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疯过留痕(女尊) > 21

21

世纪的女大学生因为害怕一群小鬼抹油逃亡中……

哎,再不逃,这条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一命呼呼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2、身份 ...

小鬼们没有再追上来,我的体力也终于透支了,一松下心来,疼痛就侵噬得我全身发麻无力滑落坐地,不行了,纵有“留得青山在”的豪情壮志逃不过自身这一劫也不过是空空其谈。

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长官,分明是黑白无常犯的错,为什么非得让我来承担,掌管生死之间又如何,老娘心里照样默默咒骂你七七四十九遍。

我疲惫地扯起嘴角自嘲冷笑,垂眸艰难深呼吸了口气,方发现自己到的地方竟是个樱花纷飞的庭院,虽然不比刚才柳湖庭园的春­色­盎然、绿意迷人,但这樱花树却是独一无二的美丽,花香袭人,淡然的粉­色­层层荡开舒展四周,衬托着万里无云的蓝­色­澄空。春日的柔和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让我越发地想就此睡过去,凉意的清风悠悠拂过,惹得我牙齿打颤一身的哆嗦发抖,好一个饥寒交迫,只可惜了这赏花的好时节。

“兰儿,你回来了。”一声轻柔温暖的男声轻轻唤道,随后,我被小心翼翼地抱起,感觉到有一股暖意包围住我,我终于沉沉睡去。

迷糊中,总有抽泣哽咽的声音绵绵不断地打搅我的耳膜,眼皮沉重得我无力撑开,只觉全身都滚烫发热冷汗不止,水深火热中,挣扎了下就引来哭爹喊娘的疼痛,我皱起眉头,隐约觉得有人轻柔无比地在给我擦拭身体,然后闻着清淡的药香味,莫名的安心让我再次昏迷过去了。

“金小汝,你所处的是个女尊男卑的春朝时代,女子称王,女子当家,男子生得纤细柔美轻纱掩面不易出外。你是圣西国的十四皇女兹夢兰,你的父妃是乌国为表友好赠于圣西国的兹美人兹慈梅,兹美人因其仙人般的美貌、贤惠及其过人的智慧而备受圣西国女帝的宠爱,终日侍寝左右,连上朝都垂帘伴于皇帝其右,共参朝政。男子参与朝政史无前例,满朝文武百官皆惶恐反对,视兹美人为男颜祸水,后纷纷进谏劝主除以妖孽,女帝好于男­色­胜朝政,只闻而不进。最后是以各元老各忠臣以死相逼,女帝才将兹美人与其女打入南门冷宫,方以告终……”

女尊男卑?男子生子?女主外男主内?女子可坐拥左右美男?乖乖,原来我穿过来的这个时代不属中国五千年之中的任何一个朝代,这下新奇了,前世的我居然投胎在了皇族。谁不知,皇室之争你无心参与然别人有意让你卷入,加之我所谓的父妃遭其冷落,什么十四皇女,空有其名,实则毫无地位,只怕不过是供那些恶趣味的小鬼们消遣皇宫无聊时光的一个玩物罢了。笑,既然本姑娘接收了这身子骨,就不能叫你们任意欺压致死。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一样,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烧已经退了,人也不复之前难

2、身份 ...

受,只是喉咙­干­涸得我说不出话来。手被覆着,我转转眼珠子,看到了那个有着轻柔似水嗓子的父妃,兴许是因为连日照顾我而疲劳过度,只见他合着双眼沉寐。我眨眨眼睛,细看他。他的双手纤细雪白,五官­精­致无比,长得清雅如仙,约二十有四,若不是他手覆在我手上,我会觉得他下一秒就如雾一样仙散。

他的睫毛颤动了下,睁开了漂亮的眼睛,我回以虚弱的笑,弱弱地喊了声:“父妃。”声音带着石子相击的破碎。

“兰儿。”美人父妃神情悲伤,但只是一瞬间,苍白的脸上恬然地露出一抹笑,从高几上端来了一碗水,扶起我慢慢地饮入喉,“来,先喝点水。”

美人父妃轻柔地抚摸我的脸:“兰儿,饿了吧,父妃这就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我有点心疼兹美人,若按长官说的,那么当朝的女帝定是个整日沉于yin欲之中,昏聩无能的君主,只苦了兹美人,还被世人称为妖孽受人唾弃。我握住美人父妃的手,嬉笑道:“父妃,兰儿没事。”(瞧瞧,这娃适应能力多强。)

美人父妃露齿一笑,看得我跟着傻不溜丢咯咯一笑。

连续几天的躺床养病,让我的小身子骨几乎软成一团棉花,我站起身子在榻上蹦跳嬉笑:“父妃,你看,我全好了。”

美人父妃脸一沉,连忙拉下我用被子结结实实地把我盖住:“胡闹,要是真好了昨夜就不会咳嗽了。”是的,这几天美人父妃都跟我一同睡啊,我刚开始脸红得像猴子ρi股抗拒得很,毕竟我在现代是个封建保守的大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话对我受用至深。

我内心叹气,眨了下眼睛,然后就闭上眼假寐。果然,一会儿后,美人父妃就轻合上门出去了。我在榻上滚了一圈后,掀被跳下榻。

第一件就是照镜子,白皙瓜子脸,睫毛虽然不长却浓密,杏子圆眼,小鼻微挺,哈哈哈,这脸蛋不就和我现代时候一样吗!我露牙白森森地对着铜镜笑,下排的牙齿有点不整齐,不过还算可爱,特别是笑起来。

我拍拍小脸,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也接受了十四皇女兹夢兰这个身份。我金小汝前世虽然不爱上课,可看的杂七杂八的书却比常人多,各类文学我皆不排斥特喜史书与诗词。虽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书看得再多,只懂得纸上谈兵也无用,可受之匪浅,遇其境则运其奥妙,书乃活物也。古代不比现代,皇宫不比民间,虽然不会出现女子被男子强女­干­这种事,只有女子强了男子,但一不留心你的小命真真就会没了。所以,我要活学活用,定能走出条出路来。

再不然,我金小汝琴棋书画也算­精­通有余,跆拳道虽达不到登峰造极的黑9段

2、身份 ...

,倒也有黑带1段。哎,虽然不知在这里受用不。

时在中春,阳和方起。

我迈着小步伐携着几日里做好的准备痴痴笑着出了凤兮院。

3、痴儿 ...

穆穆清风至,草长条风舒,岸上青柳枝垂湖,湖水映光水波粼。

我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光脚围着几棵柳树转圈圈,神情痴傻犹如智障儿。倘若我只是个玩物,那么越是抵抗越是挣扎就越会激起小鬼们的恶趣味,还不如先发制人,横竖都是要被虐,不如把主导权紧握于手。

眼角余光一瞧见四个锦衣华服的小鬼们往这边走,我立马展开双臂做飞翔状,口里念着“嘟嘟”,一直绕到他们面前围着他们绕,看着他们显然被吓到惊讶不已的神情,我忽闪着眼睛咧着嘴笑:“漂亮姐姐漂亮哥哥,你们要跟兰儿一起玩吗?”

四人之中,三女娃一男娃,三女娃表情轻蔑讥笑,长得娇小纤弱的男娃眉头皱成一块整张脸都苦下来。

为头微胖的紫­色­华服女娃,迟疑了会,继而高傲地轻哼了一声,讥嘲道:“小贱种,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可闷坏我们了。”

青­色­华服的女娃凑近低语道:“二皇姐,这小贱种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看来紫服的是二皇姐,我咧着嘴对她笑得一派无邪,臭小胖妞。

二皇姐只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三皇妹,是又如何。”青­色­华服喏喏禁声。青­色­华服是三皇姐,我痴傻地咯咯对她笑,黑瘦猴子。

“来,兰儿,我们来玩。”二皇姐大力拽起我的胳膊,转而向另一个淡黄华服的女娃道,“十皇妹,拿条绳子来。”淡黄华服是十皇姐,我歪着脑袋瓜子眨眨眼,肥头大耳壮小妞。

小胖妞力气很大,我被拽得手臂生疼生疼地,两眼咕噜转溜道:“兰儿痛痛,痛痛,漂亮姐姐给兰儿呼呼。”

“兰儿乖,来,把脚伸出来。”二皇姐接过十皇姐递过来的粗绳子,一圈一圈毫不怜惜地捆绑住我的两只脚,我明明痛得心肝疼,却还是痴笑道,“绳子粗,粗绳子,兰儿的小腿像粗绳。”装疯卖傻疼得要死还得赔笑,老娘真是赛过被虐狂哎。

不一会功夫,我整个人就倒吊在树上。

三个皇姐摇晃我的脑袋骗我说这是在荡秋千,拿出鞭子轮流抽我的身子骗我说这最新皇宫流行的游戏,然后一边放肆大笑一边得意“想不到这个小贱种上次掉湖竟成了痴儿”。五皇兄面带慌张地看着我一脸痴笑,却什么也没做。

到底是过了多久。

我被放下来时,已是日落西山,整个柳湖庭院渲染了一层黄澄澄的光,春雨绵绵纷纷下,有点脑充血的我硬撑着不适身子用手捧住雨水欢呼雀跃着:“下雨了下雨了,兰儿饿了要喝水。”

“哈哈哈,傻子。”十皇姐不亦乐乎地笑,三皇姐也跟着笑,五皇兄走过来愁眉苦脸一副要哭的样子,“兰儿,雨水很脏的。”

我伸出手,弯弯眼睛:“漂亮哥哥,你

3、痴儿 ...

要喝吗?很好喝噢,兰儿分给你。”

“疯子一个!”二皇姐不知为何生气,甩手扔下鞭子,转身走人了。

十皇姐和三皇姐早跟了上去,五皇兄看了我一眼,迟疑下也跟了上去。

我淋着雨继续绕着柳树转圈圈,一蹦三跳地转,眼角余光瞧见了二皇姐回头若有所思的神情,只当没看见,反正我兹夢兰不过痴儿一个。

回到南门冷宫凤兮院的时候,美人父妃正撑着伞一脸焦虑地踱步在大门口,我满脸欣喜地上前抱住他,不顾疼痛,不着痕迹地笑道:“父妃,兰儿今天玩得好开心。”

美人父妃看着我破烂不成样的衣服,还有大大小小的鞭痕,垂下眼眸,用手绢擦拭我嘴边的血迹,然后牵起我的小手,细声道:“你啊,玩得这么晚才回来,该是饿了。”我心里知道,美人父妃兴许一直清楚我被欺负的事,只是他没点破,我也没谈起。但我知道,我的今生“兹夢兰”绝对很坚强,美人父妃也一样。

皇宫上下,一日之传,无人不晓,当年兹美人的女儿当今女帝的第十四个女儿——十四皇女,兹夢兰,因病成了痴儿。

然,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此情此境,不过只是个开始。

一日复一日,我执着地每天蹲点拽着皇姐们的手吵着她们要玩游戏,不玩就大哭,毫无形象地嚎哭,于是她们每天变着法子虐我,有些胆子大的小奴才小奴婢见了我也会把气撒在我身上。我身上穿的衣服每每都弄得肮脏而不堪,每每我都弄得一身伤回凤兮院,我对美人父妃编造着善意的谎言,然后美人父妃总是边给我抹药边沉着声听我手舞足蹈地讲述每日之游。

我心里想,其实皇姐们的戏码也不过如此,无非就是逼我吃被踩过的糕点;把我的头反复地浸泡在水中;把我当狗一样使唤驾驶……我从不抵抗我从不挣扎,即使被弄得透心疼了,我也一脸嬉笑兴高采烈地囔囔着好玩好玩。终于,与日俱增,皇姐们越发地烦躁越发地不屑于我,我心里得意,果然结束了。大概从此再无人愿意欺负这样一个整天叫人虐她的傻子,多好阿。

今日,暖阳春风谐,啼鸟处处闻,好风光好心情。

有个痴儿­嫩­声把黄调唱,露着下排白森森的牙齿吱吱哼哼。

来到湖边的我,没有看见几个皇姐,心里清楚他们是真的不屑了,我弯弯眼睛乐得其成,终于可以摆脱噩梦了,从此过上安宁生活。

我蹲下伸出头,以湖当镜,对着湖水扮起鬼脸来,喜笑颜开。看见湖中小鱼游荡,我挥挥小手与它们打招呼,鱼儿们被困在这片深宫小湖里,我被困在这深宫幽怨中,我心里叹道同是天涯沦落者。

4、小贵人 ...

“赵公子,请您别往那边走。”

“赵公子,您有所不知,十四小皇女天天呆这块庭园,您身娇­肉­贵的,莫让那痴儿沾了晦气。否,否则,二皇女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

我充耳不闻渐行渐近的谈话,哼着歌继续跟鱼儿玩耍。

直到湖面上多映出了几个身影,我才兴奋地站起来转身拉过来人的手,囔囔道:“大姐姐,你终于来了,兰儿等你好久了。”

一阵风骤然拂过,不过瞬间的功夫,还没清楚发生什么事我就生疼地摔倒在地,我汪着眼睛像小狗般可怜兮兮地抬头,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孩站在我前面,说是小厮眼神却无卑微之迹,待他侧身移开后,我才看见方才被我握住手的小贵人。

小贵人一身金­色­镶边的月牙白锦缎外衫,脚踏同­色­滚银边小短靴,面纱下只露出一双眼角上挑双眸黑曜明朗的眼睛,小小十指棱骨分明,白皙透致。虽看不清脸,但我可以想象面纱底下那张­精­致无比的脸蛋。在皇宫里晃悠半个月有余我也没瞧见过这种人物,此人穿着不像皇宫人士,但对于卑微的男­性­而言能公然进出皇宫,啧啧,非贵则富。

对撞上他的眼睛,我不着痕迹地痴痴一笑:“哥哥长得真漂亮。”

另外一个奴才穿着的男孩见我一身肮脏满脸痴傻,歪着嘴脸嫌弃地斜了我一眼,用手遮在鼻前,仿佛我会把晦气什么的传他身上去。我内心嗤之以鼻,二皇姐底下的奴才一般臭。

“赵公子,请让奴才带你参观其他地方吧,这里实在不宜久留。”

小厮近耳跟小贵人说了句话,小贵人上下打量了我,我装傻,眨眨眼,露齿傻不溜丢送于一笑。

“你退下吧,代本公子问候二皇女。”小贵人的声音虽然稚­嫩­,却极其好听。

奴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厮挡住了:“我家公子说了,请你退下吧。”

奴才咬牙瞪了我一眼,终于弯身退下。

柳湖庭园突然静下来,鱼儿水中雀跃蹦跳的声音显得特别悦耳。

小贵人突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抬眼看着小贵人的眼睛,咧嘴清脆道:“兰儿叫兰儿也叫小贱种也叫小杂种,兰儿有好多好多名字的,哥哥喜欢怎么叫兰儿就怎么叫兰儿,哥哥要跟兰儿玩吗?兰儿最喜欢荡秋千噢。”我笑得一派天真,一派痴傻,也恶心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风落地。

小贵人眼微眯,若有所思,然后淡然一句:“兰儿。”

只这么一叫,我似乎看到了面纱下的他在笑,然后我的喉咙就莫名地哽住发不出音来。来这个世界半个月有余,除了美人父妃以外,第一次有人不带任何有­色­眼镜看我。本姑娘属于外柔内刚型,脾气从小就拗得很,因为不想给美人父妃增加­精­神

4、小贵人 ...

负担,在他面前我从未哭过。再者本姑娘又感­性­得很,喉咙一紧鼻子一酸,从穿越到现在所有累积的委屈全都出来了,哗啦啦地铺天盖地地就哭出来了。

“……呜哇……”之前都是装哭,泪水说止就止,可现在是真哭,一触即发,泪腺发达,我用手抹了好几把泪也止不了。因为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引来多余的麻烦,我蹲□来,抱膝埋头哽住声音呜嘤。

一刻有余,我终于哭累了,发泄出心里的怨气,心阔然许多舒服许多。周围一片宁静安详,我猜想小贵人他们早已走远,说白了,谁愿意看一个痴儿莫名的嚎哭,要我我也不愿意。

我吸吸鼻涕,拍拍身上的灰尘,拍拍小脸蛋,改掉一副痴儿样,神情恢复自然地打算走人。

谁料,那青玉般的稚­嫩­声音突然响起,清清楚楚:“站住!”

完了!

我身体一僵,回头见小贵人和他的小厮主仆二人神情悠然,一坐一站,小贵人一手托腮好整以暇,小厮掩嘴偷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一定看见了!如果他们将我装傻这事告知二皇姐她们的话,我这小身子骨一定会被生吞活剥掉,光是想想我就疼得脚趾头全卷起来。

我俯身拾了一块石子,眼睛鼓得圆圆地对小贵人晃着石子,道:“漂亮哥哥,你相不相信石子会在水上跳跃呢?”

小贵人眼慵懒地眯起来,卷玩他的头发,道:“何来之信?”

我脸忧下来,可怜兮兮道:“那,如果兰儿让小石子在水上跳跃五下的话,漂亮哥哥帮兰儿保密好不好?兰儿身上还有好多伤,兰儿生来最怕疼,兰儿一直在疼,可是兰儿不想疼了。”

静默。

只见小贵人换手把玩着他及腰的乌黑发丝,许久许久,直到我的手心全是汗了,赤脚的脚心都凉了,他才懒懒地呼出一个字:“好。”

登时,我的心仿佛开了花一般,眉梢眼角都笑了。我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石子,转身看湖面上的涟漪,手指用力一甩,让石子切过湖的水面,溅起小小水花,然后一下一下地跳跃。

“一,二,三,四。”石子勇猛坚强地跳跃到第四下的时候,终于光荣牺牲了,沉了。我一怔,顿了一秒,­奶­­奶­的,老娘拼了,“扑通”一声,我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湖里。

顷刻后,我才浮出水面朝着小贵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道:“五下。”

岸上忽然传来银铃般童稚的笑声,我眨眨眼,和风拂过,小贵人居然笑了。

我在水中扑腾慢游回岸,小贵人细步走向岸边,蹲下,只手托腮道:“兰儿,你一点都不傻呢。”

我撑岸而起,难免溅了小贵人滴水,我看着小贵人弯弯嘴角无邪地笑道:“漂亮哥哥,你说话要算数,兰儿是相信你的,兰儿

4、小贵人 ...

现在好困,兰儿想呼呼了,兰儿要回去了。”傻或不傻,本姑娘自己都怀疑自己了,习惯真是可怕,一不小心落下个语言习惯那还得了。

然后是,没等小贵人反应过来,我就脚底抹油撒腿子跑了。

我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小贵人会跟个痴儿说话。但我知道,这个年龄虽小神情却傲慢无比的小家伙不是我兹夢兰惹得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5、宫廷之变 ...

凤兮院名义上虽是冷宫,却没有住着一群失心疯的失宠男妃,只住着美人父妃和我。我想,女帝或许真的打从心里爱过父妃吧,才没有将他打入北门那个­阴­森凄凉的冷宫,而是在这个宁静安详的地方特例建了一个凤兮院。我问过美人父妃是否还爱着母皇,美人父妃笑得很平淡很幸福,即便什么都没说,但我却知道,美人父妃还爱着母皇,很爱。

后宫大院长门怨。

寂寞春蚕,苦作茧。

作茧当自缚。

我不明为何历代昏君总有无数妃嫔为他们倾尽身心而不悔。美人父妃为女帝产下一女却不被承认,最后兹夢兰只能跟了父姓。“兹夢兰”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我只知,若我,宁愿当个有名无实的十四皇女也不愿被掐在宫廷争斗中,然后气都不敢大喘一口。

月黑风高夜,听着风打在纸窗上的声音,我辗转反侧终入不了眠,索­性­翻身起床,点燃几上的烛火,翻出前几日美人父妃拿来的书卷,翻阅过目。幸好,除几个复杂的繁体字外字体与现代还是一样的,我本害怕若我不实这个朝代的字体,那么就得当个“看着冯字还硬生生地把它喊住马”的文盲。

待我终于有了睡意,合上书卷想熄火就寝时,有个影子从纸窗前拂过,我心里打了个咯噔,若按电视里的剧情,那么这个影子不是鬼魂就是刺客,不管是哪一种!美人父妃!

我慌忙冲出门,撒腿往美人父妃的房间跑。

灯是亮的?

我踹门进去,气喘吁吁道:“父妃!”

“兰儿,来。”美人父妃苍白地笑着看向我,坐在美人父妃对面的是一黑衣人,莫不是刚才那个影子?我疑惑地向美人父妃走去,眼睛依旧警惕地揪着黑衣人不放。

黑衣人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邋遢女人,她对我痞痞地扬起嘴角,豪迈笑道:“哈哈,兰儿这眼神不错。慈梅,你真是育女有方阿。”

“兰儿,快见过你的陈婧师傅。”美人父妃轻柔地将我牵到黑衣人身旁。

不明所以的我听话地喊了一声:“师傅。”

“兰儿你满月时可是拜了为师的,伤心啊,看来,兰儿是将为师忘了。”黑衣人好不叹息道。

我对她翻了个白眼,满月?!才丁点大的孩子谁能记住!我这师傅脑袋是用麻绳织的吗?

美人父妃用手绢掩着嘴轻笑,笑声里夹杂着几声咳嗽,放开时绢上一片血­色­绯红。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美人父妃这样了,我咬紧下­唇­,什么都没讲,只是上前轻力而缓慢地在美人父妃的背上轻拍顺气。

陈婧师傅欲言又止,美人父妃摇摇头,苦笑道:“婧,你既然回来了,就帮我好好照顾兰儿,皇宫里头是非多,兰儿不能再呆在这里。”然后,美人父妃双手将我拉到他面前

5、宫廷之变 ...

,苍白的脸上笑得凄凉美丽,“兰儿,不要怪你母皇,她没错,错的是时间错的是这深宫高墙。”

美人父妃松开我双手时,我后颈突然一痛,然后意识就渐渐模糊掉……为什么……

只隐约听得有人抽泣着“兰儿,这些年苦了你,独自承受这么多的痛苦。父妃对不起你,父妃也想跟兰儿逃离这皇宫从此父女二人过上远离是非的平民生活,可是,你母皇……”

钱元一三五年,圣西国女帝戒银、戒奢、戒衣玉食珍、从节俭,以德化民……外防觊觎之敌,内理苍生之政,推政策“除田租税之半”、“轻赋税”、“与民休息”……肃浮华之风,正清廉之气,百姓莫之服也,举国归属臣服,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钱元一三八年,圣西国开国丞相赵国县意图谋朝篡位,不遂,得满门抄斩。

春朝圣西国野史记载

钱元一三四年杏月,十四皇女意外身亡,具体不明。

钱元一三四年春晚廿日,樱花最烂漫的春季时节,皇宫南门冷宫凤兮院的兹美人在女帝的怀里含笑逝去,女帝落下两行清泪。

有人说,女帝因爱醒悟,兹慈梅以其救苍生救天朝被捧为万民的天朝真男;有人说,女帝乃韬光养晦,暗度陈仓引逆臣贼子,则以时除之……

高墙大殿里的秘密个说纷纭,无从得知真假。

只清楚,那一年,落花吹满天,两人双飞舞。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和谐,yin都写成银。

这才算是个开始……

6、出林 ...

钱元一四七年,伏月之初,六月三伏赤日炎炎。

我迎风立于悬崖的峭壁之上,俯瞰丛林万物,深呼吸了口气,然后仰天长啸一声:“啊!哈哈哈哈!”悬崖深渊里回音浩响,余音缭绕,犹如我此时的心情。

当初,一听说师傅要教予我武功,我很多次都幻想了我挥刀舞剑飞天入地的英姿飒爽的模样。可当我真正有模有样地跟着师傅在青松林里耍了数月的剑却依旧劈不断一枝细竹后,我在师傅放弃我之前先放弃了自己,然后痛哭鼻涕地在绿荫林中翻滚了半天,师傅任我翻滚任我折腾,终于对天翻了个白眼,仰天长叹道:学武无天分啊!武痴阿武痴!

最后,师傅无奈之下,只能先教我以吐纳打坐,炼气行功。其理虽玄妙,但久而久之,师傅出乎意外地发现我在这方面居然有很高的悟­性­,并叫我苦练。时日经久后,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能熟练地意守丹田了。

然后是现在。

与师傅所说无差,轻功练成之后,窜上纵下如飞菩落叶,在平地行走,则步履轻疾,不扬微尘。

兴奋之极的我疾速直奔青松林的曲径通幽处,现在就想让师傅知道!

我踹开木屋的门,弯着眼睛笑嘻嘻道:“师傅,兰儿会草上飞,水上飞,雪上飘了。”

师傅摸摸她的下巴,打着哈欠道:“千锤百炼之后,蠢驴终于成了一匹能驰骋万里的骏马。兰儿,为师感动得都快哭了。”

我笑嘻嘻地学她老人家摸摸下巴,十三年之久,苦尽甘来,情感交融啊,我吸吸鼻涕上前正想抱住她老人家来个痛哭流涕!谁知,却扑了个空。

顷刻之间,师傅已然从我身边飘过,连着门也被风掩上。

待我反应过来慌然冲出木屋时,师傅早没了人影,竹林茂密间只留给我豪迈一声笑。

“兰儿,你跟着为师也有十三年了,终日困在这里只会助长你的井蛙之气,是时候让你出去自己闯荡了,出了这青松林你便改了名讳。兰儿,切忌,出江湖不单是闯,更重要是学。心诚所灵,万物之大,江湖是善与恶最分明的领悟之地。为师久未饮酒,终日思苦,此次寻酒只当享乐晚年,哈哈哈哈……”

木讷,呆滞,然后是河东狮吼:“师傅!!你居然为了美酒将你的爱徒弃于荒林,难道兰儿就不如几坛醇香美酒吗!!”

师傅虽然武艺高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犹如她一副邋遢样,嗜酒如命。

余音回响却得不到回应,我扁扁嘴,扭头进了木屋。

随便收拾了几件衣物,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药,打包行李,打算出林!

我回头再看一眼与师傅呆了十三之久的小木屋,背起简陋的包袱跳跃于树间,出了青松林。

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

6、出林 ...

处!

申时,日渐西落。

没有目的地连续赶了几个小时的路程,有点累,我松松肩膀缓下步伐随手抹了一把汗,见前方有条潺潺小溪,清澈见底。我摸摸肚子,­干­瘪的肚子适时咕噜噜地高唱饥饿,皇帝吃饭大,先祭好五脏庙再说。

我靠溪饮了一口水,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两个馒头,一手一个狼吞虎咽地啃咬起来。人家是饱暖思银欲,可我脑袋真空两袖清风没得思,吃饱喝足之后困意就翻卷上来,申时尚早,我寻思着该不该这个时候睡,可一躺下,人舒服得像猫一样一眯眼一恍惚,就真睡着了。

睡到正浓时,“扑通”一声,溪水猛然溅起偌大水花,一个激灵,我睡意瞬间全无。连忙捧起我的包袱,提身一跃,在树高叶茂的枝­干­上躲起来。啧啧,想不到一出林就给我撞见了武侠剧情,我伸长了脖子往溪边瞧,没看见溪边上有人,只见溪水被血染成一块红布,夕阳余晖之下,诡异闪烁,惹得我一身寒毛竖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半响后。

我听见树下一粗噶的女声暴起:“宋风卿,若你现在投降我还可饶你一命!”

我连忙竖起耳朵。

“你这话若早些说,我也无须天南地北地逃哎。”

乖乖,这个名叫宋风卿的男子声音娇柔得酥麻人心,酥麻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低头瞄了一眼,可惜姿­色­不若音­色­美妙,是让人过目就忘的路人甲乙丙丁长相。既不是美男也不是能誓死不屈、英勇对抗的男巾帼,着实让我有些失望。

没了兴趣后,也就无暇继续听他们的对话,我隐了气息,倚靠着树­干­,合上眼梦里继续寻周公去咯。

隐约可闻的犬吠和男女的模糊对话让我产生了一连串的遐想。

我梦见了老妈从上海给“我”带回了一只哈皮狗,“我”咧着嘴笑得忒幸福。老爸、老妈、“金小汝”、哈皮狗,构成了一幅新的幸福的家庭图。

但我知道那个金小汝不是我……

7、宋小贱人 ...

梦中的我使劲地对老妈老爸说我才是小汝我才是小汝,可是他们谁也没听见,只有那只狗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歪着脑袋看着我,狂吠了几声……

我吓得一身冷汗猛然惊醒!

树下断断续续传出的刺耳噪杂声惹得我更心烦,当下呲着牙扯开嗓子向下吼道:“­奶­­奶­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底气那叫一个饱满啊!

这一吼,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都被吓得扑腾起翅膀串逃而飞,四周顷刻间一片安静。我得意地低头瞧了一眼,一个哆嗦,小心肝小肺登时被吓得掉了一地。只见树下那声音粗噶身材高挑的青衣女子用剑指着我,粗气地质问道:“你是谁!”

再扭个头,看见那个叫宋风卿的竟成了一个­阴­阳人,左边脸略黄是我睡前看见的路人甲模样,右边脸却白皙细致、眼睛妖娆无比,他手上握了把锐利的小刀,这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怔过神来,­干­巴巴地嘿嘿一笑:“小人乃一介草民,为寻失散多年的爹娘只身一人出了家乡连日路途奔波,不想竟扰了女侠和公子的好事,实在不该 ,小人什么都没看见,大侠们你们随意。”

我纵身往下一跳,故意摇晃许久才把身子站直,拍拍身上的灰尘后,我嘿嘿笑着用食指小心地挪开鼻尖前的剑刃,谄媚道:“女侠,刀剑无情,小心走火。”

旁边的宋风卿突然噗嗤一笑,青衣女人回过神后,憋红了脸,恼羞成怒,挥剑直直击向我,我迅速后撤三步,无奈地指指她的后方:“小心后面。”

青衣女人终于放弃对我的追问,一个侧身用剑挡住宋风卿的刀,刀剑登时相碰,撞出的声音鸣锐得刺人耳朵。我用双手堵住耳朵以防遭虐,同时为自己刚才接二连三的行为抹了把冷汗。我轻功虽好,武艺却如菜鸟,不过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正面与人厮杀只能落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下场。

这个宋风卿原来是有一身的好武功,难怪世风日下敢只身一人出行。刚才他不是意图投降了吗?怎么一下子就演变成这血淋淋的场面,啧啧,果然是江湖险恶啊,说要投降实则是为了让敌方松懈然后找其破绽,男子竟有此等心机,看来这宋风卿非善类阿。

经过几回合刀光剑影的厮杀,青衣女人捂着不停涌出血的胸口已是提气艰难,宋风卿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来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我的乖乖,青衣女人一身血的样子真是骇人。我缩着头躲在树后,看得心惊胆战,却依然勇敢地留下来隔岸观火。

月光剑影之下,宋风卿突然弯起嘴角,邪魅得让人生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身上前,给了青衣女人胸口最后致命的一刀。青衣女人吐出一口猩红的血液后,倾尽全身力

7、宋小贱人 ...

气以剑撑着身子,说了一个“你”字后,终于垂眸,没了气息。

死了也要站着,好一个宁死不屈的女人!敬佩之余,我同时打了个哆嗦,因为我光溜溜的脖子正被一把利刃抵住。

­奶­­奶­的,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

“你是谁?”这酥麻人心的声音。

我咽了咽口水,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一动,我的脖子下一秒就成了鸭脖子,被刀一抹,连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机会都没了。我心颤悠悠地背书一样徐徐道出:“小人叫金小汝,爹娘不久之前因病去世,小人为了安葬爹娘用尽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现下,为了谋生只能从居住多年的大山里出来。小时候听阿娘说外面世界不比自家,坏人很多,所以小人想能躲就尽量躲。小人生怕夜间这里有虎出没,瞧这树又粗又大树叶茂密适合隐藏,就风餐露宿地定居下来。不料好巧不巧地刚好瞧见公子你们的厮杀……”

“平常人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宋风卿凑在我耳边说话,气呵在耳朵里,挠得我心头痒痒一阵寒毛,这该死的妖孽。

我咬牙切齿,利刃突然亲吻我光溜溜的脖子,我脖子一疼,真真不敢动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我腹诽一肚,你个宋小贱人身为男子不矜持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狠。

我嚎了满嗓子,支支吾吾道:“宋公子,小人说的,确,确是事实。只,只是,小人少年时偶然救了一位高人,高人为报恩教了小人些许轻功,小,小人只会点诸如屏气慑息的皮毛而已……公子,饶命啊……”

许久之后,利刃终于离开我的脖子了。我松了一口气,转身对宋风卿握拳弯腰谄媚道:“谢过宋公子不杀之恩,小人做牛做马无以回报。”

宋风卿轻笑一声,然后凑近我,用手托起我的下巴,狐疑道:“你怎知我姓宋?媚眼风流,清雅脱俗,你真是女子?”

下巴被托着,我被迫与宋风卿直视。

美人?美男?美啊……我怔忪失神得小心肝小肺小肠地相撞。宋风卿带着的面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卸下,月迷映衬之下,青丝垂肩如瀑布,眉如刀裁,嘴嫣红,媚眼妖娆,笑得很是风情,如若妖­精­。想不到宋风卿面皮底下竟是如此模样,啧啧,果然是妖孽阿。

我弯弯嘴角,无害地笑道:“刚才在树上无意中听到那青衣女人的话,还有,小人确是女子。”

宋风卿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松开托住我下巴的手,说了一句:“我可以帮你寻一条谋生之路。”

我吃惊地看着宋风卿的背影,呐呐问道:“宋公子这个意思是要带小人走?”乖乖,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也就随便听听好了,怎能当真!

“莫不是你在说谎才怕了?”宋风卿挑眉媚笑道。

我心里颤悠悠,

7、宋小贱人 ...

当下惶恐道:“小人句句属实,小人这是高兴,想不到一出山就找到谋生之路,小人这就跟宋公子走。”

言罢,我突然盯着树上挂着的包袱,踌躇不定,我只会皮毛轻功,皮毛而已。我磨蹭磨蹭脚尖,磨得脚尖都快生火了,才想到刚才都在青衣女人和宋风卿面前纵身从树上跳下了,跳上去不是一样的德­性­,当下心一横,提气跃上树上,拎起包袱,再跳下树,一气呵成。

然后,呲牙对这宋风卿无害地嘿嘿道:“宋公子,走吧。”

我拽着包袱手心都冒汗了,宋风卿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我一眼后,就兀自提步往前走。

我这才松了口气,­奶­­奶­的,果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

当下,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其后。

8、进城 ...

­奶­­奶­的,宋小贱人一个晚上都在轻疾快步赶星星赶月亮不停歇地赶路。

你不会累,本姑娘累得紧!

我在后头斜着眼瞪他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背后烧出几个洞来,最后瞪得自己眼睛酸了,没法子,只能边啃着馒头边疾步跟上。虽然宋风卿不可信,但是我那种没头绪的赶路更不是办法,­干­脆先看看,若不行,再找机会逃掉!

我内心嚎道,这都赶上天明又黄昏了,你个宋小贱人还不停。

咦?停了!

看来是目的地终于到了。

我顺了口气,抬头看头上白字黑底的三个大字——美林城。

我摸摸下巴一脸银笑,啧啧,这城名取得引人遐想,莫不是美男满城才取其名。

歪头瞧见脸上略显疲惫的宋风卿,我内心对其嗤之以鼻,哈!哈!哈!活该。可脸上却笑呵呵殷勤地问道:“宋公子,我们这是到哪了?”

没听到回应,只见宋风卿伸手将身上染血的外衫脱掉随地一扔。然后不明所以的我,身体莫名地被转了一圈,下一刻身上穿的简陋外衫,还有腰带就都在宋风卿的手上了,我心里一咯噔,双手护胸疾速后退三步。

对他颤悠悠一指:“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宋风卿慢条斯理地撕下我那件外衫上的一小块掩住脸,慢条斯理地将其穿上,系好腰带,才转身娇媚地对我一笑:“我不介意,你倒介意起来。”

我一怔,这才想到这是个女尊男卑的时代,当下咳嗽了两声掩饰住尴尬,­干­巴巴道:“可是男女毕竟有别,宋公子穿小人的外衫,小人是怕毁了宋公子的清誉。”

“不过外衫罢了。”宋风卿轻笑一声,继续道:“只是男子在街上抛头露面终是不便。”

我瞧瞧自己身上孤零零的中衣,“噌”地内心一把火上来,你­奶­­奶­的,你不方便,老娘这么穿就方便了?!

我腹诽一肚,却只能撇嘴。

“宋公子说的是,是小人思想不正,小人该死该死!”

宋风卿双眼一眯,没再说什么。

进了美林城,街摊琳琅满目,街上行人不断,多数都是女子,若有男子也都轻纱掩面。

然,日朗乾坤下,一个灰头灰脸只穿着中衣的女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无非是一道华丽丽的风景。

我红着老脸顶着路人投来的有­色­目光,腿肚子哆嗦地走着路,瞄见一旁的宋风卿幸灾乐祸地掩嘴偷笑,我恨得咬牙切齿,这是因为谁才引来行人的嘀嘀咕咕。无语问苍天,老娘十有八九,不,是肯定被当成猥琐女了!

破罐子破摔了,猥琐女不做点举动岂不对不起大众!

我煞地抬头,将那些有­色­目光一个个有力凶狠地瞪回去,心里呐喊:看什么看!本姑娘又不是没穿衣服!女人们纷纷收回目光,轻纱掩面

8、进城 ...

的男子们一个个被吓得绕道而走,可末了,还附带一句:下流。

宋小贱人在一旁嗤笑出声。

可我一口风凉呛在喉咙里,老脸皮碎了一地再不敢装凶,老老实实地一路埋头,再埋头,凄凉如若寒风扫落叶。

我们进了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客栈,柜台上是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胖掌柜。一见有客人来,胖掌柜就双手摸戳,面上堆满拉生意的笑容,露出满嘴黄牙,对我们,不,是对宋风卿道:“客人是要用膳还是住店?”

宋风卿略看了一眼店里面的各类人士,从身上拿出一串铜钱,放在柜台上:“一间中房。”

我楞了一下,凑近宋风卿提醒道:“宋公子,是两间,你口误了。”

谁知,宋风卿居然笑着对我娇嗔一句:“汝儿明知故问。”

胖掌柜收了钱,继而暧昧地看了我们一眼。我当下呆滞掉,嘴巴开了合合了又开,硬生生地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被宋风卿牵着手才恍着神踩上楼去。

一直到门合上后,宋风卿才放开我。我­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宋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小人还是出去……”

“金姑娘是正女君子,何必在意这些。”

正女君子,这称呼不错。我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宋公子,可是……”

“我们被跟踪了。”宋风卿斜靠在窗沿处,往外看,“这只是掩饰。”

我登时恍然大悟,难怪。等下,他说我们?为什么我也被盯上了?!­奶­­奶­的,这宋小贱人果然非善类阿,之前被追杀,现在又被跟踪,敢情是之前那青衣女人的残余部分或者支援。我叹了声气,怎就生生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麻烦!

“金姑娘后悔了?”宋风卿已脱下遮脸的面布。

“宋公子饶小人不死,小人的命就是宋公子的,哪来贪生怕死之谈。”我的小心肝在滴血,说起谎话溜成这样,活该你受罪!

“金姑娘自称小人,那身为男子的宋某是否也要自称小人了?”

我嘿嘿一笑,不想回答,这狡猾的妖孽。一旦跟你平等,不就真得与你一起正面对待追杀者。

不一会儿,店二姐在门外敲了几声,宋风卿开了门,我站在一旁。

“这是公子要的东西,等下还会送上两桶热水。”

“谢谢姑娘。”宋风卿媚眼地对店二姐一笑,引得店二姐耳根发红,眼睛慌乱得不知看哪里。我撇撇嘴,笑店二姐这傻憨样。

店二姐走后,门又合上。宋风卿坐在几上,拿出笔墨纸,摊开纸准备写字,我刻意转身背向他以防他认为我在偷看。几分钟后,宋风卿将写好的纸折成卷状,走到窗户前,吹了一声哨子,我在一旁看着心想难不成一声哨真的能招来鸽子乌鸦之类的。不一会儿,真飞

8、进城 ...

来了一只鸽子,我新奇不已地睁大眼睛,见宋风卿将卷纸放于鸽子的爪子上,然后放飞鸽子,我趴着窗户伸长脖子看鸽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天际。

回头看见宋风卿意味深长地对我一笑,眸光闪烁,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响后,店二姐又上来了,这次是我开了门,只见店二姐前一秒还满脸带笑下一秒就沉下脸来,我无辜地耸耸肩,差别待遇这么大。

我刚伸出手要接过店二姐手上的衣物,店二姐竟撞开我,笑道:“公子,这是你交代的衣物和热水。”

宋风卿看了我一眼,好笑地对店二姐说道:“辛苦你了。”这下店二姐是直接咧着嘴笑,我哼了一声,默默加一句:花痴一个。

店二姐走后,我刚要进门时,宋风卿却关上门不让我进去。我愣了,在门外问道:“宋公子?”

宋风卿的声音从里边传来:“金姑娘莫不是想看我沐浴。”

我当下老脸一红,盘腿一坐,连忙应道:“自然不是,宋公子你安心沐浴吧,我在门外守着。”

因为连夜赶路,一歇息下来困意就不停,我难耐地打着呵欠,靠着门,终于打起瞌睡来。

门突然打开,没了倚靠的我后脑勺正中地板,摔了个正着。我皱着脸揉揉后脑勺,依旧惺忪未醒。

宋风卿蹲下来,几缕青丝落在我脸上,有点痒,我打了个哈欠。

“金姑娘,里面有准备你的衣物,你进去沐浴吧。”

听到来人的声音,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翻滚而起。

看宋风卿没有意思要走,我眨眨眼睛问道:“宋公子,你要呆在这?”

刚沐浴完的宋风卿别有一番风情,肩上散下来的青丝越发地妖异惑人,他凑近了我半是娇嗔半是幽怨道:“真是过分呢,我就这么可怕吗?”

美,很美,可是美得我连打哆嗦,只能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小步,嘿嘿­干­笑:“小人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像宋公子这么漂亮的人,不懂如何对待。”

宋风卿若有所思地笑看了我一眼,撩起他的垂肩青丝,简单地束了个发髻,就合上门出去了。

人人都说美男好,可像宋风卿这样笑里藏刀的美男还是避而远之的好阿。

宋小贱人走后,我啪啦一下就把身上的脏衣物全部脱掉,迫不及待地就进了浴桶,闭上眼舒服地享受闲情沐浴时光,直到泡得身上皮肤都起皱了我才依依不舍地从浴桶里出来。看见几上的淡绿­色­新衣物,我上前拿起端详几眼,继而狐疑地摸了一下衣料质地,果然是绸缎的,啧啧,宋风卿果然非一般人阿。

穿好衣物后,门恰时响起,门外传来又是那店二姐的声音,我缓步上前开了门,店二姐见又是我来开门,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伸着脖子使劲往屋内看,没瞧

8、进城 ...

见她想要看的人就甩力不客气地把她手上的晚膳递给我,我扁扁嘴,懒懒地扔了句:“花痴样。”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心情舒畅无比,顾客是上帝,本姑娘现在就是你店二姐的上帝!

作者有话要说:

9、绑架 ...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趴在桌上醒了睡睡了醒。

现在正流着哈喇两眼发直地盯着桌上的美食,虽是凉透的饭菜,但饥肠辘辘的我看什么,什么就是美食!美食当前只能闻不能吃,这种折磨穿肠刮肚苦不堪言。

宋小贱人啊宋小贱人,你怎么还不回来,夜早深了,亥时时分,你武功再强可毕竟是个男子,在外瞎晃这么久成何体统阿。

“我数到三,你再不出现我就先行用膳了。”

“三”

“二”

“一”

“哈哈哈,这下不能怪我了,阿,弥,陀,佛。”我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朝拜一下饭菜,然后拿起筷子,豺狼饿虎般地开始席卷饭菜。

不下一会儿的功夫,桌上几碟菜都空了,连宋风卿那碗饭都在我失去理智的空隙里被我吃掉了。我打了个饱嗝,摸摸下巴,良心突然有点不安。

呸,吃都吃了,难不成叫我吐出来。

呸呸,就算吐出来也不能吃了。

呸呸呸,金小汝你少恶心了。

我­干­笑三声,撇开视眼不去看桌上凄惨的剩余菜汁,站起身来进行我的饭后一百步。走不到五十步,我就晃到窗边打开窗户,让揉揉月光照进屋内,照其窗。

看天上明月,沐浴在月­色­之中,我不由感慨道:“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月亮看似近,其实离得远,让人触景伤情。

我想起老爸老妈在我六岁时就开始逼着我去学习琴棋书画,说女孩子以后读书可以不会但《奇》琴棋书画一定要会。我当时迷奥特《书》曼迷得紧,只幻想以后能当个《网》为民除害的英雄根本不理爸妈的苦心婆娑。至于爸妈劝导成功的契机是——我七岁时,因为崇拜某泡沫剧里面会跆拳道的女主角,爱屋及乌地爱上了跆拳道。然后俩老跟着欣喜万分地拿跆拳道这诱饵诱拐我,我傻不溜丢一点头,俩老终于以泪洗面地把我拐进了各类指导班学习。

想起这些,我不由弯起嘴角笑。

倏地,忽闻屋顶有动静,我迅速熄灭烛火关上窗户,以枕头装人铺好被子,警惕地藏于床后。屋顶至少有三人以上,若没听错,应该是一对多人的打斗。

半响之后。

屋顶没了动静。

我却忽然觉得­精­神有点恍惚,然后视线跟着渐渐模糊,我撑着床沿满嗓子嚎了一声,终于无力倒下。

房间内应该没有怪异香气,那么就是……

这就是本姑娘吃的饭菜被下药了……

昏昏沉沉中,隐约觉得有人抚上我的脸,叹息道:“芙蓉出水,叫人心动。”

那叹息又如惋惜。

“肃大人,这女子生得娇柔纤细,玉指素臂,果真不输城中美男。”

“这是那位大人选出的,自然不落男子。”

“不知宫主……”

“这事不是你们该­操­

9、绑架 ...

心的,换好衣物,明日回宫。”

……

耳边不断传来莫名的谈话,我头脑晕乎乎地,半睁开眼后,视线依旧模糊。嘴巴被塞了一块布说不出话来,稍动一下发现手脚皆被绳子捆着,可人却是躺在软榻上。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我摇摇头意图让自己清醒点。

赤果果的绑架阿。

可是绑架一个女子能做什么?

一:我身无分文,图财没门;二:烟花柳巷只要男­色­关我屁事;三:猿人刚出林自是一身清白。

难道……

突然想到宋风卿,我心里一激灵,先前他被青衣女人追杀之后还说被跟踪,莫不是那些人在饭菜里下了药捆了我想拿我要挟他?啧啧,我冷笑,拿我当人质?连个屁你们都没得收,我和宋风卿非亲非故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人家管我才怪。

要不——就是第二种可能。

宋风卿饶了我的命还把我带到这里说要有谋生之路,有那么简单的事?!我满腔肺腑地叹了口气,说不定在饭菜里放药的就是宋风卿。

想得头昏脑胀地,我两眼一闭­干­脆闭目养神去了,无论是哪种可能,先养足了­精­力再说。

只是,那一声犹如惋惜的叹息是怎么回事?

“驾,驾……”

一声高过一声的赶马喊,一浪高过一浪的颠簸起伏和摇晃不断翻搅着我的胃,从胃涌上来的恶心呕吐感让我终于皱着眉头醒过来。本姑娘是个典型的三晕废材——晕车晕船晕机,何况是坐古代这种摇晃得像荡秋千的马车,简直要了我的命。

蓄养神益昏睡过程中,什么时候上了马车我根本不知道。嘴巴里的塞布已经被拿出来了,脚上只有捆绑的勒痕却没有被绑住,两只手还被粗绳绑在前面,全身还是软绵绵没力气。

我惹着不断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倾身探出车帘,难受地喊了一声:“停,停车,我想吐……”外头的日头正大,晒得我差点直接吐出来。

不一会儿,马车真停下来了,我有点出乎意料。然后,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子探进马车扶起我下了马车。

我吐得淅沥哗啦,几乎把胃里面的酸水都吐出来了,素衣女子在一旁持剑挺着身板像雕像。直到我吐完了她才转过脸来,动了动没持剑的胳膊递出一个水囊,我虚脱地回以一笑,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水。

“谢谢。”我把水囊还给素衣女子,素衣女子长得一脸肃然不苟言笑,只听她说了一声,“走。”

语气平坦淡然,没有命令之嚣。我又是一惊讶。

我慢步走向马车,马车两边各有数匹骏马,马上坐着几名女子,就连车夫也是一名女子。我撇撇嘴,果然是女子当道的时代。只是这绑架着实温柔了点,唯一的一辆马车居然供给了我使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头坐着

9、绑架 ...

个什么大人物。啧啧,还有这么伺候被绑者的,我好生惊叹,这群女子的主子调,教出来的属下素质不一般阿。

如此,我也懒得问她们绑架缘由,反正肯定得不到答案,不过是浪费自己的口舌罢了。

我撩起车帘正要进入马车内时,素衣女子突然喊住我,我疑惑回头,见她把刚才的水囊还有几个馒头塞给我,简单道:“路途尚远。”末了,还加一句,“莫要有轻生的念头,到时若是不成自然会放了你。”

轻生……我心里一咯噔,继而弯起嘴角,对上她的眼,笑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轻笑,若不是先前她们遇见过半途轻生的先例,怎会这般劝导我。

素衣女子听后明显愣了一下,我看了她一眼,好笑地上了车。轻生?本姑娘大好的青春还没开始挥霍怎能轻易死掉。

“上路!”

一声言罢,马车又开始颠簸起来。

刚吐完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进食只会更晕车,力不从心的我索­性­靠在坐垫上。虽然不知道她们绑架的目的是什么,但若如素衣女子所说,至少暂时­性­命无忧。

10

10、夏与秋 ...

此时,日头正偏西,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暗淡。

连日不分昼夜马不停蹄地赶路,除了素衣女子以外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倦意。

至于。

晕得七荤八素、全身虚脱的我全身力气早已萎缩殆尽,站都几乎站不稳,下个马车差点没摔着。

众女子纷纷向我撇过来眼神,狐疑地上下将我打量一番。我自顾不暇,自当没看见。

素衣女子牵着她的骏马,回头对众女子中的两人吩咐一句:“带她到庭兰院。”

我怏怏地喊住素衣女子:“这里是哪里?”

素衣女子眼底自豪,铿锵有力,道:“魈宫。”

一路走过,我发现魈宫的建筑不若想象中的奢丽堂皇,入目全是白墙朱红瓦顶,构建简约有致,显得别雅幽然。魈,魈魅魈魅鬼重影,入目的建筑却不若其名。啧啧,我开始对这魈宫的宫主起了兴趣。

两个白衣女子领着我向宫殿西面处,过了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便瞧见了庭兰阁。

庭兰阁,端正并齐的三个字,白字朱红底匾,镂花的朱漆木门。

门口站着两个长相颇好、约莫十五十六的小厮,见到我们,上前绕着我转了一圈后才对白衣女子问道:“确是这名小姐?”语气略显老成。

“是。”两名白衣女子只简单一句。

她们寡言少语这是我早知道的,至于原因,估计是这魈宫的门徒规矩训练出来的。

年纪稍大的,眉目俊秀,鼻梁笔挺的小厮对两名白衣女子恭谦道:“影姐姐们,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们吧。”

两名白衣女子点头示意下,就离开了。

统称影?这魈宫果真有趣得紧。

年纪稍小的,生得­唇­红齿白、面若秋月的小厮,抬眼看上我,红口白牙就是一句:“小姐,准备入沐吧。”

我先是一愣,然后扯着嘴角虚弱地拖长道:“累呦……”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定然是面带菜­色­,蜡黄惨白,一副风吹就倒的无用样。但本姑娘执得很,面前有两个这么有个­性­的小厮在,我哪舍得倒下,倒下了岂不让他们看了本姑娘笑话。

我索­性­无赖地又道了一句:“饿呦……”

眉目俊秀的小厮皱着眉头,终于开口了:“夏儿,帮小姐松绑,我去叫厨房准备膳食。”

面若秋月的小厮应了声,便走过来帮我松绑,我眯着眼睛看他轻而易举地把绳子解开,不觉叹声道:“绑我于此,真是用心良苦阿。”我原以为这捆结又紧又牢地定是死结,尝试多次皆是徒劳。想不然,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几秒钟的事。

“这是小姐的福气,小姐既然累了,请入室休息,用膳时夏儿会叫小姐起来。”

瞧瞧,约莫十五岁的一娃,生的也一副小美人胚子样,说话却一点都不可爱。

看他说的一副理

10、夏与秋 ...

所当然的样子,我打了个哈欠,懒得回他。绑架人还有理了,福气?狗屁。本姑娘被你们“虐”得现在只想倒床睡上个十天八天的。

我揉揉勒痕明显的手腕,慢条斯理地走到门槛,道:“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夏儿你下去吧。”

夏儿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欠了欠身,合上门退了。

我软着全身骨头飘一样的飘到偌大宽软的雕花大床去,棉花一样地趴在上面。

“好舒服啊……”

然后,像猫咪晒着冬天午后太阳一样,舒服得睡死过去了。

这里的菜式虽然多样华丽,但在我看来,却比不上胖掌柜那里的简单的凉饭菜。

睡醒之后虽然觉得饿极,但总觉得是饿过头了反倒没胃口。若是清粥淡饭倒好,但却是这满桌的油腻菜­色­,只吃了半碗我便食咽不下。

我搁下筷子,心里一阵酸溜溜地——本姑娘真真是劳碌命:马车享受不得,徒行倒是一流;山珍海味吃不好,馒头包子却一口一个饱。

“若不和小姐胃口,秋儿叫人再换。”

听到秋儿这两个字,我酸溜溜的心田突然一片亮,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夏儿,忍不住扑哧一笑,哈哈,总不会给我来个春夏秋冬之小厮系列吧。

见秋儿和夏儿眉头紧蹙,我咳嗽了几声,敛住笑意说道:“饭菜挺好,只是我饱了,食不下去。”

我坐在一旁,看他们收拾饭菜的身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呐,夏秋有了,那春冬呢?”

秋天明显僵了一下,憋红了脸道:“小姐,你开玩笑了!”

夏儿在一旁轻笑出声,没有说话。

我吐吐舌头,自知理亏。

枉我还以为呢,原来只有夏和秋啊,真失望呢。

照说这是个女尊男卑的时代,女子脱衣怎么着也该是男子害羞才对,可本姑娘脸皮说厚也厚说薄也薄,在夏儿秋儿两人的灼灼目光下脱掉外衫后,硬生生地不争气地红了老脸,只能尴尬地咳嗽道:“那个,你们两个出去吧,沐浴之事我自己便可行。”

“请小姐莫让我们为难。”秋儿又皱眉了。

连着夏儿也抿着嘴道:“伺候小姐本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瞧了一眼面前游泳池般大的洒满花瓣的浴池,满嗓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背对着他们慢条斯理地把中衣脱掉,只留下件小肚兜。

须臾。

听到他们传出的轻微的抽气声后,我不由苦笑道:“果然被吓到了。”小时候身上留下的鞭痕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越长大看起来就越狰狞,就算是我,纵使过了十几年,也不曾详细地瞧过它们。

“小姐……”

我冷笑着自嘲道:“我不愿再次忆起往事,你们还是下去吧。”

“可是小姐……”夏儿皱着脸吞吐道,最后还是秋儿拉着夏儿合上门出去

10、夏与秋 ...

的。

“秋儿和夏儿就呆在门外,小姐若有事,喊一声便可。”

我脱下肚兜,脱下褥裤,赤果果地走进浴池中,浸泡其中,然后闭眼仰着头。

过眼烟云纸一堆,皇宫里的那些事早已烟消云散。

出了浴池,穿上夏儿准备的紫杉罗衣,我就悠然地坐在几上,饮了一口茶水,继而懒洋洋地对门口喊了一声:“你们进来吧。”

秋儿和夏儿进来后,我就弯着嘴角对他们笑。

谁知,秋儿神情微露惊讶慌然,夏儿也红了小脸蛋。

我以为是自己没穿好衣服露了肌肤,可一瞧,穿戴端庄整齐,没有不妥,不免问道:“怎么了?”

秋儿抿着嘴不着痕迹地笑:“小姐与先前判若两人。”

一句话,让我顿悟,霎时嗤笑一声:“是了,我竟忘了看一眼先前那一副糟粕不已的样子。”

夏儿和秋儿拿着梳子分别在两旁轻柔地梳理我蓬乱的头发。

室内,除了梳子划过发丝的细碎声外,俨然一片安静。

半响后,我的头发被束成漂亮的发髻,留了两边青丝,我眯着眼,终于懒懒地问了一句:“这般伺候我,有何原因?”

本姑娘还没有天真到认为她们绑我回来是为了要服侍和伺候我。

秋儿在我低垂鬓发处斜Сhā了一只镶嵌珍珠碧玉簪子,声音不若先前的生硬清冷,稍柔了些,道:“小姐等下见了宫主便知。”

夏儿不知为何又红了脸蛋。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镜中的我,杏脸桃腮,肤如凝脂,媚眼风流。以前跟师傅生活时倒不曾详细看过自己的脸,只知道脸蛋与我现代时是一样的。但现在看来,古风打扮的我气质确实有些不一样,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

当下眨眨眼,两个小­色­鬼,居然是因为本姑娘的外貌才舍得放软了语气与我对话。

我站起身来,闭眼深呼吸了下,然后对他们淡然道:“走吧,带我去见你们的宫主。”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进入慢更时期,想到一连串的考试就头疼 T T ……

11

11、帘后美人 ...

作者有话要说:非更新,稍作修改。

我是戴着眼布被秋儿和夏儿带到魈宫宫主居住的柳幽阁。着地站稳之后,夏儿和秋儿只说了句“希望小姐不要让我们失望”就消失了。我啧啧一声,魈宫之下小厮都有这般轻功,了不得啊。

我缓慢地脱下眼布,柳幽阁一眼望去皆是清澈碧绿的湖水,湖上连座桥都没有更别说路了。难怪刚才几秒之间,夏儿和秋儿要护着我脚踏清水而来。

至于夏儿和秋儿所谓的失望?

我边想着边转过身,却被吓得后退一步,是素衣女子!乖乖,神出鬼没的,气息还藏得那么好,真真把本姑娘吓一跳。

“金小姐,请这边走。”

我一怔,回过神来,嘴角抽搐,沐浴更衣,­精­心打扮,弄得本姑娘像是来相亲一样。

屋内有怡人的麝香,布置亦是简单不失风雅,窗台上摆着几株细小的文竹,还有一盆含苞的水仙,如若这阁的名字,别有一番幽雅闲情。

我双手放膝唯唯诺诺地跪在坐垫上,素衣女子则是一脸凌然地跪在我左边的坐垫上。

眼前屏风。是以织珠为帘,风至则鸣,如珩佩之声。

我看着疏密有致的金­色­珠帘,若隐若现中,瞧见了一秀雅的身影,亦遮亦掩,犹抱琵琶半遮面,

让人遐想连篇。

帘后之人见我们进来了,稍动了下,道:“肃风,本宫不过随意说说,你倒当真了。”是带有几分懒意的男声。这声音醇和圆润,青玉般,流水般,不娇不粗不腻,好似屋内麝香般,叫人不讨厌。

我转下眼珠子看素衣女子的反应,原来她叫肃风,人如其名,豪气肝胆。只见她双手握拳,沉声说道:“宫主,属下心里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本宫听着。”又是一声懒,我都怀疑他是否在里头打着哈欠流眼泪。

“宫主说的话,属下每句都谨记心里。但,先前的十七个女子,无论是武林豪女、知名侠女或是宫廷佳人,宫主都未曾出帘看其一眼。今日这名金小姐是‘银面剑客’为宫主挑出来的,属下斗胆,请宫主至少先面见后再决定。”

“银面剑客?”

“宫主,确是‘银面剑客’。属下惶恐,宫主若不为自己想,也为了魈宫的未来着想。”

我在一旁抿着嘴忍住笑,原来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气氛不知为何顿时僵下来。既然他们不急,我就更没必要着急,小腿脚跪得有点发麻,于是动了动,再动了动。

半响后,一旁的肃风突然沉声喊了一声“宫主!”,然后一头磕在地上,磕头不起。

我眼角一瞥,乖乖,磕个头至于那么大力吗?!都出血了!

见帘内还是久无动静,我在一旁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于是故作困倦地打了个足以使其听见的响亮的哈欠。

果不其然,珠帘背后的身影动了

11、帘后美人 ...

一下。

然后,宫主金口开了:“肃风,你退下。”

听到金言,肃风抬起头,一脸希翼地答道:“属下这就退。”对我点头示意下,就抛下本姑娘合门出去了。

我当下一怔,乖乖,相亲也不带这样的!金小汝,自挖坟墓了不是!

“叫什么?”帘内一声懒。

我咧着嘴也学他一声懒:“小人名叫金小汝。”

“你过来。”

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清。我一口风凉登时卡在喉咙里,自怜自哀地叹了声气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然后拖着脚以极其极其缓慢、慢得我都想扇自己一巴掌的速度地往珠帘处走去。

正当我佩服帘内宫主的耐­性­时,一声清冷带懒的口吻传出:“本宫看在‘银面剑客’的份子上才招你进帘,你是进呢,还是不进。”

我头上冷汗直流,腿肚子一哆嗦,腹诽一句,你­奶­­奶­的,鬼知道银面剑客是谁啊!本姑娘若说不进去你会应了我吗!

我撩开千金璀璨珠帘。

只见面前的人,慵懒地坐在软榻上,坐挹高风,骨清毛冷。头上束着金冠,一头青丝垂肩,流光满华,肤如霜雪,一双桃花眼深渊如迷潭,黑曜的魅瞳清冷高傲,眼角微挑,眼睫毛长而浓密,扑闪如蒲扇。

我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脑袋轻飘飘地只晃出了一个字:美。若是叫我多生出些字,那也只能是百盛不俗的两个字:美人。

“头抬起来。”

听见声音,我唯唯诺诺地抬起头。

美人斜着眼将我打量了一番,淡然地随意问道:“今年几岁?”

“小人今有十八。”

美人眼眯起来,卷玩他的青丝长发,笑吟吟道:“看起来不像十八,倒像十六。”

啧,本姑娘甘愿一副弱柳扶风的瘦弱样,也不愿像这时代的女子一般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三大五粗!

“小人自小体弱多病长大了便成这样,但小人确已十八。”

美人眼角微挑,继续卷玩着青丝:“琴、棋、书、画,你会什么?”

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青丝控!怪癖!继而­干­巴巴地笑:“大人说笑了,小人出身贫寒,要说会什么也就会点粗活罢了。”

美人突然缓慢地站起身来,揪起我耳边的一缕青丝,淡然道:“哪里人士?”

见自己的头发被卷玩蹂躏,我有些生疼地皱起眉头,却又忽闻麝香入鼻,我想应该是美人身上传来的,继而缓平了眉头欠身道:“小人家住美林城外的一座荒山上。”

不料,美人忽然抓住我的手,眸光深邃,似要将我看透,语气­阴­沉道:“本宫倒不知,山里头还可养出这般细­嫩­的­精­人儿。”

冷哼一声后,美人终于放开我的手。­奶­­奶­的,这美人手劲真大。

顾不得上手腕的疼痛,我当下惶恐

11、帘后美人 ...

道:“小人不过粗人一个,是大人抬举了小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