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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居委会大妈的爱情狙击战 > 小强认亲

小强认亲

“我是沈航的朋友。我叫方羽白。”方羽白亮明身份,刻意地把开发商的名号省略。在拆迁的地段,开发商是最容易被鄙视的人。“他走的时候特地关照过我,让我来这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其实沈航并没有说过什么,商人就是比较­奸­诈。

“正好,我们这里其他东西都不值钱,也没有保留的意义,就这些花和盆景,没有地方借宿。”黄依欣快人快语,也没细究来人的身份。

方羽白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远观时看画,近看时比画中真实,原想说话也该是轻轻柔柔的,不曾想却有一股洒脱与爽朗。“这个,我可以解决。”虽然花盆有点多,但还是很好解决的。

“不必了。”坐在地上的慕彤站起身上,“方先生,不麻烦你,我们能解决的。”眼神示意黄依欣闭嘴,第一次见面的人怎么能随便提要求,还把重要的东西交给陌生的?

方羽白感觉出她的防备,愣了一愣。接着,掏出手机,打给沈航。借此机会,卖给人情给他。

如果?爱(中)

沈航正在会议中,方羽白简单告知他古厝花盆的“盛况”,同时也是让慕彤明白,自己与沈航的交情,是可以信任的人。不一会儿,方羽白拿电话的手伸入她们的方向,“你们哪位是慕彤?”

慕彤接过电话,“沈航?”语气有些不肯定。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把花都搬我家吧,那次让园艺师重新栽种,经不起太大的折腾,需要悉心的照料。”

“可是……”慕彤真的不想太麻烦沈航,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别再可是了好吗?明天我就找人帮你搬。”

“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可是拒绝了之后,自己也没有办法。

“听话。我一会跟我妈说一声,她会安排好的。”

“那好吧。”慕彤把电话还给方羽白。

方羽白又和沈航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对慕彤说:“我明天找人过来搬。”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黄依欣。

“谢谢你,方先生。”慕彤收起先前的疏离,但是那份防备却还是存在着。

“能不能帮我把旧桌椅都搬去二手市场。”黄依欣再次开口。

“欣……”慕彤蹙了蹙眉。

方羽白暗笑,“没有问题。还有其他的需要吗?”

“不麻烦了,方先生。”

黄依欣走到慕彤身边,“彤,我们无法面面俱到,有人帮忙也好。”

“那好吧。”慕彤无奈地咧咧嘴,“反正麻烦一次也是麻烦,索­性­就全部麻烦。是吧,方先生?”

一个神经大条,毫不设防,另一个防备心甚重。方羽白想着刚才沈航的语气,没有太多的考虑,就为慕彤安排好一切。看来,这就是沈航的原因吧。

等方羽白走远后,慕彤才淡淡地说:“我不想老是接受沈航的好。”

黄依欣还是神经大条,“你是怎么了?变得很别扭。”

“欣,我跟他非亲非故,他却帮了我这么多,我觉得很有愧疚感。”慕彤顿了顿,说“也不是愧疚,就是不想接受他的好,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好。你明白吗?”

“会有什么不好?你想得太多了,彤。”黄依欣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总是杞人忧天,带着一张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脸孔,内心却敏感无比。象我比较好,心直口快,天塌下来自然会有别人去顶着。”

“去去去。”慕彤打掉她搭在肩膀的胳膊。

黄依欣吃痛一声,突然注视着慕彤。“彤,你是不是对沈航有点什么?你对谁防备心都很重,为什么对沈航就……”

“哪有。”慕彤避开她的眼神。“我要是结婚的人。”

黄依欣又突然想到什么。“为什么不让袁雷来帮忙?”

“恩,袁雷!?”慕彤这才想起来,她一直就没有让他参与到自己的事情当中。不是刻意遗忘,而是从未想起过自己所要处理的事情需要他的帮忙,也从未向他提及。“他比较忙。”

“他会有沈航忙吗?刚才他还是在会议中被打断的。”黄依欣鄙夷地撇撇嘴。

“欣,情况不一样。”慕彤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沈航属于另一个世界,而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结婚,和袁雷结婚,仅此而己。

“哼……”黄依欣不满地别过头。

“小嘉呢?还在你妈妈那吗?我想他了。”慕彤赶紧转移话题。“赶紧让他过来让­干­妈我虐一虐。”

“想虐,自己生个去。”黄依欣说起儿子,方才的不满也烟消云散。“我告诉你,彤彤,我儿子现在会背《三字经》和《千字文》。”

“我的天。”慕彤翻了翻白眼。“不带这么虐我­干­儿子的。”

“是我爸啦。退休在家没事­干­,天天教小嘉和我姐家那个背这些。”

“其实也不错啦,我读小学前也会背《千家经》。”慕彤想起小时候外婆每天都会教她背一首《千家经》,都会在天井中摆张小书桌……

“吹吧你就。”

第二天一早,方羽白找的大卡车很早就停在古厝的后面等着装车,慕彤请了假专程监工,小心翼翼地看着花盆在五六双粗壮的胳膊间传递,动作很慢,没有粗暴的搬家行为。慕彤提着的心,慢慢地沉下去。

同时,慕彤又为另一件事担心。把花送到沈航家,家里的长辈该怎么说呢?非亲非故的,会不会被误会呢?慕彤早已听说沈航的家世背景,现在独自上门,还带着200多盆的花,很是壮观的场面。她开始酝酿见面时该说点什么,沈妈妈是省级领导,肯定特威严,应该如何沟通?很大的难题,慕彤有点退缩。

就在慕彤左右为难思前想后举棋不定之际,大卡车咔喀一声停了下来。她抬头一看,开得这么快,不知道花有没有撞坏,连忙跳下车一看,还好只是小小的碰撞。

慕彤还是没有想好见面的说辞,硬着头皮叩开沈家大门,沈妈妈早已在大厅等着她。“慕小姐是吧?我是沈航的妈妈。”

做过省级领导的就是不一样。“阿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

沈妈妈拉着慕彤的手,近前一看,这不是那天的女孩吗。“慕小姐,别客气。沈航在这里的朋友并不多,能让他­操­心的肯定是重要的朋友。”一语双关。

慕彤没想到沈妈妈如此之热情,原本计划着是一位严肃的上级领导形象,这下让她更不知道如何开口。“阿姨,您叫我慕彤就好了。”

沈妈妈看出慕彤的局促,“好,慕彤,让他们把花都搬进来吧,有大片的空地方可以放的。”

“已经在卸了。”慕彤被拉着的手,有点微微的冒汗。

“那我们去后面花园。”沈妈妈还是拉着慕彤往里走。

沈家的花园原本是一大片的空地,没有栽种任何的植物,后来沈妈妈退休没事做,就叫人把空地收拾成花园的形状,怎奈沈妈妈种什么都不成功,花园到现在还是寥寥可数的几盆万年不死的盆景。

现在的后花园和空地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多了几个花架而己。慕彤有点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空旷,“阿姨,这……?”

沈妈妈神秘地靠近慕彤,说:“我偷偷告诉你啊,我是辣手催花的恶魔,种什么都不成功,沈航他爸爸说我是采花大盗,而且是辣手催花的那种。”

沈妈妈这么一说,慕彤不禁哈哈大笑,先前的紧张一扫而空。“阿姨,你该让叔叔来种,然后你再虐死。”

“为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辣手催花嘛。”慕彤偷笑。“再告诉他,有我这朵鲜花在,其他的花一律回避。”

“咳咳……听到有人说我坏话。”沈爸爸沈万山从楼下的书房走出来,刚好听到她们的对话。

“啊……”慕彤的脸瞬时通红。

“老头子,你别吓到人家。”沈妈妈嗔怪道。

楼下的书房是沈家的藏书处,大约珍藏2万多册的书,大部分是绝版的。沈万山开门出来的时候,有一股油墨纸张的味道弥漫出来。“叔叔,我能偷瞄一下你家书房吗?”记得沈航说过的,趁机瞄一眼。

沈万山一愣,“你怎么知道是书房?”

慕彤皱皱鼻子,“我闻出来的。”

沈万山哈哈一笑。“欢迎参观。”

“慕彤,你和你沈叔叔去书房聊,我去看着搬花盆的。”沈妈妈发现慕彤是那天的女孩之后,想着如何拉近和她的关系,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

慕彤惊讶于沈家的藏书如此之巨,让人叹为观止。再加上保护措施做得很好,即使年代久远的书籍都没有虫蛀的痕迹。部分的线装本更是单独密封着,平时翻阅之后也立即存入,看得出书的主人悉心照料的认真程度。

“沈家的书房随时为爱书之人敞开。”沈万山发现慕彤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架,看得出也是爱书之人,心情十分的愉快,时下的女孩子很少会有阅读的兴趣,更不用说是一些年代久远、老掉牙的书籍。

慕彤兴奋地瞪大眼睛。“真的吗?沈叔叔,你不骗人吧。”

“哈哈哈哈。”沈万山大笑。“这样吧,你的花寄放在我家,我可以免费欣赏。那么,就把我家的书借你。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也太叨扰了。”把那么多的花放在沈家,明显是打扰人家,被沈万山这么一说,慕彤反到更不好意思。

“沈航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家里怪冷清的,就我们几个老头。都说养儿防老,可是老了,沈航也总在外面奔波。唉~~现在有花有美女相伴,慕小姐不会拒绝我这个老头子吧,也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沈万山无奈的摇摇头。

“叔叔说哪里话,您要是不嫌弃,我每天都来打扰您,让您烦了为止。”慕彤平时在老人活动中心对着老人家,都知道儿女不在身边的苦闷,一时间安慰沈万山。“父母在,不远行。因为我是女孩子,一向秉执守在父母身边的信条。没想到,我家的二老经常往外跑,不是出差就是讲学。”

处理好花园里的摆放问题,沈妈妈一进来就听到慕彤说到父母。“慕彤,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正好顺着话题了解清楚。

“我爸爸在Q大教书,妈妈在国企工作。我是东田社区的工作人员。”慕彤老实地交代,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顺便也把自己的工作说了。

“原来是我们社区的啊。”沈妈妈满意地点了点头,书香门第,工作倒是无所谓。“慕彤,花都摆上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谢谢,阿姨。”慕彤已经没有初见时的紧张。“叔叔,我先去看花,改天我带几本线装绝版让您鉴定一下。”说完,走向花园的方向。

沈妈妈冲着沈万山使了使眼­色­,神秘地说:“我上次在大厅看到的女孩,就是她。”

“是吗?”沈万山望着慕彤的背影,点了点头。“挺难得的女孩子。惜花爱书之类,肯定有着良好的家教。”

如果?爱(下)

“啪”的一声,裴斐将一叠文件拍在沈航的桌子上。“沈总,这是未来三个月,你要处理的项目。把这些都处理完之后,你要到B市工作半年左右,负责B市城市中心区改造的项目。从拆迁开始到最后工程峻工,都必须全程跟进。”

沈航抬了抬眼皮,“裴总,你是不是还有没有交代的?”

裴斐一脸无辜地说:“还有一个合作的伙伴,届时会与你同赴B市。”

“还有呢?”沈航直视裴斐。

“合作方是骏宇投资。”

“然后?”

“没有然后。”裴斐眨了眨眼睛。

沈航掏出一枝烟,点上。“Crystal,你跟李卉的合作内容是什么?”

“啊……”裴斐突然笑了。“不愧是沈航,这次的案子80%是由我们经手,剩下的20%是融资方面的,投资方考虑到李卉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这个案子骏宇方面只派李卉和你一起完成。”

“又给我添乱?”沈航望向窗外。

裴斐不以为然地说:“这是投资方的要求,你也知道李卉的交际手腕。当年李卉在D&P和你一起经手的案子也不下百起,你们之间的默契是勿庸置疑的。再次的合作对项目本身,并不冲突。”裴斐看出沈航眼中的迟疑,“狒狒虽然不在D&P,但我们始终都还是朋友。”

沈航沉默了许久,默默地抽着烟。李卉曾经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只可惜她太聪明,或者说她太喜欢耍小手段,或者……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李卉摆不正助手、朋友的位置,她更想要的位置是沈航的女人。“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在整个过程当中,有一丝的逾界,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把骏宇踢出局。”沈航的话中带着­阴­冷与暴戾之气。

“我没意见。”裴斐耸耸肩表示赞同。“你上哪弄来的杯子,好别致。”她拿起桌上了保温杯端详,“这只牛好可爱,牛背上的小人也是,你什么时候用上这种杯子?”裴斐环顾四周,“你以前用的马克杯呢?”

沈航掐掉烟头,“第一,这是朋友送的。第二,我是最近才用的。第三,马克杯都在茶水间的。回答完毕。”

“送我好不好?”裴斐拿着杯子把玩,“很有女人的味道,比较适合我用。”

女人味!沈航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人如其画,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对花盆的安置是否满意。

“沈航,回神。”裴斐握着杯子在沈航的眼前来回晃。

沈航一把夺过杯子,稳稳在放在桌上。“别人送我的礼物,哪能随便送人。”

“沈航,你有­奸­情哦……笑得那么风­骚­。”裴斐暧昧地笑着,“上次小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说的,你该去问他。问我­干­嘛呀?”沈航正­色­说道。“Crystal,你没事做吗?如果没事的话,顺便把你拿来的这堆事情处理掉。”

“哼,我是你顶头上司。”裴斐昂起头。

“恩,上司。”沈航点了点头,“据说,你的办公室应该是在新加坡,我亲爱的上司,你是不是该滚回去了?”沈航面带笑容,每一个字却象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

裴斐乐呵呵地笑着。“我是来看好戏的,不会这么快走的。”说完,一个转身,踩着高跟鞋缓缓走了出去,临关门时还不忘回头对沈航说:“狒狒说过几天来找你。”

不理会裴斐最后留下的话,即使李卉来找他也只是谈公事,公事就是公办,没得商量。沈航翻了翻桌上一大撂的文件夹,打开最上面的一个,埋首于工作当中。

手机的震动提示着短信的到来,伸手按开:“沈航,谢谢你的安排,花儿们的新家很不错。”是慕彤的短信。

沈航没有回短信的习惯,点开通话键,刚响一声就被接起:“沈航?”

“是我。”电话一接通,沈航不自觉地上扬嘴角。

“没打扰你的工作吧。”慕彤知道他是个大忙人。

“没事。”放下手头的工作,沈航走到窗户边上,眺望远方。“我妈找了专业人士每周过去照料一次,她怕给摧残了。”

“哈哈。也没关系啦,阿姨看起来也很喜欢花的,那些都是几十年的栽种,没这么脆弱,阿姨太客气,我都怪不好意思的。”慕彤想着沈妈妈的辣手摧手就开心地笑起来。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笑声,沈航闭着眼睛都能看到慕彤此时脸上的表情,酒涡的深度、眼角的笑意、嘴角的上扬。

“对了,沈航。你爸爸还把你家的藏书借我看,你家藏书是不是代代相传啊?”

“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你想收购。”沈航想着慕彤多变的表情,此刻是不是泯着嘴,眼珠转啊转地。

“那这样吧,我以身相许,这样一来,我能报恩,还能名正言顺地霸占所有藏书的一半。”

“为什么是一半。”沈航突然转不过弯来。

“夫妻共有财产啊。”慕彤哈哈大笑。

沈航愣了一愣,然后说:“我不介意把书的所有权让你给。”

“真的吗?”话筒那边的慕彤很是激动。“我赚到了。”

“恩哼,慕彤你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吗?”虽然慕彤的提及让他的心有小小的温暖与甜蜜蔓延,然而现实却仍然是现实。

“呃……”慕彤语塞。

“小笨蛋。”沈航苦笑地摇摇头。“过些天我会回去,看看古坊街的工程进度。”

“恩,等你回来。”

挂上电话,慕彤一头叩在桌子上,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呀,口无遮拦,祸从口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一个得意忘形,嘴上说得顺溜,就什么都忘记了。就为了几本书,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为什么跟沈航说话的时候,就是没有太多的顾虑,想到哪说到哪,有时候甚至不经过大脑。多年来的历练,早已让慕彤学会三思而后行,想清楚之后再决定下一句该说什么,言多必失是任何一个人都会犯的错误。看来,道行还是不够,继续修炼。

家人(上)

“妈,你又动我东西。”慕彤好不容易又有个周末可以睡觉,一睁开眼睛走到客厅一看,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大堆的书,她最痛恨别人动她的东西,特别是书,每次老妈一收拾,下一次她找书看的时候肯定是面目全皆,顺序和归类全都给弄乱了。

慕妈妈手持一把大汤勺,从厨房冲了出来,喊道:“你仔细看清楚,这些可不是你的宝贝书。”

慕彤一揉眼睛,仔细一瞧,“妈,你练功呢,这架式不会是食神吧?”

慕妈妈一勺就敲在慕彤的脑袋上,“你又开小差,让你看茶几上东西,看仔细一点。”

慕彤又揉了揉眼睛,走近一看:《行政职业能力测试》、《行政职业能力测试历年真题》……全是公考的书。“妈,这书我上次考社区的时候也买过,还没扔呢!您又乱花钱。”

“不是我买的,我才没这闲功夫。”

“这些哪来的?”慕彤纳闷地问。

“袁雷带来的,他下楼帮我买酱油去了。”

慕彤不以为然地放下书,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浪费钱,我才不要去公考呢。姐天生就是没有上进心的人,一个小小基层社区就把我整得够呛,人际关系一塌糊涂,数不清的陷阱和黑锅。小基层尚且如此,大单位就更不用说。姐才不要把青春消耗在黑暗无比的无底深渊。”

正嘀咕着,门铃响了,袁雷买了一大桶的酱油。“你打酱油去了?”慕彤见他手里拎着那么大一桶就我。当年艳照门风行之时,打酱油的传播速度之广,至今仍然广为引用。

“打酱油了。”袁雷不明白慕彤满脸堆着笑,而且笑得极其的暧昧。一身吊带两截式睡衣的慕彤带着刚起来的慵懒,头发毫无章法地披在肩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

关门好,意识到袁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慕彤趿着拖鞋,缓缓走到卫生间门口,“你先坐,我刷牙洗脸。”实在不好意思穿着睡衣和袁雷说话,感觉相当的没有礼貌。

“小彤你给袁雷倒杯水。”慕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慕彤实在不愿意以睡衣姿态继续在袁雷面前晃悠,用饱含泡沫的声音回道:“我还在刷牙。”

当慕彤再次回到客厅当中,已经是T恤运动裤的打扮。袁雷坐在沙发上拿着他自己带来的书翻着。

慕彤对着那一堆的书,不耐烦地皱皱眉,并不作声,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水。“喝水。”

“谢谢。”袁雷抬起头,发现慕彤换了另一套衣服。

慕彤刻意避开那些书,向厨房的方向喊道:“妈,早餐在哪啊?”

慕妈妈端着一锅汤出来,“现在几点了,还早餐?”

慕彤眼皮一动,墙上的钟正指着12点钟方向,“那午餐呢?”

“袁雷,你看小彤都让我惯坏了,十指不沾阳春水。”

慕彤眼睛一转,斜着眼瞪了一眼慕妈妈。“妈,我呢,并不介意洗手做羹汤,但是也要看对象。”

“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会做饭?”一直沉默的袁雷轻声地问道。

“看情况。”慕彤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转身避开袁雷询问的眼光。不能怪我,慕彤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袁雷,你并没有让我有下厨的冲动。之前或许会有,但是那堆公考的书……

“袁雷,过来喝汤,土­鸡­炖苦瓜菠萝汤。”慕妈妈热情地招呼着。

慕彤听到有汤喝,径直走过去一ρi股坐在餐桌前,“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这碗给你。”袁雷把慕妈妈先给他盛的那碗推到慕彤的面前。

“没关系,你先。”慕彤又把汤推回去。“客人先请。”

“死丫头,还分客人主人,就快是一家人。”慕家两母女尽上演瞪眼睛大戏,难道眼睛就是这么瞪大的?

一家人?慕彤一愣,为什么没有快要成为一家人的感觉呢?看来是相处的时间不够。慕彤扬了扬眉,应该是这样,回复脸上表情,点了下头。

慕彤瞬息万变的表情,让袁雷有些莫名的疑问。“想什么呢?”

“没事啊。”慕彤端起盛好的汤,舀了一勺,吹凉,送进嘴里。“妈,苦瓜的味道没有出来,你是不是苦瓜和菠萝一起放的?我告诉过您,苦瓜要先放,炖到快烂的时候再放菠萝。”

“有得吃还挑剔,我把你的嘴养刁了。”慕妈妈很不满意,一拍桌子,回厨房端菜。

慕彤继续喝着汤,边说:“妈,没有我,你的厨艺能有长进吗?有错就要改嘛,这才能进步。老太太你的进取心哪去了?”

慕妈妈端出两碗饭,一盆炒黄瓜、一盆红烧­肉­。“妈,都有­鸡­汤了,怎么还红烧­肉­啊?”慕彤一看又皱眉了。

“袁雷留下来吃饭,咱家总不能没­肉­吧?”饭菜的均衡搭配是慕家很注重的一项,今天的客人在例外一点。“你别挑剔了,你可以选择不吃。”

慕彤看了看闷头吃饭的袁雷,也不好意思再多说,无奈地端起碗吃饭。

“你对吃饭的要求都这么高的吗?”袁雷趁慕妈妈进去盛饭,问道。

慕彤夹了块黄瓜,“是啊,我在家都这样,在外面吃饭就没有权利挑三拣四的。如果在家还不能按自己的要求来吃,那我还不如在外面随便吃呢。”

袁雷顿了顿,又说:“你最近在外面吃饭的机率很高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创卫嘛不是。”慕彤叹了口气。

“有没有想过改变一下?”袁雷小心翼翼地问。

慕彤僵硬地一笑,不愧是靠嘴巴吃饭的。“创卫完了就不会这么辛苦。”打太极……

袁雷似乎没打算放过她,“10月份市里有一次公考,你要不要试试看?我把资料都给你带来了。”

“为什么?”慕彤很不喜欢,不仅是不喜欢,而且很反感。她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别人帮她拿主意,替她作决定。

“基层的工作又烦又累,你可以换一份轻易一点的。明年还有国考,你也可以继续报名的。”袁雷似乎早就盘算好。

“考上不呢?”慕彤放下筷子,食欲全无。

“那就继续考,你不会这么没有信心吧,我可以帮你复习。市里面试的事情,我可以找关系……”

“等等。”慕彤打断他的话。“你似乎已经安排好一切,只需要一个执行者而己,而这个执行者并不一定是我。”一大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公务员对女孩子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即使生完孩子回去岗位仍然在,考个相对轻闲的部门,也没有什么不好。”袁雷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慕彤会这么生气。

“小彤,袁雷说的也不错,你就进取一点。”很显然,慕妈妈是站在袁雷一边的。

“进取一点?我现在不进取吗?考了公考就是进取?按袁雷的说法,考个轻闲的部门,每天上班下班带孩子,就是进取的表现吗?”慕彤忽地站起来,“我不吃了,你们慢吃。”留给错愕的袁雷和慕妈妈一个倔强的身影。

一下飞机,沈航立刻和恒润集团的项目小组开会,着手进行几处古厝的修缮工作。修缮的工作远比拆掉重建来得困难多,保存古朴的模样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以及金钱。例如乌镇有今天的成就,很多部分的原因就在于保存原有的风貌,在修补的时候大肆买进有些古城拆迁之后遗留下来的石头,全新的乌镇看不到新建的痕迹,虽然刻意,却因为设计者的独具匠心而吸引大批的游客。

南方的古厝有很大一部分是木制结构的,因此在木头的选择上不能依葫芦画瓢,象收集旧石头一样收集旧的木板。只能把新的木头通过各种的工艺,制作成古旧的感觉。

因此,在修缮费用上大大超出原有的预算。

家人(下)

比较大的争议仍然是资金的运用上,现阶段大部分的资金都用于修缮的材料上,比原先预算中的超出一倍。在面积没有增加的基础上,资金的严重超出让整个项目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毕竟恒润不是会慈善事业,也不是致力于公共基础设施的建设上,势必要砍掉一大部分的资金储备。原有的设计风格也会随着资金的减少而有所改变,这是沈航所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说,只是白墙的平房,标榜着古厝风格,却没有明显的特征,那么整个古坊街的设计理念就失去意义。

于是,在沈航的极力倡导之下,“南国古坊街”的方案提前预售。

开完会时,已近深夜,沈航打消去找慕彤的计划。

自从在家的不欢而散,慕彤发脾气时的倔强表露无疑,慕妈妈连着几天见到她就扑天盖地地做思想工作,烦得她有家归不得,下了班就窝在暮­色­。人与人相处就为了图个自在,为了能够彼此扶持走完人生剩下的旅程,是尊重,是理解,是包含,是信任,而不是让对方在自己的思维模式之下生存,这样的婚姻就失去了意义,只是为了将对方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那么何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找一个以他的标准打造的人呢。

袁雷又没有动静,上一次的不欢而散,他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沉默,甚至连事后的表示都没有。跟这样的人似乎连架都吵不起来,正所谓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说的正是袁雷这样的人。

慕彤摊开一本书放在桌上,旁边放着一杯柠檬水,她托着腮对着桌子上正吊着的灯发呆。

“彤,时间不早了,回家吧。”韩萱推了推石化的慕彤,她以雕塑般的姿态坐了一晚上。

“要打烊了吗?”慕彤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扯动嘴角。

韩萱往她的杯子里加了些水,“还没有,现在都是凌晨1点多才关门,我回家也是看书发呆。”

慕彤挪了挪身子坐直,“陪我聊会天吧。”

“说吧,你连着几天下班不回家,就坐着发呆,肯定有事情。上一次不说话只发呆,那只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上一次,也就是认识慕彤的时候,她很少说话,就象现在这样,发呆,谁也不愿意搭理。

一年前,慕彤走进暮­色­的第一次起,韩萱就被她脸上的表情所震撼,充满着与她年龄极其不相仿的漠然与疏离,她为自己造了一个结界,让别人碰触不得,稍微越过雷池,立刻被她的冰冷与不屑打回原形。在那一个月中,慕彤每天都会来暮­色­,坐在同一个位置,点同样的曼特宁咖啡,桌上摊开同一本书,那本书的名字叫《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在一个月之后,慕彤开始和韩萱聊天,用快乐的语调和看似自然的微笑,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和韩萱成为知己之后,韩萱才告诉她,很多时候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自欺欺人。

现在的慕彤把自己藏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伤痕,没心没肺甚至很白痴地笑,完全放空的心,放肆而恣意地生活,上一段感情的伤痛依然深埋于内心深处,时间久了就遗忘了。遇到类似状况的时候,就会爆发。

“一样吗?”慕彤抬起头,一脸的烦燥。“袁雷估计还没有那层次。”这可是一句大实话,袁雷还没有某人的高深道行,可以将她气得浑身发抖,也不可能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你真的决定要和他结婚?”

“恩。很好的结果不是吗?”慕彤反问。

“别问我,问你自己。”韩萱把问题推回去。

慕彤沉默,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她想要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是真的可以白头到老。或许有很多人都是如此过完一辈子的,那就说明这种婚姻的模式是可行的,别人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行呢?袁雷是一个好男人,为自己着想,在乎自己的感受,会心疼自己,这些就足够了。

“萱,没有爱情的婚姻,你会接受吗?”慕彤叹了口气。

韩萱自嘲地一笑。“我是没有资格选择爱情,象我这样的人是没有权利得到幸福的。”

“萱……”慕彤低呼。

韩萱走到慕彤的对面坐了下来。“你甘心平淡的过一辈子吗?”

“生活的本质就是平淡。”

“既然生活是平淡的,那就该选择一个让人快乐的人,让你可以完全放松,在他身上,你可以随心所欲的人。你不必担心反驳他,他会不高兴;你不用担心取笑他,他会伤心;也不必担心你做的蠢事,他会挖苦你。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你们对彼此的了解,或者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然而然。这就是家人。”韩萱苦笑着,“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很想找一个这样的人过下半辈子,即使生活再苦再累,也能彼此扶持。”

慕彤在韩萱的描述当中,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影——沈航,她连忙摇了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像抛之脑后。“一年前,我和男朋友分手,他是我的初恋。我承认,象牙塔里的爱情很美,美得让人忘记现实生活的残酷。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真的很好,所有恋人间会做的事情,我们通通都走过一遍。毕业了,很多人都分手,我们却没有分,又坚持了两年。走出社会之后,每个人都会改变,他面对的家庭责任和工作压力也渐渐加大,感情归属的不确定­性­让他变得烦躁,变得多疑,最后的结果是他控制着我所有的生活,包括交友、爱好和所有私人的空间。那时候我很敏感,也很脆弱,我试图证明我对他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甚至我伤害自己。”

慕彤下意识地转动着手表,“这些都是徒劳的,结果是我们都崩溃了,多努力也无法在一起。当然,这中间还有很多现实生活的原因。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是伤痕永远都在,我极力去掩盖,越是掩盖,就越是掩盖不了。只有当你完全不在乎的时候,所有的伤痕即使狰狞,都会视若无睹。”

从结束上一段感情到现在,慕彤从来不曾如此坦然过,或许真的不在乎。

“对自己好一点,这个世界值得珍惜的人不多。”每一个人都有过去,韩萱不曾主动问过,朋友之间需要的就是体谅与包容。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慕彤很小资地脱口而出。“萱,家人的概念是很飘渺的。特别是在家人的面前,我们总会表现出最恶劣的一面。”想起那天批评老妈做的汤,总是那么直接不加掩饰。

“在袁雷面前呢?”回到重点上。

慕彤又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很怕和他过于亲密,总觉得会对不起他。”

“无法站在家人的角度吗?”

“我想,很难。”

“彤,我说你放了人家吧,现在的局面还好收拾,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也只能硬着头皮吞下去了。”韩萱严肃地说。“家人,并不是你想要就会有的,也不是你妈所说的门当户对,这点固然重点。更重要的是感觉,很虚幻的东西,却可以真实地感受到他能不能陪你过一生。”

慕彤陷入沉思当中,韩萱的话有如一计­棒­喝,顿时炸得她外焦里­嫩­。

理智与情感(上)

一夜无眠,慕彤蹲在马路边上看着人来人往,创卫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遇上下雨天,不用担心烈日炎炎,不用担心汗流浃背,更重要的是不用上马路溜达。不过,我们亲爱的小慕大妈还是尽责尽职的穿着雨衣蹲在马路边上,平视路面。被雨水冲刷的路面呈现出洁净的另一面,连续一个月的无雨状态,让路面蒙上一层灰,无论一天扫几遍,都是无法抹去的。雨后的天空是纯净的,路面也一样。

如果人的心也能够如此那该多好,经历再多的风雨也能纯净没有杂质,象没有受过伤那样,该有多好。虽然人都是健忘的,但是对于深切的疼痛,是很难做到释怀的。

去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跳舞吧,像没有人会欣赏一样

唱歌吧,像没有人会聆听一样

­干­活吧,像是不需要金钱一样

生活吧,就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慕彤想起《我叫金三顺》里,三顺在车站的广告牌上看到的这样一段话,如果真的能够勇敢一回,生活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只可惜,所有的勇敢与决绝都已消耗怠尽。那个曾经勇敢,曾经为爱放弃一切的慕彤已经死于一年前。

“大妈,这么勤快,连下雨天都拼命工作。”熟悉的声音夹杂着风雨声混进慕彤的耳中。

慕彤抬起用,用45度的角度仰望,“唉~~”慕彤轻轻地叹了口气,哀叹上天的不公平。自己穿着雨衣,脸上都是雨水,额角的头发也被淋湿,顺得脸颊滴下水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面前的沈航却是一身的清爽,连脚底的休闲鞋都没有泞泥的痕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沈航用雨伞遮住慕彤。“我很经常都能在大街上遇到你。”

慕彤噘起嘴,“你的意思是,我是路人甲咯。”

“不能算路人甲,应该把甲乙丙丁都算上,因为你经常变换造型。”沈航露出牙齿,戏谑地笑了。

“我穿成这样,你也能认得?”慕彤摊开双手。

“大雨天还蹲在路边的人不多,仔细一看,居然是认识的人,我纠结好久要不要下来招打呼。”沈航把一大半的雨伞都遮住慕彤,后背有些微凉。

“哼,很丢人吗?”慕彤不以为然。

“还好吧。我说大妈,想玩深沉或是当思想者,你也找个万里无云的天气,这雨天容易感冒,不小心就会变成落汤­鸡­。”沈航又是一笑。“走吧,我的车在对面。”

“沈航,你什么时候变成话痨了?”帮慕彤打开后座的车门,车上有一女子披头就是一句。

慕彤有点迟疑,回头看了一眼沈航,他示意慕彤先进去。

副座的女子见进来一个女的,嘴巴呈“O”型,眼睛瞪大,对着刚坐进驾驶座的沈航说:“沈航,你捡来的吗?”

“你很吵。”沈航瞪了她一眼。“Crystal,你把那盒纸巾递给慕彤。”

“慕彤,这位是裴斐,你可以叫她Crystal。”第一次见面,就让这个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女孩叫我 Crystal,裴斐­阴­森森地一笑,有­奸­情。

“你好。”慕彤微笑点头,眼前的女子有着张扬的短发,脱俗的外形,不知道和沈航是什么关系呢?

沈航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看了看慕彤。“去我家吧,我妈说你好些天没去了。”

“好啊。”慕彤轻声答应着。

裴斐一挑眉,连家长都见完了,难道就是小人说的吗?“咳咳,你们很熟?”转向后座的慕彤。

“他是财主。”慕彤依然延用最初的称呼。

“周扒皮还是黄世仁?”裴斐一听来兴致了。

“Crystal,你还知道周扒皮和黄世仁吗?”沈航小心地开着车,雨天路滑。

裴斐轻轻地仰起头,“姐在国内读的小学,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切……”沈航又在后视镜瞄了眼慕彤。“小慕大妈,你不要管她,无视她的存在就好。”

“大妈……”裴斐一听,分贝高出许多。“你就是小人说的大妈,你们都见过家长了,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啊……”平时伶牙俐齿的慕彤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回答,脸顿时通红。

“别不好意思嘛,你看沈航都而立之年,是该成家立业。古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成家再立业。眼看沈航这业也立了,家却没成呢,这不是个事儿嘛。你们抓紧吧。”裴斐上辈子肯定是个媒婆,金牌冰人。

“你闭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沈航不自在地喝止住。

被沈航一嚷嚷,裴斐不乐意了。“我这可是为你着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咱不能­干­,兵都折了,夫人可得娶回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国学造诣这么深。”沈航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慕彤知道太多的事情,偏偏裴斐这大嘴巴,平时也不见她这么多的话。“你给我坐好。“

听出沈航话中的不快,裴斐吐了吐舌头。

慕彤从他们的对话中似乎感觉到一些她不曾了解的事情,却又模糊不清,很混乱的感觉。

“慕彤,你不要理她。”沈航轻声叮嘱着。

“没关系的,开玩笑而己,Crystal是吧?”慕彤感觉到车内的紧张气氛,出声缓和一下。

“就是嘛。哼。”裴斐低哼一声,化解先前被喝住的不快。“为什么沈航说你是大妈。”

“居委会大妈。”对这个称号,慕彤已经不再排斥,大妈就大妈吧,谁让咱是这个命呢。

沈妈妈一看慕彤和沈航一起进来的,心中暗喜。“小彤,赶紧擦擦,不要着凉。”递给慕彤一块大毛巾。

“谢谢,阿姨。”慕彤接了过去,“沈航,先给你擦擦吧。”在后座就看到沈航的后背一片的湿漉漉。

“好。”沈航的后背靠过去。

裴斐眼尖,说道:“这是擦不­干­的,脱了擦。”结果,被无视。

“小彤,中午留下吃饭吧,你好些天没来,你沈叔叔成天念叨着小彤怎么也不来陪他下棋看书。”

这些日子以来,慕彤隔三差五就上沈家来玩,偶尔和沈万山研究绝版书,偶尔陪他下下棋,偶尔和沈妈妈一起去花园照料寄居于沈家的花和盆栽。相处下来,沈家二老很喜欢慕彤的懂事和体贴,再加上本身的亲和力十足,哄得二老心花怒放。

“好的,阿姨。叔叔人呢?”慕彤脱下身上的雨衣,淋湿的头发披散下来。

“早上去公司,说有文件需要他签字。一会就回来,我让厨房多煮几个菜。”

“阿姨,我也去。”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叫裴斐吗。

慕彤的头发还滴着水,湿答答的贴在衣服上。“走吧,去楼上把头发吹­干­。”沈航说。

慕彤的头发很长,及腰的卷发看起来慵懒而妩媚。平时都是在脑后绾成髻,清爽利落。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就如同第二次在暮­色­看到的她。

理智与情感(下)

“我帮你吧。”沈航从柜子里取出一支吹风筒,接上电源,示意慕彤过去坐下。

慕彤很自然地坐下,“用中档的风就好了,风太大头发容易坏。”没有托辞,似乎享受沈航的服务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沈航捧起慕彤的头发,小心翼翼地理顺,生怕一用劲头发会被扯掉似的,吹筒随着沈航的手一路吹下去。慕彤的头发保养得极好,虽然是烫过的卷,却一点也不会­干­涩,触感极佳,顺滑而柔软。缠绕在沈航的掌间,没有一丝打结的痕迹,很容易地用手顺开来。

“沈航,你是不是在理发店打过工啊?”慕彤说。

“没有啊。”沈航专心地帮慕彤吹头发,不敢怠慢。

“嘿嘿,是嘛,吹得很好。”慕彤靠在椅背上,享受这一刻。

“啊……”沈航轻呼一声。

“怎么了?”慕彤仰起头。

沈航把手掌伸到慕彤的面前,“头发掉了。”

慕彤一看,笑了起来,“很正常,头发本来就是要掉的。”

沈航轻轻地把头发从手间取下,示意慕彤伸出手来,然后放到她的手上。“留做纪念。”

慕彤一愣,“纪念什么?”

“纪念我第一次帮你吹头发而壮烈牺牲的青丝。”沈航说完,继续着先前的动作。

慕彤看着手中的青丝,低着头微微地笑着,心里有一股温暖在蔓延,纪念第一次,那么还会有第二次吗?这也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帮她吹头发,除了理发师之外。偷偷睨了一眼专注的沈航,开始期待下一次。

“好了。”吹风筒的声音嘎然而止。

“这么快。”慕彤有点小小的失望,再多吹一下好了,享受自己的头发被另一个男人珍视的感觉,小心翼翼的。

沈航拨掉电源,“再吹下去,我怕你会说我烧了你的头发。”

“嘿嘿。”慕彤偷笑,把手掌摊开,“这个怎么办?”

沈航捏起她手掌中的头发,“我找个小袋子装起来。”

“你来真的啊。”慕彤瞪了一眼。

“恩。”沈航在抽屉里翻了一下,找到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这个正好。”小心地放进去,捏紧袋口。举在慕彤头顶上,晃了晃,“还不错吧。”

“给我看看。”慕彤猛地站起来,脑袋重重地撞了一下。

“啊……”沈航一记闷哼,捂着下巴。

慕彤没有预警地起身,让原本靠近她站着的沈航来不及闪躲,慕彤的脑袋撞上了沈航的下巴。“啊,快让我看看。咬到舌头没?”慕彤歉疚地问道。

沈航的脸因疼痛而皱起来,他摇了摇头,手紧紧地捂着下巴。

“来,让我看看。”手覆上沈航捂着下巴的手,“放开,乖。”拿下沈航的手一看,只是有点红红的。“张嘴。”

“没事。”沈航慢慢地张嘴,“只是一时冲撞。”

“真没事?”慕彤的手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地揉动,手掌被沈航刚长出来的胡渣扎着。“要不要拿冰块敷一下?”

沈航动了动下巴,“不用,没那么弱不禁风。你别动了,省得扎你手。”

“我这不是怕你万一下巴掉下来,我好接住嘛。”慕彤忍不住逗着他。

“至于嘛。”沈航白了她一眼,“你没安好心。”嘴巴上这么说着,沈航却是很喜欢此刻的感觉,下巴地慕彤手中的触感。

“天地良心,你说一会要吃饭,你要是下巴掉了,吃不了饭那可怎么办啊,那不得全打成汁,让你喝下去。”慕彤严肃地说。“可是你嘴巴合不上,给你吸管你也咬不住。那这样,我拿个漏斗,直接Сhā你喉咙上,然后往里一倒……哈哈哈哈。”慕彤哈哈大笑着,想像着灌饭的场景。

沈航抓住慕彤的手,握着拉到身后。“别揉了,我怕你一使劲,把我下巴给弄脱臼。那就真的要享受你的灌肠服务。”

“你刚才说过的,没有这么弱不禁风啊。要是不幸真那什么的话,我会亲自灌你的。”慕彤另一手又伸上来。

“我下巴灵活着呢,灌肠服务就不用了。”沈航打掉她的毛手毛脚。

“有多灵活。”慕彤噘着嘴,歪着脑袋仰视着他。

“想试试?”沈航坏笑着。

“恩……”

慕彤回答的声音已被吞没,沈航覆上她的­唇­,轻轻的吮吸着,舌头轻扫过她的­唇­间。手往前将慕彤揽住紧贴着他。这个吻很深,慕彤并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的舌在自己的­唇­齿间流连辗转,双手绕上他的颈,沉浸于彼此的缠绵。

“咳……”裴斐轻轻地咳着。“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沈妈妈说让我喊你们下楼吃饭。好了,你们继续。”偷偷笑了一声,溜下楼。

慕彤很晚才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袁雷正和慕妈妈坐着聊天。“妈,我回来了。”说完,向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袁雷来很久了。”慕妈妈叫住她,“你们聊聊。”

慕彤没有心情理袁雷,“我很累。”心里暗骂着,几天来不闻不问,凭什么要陪他说话,征求过我同意没,自以为是的家伙。

“慕彤。”袁雷走了过来,“很累吗?你今天都没在社区,去哪了?”

慕彤不禁恼火起来,当自己谁啊,一来就审问人,谁给你的权利啊,“有点别的事情。”不耐烦地别过头。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没有事先征求你的同意。这几天,我想你应该想好了。”袁雷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快。

“想好什么?”

“想好报名参加公考,你喜欢哪个部门?上网查过没?”袁雷不假掩饰。

慕彤气结。“我那天说得很清楚,我不要考。”

“没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我刚才道过歉了。你那天不也就是说说气话,这几天让你独自想想你还没想清楚吗?”袁雷一皱眉,显然很不喜欢这个答案。

“你以为?你能知道我心里想的,你就这么主观的认为我必须或者我一定要接受你的提议。不管你是提前知会或者是直接抱着一堆书上来给我,答案都是一样的。你现在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或者给我时间考虑,而是在命令我。”慕彤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我认为我们有共识,有共识要在一起过一辈子。”

“是的,我之前是这么想的。”慕彤并不否认。

“那么,这些只是我们在一起的一些必要的生活手段。”袁雷并不认为自己的错。

“你问过我喜欢吗?”慕彤气呼呼地瞪着他。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喜欢不喜欢就是一个问题。”慕彤打断他的话,“我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我去做。”

“考公务员是我们的未来都好,你为什么不喜欢?”袁雷还是不明白。

“我就是不喜欢,我就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我们结婚和我考不考公务员有直接的关系吗?难道不是公务员的女人都嫁不出去?如果你怕我成为你的负担,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养得活我自己。”慕彤说完,越过袁雷走回房间,用力地关上门。

一口一句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这样好,他认为那天她说的只是气话,他认为这是在一起的必要。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认为自己就一定会接受呢?考一个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就是不乐意。慕彤把包往床上一扔,不理会门外老妈和袁雷的叫门声,轻叹一声,要是老爸在就好了,肯定跟自己同一战壕。

我喜欢你(上)

门外的声音渐渐变小乃至最后的消失,慕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非有意发这么大的脾气,今天在沈家和沈航缠绵的一吻,让她一个下午都有些烦躁。一进门,袁雷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几天的不闻不问竟变成此刻的咄咄逼人。积蓄在体内的烦闷一时大爆发,袁雷成了最大的出气筒。

慕彤解下紧束的马尾,手指顺了顺发梢,脑海中尽是沈航帮她吹­干­头发的情景。他的手指与发丝纠缠,慢慢地理顺,梳到发尾,风筒吹过发丝,轻飘飘地贴在沈航的身上。他的专注,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温柔,都让慕彤记取他所有的温暖。

不知道从何时起,慕彤与沈航的相处方式都是那般随­性­与自然,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与动作,也不需要考虑交谈时的语言忌讳,就象与家人的相处那般。家人,是的,就象家人一样。

在今天的那个吻之前,慕彤并没有太多地去考虑她和沈航之间的关系问题。她认为,就这样和袁雷结婚,一起经营一辈子的婚姻。而沈航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不仅仅因为他帮她守住古厝,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的想法、她的坚持,甚至予以她所有的包容。

或许没有沈航,她也一样会对袁雷发脾气,因为她和袁雷之间有着太多的分歧和不同。在每一次的分歧过后,袁雷都选择同样的方式——置之不理,用他的话说是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去想通。那么,在他的思维模式当中,他认为自己所想的、所说的都是正确的,而她必须以他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为最大的前提,任何的小脾气和不痛快,都不要想他会来哄你,因为你是错误的。

第一次,在古厝的问题上,袁雷保持了缄默。之后,是慕彤主动和他联系,并表示愿意和他结婚过一辈子。古厝的问题是慕彤一个人的事情,她并不奢望会有人与她一同承担着古厝的未来。既然她的信心和能力去承受,那么为了慕妈妈的期待,她选择与他一同面对未来的生活。

第二次,在公考的问题上,袁雷依然保持了缄默。这一次,打破沉默的是袁雷。但是,他所表现出现的自私与自我,是慕彤所无法接受的。退一万步讲,如果今天慕彤答应参加公考,那么考上之后是不是还在以后升职等等的问题上听袁雷的安排呢?这些都不是慕彤想要的生活,她不管别人的婚姻模式如何,在她的心里即便是没有爱情,婚姻也不应该是如此的。

经历过一次痛彻心扉、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已经不再奢望还会有天长地久的爱情,毕竟只是凡人而己,皆食人间烟火。婚姻不外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琐碎会磨灭所有爱情的甜美。原以为,找一个相同生活环境造就的男人,就不会有太大的分歧,所需要的磨合就会相对少一些。现在发现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象袁雷这样的男人,只需要一个跟着他脚步前行的女人,或者说是应声虫。

把所有的问题都摊开来,清清楚楚地分析过一遍。慕彤整理好头发,走出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慕妈妈一个人,“袁雷呢?”慕彤再一次为自己的决定庆幸。

“走了。”慕妈妈连眼皮都不抬地回答。“后悔了?刚才骂得痛快吧,现在想要道歉了吧?”

慕彤摇摇头,为什么妈妈还是不了解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有错。妈,我是您的女儿,您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吗?我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强加在我身上。”

“可他是你选择的人,你就有义务为他做一些事情。”

“那他为我做过什么?”慕彤看了看时间,也不过是20多分钟,这都等不了,往后还如何过日子。既然都走了,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

“小彤,妈妈这也是为了你好,袁雷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他所提及的事情也并非难事,以他家和咱家的社会关系,你去公考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慕妈妈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天下父母心。

“妈,你不要忘记,我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慕妈妈看了看慕彤,沉默了。慕彤从小就是一个很独立的孩子,在任何事情上都没让父母­操­过心,除了感情上的事情。这也是慕家避而不谈的硬伤。

**

沈航打包好行李,看了看时间。这一次来Q城的时间很短,开会就占用了大半的时间,又找不到适当的理由去找慕彤。

一想到慕彤,沈航原本有点烦躁的表情顿时变得春意盎意,上翘的嘴角,带着笑意的眉梢,在这个炎热的夏末有了一丝春天的味道。

那一个吻……沈航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唇­,那里有慕彤的味道。只可惜被裴斐中途打断,吃完饭之后慕彤快速地逃离沈家,让沈航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现在又要离开,不知道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拿出手机,拨通慕彤的电话。

“沈航?”几声嘟声后,慕彤接了电话。

“恩。”沈航清了清嗓子。“我下午4点的飞机,回上海总部。”

“……”话筒那边是无言的沉默。

“慕彤,你在听吗?”

“什么时候回来?”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需要我处理的部分,还要再等2-3个月的时间。再回来也很仓促,3个月后有另外的案子要接手,那个案子需要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你现在在哪?”

“在公寓。你们社区办公室向前那个路口右拐就到。”

“你等我一下,把你的门牌号发短信给我。”说完,慕彤挂了电话。

慕彤搞不懂,为什么每次去找沈航的时候,都是他要离开的时候。再等上2-3个月,慕彤觉得到时候她肯定会内分泌失调加肠胃不适。

还好离社区办公室很近,不到10分钟的路程,慕彤就叩开了沈航的大门。

“呼……”慕彤深吸一口气,“热死了,才这一小段路,跑得我一身汗。”

沈航赶紧从冰箱拿了瓶水,拧开递给她。“­干­嘛用跑的啊,我又不会跑了。”

“没剩多少时间了嘛。”慕彤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每次都是来告别的,很没意思啊。”

“没办法,工作需要。”沈航歉疚地说,天南地北都是如此,每个城市都是一样。

慕彤仰头喝了一大口水,说:“沈航,你认为我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沈航吃惊地说。

“就是……”慕彤又喝了口水,掩饰着尴尬和不知所措。“因为我喜欢你。”

“嗡”的一声,沈航愣住了,心里有一股喜悦正在往外翻腾着,跳跃着,甚至想要欢唱,然而又有另一股力量在控制着他,不能被冲昏头,他是一个流浪者,给不起别人幸福。

沈航瞬间万变的表情让慕彤顿时跌到谷底,“对不起,我……”早知道不应该这么鲁莽的,这下搞砸了吧。慕彤心里暗骂着自己。

“慕彤,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人,光鲜的外表,别人眼中看似成功的事业,这些都是表面而己,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每一个城市里轮转,这一二年还好,负责的是大中华区的事务。在这之前,大部分是在国外,在很多不同的国家轮转。也就是说,我是一个流浪者,我没有家,所以,我没有能力给别人一个家。”沈航的理智战胜他的情感。

“然后呢?”慕彤听着他缓缓的叙述。

沈航微蹙眉心,“我不能给别人承诺,因为我随时都在出发,或许在旅途中。你明白吗?”

“这些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吗?”慕彤走到沈航的面前。

沈航沉默,想着如何把话说得婉转一些。

“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也喜欢我。”慕彤抬起头,仰视着他。

沈航依然沉默着。

“所以,你害怕不能给我承诺?不能给我一个家?”慕彤没有退缩,直视着他。

“慕彤,你能接受一个一年回不了几次家的老公,甚至相聚都是很短暂的。就象这次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公务,说走就走。”沈航避开慕彤的目光。“每天回家吃饭睡觉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都无法保证,我拿什么说喜欢你。”

“沈航,原来你想到这么远了?”慕彤很惊讶地问。

“慕彤,袁雷挺适合你的,可以给你稳定的生活,每天可以和你一起醒来,可以互道早安,遇到困难第一时间就可以向他倾诉,他就能为你排忧。这才是你应该拥有的生活。”或许他可以停下来,在这里留下来,可是现在不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那是他的职责所在,那是他一手打造的,他没有权利要求别人配合他的生活。

“可是我发现,我喜欢你。我喜欢和你一起聊天,和你斗嘴,似乎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不需要考虑太多,只需要说出心里想的。袁雷是挺适合我的,但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顾虑,很温暖很轻松很自然。你有没有发现……”慕彤跨了一步,伸出双臂,抱住沈航,抬头看着他:“我们连拥抱都很自然,就象是彼此的一部分。”

我喜欢你(下)

慕彤因奔跑而上升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开来,燃烧着沈航挣扎中的矛盾。该不该缴械投降,从此万劫不复,还是硬下心肠,从此天各一方。思念总有一天会慢慢淡去,各自重新拥有全新的生活。然而,有些人有些事,一辈子只能遇到一次,错过将不再回头。下一个会更好或者更糟,没有人可以保证,唯有活在当下,珍惜现在,在垂垂老矣之际,还有些许的回忆聊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罢了,人生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中追悔,拥抱现在,错了,是拥抱怀中的慕彤,才能拥有不悔的人生。

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被融化,沈航环住慕彤,紧紧拥在怀中,不需要累赘的言语,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心。

怀中的慕彤露出狡黠的微笑,勇敢一次又何妨。

离别,对于刚刚确认彼此的两个人来说,既有依依不舍的含情脉脉,又有欲说还休的愁肠百结。大多数的情侣都是以如此辗转的心态从暧昧走向光明大道,慕彤和沈航也不会例外。

话 说沈航在恋爱方面的学分几乎为零,一个常年stand by的工作狂虽然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明确的目标,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人生伴侣,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慕彤,我告诉你啊,沈航是D&P里最闷­骚­的人之一,不过我认为他和我老公都属于闷­骚­到内伤的那种人。”裴斐左手拖着行李,右手挽着慕彤。“话不多,内心的矛盾斗争却是奔放无比。相信我,让闷­骚­男说真话的最好办法就是比他们更闷­骚­。”裴斐用眼角偷瞄了一眼沈航,某人的凌厉眼神也正好瞪过来。

“是吗?这办法管用吗?”慕彤凑上前,好奇地问。

“当然……”再次接到某人杀人的眼神,裴斐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吞下肚,缩了缩脖子。

慕彤乐呵呵转向沈航,“沈航,你不要再瞪了,眼珠子掉下来就不好了。”

“我哪有。”沈航又瞪了一次裴斐,揽着慕彤的肩膀,轻声抗议。

“哈哈哈哈……”裴斐放声大笑,言外之意——沈航,你也有今天。想当年,裴斐最不敢欺负的人就是沈航,即使故意拿话挤兑他,他都是无动于衷,搞得她很没成就感。

“我这周末争取回来。”安检路口,沈航停下脚步。

“没关系的,工作要紧。你回来我也不一定有空,创卫一大堆的事。”慕彤实话实说,不带矫情,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一定要朝夕相处。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往古厝那边跑,我都关照过了,会按照原样修缮的,工地到处乱糟糟的,知道吗?”据说人开始恋爱的时候,就会变得婆婆妈妈。

“知道了。”慕彤微笑着答应。

“那些花你要经常去看看,免得被我妈折腾坏了。”其实,沈航是想让慕彤和沈妈妈有多些时间可以相处。

“我会的。”慕彤还是笑着答应。“沈航,你好啰嗦呀,我会经常去你家蹭饭、蹭书的。而且我肯定是翘班去,只要说我去沈家,主任肯定立马放我走,现在已经成为我百试不爽的翘班借口。”

沈航满意地点点头。“那我走了。”

“恩,顺风。”慕彤站在安检口外面看着沈航离去。

裴斐回头朝她眨了眨眼,“大妈,我走啦。”

沈航边走边回头看着慕彤渐渐模糊的身影,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沈航,你比段野还要糟糕,典型的欧巴桑式话痨。”裴斐摇了摇头,“严重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崇高形象。”

“你心目中有我吗?”

“…………有啊,我还指望着你赚钱呢。”这话说的,就跟Friday里面的妈妈桑。

一个小时后,沈航打来平安落地的电话,慕彤正在暮­色­看书,一边吃着韩萱新学的寿司。

“彤,快从实招来,为什么别人落地要给你打电话啊?”韩萱狐疑地敲着慕彤的桌子。

“报平安啊。”慕彤头也不抬,继续向握寿司进攻,上面的鱼卵好漂亮。

“下了飞机,报平安的地方都是家里或是爱人。你属于什么?”

“后者呗,多明显啊,或者两者都有吧。”慕彤大方地承认。

“你俩什么时候有的­奸­情?”韩萱惊讶。

“几个小时前。”

“什么?”韩萱的嘴成“O”字型。

“我跟他告白,他接受了。”慕彤轻描淡写地说。

“就这样?”韩萱还是维持“O”字型。

“你还想怎么样?”慕彤把最后一块寿司消灭掉。“萱萱,你下次做饭团吧。”

韩萱沉默了一会。又说:“袁雷怎么办?”

慕彤叹了口气,“凉拌。”不适合的人始终是合不来。“如果他来找我,我就和他说清楚。如果他不来,那就不了了之。”

“你未免也太雷厉风行了吧。”韩萱是羡慕她的,可以随心所欲。

“沈航一走就是几个月,等他回来的时候,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慕彤打了个嗝。“我们不能把握别人,只能把握自己。所以,该下手的时候就要赶紧下手,免得被别人抢先一步,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好羡慕你。”韩萱向往的说。“可以勇敢地往前走,不必担心是是非非。而我就不同,想找个好人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那个怪大叔还不放过你吗?”慕彤一直把包养韩萱的男人叫成怪大叔。

“恩,他老婆病得很重。据说过不了年。”

“你打算怎么办?还是不离开他吗?”

“我想离开,可是签的契约是5年,你说这合同有效吗,就算我毁约,估计他也不敢诉诸法律,毕竟这是面子问题。”韩萱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年,他也对我不错,暮­色­开业的钱都是他给的。”

“你啊,你不想离开他吧,要真想离开,我相信没有人可以拴住你。”慕彤偷偷睨了她一眼。“难道你……”

“别胡说,这只是交易,公平的交易。”韩萱幽幽地说。

“切……”

韩萱连忙打住,“慕彤,记得我上次说过的,有人来找过你,陆陆续续还来过几次,是一个男的,大约是学生吧。”

“怎么了?”慕彤印象中不认识这样的人。

“他说来还你钱的。”

“啊,我还以为是我欠他钱呢,我还放外债吗?”慕彤在脑海中快速地翻阅记录,不曾有过这样的人。

“我也搞不清楚,过几天应该还会来的。隔一段时间他就来。”

照例在暮­色­呆到很晚才回家,一进门发现慕妈妈还没有睡觉,正襟危坐,电视里播着CCTV8的印度片,茶几上摆着好多的盒子。慕彤暗自叫苦,这袁雷又唱的哪一出啊,曲线救国吗。

“妈,我回来了。”慕彤把钥匙往玄关的桌子上一扔,仔细一听,卫生间有水声,难道……老妈让袁雷在家……不会吧,我是她亲生的,不会把我送到别的嘴里吧。

“回来啦,吃饭了吗?”自从CCTV8开始播印度片,慕妈妈就不再找韩剧看。

“吃过了。家里有人吗?”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赶紧求证一下。

“你这话真新鲜了。”慕妈妈的目光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电视画面。“难不成家里有鬼吗?你把你妈我当什么了?”

“妈,那个……你卫生间没关水吗?”此路不通,那就另辟佳径。

“关了。”慕妈妈没好气地回答。“你赶紧忙你的去,别打扰我看电视。”

“哦……”慕彤小心翼翼地越过卫生间门口,没听错啊,里面肯定有人。

正要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卫生间的应声而开。慕彤警惕地贴紧自己的门,眼睛往旁边瞄。想着万一袁雷扑过来,她就赶紧冲进房间。

一个人走了出来,正确的说是男人。“爸……”

“乖女儿……”

“什么时候回来的?”悬着的心应声落地。

“晚饭的时候。你怎么弄到这么晚,创卫还没完吗?”慕华庸溺爱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恩,据说国庆之后的事情,也可以随时会来。”慕彤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慕华庸停顿一下,又问:“你妈说你要结婚了?”

“恩,原来是,现在不结了。”慕彤拉着慕华庸的手,“爸,带了什么礼物?有没有好吃的。”

“当然有,少不了好吃的。”慕华庸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小馋猫。”

拉着老爸走到摆满盒子的茶几前,慕妈妈说话了,“都不许吃。”

“为什么?”慕彤不满地靠近老爸身边。

“你刚才说什么,不结婚?你当小时候过家家游戏啊,一会说结,一会又不结。”慕妈妈不满地冷哼着。

“我和袁雷不合适,­性­格差太多。”个­性­不合虽然说是情侣间最大的谎言,其实也是最好的借口。

“你都答应人家了。”慕妈妈很头疼。

“袁家也没下聘呢,你收人家彩礼了吗?”慕彤拿起桌上的盒子,就要往下拆。

“那倒没有。”慕妈妈一愣。

慕彤打开盒子,“这就对了,婚都没结呢,要是结了婚才发现不合适,那不成离异了。”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摊牌,不过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袁雷估计不会再来,每次有矛盾的时候,他都会选择沉默,就象我那天说的,他要别人配合他,而不是努力去适应别人的脚步。”慕彤拉过老爸的手,说:“老爸,你放心,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我新男朋友。”

“什么?新男朋友?”慕家二老异口同声地惊呼。

“恩,今天确定的。”慕彤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好象是糕点,往嘴里送。

“今天?!”二老再次异口同声。

“咳……”二老的声音太大,慕彤一下噎住了。“你们俩小点声,这大半夜的,吵别人不好。”

“你说清楚。”慕妈妈电视也不看了。

慕彤放下手里的糕点,“这个太甜了,现在吃不好。爸,有别的口味的吗?”

“好象有咸味的,你找找。”慕华庸翻了翻那堆盒子。

找到一个标注着火腿的盒子。“是不是这个?”

“慕彤……你要是不交代清楚,那新的就进不了咱家门。”慕妈妈又一次大喊。

“妈,电视那女的哭了,你赶紧看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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