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上来说，李卉不属于D&P的人，她所负责的部分也和沈航没有直接的关系，她为开发商直接服务，并不需要通过沈航。开发商的无端指责让沈航更为恼火，从头到尾这个案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投标，即使临时更改主持人，对他们最终的得标也没有影响。何必大费周章花大价钱请D&P到这里做长时间的停留。

“沈总，我们董事长对贵公司在投标方案上的工作很不满意，请您尽量在三日之内给我们一个答复。”田磊客气地与沈航打太极。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你直接和李卉交代便是。”沈航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任人鱼­肉­。

“李卉你听你指挥，她的行为你必须全权负责。”莫须有的罪名，从古至今不曾改变过。

沈航冷哼一声，“李卉是骏宇的人，你可以找骏宇的人负责。”

“沈先生是不打算对这件事情负责？”田磊收起平常的礼貌与笑脸，厉声说道。

“很抱歉，田先生。就算你想让我们负责，也请拿出实质­性­的理由出来。二家企业退出融资，那是他们的自由，他们企业的决策，难不成田先生想让我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签署融资协议书？”沈航摇摇头，“田先生，门在那里，不送。”

田磊一掌拍在桌面上，扬长而去。

沈航拿起电话，快速接通：“易新，订机票给那两家企业的老总，让他们去国外渡假。”

浑水越趟越浑，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任人摆布。沈航冷笑着把作好的标书扔进碎纸机里。

尽头（补全）

DNA报告需要一段时间，慕彤隔三差五还得带着孩子和孩子他妈去买东西，有些人就是贪得无厌，给过一次的甜头，就会想要第二次。甚至没有任何的警觉­性­与羞耻心。慕彤烦闷地应付着，只要DNA报告一出来，就给她好看。

话说回来，慕彤如此地信任沈航是有绝对的依据的。人与人之间除了信任，更重要的是了解。在了解的基础上才能衍生出信任，而了解的基础就是爱。是的，说爱情就会变得俗不可耐，却又是必不可少的组合的部分。

在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中，了解对方变成一种奢侈，没有了解就不会有信任，很多人往往选择无爱的婚姻，以为自己很不幸，即使对方再好也看不到彼此的优点，满满的尽是缺点。而那些以爱为基础的婚姻里，即使对方再不好，缺点也会变成优点，在缺点还来不及变成真正的缺点之间，已经成为亲密的一家人，缺点也变成一种习惯。

所以，还是以爱为前提的婚姻的保鲜度会更好一些。有爱才会有了解、信任与尊重。沈航的过去慕彤并不想过多的了解，重要的是现在与未来。他在为人处世方面的圆滑与利落，是慕彤所无法企及的，这也充分地说明他不可能给任何一次艳遇的女人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原因很简单，他要充分地保护自己，也是对对方的尊重，在英国传统教育方式下的绝对绅士。

慕彤好不容易打发掉他们，跟着回到佳世，把几天来一直被打断的画稿继续下去。推开门，里面一阵嘈杂，大家都忙碌地拨打着电话。慕彤询问地看了一眼沈航，沈航耸耸肩，“李卉不见了。”

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李卉的失踪无异于雪上加霜。佳世对他们的不信任已经渐渐显现出来，融资案的失败让他们不得不剑走偏锋，在各大银行的贷款已是不容有失。在这时候，李卉不见了。

沈航一脸的气定神闲，自信满满，让慕彤有些费解。他怎么能够如此的淡定，如此的从容，就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易新呢？让易新查过没有？”易新掌握的信息会比他们任何人都来得多，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易新也失踪了。”沈航靠在墙壁上，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不着急？”慕彤试图从沈航的脸上找寻慌乱的痕迹，很可惜的是，她失败了。

“他经常神出鬼没的。走吧，我们去吃饭。再着急也得吃饭嘛不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沈航揽着慕彤肩，带着她往外走。

“我的画还没画完呢。”

“那个也不着急，慢慢来。”沈航拉开门，把慕彤先让了出去。

完全不象沈航平时的作风，什么都不着急，投标的截止日期就是这周，还不到三家的时间，他却能如此的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地带着她到外面吃饭，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低头沉思着发生的一切，任由沈航拉着她往前走。慕彤并不清楚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只是觉得气氛很诡异。记得在Q城见到沈航工作时的样子，不管不顾，连胡子都没有刮。对了，慕彤突然想到古厝修缮资金的问题，这些日子以来事情一多就把这事给忘了。得找个时间问问他。

“小彤……”正思索着要如何从沈航口中打探消息，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哎，我的好媳­妇­。”

“妈……”慕彤下意识地抬头，脱口而出的称呼让沈航的脸­色­铁青无比。“阿姨。”

慕彤尴尬地站在走廊中间，对面站的是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带着热情的笑容，上前拉着慕彤的手。“小彤，你可好久没回来了，回来也不住家里啊。我和磊子他爸可想你了，磊子说你工作忙，不能来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啊？”

“阿姨……”慕彤低着头用眼角看着一脸铁青的沈航，“那个……”

田妈妈没等她没完，拉着她的手说，“走，跟妈回家去，给你弄好吃的。”

“阿姨……”慕彤冒着冷汗，虚弱地呼唤着，借此希望田妈妈能发现她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妈……”正僵持着，田磊大步跑到他们身边，“妈，让你在我办公室，你还到处乱跑。”

“你还说呢，小彤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都没告诉过我。”田妈妈埋怨着儿子。

“小彤，对不起，我妈她……”田磊看妈妈拉着慕彤的手不放，上前解释道：“今天带她去复诊，没空先送她回去。这不……”

“阿姨，您先回去，有空我再去看您。”慕彤挣脱被田妈妈拉着的手，搭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田妈妈摇摇头，“不行，你都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们，一定要回家住。”执拗地拉着慕彤，握着慕彤手腕上的手表，田妈妈揪起她的袖口，露出手腕上的伤口说：“小彤，你看看你受的苦，都是磊子不好，害你差点为他，为他丧命。这个不长进的孩子。”

沈航铁青的脸面瞬间刷成灰灰的白­色­，身体轻轻地颤动。他以为不过是一场象牙塔里的爱情，不曾料到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反观田磊的成竹在胸的表情，沈航的怒气已积累到极致。

慕彤犯难地望着沈航，他对此事一无所知，现在的混乱该如何向他解释，他在生气，散发出来的怒气让慕彤手足无措。一边是田妈妈一无所知的絮絮叨叨，另一边是沈航正在压抑的怒气。

“妈，我们先走。”目的已经达到，田磊拉着母亲。“小彤还有别的事，她有空就上咱家的。好吗？”

“阿姨，您先回去，我一定去看您。”慕彤做着无法达成的承诺。

“说好了，一定要来。”田妈妈依依不舍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沈航。”慕彤艰难地咽着口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回家。”沈航扔下二个字，拉着慕彤大步走向停车场。

怒气在沈航的周遭蔓延，他不能接受这一残忍的事实。他可以接受慕彤的过去，她深爱过的人，她曾经的执着，曾经的悲伤，甚至偶尔因往事而浮现于脸上的痛苦。这些他都可以接受，因为他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他会用满满的爱让她忘记一切。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的想法是多么地幼稚可笑。她曾经的深爱比生命更加的重要，为了她曾经深爱的人，她可以放弃生命，牺牲一切。这些是沈航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再多的爱就又什么用，永远也比不上放弃时的勇敢与深刻。

原来她掩盖的一切是如此地惊人，深深刺痛着沈航，他紧握着方向盘，时速飙到150，在交通状况繁忙的市中心里如入无人之境，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油门无法遏制地一踩到底。

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到放弃生命，这在沈航的生活哲学里是从来不曾攻克的难题。即使让他万劫不复，他也不会想到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即使没有爱情他还有他的责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死亡意味着这是你生命中最珍贵、无可比拟的唯一，他胜于你所拥有的一切，你再也不会爱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是这样的吗？慕彤。他不敢问，沈航紧抿的双­唇­颤抖着。他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做到她心中的唯一。这样的感觉让他不能自己。

长长的急刹车，如飘移般的甩尾，沈航用力地打开车门，“啪”的一声重重地关上，滞留在车内的慕彤被沈航表现出来的暴力所深深震撼，颤抖着双手打开车门，跟在沈航的后面进入电梯。

狭小的空间内，让人窒息的空气，慕彤低着头，象做坏事的小学生一样，靠在电梯笔直地站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试图掩盖地一切，竟如何突兀地揭开，让她猝不及防。她希望沈航能象她对待她的过去一样地给予同样的信任，她能做到的，沈航也一样能做的。这是最起码的信任与理解。

但是她错了，沈航的表现远远超过她的预期。她高估了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她所面对的是一个从未被感情伤害过的男人。

开门的动作同样表现出沈航的暴戾与怒气，慕彤低着头跟在后面，不自觉地撞在沈航僵硬的后背上，顿时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慕彤闭着眼睛，晃了晃头，感觉有点虚弱。估计是神经过于紧张。

“说吧。”沈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虽然他知道慕彤跟田磊的过去，但很多细节是他所不知道。易新应该是刻意地漏掉。

“你想知道什么？”慕彤弱弱地说，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脑袋里面空空的，加上刚才的撞背，还是一阵眩晕。

沈航走到厨房，把水壶装满水，Сhā上电源。看到慕彤脆弱的表情，他真的想放弃听她诉说。可是，他不想继续不明不白下去。“刚才的事情，你做何解释。”

“就如同你看到的，我认识田磊还有他妈妈。”慕彤咽了口水，艰难地开口。“田磊是我大学时的男朋友。”

沈航没有接话，他在等着慕彤说下去。“B市我来很熟悉，以前来过很多次。就是这样。”慕彤避重就轻，既然瞒不下去，就轻描淡写，不必做深入的描述，对她对沈航都没有好处。

“没了？”沈航冷冷地注视着她的沉默。“你手腕的伤口？”

慕彤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干­的傻事，以为爱情是全部。”避开他的目光，她坐到沙发上。今天似乎贫血的比较严重，轻轻的撞一下就晕到现在。

“为什么撒谎，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当成陌生人。”这才是重点，沈航几乎是用喊的，他需要发泄，他痛恨被欺骗的感觉，痛恨被别人当成傻瓜。

“对不起，航。我……”慕彤急了，她以为沈航永远不会知道，这会是深藏于内心的秘密。“那些是过去，已经不重要的过去。我不想让过去困扰现在的你和我，以及我们的未来。”

“现在和未来？”沈航摇摇头，“你以为隐瞒这些过往，对我们有帮助吗？在欺骗与谎言之中，我们还谈什么未来？”

“至少，你不会象现在这样。”慕彤不敢转身，不敢去看沈航现在的表情，她明白他现在所承受的疼痛，被深爱的人欺骗，那种感觉谁也不愿意经历，可她还是深深地伤害了他。

“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只要你坦白地告诉我。我们讨论的是你的谎言。田磊对你就这么重要，让人不惜欺骗我吗？”开水烧开的报警声嗡鸣打断沈航，他拔掉电源，倒了一杯热开水。

慕彤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自己的行为。她无力了，靠在沙发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伤害了沈航，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你的手机里还存着田磊的电话，他的手机、办公室、家里的电话，都还在，铃声也是专属的。你为他放弃过出国深造的机会，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沈航深深地呼吸，平息着内心的狂躁，手背试了一下倒的开水温度，端着杯子从厨房走出来，放在慕彤的面前。“给你的。”

他都知道，慕彤突然间有一种释然的轻松，他什么都知道，却从来不曾质问过她，直到今天。他试着相信她，等待她说出来，直到再也瞒不住。在B市这么长的时间，她却没有主动坦白过，不断地用谎言来掩饰。当年她的任­性­，就象现在的行为一样，只想让自己好受一些，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身边的人，却从来不问他们，这样的行为你们可以接受吗？

“我自认无法达到田磊的高度，所以……我们暂时分开吧。”说完，沈航钻进书房继续着他的忙碌。

我是小强

慕彤搬了张椅子坐在沈航的对面，他在书房工作的时候，她通常是不会进来打扰他的。而今天，情况特殊。那一杯刚刚好入口的开水，让慕彤的心境豁然开朗。男人，也是口是心非的。

“小彤，我在工作。”许久之后，沈航缓缓的开口，看她一脸的古怪，心里有很不好的感觉。

慕彤扫了一眼他的桌面，他的手指在本本的触板上来回打转，似乎很忙碌的样子。“那个，你能专心工作吗？”

“……”沈航沉默着，手指仍然在触板上滚动。慕彤的脸部表情多样化地变动着，就代表着她的酝酿某些事情。就在他跟她说“暂时分开”之后，她依然能够笑脸迎人，这是多么诡异地一件事情。

“沉默就是默认。”慕彤狡黠地一笑，很明显就是没用心工作的样子，这家伙就是能装。“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航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无声地点着。“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慕彤“啪”的一声把他的本本盖上。

“不去。”他想静一静，好好地思考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带你去看看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再来比较高度。”

沈航抬起头，思索着，深黑的眸子注视着慕彤，慕彤毫无畏惧地回应他的目光。沈航，如果你懂，那么请答应吧。慕彤在心里呼喊着。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认输，沈航的话也只是一时之气，那一杯温热的开水，不仅仅是普通的开水，那是沈航对她的爱，一个男人对他的女人所应有的关心与疼惜。刚好入口的温度，即使在发怒的边缘也能清醒地看到慕彤的不适，在争执的过程依然能够冷静地做着看似琐碎的事情。

随着沈航的沉默，慕彤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她没有把握他会答应，她是了解他的，一旦作出决定有时候是很难改变的。

“明天可以吗？”良久之后，沈航说。

“为什么？”慕彤是个急­性­子，今日事要今日毕。

“先休息吧今天。”沈航迟疑着，慕彤的脸­色­并不是太好。

“不行……”

外墙因年代久远而变成乌黑无比，偶有剥落的墙体坑坑洼洼，楼道口堆积着很多的杂物，这是一幢很普通的职工宿舍，没有新建小区的良好管理，大多数的居住者都显得散慢而邋遢。

经不起慕彤的坚持，沈航还是在她的指引下，和她来到这处位于B市市中心区一侧的老旧楼房。

怀揣着疑问，沈航跟着慕彤一步步地往上走，双手托着慕彤的腰，让她可以节省一些体力的消耗。

细微的动作让慕彤舒心地一笑，这个男人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让她感动的瞬间。看似不起眼的举动，却蕴含着很多的关心与体贴，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在细微之处做到的事情，在沈航的身上却是那般自然。

慕彤轻轻地叩响五楼一侧的大门，广告的牛皮癣贴满整个大门，她摇摇头说：“牛皮癣是中国最大的垃圾制造，怎么清除都是无法灭绝的，连洗都洗不掉。一定是用三无胶水。”

大门应声而开，沈航一愣，开门的人就是刚才在走廊里的田磊的妈妈，这么说这里是田磊的家？沈航的心里“咯噔”一声，皱着眉头看着慕彤。

“是小彤啊，赶紧进来，进来……”田妈热情地拉着慕彤的手，迎进屋里。有点不满地看着她身后的沈航。

“阿姨。我说过要来看您的，我没骗你吧。”慕彤另一手拉着沈航走了进来。“叔叔呢？”

“出去了，还没回来呢。”田妈探着头，往里屋一喊：“磊子，小彤来了。”

沈航与慕彤交换着眼­色­，他不明白为什么慕彤要带他来这里，这个地方和田磊的身份很不相配。身为上市公司的项目经理，掌管着上亿投资的规划项目，却住在不到60平米的职工宿舍里，二间房间没有客厅，一间小厨房和小小的储藏间，其中一间房偏大，旁边摆着茶几，看来既当房间也当客厅和饭厅。

换下上班一身的西装革履，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运动装一脸笑容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看到沈航时，显得意外而难堪。“小彤，来之前也没说一声。”他很快恢复原先的笑容。

“择日不如撞日，阿姨的盛情邀请我怎么能不来呢？”慕彤挽着沈航的胳膊。“阿姨，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公，沈航。”

深夜时分，田爸一身酒气地回到家中，醉熏熏地骂着脏话，田妈和田磊尴尬地制止着田爸的怪异举动，慕彤安慰地报以一笑，便拉着沈航匆匆告辞。

“沈航，你今天看到的，或许你以前只会在电影或者是电视中看到。可能你会在某些拆迁的地块上看到一些钉子户的生活状态，就象你看到的田磊家的一样。可是，你不会有太多的触动，因为你不曾在这样的家庭中生活过。”慕彤将冰冷的手置于沈航的手掌中，汲取他的温暖。

“田磊从小就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小时候家里的条件还是可以的，丰衣足食，不偷不抢，很普通的双职工家庭。后来，田爸和田妈在田磊初中那年双双下岗，一次­性­买断工龄给了他们一笔钱。田磊的学费就在这一笔微薄的钱中支付着。田爸以前是国企的中层­干­部，又极爱面子，不肯纡尊降贵，没有一技之长的他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是找不到工作的，只能是看看传达室之间的活，他又看不上眼，整天埋怨。田妈想着拿这笔钱做点小生意，那时候在北方做生意是个体户，会让人瞧不起，田爸拉不下面子。田妈只能靠做点小手工贴补家用。后来，田磊考上大学，田爸是不想让他去念书的，只想让他早点出去赚钱。田磊靠着奖学金和打工的钱艰难地维持着他的学业。在他看来，只有读书才是唯一有途径。”他们缓缓在走在有点破败的街道上，慕彤诉说着过往。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他，比平常人更有野心，做事情也更有目的­性­。在大学里，我是喜欢他的，甚至是爱他的。因为他是如此的不同，是我生活中所不曾遇到过的。因为不同，所以努力地靠近。我们相爱了，象很多校园里的爱情一样，我不曾考虑过以后，觉得这样爱着挺好的。”慕彤仰着头看了看沉默着的沈航，他很认真地听她说着。

“一切都很好，除了他很努力地生活着，我没有想到帮助他。因为他的自尊心很重，一般来说，自卑心强的人，他们的自尊心就会比别人更多一些。所以，他拼命维持着别人眼中美好的一面。我喜欢美好的他，看到他为生活打拼时，我觉得他真的不一样。有一次，我得到导师的推荐，得到巴黎美院的进修机会，为了他我放弃了。我很想帮他分担一些生活上的苦，实质上的帮助他肯，只能尽量留在他的身边。”慕彤苦涩地摇摇头。

“毕业了，我留在Q城，他回B市，我陪在爸妈的身边，你知道的，我一向奉行父母在，不远游。分隔两地的矛盾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不太信任我，他开始在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向我施压，不准跟男人出去，下班后一定要回家，购物的时间不能超过几点回家，甚至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能乱花。他在考虑着以后，而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是无忧无虑的，不需要考虑到关于生活或者是经济来源。我不能理解他的行为，我抗拒着他的控制，与他无止境的争吵。吵到最后，我无力了，我按照他的方式去生活和工作，可是他还是不满意。现实生活的压力，让他急欲在我身上得到某些肯定，而我却是如此难以驾驭。之后，我做了一生中最极端的也是最消极的事情，我割腕了。我用死亡来向他宣告我的爱。”慕彤顿了顿，声音却平缓而冷静。

“你看到的，我自杀未遂，留下难以抹灭的伤痕。”慕彤脱下手表，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我觉得这样的爱情不是我想要的，我所爱的只不过是那个在校园里不一样的田磊。在现实生活面前，我们是无力的。”

沈航握着慕彤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伤口，不发一言。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慕彤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眼底偶尔的落寞让人心疼，即使带着笑，也有莫明的悲哀。

“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思考我是不是真的爱田磊，我只爱那个在校园里优秀而美好的影象，还是爱那个在现实生活中不断被折磨着的田磊。很明显，我爱的是前者。我无法接受他的控制，我无法认定他为爱的一切行为。”

慕彤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就是全部。在看到田磊那一刻，我是慌乱的，对于过去并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我想在一个比较轻松的氛围之下告诉你，却没有机会。因此，我隐瞒了。你在感情中是那样的纯粹与简单。你不想我受到伤害的心情就象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你变得痛苦，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喜欢看你做成案子时骄傲而自负的轻狂，喜欢和你赖在家里不发一言地看书消磨整个下午。”

慕彤突然停下脚步，抱紧沈航，仰起头凝望着他，说：“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家人，一辈子都不会放弃的家人。”

“慕彤……”沈航沙哑的声音轻轻呼唤着，双臂一收，紧紧地抱住慕彤。

“既然放弃了，就不再爱了。不管付出过多少，那都是过去。”泪水顺着眼角轻轻地滑落。“我是小强，打不死的小强。我认定你是我的家人，我就不会轻易地放手。即使你说着要暂时分开，我还是要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知道，因为爱我，你才会伤心，才会痛苦，才会不知所措。”

沈航拍了拍慕彤的后背，用无言的行动代替有声的语言。他的傻慕彤，他应该拿她怎么办，她的勇敢与坚强都让他无法硬下心肠。可是，她还是在身边的话，有一些事情就无法施展开来。

挑战

一夜无眠的沈航轻轻抽出被慕彤枕着的胳膊，披上外套打开阳台的门，点上一根烟。一夜的大雪让整个城市铺就一片雪白，雪后的城市最美丽的，没有哪个季节能够比得上银妆素裹的纯净与自然。

雪后的路面平整如新，象一张白纸等待脚步的涂抹。等待下一场的大雪重新铺就，重新涂抹。雪融时，所有的印迹都化成水流向汪洋大海。

人的经历却不能如此，一场场的刻骨铭心、一次次的生死离别，都会在心里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不会遗忘，不能重来。这是人类的幸运与不幸，记得深爱过的、痛恨过的，不管愿意与否，都将永生相随。

沈航蹑手蹑脚地换上衣服，无奈地看着熟睡的慕彤。她对爱情的执着让人心疼，她把自己掩饰得很好，却无法将眼底的悲伤一同隐去。他不想同她的过去做比较，只想好好爱她、疼惜她，让她远离曾经的伤害。

轻轻地抚上慕彤的脸，沈航的嘴角不自觉地绽放开来，低下头轻拂过她的脸颊。“我爱你，小彤。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都请记住，我是爱你的。”

**

“段野，给你的资料看过了吗？”沈航坐进车里，戴上蓝牙耳机，拨通越洋电话。

“靠，沈航你知道现在几点吗？”那边传来段野低沉的沙哑嗓音，还有裴斐的娇喘声。看来，夜还是很长的。

“早晨8点。”沈航看了看手表，邪恶地说。

“我说的是格林尼治时间。”段野没好气地回答。

沈航将车开出停车场，“一天的开始，有什么问题吗？不方便说话？”明知故问的很邪恶的。

“你TM吃饱喝足了，我还饿着呢。”段野懊恼地抱怨着。

“废话真多，你到底看没看。”沈航不想跟他胶着下去，“说完赶紧办正事去。”

“看完了，你想怎么做？”段野的声音似乎恢复常态。

沈航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凌厉。“一个不留。”一个小小的案子惊动了太多的人，也打乱他原有的生活节奏，更让他深爱着的人受到伤害。

“我不赞成。赶尽杀绝并不是为商之道。”

“这根本就是一个局。我没有想到李卉会变成今天这样。”沈航深锁着眉头，打横转变。“用如此大的­精­力去做一个微不足道的案子，却是别人的瓮中鳖。我沈航什么时候做过如此窝囊的事情？”

“利害冲突还是很多的，商政都不是很好平衡的。你确定能够全身而退？”身为多少知交好友，商与利已经退居次位，最重要的是朋友。段野也知道这次的案子让沈航十分的窝火，或许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他才会有如此大的动作。“兄弟，国内的市场不要也罢，重要的是你开心就好。”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沈航挂上电话，段野的话触动着他。有些人是一辈子的朋友，有些人却为了别的因素而放弃成为朋友的机会。他给过李卉很多的机会，包括这次的合作。到头来，却象傻瓜一样被耍。

再度拨通电话，“易新，人在哪里？”

“沈航，别找她了，我把她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唉，爱这个字好伤人，却能让人放弃一切。

“是的。事情过去之后，我会带她回英国。”

“那你看紧了，有任何闪失兄弟也没情讲的。”沈航相信易新能处理好，他对李卉多年来的用情，也该圆满了。

还未进办公室的门，沈航就被田磊堵在走廊。昨晚的会面是田磊始料未及的，他所极力隐藏的一切，赤 ­祼­­祼­地呈现在沈航的面前，一个他不愿意输掉的对手面前。在别人的视线中，他们是合作伙伴，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而在田磊的内心深处，沈航是他的对手，他必须超越的目标，唯有如此才能重新赢回慕彤。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却不曾料想他最不愿意让人看到的一面，呈现在他要战胜的对手面前。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他输掉了。

“田先生，你放心，关于你家庭中的一切，是属于你的隐私，我不是狗仔队。”说得很明确，隐私与工作无关。

“沈先生，我只是来通知你，如果这次的标没有拿到，D&P在国内将没有立足之地。”田磊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记得合同上并没有说明，D&P一定要帮佳世拿下这次的投标。”沈航冷笑着抱胸站好。

“你觉得你如果这次失误了，你在业界的声望将会被打到最低，国内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再聘请你们，D&P还拿什么在国内立足？单单靠你们的实力在国内是行不通的，没有政商二界的支持，你们什么都做不到。”田磊不再是儒雅礼貌的，­阴­鸷布满他的脸，甚至他全身的血液。

“你认为，我会在乎吗？”沈航摇摇头，冷峻的表情望向远处的街道。“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慕彤。其他的身外之物，失去了之后我还能再打拼回来。”

“那就更抱歉了，沈先生。慕彤就算失去生命，也要和我在一起。你同样会失去慕彤。”田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他的心告诉他，他不能输，无论是这次的竞标还是慕彤。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改变的，他没有沈航的优越，但他有的是努力拼搏的心，即使不择手段。

“案子，我还是会做到最后。至于结果……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沈航不想与他做无谓的纠缠，看多了，只会觉得慕彤曾经的爱太不值得。“你最好离慕彤远一点，否则，后果自负。”

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地惹怒了他，他已经被动太久，是时候主动出击。

番外

“他爸，你快点啊，误了时辰就不吉利。”沈妈妈对着镜子整理好仪容，睨了一眼墙上的时钟，9点整。

沈万山纠结地看着衣橱里的衣服，不知道该穿哪件才好。平时都是沈妈妈把当天要穿的衣服给他准备好。今天，沈万山不满地看着“对镜贴花黄”的沈妈妈。“你倒是帮我拿衣服啊。”

沈妈妈一面涂着粉底，一面从镜子里的倒影指挥着。“那边那件蓝­色­红边的。比较喜庆。”

“裤子呢？”

“随便拿一件黑­色­或是浅­色­的配上。”

“浅­色­是哪一件？”

“呃……黑­色­的。”沈妈妈瞪了瞪沈万山，这老头子是越来越依赖她，以前分隔两地也没见他光着ρi股出门。

对着镜子最后一次审视仪容。“走吧。”

“ 鞋子呢？”沈万山站在一排鞋子面前犹豫。

“黑­色­的随便穿呗。”沈妈妈气结。

沈航打着呵欠看着装饰一新的二老。“你们这一大早的上哪去啊？”一脸刚睡醒的表情，只着一件沙滩短裤，锻炼有素的肌­肉­赤 ­祼­着。

沈妈妈手上的包包一甩而出，拍在沈航光洁的胳膊上，“赶紧给我换衣服去，昨晚跟你说过的，今天去慕彤家提亲。”

提亲？沈航的睡意全无，昨晚老妈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老妈真是雷厉风行。“那也得等我换衣服，洗脸刷牙洗头洗澡。”

“来不及，10点一定要进慕家的大门。现在是9：40分，从这里到慕彤家就15分钟。给你5分钟。”沈妈妈指挥若定。“给你5分钟换好衣服，把车开出来，在大门口集合。”

“5分钟……”脑袋上“嗡”的一声。“你不提前叫醒我？”

“我昨晚跟你说过的，你自己忘了。”沈妈妈看了看手表。“还有4分半钟。”

4分钟之后，沈航穿戴整齐，顶着一鸟窝在门口张望。沈妈妈挽着老公翩翩走来，仪态万千。沈万山的手里抓着两只­鸡­，手忙脚乱地紧紧揪住。

“妈。这是­干­嘛？”老爸手里抓着一公一母两只­鸡­。

“提亲必备。”

“妈，不行啦。这在车上拉屎怎么办啊？”沈航无奈地望天，他的路虎怎么能有一股­鸡­屎味呢。

“少废话。上车。”沈妈妈很有远见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留下沈万山和两只­鸡­享受后座的VIP待遇。

“老婆，能不能找个袋子装起来？”两只­鸡­不停地挥着翅膀，­鸡­毛沾在沈万山黑­色­的裤子上。“你看我这裤子都沾着­鸡­毛了。”

“我让你穿浅­色­裤子的。”沈妈妈含着笑。

“爸，你抓紧点，别让它们拉屎。”沈航快速发动车子，将车子驶上车道。

“阿姨好，叔叔好。”慕彤打开门，把沈家三口让进屋。那两只­鸡­又是一顿欢腾的挥舞，刚放下就在慕家的客厅留下一堆­鸡­屎。

“沈航，去，把他们家拖把拿来。”沈妈妈指挥着沈航。

“没事。我来。”慕彤从阳台上拿来拖把。

“沈太太，沈先生，快进来坐。”沈妈妈之前已经打过电话说今天是来提亲的。慕妈妈起早也是装饰一新，迎接未来亲家的到来。

四老一碰头，互相砍捧着、寒暄着。慕妈妈很满意沈航，沈家的家境在Q城也算是很好的，这些都没有可挑剔的。

“我这个宝贝女儿，都是被我宠坏的。亲家以后可要多担待。”这才5分钟的时间，亲家都已经喊上了。慕彤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哪里哪里，我儿子天天不着家，以后还要让慕彤多辛苦了。”沈妈妈乐呵呵地拉着慕妈妈的手。“亲家，以后要是沈航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告诉我。”

“小彤，过来。”沈航躲在阳台上招招小手。

慕彤正观赏着亲家大戏，被沈航一叫老大不愿意的。“怎么了？”

“给我牙刷、毛巾。”

“你要­干­嘛？提亲要这东西吗？”

“不是，我还没刷牙洗脸。你看我这头发。”沈航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你没整理好就来我家提亲？”慕彤怒目而视。

“我起晚了。”

“起晚了？”慕彤的眼睛快喷出火来。“提亲你都能起晚，那结婚咋办啊？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沈航的眼睛同样也有点火喷出来。

“ 要不要嫁给你，趁现在还来得及。”慕彤不满地别过头。

“恩？”沈航一把抓过慕彤抵在墙上，“你再说一次？”

“看看，你这野蛮人。没刷牙没洗脸就跟原始人似的，现在还动粗？万一结婚以后家暴那可怎么办啊？我还是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沈航压下的嘴­唇­紧紧地堵上，惩罚似地咬着她的嘴­唇­。

“不要，你没刷牙。”慕彤挣扎着，口齿不清地呼喊着。刚一张开口，沈航的舌头就立刻趁乱钻了进来，挑弄着她。

“咳咳……”一阵带着笑的轻咳。“沈航，你没牙齿呢，不要把细菌传染给慕彤。”沈妈妈说完，扭头钻回屋里。

慕彤又羞又恼，“进来清洗­干­净。”

沈航洗漱完毕，慕妈妈就盛着一碗荷包蛋放在茶几上，“沈航，过来，吃甜­鸡­蛋。”这是给未来女婿的。

沈航擦了擦头发，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挂，“谢谢，阿姨，我正好没吃早饭呢。”话音刚落，手臂就被沈妈妈给拧了一下，“你别这么失礼。”

“疼。老妈……”沈航端着碗，吹了吹凉，两口就把­鸡­蛋给解决掉。

“阿姨，还有吗？”大口把碗里的汤也喝掉了，空着碗递给慕妈妈。

“沈航……”沈妈妈的脸一阵刷白。“这­鸡­蛋只能吃掉一个，另一个要剪成两半放着。”

“啊……”沈航舔了舔嘴­唇­上的剩余。“你们不早说。可是我还没饱。”

“被你气死。”沈妈妈郁闷地看着儿子。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啊，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喏。”慕彤又端了一碗给他。“吃吧。”

沈航笑眯眯地看着，“是都吃掉还是？”

“一半。”沈妈妈大声喝道。

2分钟之后，碗里的汤全被喝光，剩下一个被剪成两半的­鸡­蛋。

“沈航……你­干­嘛把汤都喝完了？”沈妈妈又一次刷白了脸，早知道出门前不用打粉。

“你们没说不能喝啊？”

“要剩一点汤的。”

“这样吧，我把这个吃掉，再端一碗来？”沈航摸了摸肚子。

慕华庸笑着说，“孩子，不错，当年我去慕彤他外婆家提亲的时候，把一碗白饭、一碗面线、一碗­鸡­蛋全都吃完了。当年的碗可是现在是3倍大啊。不错不错，能吃才能­干­活。那个，你吃下5个­鸡­蛋之后，还能再吃一碗面线吗？”

“啊……要吃这么多？”

结果，沈航一共吃掉5个­鸡­蛋和三大碗­鸡­蛋里汤，另加一碗猪脚面线。中午，两家人一起去吃饭庆祝，他只有­干­坐着看的份。

被劫

“维仁，把你手上的设计稿拿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沈航推门走进办公室，公事包在景维仁的桌上敲了敲。

两人钻进沈航的办公室里，在设计稿的很多问题上沈航提出不同的意见。景维仁的脸上刹时布满不可思议的神情。虽然，他并不赞同沈航的意见，这样的设计稿是肯定不能通过的。在第一眼看来，这似乎是一份完美的设计案，却经不起推敲，有很多的漏洞与不符合建筑施工的问题。

“你不想要这个标？”3个小时之后，景维仁把设计图一扫。

“原稿保留，这个图还能再用。”沈航捏了捏眉头。

景维仁把图收了起来。“为什么？”

多年的挚交好友，第六感告诉他，沈航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做事的方式方法都有着独到之处，连D&P的第一把手段野也不得不承认沈航的眼光和投资的­精­准，甚至手法上的老道与剑走偏锋，都是他们所望尘莫及的。

“等事情结束我们再谈吧，现在暂时先这样。”沈航深吸一口气，把身体埋在椅子里。“都所有的东西都打包一下。做好随时离开佳世的准备。”身处佳世的办公室，却不为他们谋利益，应该要识相一点，趁早离开。

“慕彤画的图怎么办？”景维仁关心的反而是慕彤的画。

“留给我。或者送到大赛去参展。”沈航的嘴角扬起一丝宠溺的微笑，很多未完的心愿，他会帮她完成。

“兄弟，但愿你做的是对的。按你说的做，你只需要告诉我，做什么怎么做就行。”景维仁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正好可以放个长假。”

“恩哼。”沈航释然地看着景维仁。“你要去找小寒？”

“三年之约到期，我该去接她回来。”景维仁的脸上有莫名的兴奋。“这些年也路过她的城市，却没有去看她。她不知道长大没有。”

“你这个养父太不尽职了。小寒今年19了吧？”

“恩。”提起养女，刚才兴奋的表情有点复杂。“这孩子太粘人。”

“三周后再去吧。我给你半年长假。”

“半年？”景维仁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航，“真的半年吗？”

“真的是半年。不过，你得先帮我做一件事。”沈航一脸的凝重。

景维仁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是你沈航的午餐。说吧，何事。”

“三周后，先带慕彤回Q城。”沈航的脸上挡不住的无可奈何。

“没问题。只要她愿意跟我走。”

“不管她愿意与否，你都必须带她走。”不容推辞的肯定，他必须保护慕彤不牵连到此事当中，他不想让慕彤看到他残忍的另一面。

“这有点难度，你家大妈那么个­性­的一个人。”景维仁摇摇头，慕彤是很有个­性­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有难度才会有那么长的假期。”沈航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你考虑一下。”

为了假期，为了小寒。唉，三年……不算太长的时间，却足以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是时候去看看她。“好吧。”景维仁无奈地点点头，摊了摊手表示他会尽力而为。

DNA的检查报告终于出来，慕彤忐忑不安地捏着报告的信封。她对沈航有信心，也害怕人难免会犯错。如果孩子真的是沈航的……慕彤摇摇头，对这样的结论表示否定。她应该相信沈航，相信沈航所做的一切。

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回头路的，譬如感情。过去的就不可能再回头，犯过的错也不可能再有机会重新修正。因为有了遗憾，人生才更加美好，这就是所谓的遗憾美。孩子如果真的是沈航的，那么何尝不能大方地接受呢。

把DNA报告放进包包里，慕彤大步向佳世的方向走去。她不想看报告，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让上天做主。

“小彤。”田磊从车里探出头来，“可以谈谈吗？”

慕彤警惕地看着他，她不想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的瓜葛，就算是单独的相处她也要考虑沈航的感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磊子，已经结束了，没有任何的余地。”

“你就这么爱沈航。”田磊打开车门。

“我说过，他是我的家人。你会放弃自己的家人吗？”慕彤皱着眉头，第N次重复这句话。

田磊的双手在口袋里握紧，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但是他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解决。“沈航也爱你吗？”

“磊子，你觉得我可能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吗？”慕彤觉得现在的田磊有些胡搅蛮缠，只想快些结束让人不愉快的对话。

“他会为了你做任何事情吗？”

“我不会回答你假设­性­的提问。这是我和沈航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对任何人交代。”慕彤缺乏的是耐­性­，田磊重复­性­的提问已经让她有扁人的冲动。“田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先走了。”

“等一下。”田磊拉住慕彤的手臂。

“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彤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田磊，你理智一点。”曾经的记忆渐渐地涌上心头，他的极端、他的恶劣……

“我想试试沈航会为了你做些什么事情？”田磊的脸突然变得­阴­沉，冷冷地让人感到害怕。

“你想做什么？”慕彤防备着，四下张望着。随时准备向路上求救。

田磊一步步地靠近，“我想知道，沈航是不是配得上你。”

“我要说几遍你才会明白，我和沈航的事情不需要对任何的交代。”慕彤往后退了几步，拨腿就跑。

田磊­阴­冷的表情让她觉得害怕，她认识的田磊即使再极端、再恶劣，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她认识的田磊即使面对生活的困境，也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他是积极的，是善良的，是无害的。

可是，此时的田磊已经不一样了，他冷漠地盯着她，没有表情，­阴­冷地让人觉得陌生。他已经彻底地变成另一个人，另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人。

慕彤奔跑着向佳世的方向冲去，到沈航身边就安全了。

眼看着就要到佳世的大门口，一辆商务车飞快地驶来，一个急刹车停在慕彤的面前。从车上跳下来4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慕彤正想绕过车子，继续前进，突然眼前一暗，一个麻袋从她的头上罩了下来，她挣扎着，手脚都被遏制住，动弹不得。

“老实一点，再动就不客气了。”腰上一紧，有东西抵在她的腰上。“合作一点，不至于遭罪。”

一阵天旋地转，慕彤身体离开地面，啪的一声被扔进车里，疾驰而去。她被劫持了……

大幕拉开

眼前的束缚被拿掉，慕彤眯着眼睛，困难地四下张望。四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站在她的四周，都蒙着脸。慕彤心里慌慌的，她在B市没有仇人更没有亲人，也没有招惹到任何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们想­干­什么？”慕彤警惕地问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是阶下囚，生死垂于一线。

“很简单。只要你乖乖听话，万一就好商量。”其中一个穿着黑西装、矮矮胖胖的人说。“否则……”他握了握拳头。“让沈航等着给你收尸吧。”

沈航？慕彤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沈航。沈航在B市有仇家吗？没有听他说起来，难道那个带着孩子来找茬的事情也是早有预谋？“大哥，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办到。”慕彤谄媚地说。

要逃掉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这不是拍好莱坞电影，她手无缚­鸡­之力，打也打不过歹徒，斗智不太实际。

“很好。给你老公打电话，告诉他，没有帮佳世拿下这次的标，我们就会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那人再次恶狠狠地说。

“只是这样？”慕彤奇怪地看着他们，这是沈航的工作，为什么还要要挟他呢？

“对。赶紧打，少啰嗦。”

“可是这是他的工作，你们这么做会不会多此一举？”

“你再啰嗦……再啰嗦就让你……”那人比了个揍人的动作吓唬慕彤。

“那好。”慕彤缩了缩脖子，对他们的行为表现出害怕的样子。“那把电话给我。”

那人示意同伴把慕彤的包包拿过来，翻出她的手机，替她拨号。“老实一点，你要是敢耍花样的话，你就见不到你老公。”

电话很快地拨通，沈航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小彤。你还在家吗？”

“不是啊，沈航。”慕彤睨着四周的歹徒。“我被绑架了。”她的口气似乎有点轻松，并不象正常人会有的反映。

“什么？”沈航有点震惊。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想让你把佳世的标做好。”慕彤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佳世请沈航来做事，是付过钱的。然后，再找一些人逼沈航把事做事。付双重的钱，真的有点匪夷所思。

“沈航先生。”带头的那个抢过慕彤的电话。“为了确保佳世的竞标万无一失，只好请您的太太暂时委屈一下。”

话筒那端的沈航没有说话。那人又说道：“沈航先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事情完成，自然会放尊夫人回去的。如果出现万一，那么沈航先生就做好为尊夫人收尸的准备。以沈航先生的专业水准，这样的小标书是不在话下的。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完，立刻挂上慕彤的电话，并且关机。

慕彤无奈地蹲在地上，现在离竞标的时间还有不到三周的时间。也就意味着，她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三周……这怎么可以……

“我要见你们老大。”慕彤鼓起勇气。看样子他们不太可能伤害她，不是要钱还好一些。应该是可以谈一谈的。

“不行。我们老大说过，要善待沈太太你，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我要见他。”应该是佳世的某个高层，慕彤想着。

“ 不行。”

“如果不让我见他，你们会很惨。要沈航做事的方法有很多种，然而，绑架我而要挟他，是最愚蠢的办法。让你们老大来见我，我跟他谈谈。”镇定，一定要镇定。慕彤挤出无辜的笑容，“这样你们也可以少­干­活嘛不是。”

“不行。”

慕彤真想拿到东西砸那大块头。“就不会灵活变通一下。猪头猪脑的，活该你们只能­干­体力活。”

对方凶巴巴地瞪着慕彤，摩擦着双拳，一步步地向慕彤走近。“你再啰嗦就把你……”

“把我什么？你个猪头，我的安危关系着上亿的项目投资，你动我试试看。”慕彤充分地意识到她才是关键所在，他们应该好好地巴结她。

对方一愣，挠挠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慕彤长舒一口气，原来，人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当别人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大爷，就算他们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又如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钱从何处来呢？这还用得着问吗？

看着那人渐渐地离去的背影，慕彤有点小小的庆幸，一般来说，电视里的绑架都会直接煽你耳朵，把你打得跟猪头一样。看来，电视里也不全是真的，只是为了加剧戏剧冲突吧。

沈航手里捏着电话，目光冷峻而深邃，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他正准备回家接慕彤，想着两个人很久没有好好地相处，在送她回去之前，要加倍地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却意外地接到绑架的电话。让他有点招架不住。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田磊会用如此偏激而愚蠢的方式。在权力、金钱与爱情面前，田磊终究是放弃他曾经爱过甚至仍然爱着的人，而选择权力与金钱。

在这一点上，沈航无疑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他的放弃会让他省去不少麻烦。然而，在放弃的同时，他却把慕彤当成工具，是沈航所不能容忍的。敢碰他的女人，沈航轻蔑地笑着。

田磊过于急功近利，这也就注定他悲剧的命运。

沈航打开通讯录列表，快速搜索电话号码，调出一个没有具体姓名的电话。

**

“怎么是你？”慕彤疑惑地看着从门外走来的男人，他曾经是她所熟悉的，是她愿意放弃一切的男人，而此刻却是陌生的。

“很抱歉，小彤。不得己而为之。”田磊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心，因为他的笑容里没有抱歉，没有内疚，而是坦然。

“为什么？”慕彤认为，她现在问为什么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原因的。

“因为你是慕彤，你是沈航的女人。能左右他的，就只有你。”田磊讪笑着。“我们现在就来测试一下，沈航是否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无聊。”慕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我抓来，让沈航做一件本该由他来完成的工作，有意思吗？”

“当然有。”田磊搬了张椅子，把慕彤从地上扶了起来。“你不知道他正打算放弃竞标吗？”

“他把设计图都改了，漏洞百出，再把漏洞的部分发到项目招标组。”田磊放开慕彤，在他面前蹲下。“只要你愿意帮我，让沈航把这次的标拿到手，我保证你会安全地回去。”

“如果我不呢？是不是把我扔到海里喂鲨鱼？”慕彤不屑地转过头。他此刻的眼神太让她熟悉，保证……无聊的保证与承诺，都是骗人的把戏。“沈航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原因，我不想­干­涉他的决定。”

“沈航，都是沈航。”田磊怒气冲冲地喝道。“你为我想一想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只要拿到这个标。我就可以升职，可以坐收项目的盈利，可以让我爸我妈过更好的生活。让所有曾经看不起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我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和我有关系吗？”慕彤闭上眼睛，她不想去看此刻的田磊，完全丧失了当年的风采。现在的他，只是金钱与权力的奴隶。

“只要你愿意帮我。”

“我不愿意。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你。”慕彤毫不留情地回绝他，“你有什么立场让我帮你做事情？我们连普遍朋友都不是。”

“眼看着我的成功被毁，你很高兴吗？”田磊抓住慕彤的肩膀，摇晃着。“我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包括你……”

“磊子，你变了。”慕彤被晃得实在难受，“就算你得到金钱和地位，而你会永远失去你自己。”

“小彤，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你回来我就放弃一切。沈航做得到的，我一样可以做的。”田磊的手紧紧地抓住慕彤的肩膀。“为了你，我也可以放弃。”这是他的慕彤，失去慕彤，他与选择努力地往上爬。重遇慕彤，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的计划当中，只有先打败沈航，没有慕彤会跟着他一起到处工作。

“放手……”慕彤皱着脸挣扎着，“你弄疼我了。”

田磊连忙放开她，“对不起。”

“磊子，你放了我吧。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矛盾着的。你又何苦执迷不悟呢？人的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开心，不要为那些无谓的思想而毁了自己一辈子。我说过，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为什么人总要失去之后才懂得后悔与珍惜，才会明白曾经放弃过的东西是多少的宝贵。每个人都会犯这样的错，为什么不在犯错之前好好地想清楚呢。

慕彤无奈地摇摇头。“磊子，放了我吧。放了我，我去说服沈航把标拿下。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不可能，沈航早已放弃标书，他要看着我如何失败，甚至搭上他在业界所有的荣誉与光环，他都要放弃这次的竞标。”田磊急冲冲地表达着，他没有想到沈航的手段，没有想到有人会放弃努力奋斗而拥有的一切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他的办公室里放了监控器……”田磊抓住头发，有些歇斯底里。“他让景维仁改了设计图，甚至他让景维仁要先把你带回Q城。让你远离这些纷争。”

慕彤怔怔地看着他。“磊子，你在他办公室放了监控器？”

“李卉的失踪也是他安排的，3家企业撤出融资也是他在背后做的。我都看到了。”田磊将知道的和盘托出。

沈航做这些事情？慕彤怀疑地望着田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很早就让易新查过我的资料，知道我们曾经是恋人。你认为，一个男人面对他妻子的前男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这是他的最后一步棋，即使不能拿到标，也要让沈航失去他最重要的东西。

慕彤沉默着。她不想知道沈航做这些事情是出于什么原因，既然他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磊子，不管沈航做过什么，他都是我的家人。明白吗？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他所有的决定。”

尾声

裹着沈航宽大的外套，慕彤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车外被雪花覆上一层的警车，警铃在空中盘旋，让人头皮一阵阵的发紧。她闭上眼睛，按动开关，将自己和外面的一切隔绝。

人都是会变的，变坏变好却不由自己决定。她以为，田磊对事业的野心、对未来的期许都和当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她以为，他会慢慢地好起来。却不曾想，他还是那个极端的田磊。

终究他种的因，要自己吞下收获的果。沈航带着警察冲进来的那一刻，她看到田航脸上绝望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的悔意。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能够自信地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被认可的，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是谁给他的权利，让他触及法律和道德的底线。

车门轻轻地被打开，车外的寒气一下子全跑进来，慕彤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我们走吧。”沈航搓了搓手掌，驱散寒气。

“处理完了？”慕彤睁开眼睛，向车外望去。

田磊的双手垂在身前，被一块布包裹着。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不难猜测，他的双手被手铐铐着。

慕彤叹了口气，侧过头看了看沈航。“一定要这样吗？”她有些不忍，他还有很多事等着他。

“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理？”沈航气结，听到她被绑架的那一刻，他就想挖地三尺把她找出来。要不是这里是B市，他要兼顾很多方方面面的关系。他绝对不会让田磊有如此轻松的下场。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做为校友，兼以前的恋人，我希望他能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毕竟，他没有伤害我。”从被抓到沈航到来，只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

“你知道的，我不知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特别是处心积虑算计我的人，田磊的下场已经算是最轻的。留给法律去定夺吧，他身后的人如果想的话，会保全他的。”沈航发动车子，缓缓地驶出。事情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他没有想到田磊会用慕彤当作筹码，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事到如今，就算再相信沈航，也应该知道来龙去脉。

“从一开始，骏宇找我们合伙接单子，就是李卉和田磊布下的局。李卉想要分开我和你，让田磊有机会重新找你。没有想到，你会离开Q城和我一起到处工作。田磊找尽各种机会接近你，还找来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DNA报告还在我包里。”慕彤伸手去翻包包。

“不相信我吗？”沈航的脸­色­微微黯淡下来。“回头我把那人找来，她会告诉你事情的全部。”

“不用了，我相信你。”慕彤虚弱地笑了笑。两个男人的战争，把一个上亿的案子当成筹码。他们有没有一点专业­性­啊……

“这次的案子没有D&P，骏宇一样可以搞定。换句话说，任何一个投资公司都可以搞定，因为不管从哪条路来说，他们都已经打点好，这个案子非他们莫属。如果我没有发现田磊的用心，他们能顺利拿到这次的标。”沈航轻笑着右转弯，田磊太高估他自己，也太低估沈航。“我把融资给搅混了，让那3家企业的老总去拉斯维加斯渡假，还付给他们高额的佣金。当然，这于法不合。然后，让易新带走李卉，没有李卉，他们的融资十分的困难。以佳世的影响力，想融资并不难，但他们没有融资的方案。想在险中救胜，没有李卉是行不通的。而田磊缺少他的盟友，也是举步维艰。”感觉就象在玩小型的游戏，沈航却不曾感到轻松。

“所以，你搞砸了他们的标？”这些东西太深奥，慕彤不想过多地了解。

“恩，原来主持这个标的是另一个副省长，我找人从上面施压，最后换了裴斐的父亲。然后，找了很多的专家把原来的那批人都换掉。再让维仁把设计师改成漏洞百出……”沈航顿了顿，这是第一次他对另一个人说出自己做事情的方式，也意味着自己将毫无保留。

“但是，你会甘心一分钱都不赚，而且还倒贴吗？”慕彤了解了大概，唯一的疑问就在于此。

“你认为呢？”沈航故作神秘地一笑。

“我哪知道。你属于大BOSS那一级的，我这菜鸟是不可能知道的。”

沈航指了指慕彤车位前面的抽屉，“你拉开。”

慕彤斜眼看了看沈航，他旦笑不己，伸手拉开一看，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沈航，你不会是想求婚吧？”慕彤抓住盒子，难道是戒指。

“你打开看看。”沈航避开做答。

小小的盒子，就象是首饰盒。这么小，只可能是戒指。慕彤撇撇嘴，慢悠悠地打开盒子，一把小小的钥匙掉了下来。“这是……”钥匙，钥匙有很多种，很多东西都需要钥匙。

“这是修缮一新的古厝钥匙，等着你去剪彩。”沈航没有多绕圈子。

“啊……”慕彤激动地抓着钥匙。“我还有一件事没问你呢。修缮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出的，让方羽白那边告诉你说免费的。”

“真的是你。”果然是他。

“这个案子现在由段野正式接手，我回家去。”沈航的心情变得无比的轻松。

“没有下一个案子吗？”

“没了，我辞职不­干­啦。我们回家开食坊去，你还可以当你的居委会大妈。”大妈身份的慕彤才是真正的她，不必为其他事情烦恼的她。有着­干­净的笑容和纯净的天空。

“可是……”

“不要可是，倦鸟也要归巢。那里才是我们的家，我可不想等到垂垂老矣，才能和你相濡以沫。四处奔波的生活，我已经够了。”沈航的右手缓缓地拉起慕彤的手。“老太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可是，你都把钱败光啦，我们怎么生活？”慕彤娇嗔着。“伤脑筋也，难道要我养你不成？”

“没办法，为了你，我们要当穷光蛋啦。你肯和我一起喝粥吗？”

“不愿意啊。”慕彤故作深思地摇摇头。

“我们去食坊混饭吃，天天窝厨房里偷吃吧。”慕彤一听可以回家，笑容变得多彩。

“可是会被罚洗碗，我不喜欢洗碗怎么办？”

“那我不管，”慕彤窝在座位上，“你不能让我们呣子去洗碗吧？”

“呣子！”大大的刹车声，沈航惊讶地看着慕彤。“真的吗？”

“那你洗碗不？”

“洗……”

第二天 B市的报纸头条“佳世集团正式退出旧城区改造项目”、“神秘境外企业入主政府项目工程”。而田磊被抓的消息被完全的封锁，半个月之后被取保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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