。”酉太的神色还算是比较平和的,现在他还是带着笑容。不过显得挺扭曲的样子就对了。
酉太站起来走出去的同时,潇澜也跟着追了出去。“那个……这么了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戈薇问道。
“什么都没有啊。”竹姬架起了二郎腿,很没骨头一样的缩在了沙发上面。“不过是一个有着严重恋母情节的儿子的青春期苦恼罢了了。一直认为让母亲难过的父亲大人没有资格再出现在母亲大人面前,从来都想着要保护母亲。——呐,就是这样的了。”
……
当天由竹姬留了她下来吃晚饭,之后也是竹姬把她送回家的。原本戈薇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不过竹姬一句话就把她给噎住了,她说:“戈薇婶婶是在小看我吗?这么说,我也是妖怪哦,妖怪。”
……
回到家后戈薇洗完澡扑到自己的床上,莫名的很在意今天竹姬说的那些话。
——如果不是父亲的话,母亲也不会失去大半的妖力,不会冰封沉眠了几百年。呐,我说这句话不是针对人类的,但是若不是父亲要保护人类而完全不去考虑一下事情的前后就对母亲动手,母亲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
——这种事情,哪怕就是再过去五百年的时间,我们也都不会原谅他的。
——就算母亲总是能够轻易原谅父亲。
“这一家子,真的是有够恼火的啊。”戈薇在床上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苦恼的说道。
……
“潇澜。”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多年来平稳不变,在阳台上靠着墙壁的潇澜握着手机,垂下眼去。
“干什么。”语气里有些闹别扭的意味,潇澜的表情也显得很不爽。“我现在还在生气,就是这样。”
说完之后就率先把按掉了通话键。
……
第五十五回
第五十五回
酉太和竹姬在学校的生活过得很是愉快。今天翘课躲在天台上的两兄妹只见眼前晃过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手里握着一个——
“排球?”竹姬撑着酉太的肩膀上看清楚了犬夜叉手里的东西,然后惊呼,“啊,捏爆了。”
“……所以觉得跨越时空从过去到未来这种事情是不适合犬夜叉小叔的啊。”酉太伸手按了按竹姬的脑袋,眼见着才践踏完了被他捏爆的排球,之后一边自语了些什么转过去向着楼下挥手,随后以脸向下结实的和地面亲密接触。
“尤其是在做了蠢事以后还不自知吗?”竹姬一脸不忍观看的抬手捂住了眼睛,却分开了手指悄悄偷看。
“差不多是这样的。”酉太伸出手屈指弹了一下竹姬的额头,“嗯,差不多要放学了,我们走吧。”
……
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来,戈薇掩护着犬夜叉尽快的离开了学校。在半路上被酉太和竹姬拦在了半路上。
“哟~戈薇婶婶。”
“都说了不要叫那种奇怪的称呼!戈-薇!我的名字是日暮戈薇!不要叫我婶婶!”戈薇一听到那样的称呼就立刻抗议起来。
反观他边上的犬夜叉则显得暴躁起来了,喉咙里发出了低吼右手已经搭在了铁碎牙的刀柄上。“你这个家伙是——”
“犬夜叉小叔!”竹姬突然凑到犬夜叉和酉太之间,竟然吓得犬夜叉后退了一步。随着犬夜叉后退一步,竹姬笑眯眯的直起身来瞧瞧他,又对戈薇眨了眨眼,“撒,你们是在约会吗?”
“才……才不是呢!”被这么说了的戈薇立刻手舞足蹈的反驳起来。
“是是,反正是不是都无所谓啦。”竹姬又跑回了酉太身边,犬夜叉此时盯着酉太放松了表情,“你是什么人?看样子和杀生丸那个家伙很像,不过味道不一样。”
“我对杀生丸那个家伙没有任何好感,所以犬夜叉小叔你也不要提起他。”
戈薇听到了酉太的话,随之赶忙附在犬夜叉的耳边说:“他们是酉太和竹姬,是潇澜的儿女。”
“一起走吧,难得遇到的啊。”竹姬小心的瞥了下自己哥哥的脸色,跑去勾住了戈薇就往前走去,一边叉开了话题,“说起来刚才我们在学校里有看到啊,犬夜叉小叔在天台上捏爆了一个排球。”
“这样这样。”跑前了几步,竹姬学起犬夜叉的动作,之后嘿嘿笑起来,“真的是太凶狠了。”
“啊……我也才想要说这件事情呢。”见到犬夜叉对一辆开过的货车表现出敌意来,戈薇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那个是名为“排球”的体育项目。唔……是运动项目。”
说着一边往前走去,这时听到戈薇开始解释,竹姬又突然Сhā嘴,“就像是蹴鞠那种东西哦。”
“是啊,就是那样。”得到了更为容易形容的解说,戈薇跟着附和起来。
“那种东西啊。”
“犬夜叉也玩过吧?”
“……恩,不过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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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咖啡店的门上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礼青坐在一边,摇晃着只剩下半瓶的白酒,轻描淡写的开口了,“呐,我说潇澜。如果感情不好就直接一拍两散不就好了,说实话,那个家伙怎么看都是根木头桩子,相比之下墨竹不是挺好的嘛。”
“你是想告诉我,你来这里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个的?”潇澜把手里的一个东西收拾好,说话的时候看着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外露,但是最后那个重音咬得也不容忽视。
“也不是,主要要说的是,前段时间那家老公跑来冥府里来做了一下客,结果让我们出现了巨大的损失啊。”
“乱了妖灵的轮回?”
“没有。”
“死伤了没有投胎的妖灵?”
“那到不是。”
“……”
“……”
潇澜抬眼如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礼青,后者赶紧摆手,“砸烂了东西也算是损失不是?”
于是潇澜连看白痴的目光都不愿意赏给他了,“砸烂了什么是法术不能修复的。你真的要把自己当作是人类了吗?”
“其实重点不在这里。”礼青突然收起了他那副有点草包的白痴样,低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扬起的笑容显得尽是算计,“在说重点之前总是要调节一下气氛的啊。”
“……”忙活完了的潇澜拉开椅子在礼青边上坐下,抬手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重点是,你这一次发火是什么原因?我听说你在来日本这里之前和杀生丸恨恨打了一架,自己也伤得挺重的,墨竹告诉我,你跑来这里的时候,差点断气了啊。”
“……你这个八卦是多久之前听到的?”一仰头喝下了杯子里的酒,潇澜漫不经心的问。
“啊,差不多是几个月前吧?”
端着空酒杯,潇澜斜了礼青一眼,“你在冥府里?”
“啊,是的。”
“……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准确的发生时间,是在人间的几百年前。”把杯子搁到了桌上,潇澜说着,“你现在跑来问,你是故意揭伤疤吗?”
“……哈……真是不好意思。”
“真是的。”叱了一声,潇澜偏开了头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你们会吵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不记得了。”潇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屈指弹飞了桌子上的小杯子,靠在椅子上屈指敲着桌面,“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礼青偏开了头,——你看看你那个表情,明显是记得很清楚的啊
“所以就是……该死的,酉太和竹姬那两小鬼摸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另外的一个杯子也飞出去砸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呀类,好像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到啊。”看着地上水杯的碎片,礼青啧啧的说着,一抬头突然笑了起来。屋里两道人影一闪而过,完全找不到了潇澜或者礼青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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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一种说法,就是路边出现的奇怪东西是绝对不可以捡起来的。”竹姬挡在了犬夜叉面前,笑眯眯的说完,睁开眼看他的时候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喂喂喂,小鬼,你……在说谁是奇怪的家伙啊……”丛云牙的刀鞘看着上前了一步垂目看着他的酉太,抗议的声音渐渐变下下去。
“当然说的不是你。”酉太把竹姬给拉开,“我们说的是你收纳的这个东西。难道不是奇怪的家伙么,带着那么重的邪气。”
“我……啊,不好又开始闹腾了,喂我说……那个长得很像杀生丸的家伙,快但握住丛云牙!不然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啊!”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和那个家伙很熟啊?”酉太这时候抬手的手虚虚的成爪型,笑容越发阴测起来。“你提起他的名字这让我很不舒服啊。”
酉太在这边拒绝了,竹姬以及扯了扯戈薇后退,“离远点,那把剑很危险的。”
丛云牙好像不准备顺从的等待有人来控制住它,越发闹腾了起来。这让丛云牙的刀鞘入面临了世界末日一般抱头喊道:“这下完了。”
从剑桥中挣脱出来的丛云牙Сhā入了泥土之中,那让四周一瞬间变成了废墟。
“这是……怎么了?”
竹姬松开了扯着戈薇衣服的手,四处望了望,“这个是幻境。”她说着回过头来,原本墨色的眼睛变成了金色,“我想是这把剑刻意让我们看到的,它会带来的未来,——这个城市未来的样子。”
“这是……未来?”看着四周,戈薇不敢相信。
“丛云牙以其不祥之力,令天空陷入黑暗,大地枯萎,使人类灭绝。”
戈薇和犬夜叉听到酉太出声说道,顺着声音看过去,突然发现他的头发变了颜色而且还变长了。那个背影看着就像是少年时的杀生丸。(不要提问为什么会像。)
迈步的动作都很相似,酉太伸出手去就要去握Сhā在地上的丛云牙。
“酉太,我说过,路边的东西不要碰。”酉太的指尖差点碰到丛云牙的瞬间,潇澜出现在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挪开到一边去。
“潇……潇澜?!”犬夜叉再次瞪大了眼,如果说酉太是潇澜的孩子这一点他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看到潇澜出现在这里让他受到了惊吓。
“多年不见了,犬夜叉。”她向犬夜叉点了点头之后,望向了地上的刀鞘,“丛云牙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
飘在半空中的刀鞘头顶挂上了汗滴,“这个……这个不是我可以控制啊……”
“把麻烦带到这里来了。”礼青摸着下巴走过去打量了一番丛云牙,之后扭头看潇澜。
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潇澜对犬夜叉说:“犬夜叉,把这个东西拔起来带回去。”
“把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带走,那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你应该处理掉不是么?”
……
第五十六回
第五十六回
也许是从心底拥有着躁动的叛逆因子,又或者是他正好是在叛逆期(五百多岁对于妖怪而言其实是青年期吧?)正是不听话的时候。
“母亲,我想我不会让这件事由犬夜叉小叔来处理。”腾出来的左手握住了丛云牙,随后整条手臂立刻被剑上生出的血管似的东西包裹住。右手挣开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潇澜的手,一字一句道,“不论是他的能力不够,还是因为那个家伙。”
看着潇澜,酉太金色的眼睛上渐渐染上了暴怒的神情。后退了一步,只是一个跳跃,就远离了众人的视野。
“啊,真的是一个很热血的孩子啊,潇澜你有没有觉得很感动?”把手遮在额头上,礼青做远眺状。之后漫不经心的看向还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潇澜,而这时戈薇与犬夜叉他们已经追了过去了。
“我看过他们两个打起来。也不过是重伤而已,酉休不可能杀了他父亲的,杀杀也不可能杀了酉休。比起追上去看,我宁愿抱着竹姬回家睡觉。”
“……”礼青把手收了回来,看看真的有准备回家睡觉去了的趋势的潇澜,突然开口声音变大了些,“喂,你别忘记了。他们那口井过去之后就是几百年前了,那个时候杀生丸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儿子的存在。”
“……”
“所以,不要想得太好了。说不定,你儿子会死在那里。”礼青抬起的手缩在袖子里掩住了嘴,看他眼神游移的样子,说话语气好像漫不经心其实在煽风点火。
“礼青大叔,你是故意的吧?”竹姬跳出来指着礼青的鼻子很不留情面的说道。“虽然你说的实话,但是你这种煽风点火的语气真的、真的叫人不舒服啊!”
“……竹姬,你回家去等着。”潇澜从后面把竹姬拉到一边摸摸她脑袋嘱咐道,接着瞥了礼青一眼,以命令的口吻说:“你跟我一起去。”
振了下衣袖,礼青笑眯眯的答应下来,“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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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食骨井的瞬间,酉太听到了手中丛云牙的声音,它说:“鲜血……还需要更多人类的鲜血为我献祭……”
握着刀的酉休动了动剑尖下指,撩起笑容嘲弄道:“像你这种依附在武器上的邪灵,不是应该出声蛊惑使用武器的人么?”眼白里原本应该是白色的部分被红色代替。
丛云牙突然哑声笑了起来,“杀掉,你的父亲。”他好像是抓住了酉休的防守薄弱之处一样,开始进攻,“杀生丸,那个你无比敬仰着的,却又无比厌恶的父亲。”
“……你很清楚么。”冷哼了一声,酉太一甩手上的利器,危险的眯起了眼,“那么,来合作吧。你要把这个世界完全拖到冥界也不关我的事情,在那之前,让我用你杀掉那个家伙。”
随着丛云牙的剑尖指向天际,乌云渐渐聚拢过来,四周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不祥的气息,酉太盯着山下的村庄,一记“狱龙破”随着剑身挥下带着风卷残云之势袭向山下的村子。
几乎是一瞬间就毁去了一切,“狱龙破”带来的无尽戾气真的如那传言中所说的一样,令天空陷入黑暗,让大地枯萎。搅乱了的树木拔地而起,岩石碎裂和着溪水卷在一起四溅而出。
仅仅是一瞬间,就让原本安然的一切变得一片狼藉。
酉太冷然的看着这废墟,还保持着挥剑的动作,目光收回,显得很是怜悯的落在了手上的丛云牙上,嘲笑的笑容越发清晰,“果然是被封印得太久了么,这样的攻击一次之后就消停了啊。”
剑慢慢垂下,剑尖在地面上随着他前进的步伐画下一条浅灰色的痕迹。
在酉太看来,这样的信号足够了。丛云牙的出现很快就被杀生丸注意到了,和丛云牙在一起的那个妖怪身上,有着让他疑惑的味道。
“潇澜。”
杀生丸望着远处,右手搭在了腰间躁动的天生牙的刀柄上。不知是脸色沉了下去,就连眼神都凶狠了几分。
“拿到丛云牙的家伙,是谁。”心里的想法没有半分的泄漏,脚下的步伐顺着捕捉到的气味更为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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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整以暇的看到那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酉休抬起了丛云牙往自己肩上靠了靠,歪头笑看着杀生丸,眼中杀戮之色越发浓重。“比我预计的慢了一些。”
说完酉太嚣张的用剑尖指着自己的父亲杀生丸,他虽然神智还算清醒,但是脑海中杀戮的欲望已经熏染了神智变得没有那么理智了。
“小鬼,报上名来。”
面对着眼前态度嚣张的挑衅的小鬼,杀生丸并没有任何理由容忍。尽管他觉得眼前的小鬼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惜不是熟悉的就是不能斩杀的。
“酉太。”仅仅是这么两个字干脆的说出来之后,酉太就带着几乎可说是疯狂的笑容挥剑砍了过去。
……
潇澜从食骨井底跳上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仿佛被巨型武器蹂|躏过一样的惨状。潇澜走上前一步去,低声的道:“酉太他真的这么做了。”
“说了就会做啊。你儿子一向都是这个性格不是么?”礼青的鞋子在地上枯萎的草叶上蹭了蹭,之后扭头看向四周,“没什么无法相信的。现在要怎么办,——去找他?”
“当然是要先找到他。”潇澜闭了闭眼,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一会儿她睁开眼脚下一踏率先跃入空中,脚下踩过之处云雾飘过,转眼消失在云际。
她的记忆里有那么一段,关于过去的自己被那把丛云牙砍伤的记忆。在记忆之中自己见到的手持丛云牙的人,是个她不认识的被那剑的力量复活的亡者。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在酉太抢走丛云牙过来之前叫犬夜叉拿着剑回去自行处理。
不想再卷入这件事情,不想再回想这件事情。
身前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了大腿处的伤口,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疤痕依旧和刚愈合时候的一样,——这疤痕什么时候才能逐渐消去。
到那个时候,——现在回到过去了。那么如果这一次我弄清楚了事情如何,那么我就原谅你。杀生丸。
……
酉太一记全力的挥击压制了杀生丸的力量逼着他没有办法再稳在原地,而是停不住的后退。“永远都无法原谅,你对母亲做过的事情!”
见着对手变得扭曲了的面容,杀生丸皱紧了眉头,稍微撤了撤力,接着从原地跃起跳出了酉太的攻击范围。然而酉太似乎不准备如此放过他,反手用力挥出一击,却被杀生丸正面打掉。
酉太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会如此,在杀生丸这么反击的瞬间突然诡笑了起来,他轻易的调整好了自己身体的角度,突刺向杀生丸,那个位置是杀生丸绝对躲不掉的。
如果击中了,那么绝对是去了半条命。
……
然而剑尖只是看看划过了杀生丸的衣料,不论是动作还是什么都变得缓慢起来,连心跳都格外清晰。剑尖完全擦过布料之留下一道划痕,一切恢复如常。
确同时听到了,好像是慢了一步传来的声音,“岩裂!”
“哄——!”
巨响猛然乍起,酉太脚下的地面哔哔剥剥的碎裂,然后倏然龟裂成不规则的块状,如同地震了一般摇晃起来。
酉太见到眼前有一弯如月的东西飞向他,下意识的用握在手中的丛云牙去挡,两件利刃交锋,却是丛云牙被弹飞了出去。
缠绕在手臂上的血管似的东西发出“倏倏”的声音,快速的松开,丛云牙不知飞向何处。
酉太的身型晃了晃之后,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原本白皙好看的手掌变得千疮百孔,皮肤也呈现死败的紫色。
此时的他好像没有了什么可以再支撑自己的平衡,身体迳自向左边偏去,然后整个身体栽倒在地上。杀生丸似乎没有住手的意思,这时候又有什么一下窜到了酉太面前挡着,仔细看来是应该听潇澜的话留在远处等她们回去的竹姬。默默的看了面前的两小只一阵,将手中的刀收回腰间。
转身快行几步,走到一处大石之后,却是空无一人。
刚才杀生丸分明有感觉到,躲在这里的那个是——
……潇澜。
不是未来的潇澜,而是过去的那个她。伸手握住了飞出去的那把丛云牙。现在的她已经忘记了这把剑是什么,只是单纯被某个声音驱使拔起了它。
她听到有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低哑得如同催眠般的诱惑着说道:
“潇澜,你那样努力想要再见的家伙并不想见你。是他亲手把你送走的。”
“他更为维护身边的那个人类。你的记忆里很清楚的记得不是吗?”
“不相信吗?那么,我们来看看吧……”
……
第五十七回
第五十七回
拿着丛云牙的潇澜顺着手里那把剑的指引从犬大将的墓地找回来了杀生丸丢在那里的手臂,而后找到了那个收敛人类尸骨的墓地。
四周打量了一番,潇澜将手里的丛云牙Сhā在了墓前,垂着眼看着地面,潇澜感觉得到这边变得诡异的气氛,周围很安静,之后面前的坟包里一只骷髅爪子破土而出。
挣扎着从土里冒了出来,接着窜出来一个骷髅头来,空荡荡的眼眶里发出红光。四处的泥土糊到了那个骨头上。
刹那猛丸从地下爬了上来,口中念叨着让潇澜皱起眉头的话。
“好恨……犬夜叉,杀生丸。还有十六夜,我都好恨……”
一个从坟墓里爬上来骷髅一边要死不活的絮絮叨叨一些好像是叙述报复决心的话,还是有点震撼力的。
不去看从泥巴里爬出来死而复生的那个人类,潇澜紧紧的盯着Сhā在一边的丛云牙,“你想让我看什么?”
“和人类厮混(= =这个次太销魂了。)在一起的妖类会变得和人类一样,狡猾,危险,不能相信。”丛云牙自己晃了晃,有些些泥土溅了出来,那边的刹那猛丸断掉了的右手已经由杀生丸断掉的那只手代替,他伸手拔起了丛云牙,剑尖直指潇澜,他说:“如你们这般的妖孽,都应该被斩杀。”
面对着他这样的话,潇澜挪了挪目光凉凉的瞅着他,冷冷清清的回答说:“我现在只需要一爪,就能让你永远没有办法再站起来说话。”
“其实你很庆幸,已经死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潇澜继续说着,语调平铺直叙的诡异,好像都听不出评价的意味,简直比用最没有感情的文字写出来还要平静。
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心情述说了事实。
“人类,是最脆弱的了。”
“呵呵……”丛云牙的刀柄上那块镶嵌着的东西亮了起来,依附在那上面的邪灵嘲讽的反击说:“难道你不是么?拥有人类一样感情的你,也一样。”
“所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丛云牙的刀柄,好像能够透过这里看到附着在上面的邪灵一样。
“好好的看着吧,”刹那猛丸忽然Сhā话,“他一定会背叛你。”
****我是“刹那猛丸你这个家伙其实是觉得十六夜背叛你了所以你觉得全世界都应该是背叛来背叛去的是吧?”的分界线****
酉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乌云遮挡住了天空,没有月亮也看不到半粒星星。
闷闷的咳嗽了一声,酉太手肘撑着地面试图坐起来。才动了一下就被守在边上的竹姬扶了起来,“上一次你和父亲打架,虽然是被收拾了一顿,但是这一次却更惨些。”
“那个时候和这个时候不一样。他不知道我是谁,没有留情,……说起来,在过去那个家伙也不怎么样。”别扭的扭开了头,酉太低声说着。之后头顶被人狠狠敲了一记,发出的声音都显得很响亮。
“一天到晚都不听话。”潇澜瞥了酉太一眼,把手里拿着的捣药钵里被弄得面目全非的草药倒出来糊在酉太手上的伤口上。
礼青在边上挑了挑篝火,回过头来对酉太说:“啊,你母亲可是有够绝情的。你跑掉那会她还说还不如回家抱着你妹妹睡觉去也懒得理你。”
“……”看着把绷带绑好了的潇澜,酉太低了低头道歉说:“抱歉,母亲。”
回答他的是被潇澜屈指弹红的额角,见了这么一幕的礼青翻着白眼又把头扭了回去,“真是的,刺激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是不是啊?”
“觉得刺激就不要看啊,礼青叔叔你何必没事老是自己找刺激呢”竹姬落井下石的来了一句,而后缩到了潇澜身后,“呐,母亲之后要怎么样?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收拾了东西随手全部扔掉了的潇澜否定了竹姬的想法,“既然过来了,那么就去看看吧。我到现在都还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会出那样的事情。”
拍了拍手,潇澜站起来揉了揉竹姬的头发,然后抬头看向远处,淡然道:“好了,再休息一下就出发。”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其实没有谁看到了事情的每一方面。想要知道,如果都有不得已的理由,要不要说我原谅你。
在白灵山中坐着的酉休看着水镜里面的一众人越发的欢乐了起来,他侧过头揉了揉酉昔的脑袋,而后垂眼去看放在新身体里养着的孑衣,挥手抹去了水镜里的影像。
这件事,他不管。
而躲在狐族族地那里的那个礼青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无奈的叹了口气,垂眼默默推算,之后勾起笑容:“好吧,小狐狸你这次就是不愿意也得去了。”
墨竹从回廊的尽头走来,那张脸还是那般无喜无悲。“走吧,狐族族长已经暴怒了。”
“好……对了,族里已经收拾好了吧。”
****其实我是“想要告诉你们,下面这一段就是大结局开始倒计时”的分割线****
刹那猛丸挥向小铃的那一剑最终是被挡住了。握剑挡下这一下的那个家伙,是她绝对熟悉的。潇澜按了按胸口,有一副画面不受控制的浮了起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保持着唯一被允许靠得最近的距离,不敢越雷池一步。
谨慎的讨好着,那样缚手缚脚就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就此永远被厌恶。
默不作声的跟着,直到连心里的难过都消磨掉了。
被冷然的无声警告迫得连指尖都颤抖起来。被莫名其妙的家伙攻击,到最后都没有看到那个家伙出来保护。
……
剑气从潇澜藏身在的掩饰结界边划过,轻易的划破了她原本就没有设的太坚固的结界。这个城堡里弥漫着的血腥味,丛云牙落在了她手边。
如果,你想要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记得他的好,那可能不太容易。可是,你想要去怨恨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记起他的一切不好,这很简单。
潇澜现在,是引导着,想要去恨那么一个家伙。
“怎么,你还在犹豫什么?”丛云牙煽动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她想要拚命压制,同时却又有些无力的想要随他的话去做。
她破开了隐形的结界走出去,挥手一比一轮如弯月的轮刃飞出,直将杀生丸手中的斗鬼神击飞。瞥见了那武器的杀生丸皱了皱眉,侧头见到潇澜缓步走来,在场的另外两个全没有动。与以往所见的潇澜不同,她施施然上前几步,对着杀生丸挥刀而上。
那眼神和上一次她变回原身时候对杀生丸出手毫不留情时一样。但是几招过后她就落了下风,以武器和杀生丸对峙,看着杀生丸的颜色如看死去的猎物。
完全没有半分感情。
“……潇澜。”杀生丸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悦。
潇澜的神色晃了晃之后突然加力将他退开,之后自己退出许多步,转看向边上拿着天生牙的小铃,“小丫头,将你手上的刀给我。”
被她盯着的小铃双眼慢慢失去了焦距,将刀交了出去,拿到了刀的潇澜满意的转身,而小铃在同时倒在了地上。戈薇赶忙跑过去查看,确定了没有什么事情松了一口气,转看向潇澜,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潇澜将天生牙拔出鞘,接着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扭身挥出一刀,一道剑气飞出直向刹那猛丸,对方一时没有料到如此,被斩断了握着丛云牙的手臂。
接着潇澜在原地身影变得模糊,本身冲到刹那猛丸面前,猛烈的攻击展开来,刹那猛丸低身躲去,用剩下的那只手去捡起丛云牙,剑一入手眼神乍变,但是也是那一霎那的停滞间,潇澜挥出第二刀,又将他剩下的那只手臂斩下。
一落地变成了白骨接着又成了灰。
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变成了齑粉的手臂,刹那猛丸回头之时看到的是迎面而来闪着寒光的利器。接着带着一脸的愣怔,变回一副骸骨。
天生牙一甩,抖去上面沾染的污渍。剑尖向下滑出弧度,点在地面上。
抬头扫向屋里的几人,潇澜突然笑了笑,另外空出来的一只手按在胸口,她直直的盯着杀生丸说:“她不会原谅你,而我想让她安心一些。”
杀生丸身一闪,拾起了斗鬼神,挥刀就砍向潇澜。
潇澜眼中好像闪过了失望的神色,而后表情一凛,转而反攻,攻击如骤雨样。
忽然一刀在杀生丸肩上划过,没有见血,但是让杀生丸的手臂没有办法动了。
当即杀生丸选择了后撤,潇澜低了头,突然说:“不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你了。”之后冲了过去……
……
在城堡外的潇澜睁开眼来,而后对边上的礼青说:“把冥府打开,引过去的我去那里。”
……
第五十八回
第五十八回
外面有尖厉的叫声。
在城堡里的潇澜身形顿了顿,之后若无其事的跳开。
皮肉裂开的声音,这种事让受伤的那个人无法无视的。
潇澜将武器收起,转而捡起了丛云牙。刚才潇澜听到有人说,把身体交给她,等自己考虑好了之后,再决定。
她考虑好了,也明了事情应该如何了。礼青不时会对她说,去冥府这个是她命里必然会发生的。可是她想要去找一个家伙。
——当然现在已经没有那个想法了。
一个简单的障眼法遮掩住了那一刀的伤口,让杀生丸以为自己刚才回击的那一刀没有砍中。潇澜对他说:“真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尖厉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戈薇往犬夜叉身边缩了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礼青突然出现在了潇澜面前,微笑的替她理了下头发,之后说:“东西拿到了啊,那么已经道别好了吗?”
点了点头,潇澜轻声回答:“嗯,已经好了。”
这个时候她头脑已经不大清楚了,额上隐隐冒着冷汗,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咬着牙让自己撑住,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样的想法,但是她这么做了。
她想,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么就撑到最后好了。不然只做到一半,那样的模样总是会显得太难看的。
礼青拉着她转身,暗暗的扶着她,“喂,潇澜你这样可是会没命的啊。”
“……以前看到过的人都有这么干过啊,我原本以为很简单的,可是现在觉得好幸苦。”离开了杀生丸的视线,潇澜无辜的对礼青说道。
“而且啊……都这样了,不一直坚持到底不会显得太丢脸了吗?”说完,这个屋子的四壁从外面被什么力量卷烂了。碎片飞向四处,周围隔阂着的墙壁突然消失,潇澜看清了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忽然脚下一软,礼青没有准备没能抓住她,竟然潇澜就这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瞬间血水在衣料上扩散开来,从肩胛骨处一直到大腿上。
伤口处传来撕裂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呜——!”痛得扭曲了一张脸,想要唤礼青都没有办法出声了。
“看吧看吧,叫你不要得意忘形。”礼青慢慢顺着楼梯走了下来,走到潇澜的面前就要伸手去扶她起来,他指尖前有一道气体一样的东西飞过去,立刻他指尖冒出了血珠。
手里持剑的杀生丸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有再次进攻的意思。
僵持了一秒,杀生丸挥剑攻上来,礼青弯腰抱起了潇澜从原地跳向空中,停在了半空中。
“别想带走她。”跟着窜上天际的杀生丸挥下的剑被礼青架住,阴沉的在对他警告道。
“不带走?啊,难道留在你身边让她死掉吗?”
礼青笑笑的反问,依旧是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剑上的力量加强,礼青顺着这力量轻巧后跃退开。摇了摇头,他微笑着继续对杀生丸说:“我是说真的啊,在你身边她一定会死掉的,还不如去冥府好一点。”
沉了沉脸,杀生丸再一次攻了过去,“属于我杀生丸的,就绝对会留在身边,哪怕是死亡。”
听到这样的话,礼青阴沉的笑了起来,挑了挑眉,回答,“啊,那可不行啊。”
他脚下生气了紫青色的光,生生将杀生丸弹开,无法再靠近。
之后他拿过了被潇澜松松握着的丛云牙,对着身后的大地念念有词的说了一阵什么,之后甩手将丛云牙丢了下去。
从高出落下的丛云牙笔直的钉入了地面,好像是一把钥匙一样,Сhā在那里。在地上不知道是谁靠近了,在高出的礼青和杀生丸都看不清楚,但是在地上的看清楚了。
另一个潇澜走了过去,她握住了丛云牙,一点点从地上抽出来,四周发出了噶哒噶哒好像是齿轮转动的声响,地上的Сhā缝里随着她的动作也有红的发黑的血一样的液体冒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戈薇她们感觉地面上好像产生了脉动,一下下,铿锵有力的如同一个正常人的心脏。
尖厉的叫声又响起,潇澜目视着前方看向在等待什么,忽然她挥动丛云牙一剑划下。
真切的听到了好像是锁链被斩断的声音。
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就在下一秒尖厉的叫声忽然拔高了,齿轮转动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起来。很神奇的看到一扇大门凭空出现,接着慢慢的打开来。
门里是黑通通的一片,让人不觉更想要试图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就是这时里面猛地窜出若干只枯瘦的手来。
枯细而病态好像被虐待了许久的病人的手,看得戈薇尖叫了起来。
那些从挣扎着出来,然后是身子,头……那是从冥府里面爬出来的妖鬼。
这样的景象让戈薇等人戒备了起来,随时准备战斗。
戈薇在那边将丛云牙再次Сhā回了远处,转头看向天上的礼青,好像是说已经可以下来了一般。
而天上的礼青好像看懂了在下面的人的意思,带着怀里的潇澜就要下去。
察觉到了他动作的杀生丸扭身就要去追,面前有人把他拦住,——正是墨竹。
眉眼之间竟是漠然的墨竹看着杀生丸,似乎是权戒一般的开口说:“那个是冥府门,是你不能接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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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拘留妖灵的魂魄,而留在冥府里的魂魄称之为妖鬼,对于世界而言,他们是很恐怖的鬼灵,拥有法术,而且会遵循嗜血厮杀的战斗本能。
随着迎接新的冥司的冥府大门打开来,妖鬼顺着大门蜂拥而出,之前被丛云牙召唤出来的冥兵被他们瞬间撕裂连个渣滓都没有剩下。
他们意犹未尽的寻找新的猎物,礼青从天而降,一甩手有一道看不见的东西飞出,立刻让这些妖鬼们安静了下来。
走进站在门口的潇澜,礼青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笑了起来,“未来的潇澜?”
“是。”稍颔了颔首,潇澜看着在“过去的”礼青怀里的自己,说道,“要麻烦你了。”
“怎么会,这样的过程已经很顺利了。”回了一个笑容给她,礼青目光越到后面,带着一脸的新奇的说:“初次见面啊,这样看着自己的感觉真的是很奇妙。”
“好好体验吧,应该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对面的那个礼青显得很淡然的说。
潇澜一点点松开了握着丛云牙的手,之后向“过去的”礼青一点走,不见了踪影。
……
而在上面的杀生丸在听了墨竹的一番话之后,还是坚定的说:“上一次让我杀生丸松手已经是最后一次,这一次不可能再放她走。”
——说什么都不会放她走。
说完绕开了墨竹往下去,被他抛在身后的墨竹突然提高了些声音说道:“夜九尘说如果你能把潇澜带走,就去找她。”
“……”杀生丸没有理他,落到了地上。
礼青放下了潇澜,冥府大门打开的瞬间放出了森森鬼气,好像是强力的降温系统,让这里的温度一再的下降。
天空上满是乌云,感觉下一刻好像就要压下来了一样。
“好了,潇澜,我们应该进去了。”四周别的东西好像被封闭住了。潇澜看到的只是一片森森鬼气的景象,压抑而沉重。
她看向在前面似乎要为她引路的礼青,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前进。
弯了弯嘴角,礼青继续道:“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觉得在那里告诉我要往里面走的人是要把我卖了,但是最后还是跟着进去了。”
“所以,不要担心了。”
“……杀……杀生丸在哪里。”悄悄的握紧了拳头,潇澜突然问她。踏进了这里,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清晰了起来,想起了自己做了什么,想起了自己应该后悔,想起来自己是什么决定。
“他进不来,也不会进来了。”礼青微笑着,开始说起了谎话,“他决定放手了。你是他亲手交给我的,所以我带你来了。”
“……”潇澜站在原处默不作声,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去反驳。虽然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走吧,很快就能到了的。”礼青转过身去在前面领路,“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一辈子都要在冥府不能出来啊。”
……
礼青带着潇澜一路前进着,走过了荒凉的小道,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河面有一定的宽度,上边架着的木桥设计得像是回廊一样,在硚口这里的纜乳苌瞎易乓欢缘屏。
率先走上桥上去的礼青对于潇澜突然停下奇怪的回头去,“怎么了,过了这桥就到了。”
“……”看着面前的木桥,又看了看礼青,潇澜后退了一步,“……我……”
“嗯?”礼青看着也不着急,只是看着他,疑惑的出声。“怎么了。”
“……”只是盯着面前的桥,好半天之后,好像潇澜迈步向桥走去。
“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许过去!”
杀生丸的声音让纠结着只一步就可以踏到桥上的两人同时将目光转了过去。潇澜的手腕被杀生丸拉住,身后后靠被抱进一个带着温度的怀里。
“潇澜。”杀生丸抱着潇澜收紧了手臂,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在她耳边耳语般带着一点点乞求的说:“别走。”
——潇澜,别走。
……
第五十九回
第五十九回
不要走。
你是我的世界里最想永远留在身边的。
——出自扭曲的作者在即将完结的时候突然想要酸一酸的莫名其妙语录。
拉住潇澜的手,杀生丸不自觉的有些过于用力,这让愣怔的狐狸回过神来。她过于敏感的缩了缩手,却被杀生丸直接扯到了身后去。
“潇澜,我们该走了。”礼青看杀生丸如看一块透明的玻璃,将手摊开在杀生丸面前,目光分明向是穿透了在潇澜前面的杀生丸那样。“再耽误的话,回出事的。”
“……礼青。”在杀生丸后面的潇澜讷讷出声,声音小小的一再压低,“我不想去。”说着这样的话,她试探着握紧了杀生丸的手,“我并不想,过去。”
“……潇澜,话可不能乱说啊——”眉角略略上挑,看着潇澜那般样子好一阵之后,礼青不论是面色还是声音都变得低沉严肃了些,“你可是认真的?”
没有回答,看来算是默认了。事情到了这个情况的话,礼青又恢复了原来明媚柔和的表情,“那么可是太可惜了。那么,要出去也是可以的潇澜。”
“要知道冥府不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地方。在这里的妖鬼们有些说不定永世不能离开,所以,能够出入冥府的除了当值人员之外,都要付出点代价的。
你们有很短的时间从这里出去,而在这里的妖鬼们会拼了命把你们拖下来留在这里。
你们一共有半柱香的时间,从这里跑出去。
半柱香时间之后,冥府的大门会关上,而杀生丸你会被踢出去,潇澜,则是一辈子留在这里。”
礼青说话的语调总是那么荣辱不惊轻描淡写,“那么请你们要好好加油了,我想说的是,这是突围,不要指望杀光阻拦你们的所有妖鬼,那样只是浪费时间。”
他说着话,身边平和的一切如碎裂的鸡蛋壳一样剥落,而且他转过身去向对岸走去,脚下的桥面随着他步伐的前进一点点崩烂。
尖厉的叫声再次响起,似乎在有着礼青保护之下的平静之后他们一直存在,叫嚣着想要把这个即将上任的冥司拖到地狱的最低沉去一样。
面前的路消失了,礼青的鞋底触及了对岸的路面,白色的雾气瞬间遮住了他微笑的脸。那样干脆的态度好像潇澜的拒绝跟随能带来的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可惜了。
潇澜金色的眼睛里竖瞳清晰得刺眼,她紧紧的盯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妖鬼们,声音和她的表情完全不成正比,有些期冀的问:“杀杀你为什么会追过来?”
“……”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想要回答还是因为妖鬼们已经扑上来攻击了。带着诡异的叫声而攻击前的威胁。
前赴后继的扑上来的妖鬼们死在两个要一路突杀出去的妖怪的手下,潇澜身后的九条尾巴冒出的瞬间带来的胁迫让妖鬼们的动作有所停滞。
飞出去的轮刃只是一击就将挡在面前的妖鬼们斩裂成两截,落在地上变成一堆齑粉。
并肩而立的一路砍杀,没有回头,没有注意后面。
潇澜的尾巴变少了。
好像是一根根被消耗掉了一样,可以看到白色的尾巴从身上脱落,然后仿佛是被燃烧了一样一寸寸的化为了灰烬。
狐族将自己的修为不断的磨砺累积,尾巴是修为时真元的象征。
在冥府里拚命斩杀的潇澜,每一次攻击,都在消耗自己的真元。如果她出不去,说不定她会变成没有半点修为的妖鬼留在这里,而她出去了,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修为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折损。
反正,说起来就是小狐狸潇澜在踏进了冥府的大门之后,再和决定和杀生丸回去的这种行为是愚蠢至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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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冥府的内部。
“啊,礼青你可是回来了啊。”瞧着脚坐在一边的水镜旁偷看的某冥府冥司同仁与慢吞吞走进来的礼青打着招呼。
礼青笑眯眯的走了过去,顺手从对方抬起来的纸包里抓出一把瓜子,一边嗑起来一边站在孑衣边上旁观。“哦呀,小狐狸的尾巴掉了好几根呢,那可要多痛啊,真是可怜啊可怜。”
那位同仁转过脸来,和潇澜一样的脸,血红色的瞳,眉眼间尽是张扬的神色,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个自称是潇澜前世的孑衣。
——当然,确实也是她。
孑衣随意的伸了根指头戳了戳对方的腰间,“去去去,我告诉你瓜子皮不要给我吐到这里啊,不然到时候那个人罚你拿抹布跪着把整个冥殿的地板全部搽干净我可不管。”
礼青不在意的把瓜子皮继续望地上丢,却不见瓜子皮落地,“不要这么死板嘛……况且有过一次教训了谁还把垃圾丢在地上成为七叛逆大人的免费打扫工啊。”
孑衣瞅着他那副样子,不屑的切了一声,扭头继续去看水镜那边。
呶了呶嘴,礼青也是伸长了脖子继续往水镜那边看,并且对于在过了一会儿,身后有人伸出手指一下下的戳他肩膀这一行为显得很不满,“别烦,没看这边有事呢么?”
他说着将对方的手指从肩膀上扫了下去,这回对方却是又戳了戳他后脊梁,并且平和的带着笑意开口说:“恩——确实是看到了你正在落井下石的看热闹,但是本人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那些瓜子皮很碍事啊。”
“……”被戳着脊梁骨的礼青突然觉得自己的脊梁说不定随时会断掉,之前还蹲坐在椅子上欢乐的看着潇澜和杀生丸拚杀的孑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并且她手里的瓜子已经被销毁了。
“怎么了,礼青。你不说话那些瓜子皮也还在那里啊。”
“七叛逆殿下大人——我错了。”虽然觉得自己后脊梁被戳过的地方发凉,但是礼青还是笑眯眯的转了过来看着背后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顶头上司七叛逆。
“嗯,错了一会就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七叛逆挥了挥手,做到了水镜前瞅了瞅,然后叹息说:“真可怜,就剩三条尾巴了。我说狐狸以后打架一定干不过杀生丸了,她在族里会变成最弱的那个。”
——哪样不是你安排的啊,不要用那么无辜而惋惜的口气。
礼青鼻观眼,眼观心的微笑着,心里默默的吐槽之。
之后却见七叛逆看着潇澜和杀生丸已经跑到了冥府大门前时,挥手把水镜里的影像抹掉,“好了。她付出的代价已经拿到了。孑衣,你去统计一下参与这一次特设的妖鬼有多少,被潇澜和她老公斩杀的全部提名提前轮回。”
“是,孑衣明白。”
“好了,这是这个游戏的最后一关。你通过了,杀生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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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要跑出冥府大门的瞬间,杀生丸拉紧了潇澜反扣在怀里,之后一鞭子抽飞了跟在后面的若干妖鬼。他们两个跌出冥府大门的时候,大门刚好关上,而潇澜落下来的第七根尾巴随着大门缓缓合上,一寸寸的化为了灰烬。
冥府大门关闭,杀生丸揽着潇澜从那里出来的霎那低头在小狐狸耳边说,“我不会放你一个的,不论什么时候。”
——绝对不会,永远也不会了。
……
在远处看着的那个未来的潇澜,额头一抽一抽的疼,然后那些已经模糊不清了的记忆一点点从脑海深处浮了上来。
她记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杀生丸对她说的那句话,同时也是被她忘记了很久的话。
杀生丸曾对她说:“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由你一个,不论在哪里,我会找到你。”
抬手摸了摸酉太和竹姬的头,她突然说:“回去吧,你们父亲应该已经找来了。”
礼青看着她,还是微笑着,但是好像看透了什么,“怎么,你想起来了吗?”
潇澜点了点头,回答说:“嗯,想起来了。”
……
从食骨井低出来,并且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了。潇澜想,她和杀生丸之间最开始的时候是只有她们两个,在后来也是多出了一双儿女,但是也还是她们两个,这样很不错了。
带着酉太和竹姬,潇澜她们踏着温和的灯光走会在现世的咖啡厅,柔柔的灯光之下那个好一段时间没见的人站在店门前,银色的发和浅色的衣服像多年前记忆里一样,他站在那里好像已经等了许久。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情景显得很是熟悉。
在几百年前,潇澜从冰封着她的坚冰里睁开眼重新醒过来的时候,有看过这样的他,那时候冰层裂开,他伸手拂过她眉眼的动作小心翼翼,指尖都带着一点颤抖。
然后开口,声音好像是那么沉稳平静,但是还是透露出了紧张,带着一点庆幸的说:“你醒来了。”
眼前不知道是什么模糊了视线,那些细小的温柔都一点点回忆了起来。
杀生丸转过身看着潇澜,他原本一向视线冰凉的琥珀色眼睛在灯光下,变得温柔起来,一点点扩散开来。
他开口时,用着多年来都不曾变化的口吻,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还在生气吗?”
潇澜笑了笑之后走过去,深呼吸后走过去伸出手用力拥住他,闭眼闻者熟悉的味道,轻声开口说:“怎么能狠得下心去和你生气……”
……
第六十回 X和谐番外
某天,酉太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酉太:恩……这是什么?
竹姬凑过去:难道是录像?
酉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录像,只是很好奇内容而已。
竹姬:(指字)十八岁一下禁止观看。
酉太:(按播放键)好了,都几百岁了就不要装了。
于是按下了播放键——
鲜血淋淋。杀生丸看了看自己手上握着着刀,却又去看伤口由肩胛骨一直延伸到了大腿侧的潇澜,失去的手臂的复得和那把属于他的刀并没有时间顾忌。
靠着墙壁一动不动的潇澜翻开的皮肉和血肉模糊的伤口让杀生丸心里一滞。依然是往昔里的那张脸,不变的表情脚步却慌乱起来。潇澜凭着本能的逃生欲望动了动身子,踉跄的从那边爬了起来,几乎没有了神志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她知道出去的路——仅仅知道这一点而已。
每前进一步就会引得伤口里鲜血更为疯狂的冒出来。杀生丸眼中出现了一闪而逝的慌乱,身形一闪就出现到潇澜面前将浑身是血的那只狐狸抱住。
潇澜身上的血沾染在杀生丸白色的衣上,小心的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杀生丸什么都没有说就带着她离开了。
……
竹姬:(满不在乎)什么嘛……这里有什么好“禁”
酉太:(不爽)他竟然把母亲砍伤了……!
竹姬:别激动,别激动。
西犬国里曾经属于犬妖斗牙王的居处。
杀生丸抱着重伤完全失去了意识的潇澜步伐慌乱的走进去。
对面那些一直久守着宫殿的小妖们惊恐的俯身恭迎着突然归来的少主,——带着一身血腥味。和没有压制的怒意。
在宫殿中有一处可以刺激妖力使妖怪妖力被激发出来的温泉,而现在的潇澜则需要以妖力促进身体上伤口的愈合。
走过一路俯跪着妖仆的过道,停在雾气氤氲的温泉边。
怀里狐狸的身体逐渐失温,没有犹豫的,同样也是动作流畅熟悉的解开潇澜破损了的衣服,沾血衣袍转眼被脱了下来,□的皮肤染得变了色。一手将潇澜箍在胸前另只手更是自然到不行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搂着昏迷的小狐狸走下池去。
泡在温热的水里,杀生丸从身后一手绕过潇澜的双手环在她胸前,保证她不会随着水波的浮力飘开。原本清澈的水里飘起了血色,渐渐淡化成铜浅黄。
杀生丸被沾湿了的银色长发和完全浸在水里的潇澜青黑色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低下头去,脸颊埋在潇澜脖颈间,张开了嘴在脖颈上啃咬吸吮,留下一个于白皙的皮肤相比颇为显眼的淡粉色痕迹。
尖尖的犬齿刮过微微被温泉泡得泛红的皮肤留下一条略肿起的红印子。空出来的手掌沿着正在愈合的伤口缓缓下滑,一直停在了腿边转而又往边上偏去,手掌覆住私密处。
——这只狐狸,是他的。
心怀着这样的霸道的强占想法,只是越发抱紧了潇澜忍住了想要继续下去的事情。……当伤口基本上已经勉强愈合结痂了之后,杀生丸便抱着潇澜起身,哗啦啦的溅起的打湿了地面。
杀生丸抿紧唇从地上拿起了被妖仆不知何时放置好的衣服大致套上,转而把他的外袍给套在了潇澜身上。
犬类是一种很注意领土意识和所有的动物。他们会让属于自己的东西上只留有自己的味道。
白色的外袍有些宽大,领口贴合交衽免去胸前春光外露。白色的衣底色袖口滚帖着花式,下摆不够长仅仅是将将遮过大腿。
打横将潇澜抱在怀里,脑袋靠在杀生丸肩膀上,鼻尖贴着了脖子上光祼的肌肤,温热而平稳的气息传来。看来已经没有关系了。
琥珀色的目中神色又沉了沉。抱紧了潇澜往他在此处的寝室走去。
酉太:(捂鼻子)果然应该是十八禁的。
竹姬:啧啧,没想到父亲身材这么好。
酉太:(回头瞪)你想说什么?
竹姬:(抬手)我想说,某人那个“纤细”的身材不论怎么比都没有看头啊。
酉太:死丫头……
潇澜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裹着的是杀生丸的外袍,明黄|色的腰带松松的系在了腰间,不过很明显完全没有起到将衣服合上,领口只裂开到了肩膀下,潇澜发现自己被强迫的侧身躺在柔软的白色皮毛上,扭过头去看到的是穿着白色单衣的杀生丸,一手绕过手臂横过胸前搂着她,另外一直手却搁在潇澜的双腿间。
潇澜不安的动了下,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物体靠近了过来,湿湿的带着暖度的东西靠到了她脖子上。随后杀生丸略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过来了?”
听闻这声音一惊之下潇澜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赶快和他拉开距离,却不想才动一下就被后面躺着的家伙收臂揽紧。
狐狸是一种容易受惊的动物,被杀生丸怎么箍筋变吓得直推杀生丸的手臂,直觉的想要逃开控制才不会觉得不安。挣扎着原本只是松松拢上的衣服裂开了大半,系在腰间的明黄|色软绸腰带滑了下去,头上冒出来的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轻微耸动。
杀生丸手臂一手就将她整个人咸鱼翻身一样翻了过来,双手被拉高制住,整个潇澜就被杀生丸压在身下。眼中带着怒色,首先就是一口向着潇澜□在外的锁骨处一口咬了下去。
昨天晚上,他只是抱着他的这只狐狸一整晚什么忍住了什么都没有做……
被咬得吃痛了的狐狸痛得叫了一声就一个劲的就想要去推杀生丸,她总觉得很危险,不知道为什么的危险。不过她真的很怕就是了,不论是杀生丸的眼神还是他现在的表情。
一定要跑掉,是潇澜心里唯一的想法。
腿脚被杀生丸压住了动弹不了,只能拚命挣扎被杀生丸控制住的双手,不过怎么挣动都没有用,更倒霉的是因为太过慌张了,使力不注意,一不小心就因为动作太大而将胸前的伤口挣扎的裂开了。
原本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又有血色溢了出来,原本敞开了的外袍胸前的肌肤□在空气中,靠近的杀生丸白色的里衣上沾染了血渍。
“不要乱动。”杀生丸真的控制得很好,声音还是平日里那样四平八稳,好像依旧很正经的样子。潇澜滞了滞,缓慢而听话的点了点头。杀生丸看起来很满意她的听话,底下头去将那经过左胸裂开了的伤口上的血一点点舔舐掉。
舌头上的肉刺刮过皮肤有点发麻。潇澜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虽然……虽然伤口有舔的是没有什么问题啦,可是她让觉得无所适从的是,为什么杀生丸要在她那里啃啃咬咬的。“痛……”
因为犬齿太过用力扯咬让潇澜受不住往后躲,她有点怀疑了,……杀生丸是不是要把她给吃了。“杀……杀杀……”她意思到了这一点之后,越发的害怕了。潇澜一向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以前她力量强横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欺软怕硬也没有那个会让她谈得上怕的“硬”的存在。
现在?——很明显她处于弱势,她的力量被抽走了。她怎么能不怕?
杀生丸轻咬了她下巴一下,低声嘀咕了一声,“不要再动了,伤口才好一点。”
狐狸是个很单纯的动物,于是她就被杀生丸这种看不到表情只能听到那很是平稳正经的语气的声音给骗到了。手指曲了曲终是没有动了。杀生丸满意的松开她的手,吻上额头,一点点下移直到嘴唇,湿软的舌头撬开牙关,搅动着口舌使得潇澜一阵晕眩。
潇澜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奇怪发软,浅浅的哼了一声,神志开始沉陷本能的回应杀生丸。软细的手掌抵在杀生丸胸前,杀生丸的手指自然的向下滑去,顺着身体的轮廓一直停在了|茓口,他将潇澜两腿架开随后食指首先挤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开拓感让潇澜很不舒服,身子向后挪了挪却被杀生丸扣住了腰不能动弹。无奈嘴巴一直被杀生丸堵住,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让人歧义的破碎音节。
潇澜却是被刺激的蜷起了身子,双手撑住杀生丸的肩膀想要逃脱这感觉。
杀生丸将手指抽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潇澜浑身一颤,原本扣住她腰肢的手略微松了松,仅仅是一瞬间里潇澜不知道是怎么弄得就摆脱了杀生丸的钳制,她摇摇晃晃的起身还没跑开一步就被杀生丸抓住了。
——就像,猎犬抓住了猎物一样。这只狐狸,是他杀生丸的猎物,已经到手了的猎物。
直抵到了墙壁之上,“说了,伤口才好一点不要乱跑。”
“可是……可是……”潇澜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一句话愣是说不出来。身下还是有浅色的透明液体顺着□的大腿内侧一点点蜿蜒而下。杀生丸身体贴紧了潇澜把玩着她墨色的头发,嘴角稍稍撩起了一抹笑容。
“可是什么……?”杀生丸满意的嗅着潇澜身上的自己的味道。犬类是占用欲很强的动物,属于他们的东西都会打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直觉得被眼前的家伙欺负了,感到委屈。潇澜抿着唇颤巍巍的咬了咬唇瓣。
杀生丸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染上了些微红,同样的也低了身子,将潇澜抵紧在了墙壁上。潇澜身上还半脱半穿的套着杀生丸的外袍,衣领都跨到手肘间。腰间同样跨跨的坠着的腰带堪堪挡在双腿间。
杀生丸将腰带移到一边,没有再给潇澜准备的机会,直接架开了她微拢在一起的双腿,……
酉太:(捂鼻子)……
竹姬:(捂眼睛从指缝偷看)你已经不想要说什么了吗?
酉太:废话,你还想说什么。
竹姬:(完全把手指张开)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叛逆:啊,这个不就是你两出生没多久的事情么。
竹姬&酉太:不可能!
叛逆:真的啊,只不过其实不知未来是会变的,过去也是会变的。所以被你母亲不小心改变了。
原本稍稍平静下来了的潇澜在杀生丸挤进来的瞬间疯狂的推着杀生丸,痛得哭了起来,一边挠着杀生丸的胸膛,又是哭又是推搡的求饶,“杀杀我错了,我错了。疼疼……好疼……呜呜呜,我错了……唔唔唔……!!!”
没喊几声就被杀生丸再一次堵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的潇澜推搡着,握紧拳头锤着杀生丸的胸膛,在她体内的杀生丸同样被她的□绞得生痛,却是扣紧了她的腰试探的动了一下,接着就换来潇澜从嗓子里发出来变了调的尖叫,十指尖锐的指甲死命的抓着杀生丸。
最终潇澜含泪颔首,收了收下巴,额头低着杀生丸的脸颊,嘴巴终于被解放出来,她哭了出来,边哭边求饶道,“杀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疼……真的好疼……你不要……不要……”
眼泪一滴滴落在杀生丸身上,杀生丸没有再乱动,只是小心的抱好了潇澜,压制住自己的欲望低声说,“不要哭了。放松适应,我不动。”
……
——他的猎物,终归只能是他的。
叛逆:(看完回头问)你觉得这两个和谐不?
竹姬:……
酉太:……
潇澜:偷看是不好的。
杀生丸:……
潇澜:把酉太带出去收拾收拾。
……于是……那天晚上酉太被杀生丸狠揍了一顿,得到了熊猫眼何有淤青的嘴角。
……(这个番外到底写的是什么……?)
第六十一回 来自叛逆的点名
1.你的大名
潇澜:潇澜?
叛逆:为什么要加那个问号。
潇澜:恩,其实我也不知道。
2.你的生日
潇澜:12月31日 22:10:55
叛逆:(大惊)哎?!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潇澜:不就是你的开坑日期吗?
叛逆:……
3.谁传给你的
潇澜:那个叫叛逆的混蛋作者。
叛逆:你竟然会说这种话?
潇澜:(无辜)他们教说的。
4.生日想要什么
潇澜:恩……生日礼物啊?
叛逆:你不知道那东西吗?
潇澜:有那种东西吗?
叛逆:(抹眼泪)某杀你平时都在做什么啊。
5.相信一辈子的爱情吗
潇澜:爱情?嗯……是喜欢吗?喜欢的话,每次消耗的少一点,就可以维持很久的。
叛逆:= =你这是情话还是撒气的话啊?
潇澜:(无辜)哎?
6.未来想做的事
潇澜:恩,……不知道,到时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7.最迟打算多久结婚?
潇澜:结婚么?不是早就已经结过了吗?难道还要结吗?
叛逆:下一题,再说下去的话,某个家伙会杀过来的。
8.结婚和父母一起住吗?
潇澜:不会啊。
叛逆:叹气,人类的题目果然不时候给这种老妖怪使用啊。
9.有没有知道谁的秘密?
潇澜:唔……应该是有的吧?
叛逆:大惊!你知道谁的秘密啊?
潇澜:不能告诉你的。
叛逆:哎,为什么?
潇澜:因为是秘密。
叛逆:&……
10.现在最想做的事
潇澜:恩,赶快把题答完然后回去睡觉。(←一大清早被叫起来答题的某人很怀念被窝)
11.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怎么办?
潇澜:那么……换一个喜欢……吧?
叛逆:那你活该当初的爱情之路走的那么幸苦。
潇澜:……原来是活该啊……
12.难过时想哭的人懦弱吗?
潇澜:为什么要那样想?我好不容易才知道怎么哭的。
叛逆:好了,我们看下一个吧。
潇澜:懦弱不好吗?
叛逆:没什么不好,我觉得杀生丸很希望你是懦弱的。
13.想对自己说
潇澜:哪有什么好说的啊。
叛逆:你这个老妖怪真的够了。
14.最喜欢的一首歌
潇澜:……
叛逆:……这诡异的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潇澜:……
15.最喜欢的艺人
潇澜:……
叛逆:……
16.最喜欢的颜色
潇澜:白色
叛逆:恩,某人衣服多是白色。
潇澜:蓝色
叛逆:看得出来,你当初的衣服很多是这颜色。
17.爱情是用什么表达
潇澜:……恩,这个……不知道。
叛逆:= =#不知道就直接说不知道好了啊。
潇澜:要考虑一下啊。
18.你的另一半爱不爱你
潇澜:……恩?
叛逆:好吧,我们依旧换下一道,不然要是某个家伙知道了就死定了。
19.你最喜欢做的事
潇澜:趴在杀杀怀里睡觉。
叛逆:……好直白啊,你怎么都不脸红。
潇澜:为什么要脸红?
叛逆:……
20.半夜在干什么
潇澜:……
叛逆:你那可以的红晕是为哪样?
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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