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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贵妇也疯狂 > ……

……

是呀,一箭双雕。连我都忍不住要开始佩服起他那残存的智商来了。可您怎么不想想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呢?!

反正,他残存的智商如果真能想到那么多的话他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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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什么都不管了,也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她的味道清爽怡人,她的嘴­唇­冰凉美好,在他体温如此高的情况下她的体温和嘴­唇­简直就是天堂。他很无良的承认,他非常向往这片天堂,只属于她、只有她存在的天堂。

她实在是很想将他的头打醒,也实在是很想化身电锯狂人将他的脑子剖开来看看里头的构造是不是七早八早的发生了老化现象?!32岁就老化成这样?有点无药可救了呢!可转念又一想,这贵公子别不是病中就有这种怪癖吧?!见到谁就上去啃啃嘴­唇­。

这癖好,可要不得。幸好遇到的是她,否则要真遇到别的女人,搞不好会认为他对她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呢!

您还琢磨着“搞不好”那种状况呢?!人家对你就是存着那份心思的,只是你还不曾开窍,还如懵懂的少女,不曾为任何人打开你的心。

挣扎也无用,抗议也无效,那就只能默默接受了吧?!反正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就当被狗狗舔一舔呗~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个心思被时云飞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气到爆血管的,真的,这个“就当”绝对欠抽。

他按住她的肩膀,他也彻底躺进大床里,她努力用手撑起自己半个身子,而他却不肯,仰着头认真的啃着她的嘴­唇­,而她挣扎得厉害了把他也逼急了,­干­脆一翻身,将她彻底压在了下面,压进了大床里。

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把一个男人从食­肉­动物变成一只哥斯拉怪兽需要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还用问?被逼急了的条件呗!

是的,被逼急了,就什么方法都想得出来,其实说穿了,都是借口。

这借口既冠冕堂皇,很欠抽。真的很欠抽。

为啥这么说呢!咱就随便举个例子好了。就比如,萨达姆把布什逼急了,布什顶多派兵杀去别人的国家踩一踩别人的土地再顺便羞辱一下老萨,可你见过一被逼急了就用嘴巴找上去的吗?历史上倒是有那么一位,被逼急了就把嘴巴牙齿都凑上去做数的,那是泰森,而且咬的还是耳朵。人家可没有拿嘴­唇­去找对方的嘴­唇­,还要啃得如此暧昧、如此有风情的。

所以说,这不是华丽的借口是什么?

反正他是吻得一团高兴,她是抗议得很彻底,可惜,只能看着自己的领土沦陷,只能发出几声单音也算是一种唯一的心灵安慰。

她奋力起身却将他翻了过去,即使如此,他仍是没有放开她,两个人就在那张大床上翻腾来、翻腾去的折腾开了。

一个女仆进来送毛巾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正看到眼前这幅画面。惊讶的呀~的一声,只发出半个音,剩下那半个被身后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管家给截住了。管家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拉那个傻掉的女仆就走出了房间。而房间里那两个还浑然无觉,一径的纠缠着。

一张大床,从这边滚到那边,又从那边滚到这边,她的发已经乱了,他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如同敌人­肉­搏似的,你压在我身上,我压在你身上,如果他们手里真有刺刀估计就会拼起来吧?!

反正不知道石若君被翻腾出了什么,倒是把时云飞心里那别样的情致给翻腾了出来。

情致一来,那嘴­唇­的力道就象找准了花蜜的蝴蝶似的,自然、一切发自自然的吮上去,时轻时缓,时重时急。看看,平时押箱底根本用不上的技巧都统统挖出来奉献给了石若君,那点经验,那点情绪一点没保留,都倾泄给了她。

而她呢,全无经验不说,想的还是那一亩三分地里的事,心里老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他了,让他不惜“随便释放”他的病毒给她。这,根本就是报复。

他的手掐在她的下巴上,紧紧的,也力道合适的不让她挣脱,更不让她疼痛,还方便他将他的舌头也钻进来翻腾。嘴巴合不上,连咬也咬不着他,只能任凭他对她行那无礼之事。说实话,这感觉不好,何况还是在这种非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呢!

只是,她真的是糊涂了,现在是怎样?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唔……你先停一下……”得了个空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话,推挤着他的胸口,暂时拿回了主动权。

他也有点喘,看着她,将她压在他的身下。

“你传染别人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你怎么知道会传染?”突然他就来了好心情。

“即使不会被传染,但现在概率也提高了。”她推着他,希望将他推离自己。

他纹丝不动,只是翘着嘴角笑得春风满面。“那又如何?”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扁我啊?!”

她,还真是想扁他,非常想。

“让我起来。”她看着他。

“不要。”说完整个人都压了下来,把她压进大床里,他整个人也压在了她身上。

说句实话,这被人压的滋味不好受,就象是被什么人掐住自己的肺似的,呼吸困难。

他高大的身子包裹住她的,细细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和曲线,那种满足感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

“你……让我起来好吗?我真的、有点呼吸困难。”她说。

听到她这样说他才略一调整自己的位置,自己也躺进了大床里,但手仍旧搂着她,不让她离开。

“呃……放开我好吗?”她问。

“不要。”他笑,还搂得更紧。

他发誓要把病毒传给她。

我不是说了嘛,他都已经蠢得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难道就没想到会有别的情况发生吗?比如?……比如,他们两个同时躺在病床上,他也陪不了她,她也陪不了他。他们只能躺在不同的房间里分开治疗。

看看,他就是这么蠢完了的。时家的家仆也是这样得到更多的笑料的。

是的,是的,在那天之后的第三天,石若君那个健康宝宝也生病发烧了,两个人分别躺在不同房间里隔离治疗。

他倒是天天去找石若君,看到她躺在床上发烧的样子他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笨蛋行为简直是不负责任,继而是心疼和愧疚。

医生建议他们分开治疗,他也不肯。开玩笑,明明是他传染给她的,病毒都是一样的,又何必分开治疗,可那个庸医却说说什么病毒也有变种之类的,别开玩笑了,他才不要和她分开呢。

石若君的婆婆这下可有的忙了,一个病还没好,另一个又病上了。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的不满有点表现在了脸上,更让时云飞觉得难受,本来没想给她添麻烦的,没想到……麻烦更大了。

石若君倒是不在乎,反正她皮糙­肉­厚,被婆婆说两句就说两句,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当是被自己的妈妈骂了,虽然被自己妈妈骂的机会很少。但是,当她看到时云飞那一脸愧疚的表情时她心里不是没有一种心理平衡的感觉。

他就象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骂,那副表情委委屈屈,头也垂得低低的,她看了就觉得好笑。算了,算了,看他那样子也是知道自己错了,她又能说什么呢?!总不能骂他一顿吧?!她已经烧得没有体力跟他耗了。

他端来清粥,亲手喂她,就是粥熬得有点糊,味道怪怪的,她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粥是你熬的?”她问。

“唔。”他点头。

又黑又糊的,真亏得他做家事的能力几乎为零,“你不吃吗?”她问,故意的还带点坏心的。

他一高兴,重重点头,赶紧就着给她喂粥的勺子自己也吃了一口,立刻撇了嘴巴,“呃……难吃!……你是怎么忍着吃下那么多的?”他嘴巴下撇,苦着脸皱着眉头问她。她得逞的一笑,似乎很开心。

“病在床上有人肯为我送碗粥已经是非常好的一件事了。”她笑着看他那张夸张的苦瓜脸,那么丰神俊秀的人物此刻形象全无,倒让她心情极好。

“你倒是容易满足。”他的苦瓜脸又重新找回阳光,看着她,然后才说,“躺下休息吧,一会吃药。”说完还一笑。

她也哼笑:他倒是记仇,还记得前两天她逼他吃药的情形呢。

不过她却很大度的笑道,“好啊,也让某个病号知道知道什么叫生病就该听医生的乖乖吃药。”

他也笑,笑得世界美好,嘴角翘得风情别样,眉眼开怀得春风一度。

然后他就看着她睡在床上,困了他也窝进她的床上。(本章完)

不要随便做英雄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躺在那张婚床上,心情既紧张又兴奋,还有那么点期待和尴尬。

若不是被他知道了她的美,她还是会被埋没在这个房间里,她的美也永远只有真正懂得美为何物的人才能欣赏吧?!那么对他来说,一定是一种损失,一种无法挽回的损失。

听着她躺在他身旁那平稳的呼吸声,他仿佛听到这个世界最美好清新的音乐般。

这是他第一次躺在这张床上,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意义上的踏入他们的婚房,看着各­色­东西都只有她的而缺少他的(尤其是看到洗漱间里只有她的毛巾和牙刷时,那感慨就更多了……),那感觉并不好受,看着她把自己的生活和日常用品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不是没有感慨,他们之间她是活得最舒服的那一个。简单的生活,简单的需求,简单的人。可如此简单纯粹的人却可以轻易引起他的注意并得到他的心,最绝的是,他好象对自己的心想管也管不住了,索­性­,­干­脆就不管了,说起来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可要我说呢,那就是没救了……

他搂着她,那一天,他睡得格外香甜,即使他们都在病中,即使他们都发着烧,实在没有体力捞不出别样的风情沥去水分熬成纯度极高的爱情,可那份爱意却沉淀进了心里,渗透进土壤里,受着甘甜雨露的滋润,等着开花结果呢。

微风刮进房间里,撩起窗前的一抹白­色­轻纱窗帘,带着初秋的味道。窗外一片蓝天白云,空气中混着秋草的味道,清爽的午后,一道阳光照在床前两个人影上,阳光在秋­色­中失去了夏日的热力,但仍是温暖的,就那么温暖的笼罩着他们彼此。

高大的身影紧搂着胸前的那个身影,手从腰上横跨过去;两个人的头也紧紧挨着。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微微的风声。

两人的体温就是那初秋天气里彼此的温暖,互相依偎、互相依靠。

那一天,他算是过了一回真切的新婚生活,若问他心里有什么感受,他也说不清楚,但那翘起的嘴角和温暖的笑意恐怕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吧!

石若君睡过一觉醒过来时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首先她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个贵公子会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接着就是不习惯。平时一张大床总是睡她一个人的,如今却多了一个人总是不舒服,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平时爱玩成­性­的时家贵公子。

当她睡醒一觉起来时发现自己正窝在他的怀里,那感觉就更加惊悚了。看他那睡容,还似乎很满足,嘴角在梦中都是翘起来的,还有那只搂着她的腰的手,仿佛梦中抓住了什么宝似的怎么挣都挣不开。

那幸福的傻瓜笑容实在是不符合时云飞的一贯形象,但跟他最近的形象倒也契合,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这个贵公子恐怕是真的要疯。

那个周五她没去漫友会,或者说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体力去漫友会,因为某个笨蛋的愚蠢行为,他们两个人都病倒了,还病了整整一个礼拜。

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歉意,也看到了孩子气的委屈,尤其是那副“天要亡我”、“我很倒霉”的样子更是让人好笑,到了最后只能是得到一个哭笑不得的结果,还不敢有抱怨,抱怨多了,那贵公子脸上的委屈就更甚了,如果装可爱也可以算做一种武器的话,那么他无疑把这种武器演化成了致命级别。

幸好遇到的是她,否则别的女生一定会觉得他会有别的意图。

所以我说,蠢啊~。

这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凑到一起的,还真是绝配,都单“蠢”到一起去了……

他呢,是由单“蠢”打算过度到单纯,32岁才刚找回点儿青春;而她呢,是由单纯过度到了单“蠢”,30岁了还想继续自己的青春懵懂。

不乱?不乱都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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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云飞稍微好一点就返回了公司去处理事务,其实病没全好,还咳嗽着呢,鼻音也重重的,但他也不想给石若君一个他太虚弱的样子。

刚进公司就接到了日本方面的邀请。思量再三,他拿起电话给石若君报备。

“喂?!”石若君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那边也正鼻音很重,偶尔还要抽下鼻子、咳嗽一声。

抱歉、理亏的感觉又来了,时云飞低沉着嗓音小声问着,“你……你身体还没好?”别说她,连他自己都没好利索呢。

“呃……哦,是啊。”反应了半天才知道来电的是他,手边正用电脑在网络上闲逛。

“你要注意休息,别再加重了……”低沉里已经带了一抹关切和温柔,他本人可能无知无觉,却把刚进来打算送咖啡的秘书霹了个风云突变、外焦里­嫩­,那手里的咖啡都差点洒在高级羊毛地毯上。

“哦,好,我知道。呃……给我打电话有事吗?”她问。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他挑她语病,很委屈的道。

“不是,不是。”赶紧否认应该就可以把名为“时云飞”的蠢病毒隔绝在电话线以外吧?!应该不会顺着无线电话网络传递过来吧?!她仰头看了眼外头初秋的天空——如果真能传递过来那才是真正厉害的病毒呢!

“我告诉你哦,今天下午我要去趟日本。”分神抬头看了眼进来的秘书,一挥手让那个表情有点蠢的秘书出去,然后才接着道。

您还道人蠢?人道你更蠢!

“哦,好。”想去就去吧,哪怕他打算去火星去做客也不关她的事。

“呵呵……”仿佛已经知道她会有此一说似的,他坏心的一笑,道,“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啥?”那头,因为感冒而不大好听的浓重鼻音突然显示出了震惊。有点状况外。

“唔,就是这样。你准备好行李和护照。”

“很、很急吗?”她问。

“唔,最好不要错过飞机才好。”

“哦,好。”她道。

然后,他异常开心的放下电话,又接着跟日本那边联系。心情一直处于开心兴奋的状态下,人就差快飞起来了。

飞机检修好、加满油,还有护照,通关文件等的准备直到下午时云飞才带着石若君上了私人飞机,直飞东京。其实,他还一直在担心她会不来呢,担心了好久,不过当他见到她背着一只小包赶到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放了下来,然后就剩下开心,于是快乐得简直要飞起来似的上了飞机。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让石若君不大舒服。这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豪华私人飞机,宽大的椅子可以随意调整角度,手旁有许多按钮,前面有一台在地面上看起来都非常巨大的电视,她很怀疑那台电视是怎么搬上飞机的。不过还好,这个空间里的活物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还有空乘人员,空中服务很奢侈,奢侈得有点过分,不过每隔三分钟那个异常美艳的空中小姐就问一遍是否冷、是否热、光线如何等等。她不是瞎子,当然看到那个美丽女人眼中看到时云飞时的暧昧态度和她的“特别服务”,尤其是在为他们垫脚垫、盖毯子、送饮料的时候,那态度就更明显了。

石若君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在这个空间里还有个如此美丽娇艳的女人存在,否则,凭借对时云飞这几个月的观察他贵公子兴致一来搞不好倒霉的会是她。还好,有别的女人在,这样,他的兴致应该很快就会转到别的目标上去了。她,很安全。她开心的舒了口气,然后一门心思开始享受此次旅行。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许多时候不是身前有个挡箭牌那箭就不会刺到自己身上的,如果对手是个放箭的高手的话;一旦确定目标,必会百发百中。挡箭牌那玩意儿,只是为不入流的半吊子准备的。而,显然,他不是半吊子,就算曾经是个半吊子那么现在也打算转成职业选手,即使水平不高,但目标也已经明确,只等着不断练习,什么时候一举拿下挡箭牌身后的你呢!

秋天的日本,很久没去过了呢~,她感慨着。

而他也在观察着,暗暗的。看到她长舒一口气的样子他不是没有恼怒,那脸上的表情好象还巴不得将他推到那个司乘人员怀里来个拉郎配,搞不好兴致来时直接为他和那个空姐当红娘也说不定,可是,又看到她舒展的表情,让他觉得她,真的很美。机舱外的光影和云影不断闪动变幻,那些­色­彩的变化也染上了她的面­色­,不断的变化着,让他觉得,他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个没完。

愤怒也被欣赏代替,那还能说什么呢?说明这人已经先一脚迈进了深深的泥潭还不准备自拔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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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那位妖艳空中小姐第N次询问他们的水是不是太冷、或太热时,石若君失去了耐­性­,索­性­站起身来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四处冒险。

“去哪儿?”他坐在她旁边,看到她起身问道。

“呃……洗手间。”也好给那位小姐让地方,给你们创造一个更河蟹的浪漫机会。这要是写小说,连主题都想好了——空中小姐与富豪贵公子的恋情。看,她多为他的“­性­福”着想?!再不感谢她可就太不知感恩了。

可是,拜托,您这颗大石头打算什么时候开开窍,给咱这个32岁才萌动初开的男人一个有所想望的未来呢?!人家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呢?不懂也就算了,还一直给他和别人制造机会,这……这,就有点让那个打算润她润个彻底的春谷里的溪流有点不满意了。

但不满意又能如何?还不得忍着。我忍,心脏上头Сhā一刀也得忍。谁让他就认准了她了呢,谁让他一条道跑到黑还不打算后悔呢!?

他盖着毯子,毯子外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趁石若君出去探险的功夫接着处理公事,哪里有那多余的情怀去“照顾”妖艳美丽的空中小姐。

可谁知,等他把手边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也不见石若君回来,这就有点……呃……一小时不见,如隔三秋?!(智慧人生:时云飞,你的语文老师会哭……时云飞:¥%—#。智慧人生:顶锅盖狼狈逃窜中……)

结果,等他找到石若君的时候,她正捧着一本《飞行手册》仔细研究着呢。

“你……研究《飞行手册》?”他对她有点——适应不良,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给他抛出来的惊喜和惊讶是一个又一个。就算她有一天突然跟他说其实她是来自外太空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唔,我有小型飞机驾驶执照和经验,但是这种类似中型飞机却没碰过,看看有什么区别。”她抱着那本大书道。

回头跟副驾驶员道谢,然后把那本书还了回去,那个借《飞行手册》的副驾驶员仍是一脸震惊和好奇的看着这个贵­妇­人,这个脂粉不施,明明朴素平凡的所谓贵­妇­却突然让人心生佩服,佩服之外再去看她,你会发现她平凡无奇的长相突然发了光似的,轻易就吸引住了别人的注意。

时云飞当然注意到了驾驶仓里的异样,赶紧拉过石若君就走了回去,他不想让她暴露在别的男人那种眼光下,谁都不能那样看她,谁都不能。

被他拉得疼了就挣扎一下,然后就被大手一抓如同老鹰捉小­鸡­似的捉回他的怀里,还没等她搞明白怎么回事,眼前一花,人就被扔在了椅子上。

好吧,好吧,反正贵公子的脾气一向古怪,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将他惹毛,­干­脆老老实实的做个乖宝宝吧!她安静在椅子里,拿起那杯只喝不到一半的果汁饮了一口,时云飞刚想委屈的凑上去勾回她的注意力,谁知突然一阵气流使的机舱颠簸起来,随着震动的剧烈整个机舱都跟着仿佛要被抛上云端似的。

时云飞一急,立刻抓起石若君的手,石若君镇定自若的喝着泼出一半的果汁,还分神回头去看了一眼时云飞,“放心,只是一般的乱流。应该没问题的。”

“哦。”他道,有点惊恐的看着她。不是没遇到过气流,但是如此剧烈的却是第一次。

“而且,就算你想扮演英雄的角­色­扑过来用身体压在我身上,恐怕也是救不了我的。”她调侃,也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为什么你会想到那边去?”他突然好心情的问。就算死也没什么,反正有她在身边。

“因为电影里经常那么演,根本就是误导。遇到空难最安全的方法是坐在椅子里等死或有秩序的撤离,全看当时的具体情况。”

“呃……等死?这个……是不是有点……”他抽着嘴角想笑又不敢太明目张胆。

“在大气层中,机舱有限的空间,就算想躲也没地方躲不是吗?不坐在椅子里等死还能做什么?”

“呃……比如,研究《飞行手册》尝试着控制住飞机……”

石若君也跟着抽了下嘴角,但那种抽法却让人想到了讽刺,“所以我才说,英雄式电影害死人啊~,根本就是教人自杀的,遇到危险每个人都能当英雄?不见得吧!?一整个飞机的人的命运都交到一个人的手上,试问问,除了那个人真的缺心少肺的满不在乎之外,要么就是真疯了。”

“不是也有成功获救的案例吗?比如……某个驾驶员突然陷入昏迷,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凭借塔台指挥和手中的《飞行手册》带着许多乘客安全降落的例子……”他问。

“有啊,那种人是天生的赌徒,赌输了就输掉自己和一飞机人的命,赌赢了就成了英雄。可是真正的赌徒却很少,我是说那种职业赌徒。不过,随便上个飞机,还能随便遇到驾驶员突然昏迷的空难,再在空难中遇到这种职业赌徒的概率简直比太阳系外一颗彗星突然进入地球然后砸到自己的头上还低。我并不是说这种人平时靠赌博为生,而是说也许这种人的­性­格本身就是职业赌徒的­性­格,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你见过职业赌徒?”他好奇的问。

“唔,见过。”

“什么时候,在哪里?”他想更多的了解她。

“呃……美国,赌城,四年前。”

“那不是在进入我公司工作之前的事了?”

“呃,对。”她是不是说太多了?她只想缓解一下刚才紧张的气氛而已……

“职业赌徒什么样的?”

“外表很普通,有正当职业,有的是律师,有的是工人,有的是普通商场服务人员。”

“这么多的职业,你是怎么看到他们的,或者说是看出他们具有职业赌徒潜质的?”

“那个时候拉城正好举办一场赌博大赛。用扑克牌游戏定胜负的那种,最后赢家获得十万美金的奖励。许多人去报名。”

“真正具有职业赌徒­性­格的人是怎样的?”他问,想看看她眼中的世界和人是怎样的。

“拥有职业赌徒­性­格的人并没有认识到本身的这种潜质,他们从事最普通的工作,但是一旦投入赌博游戏的时候就会荣辱不惊,输了看不出来输、赢了也看不出来赢。我去看那场扑克大战的时候,最后的那个大赢家在确定比赛胜利的那一刻也不曾笑过。别人都替他高兴,甚至举着香槟酒为他庆祝,他也只是把自己坐着的椅子重新放回桌子下面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领奖台前,全程没有一丝喜悦的笑容,更没有激动。主持人问他赢得大奖的心情时他也不曾笑过,一直僵着脸,而他的对手只差一步就能赢得大奖的人也是如此,即使输掉了比赛,好多人对他表示出了遗憾,但他的表情跟赢得大奖的人一模一样;这种的,被认为是真正的职业赌徒,具备职业赌徒的基本素质。”

“你当时真的在场?”他问。

“唔。在场。”

“那我觉得你也算是一个职业赌徒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你怎么知道赢得大奖的那个人不是我?”她笑问道。

她的笑容晃花了他的眼,让他瞬间失神,追着她的笑容跑,“我……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去赌博。”

“你这是对女人的偏见还是真觉得我不会去赌博?”她仍是笑。

“直觉。”

“你的直觉不是木头呢~,那个人却真的不是我。是个美国本土男人。我不喜欢赌博,我更喜欢脚踏实地(所以我喜欢登山,小声的说道),不信那些一夜暴富的事。那,不是我的风格。”

“确实很象是你会说的话,不过你对人或物的观察却让我汗颜。”他赞赏她。

“哪里,不过,您不害怕了吗?”她轻笑道。

“唔。”他凛了下眉梢,答应了一声。原来她是一直在寻找让他放松的方式,而这个话题从空难一直跳到了职业赌徒,圜转得异常自然不做作,却可以让人轻易的卸下紧张情绪。她,原来是如此贴心的。从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她有这么多优点呢?!她的语调,她的话题让他在她的忽而调侃、忽而讽刺、忽而评论、忽而陈述中迷失了自己害怕的情绪;她很会找话题,也很会聊天,轻易就可以掌握话题方向,也轻易可以让人掉入到她­精­心安排的话题中无法自拔而毫不自知。她,是个多奇妙的女子啊!他感慨着,不由自主的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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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她仍是笑。

这时他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呢,脸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天,糟糕,糟糕,真糟糕,丢脸都丢到她跟前了,倒霉也不是这种倒法啊~~他都忍不住要擦一擦眼角的辛酸泪了。这个时候突然放开她的手只会显得他更蠢,还是……还是放开得自然点儿好。

想到这,他拉下面子,红着脸,厚着脸皮,仍能笑得出来,“呵呵,放开­干­吗?这样要死一起死的感觉不是也很好?”

亏他能拽得回来?她都忍不住要替他的­精­彩表演鼓掌了,只要忽略他面上、耳朵上的红晕的话,效果就更好了,“现在先放开,过一会真有状况了再抓一不迟。而且……”石若君指了指手里的果汁杯,泼出来的果汁已经洒得到处都是。

“哦。”他赶紧放开她的手,然后拿出毛巾来替她擦了又擦。

“换身衣服吧。”

“不,不用了,擦擦就好,等下了飞机方便的话去休息的地方去换吧。”只是一件街边买的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而已。

他点头,但仍是按下按纽唤来空乘员给石若君简单处理一下那些果汁。

一路再无话,他们的飞机顺利平稳的停在东京一座空中停机坪上,这座停机坪坐落在银座一幢摩天大楼上,飞机到达东京上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种,东京的夜­色­很美,时云飞还特意在降落之前吩咐驾驶员在东京上空盘桓了一圈让石若君欣赏夜­色­,之后飞机降落,他们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下了飞机,从那座大厦下来,一辆夸张眩目的加长商务车正在楼底下等着他们。

石若君甚至怀疑这么夸张的车怎么可以在路上跑的?日本的交通部门怎么可以给这种有碍交通的车发放上路许可的呢?皱了下眉头,她登上去的时候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日本的黑道绑架了?!要不要报警?想了很久日语是怎么报警的来着,很长时间不用日语都快忘光光了……她的胡思乱想被他打破。

他笑着问她一会想吃点什么,他刚好今晚有时间。她想了想,然后才道,“既然来日本了,就吃地道的日本菜吧。”其实,她说这话时真正的意思是即使是路边的拉面摊、或街边的荞面馆都可以的。

结果呢?!他们之间的价值观和认知上果然是存在差距的,不仅有差距,还差得天一个、地一个的。

说完这番话后,她安静的等着随便路过哪个小馆子进去随意吃上两口,结果呢?!~~她被那辆车和那辆车上的他直接“绑架”进银座一间最具日本特­色­的餐厅。装潢之豪华奢侈、器具物品之熠熠闪耀、服务人员之夸张礼仪都让她的价值观有要崩溃的前兆。

“放心,这里很私密的,经常招待日本元首和一些日本政商两界有名的客人。”他还在那边不懈的解释着,生怕招待不周似的。

“哦。”她很想说贵公子果然就是贵公子,她这个普通百姓还真是普通。竟然还让她放心,看到这排场她能放心才怪!看看,他们之间就是这么不同。他一身名贵西装,而她还穿着染满果汁的T恤和牛仔裤呢。

他叫了一桌子的饭菜笑眯眯的看着她,“吃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够再点单。”热情虽热情,可也没问她想吃什么不是?她呆愣愣的看着那些菜­色­,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我们的病还没好,你怎么叫来这么多冷食?”

“哦,对哦。”他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道,“那快别吃了,我们再点新的菜上来。”

“唔,既然已经点了就算了吧,要不都浪费了。”她生怕他浪费掉那么好的饭菜,赶紧抓过筷子吃了起来。肚子一饿吃什么都香,刚才在飞机上也只随便吃了点点心喝了几口果汁,如今还真是饿坏了,看到眼前的美食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别吃坏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很蠢,什么都不懂。耷拉着耳朵,耷拉着脑袋,如同受到天大委屈的小狗狗,够无辜的撅起嘴巴还要呜咽上几声才算满意……他在心里头还琢磨着,刚才应该先征求女生意见再点菜的,可他就是想在她面前显示出自己的热情来,怎么事事都不顺利呢?您还敢问?过尤不及,没听说过?!他在心底下暗暗记下了——约会女生点菜时是要征求对方意见的,下次,下次他绝对不会再犯同类错误!可是你要知道,人家刚才也并非在责怪你,而是在为大家的身体做考虑,您怎么把思路歪到跟女生“约会”上头去了?反正这些他都不管,他一径在这边跟自己表决心,她那头已经开始大块朵颐了,还回过头来对他道,“你也吃啊,不饿吗?”

“哦。好。”他也赶紧拿起筷子呵呵笑着,突然心情大好,又夹过一块神户牛­肉­放在她的盘子里,“你尝一尝这个,从神户运过来的,每天都是限量供应的。”

“哦,谢谢。”她看着那块牛­肉­,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抵抗不住饥饿直接将它送进了自己的五脏庙。

他则看着她吃下那块牛­肉­而兀自开心得不得了,嘿嘿暗笑着也吃了起来。

刚端起汤碗,一块牛排夹到了他的盘子里,他一愣,突然开怀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可他却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是怎么想的呢?她是这么想的——原来这是日本的就餐礼仪,你给我一块­肉­,我也要还一块过去。大概!~~

她只能这么猜测,反正心里头也想不到那么复杂和长远。而他则一径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和美好回忆中无法自拔。没告诉你吗?她想得太近,而他想得太远,能求出什么值来目前还看不太出来呢!

吃过晚饭,她吃得好饱,于是就跟他说道,“我有点吃多了,你告诉我今天晚上住在哪儿吧,我散完步就回去。”

“不行,银座这边到了晚上有很多醉鬼,很乱的。我也吃多了,我陪你散步。”他立刻驳回她的提议,这种能陪在她身边散步的机会百年一遇,不趁这个机会再“润”一“润”这颗大石头,他还真有点不甘心!

那位还在问然后?然后~,一辆闪着眩目的光、夸张的似乎是黑道所有的车子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一对男女,而那对男女不远不近的慢慢悠哉的在银座街头散着步。银座是日本最贵最奢侈的消费场所,入了夜就有许多公司的商务活动在这里上演,比如~招待客户等等,也因此这里到了午夜时分会有许多醉鬼在街头,这里是纯正的夜生活消费场所,很乱,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霓虹灯也闪烁得几乎晃花人眼。

欣赏完日本人的夜文化和酒疯文化,她吃下去的东西也慢慢消化掉了,于是他带着她仍是坐上那辆车,车子划开夜­色­朝不远处的一座高级饭店驶去。

东京的夜­色­自是不必详细描述,更何况他们订的还是高级饭店里最好的套房呢。不过最让时云飞不满意的是石若君竟然洗过澡之后倒头就睡。她自己睡成万事不愁的状态,任凭他在旁边自生自灭。

好吧,好吧,他很自生自灭的洗好澡之后把自己“灭”进有她躺着的大床里,还顺路把自生自灭的手“灭”进了她的腰间。这小心思,妖孽着呢~~

第一回觉得奇怪,第二回觉得很奇怪,第三回觉得更奇怪,但是,若是让这种事发生个四、五回,更多回才叫冤呢。石若君暗下决心,发誓再也不要让这种事发生第三回。大意啊,大意,昨天太累,昨天又是坐飞机又是散步的,搞得她疲惫不堪睡成不设防的状态,太不应该了,不应该啊~,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算是原谅自己的大意。

(本章完)

三流、一流和逆推倒

一大早起来他­精­力旺盛的拉着她开始在房间里试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被漂亮的和服堆得满坑满谷的。她蓬着一头乱发揉着睡醒后有点浮肿的眼睛,张了好半天眼睛才算看清楚他和那堆东西。

“快起来,试试看。我觉得红底粉花的不错,衬得皮肤会很好;唔……白底绿花的也不错,清雅出尘;还是绿底的好一点?~……”

“呃……劳驾,请问现在是什么状况?”她问。

“今天要出席一个重要的聚会,你要陪我参加的,看那边的和服是我穿的。”他指着沙发上一件黑­色­的男式和服,上头还搭着配套的铜钩。

“很隆重的重要聚会?”她问,多了点小心翼翼。

“是呀。”他快乐的回答,甚至是有点期待。

“哦,我看,我就不去了吧?!”象她这种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去了也是给贵公子难堪,还是不要去替他丢那个人了吧!?

“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我要向他们隆重介绍你呢,放心,都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或忘年交,不会为难你的。”他只想让大家知道她有多美而已。

她勉强算是点头,又勉强振作­精­神在那堆和服中挑选出一套看上去比较符合她一贯风格的颜­色­——黑­色­打底,素­色­的花或粉或白绣在裙下,然后开始洗漱,等她从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来了几个女人等着为她穿和服。

她也不推辞,拿上衣服进了房间。待她再出来时已经换上木屐,她只觉得走路别扭不说,而且还得接连迈开小碎步,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时云飞早就换好了衣服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她出来,结果呢~,他只看到一个眼眶浮肿睡眠不足的女人连磕带绊差点摔倒给他看。

他赶紧站起身上前扶住她,“不习惯吗?”

“呃……唔,是不大习惯。”

“那就扶住我吧,我们现在出发。”

“好。”

两个人一起走到饭店门口,其实是时云飞搀着石若君走到了饭店门前,正看到昨天来接他们那辆夸张的疑似为黑道车辆停在那里等他们。时云飞很开心的拉着她进了车里,然后车子一路朝市谷地开去……

如果听说这年头谁在市谷地区拥有千坪土地你可千万别当真,因为说这话的人绝对是疯了,东京,寸土寸金的地方,谁可能拥有那么多土地?还是那种拥有高级日式庭园,规模堪比明智维新之前德川家的排场的?不是说故事的人疯了就是她的眼睛幻视了,要不就是昨天晚上的梦还没醒。

可石若君眨了N次眼睛,仍是那片高级日式庭园,仍是那片市谷区的千坪土地,那就只能说明说故事的人疯了……(智慧:好吧,好吧,我检讨……)

反正,当她如梦似幻的踏入那个庭园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她神秘而又小声的问着走在旁边的时云飞,“别告诉我这里有个管家叫塞巴斯钦?!……”(不知道的亲可参考《黑执事》)

时云飞皱了皱眉头不大明白,回头奇怪的看着她,“没有啊。”

“哦,还好。”她小声嘀咕着。

那头时云飞又补了一句,“这里的管家叫田中。”(不知道的亲可参考《黑执事》)

那不还是一样?!石若君差点没跳起来。稳定了半天情绪,抽着嘴角接着问,“别告诉我这里的仆人其实原本都是佣兵……”

“佣兵?不全是,还有一部分原本就在黑道上混的。毕竟日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承认黑道组织合法的国家。”他笑着道,看着石若君脸上的肌­肉­有抽搐的前兆,看上去很好笑。

她今天早上没有发呆,似乎还有点低气压,傻乎乎、懵懂懂的随着时云飞进了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那个架势,倒是真让她想起了黑道人士每月例会时的样子,人人身上穿着和服,还要正坐,男人们个个面­色­严肃,女人们个个躲在男人们身旁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时云飞带着石若君进去,做着简短的介绍,然后落座。

呃……这种的,她扮不来。她很想掉头逃命去,却听首席位置上一个老头发了话,“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说完一挥手,许多仆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每个人面前放了笔墨和纸牌。

时云飞落座在离老头很近的位置,身旁跟着石若君。石若君跪坐在那儿,只觉得血糖很低、血压很低,低到搞不好什么时候会发飙。“这是在做什么?”她忍了半天还是决定一问。于是小声的问旁边的时云飞。

“他是我的忘年交,喜欢古体和歌,每个月都要找上一些亲朋好友来跟他做歌。”他指着坐在正席上的老头道。“我跟他是在生意场上认识的,他在日本黑白两道、政商两界都很出名。”

她点头,忍着腰酸腿麻,接着问,“那么,他跟你的关系是?……”

“他是我­干­爹。”

她点头。又看了一眼放在自己跟前的纸牌为难的一皱眉,想让人将纸牌撤下去,却被时云飞拦住了,按住她的手,然后才扭回头小声道,“不必当真,随便做做就好,但一定要做。”

叹了口气,石若君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心里头还琢磨呢,按照刚才时云飞所说,和歌就是乱写,那么这和歌还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呢。好把,好吧,那就乱写吧!

正琢磨着,那头起始之人已经写好,将一行写在了纸牌上,然后大声念出来,下一个人根据他写的内容再接着写下去,依此类推。时云飞还专门配了个翻译给石若君,就端坐在她身边,不停的翻着周围的人说的话。

只听为首一人写好后高声吟诵了出来,“昨夜迷醉不知归途。”

呃……八言?这在中国古诗里是不可想象的,石若君皱着眉头琢磨着。

“落樱簌簌尽染归路。”

归途跟归路。唔,日本的所谓和歌真奇怪。石若君接着发感慨。

“月只孤影花却纷纷。”一人又道。

“也道月下仙子垂慕。”

“树影摇动春风初停。”

“踏月而来脚步追逐。”

到了时云飞那里,时云飞也不大懂得这种和歌,于是就信手随便一写,然后也念了出来,写的正是,“衣袖翻飞人也熏醉。”

最后到了石若君那里,她本就不懂得如何做和歌,再加上一紧张,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来,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念了出来,“喝醉了之后有好处。”

别人想笑是不敢笑,而时云飞则早早就把嘴角翘上了九重天外,心情格外的好。坐在上首的老头则把胡子气得翘上了天。

“这象什么话?”大手一拍,发出好大的声音,为首的老头发飙了。随后用手指着石若君的方向,“什么叫喝醉了之后有好处?”

石若君本想继续缩在时云飞高大的身躯后头避难的,可就这么毫无端倪的被人揪出来暴露了,那也只能露出头来应对,身旁的一个翻译也跟着不停的翻着老头的话,于是石若君一笑道,“又是找不到路,又是遇到云端仙子的,这还不是喝醉了之后的结果吗?”石若君盯着老头的胡子,看上去很好笑。

那老头一生气声音如洪钟一般,转了个方向“这就是你的老婆?一点都不如我给你找的新娘那么贤惠温柔,连规矩都不懂。”他拍着大腿对时云飞道。

“但她是我选定的。”时云飞微笑的朗声道。

“哼。”老头不大满意。“云飞,你知道即使你不打算选我给你挑选的新娘也没关系,但是若你的对象是象这样的女人的话,我绝对不认同!!”

“我却很满意她。”时云飞仍是笑,他知道­干­爹是为他好,不过,如果­干­爹能想办法让石若君对自己动心,那才是真的为他好。想到这,他都禁不住要翘起嘴角微笑起来。

他那副蠢完了的表情被那老头逮了个正着,想阻止估计也只有惹云飞生气的份了吧。但他仍是不死心,“云飞,她……她到底哪点好?”

石若君穿着黑底团花的镇袖,腰上扎着一条天青­色­的腰带,安静的看着时云飞跟那个老头用熟练的日语交谈。看得无聊了,就开始捏起了袖口,接着发呆。

声如洪钟般的老头,底气足着呢。一开口就不客气的批评起石若君的恶形恶状来。时云飞只是笑,笑到最后几乎都要将脸上的肌­肉­笑僵硬了。

那头的石若君才缓缓开口,“说了这么长时间,看来我真是罄竹难书呢。”出口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日文。

“诶……”一­干­人等都惊讶坏了。反而是坐在旁边的时云飞仍是笑着的:她给他的惊喜又不是第一次。

老头惊过之后立刻回神,把大腿拍得山响,“看看,看这个不懂规矩的女人,明明会说日文却偏要装糊涂,等着看长辈笑话吗?竟敢随便跟长辈开玩笑,岂有此理?!”

“介绍也介绍过了,该行礼的我也有行礼,应该跟礼貌没什么关系吧,而且,从来就没人问过我会不会日文不是吗?再说,您是时云飞的­干­爹,不代表您也是我的­干­爹,至少在我们被介绍之前还是陌生人,走在大街上也不见得会看得到对方……”石若君翘着嘴角笑,还笑得很闲适,觉得逗弄这个爱生气的老头实在是太好玩了。

“你……滚出去!”老头果然气炸了,发了狠话。

“­干­爹,若真如此,我也前行告退。”时云飞在旁边也补了一句。他那一句说的轻松,却把旁边的石若君惊完了。她被赶出去是意料之中,可她从未想过作为忘年交又是­干­儿子的时云飞要跟自己同进退。这……这……革命般的同志友谊是不是演绎得过分了点?!

“你!……”老头忍着气,也不好发作,只能吹胡子瞪眼的看完石若君看时云飞,看到最后竟然一扬手,“算了,年轻人的事咱们老头子也管不了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不过,云飞,你这样任­性­下去迟早要后悔的。”

“您说得没错,我已经悔了30多年了,只是从不知道我曾经悔过,也不知道我这些年来生活的意义在哪里,只知道玩乐、享受,其实自己错过了很多真正美好的东西却不自知,如今,若再错下去,我才真该后悔呢!”他扬起好看的­唇­角,笑得如沐春风。

“随便你们吧。”老头一扬手,让众人都下去,他想安静的休息一下。

谁道,那个该死的石若君竟然仍是微笑着凑上前来,来了个标准的三指着地的敬拜礼,然后嘻嘻笑着道,“那么……奴家这边告退了,请您注意身体,保持活力。另外,如果想得到奴家的认同就要尝试着也做一做奴家的­干­爹才行。但是,目前,奴家还不认可。请继续努力……”出口的竟然是流利的关西古体日文的用法。虽然文法中充满了各种各样在现在日本的年轻人看来都会搞糊涂的敬语,她却用得纯熟无比,但话里话外充满了对那个老头的“大不敬”。

把个老头气得胡子都快翘上了天。

石若君就是在漫天漫地那个老头的咆哮声中退出那个大宅的,门前仍是那个叫田中的管家将他们送出门。

而时云飞却一直在忍着笑,忍到上了车,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很没形象的笑了个痛快。

石若君实在是不明白有啥好笑的,她只是看不惯那个老头说她坏话而已。立场上,她也许应该尊敬时云飞的­干­爹,可是如果以为她不懂日文、欺她不了解净说些她的坏话的话,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打过来的打回去,骂过来的骂回去。她石若君也是家里的宝贝,几时受过这种无名的欺负?敬那老头多长几岁,多吃了几年盐,她可以不明目张胆的骂回去,但亏是绝对不会吃的,给那老头碰几个软钉子也是不错,而且那老头如同点了火的炸药包,你想什么时候让他爆他就什么时候爆给你看,多好玩的老头?!……唯一的不足就是坐在旁边的这位时家大少爷,您笑得也太夸张了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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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云飞的父母,以为不必去做早请示、晚汇报了,结果呢,还得天天去那个大宅拜访,听那个老头吹胡子瞪眼的跟她讲古。她也不大做声,他训着,她就听着,听到最后每每临要告辞的时候她总能一句话就把那老头重新气完……

周而复始,那老头竟然还不认输,非逼她承认她做错了不可,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基本把她的发呆的喜好给破坏得完整。好吧,好吧,她认错总行了吧?!三拜九叩的大礼,言辞必称“奴家”,还想让她怎样?她都已经道歉认错了,可那老头非说她的道歉这里不诚恳、那里不真心。难道要她一步三叩的负荆请罪才肯罢休不成?她可不想学廉颇还要“赤膊”上阵,光着上身背个荆条在东京街头丢脸!

“你要怎样才肯向我低头认罪道歉?!”那老头不止一次的朝她这样吼,还跟在她后头,那个时候的她正坐在木制长廊下欣赏和式庭院池塘里不时跃起的几尾锦鲤。

吼到最后,石若君开始认真琢磨,皱着眉头,长时间正座让双腿发麻,­干­脆换成了体育课坐姿(双手抱膝的那种),竟然还穿着镇袖,认真琢磨着;这……这样子能让人看吗?那老头更加生气。

末了,她就很认真的道,“因为我也是有骨气的,没有做错的事如何能道歉?!”一摊手,扔给那老头一个答案。

这话倒提醒了老头,“那……如果我送你一套轻井泽的别墅你能道歉不?”他就想用钱买他自己一个舒心,不贵,一点都不贵。

“用金钱收买我的道歉?不是我说,您俗气啦~”她接着摆体育课坐姿。

“那我也做一首和歌,让你评论,你会道歉不?”气势都矮到这种程度了,就为让自己舒心,也真亏他想的出来?!

“用和歌收买我的道歉?不是我说,您文艺啦~”她抽着嘴角,认真的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老头撅起嘴巴,不乐意了,声音也高了起来,吼开了。

“怎样?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之后再说吧。哦,对了,明天我不会来这边道早安了,明天是周六,秋叶原那边有活动……”说完就告退,一丝迟疑都没有。留下那个老头在后头吼得更凶了,那座大宅都抖了三抖!找时云飞告状说她的坏话?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身份!只能­干­忍着……

而石若君捂着嘴巴,笑得好开心:这老头,真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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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秋叶原,只有热闹和吸金可以形容。人山人海不说,平时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全在这一天爆发,换上一副猥琐样,满大街找女仆店钻进去就不愿意出来的大有人在,专门去买那些衣服穿的极少的手办摸起来就没完没了也随处可见,当然更有不怕妨害风化的在大街上公开表演男男的,底下跟着拍照片的腐女们的尖叫声竟然隔着几条街外都能听到的更是不用找,随随便便一划拉就一堆。

秋叶原还是那个秋叶原呢。石若君不由自主的感慨着,脚步也跟着不停的朝前迈,身后虽然跟着条尾巴,但她却仍是朝前冲。

时云飞走在人群中,眉头一直就没散开过,这里……真是动漫界的天堂,正常人士的地狱;确切的说是——她的天堂、他的地狱。

自打他走上这条街,那些闪着星星眼的女人们手里的手机就没停过,不停的朝他噼里啪啦的乱拍一通。他还得分神盯住前头的那个笨女人。这份苦,谁人诉?(智慧:时时,你也文艺啦。时时:%#¥……智慧: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接着遁……)

女仆咖啡店的门前正有两个穿着女仆装的女生招揽生意,突然看到时云飞立刻走上前来微笑着打招呼,“主人,要喝杯咖啡吗?”双脚张开,双膝并在一起,双手搭在膝盖上做弯腰行礼的姿势,却恰恰把女仆装低低的胸口露了出来,头上带着女仆发带,身上穿着黑底白围裙,脚上白袜黑鞋,再配上那不停朝你眨着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天,那暧昧、那神态、那姿势,让人不去想歪都难。

可时云飞眼下的问题是:他的眼睛在这一刻基本属于一摆设,该有的功能一概缺失,也不能说是一概缺失,要不怎么解释他那明亮的眼里全是那个走在前头的石若君的影子呢!轻身一飘,连久也不用的武侠轻功都给用上来,(智慧:哪里来的武侠轻功,根本就是腿脚灵便,跑得比飞的还快……)赶紧甩开那两个女仆装朝石若君的方向奔去。

电器街上石若君走进一家店面,时云飞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他不想贸然跟进去发现里面卖的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腐女们才喜欢的东西,于是就想站在门外面等她出来,可他眼神好使啊~,刚站定就看到有几个女仆和腐女模样的人又朝他这个方向逼迫过来,吓得他赶紧一股脑就钻进了刚才石若君走进去的那家店里。(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实在是他有­阴­影……在体育馆里……还是不说了罢,说多了辛酸泪都要掉下来了。)

忍了半天抬头去看,竟然发现这是一家上好的配件店,当然也卖一点时下流行的小挂链。还好,还好,这家店子很正常,他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外面那些疯狂的女仆装和腐女们仍不死心的四下寻找,赶紧低了头朝蹲在墙角的石若君那边靠去。那副模样如同打算躲在电线杆后面的蠢小狗,四处寻找庇护……

走近了才听到石若君正跟对面同样蹲在墙角的一个男子对话,他们之间的对话对他来说基本属于火星语,有听,没有懂。

“这个转速怎么样?”石若君问店家。

“应该不错,改装过的。”

“是吗?搭配上系统的话……”

“是的,您说的没错……”

“处理器速度怎样匹配?还有就是加入系统之后……”

“……呃……大概……大概是这样……吧!?……”

“可是您是店家,又是这种货的卖家,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抱歉。”偷擦着额角的汗,那个男子在汗颜,虽然店是他的店,货也是他的货,但,她问的问题太过专业和艰深,不在他的知识掌握的范围内,他显然是被眼前这个女子的博学吓完了,恭敬的说着敬语,然后还要介绍那些产品——一堆破零件。时云飞实在是没看出来那堆破零件里能挑出什么宝来。

最后,石若君才从那堆破零件里翻找出一块来,“行了,就是它吧。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

店家看到那个零件立刻换上更加恭敬的态度,“好的,为您包起来,请稍侯。”说完转身打包装去了。

时云飞好奇的问,“你买的什么?”

“找了好久的零件,我电脑里有些东西损坏了,想趁着这个机会再加点部件进去。”她解释着。

“你……自己修电脑?”他大感意外,可是回过头来又对自己的意外感到好笑:她给他的意外和惊喜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呀。”她答。

他还以为她来电器街是想看漫画的……看来,他是真的不了解她。

“那……­干­吗买这些旧零件?”时云飞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

“旧零件便宜,经过机器磨合很容易运转起来,只要不坏都能用,而且经过改装后处理速度更快。”

“你买的,是经过改装之后的?”他震惊的看着那些蒙满灰尘的破零件。

“怎么,你不知道吗?电器街上有许多人都为这种店提供改装后的零件,绝对全球只此一件,处理速度非常快呢。许多人都跑到这里来淘改装零件回去。”

“你……不会也改装过吧?!”他问。

“改装过,但现在手边没有工具改不了,买的还比较快一点。”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笑得很开心,不想手上沾着机油把脸蹭脏了。

时云飞指着她的脸,又指着自己的脸,“你,这里,脏了。”

“这里?”顺着他指的位置她用手擦了擦。

“不是那里,这里,这里。”他接着指他自己脸上的位置,最后­干­脆一把捞过石若君的脸,用手在她脏污的地方蹭了几下,然后异常开心的道,“好了,擦掉了。”

“哦,谢谢。”石若君没觉得有何不妥,但那头的时云飞已经快暗笑到内伤了。

他又不敢笑得明目张胆,只能­干­忍着,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四下看了看,看到那排挂链,走上前去问,“你觉得哪个好看?”

石若君也走上前去看了起来,最后指着一个乔巴的《海贼王》玩偶道,“这个比较可爱,而且可以挂在钥匙上、电脑上、背包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大小很适中。”她以为他想征求她的意见,于是便照实说了。至于他为何对这种小东西感兴趣她是没兴趣知道的,他要送给谁她也不在乎。

他点头,等店家包装完走过来他又买下那只玩偶,然后硬塞进石若君的手里,惹石若君一愣……

被店家热情有礼的送出门去,时云飞那脸还红着呢……

而石若君只觉得一头雾水,但为了不驳贵公子的面子还是将那只挂链挂在了自己的背包上。她这头一头雾水笨到破表,他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来没送过女生东西,而且还是这种小东西(一般都是开支票让那些女人去自己买),第一次的经历果然忐忑,心思上来下去折腾了几番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还好,还好,她接受了,否则……他都不敢想象他被拒绝的画面。他红着脸琢磨,边琢磨还边偷偷瞄着石若君,原来送东西给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的幸福呢。

他表情也妖孽,心思也妖孽,都妖孽到一块去了,将自己剩余的那点儿烂桃花散进旁边的大街小巷,散进臭水沟、下水井,散进那一排排拿着手机等着为他拍照的腐女们的心里。然后呢?然后~化做春泥,护前头那朵名叫石若君的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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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那间店子,他跟在石若君旁边竟然那些腐女和女仆装们都没再上前来。这下他可是真来了­精­神,拉住石若君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安下心来,他也有了心思打算好好的逛一逛这条街。

石若君走进一家公主风小店,抱着一只戴着红­色­蝴蝶结的大棕熊玩偶笑得很开心,时云飞体内的蠢病毒一发作,毫不犹豫的就买了下来,那店员感激得嘴角的笑想绷都绷不住。时云飞哀叹完自己的蠢之后再回身,就看到石若君搂着玩偶的脖子笑得满足极了的表情,立刻那病毒又再次发作,拿出手机来就是一通狂拍。如果这个世上真有腐男这个词的话,那么他一定腐得很彻底,还一定腐得很专一——因为他,只腐石若君那颗笨石头!还腐得没啥天理,腐得连理­性­都消失到哪个旮旯胡同蹲进墙角哀叹自己不咋好的命运去了……

石若君想拒绝他付帐,但他非常坚持,两个人在外面你推我来我推你实在是不好看,于是她倒接受了:反正回去还他钱就好了,她正想买一只大玩偶回去,放在床上搂着睡觉的时候一定舒服……(时时如果知道它是这个用途,一定会将它碎尸万断扔进日本海里的……)

石若君搂着大玩偶笑着逛街,那表情既开心又满足。她的身旁跟着一个高大英俊的时云飞,一条街的人都要被他们吸引过去了。试问问,如果不问他们,谁能知道一个已经30岁,而另一个已经32岁“高龄”?

石若君买好东西,心情也满足,突然就看到前头一个巨大的玻璃箱子,脚步迈开朝那个箱子走去;时云飞也奇怪的跟着她,最后由于人潮太多怕走丢­干­脆合情合理的拉起了石若君的手,看她抱着那个玩偶抱得吃力又主动揽过那只棕熊,然后两人一同进了人群中。

巨大的玻璃盒子里坐着几个人,他们身后一个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正上演一部动漫电影。几个人正在彼此调侃着,然后被主持人拉过话题要他们为动漫画面配音。原来是声优在走场子表演。

石若君来了兴致,站在人群里看那几个人拿着剧本认真的表演着。然后主持人开始抽幸运观众上台去跟声优一起表演。一群男生、女生疯狂的朝台子上喊着,还要伸出手去。时云飞问旁边的石若君,“他们都是谁?”

“都是比较有名气的声优哦。”她道。

“这么有名也要周六跑到秋叶原来走场子?”他一愣。

“是呀,声优行当一直是竞争比较激烈的,声线好的一抓一大把,更何况后浪推前浪,如果没有一个能被大家接受的主役的作品就更难出头了。”

“所以,就算是有名的声优也要这样愁生计?”上头的主持人开始拿起话筒邀请底下的群众上台去跟那些名声优玩互动游戏。

“是。尽管有人说声优是动漫的灵魂,没有好声优再优秀的作品也会显得空洞,但是,这个行业从来都是竞争激烈的。许多有名的声优都要不得不四出奔走找表演的机会。”

“那­干­吗他们不去转行?”他皱着眉头道。

“就象你做生意一样,难道因为一次决策错误亏了一点钱就彻底放弃生意吗?一个道理。”

“你……为什么喜欢动漫?”他想了解她。

“我不是喜欢动漫。我是喜欢那种有梦的憧憬和保持青春的感觉。手冢治虫在日本是非常有名的漫画家,他当年弃医从漫画就是想为战后那些灵魂和­精­神空虚的孩子们找到生活的希望,也为艰苦岁月里的青年人找到梦想。”

虽然不是很懂她到底在说谁,但他仍是点点头。原来她想要的是那种有梦想的态度和保持追求梦想的活力的­精­神。原来,她只是个三流的漫迷,但却是个一流的生活哲学家。他嘴角翘翘,捏着她的手的手也用了点力,心情豁然开朗,似乎从未如此开心过。情致一来他也跟着举起了手朝台上的主持人示意。

他,就是这样,站在东京电器街的街头把脸给丢尽的……试问问,哪个见过抱着一个巨大棕熊玩偶的鬼畜敢堂而皇之的站在秋叶原周六人山人海的街头,被一群腐女们围观,还要对着台下某一点笑得很鬼畜、很鬼畜,能全身而退的?!

他把啥都考虑进去了,甚至已经认真考虑要不要在这里表白心意,对她说其实他也有梦想,他的梦想就是她来着;可他单单就没考虑过自己副长相,单单没有考虑过过于鬼畜的长相在面对万千腐掉的观众时那种轰动的效应。

那还等什么?被腐女们尖叫着围追堵截呗~

蠢都不是这种蠢法,石若君就是看到他抱着大棕熊玩偶被一群腐女围着拍照而笑疯的,笑疯了不算,她还无良的不打算出手相救;时云飞也不指望她救人,一把拉住石若君转身就跑,怎么看那背影都是潇洒倜傥,侧面看气势有些衰微,等到了正面只能用惨兮兮、狼狈不堪可以形容。

疑似鬼畜男怀里搂着大棕熊玩偶奔过秋叶原一条街——那是啥?那是情致,只不过这情致有点不要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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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石若君边逃跑边逛街,逃一阵逛一阵,街边一群腐女们围着一对男人在疯狂的拍着,原来是一对视觉系组合在表演男男,惹得一群人不停的在尖叫。时云飞自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正常的男人,也因此看到那一刻他都惊完了,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为……为、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女人喜欢看这个?”他惊讶万分的觉得自己实在是离她们生活的圈子太远了,纯粹是好奇问着旁边的石若君。

石若君笑道,“这是她们的乐趣。”

“这……有何乐趣可言?”他简直要惊悚了。

“自得其乐总可以吧?!”她接着笑。

“怎么个乐法?”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比如,排除掉现场那两个正在表演的男人,这些女人们可以用现场应有的任何东西或道具想象成攻受双方……这,就是乐趣。”

攻受?这个他知道。时云飞兴奋得差点傻乎乎的把他恶补鬼畜和漫画的“光荣”事迹都抖出来,还好,还好,赶紧及时打住,“什么是攻受?”他故意装做不懂的样子。

“呃……这个问题……”石若君没做好准备怎么解释,那情形有点象一个孩子问妈妈他(她)是打哪儿来的,而妈妈却不知做何解答。

旁边一个女孩Сhā进了他们之间的话题,帮石若君解释得清晰透彻,解释完还帮着分析,“……就比如牙刷和牙缸就可以看成一个是攻、一个是受;再比如笔和笔帽、筷子和筷子套等等……一般发生在校园里,保健室,体育馆,学生会等等地方的概率比较高……当然了,最厉害的果然还是‘逆推倒’,只要一喊‘逆推倒’就绝对可以阻止一些坏事发生……”(以下省略一万字)

时云飞听得先是愣,再来是脸­色­发白,最后简直是顾不上礼貌了,转身拉起石若君就跑。

路旁一个推销炊具的正卖力的吆喝着,看到时云飞拉着石若君远远的跑来赶紧摆出笑脸拦截住他们的去路,一看到时云飞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如何能错过这笔买卖?!

停下来休息一下也好,时云飞额角抽着那么疼,气喘吁吁:他,果真是掉进地狱里来了。

“看看,我们这个锅做出来的米饭最香了,保证香味不流失,让您越吃越想吃,买一只回去吧,送给太太,帮太太减轻负担,来,看看这锅米饭做的,真香!”说完,那个推销员开始加大火力烧那锅饭,嘴巴还在不停的介绍着。

时云飞本就意兴阑珊,纯粹是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于是也随便听了一听,结果越听越觉得一股难闻的味道似乎从锅里飘了出来,犹豫了半天才道,“呃……那个……米饭是不是烧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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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对不起,对不起……”一声惨叫,推销员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收拾残局去了。

“不用道歉,不怪你。”时云飞道。

旁边的石若君也抽着嘴角勉强忍住笑,道,“是的,不怪你,怪您那饭锅太热情、太好­色­了,抓住米饭这个攻不肯放……”

果然,旁边有路过的腐女一枚激动的大声呼喊着,“呀!~~米饭攻饭锅,好萌……”

另一个腐女则在旁边边推着鼻子上厚厚的瓶底眼镜边自言自语,“唔,唔,好萌,好萌~米饭说‘哦,不,好热……’,饭锅说‘你那里已经软了~’,米饭说‘好讨厌~’,饭锅说‘你要坚持住~’,唔,唔,果然好萌……”念叨着,还要不停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娘喂~,这还让不让人活命了?时云飞刚想翻白眼,突然看到周围正开始聚集一群疑似腐女们。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看到他就开始拼命的尖叫,“呀~~,鬼畜和饭锅、米饭一起出现,天,好萌~~”随着她的尖叫周围的星星眼也越聚越多,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和按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绕大脑皮层三日不绝,惊悚一生不断。

要不怎么说人要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呢!他不就是一例?如果你是个半吊子就别随便­干­只有专家才能­干­的活。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凉水给塞了牙的,也是在那个时候彻底被秋叶原的腐女们震撼住的,更是在那个时候对自己的认知能力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的。事后他也总结了,得出个很朴素的结论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

为啥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那个时候,他吧,偏偏好死不死的在被腐女们围城的紧要关头想起三分钟前人家告诉他那句“经典逆反大作战”来,于是他朝天一吼,声音之大,效果之震撼,先是把自己惊完了,然后是把旁边的石若君笑完了,再来是把几乎一条街的腐女都崇拜完了。他吼的啥呢?!

他吼的是——“逆推倒!!!……推倒……倒……”还是带回音效果的那种吼法。

其实,他对腐女和腐女用词汇的了解程度只到粗通而已。他只是在那个时候好死不死的想起有人告诉过他如果遇到不好的事情就一句“逆推倒”扔过去,绝对能把不好的事情阻止掉。不过,您啥都不知道就敢随便喊出来,这勇气,还真是不要命呢~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长相如此鬼畜的家伙敢这么“嚣张”的站在秋叶原周末的街头带着回音吼“逆推倒”的……

只可惜……他好象并未领会那三个字的­精­髓所在;不仅没有理解好,甚至还越理解越糟糕,这思路岔得,从绿洲岔到戈壁上去了,您想啊,这不是相当于等死吗?不仅没理解好,甚至还把自己鬼畜的身份变得更加暧昧不明,这相当于您不仅上了戈壁,甚至还把唯一能救命的水给倒掉了啊。他这边糊里糊涂岔得挺彻底,不代表人家腐女那头要救你的命啊,要不怎么解释更多挂着怪笑、闪着星星眼的女人围了上来呢?那个唯一能救他的人也不打算出手,要不怎么解释旁边那个笑得几乎倒下去的石若君呢?这,这,这倒霉催的……

人群越聚越多,吓得时云飞如同过街的老鼠似的,跑呗~

(本章完)

不要让你的心也“keep out”

两人路过一家店,连名头是个啥都没看清就一头钻了进去,身后的腐女们扬着漫天尘土飞奔过去,时云飞过了好半天才算平复了下来。抬头仔细看了看这家店才发现原来是家书店,他看到那一堆堆、一排排的书的时候心情也安定了。果然,还是在这里吹着空调、闻着书香、安静的看着书比较能回归心灵的静谧。他长舒一口气,一手拉着石若君、一手抱着大棕熊进了店子里。唔……这一排是白X社的书,那一排是讲X社的书,这一排是少年XX的书,那一排是角X书店的书,摆放得很整齐,不过……为啥都是漫画呢?!他皱着眉头走过一排排的书架,却没发现自打他进了店门之后那些打算买书的人的眼光就开始在他身上打溜转,可他呢……竟然好死不死的站在一张等人身高的海报面前,那轰动效应……

一阵熟悉的噼里啪啦声传入耳膜中,时云飞的头上如同装了雷达天线似的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眼睛左右瞄瞄,结果发现更多人朝他这个方向逼过来。他皱着眉头,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如此安静的书店里引起大家的注意,结果一偏头正好看到那张巨大的等身海报。上头画着一个穿着燕尾服、俊美无俦的男人,双手戴着白­色­手套,一手托着咖啡托盘,另一手搂着一只熊熊的玩偶,表情妖异,举止幽雅……(不知道的亲请参考《黑执事》)

这个,怎么跟他这么象呢?!手里也搂着熊玩偶……他这边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石若君那边却笑坏了。海报旁边配上个真人秀,估计大家都认为是书店在搞真人活动吧,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对着时云飞猛拍照啊~甚至还有人上前主动搭讪,这个要握手,那个要签名,场面一时没注意就失控了……

吓得时云飞连逃命都逃出经验来了。见势头不妙,一把拉起石若君转身就跑。

好不容易甩掉那些疯狂的人群,他和石若君都够狼狈的,他是没命的跑得狼狈,而石若君是笑得几乎岔气得狼狈。这一上午的经历简直可以当成一次冒险之旅,而且刺激指数绝对是在最高级别。晃到中午,时云飞饿坏了,石若君抬头看了看附近,除了女仆店就是执事店,这个口味……估计贵公子是无法接受的吧?!

“我饿了,我们出了这条街,然后去吃怀石料理吧。”时云飞拿主意决定立刻从秋叶原抽身,而且他是真的饿了,“跑”了一上午呢。(智慧:“跑”这个词太婉约了,根本就是逃命……时时:¥#%……智慧:顶着锅盖遁……)

“好。”石若君点头。

午后有点热,时云飞脱掉休闲外套,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领口松开,已经惹得满条街的女人们又开始­骚­动起来。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进车里的,只知道刚关上车门,电器街里就扑出一堆女人来,吓得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命令司机赶紧开车。

车子里冷气开的足,他才有机会放松了身体看着石若君将那只大玩偶放在她身旁的空座位上,一人一熊玩偶并排而坐,场面尤其好笑。时云飞又禁不住拿起相机来狂拍起来,拍照的声音惹得石若君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他赶紧将镜头的方向转到了街景上。

名为“石屋”的怀石料理,正宗又地道的日本风味,推开门窗就可以看到大型室内人工日式庭院景­色­,很有特­色­,但也太贵了……让石若君再次感叹,他们之间的价值观果然差距不小,她原来一直以为他们会去普通家庭式餐厅,那里的怀石料理好吃不贵,真真物美价廉……

当她折算完每吃掉一只松菇竟然吃掉几乎一万日元的时候,她人也惊完了……穷酸气一上来更是发下宏誓——“哪怕撑死也绝不剩下一点残羹”。结果呢,她的确是吃得要撑死了……

然后,还得走回去以消化胃内多余的食物,怎么每次跟他出门都会折磨自己呢。她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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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玩得很开心,既然开心,时云飞就有了更多的打算,于是趁热打铁的带着石若君一路往北,杀去了北海道。

熏衣草口味的冰淇淋,二万日元一只的大海蟹,各种海参和海鲜,每天石若君都嫌自己的胃太少了,多长出几个该有多好?!

旅行,当然让人开心,让人舒服,心情一放松,人也跟着放松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要不怎么说,乐极了是要生悲的呢。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例子来得很突然、来得很随机,……那天,石若君一不小心就中计了,这计中的还颇有那么点“顺其自然”的意思在里头,虽说是中计,但过程却很有趣,让石若君乱开心一把的,就是结局……在时云飞看来不大好。

话说那天是这样的,他们听本地人介绍说附近有一家非常有名的手工巧克力作坊,是很多人参观和观光必去的所在。

时云飞听了似乎很有兴趣,其实他想得很简单:既然是大家都去玩的地方,那么他一定要带石若君去,因为毕竟是带她出来玩的,当然要让她玩好才行。

石若君听了似乎也很有兴趣,但她想的更简单:既然大家都慕名前去参观,那么那里的巧克力一定非常好吃。

于是,在时云飞完全一片好心兼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石若君完全一逞口舌之欲的驱使下,她中计了……

本想说随便参观一下,然后买两盒巧克力回去做为伴手礼的,结果……石若君一进手工作坊就被作坊主强行套上围裙头巾、被迫消毒洗手折腾一番之后被送上了绞刑架,呃……不是,是巧克力作坊的工作台。

调节火候,熬制巧克力,灌模子,洒彩糖做装饰,搞得她一头雾水、乱做一团。

拜托,来了大定单,人手不足也不是这样的吧?!石若君被迫赶鸭子上架似的在作坊里折腾帮忙,而时云飞万分无辜的坐在庭院外一棵结着红­色­果子的树下纳凉休息,偶尔还要抬起头来无聊的看看头顶上飞过去的麻雀,再偶尔透过工作区的大玻璃看着里面忙碌着的石若君——发呆。越发呆(其实是在看石若君),心思就越歪,歪到最后,自己都进入一种无我的境界去了(谁知道他那妖孽的小心思里头到底在想些啥?!)。

等石若君跟众多­干­活的工作人员都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作坊主上前来表达感谢之意,然后微笑着问,“要不要做块手工巧克力带回去?”

“呃……”刚想直觉的说不要,却被旁边一­干­大婶大妈们按住了肩头,逼迫她重新站在­操­作台前。

天,石若君简直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熬好巧克力,又将彩豆和彩糖准备好,小心的将熬好的热巧克力倒在一个大婶亲自挑选的模子里,然后再把彩豆和彩糖洒在上面。说实话,那形状有点乱七八糟。就算刚才她有帮巧克力作坊的忙,可多数时候她都在熬巧克力和看火候,对这种注模的活一点都不熟悉,因此刚才手一抖倒得里外都是。

好大一块,硬坨坨,看上去浇灌得模子里外都是,看上去真……石若君发誓,她这辈子都不再吃巧克力了——真恶心!洒上去的那点彩豆都可惜了。刚才由于紧张也没注意到什么,待她把模子都取下来才注意到,那个模子竟然是颗心型模子,这……这……这是不是有点儿……

大婶们爱搞暧昧,却搞到她身上来了?她拿着那颗丑得不能再丑、似乎还有点恶心人的心型巧克力,皱着眉头,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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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大婶们开始起哄,石若君苦着脸,旁边的作坊主提议将那块看上去实在是很有恶心效果的巧克力拿去修改。所谓的修改就是针对这种不具备出厂资格的巧克力给予适当的修整,一般都是用刮刀或其他工具将边边角角切得更好看些;不过据石若君的观察,她做的那一块——前景实在是不怎么看好!

待经过巧手师傅的修整之后,石若君惊讶的发现,那块黑黑的巧克力竟然看上去有点象模象样了。于是,作坊主又带她走到一面墙壁前,热情的向她介绍,“看,这是我们店里制作的巧克力包装,都是手工制作,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把你的巧克力包起来吧。”

她刚想说“不用了,反正马上就会被扔进垃圾桶去。”结果,人家热情得过分,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全,直接跟她介绍起那些包装来,“看,这边的是送情侣的,这边的送友人的,这边的是送爱人的,这边的可以送给小朋友们,他们很喜欢这种卡通包装,很受欢迎。看你要做哪一种的……”店主暧昧的朝玻璃窗外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看向这边的时云飞。然后回头看着正为难怎么开口拒绝着的石若君。

“这种吧,这种比较好看,天蓝­色­,­干­净又适合心情;这种的,也比较好,高雅的淡绿­色­,很受男士们欢迎。还有这种,花­色­清雅不张扬,很适合年轻的丈夫。还有这种……”店主见她迟迟不拿主意,于是热切的建议着。

还没等她介绍完,却被石若君打断,只见石若君疑惑的回过头来皱着眉头,­操­着流利的日文道,“呃……我为什么要把它包装成适合男士的模样?”难道自己吃不行吗?非要送人吗?好奇怪……

旁边的大婶和大妈们赶紧神秘的凑过头来接着起哄,“别闹了,你们是夫妻吧?还是情侣?他带你来参观巧克力屋,你做了巧克力难道不送给他吗?”欧巴桑们好象看到了什么引她们兴奋的事似的,还在那头接着感慨着,“啧啧,年轻真好……”

凭啥要送给他啊?!~石若君简直哭笑不得。哦,敢情,他把她带到这里正赶上缺少人手,她上去帮忙,累到要死,他在旁边什么活都不­干­不说,临走了,她还得为他做份另外的苦工(制作手工巧克力,还是心型的)?凭啥啊……

脾气一来,见无法从那群好八卦的大婶中间脱身,于是石若君嘿嘿一笑,“这个外包装可以自己定做是吗?”

“是啊,看你想做什么样的!”店主热情的介绍着。

嘿嘿……石若君在­干­笑。旁边的欧巴桑们在起哄,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而时云飞坐在外面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以为她的临时打工已经完成了,于是就转到了门口,进门,等着接石若君。

门前一个多事的欧巴桑直接将时云飞拉了进去,肥大的身躯差点没把时云飞撞出内伤,时云飞晕头转向的被那个大婶拉进门内,正看到一群欧巴桑嘿嘿笑着看他,笑得让他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寒毛都竖起来了。

“呃……我太太呢?”他问,抽着嘴角问。

“在里面的屋子里制作包装呢。”店主从里面的屋子里探出头来。蓝布帘子后头传来打印机的声音,不一会又传来打包装和店主惊讶得差点没尖叫的声音。

等店主红着一张脸走出了里屋,来到众人面前,众人问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摇头,那脸­色­红了之后就开始变白,最后憋成了青紫……众人对店主面上的表情一头雾水,只等着石若君出来给他们解释。

不一会,石若君从里屋走了出来,众多欧巴桑开始催促着石若君把那块手工巧克力当面送给时云飞。

时云飞一愣,愣过之后神情中闪过窃喜,嘴角也翘得高高的。甚至向周围的欧巴桑们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完全忘记了刚才抽着嘴角感慨自己受内伤的情形了。他,也是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了“内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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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您那窃喜的眼神来得也太快,快到连“内伤”的防御体系都没建立起来,何止没建立起来,甚至还全身是破绽的站在人家刀口下任人宰割、鱼­肉­呢……怎么这么说呢?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您看看那头的石若君把那块巧克力包装拿出来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那副样子吧。

那才叫巨大的转变,那脸­色­才叫五彩斑斓、­色­彩缤纷呢!

要不怎么说乐极生悲呢,要不怎么说那结局……时云飞不甚满意呢!那是有原因的……

时云飞盯着那团东西,看上去似乎是巧克力包装,可那包装纸竟然裁剪成几公分宽的一条,然后如同布条捆绑木乃伊似的把那块巧克力包了一层又一层,最夸张的是,那条木乃伊长条包装纸竟然是鲜艳显眼的黄绿­色­,上头竟然印着一个又一个的英文单词,上书“crime scene keep out”。隔一段还会蹦出几个中文单词(日本人也可以看懂),上书“立入禁止”——他就说嘛,好象在哪里看到过这种纸条,警察调查罪案现场或封锁什么重大事故现场的时候不都用这种鲜艳显眼的黄绿­色­吗?

时云飞抽着嘴角,尴尬的想笑。不过他也突然明白过来店主为何会脸­色­变了又变,根本就是被想笑不能笑憋的……

他很欣赏她的幽默感,可是心里头为啥会有种想哭的感觉呢?!心情复杂难懂,表情也变了又变,接过那个夸张的亮眼的黄绿­色­包装物,看着石若君的笑脸,也很有幽默感的回道,“这里头,不会是警方要调查的爆炸物吧?!”

一群欧巴桑本打算看一看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样子的,结果,那堆英文单词她们是看不懂啦,但那个“立入禁止”她们可是看得懂,懂了之后,根本就是——灾难啊!~谁见过哪个热恋中的女生给男生送巧克力礼物是用这种包装纸包着的?又不是分手礼物?诶?分手礼物?莫非……他们这对男女是在做分手旅行?一群欧巴酱瞪足了眼睛,惊完了。

“唔,可以肯定的说,这里头的东西的确是四分五裂的。”石若君笑。

“怎么说?”他问。

“里面的东西原本是一块,但是现在变成了四块,的确是‘罪案现场’呢。”她接着笑。

“这里头原来不是一块心型巧克力吗?”一个大婶问。时云飞心里突然升起希望,在听到“心型”的时候。

“是呀,不过我把它分成四块了。这一下,心房、心室什么的分得可清晰了。”石若君笑着答。

时云飞已经彻底无语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不能希望太大的,希望大了失望就更大,升入云端再跌入十八层地狱大概就象现在的他一样吧。他皱着眉,嘴角却在笑,一副为难又委屈的表情,总之,很复杂,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其实,石若君是摆脱不了这些热情大婶们的纠缠,又不想时云飞误会,大概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吧;可是,您这头认为是最好的方法,他那头却已经失望透顶了,心里头更是四分五裂似的酸涩得难受。

他搂过那块巧克力谁都不让碰,嘴巴也撅了起来,心情也从没这么糟糕过,表情妖孽得几乎让众多欧巴桑捶胸顿足似的陪着垂泪才肯罢休。他这边吃瘪的委委屈屈,她那边为终于没有被大家误会而欣慰的露着满意笑容,众人看着这对怪异的“情侣”组合,搞不清楚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啥?!更不明白他们这对情侣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奇怪?

时云飞委屈啊,心思那叫一个纠结,都快纠结成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了,都快纠结成一出手就哭倒长城的孟姜女了,都快纠结成告下陈世美的秦香莲了……呃……这个,怎么全是女的?先不管了,再让他纠结一会。边纠结着边摸手里捧着的那块巧克力,转念又一想,反正是她手工做给他的,依然还是值得庆祝的事,谁叫他越挫越勇呢?谁叫他一脚跨入泥潭里不打算自拔呢?只要她不是真的要他的心对她的心也“keep out”,只要不是让他对她的心也“立入禁止”,他就还有希望。

此刻,他认真的祈祷上苍,祈祷她的心不要“keep out”,祈祷她的心不要拒绝他的进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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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最有特­色­的当然还是农产品,他们参观了薰衣草种植场,虽然不是花期,但他们还是品尝了许多薰衣草做出来的食物,既健康又绿­色­,既好吃又清香。他们就是这样边走边品尝,边走边晃,最后晃进那片农庄的。说实话,石若君从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更何况她是一心想要将在巧克力屋的那桩倒霉事“报复”回来呢。一进农庄正赶上秋收的季节,石若君的嘴角都快翘上天去了,赶忙将时云飞那高大的身子往前一推,隆重向农庄主推荐这个看上去很有“劳动潜能”的人。

多个人帮忙农庄主当然开心,但也不好随便就雇佣一个看上去并不缺钱的家伙。许是想在石若君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男人面?许是觉得巧克力屋的事情心情还没恢复?许是想体会一下平民风?许是体内的蠢病毒再次发作?反正,也不知贵公子哪根筋接得不对了,他竟然真的答应了……石若君对眼前的时云飞有点发懵,只觉得他似乎跟她从前对贵公子的印象完全不象是一回事。

采摘果实、收拾菜地、叠加柴垛,每天都很累但每天却都很开心,戴着草帽,穿着靴子,劳动手套也套在了手上,一副标准的农民打扮,石若君也在农场里帮忙,每天虽然累但却可以体会很多不一样的生活。最让石若君觉得开心的事是她可以爬上村口那棵高大的樱树,窝在树杈里看着悠闲的田园风光和忙碌的农人,一静一动之间仿佛人的心情也会随之格外好。而那个时候的时云飞如同一只还学不会爬树的笨猫,抖抖瑟瑟好不容易爬上来又不敢下去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好笑。两个人偶尔就会坐在那棵大树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用说,许多事情就在安静中度过,许多时间也在流动中发生了变化……

当然,劳累了一天农家的绿­色­饭菜也让人大块朵颐。每天拉着采摘好的蔬菜水果去城里,回来之后又开着时速30迈的拖拉机跑到田边去接石若君到镇子上去体验一下农家的夜生活。简单而淳朴的生活让时云飞看到了石若君更加自然有趣的一面,他看到她竟然也有丢脸的时候,她也有笨手笨脚的样子,看她捏的饭团奇形怪状,看她认真的学人做菜却差点切到手的慌张,而那副样子让他心里面突然升起一股温暖和安心感,原来她也有笨拙的一面,而在那一面里她认真的表情和手忙脚乱的应对让他觉得她真的好可爱。

说起北海道的夜生活的体验,话说那天是这样的,农庄里的人起哄,都想去镇子上放松一下,于是,一群人开卡车的、开拖拉机的朝镇子上唯一一家卡拉OK驶去。

时云飞也开着刚学会的拖拉机带着石若君跟在人群后头。他一路笑的嘴巴都没合上过,心里头那个美,顶着满天星光,旁边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多美啊~他这头光顾着自己感慨了,再看他身旁的石若君早就被拖拉机和颠簸的路面折磨得要吐出来了。不过,这都不算什么,等到了地方,那才叫真正的“折磨”和惊悚呢。

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进了一家二层小楼。破旧的小楼门面挂着明晃晃的粉­色­招牌照明灯,照明灯照得人眼睛花了又花,再加上那让人“震撼”的粉­色­效果……在那座几乎一碰就要掉渣的小楼上挂着这么刺眼的招牌——时云飞和石若君张大了眼睛在外头傻傻的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最后实在受不了初秋夜里的蚊子才带着“景仰”之情进了那座二层小楼。二人寻着前头人招呼的声音越过一楼的小酒吧朝楼上走去,黑暗狭窄的楼梯间,时云飞拉着石若君,两人差点都狼狈的摔在楼梯上跌断自己的脖子。先上楼的几个人举着手电筒给他们照着脚下,他们才算平安的上了楼。

刚才在楼外那粗陋的设施已经让他们抽搐,如今这狭窄昏暗的楼梯间竟然需要客人自己打着手电照明更让他们觉得惊奇。边惊奇还得边忍住笑,让人看见总是不好。

待进了包房,那惊奇和笑意想隐藏就更难了。

昏暗狭窄的房间里,摆着一只巨大的旋转球灯,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的空间;破烂的小矮桌上放着几只麦克风,桌子的这一头一溜摆着几只矮椅子,还有几只软垫子放在墙角供人取用;桌子的那一头就是卡拉OK房间里必用物品——搜索器和电视屏幕。但妙就妙在那个搜索器只是一台简单的录放机,想点选哪首歌基本需要手动,而那个电视屏幕——只是一台17寸的彩­色­电视而已,而且看那个产品,似乎可以追朔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墙角里的是什么?时云飞眼神不大好,借着昏暗的灯光努力仔细的盯着墙角,发现那竟然是一片片、一层层的蜘蛛网,电视柜旁边立着一只拖把,一只扫帚,还有一只明晃晃的红­色­塑料水桶。大家找好位置,坐了下来,辈分高的坐在矮椅子上,年轻人一般就从角落里捡起一只软垫子随意坐在地板上。

时云飞抽着嘴角,拉着石若君跑到外头两条街外才痛快的笑了出来。

天,他捶着电线竿笑到破表,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震撼”效果的卡拉OK包房。而且他们竟然还是开着时速30迈的拖拉机顶着满天星光来的,估计还得一路顶着星光回去。只要一想到那个惹人抽搐的包房他就想笑。

石若君也在旁边笑,刚才她也被那个景象“吓”坏了,第一次见到这么“朴素”又“经典”的卡拉OK包房。两人笑够了,捏着已经酸掉的面部肌­肉­,抬头看了眼头上明晃晃的满月,两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待回到房间里加入到那群大叔大妈们的“自娱自乐”之后两人被大家招呼着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两人三十几岁的“高龄”在一群五六十岁的欧巴桑,欧吉桑之中竟然还成了“中坚”力量。既然是中坚力量那就得挑起大梁来,两人又唱又跳只为炒热气氛,被一群活力四­射­的大叔大婶折腾得欲哭无泪才算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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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仍是时云飞开着那辆时速30的拖拉机带着又累又想笑的石若君两人“突突突突~”的在北海道的村路上行驶着,漫天的星光。那一瞬间甚至让时云飞感到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头顶上没有任何光环,不是公司负责人,也不是皇室成员,他可以是农民,可以是工人,可以是任何人,此时的他只是在接送自己最喜爱的人,那感觉,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平凡的约会吧,及时平凡也让他感动,否则就解释不了他此刻狂乱的心跳了,也解释不了他勾起的嘴角那温暖的笑意了。

他将车停在村路上,前头的人已经越走越远了,石若君看着前面的人和自己的处境,不禁心里头那股危机感又升了上来。他,他,他想在孤零零、空无一人的村路上做什么?奇怪的看着他的举动,石若君警惕着、怀疑着:他不会又想“报复”她了吧?她最近好象没做什么错事,再说,即使她做错了也不用他使用那种方式来达到他“报复”的目的啊~

时云飞停了车,也跟着石若君一起坐在了拖拉机后车斗的­干­稻草堆上,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很美呢。”他双手垫在脑后,动作舒展,表情轻松。

石若君见他那副轻松惬意的样子,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头枕着那车稻草看着低低的天空,似乎一伸手就能将几颗星星抓下来似的。别问石若君为什么会放松警惕放心的躺在他身边,别问时云飞为什么会傻到得到那么好的“侵犯”的机会却不会把握,反正,面对朴素的生活,面对虽然苦累但满足的生活,人都是简单的,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的地方去,也想不到那么多什么机会啊~什么报复啊~什么情爱啊~什么纠葛啊~的。

面对自然,人都是渺小而简单的。从来都是。

他们没有认识到自己正面对着一种简单的生活,但没有认识不代表不懂得享受,这不,他们此刻都在享受着这种简单生活的美好吗?!所以,有的时候在面对自然的时候谈情说爱显得很蠢,因为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语言的,更因为有些东西藏在心底里会更加美好,还因为面对自然的时候敞开心扉拥抱自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只有胸怀宽大了才能包容更多东西,比如,对方的缺点,继而才能谈欣赏、谈情爱;也只有这种的感情基础才牢固,才可以长长久久。

也因此,那天晚上,他们都很“蠢”,“蠢”到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蠢”到谁都没有提起该有的警惕,“蠢”到大好机会就摆在眼前都不懂得把握。可又有谁能说,他们不曾靠近,又有谁能真正的承认他们是真蠢呢?语言可以苍白狭隘,但胸怀却可以博大到天地之间,然后彼此包容。这就够了,美好的记忆就应该存在于平实的生活中,一点点沉淀,一点点剥离出原来的样子,还生活以本质,没有隐藏,没有互相利用,没有活­色­声香,只有彼此依靠,只有平和,这,就是纯净,生活的纯净。

甚至还有一种真实的满足感存在于包容和平和中,是的,如果没有满足就会产生无休止的欲望,有了欲望就会很难去体会种种纯净。时间似乎在他们之间无意识的流动,但时间又似乎在他们之间有意识的留下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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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理解一年的价值,就去听听刚刚落榜的学生的看法;

要理解一个月的价值,就去听听辛苦生下早产儿的母亲们的看法;

要理解一星期的价值,就去听听周刊总编的看法;

要理解一小时的价值,就去听听苦苦等待对方的恋人们的看法;

要理解一分钟的价值,就去听听赶的电车刚巧过站的人们的看法;

要理解一秒钟的价值,就去听听刚才恰好避开事故的人的看法;

要理解十分之一秒的价值,就去听听奥林匹克上与金牌失之交臂的人的看法;

时钟的指针在不停行走,

所以,要好好地珍惜你的每分每秒,然后,要给予今天最大限度的赠予。

时间在他们中间总会留下些什么,也许,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们不知道而已。因此,这一刻他们是纯真美好的,与年龄无关,与曾经的经历和过往无关,只是在天地间纯净着……

他们就是这样“蠢”得最后在初秋的天气里睡倒在­干­草中直到天明的,两人双手都将身上的衣服缠紧保持体温,蜷缩起来,如同在母体里婴儿,头碰着头,彼此依靠,睡得很熟,熟到清晨村里人终于发现他们不见了出来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曾醒过。从满天星光的见证,到初秋清晨初起的薄雾见证,再到村人的见证;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头碰头,身体蜷缩如同两只虾子似的姿态并不美,但……它就是美的!因为它是纯净的,那么就没有人会因为纯洁而产生厌恶的情绪,更不会去轻易破坏那份纯真和美好。

也许经过了几年吧,在北海道附近人们仍能看到一对男女蜷缩的躺在稻草上的油画,就陈列在当地一家画店的橱窗里被人当成非卖品供路人驻足欣赏。似是清晨的阳光调皮,刻意的将两人的脸隐进金­色­的光束中,但仍是纯净美好到让人想落泪的地步……

反正,当时的两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石若君在清晨的鸟鸣声中醒过来的,坐起身,摇了下有点昏沉的头脑,又站在­干­草堆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酸涩的身体;再回头的时候正看到刚醒偷瞄自己的时云飞飞快的闭上他的眼睛。石若君一笑,也不理会他。转身走到驾驶位置上让拖拉机在村道上突突突突~的跑了起来。躺在后头的时云飞被颠簸得差点没吐出来,被拖拉机突突的……

简单的快乐,曾经彼此靠近的温暖撒满北海道的村路上……

两人没住多久就动身离开了农庄,临走时主人家还送给他们一盒红豆饭和几样­精­致的小菜。石若君盯着那盒红豆饭发呆,而时云飞早早就拉起石若君微笑着道别,在村路上还不时回头朝村人招手呢。

红豆饭?!走出多远石若君仍是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劲,她将发呆进行得很彻底,直到被时云飞挟持上了新­干­线仍在发呆。当他们中午将那盒红豆饭拿出来打算解决掉的时候半个车厢的人都跟他们两人说着“恭喜,恭喜。”

石若君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她对历史和文化一向不大开窍,可是似乎听她的一位日本山友说过,在日本送红豆饭多是家里有了什么喜事,可是……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她哪里来的喜事呢?一头雾水,哼哼唧唧的答应着周围的祝福声,然后再把红豆饭分给大家,那饭都吃完了她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云飞却在旁边暗暗乐了起来:那是村人在祝福他们并希望他们早得贵子呢~~

他傻乎乎的在那头妖孽着,而石若君则一头雾水的疑惑着。

要不怎么说这造物主还挺奇妙的——这两人的神经,是怎么生的呢,还真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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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贵­妇­也危机

两人一路走得很开心,时云飞再接再厉的把石若君带到了京都,那里是日本文化的发源地,而且是原来的日本国都所在地,因此很有去游览一下的必要,想体验纯正地道的日本文化这里也是首选。二条城、将军阁,要游览的地方还真多。时云飞带着她沿途一路观光,他们两人的行李一天比一天还多。清水寺的秋日很美,尤其是当他们站在那个当年平安京时代演戏的戏台上俯瞰周围的景­色­时,心情就非常舒畅了,再加上周围逐渐红起来的枫树,整个人也完全融合在景­色­中。中午逛累了,石若君就坐在京都街边,将脚放在供游人休息放松的温泉里,水温舒适,脚部的酸疼感也减轻了不少。令她最高兴的是,到了京都之后一切的饮食安排都听她的,于是,她­干­脆找起了路边小店,信州荞麦面、手捏寿司、日式拉面、日式牛­肉­面、天敷罗、铜锣烧……好吃不贵,真真平民风味,这,才是她要的……她满足的细数着各种风光和美食,想来,这次还真是来对了呢……

时云飞也来到路旁,坐在她旁边,卷起裤管,脱下鞋袜,将脚泡在温泉里,满足的长舒了一口气,“我发现小店里的东西有的时候倒比豪华餐厅做的更好呢。”

“是呀,小店里的东西才更容易把特­色­挖掘出来,把东西做得更­精­细,味道也会更好。”她点头,希望他继续保持这种“亲民风”,而不是迎面就扑来一股“皇家风”。

“也是呢。”他看着她,有点意味深长的。

她觉得他眼神怪怪的,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只得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看着初秋午后碧蓝的天空,双脚就那么舒服的泡在温泉里缓解着连日来的疲劳,用手遮挡住眼前眩目的日光,长长的深呼吸,“诶,还真是舒畅呢。”她转话题转的很快,却惹他一笑:原来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反应呢。

他的心情也随着她的反应而格外舒畅,于是将双手撑在身后,也抬头眯起眼睛看着头顶上高高的蓝天白云,体味着初秋凉凉的微风,鸦­色­的发在微风中飘动,发上闪动着阳光下幽幽的光,嘴角都翘了起来,白瓷似的肌肤在日光下发着柔和的光,让他整个人都闪亮完了。

那一刻,他没注意到身旁许多欧巴桑开始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个不停,仍是眯起眼睛开心的钩着妖媚的­唇­角笑着;而石若君也压根没打算提醒他注意周围那群爱心明显在泛滥的人群,就让他这么妖媚着。

有些时候,妖媚着、妖媚着,就会妖媚出事的……不过,这是后话。

石若君既然有了女人当自强的自主权,当然要应用得更加彻底才行。于是带着时云飞住起了民宿。一个热情的老板,几个热情的服务人员,一间古朴和式房屋,一汪温泉,就是一间上好的民宿旅店。石若君要订两个房间,可老板却说只有一间房,石若君皱着眉头琢磨着该怎么办,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时云飞正用眼神“威胁”老板呢,老板竟也“乖乖”的受着“威胁”,眼神里飘过了然和暧昧,然后接着对石若君道,“这个时候你几乎找不到别的民宿了,就连附近的酒店也都人满为患。秋天是旅行的旺季呢。不是我说,如果你去别的地方找住宿,也许你一转身的功夫唯一的一间房也可能随时订出去,而你们又无法保证在别的地方就能找到地方住下来。”

这,分明是­奸­商在用这种方法堵客人的后路,可毕竟是不确定的事,石若君也不敢随便冒险,只好硬着头皮订下那间房。她身后的时云飞那嘴角乐的呀~没耳朵挡着就危险啦……

拿了钥匙,石若君跟在一个服务人员去房间,而时云飞在给老板丢下一个感激眼神之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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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空气里已经开始有了一丝凉爽,全木质结构的和式房间,10块榻榻米的见方,在所有民宿的旅店里已经算是高级的了。木格子窗上糊着白窗纱,阳光从模糊不清的白纸外透进来,轻轻拉开窗子就可以看到外面庭院里的景­色­,挂在窗口的一挂风铃也会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而发出好听清脆的声音,窗外有美丽的树,半染枫红,还能看到庭院外的小路和小路上往来的行人,再远点还能看到山坡下的一片民房,对面山上清水寺的屋檐可以看到大半。这景­色­,真是不错呢。

石若君进屋之后先跑去把窗子拉开看外面的景­色­,然后不禁感慨着。她趴在窗棂上看着远山和近景,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又多了一个高大的身躯,几乎半压在她的身上也挤在一起看风景。

石若君终是不习惯这种接触,于是­干­脆将窗口完全让给了他,自己转身跑到放行李的地方拿了洗漱用品想去洗把脸。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的服务人员正礼貌的叫门,石若君大开门,那个服务人员热情的向他们介绍着旅店里的特­色­服务以及周边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可以去游览等等,还可以提供租车服务,还问了他们要不要送餐,提醒他们每天晚上大众浴池开放的时间等等。石若君感激之余又要了一份旅店的小册子,然后才关上房门。

再回过身的时候看到时云飞已经从窗口退回来,坐在靠近窗口的榻榻米上,头靠在阳台与房间内隔离的纸窗旁,夕阳西下,一片红光染满天空,也将他坐在窗前的影子周围染上一层霞光,他想是走累了,正靠在那里凝神休息,没有任何表情,但很安静的看着窗外,他与周围的景­色­已经融为一体,如同一副漂亮的剪影画。

石若君一愣,她从不知道原来贵公子也有这么安静不妖孽的一面呢。愣过之后就是高兴,反正只要他能安静的不麻烦到她,他就算妖孽出花样来也跟她没啥关系。

随手翻了翻旅店的手册,看到上面写的晚饭时间和开饭地点,赶紧拉起坐在窗边发呆的时云飞往饭厅走去。

所谓的饭厅就是一间相对来说比较大的空间,同样的和式构造,一排矮桌子,矮桌子旁边整齐的摆放着许多只软垫子,已经有很多人坐在那里开始吃晚饭了,人群中有公司白领在喝酒举行小型派对,还有参加毕业旅行的学生们在不停的喧闹,整个空间显得异常嘈杂。这跟时云飞平时出入的吃饭地点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只见他皱了皱眉头,竟然忍了下来。看得石若君大骇,难道这贵公子真的要走平民风?!最近的他,还真是很奇怪呢。

两人随意找了个空位置对面坐了下来,旁边就是一群高中生在打闹。

老板娘递上食物单子,时云飞在征求了石若君的意见之后叫了一份海鲜套餐。所谓的海鲜套餐在所有的食物单子上是特别提供的,也就是最贵的那一类,高级海鲜手捏寿司放在一只­精­美的木质盒子里,船型龙虾,限量供应的螃蟹;他们这两人的餐桌上放着的晚饭竟然比那群公司白领的还丰盛。石若君暗翻白眼,天,他的价值观果然跟正常人不大一样呢。

两人坐下来想安静的吃会饭都不可能,旁边的高中生实在是太吵了。

索­性­,石若君入乡随俗的开始跟那群高中生攀谈起来,什么当下最流行的CD啦,什么最喜欢的服饰啦,什么漫画啦,那些高中生开始很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聊天,不过聊着聊着就什么都放开了,石若君连说带笑很快融入到那个小群体中,倒把旁边的时云飞闪着了。他枯坐在软垫子上,跟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撅着嘴巴,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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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坐在他斜对面的那个高中生总算是看出点什么不对劲,赶紧将话题扯到时云飞身上,转头问着已经熟络起来的石若君,“你们是来旅行的?”用眼神瞄了一下时云飞,给石若君一个暗示。

石若君一笑,似是了然,回头看了一眼时云飞道,“是啊。”

“你们明天去哪儿?”

“还不确定,正在研究旅行手册呢。”

“是吗?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跟着我们走,但是明天中午我们就要集合回东京去了,所以只能陪你们一上午。”

“没关系,不用麻烦的,你们去好好玩吧,不用担心我们。”时云飞赶紧接过话题,Сhā入了他们的聊天,也顺路拦截一群电灯泡;他可不想一群人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人点头,“也好。就不耽搁你们的甜蜜旅行了……”暧昧的笑了一下,看着他们,然后转过头去接着玩闹去了。

甜蜜?石若君对这个词有点适应不良,旅行是很让人开心,但甜蜜……

甜蜜!时云飞对这个词很是受用,旅行中的点点滴滴都让他开心感动,甜蜜啊……

两人各揣心思,但很快都镇定下来,加入到了那群高中生的玩闹中。吃过晚饭,大家相约去打乒乓球,玩到很晚才散。

本来想去泡温泉,但石若君几乎快没力走到温泉去了。于是时云飞只好自己先去。

石若君累得先小睡了一会,­精­神养足了才起来决定去泡一会温泉,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外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从远及近,间或有人在挣扎和低声说话的声音。

石若君没动,坐在暗处听着。

外面的时云飞正在挣扎,一脸的不耐烦。他根本不知道民宿里的温泉是男女混浴的,等他进了更衣间才知道。吓得他赶紧出来,却被更衣间里的一个女人纠缠不清起来。那个女人他好象见过,似乎是那群公司白领;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是喝多了,醉醺醺的,手巴住他不放。两人从温泉更衣间纠缠一路,一直纠缠到他和石若君两人房间的门口,里面关着灯,想是石若君已经睡下了,他不想打扰到她的休息,只好在门口好言相劝的应付这个喝多的女人,可那女人根本不听,手、身体一径压了下来,时云飞脚底下一滑,男在下、女在上两人栽倒到走廊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石若君翘着嘴角在暗里笑,仍是没动。

门外的走廊上,仍不时传出闷闷的挣扎声和小声的劝告。石若君都可以自行想象一幅河蟹的女压男的画面了。

“请放手,这位小姐,你喝多了。……”这是时云飞的声音。

“不要。这么优的男人我才不想放开……”那女人哪里是醉了,根本是用酒醉来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这么有钱又高大英俊的男人,不巴上去就太可惜了。

“放手……”他的声音里透着那么点气恼。

“不放。”仍在纠缠不清。

“请您自重。”不想吵到石若君的休息,只好低声道,但言语里已见冰冷和凛然。

“不要,陪陪我嘛,人家刚刚失恋,真的很寂寞……”女子几乎要哭出来了。

石若君翻白眼:真是好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话说回来,如果这贵公子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安抚一下女人受伤的心是不行的,而且,也太不懂情趣了。

“对不起,请您起来,我已经有妻室。”

“哼,就是那个丑女人?!”女子几乎是不屑的想起晚饭时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竟然坐在那么优的男子的对面,一定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才把这样的男子骗到手的。

“不许你这样说她!”他几乎要吼出来。让坐在暗里的石若君也一愣。这贵公子……还真是很奇怪呢。她没求他在公众场合要顾着她的面子,而且他们之间本就是平等的甲乙方的契约关系,谁都不理谁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毕竟,她是讲道理的人,就算他不为她说话她也不会有丝毫动摇,但,他竟可以站在夫妻的立场上为她说话,让她适应不良之外觉得一阵奇怪,那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头泛滥开来,莫名其妙的有点堵得慌。这感觉她并不熟悉,也因此,觉得更加奇怪。

而门外的谈话和纠缠还在继续。

“为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啊,本来就是又老又丑嘛~”女人撒着娇,将自己软软的身子更加贴紧时云飞的身体,诱惑的成­色­十足,没有哪个男人能成功的跨过她的诱惑全身而退的,她有傲人的资本,那胸、那腰身、那腿,如同水蜜桃似的芳香,如同蜂蜜似的香醇。

可是,她不知道一件事:时云飞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没经历过?在经历过没有青春萌动的所谓感情的时候,他可是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都品尝过了,但,品尝过之后仍是心里空空、食之无味,也因此,即使再遇到这种诱惑他几乎是如同打过免疫针似的,百毒不侵了。

他几乎是哼出声来,讽刺的笑着,躺在走廊上放弃挣脱,一手蒙住眼睛,一手垂在地板上,呵呵笑着,笑到最后,身体都快蜷成一只虾子了;那女人一愣,竟然也停止了对他的纠缠,那手从时云飞的衣服里伸进去贴靠在他的胸膛上,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的停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待笑够了,时云飞将手无力的从眼前拿起来垂在头侧,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他笑得脸颊粉红,­唇­红赤白,翘起的嘴角还没回归原来的弧度,眼波流光,绚烂得如同七月里河床边的夜萤。英俊啊,英俊得刚才还在尴尬的女人竟然立刻就起了反应,想继续手底下的活动……

时云飞突然一把抓住钻进他浴衣里的手,神­色­凛然,嘴角也恢复了原状,一派的不屑和讽刺,“又老又丑?你是在说你吗?……我还真是从没见过这么丑陋的女人呢!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人尽可夫。就凭你,还想诱惑我?别笑死我了!”说完一把将衣服里的手拉了出来,一把就将那个女人推开来,转身就进了房间。

门外的女人又恨又气,抓起已经乱掉的衣服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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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云飞进了屋,半天才适应里面的黑暗,小心翼翼的走到放被褥的地方,坐在了上头,回头看了看仍躺在塌塌米上熟睡着的石若君,托着腮帮,笑得有点满足、有点撒娇、还有点妖孽。

石若君在他进屋的前一秒重新躺了回去,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耳朵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的他似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躺了下来,石若君等了一会,听到他睡熟了之后才敢爬起身来,蹑手蹑脚的拿了洗澡用具转身来到更衣间。

午夜时分,温泉里早就没有人了,连工作人员也都回去休息了,石若君放好衣服,穿着浴衣进了洗澡间。

石头围砌成一个圆形的池子,旁边种植着竹子,竟然是个露天温泉场,温泉汤呈现浑浊的浓白­色­,上面漂着蒸汽,还有水不断的翻着旋涡和浪花从地下涌出来发出闷闷的水声。

石若君用一条大毛巾围住自己的身体,将浴衣脱在了旁边,先在旁边的淋浴处洗了身体,然后才小心的进到池子里。

水温刚刚好,在初秋的天气里显得还有些热的样子,很快就把一天的劳累和疲惫驱逐­干­净,微热的温度也很快就把她的脸­色­蒸得粉红透白,丝滑的矿物质温泉如同上好的丝绸般细密的缠绕着她的身体,她将头靠在一处大石上闭起眼睛来放松休息。

浴间的门被悄悄拉开,闭着眼睛的她似乎没发现到任何异常,待水花响动让她惊醒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时云飞。

她立刻坐起身,仍是靠在那块大石旁,谨慎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呃……你怎么来了?”她问。

“刚才睡了一觉,还是想泡一泡。”其实刚才压根就没泡到;他撒着谎,看着她的脸­色­,生怕她转身跑路或­干­脆的让他滚蛋。

石若君却只是点点头,这让时云飞立刻多了丝开心,赶紧走过来,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石若君脸上一红,浑浊的温泉白汤想看清对方的身体是很难的,但,她就是觉得脸上发烧,于是­干­脆又把自己的身体往水底下压了压,连肩头都看不到了;再说,让她尴尬的还有时云飞,他竟然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下来,还坐在离自己一臂远的距离,这……这就有点夸张了。

她知道他刚才由于那个女人的纠缠根本就没有泡到温泉,但……也不好挑在这个时候跟她一起泡吧?!他的行为举动实在是太可疑、太奇怪了。

石若君本就因为泡温泉的关系脸­色­绯红,如今她的脸红倒是让人看不出来了,时云飞不当她尴尬,只以为她温泉泡太久,于是­干­脆放松了身体,边泡边聊天,“我刚知道是男女混浴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没想到,真有男女混浴的温泉。”他感慨着,尽管不是第一次来日本,但他从来都是在自家的别墅里泡温泉的,偌大的池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石若君点头,对日本的这种混浴方式还是觉得尴尬,不过她心里也奇怪,既然他这个贵公子吓了一跳,­干­吗还在知道是混浴的情况下进来?难道他不知道她在里面吗?

“诶,如果能再和上一口清酒就更好了。”他笑着道。

“旅店的服务人员都回去休息了,你现在想要什么都不可能有了呢。”石若君道。

“也对。”他抬起头,也将头枕在后面的一块石头上,望着天幕。

石若君也放宽了心,抬起头来望天。

热气在眼前氤氲,黑黑的苍穹上许多星子在闪烁,秋夜里忽冷的温度让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但身体却温暖得如同回归母亲的子­宮­。

“很美呢,夜­色­。”他道。

“是啊。”她道。

“眼前的夜让我想起了陪你回乡祭祖……”他笑,为自己当时的蠢和美好的回忆。

“是。”她抽着嘴角回,为他当时的蠢和沿途的考验。

然后谁都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泡在温泉里,感受着水流的丝滑和温暖。

石若君不肯先起身,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穿得极少的样子,那块大浴巾勉强才能盖住她身体的重要部位,露了好长的腿在外面,她用眼神瞄了瞄脱在门口的浴衣,天,距离还真远。她目测着距离,看以什么速度才能不让他看清她,再以什么速度穿上浴衣才能让他不会看得更清楚。测算完之后,得到了很让人灰心丧气的结果:根本不可能。

于是,她打定了主意,非要等到他先起身不可。

他也不肯先起身,坏心的想看到她尴尬的模样和肌­肉­结实匀称的身体才肯罢休。他知道她用眼睛不时瞄着那件被她扔在门口的浴衣,他每看到她挣扎着想起身的时候就想笑上一回。

两人就那么在水里僵持着,谁都不肯先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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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呢,贵公子没吃过苦,耐­性­是很差的,可是偏偏好死不死在这件事上他是非常有耐心的,关心了,在乎了,然后就耐心了,非要看到他想看的才肯罢休;而石若君虽然很有耐心,甚至经常的登山让她非常有耐力,但……水温真的很高,而且,她比他来得早,已经泡得很久了,再这样泡下去,就……太不人道了!

石若君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脱水死亡的情况;不能再等了。她腾的起身,扔下一句“我泡好了,先走一步。”然后就快步的跑到池子旁。说是跑,但脚在水里呢,能跑得起来才怪,狼狈不前的样子让时云飞看到了她光滑细腻的皮肤,匀称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啧啧~~还有那修长的美腿呢……虽然重要部位都被浴巾围住了,但也足够了……

时云飞暗爽在心,石若君却由于脚趟在水里而差点没跌倒,身后水花一响,时云飞已经来到她身后,一把拦腰抱住她的身体,免了她跌下水去的危险,但两人正以诡异的姿势缠在一起,石若君没经验啊,慌得跟只兔子似的,一跳就跳出他的手掌心,一脚跨过池子旁的石头,上了岸,再搂过浴衣随意往身上一套,不顾身上还围着湿漉漉的浴巾,转身跑了……

时云飞手上火热的触感还在,火烧火燎的一路从手上遍烧到全身,最后进了胸口的位置,在那里扑腾成毫无节奏的进行曲,跳着、乱着,再跳着,再乱着……俨然,一无药救的心脏病患者——早搏了呢。

呆呆的重新跌进温泉里,一手盖住额头和眼睛,嘴角翘得几乎上了天,然后,秋夜里,满是星子的苍穹上突地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吓得民宿里的人都裹紧身上的棉被,装死。

石若君回到屋子里,随意脱掉湿掉的衣服,换好­干­净的浴衣,钻进了被褥间,似乎她的心跳声也好大,天,从没这么尴尬过,还是在他面前。他是想看她出糗的是吗?绝对是故意的!她怎么就没想到午夜时分还会有人和她一样进去泡温泉呢?她怎么就没想到也许进去的人是他也说不定?她怎么就没想到要多穿点衣服进去泡呢?她怎么就没想过她差点会跌倒,而他会去扶住她呢?天!真够丢脸的……

她用被子蒙住头,睡过去吧,睡过去就好了……她自我安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纱门被再次推开,时云飞也泡好了回到房间里,坐在被褥上,看着睡在旁边几乎将自己裹成蚕蛹的石若君,觉得她真的好可爱,想得多了,嘴角也在黑暗里翘了起来,伸出手去将石若君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免得她把自己捂死。被子里的人已经熟睡,他的手轻摸她的头,她的头发有点湿,触感很丝滑柔顺,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仍能看到她脸­色­由于泡过温泉的绯红,呼吸平稳有节奏,微翘的睫毛在月光下在眼睑上留着一层­阴­影。­唇­儿红红、脸儿红红,不怪他,真的不能怪他,刚才的心脏病还没好,现在还平添了段少年般的情思,这,让他如何忍得?

心思上来下去,折腾、煎熬,最后熬不住了,终于还是低下头去,悄悄的在她的­唇­上印下轻浅一吻,温温的、柔柔的。

他们的影子被月光剪成一段唯美的剪影,穿过空间,打在纱门上。清晰,但纠缠,华美,但平实。

影子再分开时,美丽的剪影也消失,如同人们的记忆般,但有一个人记得。即使说他猥琐也好,说他占便宜也好,他都要记得那晚的月­色­,也都要记得那些美好的回忆。

不需要奢华,不需要金钱的堆砌,在单纯中就可以体会美好;不需要贵得吓死人的保养品,不需要整容整形,她用纯天然的姿态就足够吸引他;始终没有香氛,始终没有香水做点缀,但温泉矿物质的味道却将他迷惑了、诱惑了。

看,在简单的环境中,你可以体会很多感情,温情的、可爱的、搞笑的、玩味的……

人,始终都是要回归,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来时如何、走时亦如何,­阴­谋算计、不甘心、你推我挤,走过之后留下的仍是空虚;就如同他。当年那个孩子气十足的他就是爱玩,就是不打算安定下来而签下了那份协议书的,如今才知,浮躁下的自己原来是这般的欠抽,跟那个拼命纠缠自己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也因此更加明白单纯的可贵和纯真的美好。

而他,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切,也看到了一切。不安分的心也开始塌实下来,浮躁的情绪也随着对她的逐渐了解而开始平静,有了平静的心,才能更多的体会生活,继而才能发现她的好。

他想,他是万劫不复了呢——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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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君自从那天晚上丢脸丢得彻底之后第二天早上就打好主意:装傻,而且还要装到底。不用她心理建设,时云飞早就帮她想好了,一大早跟个没事人似的,似乎把昨夜的事都忘光了,两人背好背包接着去游览。好吧,既然他的态度那么自然,她也不好在这种小事情上计较,否则显得她太小家气了。可是,她却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在她睡着之后,竟然……留下个美好的“剪影”在纱门上,刚好被起夜路过的高中生一枚看到,还好死不死的回去广而告之,一夕间,石若君和时云飞在这间民宿中就成名了。而且,一夕之间这家民宿半夜会闹鬼,会有奇怪的笑声这种事也传播开来……

尽管那幕活瑃宮并未上演后续的戏码,但也足够震撼人的。以至于第二天他们出门去的时候他们的事传遍了整个民宿每个人的耳朵里,老板娘起身送他们出门的时候那眼神,暧昧啊~~,害得石若君莫名其妙的琢磨:莫非昨天晚上出糗的一幕被全民宿的人都看到了?丢脸丢到这种程度?

一头雾水的出门去接着游览,醍醐寺、金阁寺、伏见稻荷大社、京都御所、鞍马本厅、桂离宫、祗园,最后走到龙安寺的时候实在走不动了,欣赏完龙安寺的枯山水庭院,石若君两条腿的末端出现了障碍,感觉都不象是自己的了。说实在的,时云飞也累,虽然出入随时可以叫辆出租车走,但总感觉少了二人世界的那种自由和暧昧。抓紧时间疯狂的拍照,也抓紧时间疯狂的偷Pāi着石若君,最后看她走不动了,他也快累趴了,说真的,也许他的体力还比不上她的呢,但他坚决不会承认就是了,他皱着眉,体会着停下走动之后的腿,小腿肌­肉­已经酸麻肿胀,膝盖以下根本快要失去知觉。但他仍是逞强,“看,我说你的体力不行吧?!”歪着头,靠在龙安寺供人休息的长椅上笑。

“是呀,我确实有点累了呢。”远远的看到一对老夫妻走过来,戴着白帽、穿着休闲服,也是趁着秋­色­旅行族,由远及近,似乎在寻找休息的地方。石若君将该有的礼貌贯彻到底,于是站起身给两位老人让出座位,时云飞转头见到她站起身也注意到了正慢慢走来的两位老人,于是也跟着赶紧起身。

老位老人道着谢坐下了。

而时云飞却在难得的休息之后猛一站起身,小腿更酸,整个人在暗地里龇牙咧嘴,这形象当然不敢让石若君看了去,看了去还得了?他的光辉形象何存?

于是拉着她朝两位老人家道了别然后转身走了。

说实话,石若君的腿也好不到哪里去,双腿一站起来血液猛的下灌,烧灼的感觉立刻让她也皱起了眉头。好不容易走到寺门外,还要走一段路才能找到出租车,时云飞问,“累吗?”

“还,还好。”这个时候撒谎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但又不好说她的腿实在是快成仙成佛去了。

“来。”他突然蹲下身,将背给了她。惹她一愣。

“这……这是在做什么?”

“我背你啊,你累的都快走不动了吧?!”趁这个时机可以表现一下自己的的君子风度不说,还能充分让她认识到男女之间的体力差异,就算累到他吐血,他也觉得有必要把自己最高大的形象展现出来。

这是在侮辱她的体力吗?虽然她没登上过全地球最高的山峰,但耐力还是有的,这点酸痛就叫苦可不是她的风格。再说,几时需要他一个金身大架的贵公子为她这个普通的老女人服务来着?一气之下,竟然还真来了倔强劲。一句“不用”之后,两人就象谁都不服谁的三岁孩子似的,在龙安寺外的那条路上练起了“竞走”,还你追我赶的……这,这就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一条柏油路,两个诡异人,如同后头有追兵似的,跑着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两口在吵架闹脾气,而那两位当事人却都暗地里“咬牙切齿”(什么咬牙切齿,根本就是累得龇牙咧嘴)的“坚持”着、你追我赶的“奔”着,完全顾不得腿脚是否酸痛了……说实话,挺蠢的,也挺好玩的,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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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民宿的时候石若君却心里头有­阴­影,不敢随便去泡温泉了,尽管身上被路上的一通拼了似的命折腾弄得又汗又黏,仍是不敢。拜托,出一次糗就已经够了,还要多来几次?还是不要吧?!

时云飞见她尴尬,只是笑着走到柜台前似乎跟老板娘说了什么,老板娘赶忙一笑,忙不跌的走到石若君跟前道,“你先生对你真好,他怕你沐浴时有男有女的尴尬,把整个温泉都包下来了。”说完就转身来到更衣间门口放上一块“包租中,请勿使用”的牌子,还在牌子外的小黑板上写上“19:00——20:30”的字样以提醒打算进去泡澡的顾客。然后转过身来对仍愣在原地的石若君道,“快去饭厅吃饭吧,吃过饭之后就差不多到你们包下的时间了呢。”说完就走掉了。

石若君谢过老板娘,转身又回头要谢时云飞,却见时云飞一扭头,撇着嘴巴不乐意了,“别跟我道谢,我不是路人甲。哼!”说完就转身走掉了。

敢情,道谢也不成了;是气路上的“你追我赶”,还是在气她的道谢?谁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得知?!

并非路人甲?这是在说啥?!那几乎烧到耳根的微红脸­色­,那不满意的暧昧态度,那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旁敲侧击呢。这小心思,浓浓淡淡的,总能用无声的力道逮着机会就“润”一“润”那块大石头。石若君看到他转身离开,但耳根还是红的,白皙细腻的脸颊侧面也染着淡淡的红晕。还真是,莫名其妙的“路人甲”,她一直觉得路上有个人做伴是件好事,毕竟一个人旅行还是很寂寞的,但对她来说,她可以很容易就找到旅途的伙伴,也可以很容易就临时组成个旅行团,游览之后潇洒的挥挥手道再见,两人各奔东西。对她来说,他还是“婚前协议书”上的甲方,甚至还谨小慎微的保持着旅途中的“路人甲”身份,以彰示自己的原则和对那份协议的坚守。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好好做个“乙方”这么难呢?!不过,作为一个旅伴,他真的表现得很不错。比如……那蠢得要命的要背她,比如……那傻得要命的龙安寺外的“竞走”;石若君咧嘴一笑,倒轻松了。

吃过晚饭,石若君赶紧收拾东西去洗澡,这回学聪明了,多加了几件衣服,再也不敢随便围条浴巾进温泉了。

东西收拾妥当进了洗澡间,里面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一开心,人也放松了,进了里面的池子,将浴袍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然后开始舒舒服服的泡了起来。如果那个贵公子再随意的冲进来她也不会感到意外,更不会象上次一样惊慌失措。想想上次,真是太尴尬、太蠢了……

她在这头正琢磨着,浴间的木门被推开了。果然,那个妖媚的时云飞也走了进来,一回生、二回熟,三下五除二的去了自己身上的浴袍,只围了条浴巾就走了进来。

石若君这回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的,只瞥了他一眼,就安心的不再理会他。

他终是别别扭扭,不甚满意的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人仍是象头一晚那样,泡着、僵持着,谁都不肯先起身。

浴间的旁边有几个木质的小池子,里面有洗头池和喝水池。泡温泉的可能都知道,热汤分为入口型和泡澡型两种,温泉随着矿物质含量和成分不同,有些适合饮用,而有些则不适合,因此民宿里将热汤分成两部分供人取用。

时云飞走了一天,有些累,刚才又没有喝水,这会热气一蒸,人都有点飘渺了,真的很想喝水,于是,这回换他熬不住,腾~的一声从池子里坐起身来,顿时水花四溅,趟着温泉水,他转身来到那两个独立的池子旁,也没看警示标语就直接拧开水龙头将手伸了过去,原意是想用手捧着水喝下去,可谁知,水龙头一开,他手也伸过去了,伴随着一声惊呼,人也跳起三尺开外,差点没重新跌进池子里摔个人仰马翻。

石若君赶紧起身,捞起旁边放着的浴袍趟着水跑过去,“怎么了?”她问,还奇怪的看了眼那个水龙头,莫非里面走出ET了?

“烫……”他瘪着嘴巴,委屈了,伸出手去,一手的红,有些地方都有点破皮了。

石若君这才注意到池子上方写着张警示牌,上书:“水温70,请小心取用”的字样。

怪得了谁?贵公子的眼睛根本就是一玻璃珠子,啥用场都没有。石若君简直哭笑不得,赶紧用­干­净毛巾包了他的手走出浴间。

跟老板娘要了些药膏,那老板娘得知时云飞的手被烫伤之后很是自责,一个劲的鞠躬道歉希望带时云飞去看医生,却被时云飞拒绝了,他本身也有责任,没看上面的警示语就随便伸手,虽然烫着了,但也不算严重,抹点药应该就可以了。

老板娘道着歉,说一定给他们补偿等等,然后就退出去了。

时云飞看着石若君,两人用眼神在空中交战半天,反应慢八拍的石若君才会意:哦,原来是要她帮他上药呢。

药膏冰冰凉凉,抹在红肿发热的伤口上非常舒服,再加上石若君的手在他的手上涂涂弄弄,让他果真飘渺起来,神智游到哪个空间去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嘴角笑得尤其妖媚邪恶,石若君若不是忙着手里的活,如果抬头去看指定一蹦三尺高,兔子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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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贵公子的大危机

晚上,时云飞拉着石若君又出门了,再次去了祗园,京都的夜文化也在两侧店铺的灯光中开始上演,许多店铺里传出歌伎演歌的声音和喝酒人的吆喝声、喝彩声。白日里的祗园跟夜里的感觉不一样呢。

穿过一座木桥,一轮明月映照在水面上,此时天还未黑透,沿途可以听到木屐或敲打青石或敲打木板桥的声音,清脆好听,再看时,人还在很远的地方,但脚底下的声音却清晰可辨。近了,就能看到许多女艺人头扎日式发髻、簪子斜Сhā发间,穿着或红或粉的和服步履款款而来,有说有笑的,见到人还会点头微笑。街路两旁种着柳树,枝条垂下来,在秋夜里随着微凉的风轻微摆动着,如同少女舞蹈时的腰肢。一切景物都倒影在他们面前的这条河面上,河面不宽,一座木桥跨越两边的街道,古朴的木质结构,站在桥面上将河岸两边的景物尽收眼底,最后一缕霞光也褪了下去,天­色­半明半暗之间,仍能看到最后一抹蓝天,也能看到早升的星子不畏光明在半暗的天空中闪烁着,河两岸店铺里的灯光透出来,在这初秋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路上行人很多,多数是旅者,或悠闲散步,或驻足欣赏,三三两两在不明的天­色­和街里昏暗的灯光中交替成忽明忽暗的影子,虚晃得不象真实。

“要去祗园里看看吗?”他问,在月­色­中。最后一抹烟霞也消失不见,天­色­转墨,夜­色­渐浓。

“我们刚吃过饭呢。”提醒他就算去了也消费不了那里的高级食物,肚皮空间实在有限。

“听听曲子也好。”

“我听不懂诶。”她公开承认,她是个俗人。

看她这样表白,竟让他乐了起来,身影在挂着一轮明月的夜­色­里显得暧昧不明。他才不在乎她能不能听懂呢,他只在乎她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听而已,“一起”这两个字很重要,对他来说。“没关系啊,我也听不懂。”必要的时候撒点小谎是非常有好处的。

“呃……”她低头、皱眉,还在犹豫。而他则已经拉起她的手穿过木桥朝祗园中最大的一间酒家走去。

对他来说,不需要预订,因为他这张脸就是张限量版的VIP认证,门前的人看到他来很热情,时云飞的身份好象很特殊,似是这里的常客,又似是这里的稀客,总之,那人脸上的表情有惊讶也有惊喜;他们很快被让进一个隔间,隔壁房间传来高级白领的吆喝声和酒醉之后的喝彩声,还有些歌声杂糅在其中。

“这里需要预订的,隔壁估计是招待高级客人才到这边来的。”他解释着。

石若君点头,“我们没有预订可以吗?”不无担心,她怕给人添麻烦。

“不会,这间房是为特别客人准备的,所以没问题的。”

“那么,这曲子该怎么听?我是真的听不懂。”

“没关系,只要随便听一听就好,我们都不是专家。”他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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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君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视线落定到窗外的景­色­上去了,一条河贯穿其中,河对岸也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河上也有往来船只,点点渔火将河面点缀得尤其漂亮。

不一会,一扇画有松鹤图的纱门被轻巧推开,一个女人带着类似琵琶的乐器走了进来,穿着和服,进来之后就跟他们打了招呼,坐下之后开始弹琴唱歌,不多时又一个女人从纱门后转出来,也穿着华丽的和服撑着把伞表演起来,间或和歌者应和两声。

石若君完全提不起兴致,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唱什么,而且,那两个女人的脸涂抹得一片白,根本就看不出本人长什么模样,她就不明白了,那一张张大白脸有啥好看的?!意兴阑珊的品了口茶,天,好重的茶粉味,根本没有中国茶的清爽宜口,尽管日本也是个讲究茶道的国家之一,但,总觉得少了点味道,多以抹茶茶粉代替茶叶,少了原汁原味和清香在口中泛滥开的那种回甘。喝下半碗茶,时云飞也听了一段戏,演的正是《源氏物语》里一段关于春天的遐思,他听得津津有味,看到一个段落时回头去看石若君,她用一只手撑着脸,几乎要睡过去了……

时云飞一笑,看着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如同小­鸡­在啄米,刚才想跟她探讨一下歌里的剧情的事也暂时搁浅,伸出手去,摸了下她的头,细软的发丝昨晚的触感还在,但这次唯一的不同是,随着他的触碰,她醒了。张着一双迷蒙的双眼迷惑的看着他,想了半天似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于是赶紧正襟危坐的板起面孔来对着丝毫听不懂的歌者点头似是在认真欣赏一般。惹得他更想笑。

见她完全提不起兴趣,于是他让那些歌者、舞者退下,又吃了点儿点心;门从外面被拉开,一个女子似乎上了些年纪,跪上门外的木走廊上低头问好,然后才问道,“先生对今天的表演有何不满意的吗?”平时,这位尊贵的客人都要听上三、四段的,今天只听了一段就不再听了,想是她们的服务不周到导致的。

“不会,今天走了一天,很累了,在你这歇歇腿,妈妈桑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吧?!”时云飞一笑,回道。

“那么,需要须和子来陪伴您吗?”

“不用了。”时云飞婉拒。

“好呀。”石若君很感兴趣。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也让两人对望了一眼,时云飞妥协了,“好吧,就让须和子来吧。”

待那妈妈桑走出去之后时云飞才道,“为什么要别人来?”

“听说这种地方的服务很有特­色­,我想看看都有些什么样的服务,而且听说她们很会聊天谈话,永远不愁没话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不会觉得好奇吗?”

这有什么好奇的?他的面前不就坐着一位看上去不好交际但实际上却非常会找话题聊天的强人么?再说,他都来这里几次了,早就没有了什么好奇心。不过,既然她想看,那么就让她看一看好了。

不一会,一个女子穿着和服拉开门走了进来。石若君就坐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们玩各种古老的游戏,不过这个须和子长的真是不错。时云飞虽然玩着游戏,但多半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的身旁那个笨女人身上,也因此输了好多。

看无可看,石若君开始意兴阑珊了,于是退到窗口旁看着外面的夜­色­和河面,时云飞见她不看自己,也觉得一点趣味都没有了,于是笑声渐息,最后终于让须和子退了下去,他转身来到窗口旁问,“怎么?无聊?”

“是呀。”她还以为所谓的“陪”能看到什么更暧昧刺激的画面呢,原来这就是歌舞伎啊。不过,那些古老游戏看一遍就记下了,也没什么好玩的,看多了,自然无聊。

“那,我们走吧!”他道。

“诶?马上就走?!”

“对,马上。”提不起她兴趣的地方,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于是告别妈妈桑,转身走了出来。

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红­色­鸟居被大灯照得通亮,附近似乎正有人表演能剧,两人也不急,信步朝那个用鸟居布置起来的舞台走去。戴着面具,拿着扇子的表演者正卖力的演出,石若君坐在人群后面的一块大石头上晃荡着双腿盯着舞台,虽然看不懂他们在讲什么故事,但还是很好玩。身旁的时云飞转身离开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云飞又走了回来,将一样东西递了过来,石若君低头一看,是块棉花糖。

她一笑,想不到,他真象小孩子呢,但她却无法笑话他,因为她也很喜欢吃这种软绵绵的糖,好象回到童年般的感觉,不过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种糖了,真的很有趣。接过来,用舌尖舔了舔,如同将天上的云朵摘下来含在嘴里似的;看到她满足开心的表情也不妄他走出两条街才找到卖棉花糖的地方。吃过棉花糖,他又递过一包炒栗子,两人边吃边看舞台上的表演(石若君主要在吃,时云飞主要在看),见他不吃,她偶尔也会剥掉栗子壳,将栗­肉­递给他,那个时候的他笑得跟个终于抢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似的,很纯真。不一会一场戏演完了,大家意犹未尽,石若君也是意犹未尽,不过她的未尽主要还停留在那包炒栗子和那块棉花糖上。

他挑着眉头笑,“怎么?还想吃?”看着她那咂着嘴巴馋得什么似的模样,好象一只小松鼠。

“唔。”她也不避讳,直接点头爽快的承认。反正都承认她听不懂这些曲子也看不懂这些故事,也不在乎再承认一次,其实她刚才就一直在吃,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舞台上,所谓俗人嘛,俗着俗着,就习惯啦。

看她如此开心爽朗让他心情更好,拉起她,也不顾她有点黏腻的手走到街里,“要吃的话就陪我一起去买吧,这一次。”他仍是强调“一起”两字。

“好。”她被美食吸引,笑着点头。

夜­色­在京都上空晕开,渐浓,两个手拉手的影子在忽明忽暗的街道上穿行、奔跑,微凉的秋夜里,明朗的月­色­下,却有丝什么东西,在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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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宿的最后一天,时云飞经过走廊,老板娘从和服的袖口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偷偷摸摸的递给了时云飞,时云飞一愣,随即一笑,将那东西揣入自己的口袋里,转个身,没事人似的走掉了,完全忽略了老板娘眼中的暧昧调侃。

今天是在民宿里的最后一天,石若君将那些行李打完包,刚想长舒一口气坐下来休息,门一开,时云飞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见到她就说,“今天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咱们出去玩玩吧。”

还有能玩的地方?石若君觉得有点奇怪,想想还有时间,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看着眼前的电影院,石若君皱着眉头疑惑了:这,就是最后能玩的地方?!

而时云飞看着手里拿着的那两张票,嘴角乐的哟:老板娘所谓的补偿就是替他拿到了需要预约才能买到的电影票,真好!

他拉着石若君走进这家装修得超级华丽的电影院。凭票可以在柜台买到打折的可乐和爆米花,时云飞异常开心的拉着石若君买了零食,然后进了放映厅。

石若君在后头看着他搂着两只爆米花桶,还要端着放着两杯可乐的托盘,几次三番,她都想拦住前面的人那兴奋的脚步,几次三番,她都想指着头顶上巨大的电影广告牌提醒他,几次三番,她都想开口说话,但都被他兴奋的打断了。

“第一次来看电影诶~~”他道,却并没说这是他第一次“跟石若君一起来”看电影。

“不知道里面什么样?!”他接着道,他在乎的不是里面什么样,而是可以跟什么人一起来。

“大屏幕效果一定很逼真……”他兴奋得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石若君想提醒,最后只好打住;被他拉着进了放映厅。

放映厅里人已经几乎坐满,找到一个位置,正好挨着过道,时云飞绅士的将石若君让到了里面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了外面。

两人将零食放到前面座位后的置物盘上,边吃边等,不一会,灯光暗了下来,电影开始了……

屏幕黑了那么几秒钟,接着被如同鲜血流淌的红­色­画面取代,时云飞被那个黑黑红红的画面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接着突兀的声音震撼登场,一条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字出现在屏幕上,字的下面也如同血液流淌似的,那条字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鬼旅社》

天!鬼片!

时云飞彻底惊悚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幅震撼画面。他,他只想看看春花秋月来着,只想看看你侬我侬来着,气氛好,灯光好,没准还能趁机培养培养感情……

这种的,能培养出感情来?才怪!

他咬紧牙关,否则随时都能诅咒起来:那老板娘办事也太不牢靠了吧?!

他在这边擦冷汗,石若君那天却暗笑不已,刚才就是想提醒他,他真的要去看鬼片吗?结果,看他过于兴奋,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很喜欢看这种的;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坐在椅子里傻乎乎的瞪眼睛,那模样,还真别扭好玩呢。

想拉着石若君走人吧,还怕被她认为自己胆小,有碍自己高大光辉的男人形象,可是……天知道,他天生就看不得鬼片!再说,好不容易难得是两人一起看电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

不过,大屏幕的电影院就是不一样,就连音响效果也是,无论你逃到哪个角落去都能让你听到每一个尖叫,每一次奔跑,每一声粗重压抑的呼吸……天……

时云飞只勉强看了三分钟就受不了了,而石若君却神态自若。时云飞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什么都顾不上了,黑暗中,一把捉住石若君的手,抖啊抖的,冰冷的手上还冷汗直流,丢脸都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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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君刚想发作(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吧?!豆腐也不是这种吃法吧?!),在屏幕一亮的瞬间回头,正看见时云飞坐在椅子里吓得闭起眼睛不敢看的蠢模样,立刻就暗爽起来,笑得好开心,甚至都不在乎对方正捉着自己的手抖着“占便宜”呢。

“看看嘛~虽然是鬼片,但还是很有趣的……”她小声道,怕影响到别人,还好他们周围没坐几个人,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大屏幕吸引走了。

她的平和语气和态度似乎有点感染他,让他从鬼的恐怖中稍微挣脱出一点来。“呃……哪里有趣?”他也小声的回道。

“就比如,你看男主非要去探索那些所谓闹鬼的旅社,这分明是想证实所谓鬼根本是无稽之谈。”

“可是……画面昏黄压抑,还电闪雷鸣的……”

“那是在制造效果,看到最后肯定是假的闹鬼啊!”她差点翻白眼,所谓鬼片当然要先制造一个让人恐惧的效果才行。“而且,你越是这样闭起眼睛来越不行哦。”

“为什么?”他在黑暗中看着她。

“闭起眼睛来,耳朵是很敏感的,而恐怖电影一般都是靠音响效果来制造氛围的,一个完全没有音响效果的恐怖电影一点都不恐怖,有科学已经证实了。”

“是吗?”他皱着眉看她,表示怀疑。

她点头,接着道,“而且,你从恐怖电影里找BUG是件很有趣的事,要不要试一试?看我们谁先找出BUG来?!”

“恐怖电影里找BUG?”第一次听到这种事,不过他却来了兴致。

“唔,不过,别指望我放水哦,我可是恐怖电影的行家。”没错,她的确是个行家,而且非常爱看这类的电影。

“可是,怎样才能找到?”他­精­神彻底放松下来,盯着画面仔细寻找。

“比如剧本的编排,比如镜头的使用前后矛盾,比如表现得不合理的地方都可以的。”

“那,找到之后能如何?”

“等你找到之后你就知道能如何了……”她轻答。虽然日本的恐怖片更有别样的感觉,但用这种欧美的入门也算不错。贵公子的­精­神都很脆弱的,幸亏没去看日本的鬼片。还好,还好!

如今的时云飞不再那么害怕了,开始认真的关注起那部影片来。可惜,他坐错位置了,他坐在了走道旁的椅子上,日本许多院线在放映鬼片时为了营造气氛很喜欢让工作人员扮演鬼怪形象吓唬这些可怜的观影人,而时云飞,就是在那个时候吓着的,也是在那个时候丢脸丢到银河系外的。

黑暗中,一个黑影朝时云飞扑了过来,时云飞一心想在影片中找BUG,也一心想知道所谓的鬼片有什么好看,更想了解石若君为什么会不害怕,也因此压根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等那人突然跳出来的时候,他的­精­神正被大屏幕上上演的一幕绷紧、折磨,正是­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哪经得起这么吓?

人在­精­神处于紧张崩溃的边缘时有两种反应:一,转身逃命;二,打完之后转身逃命。时云飞显然是属于后者。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扑过来,知道是个“危险”信号,大脑在还没做出正确判断之前行动就已经开始了,一个漂亮的擒拿兼背摔将那黑影打得摔了出去,发出好大的声音,待那个可怜的院线工作人员诶哟~诶哟扶着腰站起来回身看这个陷他于不义境地的人的时候,时云飞才注意到对方脸上戴着的鬼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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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打人时明明不怕,如今却突然怕得要死。蠢得立刻巴住身旁的石若君,手紧紧拉住石若君的手臂,希望获得一点点勇气和力量,看,他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反扑”过去的……

所谓“反扑”是石若君对他行为的无奈形容。放眼望去,整间放映厅内,几乎都是一对一对出现的,但人家都是女的扑进男的怀里,而他们这对虚假夫妻就连相处模式都跟正常的不大一样。石若君看到那个倒霉的工作人员一头雾水的盯着时云飞前后矛盾的表现和行为,她很小声的向那人示意“对不起,需不需要看医生?”等等,那个工作人员只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的矛盾举动一时弄晕了,身体上倒没受什么伤,于是答了句“没关系”就转身又开始了他的“工作”去了。不过,心里还是添了­阴­影:再也不敢近身时云飞身旁三公尺的范围内了。

到了这里,时云飞那一看到鬼片就不灵光的脑子才总算搞清楚那是工作人员在吓唬人,尴尬之余就是脸红,想放开石若君的手臂吧,又觉得丢脸和没有安全感;于是他倒顺路得了便宜,再看到恐怖的画面,他就很自然顺利的“反扑”了。

不过想想也怪丢脸的,竟然是他时云飞扑到她的肩头,想看不敢看,不敢看还想看,遇到什么恐怖的情节,他竟然是第一个叫出来的。他这幅蠢样子,让她想起了小动物,刚到主人家第一天,都是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主人的一举一动的,就跟他现在没两样。她在暗地里翻了翻白眼,很想问上一句“您刚才打人时的那股勇气跑到哪个胡同去了?”想了半天,没问。

右侧的肩头被他占据,石若君伸出左手抚着额头,简直哭笑不得。不是他带她来看这种电影的吗?怎么到了最后变成了“反扑”?

“吃点甜食有助于情绪的稳定。”她勉强伸出左手,不大方便的将可乐和爆米花递过去,右肩头被人压着,右手被人拉着,还真是……额角抽着那么疼。

“真的有效吗?”他从她的肩头抬起头来,只要有效,什么方法他都会去尝试。

“有效。”

听到有效,时云飞赶紧连吃带喝,不过不一会又被那惊悚画面吓完了,浑身都冒出了冷汗,抓得石若君的手上一疼。

石若君回头,小声道,“你看那个男主应该是想证实所谓鬼都是虚假的才去那间旅社的,鬼旅社里虽然传闻很多,还有很多死亡材料,但他还是想进去一探究竟,这是因为他的女儿多年前死去了,而他的妻子也因为生活的变故而离开了他,他的­精­神没有寄托,在空虚的自我世界里停留,所以他去找刺激,但那些所谓刺激都是人为捏造出来的,更加剧了他的空虚。因此,一进最后那间鬼旅社,开始产生各种幻觉,所谓念由心生,他站在高楼上朝下看,找不到进房间的窗户,这就是他­精­神层面空荡荡的表现,再比如,他的房间里开始下雪,他要披着毛毯烧东西取暖,这说明他感到对世事的厌倦和对周遭环境对自己排斥的冷漠感的具体体现,他最后通过笔记型电脑跟自己已经分居的妻子联络希望她能替自己报警,这是他对从前幸福生活的一种回忆,如同救命稻草般埋藏在他心底深处。而且,从现在开始,你就提醒自己,凡是在这个房间发生的全都不是真实的,是幻觉……这样,你能感觉好一点吗?”

他疑惑的回头,看着她,“……你,……每次看鬼片都能上升到这种层面吗?”

“是。因此,才不会感到害怕。你要充分理解为什么导演要那样表达,为什么剧本要这样写,上升到跟导演和编剧同一个感受层面的话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你每次都是这么看恐怖片和鬼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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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看过的越多那么你能想到的也就越多,比如很多恐怖片是反映人在危难时是相互帮助还是相互伤害的,体会到这种层次之后恐怖的成分反而降低了。”

“能举个例子吗?”

“呃……比如《狂犬来袭》这种的。”

“还有吗?用你自己的方式对恐怖片进行的分类?”

“还有的恐怖片则是反映复仇和救赎的,比如《静寂岭》和《电锯狂人》;当然还有反映孤独和伤害的,比如《来电惊魂》和《隔山有眼》;当然更有反映环境污染问题的,比如《鬼森林》和《隔山有眼》;还有一种比较常见的,就是反映­精­神病人­精­神失常的,最著名的大概就是《惊声尖叫》了。看得多了,你就可以自己总结了,然后就会觉得原来恐怖片和鬼片不过如此……这样。”

“那这一部应该是反应他的­精­神需求得不到满足,然后产生幻觉吗?”

“是。”

“那,到底是有鬼还是没鬼啊?!”他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有鬼没鬼到了最后已经不是导演和编剧所要反映的问题,也不再探讨是否有鬼在旅社里打算勾人­性­命,这已经不是重点。你可以认为那间宿舍里有鬼,也可以认为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但他­精­神层面的问题却一点点暴露出来,这才是重点。同样的,这间鬼旅社无论还有谁再去住都会因为人类本身心灵上的脆弱和空虚而产生各种让自己害怕的幻觉,我想如果说那间旅社里真有鬼的话那么也是一种专门钻营人类内心弱点的鬼魂。也因此,这是一部反映现代社会人在各种压力下的内心空虚和想望的影片,是不是鬼片,还要看观者去怎么看……这样。”

“哦。”他点头,不再害怕,反而仔细看着情节,用石若君教的方法去看、去体会剧情,真的可以体会出不一样的感受。跟着,人也开始放松,不再执着于鬼怪的出现,也不再执着于害怕的情绪。

有的时候,他觉得她真的很奇妙,很会找话题,也很有技巧,时而迂回,时而直接,时而三言两语就能将问题参透,时而转了好大的弯达成她的目标。

不过,无论她是怎样的谈话高手,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有她在他身边,真好。

手仍是紧紧抓住她的,但害怕的情绪已经不再,反而多了很多别样的感情,仍是窝进她的肩头,但不再如同躲藏起来的小动物,反而是更加欣赏和安心,当然还要外加一点占便宜、吃豆腐的妖孽小心思。

那天,他看了人生中第一次不害怕的鬼片,因为有她;那天,他看了不害怕的鬼片之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感受,因为有她;那天,他看了鬼片之后仍是抓住她的手但并非由于害怕,因为有她;那天,他反倒被自己心底里头那种肆意滋长的爱意吓惊悚了——因为,有她……

有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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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途一路开心的游览,最后回到东京的时候就是被那老头再次叫进大宅,告诉他们:他在路上随意的妖媚果然出事了!

一份报纸被啪~的一声扔在散发着古旧气息的塌塌米上,老头抱着肩头看着他和石若君,时云飞不明所以,展开报纸一看,那上头一幅巨大清晰的照片悚然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说是悚然,因为那幅照片的尺寸实在是太过吓人,还有拍到的竟然是他在泡脚时候的样子,那样子太过轻松惬意,似乎刚刚品位过什么美好似的,而坐在他旁边的石若君却因为距离和拍摄角度问题而形象模糊。

“我不是说不接受日本媒体的采访吗?怎么还有狗仔队跟着?”时云飞一笑。

“还敢说?你和那个女人那么高调的走在人前还不怕被别人发现吗?我就算想护你不被那些家伙发现那也是在按照我提供的线路和住宿地点和游览方式等条件限制的,不是吗?是你和那个女人擅自更改路线,怪得了谁?”老头哼着,瞥起眼光看坐在旁边微笑的石若君。

时云飞无奈的将报纸扔在一边,道,“没什么,就这样吧,既然已经被他们知道了,那就知道吧。”

“什么?那可不行,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人家都说你是结了新欢,是带着情­妇­来日本的,你叫我这个脸面往哪儿放?再说,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干­儿子,都来了日本了,又知道你新婚,怎么可以不把你的新婚妻子正式介绍给日本的名流?怎么可以不在日本举办日式婚礼?你别­操­心,婚礼我来­操­办。”老头斩钉截铁的。

“这……”时云飞有点为难,回身看着石若君。

石若君朝活力四­射­的老头一笑,“首先,我不叫‘那个女人’,我有名有姓,叫石、若、君;另外,我也说过了,虽然你是他的­干­爹,但不代表就是我的­干­爹,我可是还没认可您呢。”说完抿起嘴来又笑了一记。笑得让那老头的胡子撅起半天高。

“不行,我不管你那些无聊理由,婚礼必须举办。”老头更加斩钉截铁。

石若君手一摊,“好吧,好吧,既然您非要花钱那我也没办法。”她实在是很喜欢这个一点火就着的老头,真的太好玩了,就象上了发条的娃娃,只要上足了劲,他立刻咆哮给你看,反应都没这么准确的。

此事就此结束。定场地、订鲜花、请宾客,好多事要忙,而石若君则在这么忙碌的时候坐在大宅里守着笔记本电脑发呆,那老头看到她那副呆样就受不了。

他们穿着日式婚服,石若君脸上画着大白妆,梳着发髻,两人互相牵着绳子就在东京的庙堂里举办了一场婚礼,那情形如同在牵一头牛一样随意。婚礼布置得非常豪华又传统,最后他们跪在那个老头面前为他奉茶,那老头笑眯眯的满意的看着他们,又看了看下面不停闪烁着的记者们的闪光灯,开心得不得了。

石若君暗暗一乐,趁着奉茶的功夫凑过去悄声道,“就算敬了茶也不代表我会认可您哦~……”

一句话,再次把那老头气完,手抓进椅子的扶手里,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色­,抖着手指悄悄指着石若君,声音都抖了“你、你、你……你原来都……知道?!……”疑惑的语气最后变成了肯定,气也泄了大半。

跪在旁边的时云飞回头看了一眼石若君,也暗暗一笑。原来,她早就知道那些狗仔队是­干­爹安排的,只为了能有一个为­干­爹奉茶的机会,只要奉了茶就是承认了­干­爹的身份。不想,却被石若君统统看透,婚礼之前并不表明,等老头钱也花了,马上就要顺理成章的达成心愿了,却被石若君一句话点破。

再看那老头的脸­色­,都没这么糟过,脸­色­变得,跟调­色­板似的……

礼成,两人站起身,石若君抿着嘴­唇­笑,如同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然后,两位新鲜出炉的新人被人安排进了X王子饭店的新人房。

看着玻璃窗外东京的夜­色­,石若君回身问正喝着葡萄酒的时云飞,他刚洗过澡,穿着一条大浴袍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我们这样走掉……”

“唔,没问题的。反正那老头只要有人跟他玩他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而且,我也实在是不想再被那老头耍着玩了。”因此,他觉得偷偷从日本溜走,最好溜得一丝痕迹都没有才好。

石若君点头,既然­干­儿子都表态了,那么她这个外人也应该附和才是。

“那么……”

“要出去走走吗?”突然,他截断了她的“那么”,将杯子放到了前面的茶几上,问道。

“诶?现在?”

“对,现在。”

“哦,好啊……”她还是一头雾水的,但也决定配合他。

看他招呼一声,转身进了房间去换衣服,石若君突然心里浮起了一丝了然,一笑,转身走到放行李的位置,把那些沿途买起来的土特产统统拿了出来堆放在茶几上,然后顺手写下一张便笺放在了最上面的盒子上。

不一会,时云飞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看到茶几上的东西和纸条一愣,随即一笑,伸出手,“走吧。”

“好。”她也伸出手去。

一男一女,东京街头漫步,最后逛到了XX公园附近,从这里能看到公园内巨大的摩天轮和过山车车道,由于是晚上,摩天轮上的灯光全开,不停的变换着­色­彩和图案,不停的转动着,那­色­彩就映照在他们面前,很梦幻。

“下次再来,就去坐一坐那个好了。”时云飞的手指着那个巨大的摩天轮。

“好啊。”她点头。

然后一辆黑亮的车经过,突然,两个人的身影如同肥皂泡一般消失在了东京街头……

一座大宅内,一个老头的声音吼得地动山摇,“……他们就这么消失了?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的人办事不利没看住人……两个大活人能说消失就消失?……你们去给我找回来!去……”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那位山田管家,将一摞装有日本各地土特产的盒子放在了那个老头面前,上面和附着一张便笺。字体很一般,但很潦草,似是很匆忙间写下的,而且还有涂改的痕迹,似乎对日文不太在行的样子。

便笺上书:礼物已买下,不喜欢就直接扔进东京湾或送给附近的穷人吧,千万别浪费,会糟天谴的哦~。另,什么时候把您的脾气改一改,也许有一天我会承认您的身份的——准­干­爹!以上。

“准­干­爹”?这个称呼,那个老头似乎很受用,嘴角也咧开了,暗爽在心。原来,她也不是不承认他这个糟老头的嘛~,原来,还是有希望的嘛~,哈哈……

东京大宅的上空,突然多了一抹开心的怪笑……

(本章完)

舞·一夜

若问最近有钱人最流行什么?有人就会直接告诉你:户外运动。

而且还是越原始越能将皮肤晒成小麦­色­的户外运动最受人推崇。

从日本回来之后时云飞就是这么拉着石若君跟着许多贵公子和阔太太们上路的。开头不能不说浩浩汤汤,过程不能不说坎坷非常,结果不能不说草草收场。

奇怪?不奇怪!因为,一群贵公子和阔太太凑在一起,这结果已经算是非常人道了。

秋高气爽,几辆豪华跑车拉着准备参加远足的几对夫妻,当然也包括那对虚假夫妻组合出发了。

沿途欣赏一下秋日风景,感受一下牧场风光,蓝天白云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时云飞和石若君交替开着车,沿途休息过几次,但终于还是到了最后的那片牧场。

这牧场据说历史悠久,不仅为英国皇室提供参赛马匹,还有一座古朴和颇有段历史渊源的古堡。这里是时家的私人度假所在,听说这里的夏天非常凉爽,时云飞的父母如果在城里住腻了就到这里来,温度适宜,景­色­迷人,的确是个好地方。

石若君换上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戴着一顶凉帽,不等时云飞招呼就直奔马厩。等时云飞换好衣服从衣帽间里出来的时候,屋子里早就没了人影。

其实不怪石若君,以他交友的速度和频率来看,让她等他?别开玩笑了,买个游泳衣的功夫都能被勾走,石若君还是有那个自知之明的。

可那是从前啊,如今,他是情愿待在她身旁的,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如何能接受?生气啊~气过之后呢?还不是恨不得抽自己?!怪谁呢?还不得怪自己素行不良?!

撅着嘴巴在院子里里里外外的找,终于在马厩里找到了她。

她正开心的跟一个驯马师聊天呢!

那驯马师是时云飞从阿联酋请来的,平时跟谁都不大说话,只有他来的时候那马师才会跟他说话,其实谁都不怪,最重要的是马师说什么大家都听不大懂,没想到,石若君竟然能跟他聊到一起去。索­性­站在马厩的门口靠在门旁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马师似乎很兴奋,终于有个人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了,两人聊了很多关于养马的事情,还聊了很多关于马的疾病的治疗等等。

马师一兴奋就什么都聊起来了,天南海北,还一个劲的赞石若君的阿拉伯语说的好,还问她是跟谁学的?

“跟一个朋友,在路上学的,太孤单的时候就被迫学对方的语言进行交流。”她说。

是在说登山时候的事吧?!时云飞想。

“就算我说英语他们也不大愿意跟我交流,说我的口音太难听懂了,带着浓重的西伯来口音……”马师再叹。

“没关系,如果以后你想找人聊天就找我好了,一会我把联系方式留给你。”石若君说。

“真的?!”对面的人显然很兴奋。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不会骑马,能帮我挑选一匹比较温和的吗?”石若君问。

“当然,那还用说,这匹,这匹是最近引进的,血统纯正,但­性­子温和,你骑骑看?!……别紧张,放心,我扶着呢!……对,脚踩在这里,身体放松……”他一个指令她就做着动作。

很快的基本动作和要领就掌握了,这个时候时云飞从靠门口的地方走了进来,看到石若君骑在马上,穿着宽松的白衬衫的模样,立刻呆了一呆,好个英姿飒爽,没有普通女子的娇气,却有一种巾帼女豪杰的英气。

她很自信也很虚心。

她,真的很美……

然后,她就看到了他,在要不要为他摆一副笑脸上似乎有点犹豫,毕竟在她的认知范围内,他们之间应该是如同陌路人一般,尽管如此仍是笑了一个,但那丝迟疑却没逃出他的眼睛,继而是袭上心头意料之中的郁闷。

“呃……我先出来了,多学些东西,我是个新手。”心里还琢磨着这贵公子是不是因为这里没有女­性­资源所以才会这么老实的,如果把这里换成海滩,那么他一定马上就跟美人们跑了。真难为他了……看,她多为的“­性­福”着想,可您怎么不想想,也许他的“­性­趣”和兴趣就是你呢?!

他点头,然后也走到马师身旁熟练的用阿拉伯语交谈,最后挑中一匹马就骑了上去。

即使全世界的审美观都无法统一,石若君也不得不承认,换上骑马装的时云飞真的有惹女人们晕倒的魅力,没被他迷倒,那么那个女人绝对瞎了;而她,愿意做个瞎女人,或者说愿意做个保有自由的瞎女人。

多好,傻也傻了,天真也天真了,现在瞎了就能保护自己的自由了,她的世界里是一片大好前程呢!

她这个瞎女人并未过多关注时云飞,而是把心思转到如何驾御身下这匹马上了。

时云飞的朋友们也相继换好衣服,挑选了马匹。

几个人一起在牧场上信马由缰,旁边一个阔太太骑马跟石若君并排,看着远处男人们互相追逐玩乐,才故做神秘的道,“时云飞是你老公?”

“是。”名义上的,她在心里头补充着。

“前段时间听说他病了?”她又接着问。

“唔,感冒,着凉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能搞得尽人皆知的程度,还真是不能小觑时云飞的魅力呢!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那个贵­妇­人接着神秘的道。

石若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象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会涉及到某两个人的隐私,还是装傻吧,主意拿定,才摇头,“不知道。”

“辛如说的,那个女星哦!”对方似乎象掌握了全天下最秘密的事似的,还用眼神仔细研究着石若君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肯放过。

“哦,我在报纸上知道那个女星。”石若君道。

“你都不问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吗?”那女人显然对这不愠不火的答案很不满意,于是­干­脆的问。

“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辛如一直在做时家一部分产业的代言,工作上有所接触能有什么关系?”装傻装的自己都觉得象真的。

“你还真不懂呢,这男女之间哪来的纯洁友谊啊?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所谓无风不起浪!”

“唔,真的呢!这浪起的真不小……”她道,看着前面骑在马上的挺拔男子,叹着,而且是无奈的叹着,怎么就把这么个风浪留给她了呢!

一看有门,那女人立刻抓住机会接着道,“所以说啊,要是想看住自己的老公就要耍些手段才好。”

“还是不用吧,如果两个人只是单纯的通个电话或说上两句工作上的事都能被人解读成风浪的话,那要是耍些手段还不演变成海上飓风?!”石若君差点没笑出来。

“诶?”那贵­妇­人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这么回答这个问题,总觉得似乎自己是被对方以一种无声的方式教训了,可听那话,又似乎没有什么特别。

尴尬之余,倒也不再开口。

一见对方封了口,石若君还真是长舒了一口气,天,凡是跟这个贵公子沾点边的还真是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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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男人们也并非不好八卦的,只是他们的方式更直接,不似女人们那么曲曲弯弯。

“云飞,你怎么带你老婆出来了?怎么不带着辛如?”一个好八卦的主不知死活的问着。

时云飞一皱眉,委婉的并未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唔,这个城堡跟温莎公爵的城堡一样,有着古老传统和特别之处。”他不想直接说这个古堡的历代主人都只带着自己所爱的人来度假,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他认为,那个石若君在这里的地位是特别的。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拜托,别告诉我们你没有任何别样的私心……

是的,他有私心,他想让他的朋友接受她,让他们都知道她有多美,而且她的美并非那些庸脂俗粉所能比拟的。

“所以才要让你带上你喜欢的女人来啊~,辛如也好,其他女星也好,就算多带几个来也是没有关系的……”骑在马上的某个已经嘴角挂上准备享受齐人之福的笑容,似乎很希望时云飞将他所谓的“爱”平均分配给众多女子。

时云飞看了旁边人一眼,却立刻起了将他列入到“拒绝往来户”黑名单里的心思。因为,搞不好这个嘴巴没个正规把门的某只会把什么八卦、什么桃­色­新闻说给石若君听,形象毁灭是小,如果害他和她真的毫无未来才真叫亏大了呢……

一行人先后来到一块草坪上,贵­妇­人门人人喊累,小心的将白­色­手帕垫在草坪上,惟恐自己的名牌骑马装会被草汁染成绿­色­,然后缩进自己老公的怀里,为了博得老公的注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而石若君则直接坐在草坪上看着周围美丽的秋日风光发呆,她抱着双膝,看着远处草场的马儿,还有那用白­色­栅栏圈起来的块块草坪,有些历史的小木屋,一切都显得非常可爱,远处的山峦起伏跌宕,低空飘过的白云似乎触手可及。

正欣赏着,突然一个贵­妇­道,“老公,我饿了……”

时云飞作为主人当然会极力安排好客人们的饮食起居,听到有人说饿了就拿出电话通知城堡里的厨房把准备好的午餐送到草场上来。

不一会就有车子将许多食物送了过来,就摆放在草地上供人取用。

石若君还很兴奋,不是很饿,于是随便吃了块三明治和几块水果就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发呆。时云飞招呼完朋友们,然后就转身来到石若君身边,坐下,“还喜欢吗?”

“唔,喜欢。”她点头。虽然觉得自己跟这里的人(也就是时云飞的朋友们)有点格格不入。

“下午打算去哪儿?”他问。

“唔,睡觉。”她答。然后又问,“你不是要带你的朋友们去远游?那就去吧,不用理会我的……”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于是象是童子军似的保证自己对他的完全不在乎,生怕给他这个甲方添不必要的麻烦。

天,可他就是希望你在乎他啊?!

这两人的神经都岔到哪条回路上去了?!一条,是千年大火线,噼里啪啦的就能打出无数高压火花来;另一条呢?则是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的零线,脚底下接着大地呢,永远稳定在0那个位置上。于是就产生了电压,于是那电压噼里啪啦的全被时云飞接住,打得外焦里­嫩­,压得气喘吁吁。

到底岔在哪儿了呢?不用我说,也应该有人能想到答案了,那个始终认为自己通却不通的终于通了,而那个认为自己不通的还没打算通呢,看,就是这么简单。

睡觉?您见过哪个贵­妇­人睡觉是随便睡在草场上的?还头枕着土丘,以蓝天白云为被,以绿草为席的?还竟然睡得那般惬意,那就更不能忍了。

不能忍,是要遭到不能忍受的人的排挤的,很显然,石若君在这趟旅行中并没有扮演什么光辉形象,反而是被人排挤得彻底。

想想也对,那些时云飞的同­性­朋友们认为他应该带辛如而不应该带一个他根本不爱的虚假夫人来,本质上为时云飞考虑的,立场上也稳固的站在了朋友的一方;而他们所带来的夫人们则认为石若君的形象和举止根本不适合做一个贵­妇­人,她的加入会给贵族一级丢脸的。

既然两股势力她都不讨好,那么她也没必要去特意的讨他们好了不是吗?于是,她也乐得轻松,不用去顾及别人的想法和脸­色­,也不用去照顾他们的心情;说实话,这趟旅行如果真的忽略他们的话,还真是蛮开心的。

看看,他们把她当成异类来看,将他们所谓的排挤惩罚进行得彻底,可是,如果那个所谓的被惩罚的人压根就不在乎呢?

这就有点惹人生气了……

所以,石若君开心,时云飞则被她的开心感染也跟着傻乎乎的开心,那些不那么开心的大概就是剩下的那群人了吧?!

石若君好开心,出门骑马,满眼的秋日草场风光,再加上夜晚漫天的繁星,如果忽略掉那群八卦女尖酸刻薄的绵里藏针的语言攻击的话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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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的时候石若君才慢条斯理的骑着马往城堡走去,下午那一觉睡得格外舒服,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晚,而时云飞竟然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暗处看着自己。

她一骨碌爬起身,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叫醒她?难道是想看着她出丑的?莫非~……莫非~刚才她睡得太熟,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随意擦了擦嘴角,没有啊?!~……这就不能不让人奇怪了。

“呃……你怎么不叫醒我?”她问,并没有责备的意思,毕竟甲方和乙方在协议上应该是平等的身份——只要在框架下行事的话。

“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你。”他勾着­唇­角笑。

“哦,天都这么晚了……”她努力的适应这种并非协议上规定的“突发状况”。“你的朋友们都回城堡了吗?”她又接着问。

“唔。”他点头答着。

正想起身,却突然听到咕噜噜的声音,寻着声音过去,竟然是从石若君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石若君尴尬的一捂自己的胃,“呃……”

“饿了?”他笑着问。然后并不等对方回答就直接站起身,立在半暗下去的天光里,朝她递出自己的手来,石若君考虑了半天这种行为是否合理,但对方显然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仔细思考的时间,反而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力道有些大,她的身体竟然直往他怀里冲。

这就有点不可原谅了。石若君及时刹住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控制力满意得不得了,可却惹得对面的人直皱眉。但仍是好脾气的道,“走吧,回城堡去吃晚饭。”说完就帮石若君骑在了马上,自己也上了马,两人并肩朝城堡的方向走去。

沿途,石若君还在庆幸,幸好自己反应快,没直接冲进人家怀里去,这要是被误会成了投怀送抱那还不尴尬死了?!……可您怎么不想想,他为啥用那么大的力气去拉你?还不就是为了多得到一个貌似是投怀送抱的机会?这些她都不想,反正让她想,她也想不到那么远。

她骑在马上,看着周围的景­色­,乏善可陈的情怀也早早就被美丽景­色­给勾走了。抚着下巴,嘴角勾出个笑容,看着静谧的古城堡外蜿蜒曲折的灯光照­射­在草场里的时候,她想着,明天去哪里玩玩吧!远离这群人……

吃过晚饭是自由活动时间,贵­妇­人们是喜欢在晚饭后到庭院里去散步的,有的则­干­脆直接懒在沙发上,石若君下午时睡得很饱,于是就在城堡里四处参观,当然是由时云飞领着,还跟着几个对古堡历史比较感兴趣的人也在饭后作为散步­性­质的加入了他们的参观之旅。

从高大结实的房间,到­精­致美丽的陈设,从墙上的画像到宽大得吓人的图书室,石若君听得饶有兴趣,还不时的会问上一些问题。那些问题有的很深奥,有的很刁钻,但思维之敏捷、角度之独特也让跟着参观的人都不禁对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平常的女子起了别样的心思。

跟时云飞关系很近的一个朋友甚至用眼神不停的使着眼­色­,那意思仿佛在说没想到平时那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子竟然有如此见识?!倒惹得时云飞很得意的回了个眼­色­,那眼­色­中有骄傲,有欣赏,很复杂,但深究之后却又单纯得紧——那是一种单纯的对这种独特的美丽的独占欲和简单的快乐。

看看,有的时候欣赏就是这么简单。自己觉得美了放在眼前欣赏那才会美,就象是摆放在艺术长廊里的油画,对于一个懂行的人来说《向日葵》是美的,但对于一个艺术细胞明显缺乏的人来说他只会说“我从没见过向日葵是放在瓶子里的”,这就是差距。(智慧一头的黑线:当初那么说的就是我……还是抱头鼠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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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公开参观的地方都转了一圈,大家也都走得有些累了,于是转身回了客厅,早有人将水果和咖啡等端了上来供客人随意取用。

石若君坐在一个­精­致的雕花椅子上随手拿了些新鲜葡萄吃了起来。

男人们走进屋子让屋子里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许多女人开始跟自己的老公撒娇,还有些则将那些美丽的水果递过去以示关心。

时云飞那个搞电玩生意的朋友平时就爱玩,这种沉闷的气氛当然有些不习惯,于是就提议玩化装舞会。主意一出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响应。

石若君坐在椅子里没动,接着吃葡萄,那些女人们则赶紧回房间去找什么衣服可以用来做化装舞会。

“你不去找找衣服吗?”时云飞走近她,看着她正往嘴里塞一颗紫­色­的葡萄,这样问着。

“唔,不用了。”就算能找到也都是些什么海贼王的T恤衫啦,什么银魂的搞笑胶贴啦,那种的,放在这么华丽的大背景下,能看吗?于是­干­脆摇头拒绝。还是吃水果比较要紧。

不一会,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就陆续的走了进来,时云飞将音乐打开,众人开始随着音乐跳舞,石若君这才发现,整个大厅有环绕立体声的效果,构思和建筑结构都十分巧妙,无论身处任何角落都不会使音乐失真。

不过客厅的空间太过宽大,那么几个人也只能开个小型舞会,但也算是一种难得的娱乐。

时云飞站在石若君的身旁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石若君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本想是偷瞄一眼想看看他为什么不离开的,结果抬头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嘴角还勾着笑意,那笑意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随意擦擦自己的嘴巴,“呃……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吗?”她问。

“没有。”他仍是笑。

“呃……那么……你是要吃葡萄?”她指着手里那只可怜的葡萄枝上挂着的两只­干­瘪葡萄粒,又用眼神瞄了瞄不远处桌子上那盘鲜艳的水果。

“不是。”仍是笑。

“呃……”这就不好猜了,石若君一个头两个大,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谁见过男人心也这么难猜的?

这有什么难猜的?那男人正想着怎么润你这颗大石头呢,逮着个机会就要润一润,绝对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想跳舞吗?”他问。

呃……诶?!石若君彻底石化了,一身沾着草汁的衣裤还没来得及换下来,手上还拿着那条可笑的葡萄枝,枝条上还挂着两颗­干­瘪果子呢,跟贵公子跳舞,还是跟风流艳绝时尚圈的时家的贵公子跳舞?这,能看吗?又不是要拍惊悚片?!

“还是不要吧?!”为了时家一贯的幽雅形象别砸在自己手里,怎么的她也算是协议上负有责任的乙方呢,这要是毁没了形象,甲方还能放过她?

可她就没想过,无论她毁不毁形象,时云飞那个甲方是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来着……

甲方在动作上已经先做出了反应,一伸手将她从雕花椅子里拉了起来,那两颗可笑的­干­瘪果子终于受不住外力朝地球表面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还在椅子下垫着的高级地毯上做势滚了几滚才算是卸了最后的力道,石若君手里拿着那条可笑的枝子更显得可笑,时云飞已经笑出白牙,可那笑容在石若君看来就有如森林的的大灰狼,只见时云飞将那葡萄枝一把抢过来,扔在地上,直接让它也投奔地球的引力怀抱。

然后,拉过石若君的腰就带到大厅中央。动作一气呵成,举止也幽雅得紧……

“这样……不好吧?!……我不会跳这种舞诶……”石若君小声的道,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绵密的丝线般缠绕上了时云飞的耳朵,直搔他那颗情潮泛滥的心,如沐春风……

“我们是主人,理应开舞的。”他也小声道,心情一片大好的同时也被刚才她的声音刺激得异常敏感和紧张。

“哦。”原来是有钱人的规矩,那还真是不好办了,只能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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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时云飞对她很有信心,早在度蜜月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跳舞跳得很好,协调­性­和学习能力也是一流,但这种时候,却是他第一次牵着她的手一起跳舞,也是第一次知道牵着自己喜欢的人跳舞时那紧张感。

他,跟着她,一起经历了许多他人生中所不知道的第一次呢!

他的手有点抖,他的动作也有点僵,僵得身体几乎抖得缩成一团,石若君反过来还要安慰他,“呃……我第一次跳这种舞,你……不要紧张,你一紧张,我也会紧张……”

时云飞这才深呼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然后牵起她的手,另一手则搂紧了她的腰,他身上好闻而清冽的薄荷香几乎是立刻就包围住了她,然后他带动着她的腰向前迈着舞步。

不是我说,如果跳舞的动作也能象他拉她时的动作一般“一气呵成,举止也幽雅得紧”那该多好?!那么,一切就如同得道高僧终于见到佛祖了似的——圆满了;更如同童话书里所写的那样:王子和牧羊女终于冲破世俗阻力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两人开起了盛大的舞会,邀请了许多嘉宾为他们幸福的一刻见证,看,多完美?可是啊,现实总是残酷~

真的要我说实话,那么,我会不撒谎的说:他们跳的真烂。

是真的很烂、很烂,烂到一团烂泥扶不上墙的地步。

如果你以为男主跟女主第一次碰面都能进展得那么顺利,随便一瞥都可以来个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开个舞会两人之间也能配合得天衣无缝般的默契,那么我只能说你在看别人做过的梦,是梦就可以来得天马行空,就可以完全不现实,就可以完全不负责任。给你们铺陈这么多,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基本事实——他们跳得真的很烂。

关键是不协调啊,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不是互相碰撞身体就是两个人几乎要脱离对方一臂的距离,怎么可能协调?几个简单的舞步走得却是磕磕碰碰的,花步就更带不出来了。

时云飞的膝盖第N次抖着、僵硬着碰到了石若君的,石若君的脚第N次毫不留情的踩在对方的脚上,对方一个没站稳,还差点带着石若君一快跌倒滚在那块高级大理石地面上,他尴尬的稳住身子,也稳住石若君已经歪掉几乎失去平衡的身体。走了不到一圈两人手心上全是汗,石若君几乎都不知道要迈哪条腿,时云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头的大汗不说,还全没了往日那闲适潇洒的风度。

“呃,我们这是在跳几步?”她低声问着,以确定脚底下的节奏是不是离音乐的节拍太远了?

“我们在跳华尔兹。”他也小声道,他努力的想表现得自然点儿,但效果怎么样却无法保证。

“那不是1,2,3,1,2,3这样的节奏?!”她提醒他,他们的舞步似乎已经离节奏越来越远了……

“哦。”他小声答着,却发现越是想跳好就越跳不好,想跟上音乐节拍,但他一把注意力放在他搂着石若君的腰的手上的时候,结果原本刚刚有点平服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

见过两个在实验室里没调试好的机器人在错误的指令下做出一组错误动作的画面吗?

没见过?眼前那两个不就是一例?!

机械­性­的舞步,抽搐的身子,僵硬的表情,我看还比不上实验失败的机器人呢!至少实验失败的机器人可以把他们的失败归咎于指令的错误、代码的混乱、格式的不协同;可他们呢?能归咎于谁?归罪于时云飞一瞬间脑神经接触不良?还是归咎于石若君大脑支配腿脚的功能暂时发生障碍?

“呃……我觉得,我们还是停下比较好……”石若君终于忍不住了,理智的小声建议着,她不是没见到周围那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怪异舞步”的人,从那惊讶的眼神来看,平时的时云飞应该不是这样的。那么,现在为什么会这样?32岁就开始老年痴呆?太早了点吧?!

“哦。”他满头大汗,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蠢?天真的要亡他?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但是,最好还是跳完一圈再说……”小声道。从没见过开舞只跳半圈的,再说……再说,如果他们现在马上停下来,就更象是抽搐的机器人突然给断了电,那情形还能看吗?

两个人小声的商量了一阵,好不容易熬过一圈才算草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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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爱情产生的条件是环境优美的古堡、美丽的灯光、狂野的草场、华丽装束的人群做背景、幽雅的舞会、还有那怦然心动的音乐的?眼下,他把这些条件都占全、占满了,也没见着爱情的影子呢!显然,说这番条件的人根本就忽略了主角的内心世界,难道他们就没想过一个从没跳过这种舞的女主角和一个紧张到破表的男主角遇到这些条件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变化吗?爱情的化学变化倒没产生出来,倒惹笑了周围的那些华丽装束的背景人群!回去,他要把那本《爱情占卜》彻底扔进垃圾桶里让它做循环废物……

话说回来,这时大公子竟然有事去求《爱情占卜》?那也是脑袋里的神经也不知道怎么在那一瞬间接短路了,市面上10块钱一本,一抓一大堆的书也能信?都不如古人用龟甲和兽骨来得虔诚有效!至少那龟甲兽骨再没用留个几千年也能当文物变成甲骨文吧?!

他,这是有病乱投医呢!抓住一条是一条,每找到一个当个宝典试炼,不适合就彻底扔掉,直到找到合适的……

草草退场,两人都被刚才的情形“吓”完了。

石若君暗暗发誓,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再和时云飞跳舞了;时云飞也暗暗发誓,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再去随便买十块钱一本一抓一大把的垃圾了,污染了环境不说,如果真毁了他下半辈子的幸福,他找谁说理去?……

石若君从来没经历过跳了不到一圈舞就跳到她想叫救命的这种的,冷汗、热汗流下来几乎到脱水的地步,赶紧缩进墙角里先补充了一大杯水分然后打死也不再走出那个角落,尽管知道现场的人大概都认识她,她也不愿意走出去丢脸……

时云飞也尴尬的先补充了一大杯水,然后坐在她身旁,脸红了又红。脸上的尴尬是有,但心里头也不是闲着没琢磨,他就想了,他到底是哪根筋跟别人接的不一样?为什么他总是在她面前丢脸?为什么没有一件事是办得顺利的?除了出糗就是出糗,他到底还要经历多少次试炼才能炼出真金来?还得经过多少磨难才能修成正果?还得打败多少个妖怪才能取回真经?……呃……咳、咳,这个……有点扯远了,总之,他真的在她面前乱没形象的不说,还经常­性­的紧张抽搐,这本身就有点让他难以理解,更是他所不熟悉的经历,虽然很有新鲜感,可是却让他极不满意;拜托!看看那些青春小说,哪个男主不是英雄救美?哪个男主不是英雄气短?哪个男主不是煮酒论英雄?看,都和英雄有关,那英雄二字可是关乎着一个男人的形象的,也是可以吸引到女主的要素之一。可你看看到了他这儿呢?!形象毁灭,气质全没,潇“傻”“踢”“躺”(先是­精­神上犯傻,再来是被现实踢得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最后是躺在地上宣布阵亡的一系列过程)到了冰凉刺骨的程度,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他真想把自己从前游戏人间的岁月和功力只换一次在她面前的英勇表现。如果能有那么一次该有多好?!……

说实话,他目前正把青春小说当他追求石若君的范本,他没敢把小说堂而皇之的带到办公室去被秘书看到然后抽嘴角,最后要弄到全天下似乎都知道还满城风雨的样子,他这回学聪明了,直接在网上弄到小说看,别人还以为他在用心处理公务呢,可当他第N次点掉电脑上的浏览页面正好被进来的秘书看到的时候,那秘书的嘴角仍是抽着的~~

尽管如此,他仍是锲而不舍的看着、参考着,他就想,为什么那些男主就能成功的追到女主?自己总也不成功,不能怪笔者后妈不留情,也得自己找找原因吧?!于是,他就找啦!

他也想扮演黑道角­色­,再很酷的叼个烟卷在暗巷子里等待着女主,可问题是他不会抽烟啊;他也想扮演一个有过感情极深、爱到不可自拔的情人却被情人伤害最后离开自己的忧郁形象以博女主的同情,可问题是他不曾有过感情极深、爱到不可自拔的情人啊。这……就难了。看看那些青春小说里的人物,哪个不是随便使个温柔计就能得到女主的关注?哪个不是随便轻松一追就能得到女主芳心?再不济,也能用自己的憨厚老实让女主那颗漂浮不定的心为自己收了,更有甚者,有的时候一首小诗就能让女主佩服得五体投地;可到了他这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还敢问?灯光对了、环境对了、心情也对了,可就是心不对,一个是紧张到老年痴呆的程度,一个压根就是一块千年不腐的大石头,能对得上才怪吧?!一颗心打开得汹涌澎湃,另一颗心任你风狂雨骤,我就是不起一丝波澜,你能如何?

就这颗大石头,碰上那意志力低、耐力也不太够的估计早就投降了吧?!偏偏却遇到一个32岁才开始懂得什么是青春萌动的,那还得了?一朝情动,那可是关乎下半辈子幸福的大事啊,不拼命才奇怪吧?!可拼上­性­命了,你也得找点合适的范本来追求那颗大石头不是?偏偏不走正规途径,专门选那旁门佐道,您想啊,都是些无聊人士YY出来的情节能给你提供出什么有意义的正规参考?就如同一个医学院的学生打算参加药理学考试却天天捧着一本武侠小说研究那上头的“五步断肠散”,一个道理!

范本都选错了还不知道呢,还真是想替他感慨:他得打败多少个妖怪才能取回真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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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刀锋上的舞蹈

周围的背景人群终于回过神来,纷纷重新走到大厅中央去跳舞,把刚才见到的暂时放下比较明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其实不能怪时云飞,他那是看到喜欢的人整个人都跟着紧张,身体都僵硬完了,还哪能找到一点自然潇洒的风度和仪态?!时云飞缩在椅子里,拼命的在心里头咒骂着那本烂书和不争气的自己。

蠢也蠢完了,骂也骂完了,然后他就开始坐在沙发上盯住石若君看,接着,人也入定了,魂也跑没影了,只记得傻笑了;把个石若君吓得~~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心里头还琢磨着呢:他­干­吗这么看人?难道说是想把刚才丢脸的事都怪到我身上?根本就怪不着她吧?!他说要跳舞,她也陪着了,并且也告诉他她不会跳这种舞需要人带了,怎么能怪到她头上?她也很冤枉的~你贵公子随便一张口就让她上去跳舞,能配合得默契才怪呢,更何况,他们还是一对有别于正常状态的“夫妻”?!

看看,人想的东西从来都是有差距的,把他们两个人脑子里的逻辑碎片放到一起,准能把神都弄疯,真的!

时云飞的那个非常爱玩的朋友趁着有空过来跟他们聊天,也算是缓解了刚才的尴尬气氛,同时也想拉着石若君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去玩,刚才石若君在参观过程中那怡然的表情和神态让他非常有好感。

时云飞却不乐意了,“去那边玩什么?”

“诶,别这样嘛,去那边看看再说。反正现在不是也没事吗?”说完就要拉时云飞,可时云飞不愿意挪地方,在这个角度看石若君看得才清楚,去了那边位置一调换还哪里能有这么好的位置?!他才不要去呢!

那朋友见他不挪地方,只好转身去拉石若君。石若君本来也是不想走出这个角落的,又不是傻了,刚才丢人还没丢够?!还能主动往人多的地方走?可是……坐在沙发上,被时云飞生生盯成一只肥羊,那眼神还恨不得巴上来朝着她给上一口的样子,让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于是想着­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利索的跑路去吧~

想到这,起身,跟那个朋友走了。她走了,他还能坐在沙发上枯坐着?!不得已,也跟着后头过去了。

说实话,石若君对那些有钱人玩的玩意实在是没啥兴趣,走过去也只是为了躲避时云飞那夸张的目光,并没有想参加到他们的游戏中去。

可那边却不那么想,见人多起来,大家纷纷出主意想玩点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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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猜谜,所谓有钱人的猜谜游戏,说实话,真的很无聊,除了猜几个名人,除了猜几个无聊的公司的名字就再无其他,实在是有够乏善可陈,石若君刚坐下来就想跑路,坐在那里她一个名字也猜不出来,那些人还把名流当作有趣猜来猜去的,她在这边却一直想喊救命。结果轮一圈到了她这,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朝人群一指,扔出一句,“真凶就是你!”声音极大,效果也极震撼。

于是,凡是在场的,都惊悚了。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脂粉不施、长相普通、又老又丑的女子何以有如此夸张的举动,不明所以。

包括时云飞在内,人都惊完了,只有时云飞那个做电玩生意的朋友拍着桌子、捂着肚子,笑得都快钻到桌子下头去了,笑完了才擦着眼角的泪道,“我……我,知道答案是什么?……哈哈……”

“答案是什么?”石若君凛了下眉梢,道。

“答案是柯南,对不对?!哈哈……”还在笑着,都快接不上气来了。从来没见过哪个贵­妇­人这般有趣的!这趟来秋游,来得值,真值!他自信的扔出了答案。

“错。”石若君抽了下嘴角,看着他答。

“啊?”他立刻停了笑,有点不在状况上的愣得很蠢,难道是他猜错了,难道是他看错她了?难道她并非他所认为的那种女子,难道她并非动漫迷?猜错了不尴尬,关键是怕猜错了人家的真实兴趣和身份,那才尴尬呢!他刚想正襟危坐的再抛出另外一个正统的答案,比如“东方快车谋杀案”、比如“尼罗河上的惨案”等等这种无聊答案。却听得石若君用冷冷的声音截住了他要更换的答案,给了他一个直接的回答,

“答案是……毛利小五郎。”(不知道毛利小五郎的请参看《名侦探柯南》)

“郎”字都还没说完,时云飞那个做电玩生意的朋友整个人都笑喷了,跌到桌子下头半天都没爬上来……

众人都抽了嘴角,实在是不明白这个答案有什么好笑的,也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奇怪的看着他们。(不明白为啥笑?因为毛利小五郎指出所谓真凶的时候总是错误的,还要伴随着那夸张的自信满满的表情……而石若君——模仿得太像了~)

终于笑完了,那个朋友才掐着自己笑疼的脸重新做回了贵公子,试图挽回自己已经破灭的形象,看着对面仍是冷静的看着自己的石若君,以及身旁脸­色­非常奇怪的时云飞,结果,石若君接着冷静的扔出另外一句话,那句话只两个字——“坐下!”(不知道的亲请参考《犬夜叉》)

但那个倒霉的家伙整个人再次笑跌到椅子底下去了,比《犬夜叉》里那挂言灵念珠都好用……

这些有钱人的无聊猜谜游戏就是在这种气氛下结束的,或者说是被石若君的到来而草草破坏掉的。

既然已经丢过一回脸了(比如刚才的跳舞),那么再来一回应该没什么吧?!世界上本没有脸面,丢着、丢着,才丢出了脸面……她想。

要我说呢,这人疯起来想挡都挡不住,比如他,比如她。

时云飞永远记得当时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也永远记得他那个搞电玩的朋友事后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过的话,“兄弟,象你老婆这种的,在世界上基本上已判定绝种了,却不小心被你遇到了,还是小心珍惜吧!”语气中不仅透着惋惜还透着那么点相间恨晚的感觉。

他当然会小心珍惜,不仅要珍惜,还要防止象他朋友、象高飞那样该死的家伙来侵入到他和石若君之间这种事。他当然知道她是独一无二的,她是与众不同的,她是引他心乱的,所以才突然更害怕别人知道她的美、她的好……

草场村路上有许多路灯蜿蜒伸向远方,石若君被安排进一个房间里,她舒服的先洗了个澡,然后端着一杯水走到阳台上去,时云飞跟石若君的房间是相通的,可他紧张了半天,在房间里踱步踱得差点没把地板蹭掉皮,他多想跟她共处一室直到天明啊,他多想跟她叙叙他的心情啊,他多想跟她坦白他其实早就改变了,因为她的存在啊,他多想跟她说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啊,可惜,他还是没那个勇气直接冲进她的房间里去。

他想了N种可能,也想了N种结局,可是,说实话,那结局似乎都不大好,他甚至能歪想到石若君会将他直接削成|人棍的画面,算了,还是把那些‘可能’做为大脑里的备份无聊时作为纾解压力的宵想材料,以备做过度空虚时聊以慰籍的素材,他可不敢将那些‘可能’变成现实,一个不小心,是要将他的爱情杀死,然后死无全尸的埋在­干­涸的沙漠里化成­干­尸的……

不好,不好!他摇着头,接着蹭地板。

石若君则站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他一夜无眠,她睡得极好。

32岁的男人,一会皱眉,一会躺在床上折腾纠缠棉被,一会再不满的咕哝几句,一会又想到有一个她睡在他的隔壁再兴奋的红着脸羞涩的笑上几声,妈呀,饶了我吧,那画面还能看不?!反正我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去看……

而她,睡得极沉,如同一个孩子般的睡眠,没啥愁事,不懂那些“大人”世界里的弯弯曲曲,也不了解那些情感世界里的纠缠,睡得不好才怪吧?!

如果将时云飞的情感做一比的话,那应该叫“水漫金山”,泛滥得太过火,如果非要将石若君的情感做一比的话,也许她会直接告诉你四字箴言,那箴言还特经典,啥呢?——­色­即是空呗~

真要我说实话的话,我会说这两人都挺欠抽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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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才初露,城堡里的人却被人很不礼貌的叫醒,整个城堡也象是被什么炸弹轰炸过似的,仆人在奔跑,走廊里在喧哗,客人们也不得不披衣起来一探究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时云飞本打算在第二天早上顶着熊猫眼化身国宝赚点同情心的时候,石若君已经一大早就没影了……

时云飞很没风度的将整个城堡里的人都从睡梦中挖起来,大家睡眼惺忪,却也不敢抱怨,只能跟着他发疯似的四处找人,如同一只没头的苍蝇乱撞一气。

最后,还是时云飞突然想到了那个马师,赶紧跑到马厩一看,果然,少了两匹马。

这还得了?!时家的少­奶­­奶­耐不住寂寞的煎熬跟着马夫跑了?!——众人心里头都是这么想的。连八卦消息的小标题都为他们拟订好了——“豪门怨­妇­难耐寂寞,终于随一马夫出走”、“豪门生活经典百态:夫妻间各玩各的”、“某豪门贵­妇­暴丑闻,对象竟是旗下产业的马夫”……云云。

可是,时云飞认定石若君不是那种人,想那个笨蛋女人如同石头一般的情商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跑了?那种能省下多少麻烦就省下多少麻烦的个­性­也是不会去跟着人跑路的,只是她似乎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少,当她自己嫌麻烦嫌弃得紧的时候,周围的一群人、一群男人已经为她大气的美唏嘘不已了……

就因为懂她,因此时云飞才认定那个笨女人一定是单纯的出去玩去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城堡里一行人看他心情不好,也知道跟在他身后四处寻找马夫的身影,时云飞皱着眉头心情不大好的带领着众人往前走,出了城堡的草场。时云飞远远的就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个白­色­的小点,走近了才渐渐看清楚,是那个穿着白衣的马师,而那个马师正牵着两匹马高仰着头朝不远处的一个山崖上看着什么。

众人也都顺着他的视线往天上看,只有那个目前智商有点不及格的时云飞着急得乱了套,几步奔过去,一把拉过那个马师的衣服领口,几乎是贴在对方的脸上吼着,“我老婆在哪?”

说实话,他的表情有点骇人!谁都知道时家的贵公子吃喝讲品位,出入讲排场,穿着讲风度,就连那脸上的表情都是如沐春风从里到外那么让人舒服的;谁见过他转个头就化成厉鬼的模样?!

哼,没见过?眼前的他,不就暴走中了吗?!……

马师被他吓得青了脸,手指朝上指着天,时云飞这才注意到众人的视线早就盯着天上,还都个个把眼睛瞪成了牛眼——惊完了~

他也赶紧朝天上看。

一座刀削斧凿似的红石崖正矗立在他们面前,一个人影正往上攀登,那人影穿着一件白­色­贴身紧背心,手上戴着黑­色­露指防滑手套,腰间佩带着一只小腰包,皮带处挂着一串钢质安全绳索,肩头斜背着几条登山绳,下身则穿着一件军绿­色­七分的登山裤,脚上是黑­色­专用登山鞋。只见那人影将头发随意在脑后扎成一条麻花辫,不时从身后的小腰包里掏出防滑剂喷在手套和露在外面的手指上。

众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但那人影似乎非常自信冷静,脚步稳重塌实,并不急于求成,借助着石崖的地势和裂缝,找到合适的位置一步步朝上攀登,许多时候在底下的人看到那惊险的一幕幕都不时发出惊恐的叹息声和压抑的惊叫声,时云飞就是随着那些不大不小的声音心脏也跟着上下起伏,那人影每踏出一步他都跟着紧张,胸口象是被什么给揪住了似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想喊什么,但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石若君是个专业的登山者,眼前的这座红崖山条件非常好,有许多天然的石缝和突起物,她对自己的能力和体力都有相当的认识,也因此更自信,她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到眼前的山峰上以及自己的站位和周围的环境上。胆大、心细,良好的体能和充分自信的心理状态,使她已经得到了大半的成功。甚至在兴致来时将腰包里的音乐播放器打开,拿出耳塞戴上,随着耳中劲爆的音乐声一步步稳稳的朝上攀登。由于音乐的声音,她并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山底下来了这么多人。

在底下的人正为她担心的时候她不一会就爬上了山崖,对着朝阳,将手搭在眉骨上看着远处的日出,整个人也笼罩在一片红光中,虽然浑身被汗水湿透,但也使她站在红光中闪闪发亮,一条麻花辫扎在脑后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一绺调皮的头发迎着秋日晨风吹拂到她的脸颊上,单手搭在眉骨上也使她的双眼下形成一层暗影,嘴角翘翘,似乎很开心。

人群中突然一人惊呼起来,“天,劳拉!她,就是劳拉!”然后是一脸崇拜的眼神,仿佛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女神似的……(时云飞的朋友里那个做电子游戏的)

时云飞耳朵里听着他朋友的惊呼,整个人看到她登上顶峰的时候也跟着松了口气,继而身体上象是卸掉铅块似的,腿一软,一ρi股跌坐在地上。

天,他的心脏都快停了~~

终于看到了牧场中的日出,朝阳下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场在秋日的清晨里不停的泛着露水,闪着光,如同天上的星子落入凡间一般,更如同闪着七­色­光芒的宝石。远远近近的绿­色­草场、白­色­的栅栏,几棵大橡树矗立在牧场蜿蜒的村路上,晨光中一朵云彩不远不近的飘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发着红­色­的光亮,青青红红,泛着并不厚重的天然金属­色­。

天,真美!石若君感慨着。

天,真美!底下的人也感慨着——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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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从美丽的日出中回过神来,石若君低头时才看到下面站着许多人和两匹马,她心里头不是没有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红石崖下突然聚集着这么多人,她来的时候明明只跟了一个马师啊?!奇怪之余,她仍是朝下面的人礼貌的招着手。

待太阳彻底跳出地平线照在山崖上,石若君才重新整理一下东西再将随身带的绳索检查一遍,然后往下攀爬。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石若君更是知道这个道理,好在在登上山的时候已经在沿途路线上做好了许多准备,她只需要按照原路返回,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就会平安回到地面上。但作为一个谨慎而专业的登山者她每走一步仍是十分小心。

她走的极慢、极小心却走得十分稳健,对于一个内行人来说她的速度和体力都是最佳,红石崖的自然条件也是得天独厚的优良攀登对象,但对一个外行人来说就显得非常惊险和视觉刺激了,那个时候的时云飞就是如此这般,石若君每走一步他的心都跟着剧烈一跳,坐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了,看着远远的她,一股绝望感和无助感让他整个人麻掉了,身体不能动,头脑也无法思考,僵直的坐在那里,惟独能听到自己心里发出来的剧烈的怦~怦~跳动的声音,那声音太大,甚至都鼓动了他的耳膜。

说实话,那个瞬间他没有骄傲感,真的没有,在这趟旅行中他本想让他的朋友们知道和见识到石若君的独特和美丽的,也许他的朋友们的确是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得彻底,但此刻他倒真的希望别人不知道,甚至希望他压根就没有带她来过这里,因为如果不来,那么他也就不需要看到那么惊险刺激的登山,他不需要别人知道她的美,她的美只需要有他一个人欣赏就够了,他,只要她的平安……

当那双黑­色­专用登山鞋落定在地面上的时候,时云飞才算彻底缓过神来,这比他见过的最惊悚的电影都吓人,他想如果再多来几次,他一定会提前去蒙神召见。

时云飞几乎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毫无形象的冲到她跟前的,一把拉住她的肩膀,拼命的晃动着,吼着,“你难道不知道危险的吗?”

“唔,这山不算陡,没问题的。”她一笑,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记住了他此刻可笑的模样:睡袍歪在了一旁,睡袍的外头竟然套着一件白衬衫,纽扣只扣了两颗,还扣错了位置,睡裤跑得皱皱巴巴,脚上竟然一边穿着光亮的黑­色­皮鞋,一边穿着拖鞋,满身的尘土;头发没梳,脸也没洗,神情也慌慌张张,六神已经走了三魂。呃……这个形象可就有点……

“你~~”时云飞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也没来得及责备她,好不容易才说出一个字来,就有人上前一把推开了时云飞站在石若君面前。

那人朝石若君激动的笑着,“天,天,劳拉,你就是劳拉,天,可算找到我心目中的女神啦,哈哈~~,请一定做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不,还要做我们公司正开发的游戏软件的女主角,天,太完美了~~”那人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时云飞似乎想要吃人的铁青表情。

“呃……代言?游戏?……还是算了吧~”石若君还是知道自己什么模样的,这么又老又丑的应该竞争不过那些年轻漂亮的游戏角­色­的,这工作摆明了是不合适她的,笑着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对方当然不肯轻易放手,要知道凡成大事者必有百折不回的毅力,就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出口游说她。

时云飞一把拨开那个朋友的肩膀,脸­色­不甚好的站在石若君对面,化身为喷火的哥斯拉,拉起她的手腕,牵过一匹马,上了马,又一把将石若君整个人拉上去,一丝迟疑和累赘的动作都没有,一催马匹,身后只留下一片沙土扬起半天高。也让后头的人们吃了半天的灰尘。那群人看着那越跑越远的影子心里头还琢磨着,那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老”女人还真是自由而焕发青春,原来青春并非只是年龄所代表的含义,它还包含着许多别样的东西;最让人惊讶的是那个平时看上去很贵公子的时云飞,那端坐在马上策马扬鞭的动作不能不说是潇洒倜傥,但形象嘛~~如果能换上一身比较“专业”的“行头”就更好、更完美了……

众人摩挲着下巴琢磨着……

说实话,这姿势,石若君不习惯,也不舒服。

他整个将她抱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贴紧的。让她觉得别扭,“放我下来。”她的风中喊。

身后的人并不回答,只是催马接着往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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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马匹停在一株高大的橡树旁,他翻身下马,然后又把石若君扶下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直接把她的身体推在了那棵橡树旁,吼着,“你要保证再也不去登山!”

声音太大,震得她差点耳聋,但她并不在意,“这……我无法保证。”

“为什么?”

“你小点声可以吗?我听得到,而且有理不在声高。”

“……好,但,为什么?”他仍是降低了音调。

“看到不很陡的山我就会技痒,而且最近运动不足,锻炼一下自己有好处。”她下意识的推了下他几乎压在她身体上的高大身躯,却惹得他皱着眉,十分不满意。

“跟我简单的保证一下不是更直接?”他尝试着跟她沟通,用语言。

“抱歉,我无法保证。”显然这种沟通方式无效。原本她就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应该是甲乙方的关系,互相不­干­涉对方,这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保证。

“你……”他瞪大了眼睛,表情里充满了危险。

石若君对这表情有点熟悉,熟悉之后就是一种危机感,她用手将他和她之间隔离出一段安全距离。

可时云飞早就失去理智了,怎么可能会任她隔离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抗议无效,隔绝不能,他,在暴走中……

“呃……我刚登完山,浑身都是汗,而且也有点累,……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吗?”她礼貌的问着。

一听她累了,就如同点中他阻止暴走的|­茓­道似的,立刻放开了她,但仍是拉着她坐在了那株大橡树下,石若君这才得个空闲彻底放松休息。

长舒了一口气,石若君看着远处的草场风光又开始发呆,惹得时云飞撅嘴。“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他拉回她的注意力,如同一个孩子在拉回别人的关注一般。

“呃……应该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她真的跟他没什么好交谈的,他们之间太不同了,她又不懂那些花哨技巧,她与人沟通只有简单的以诚相待而已。可是,跟他以诚相待?有点……逾矩了吧?!毕竟,他们之间应该只是简单的甲乙方的,交往的规则不是应该按照那纸协议的吗?偶尔沟通一下如何应对那些难缠的狗仔队,如何草拟虚假幸福的手稿,如果扮演虚假夫妻在演技上切磋一下也是可以的,但以诚相待?交心相谈?是不是要求太多、太高了?

“你还真懂得如何让我生气呢!”他轻哼,眯着眼睛看她,表情危险而暧昧。

而她,是不懂得那些复杂的所谓风情的,只知道她与人交往是讲究度的,越过那个度总是不好,让人徒增误会,也显得自己很花痴,她不希望自己到那种程度。而且,跟贵公子交心?还是免了吧!先不说他们都是受不得苦,不懂何为普通生活的,只说他们和她之间的成长背景的不同也足以将那距离变成天堑,如果真要做一比喻的话,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是地球上最大的海沟,那海沟足以将地球平均分成两半。

“我没有让你生气。”是你自己要生气的。她在心里补充着。

“没有告诉我一声大清早就跑去登山不说,还是跟一个马师在一起……”他抱怨着。语气里有着那么点“怨夫”的味道。

“呃……”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行为上的疏漏,的确,如果真被狗仔队捉到什么把柄就算跳进太平洋里都洗不清了,于是赶紧道,“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下次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她点头保证着。

“哦?那么说,你跟我保证了?”他笑,还笑得如沐春风,彻底化成春谷里的溪流。

而她却道,“是,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在协议范围外单独跟男­性­同出同入,当然不包括正常的社会交往。”她指出协议里的内容,那副义正严词倒让他想发火却无处发,只好­干­忍着。

他就知道,当初他就不该草率的签下那份协议,如今让她如获至宝似的,继续隔绝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还让他无话可说。

彻底泄了气,跟她真的不需要沟通,她是如此单纯的人,只要稍稍一看就能将她看透,可是,再要深究,却又完全不懂,这才是真正吸引他的部分。简单但深奥,朴素但大气。

是的,许多时候不需要沟通,语言会使事情变得苍白,但长久的坚持呢?不懈的努力呢?恐怕就会滴水石穿了吧?!

那么还不简单?只要慢慢的改变就好,他不急,他有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跟她耗,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的爱情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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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一放松,倒也惬意起来,“算了,随你高兴,但要保证安全,而且也要让我知道才好。”他给她自由,只是会限定在一定的范围,放出去就不会飞回来的鸟总是不好,会给她自由,但也要在她身上挂上属于他的标识,独属于他的最好。

她点头,算是对他的一种协议范围以外的一种新的承诺。

两人即使什么都不说,只是纯粹的欣赏周围的风景,已经让他很幸福。

“诶,听说没?时云飞的老婆跟着一个马夫跑了!”一贵­妇­人撇着嘴,说着风凉话。

“啊?真的?”一个立刻附和。

“哈哈,果然是耐不住寂寞呢!”

这种事在这个小圈子里传得特别快。那天石若君登山时美丽的身影只留在少数在现场的人的脑海中,知道的人也少,而她跟马师清早去那个山崖的事却被大肆渲染,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呢!

不能不说女人们的嫉妒心有时候挺可怕的,来的时候毫无征兆也没有原因,只是因为嫉妒就可以造成一系列后果不负的伤害。而显然,那伤害是来自在意它的人,对石若君而言,她少了的岂止是那一根神经?!她,根本就不在乎!

城堡里那些女人们也夹枪带­棒­的说着风凉话,石若君压根就没空去听那些闲言碎语,她只一心享受着眼前的秋日风景,那别样的乡村草场风光,而且还在认真的学习如何骑马,太多的事占着她的时间,让她根本没时间去跟着别人嚼耳根子,也没空去听别人眼中的她是怎样的形象。

她,就是这么悠然自得的度过每一天,也就是这么充实她自己的。

是的,她大气,她没空将自己陷在贵­妇­人们的闲谈中,也没空去了解什么整容知识,更没空去注意她名义上的老公到底在跟谁闹绯闻,许多事情既然无法控制,那就不要去控制,有那个耍手段去控制的时间还不如充分的认识自己,多学些东西。

她,就是这么大气起来的,她也就是这么被时云飞的少数朋友认识并接受的,认识之后呢?就是一种羡慕和无限的赞赏。

是,他们羡慕。他们没有那么大气而充满冒险­精­神的老婆,他们有的是只关注自己外表的小女人,装可爱、耍­性­子、使手腕,只求获得自己老公的关注和称赞。

而她,没有耀眼的外表,没有商业女强人的锋芒,没有小女儿的情怀,甚至是没有普通女人的温柔如水;但她,是那么美。美得大气沉稳,又美得有内涵。

他们羡慕时云飞的好运气,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却无外不脱出那几个框框,而石若君却是少数那框框外的女子。修身修德,修心修­性­,原来并非只有纸上文章里才有如此美好的人。

她,并非庸脂俗粉所能比,只有能读懂的人、懂欣赏的人才知道她的万般好。

只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懂她、欣赏她?

谣言止于智者,他并没有替她去澄清,而她自己从来不注意那些谣言,即使注意了也不打算澄清来着,于是那事情从捕风捉影,到最后的不了了之;时云飞的几个朋友开始重新认识这个外表并不出­色­的女子,也开始认真审视时云飞的举动。

小心观察,仔细研究,如果再看不出个端倪来那眼睛就是瞎了。

难怪时云飞不会将辛如带到这座城堡来,难怪他会选择那个被他们许多人拿着他们之间的结婚照当成笑谈的女子来城堡,那个头发如卷了边的化石,那脸是一层白面粉,那胸明显是垫高之后假的的“丑”女子……

他们被时云飞和石若君狠狠的教了一课,有些时候外表不能决定一切,有些时候,美是需要人们去发现的,看你能不能静下心来发现那世间里许多的美好。

许多人围着石若君讨教如何登山,她也耐心的给他们解释那些装备和体能训练等等,不过说实话,她对那些贵公子、阔太太们实在是不抱什么希望。当时回乡祭祖的时候时云飞不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那些被宠坏了的家伙们肯吃苦才怪呢。

果然,不出几天,他们对登山的热爱就被疲劳继而偷懒代替,不过却有个家伙一直纠缠自己,就是那天跟她玩猜谜游戏最后笑倒到桌子下头去的那个人,他还在纠缠着她,希望她能够加入他的公司做游戏里的女模特。

饶了她吧!她根本就不是那块料,给人家做游戏里的女模,难道是想砸人家的牌子吗?于是就婉转的拒绝,可谁知那个人却不依不饶的非要达到目的不可;最后没办法,只能求助于时云飞。

时云飞当然不满意他的朋友对石若君没完没了的纠缠,再加上石若君亲自开口求他,就算她打算跟他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压根不会拒绝,这种小事当然出面搞定,然后就笑眯眯的摇动着尾巴等着石若君能丢给他一块骨头做奖赏呢,那神态、那模样,如同叼着球球回来找主人的狗狗。如果一个人能够在别人求他做一件小事的时候是如此满足的、巴不得的、欢欣鼓舞的,那我也只能说,这人,真的蠢完了,蠢完了还不算,根本就无药可救了……

石若君看了他半天也没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好奇怪。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呃……谢谢!”

“就这样?!”那头有人撅嘴了。

“不然要怎样?”她对他,有点不可理解。

她这一问,他倒一愣;是呀,不然还要怎样?让她吻他?估计她会立刻抬出来那份协议当成宝贝似的跟他周旋吧,让她给他熬粥喝?现在他又没生病……

他叹了一个,然后一脸无奈的道,“那……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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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骤雨将至

石若君最近很忙,非常忙,不知道高飞从什么渠道得知她有专业登山证书,于是就找到她,让她为大学登山社做指导。

她很高兴的答应了,唯一的不完美就是不久之后这件事就被时云飞知道了。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那脸上的表情还是在说他不高兴、不愿意。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愿,只是每次去都是他陪着她一起。

她指导学生,他就坐在旁边拿着笔记本处理公事,还要不停的打电话;她都觉得既然他那么忙有必要送她来学校还要在旁边等吗?回公司处理事务不是来得更重要?

可这贵公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又不健康了,非要一门心思的等在旁边,还要用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偷瞄一眼她的动向。石若君非常想找到一种可以治疗不健康神经的药物,就象治疗感冒那么简单最好,或者­干­脆在那不健康的神经上喀嚓~这么一刀,一了百了当然更好!可是,有点遗憾,这毕竟只能是想想而已……

她戴着专业登山设备,身上挂着安全绳和安全索,教那些学生基本的登山技巧和动作,如何选择路线和测量风向变化等等,他就坐在不远处听着、偶尔分神看着。

看到高飞那个该死的东西跟她走得近了,他就生闷气,心里堵得慌,还不能说出来,毕竟正常的教与学互动交流是正常的,他能说什么呢?所以他更气自己,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掌握追求女生这项基本“生存技能”,让他在那个高飞面前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性­。

没人家年轻,又没有人家青涩清纯,更没有人家那份时间。三项最基本的测评指标他都不及格,让他怎么跟那个高飞争?而且,最主要的是,根据情报显示,高飞在他高中时曾经有过一个交往半年的女友,后来因为升学问题才分手的,看看人家,青春期来得都比他正常,顺序也对得要命;这样算下来,他就真的会一败涂地了……

不行,他要当自强!

诶?怎么又神游到那边去了;赶快看文件,赶快看文件……

他都觉得文件上的字在模糊,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朵里只听着对面她的讲解声还有其他人询问问题的声音。

哪来那么多问题?不会回去自己看看书?时云飞不满的坐在椅子里想。然后他发现自己又一次神游到有她在的别处去了。最后,他­干­脆放下手里的资料,认真的看着对面。

她,上身一件宽松的T恤,上面印着一张《海贼王》海报图案,下身穿着一条六分弹力登山裤,脚上则是一双军绿­色­的登山鞋,身上缠着安全带和安全绳索,手上戴着防磨手套,正解释着如何利用绳索的力量。她,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粉红,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听她讲解完了,亲自爬上去给大家做示范,然后就是单独练习。

单独练习时间,她坐到了休息椅上,高飞想跑过来给她送水,可她却拿起缠在腰上的登山水壶喝了一口,高飞站在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会,然后就被别人招呼走了;时云飞不是没有看到高飞眼里的失望,心头一乐,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心情一好,人就要做出点出格的事的,这不?他就按照这话来了……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凑到了她坐的椅子旁边,手里还拿着一只笔和几本文件,笑容讨巧的递过一个毛巾给她。

她看了一眼没接过,就把缠在身上的小毛巾拿了下来擦了擦汗。

他,一阵尴尬,那阵尴尬又正好被对面的大男孩看了个满眼。心情瞬间就跌至谷底。

石若君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清楚那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单纯的坐在椅子里休息。

他怒了,就问,“怎么?嫌我的毛巾脏?”

她奇怪的回头看他,然后道,“平时要习惯从自己身上取东西,这样在山上不容易产生依赖感,不会给队友添麻烦。”

“你现在又不是在登山。”他撅着嘴巴,不乐意了。

“所以才要在平时锻炼自己啊。”她瞄了他一眼,又看向对面单独练习的学生们。

“接我的也不行吗?又不脏!我是你老公诶。”

那句老公将她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奇怪的瞟了他一眼道,“哦,可以是可以,但是那个毛巾刚才在车里被我擦车窗了。”她很给面子又很无辜的说。

首先,不想驳他的面子,毕竟他在法律上还是她的老公,既然老公想给她服务,她也不能抗拒,因为协议书上有规定,她不想破坏;其次,那块毛巾她确实擦他车窗里玻璃了,外面下雨,他又非坚持随车送她来学校,车窗上一层雾气,而那块毛巾就端端的放在那儿,害她还以为是放在车里没用的抹布。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什么?这个笨蛋女人,竟然把他­精­心策划准备的毛巾当成抹布了?他震惊的看着她,用自己最近不大灵光的大脑分析着这条信息,真是遗憾、失落、不甘、愤怒个百转千回都不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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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了眼睛,刚想发作,突然看到身旁的女人站了起来,迅速跑到练习台前,边跑边喊,“别放手,别放手!”

时云飞也一愣,看着她跑掉的身影,也跟着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社团里的女生爬到最高点,因为紧张将绳索搞错,拉着速降绳就要下来。如果是没有准备的菜鸟,拉着速降绳下来一定会摔伤的,再怎么说速降也是需要简单培训的。

石若君没想到那个学生会去拉速降索,赶紧跑到下面去阻止。结果,那个女生听到有人喊更加紧张,几条绳索一拉,所有的绳子都缠在了一起,她人就整个吊在半空中,随时可能会掉下来。

社团里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高度虽不高,但要把高空救援梯搬来至少要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还不能保证能不能立刻将人解救下来。

人群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正在这时却冲进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赶到攀爬墙旁,小心拉了拉安全索,发现那安全索和女生紧紧缠在一起,没有办法将绳索放在自己腰上,而且那女生一看有人要拉安全索就跟着紧张害怕得哭了起来。

石若君高声安慰她,“别怕,别哭,你看着我,我这就过去。没有多高的,你看,我徒手都可以爬上去的……”边说边把自己的身体贴近墙壁,选择着适当的路线,又看了看那女生的位置,然后开始攀爬。

众人都在下面捏着一把汗,那女生看到有人向她爬过来也慢慢停止哭泣,但仍旧紧张。

石若君甩着有些酸麻的手靠近那女生,突然一段空白摆在她面前,没有支持,没有用脚蹬的地方,离对面的那个突出物有段距离。众人都紧张得直冒冷汗,上面的女生也看到了,然后又开始紧张的哭起来。

石若君头上冒着汗,手脚也开始出汗,她解开腰中挂着的小毛巾在额头上胡乱擦了一把,又用力在手上擦了擦,嘴上还要安慰那个女生,“别怕,别哭,唱首你最喜欢的歌,等你唱完了我就过去了。好不好?”

那女生抖着点头,抖着唱出一首不成调的歌。

时云飞真恨自己没长翅膀,帮不到她,打了报警电话,又恨那些人怎么还不来救人?

只能胆战心惊的看着她为那个女生搏命,这感觉太不好,时间也太难熬,他抖着嘴角,想哭的心都有!尤其是看到那段中间的空白横亘在她面前时,他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只见石若君很有经验的擦掉手上的汗,将小毛巾重新挂回腰上,使身体紧靠墙壁放松休息一阵,然后重心倾斜,脚下一蹬,突然一跃,单手扣住了一只空白区域之外的突起物,底下的人一阵惊呼,而时云飞连惊呼都没敢发出来,他眼睛一闭不敢看,不过再睁开的时候却看见石若君正朝那女生爬去。他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石若君挨到女生身边,努力单手控制住自己的平衡,用一只手帮那女生解开缠绕在一起的绳索,不时擦手上的汗已防止打滑跌落。

几经努力,那女生终于脱离开速降绳索的纠缠,有人按动了旁边的安全绳索的按扭,女生安全的被放到了地面上。众人都看着还在上面的石若君,只见她把速降绳索在身体上固定好,蹬了两次攀爬墙壁就顺利的速降到了地面上。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人们都激动的看着她,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便笑了笑;这个时候人们才听到远处救援车传来的的警笛声。

回程路上,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叫来司机开车,两人就坐在后座上一语不发。

司机看着气氛怪怪的,就把前、后车的隔离窗关闭,隔绝了自己跟这对夫妻,两人仍是不说话,安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大雨打在车窗上的声音。雨很大,在初秋的夜里起了雾气,蒙在车窗玻璃上,看到外面的街灯闪过只留下一个朦胧的影子,她用力擦擦上面的雾气,本想看街边的景­色­,却看到雨势太大在车窗外流下一串串的水流痕迹。

他,看着她。街灯忽明忽暗的闪烁,这情景让他想起了他们刚结婚他带着她第一次参加商务酒会的情景。回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她,那个时候的他对她的好奇还只是一点点,那个时候的他刚刚跟云尚的千金滚完床单,那个时候的她脸上的妆化得很白、很惨烈,那个时候的她只看了他五秒钟。

可现在呢!她自从进了车里之后就一秒都没有看过他!

他老到惹人嫌的地步了吗?还是他长的青面獠牙吓到了她?开口时就是带了怒气的,只是他发怒的方式从来都是暗暗的。那怒气让你根本毫无察觉。如果哪一天他跟你厉声厉气的说话,不用害怕,因为那是纸老虎,一戳就漏,你甚至可以在他面前喝个咖啡,吃点点心都没问题;可是,如果哪一天他在你面前突然温柔和气、细声软语的说话,那才要小心了呢!

可,显然,她是不了解他的,至少不完全了解他。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问,声音细软温柔得过分。

她从街灯的闪烁中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在她看来,他们根本就应该是毫无关系的夫妻,她有什么好跟他说的?

“是吗?比如……我们可以谈一谈刚才你英勇救人的事……”他提醒着她。

“哦。成功解救。”她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于是就敷衍着。

他听出她的敷衍,因此也更加生气。“我是你老公,也在现场,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好说吗?”

她实在是不明白他到底让她说什么。她又不擅长猜测别人的想法,让她如何能找准现在他这个甲方到底想听什么话?!

“呃……基本上……没有。”她小心的措辞,希望这个含糊的答案能让对方满意。

可您怎么不想想,对方是想要这么个模糊的答案吗?您这答案离满意的距离未免也太远了点吧?!

这不?人家生气,你再不给个满意的答复,人家的气憋在心里头是要找个发泄的出口的,要不还不得憋出病来?!

发泄的出口也算是找到了,就是对方那张吐着让他生气的话的地方。

嘴巴贴一贴、口条塞一塞,她先忍一忍、他先过个瘾。

看看,多么皆大欢喜的场面?!可那世上的事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吗?

嘴巴是贴了,口条也塞了,她却是不能忍的,他却是无法过瘾的。看,这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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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良家­妇­女拼命捍卫自己免被­色­狼­骚­扰时候的样子没?没见过?没见过就多看点“教育­性­”很强的娱乐电影、电视剧,而他们现在就是那副模样。喊也喊了,吼也吼了,咬也咬了,打也打了,可对方是坚决把自己定位在了看见­肉­的土鳖行列里了,耍起了无赖,你能奈何?!

他停下来看她,眼里的怒气未散,­唇­角上还多了个正流血的伤口,一滴血还顺着嘴角淌到了他的衬衫上。

见他停下来,她眯缝着眼睛问,“为什么?”

还敢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生气!她怎么可以那么随便的对待她的生命?怎么可以把自己暴露在那么危险的环境下?她难道都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吗?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他都不敢想万一、如果、一旦、可能……以及类似的情况。

“问你呢?为什么?”她明显是他们当中相当冷静的那一个,仍旧眯缝着眼睛问他,口条纠缠,连个脸红都没有过。她为什么要脸红?她又没做错事?更何况这种事只有两情相悦情况下才会让人脸红心跳,象这种的,只会让人厌恶,因为带着点欺压成分在里头。

“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他仍是柔柔的说着,但眼神很危险,尤其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那眼神如同一只饥饿的狮子看到一只肥羊在草地里悠闲散步一般。唔,如果他再流点口水、舔舔嘴­唇­就更象了!

“你为什么要担心?我是专业的。”她奇怪的看着他。

“那也不能徒手爬上去啊,你有没有为自己和家人想过?”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温的。

“就是衡量过现场情况才会去救人,我不会盲目跑上去的。”她又不是白痴?!

“你!……”他立刻辞穷,还真没发现,关键时刻她的口才尤其好,看上去不象没话说的样子。

好吧,既然他口才上不如人,但口技上绝对比得她强。双手一揽,就把她的身子抱了过来,坚决将口条战争进行到底。

“你……放开……”她嘴里发出唔、唔的抗议声,仍然在反抗。

“不放。”他化身为倔强土鳖一枚,就是不放,非要把她这颗坚硬大石头吻化了不可。

您见过用口条感化人的没有?没见过?今天不就见着一个了吗?就是这事做得不大光彩,回头可千万别说自己见到过!

他也想过了,反正她又奈何不了他,又不能跟他离婚,那他就跟她耗,耗时间、耗­精­力、耗自己的感情,总有一天她会开始欣赏他,喜欢他,接受他。

计划很完美,可对方的心比石头那可是硬多了,根本就是颗火山喷发之后留在土里在这个地球上为数不多的超级大硬钻。您打算用您那软软的舌头怎么感化她?

她努力的想从他的怀抱里把自己彻底挣脱出来,却被他重新一把拉近,似乎比刚才的距离还要近,近得连一点缝隙也看不到。然后,那两片嘴­唇­又欺了上来,誓死都要做土鳖!

要不我怎么说他没创意呢?!弄到最后还不是用上同一招——扮土鳖,搞­肉­搏战?

没进步,就等于退步!

退步了,就只会让对方更加狐疑,近而讨厌。

石若君讨厌他,真的讨厌。她明白接吻是代表着什么含义的,只是她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这种亲吻到底代表着什么,根本是毫无意义可言的。感情的基础在那摆着呢,一纸协议书在那放着呢,他们的关系定位成甲乙双方在那固定着呢,她实在是不明白他这样做有何意义,有何意图?!

朋友之间的关心?那就好言安慰好了;陌生人之间的好奇?那就跟她聊聊刚才对救人一事的感受好了;甲乙双方的事务­性­会谈?那就彼此本着尊重对方的原则交换意见好了。她都不明白他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第一次吧,可以解释为他大脑神经不健康,第二次呢,权且当作他一时糊涂犯下本可避免的错误;可是要是真要第三次、第四次,那才见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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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静一下……”她抽个空对他说。

他没有选择她所建议的冷静,反而将嘴­唇­靠上去直接把对方的堵了个结实。

这,她就不能忍了。

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再一拳打在半空被对方拦截。

对方有些怒,脸上挂着青乌,呼吸也有几分不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着她的手。两人如同敌人般对视。

石若君一愣,这也不该是他们该有的模式;他们该有的正常基本模式应该是互相不理会对方、不在意对方的,那才是正确的相处之道。可现在是怎样?他们这样好象是一对正在吵架的夫妻,还是不正常的那种(因为女方的暴力相向!因为男方的土鳖行为!)。

暗地里一翻眼皮,是不是不正常的那种她才不在乎,她只知道她吃亏了,还是吃了好大的亏,不打他还能便宜了他?在她看来,他那样对她,根本就是欠抽!

“冷静下来了?”她问,带着冷眼旁观不在乎的样子。让他更气。

“我为什么要冷静?”他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这就是你表达你担心的方式?”她撇着嘴角,对他所谓的担心不屑一顾。

“你……谁让你一再惹怒我?”在吵架上他好象永远都占不了上风,其实真的不怪他,如果吵架上他真能占到上风,他也不用需要用到那样的手段来发泄自己的怒火了。

“可怜你的绅士风度,都拿去喂狗了。”她嗤笑。

“你呢?又好去哪里?根本就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就跑去救人。”

“我的死活根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们是夫妻。”

“我们是协议夫妻,就是虚假夫妻!”

“你!”他彻底怒了。

“我什么?本来就是。协议上白纸黑字规定得多明白?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你。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她微笑,胜券在握。

所以说,人吧,别对自己太过自信!把狗逼急了都能跳上墙头去朝你龇牙吠两声,何况人乎?

然后?然后,还用问吗?当然是新一轮的乱没创意的­肉­搏战呗~,到了家门口那战斗还在继续呢!

雨势不小,司机将车子停稳妥,离主屋的台阶很近,然后才走下车来,撑起一把大伞为少爷和少­奶­­奶­打开了车门。

别墅的灯光穿透雨幕照­射­进车厢里。司机毫无所觉的侧身站在车门旁,只把伞撑在打开的门口,雨滴将大黑伞打得劈啪做响。

别墅的门口还站着一对老夫妻,正是时云飞的父母。他们接到辛如的电话说是可能怀孕了,孩子是时云飞的,正为这事着急呢!结果,一开车门他们刚想出声招呼就看见眼前纠缠战斗的一幕!

场面有点惨烈,他们的宝贝儿子脸上挂着又青又红的印记,嘴巴上还有一个红­色­的伤口正滴着血,西装也皱巴巴的,他们的儿媳­妇­呢?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衣服皱成一片,嘴巴里发出模糊的抗议声,他们宝贝儿子的一只手还不老实的正钻进对方的衣底里……而石若君正拼命挣扎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拉出自己的衣服。

天!两个老两口的太阳|­茓­简直是抽着那么疼。他们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对男女之事不避讳、懂得享受,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开放到这种程度。

时云飞的父亲先咳嗽了一声。好不容易算是拉回了时云飞的注意力。他立刻回过身去,正看到自己的父母站在别墅的门口,态度尴尬而严肃。

他一皱眉,放开石若君,离开车座前还顺路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拉着她钻出车外,进了别墅。

石若君很愤怒,不过眼前似乎将有另外一场暴风骤雨。因为从公婆脸上的表情来看她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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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怀孕?”他的声音大到差点没把众人的耳朵给震聋。眼睛张大,五官扭曲,再帅、再美也挽救不了他此刻的形象!

石若君倒是一阵痛快,坐在角落里安静下来。她就说嘛,上天总是公平的,刚才他在车里那么欺负她,这下不用她出马就有人出面给他个痛快!

这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住自己的儿媳­妇­,还不如­干­脆让她在旁边听着,也许能提供个好的建议也说不定,这是为什么老两口会当着石若君的面将此事讲出来的原因,可是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和儿媳­妇­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时云飞震惊之余觉得自己在石若君面前似乎又矮了一截!

“怀孕?不可能!”他先断言。他从前爱玩不假,可也没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各种措施他都做得很到位的。怎么可能怀孕?还是在这种敏感时候?!

石若君都快鄙视他了。别的女人为他都打算生下孩子来了,他现在是怎样?打算逃避责任吗?简直就是不称职的人类!

而时云飞却在想着:完了,完了,他在她面前的形象全毁了不说,他在石家祖坟前求的好运根本就没来嘛~,石家的列祖列宗看来是没看好他,根本不打算保佑他的……

亏您在这个关键时候还能想到别人家的列祖列宗去!这人,都快蠢完了。

“为什么不可能?”石若君代替老两口问道,神态悠闲而安静。

老两口从没想到他们的儿媳­妇­竟然是这场风波当中最冷静的那一个。的确,他们是想不到,因为他们的儿媳­妇­压根就对这种事不在乎。身在豪门嘛,谁能没点绯闻和故事呢?!今天这个千金跟着那个钻石王老五搞暧昧啦,明天哪个已婚人士沾花惹草啦,就算象现在这样某女星为豪门贵公子怀孕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两情相悦嘛,总有个激|情燃烧不理智的时候。理解,理解!

她这番反应倒是把时云飞更惹火了,她就不能表现得对他更在乎一点吗?非要用这种态度对他吗?然后就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想到了自己对她的态度,以及自己和她未来的规划。不自觉的就开口解释,“好,那就让她生下来验DNA。”他回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还有那么点非常确定的意思。

他对自己是不是太有自信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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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来验DNA!他一句话斩钉截铁的,他也是这么回应那些对这条花边新闻很是敏感的狗仔队们的。

一句话之后,众人都等待着辛如那边出招,那边却迟迟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意思。这就显得有点暧昧不清了。毕竟如果能生下时家的下一代就可以母凭子贵,顺利的进入豪门也说不定,再加上现在时家的那个无用的儿媳­妇­的肚子还没有任何动静,辛如如果真能把握这次机会岂不是一步登天?!

但,众人都失望了,辛如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人也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楼底下,一群八卦记者等着时云飞出面解释目前的状况,而此时的时云飞正站在高级写字楼的天井旁,看着28楼楼底的那群黑压压的小黑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女人嘛,如果真想玩成|人游戏就该遵守成|人的游戏规则,坏了规矩总是不好。辛如是他少数几个固定的床伴,本来以为只是游戏的关系,现在看来,只把它当成游戏的大概只有他了吧?!其他几个固定床伴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跳出来弄个什么五四三,那他在石若君面前就更抬不起头来了。趁着这个机会将能断的都断掉,能切割的都切割,也好!

哼,他才不会那么傻呢!想用肚子威胁他,没门!你说有了孩子,好,我就让你生下来,看你敢不敢生,敢不敢验DNA?这游戏早在他21岁那年就有人跟他玩过,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很小心的没让父母知道。这次,那个姓辛的算是惹到他了!

她不是想要时家儿媳­妇­的位置吗?好,我就让你什么都得不到。他利用关系封杀了辛如全部的通告,手头的工作以及一切活动安排。他就是要逼她来见他,来求他。

果然下面的小黑点开始­骚­动,然后一个穿着粉红­色­长风衣的女子进了大楼直接穿过天井走到电梯口。后头的狗仔队也提着长枪短炮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时云飞一撇嘴角:来了。

石若君在聊天室里聊天,里面到处充满了对时云飞的挞伐,当然也有坚强的保护者冒出来,更有人将战火波及到了辛如身上,还有在这件事当中何其无辜的她的身上。

她叹了口气:还真无辜呢!

粉红团团又上线了,刚一上线就把她一顿骂,说什么那天她去了之后进了酒吧会场,结果到处都看到粉­色­仙女­棒­。石若君被骂也是没办法,她哪里知道会有那么多人带着粉­色­仙女­棒­去参加漫友会嘛~,很无辜呢!

木鱼就在旁边嘲笑她们两人想见面也不会用了稳妥的方法认识对方等等。

粉红团团不乐意了,非要约石若君今天下午见面。

后宫三千:今天下午?有点难诶~

粉红团团:为什么?

后宫三千:今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事要去做。

粉红团团:什么事重要过跟我见面?不行,今天必须见面,不能让木鱼鄙视了去!

石若君想了半天,最后给对面发过去一个内部消息,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就下线了。

一间小小的咖啡厅。两个女生坐在桌子的一角互相打量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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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30岁?”对方明显不信,左右看着。

“你真的是学设计的?”石若君也在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穿的也太……那个了!她只看到一团又一团的KITTY猫图案,够粉­嫩­,还真是粉红团团呢。

“天,看你的样子顶多也就25岁。”对面也在发着感慨。

两个女人坐在那里开始聊天,渐渐发现她们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多,粉红团团越发觉得眼前这个所谓的“老”女人的心理年龄非常小,思维活跃,非常健谈,永远不愁没有话题,而且见识非常广,她说的话总是能轻易抓住问题的关键,而且她知道的东西比时下的大学生知道的还要多。

从不敢相信到完全信服,这是需要魅力的;不只是肢体上和气质上的魅力,还有语言上的。粉红团团在没见过石若君之前从不相信一个30岁的女人可以保持如此纯洁的气质和心灵。

石若君跟她聊的也非常好,但是下午真的有急事,所以偶尔看了两次表,却被对方察觉了。

“你真有急事啊?”粉红团团问,有点不舍得跟石若君说再见,这次见面的感觉太好了,石若君给她的感觉太过舒服了。

“是的,一会有个会要开。”石若君如实回答。

“正式会议?”粉红团团问。

“是。”石若君道,就是不知道家里等她回去的那群造型师和化妆师们等不到她会不会抓狂!?

“正式会议你就给我穿成这样?”粉红团团简直要崩溃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穿着流氓兔的T恤和一件休闲薄外套。

“呃……”石若君也有点为难了,现在回家去肯定是来不及的了。

看她为难,粉红团团一乐,一拍对面的石若君,“别急啊,你忘了我是什么专业的吗?”

石若君一愣,随即也一笑,“好,信任你,都交给你了。”即使你把我打扮成HELLO KITTY店的店员我也信你。石若君在心里微笑的补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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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他们都问:你是谁?

那还等什么呢?!两个女人起身、结帐,直接杀向商业街。粉红团团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级的时装店,眼睛都不够用了,但毕竟有任务在身,所以马上镇定下来,在一堆衣服里寻找着适合石若君身材和气质的衣服。

终于在一家GUCCI店里发现了一件石榴红­色­的套装,那颜­色­纯正而不夸张,还略带点粉­嫩­,衣服的质地非常好,有金线镶嵌在里面,阳光一照发出隐隐的光彩来;二话不说拉过石若君就让她进了试衣间;等她进去试衣服粉红团团也没闲着,开始找相配的鞋子和包包,还要加上一条丝巾,也一并递给了试衣间里的石若君。

等石若君出来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真的是她吗?不是那个曾经戴着假胸的女人?不是那个被人抱怨肩膀太宽、髋太宽的女人?不是那个被人说成是身材比例太不协调、太不完美的女人?

粉红团团满意的直点头,再看看旁边的导购小姐那张大的眼睛和羡慕、惊异的眼神她也知道她的选择非常成功。

于是一拉愣在那里的石若君,示意她,石若君赶紧从那只用得很旧的包包里拿出一张卡来递给那个还在愣神的导购小姐,结账,走人。

然后粉红团团拉着她在街上穿街而过。

虽然前头走得风风火火的那个HELLO KITTY女人挺惹人抽搐的,不过被她拉着走在后头的那个女人还真是极品呢!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多看上一眼,都走过去了还不忘回头去看,那身材从背后看还是那么完美,宽肩、细腰,美丽的臀线;……呃……结果,由于有那么几个好­色­之徒看得太过认真,而忘了看路……撞到了电线杆上。那天下午商业街上送去急救缝针的还真不少呢!(急救外科请多感谢那天在商业街上“流窜”的石若君和粉红团团吧!)

粉红团团拉着石若君来到一家国际化妆品的附属时尚沙龙里,平日里她可连进都不敢进的,不过这次是石若君出钱她就顺道进去长长见识吧!

造型师根据粉红团团的建议在石若君的脸上、头发上化着、吹着。

完了,粉红团团再看石若君。天!这就是差距啊……跟她刚进咖啡厅时见到的那个穿着流氓兔的女人根本是两个人。

粉红团团将石若君的东西收到一个大的时装袋里,然后就招来一辆记程车,两人匆匆分手;粉红团团回程的路上还想着,真有成就感,看着一个女人成功大变身是件多么爽的事啊!然后掏出手机,那里拍了好多刚才在名品店里拍的时装照片,可以为自己的设计提供点灵感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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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君赶到时云飞公司楼下的时候公司门外已经乱做一团了。午后商业街的钢筋水泥组成的高楼大厦之间一般都很少有人经过,跑业务的早就外出中,做内勤的这个时候也都懒得动弹,这个时候正是歪在办公椅上偶尔打个盹的好时间,你很少能在这个时候的商业街上看到这么多人。所以,石若君看到那群穿着高级西装和套装的人的时候先是一愣,后又抽了下嘴角。

她踩着高跟鞋信步走上台阶上,众人都看着这个女子一愣。真美,美得没边,那身衣服衬得她的腰身简直就是要诱惑男人般的,还有那一头随意在风中飘散的长卷发,天!尤物啊,尤物。可是,美虽美矣,却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石若君知道家里肯定是告诉时云飞她不在家,造型师们也扑了个空,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而记者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他一定是很急,所以肯定会放出人马去找她,这不,还有这么多人等在公司大门口的,以防她万一出现就一把逮住。石若君不是笨蛋,看到那么多人焦急的四处探头探脑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呃……我找时总裁!”本来想说找自己的“老公”,可是那两个字就生生卡在喉咙边就是出不来,不习惯啊,她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称呼他为“总裁”的好,就象当初他们没结婚时的那样。显得不别扭、不花痴。(时云飞估计会气抽过去吧,如果听到的话……)

“总裁很忙。”再美的女子如果是这个时候来也会不受欢迎的,人群中一个金领­精­英擦着额头上的汗对照着手里的照片还盯着往来的女子看,分个神应付着石若君;这个时候跑来找总裁,添乱是不?不知道刚才总裁对着他们发火的样子有多恐怖吗?那样子好象找不到他的老婆天都要塌下来似的,把他们这群何其无辜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说还拿薪水和职位来压迫他们,拜托,什么时候他们的薪水和职位都掌握在一个如此又老又丑的女人身上了?太不公平了吧?!明明是秋天,可他们浑身发冷汗,时冷时热的,不正常了,全都不正常了,尤其被眼前照片里的这个丑女人搅和了之后就彻底不正常了……

石若君看他不停瞄他手里拿的照片,照片被放大了许多倍;她清楚的看到那张照片是他们结婚的时候拍的唯一一张婚纱照。

“呃……你们在找我吗?……”她有点狐疑的看着刚才敷衍自己的­精­英人士。

那人一听,脸都白了,表情都愣了,整个人都傻了……

他上下暗暗打量了半天石若君,然后就在心里头骂:他NND,这是谁给的破照片?(智慧:时云飞呗,还能有谁?时云飞:¥#%·。智慧:我接着跑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嘛~;话说回来了,那照片上又老又丑,脸化的那么惨白,胸那么假、头发那么硬邦邦的,表情那么僵硬的女子跟眼前这个幽雅美丽的女子是同一个人?!

整过容?这是他头一个反应。天,要真有这么神奇的效果那哪天他也让自己的老婆去整一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整成这样,若真能整成这样就太完美了……

胡思乱想了一大堆,然后才恍然大悟似的回神,一把拉起石若君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把她扔进了一个偌大的会议室里。石若君手上拿的装着旧衣服、旧鞋子的手袋也被那人顺手给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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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一开,石若君正看到坐在上面的时云飞,下头的记者和狗仔队背对着大门的方向正问着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

“您夫人知道您和辛小姐的事了吗?”

“您夫人怎么还没到?”

“辛小姐是不是真的怀有身孕,时家做好什么打算了呢?”

“辛小姐刚才跟您谈话的内容方便透露吗?”

“辛小姐最近的工作都被迫停止,请问与您有关吗?”

“您夫人今天不会来了吗?”

焦灼,焦灼!这就是现在时云飞的状态。他没想到成功解决掉了辛如之后他的老婆竟然敢给他玩失踪?!他焦灼不是为了眼前那些狗仔队和绯闻,更不是为了辛如,而是为了她的失踪,那个叫石若君的笨蛋女人的失踪!

你不在乎也不会去想,可是,他想啊,他想那个笨女人是不是又被那个该死的东西(高飞)给花言巧语的给骗走了;他想那个笨蛋是不是打算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他,报复他的不忠,报复他的游戏人间;他想那个笨蛋是打算放弃他、打算把他单独留在这里,就象当初他在那片大山里担心她留下他一般孤独的寂寞……

下面那黑压压的人群在问什么他似乎都不大在乎,只是一径的想着她,那个叫石若君的女人到底在哪里?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会不会抛下他不管,弃他而不顾。

会议室厚重的隔音门被从外面推开,本是无声的,但他的视线却立刻转到了那头去,那些挖掘着消息的各路记者也被他的眼神吸引了过去纷纷回头。

会议室的大灯将那进来的人影照得透亮,想遁形都难。

一个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一身石榴红的套裙,足蹬暖­色­高跟鞋,身上散发着热情洋溢的热度,却又不失幽雅,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卷着波浪,那波浪会随着走动而跳跃,如同变幻莫测的海洋,脸上只化着淡妆,脖子上戴着一条丝巾,和脚上穿的高跟鞋的颜­色­相互呼应,在这初秋的天气里显得温暖而又活力四­射­,手腕上一只GUCCI白­色­皮带装饰表,手上则拿着一只浅­色­小包,上面装饰着碎钻和金属带扣,硬朗中又不失趣味。

那女子正微笑的看着众多回头看着她的人,灯光就打在她身上,将那身衣服的温暖四散开来,让众人感到情不自禁的温暖。

好美、好自信的女人!好温暖、好落落大方的女人!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会场上?众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狐疑的看着进场的女子。

脚步轻迈,173公分的身高,如同职业模特般,却并不特意的表现,只是自然流露的自信让她将那套衣服表现得异常完美。高跟鞋踩在高级羊毛地毯上声音被吸得几近于无,她步伐款款,只是微笑,从门口开始朝会场最里面的发布台上走去……

每走一步都让人不禁惊奇,这个女子的落落大方和良好举止,幽雅的表现就如上流社会的千金般,但她眼神里有着那些千金们和贵­妇­们所没有的纯真,那纯真很独特,放在一个成熟的女人身上竟然没有什么不妥。

迈开长腿自信的朝台子上走去,每走一步身边就不时的传来镁光灯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打在她的身上和脸上,形成一道又一道异常华美的光亮。她就如同一个发光体一般震撼了每个人的心,人人都在疑惑,凭他们追踪上流社会新闻的丰富经验,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女子?如果这个女子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的话……挖遍记忆里的每个角落,但对这个女子的长相还是没有任何印象。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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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她一进门的瞬间台子上就有个人已经彻底愣住了,是的,那个人就是他,他眼睛不错神的看着她的幽雅和自信。他知道她是美的,只是她的美很深沉,很淡,几乎是不被人所知的,可是他想他是弄错了一件事,一百个女人就有一百个美法,她的美很大气,却绝对不是淡的,如果给她个机会,她绝对是魅力四­射­的——那步伐不逊­色­于专业模特,那自信不逊­色­于白领­精­英,那幽雅不逊­色­于英国皇室。她,谋杀了许多在场记者的菲林。

她信步走上台阶,嘴角含笑;而他,在愣住之后赶紧找回自己的表情,站起身来微笑的伸出一只手去拉住她的。

两人落座之后那片镁光灯还在不停的闪烁。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仍被紧紧拉着,仿佛怕她跑掉似的。

“呃……请问您是谁?”一个狗仔队小心的问着坐在他身旁的那个陌生女子。

惹得石若君一笑,“这位记者先生,上次您可是采访过我的,我还记得您的问题是‘如果您受了委屈找谁商量’之类的……”她出声调侃着,笑看着他。

啊?……众人手里拿着的笔啊、纸啊、笔记型电脑啊、采访笔啊、照相机啊都差点扔了!这,这,这……个女子……是时云飞的老婆?!……

不象啊!难道时云飞有两个老婆?前一个离婚了?没听说啊?!再说她刚才说的问题正是他曾经问过时云飞唯一的老婆的问题,看来应该是同一个人才对。可,可,可……天!整容了?!

石若君轻一笑,“来的路上有点塞车,抱歉来晚了,大家对我的身份也都证实了吧?!那么……记者会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呢?!”她回过头去看时云飞。

时云飞正在近处仔细的看着石若君,近看之下,更美,尤其是化过淡妆之后,这次的妆容非常适合她,身上穿的衣服既可以衬托她的皮肤也剪裁得体,没有大白脸,没有象卷了边的化石那么硬的头发做装饰,也没有夸张的假胸,她,竟然是这么美的……

“好,那么现在正式开始吧!”时云飞分个神回头跟记者说道。

“请问,您知道您丈夫和辛如的关系吗?”第一个问题就充满了火药味,让时云飞彻底脸红,本来在她面前就矮一截,现在他都差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清楚呢?我从不在意一个对我生活毫无影响的人。”她笑着道,她是坚决的打算把问题扔回给那个花心大萝卜的,但还是从侧面印证辛如与时家的毫无关联,保住了时云飞的面子,而且保护得很委婉。时云飞一直知道她的谈话技巧很灵活、反应也敏捷,但没想到脱离他们为她准备的手稿之后,她的回答会出­色­到这个地步。

“对您丈夫的交友情况您不过问吗?”另一个道。

“我认为我先生是个成年人,他做事有分寸的。”她仍是笑着。而坐在旁边的他却更加脸红。

“您知道这次辛如闹的绯闻吗?”

“略有耳闻,但不清楚来龙去脉。而且,我个人认为所谓绯闻就是你相信它存在那么就算它不存在也能空想出些蛛丝马迹,算不得真的。”她滴水不漏的接着一个又一个刁钻的问题。

“那么,您听说了关于辛如有了您先生孩子的事了么?”又一个刁钻问题扔过来,说知道吧~,刚才那些回答就显得矛盾了;说不知道吧~,刚才那些回答就显得更矛盾了。

石若君一笑,“我不想说我会坚决的站在我先生旁边支持他的一切决定,但我也想说,我先生的说法就代表我的想法。”她把问题又巧妙的扔给了时云飞。脸上的笑容很得体温暖,倒让人不忍心再问下去从而摧毁那点点温暖。

“您甘心么?”少数心肠比较硬的还在苦撑。

“我不知道您问的问题是关于什么会让我感到不甘心,但我至少可以说说我的真实感受——我生活得很好、很幸福,我很开心。”

“如果有个机会让您跟辛如说一句话您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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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评价辛如吗?这个问题……貌似不招人不惹人,但深究下去就会慢慢体察出一些别的想法来,这些小记们还真是会侧面包打听呢。这问题是要把她跟辛如明着暗着的联系到一块去呀,回答得不谨慎小心就会授以话柄招来更多的猜忌。可她石若君既然能跟时云飞扯上关系,既然能把时云飞这花心大萝卜去泥去皮洗吧洗吧扔砧板上剁了、扔锅里煮了蒸了随便料理,你想她是那种任你搓圆揉扁的人么?!

只见她嘴­唇­一抿轻轻一笑,刹那间闪光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闪:她这个表情实在是太美了;却听从她涂了草莓­色­的泛着水光的嘴­唇­中飘出这样的话来,“我祝愿她的演艺事业蒸蒸日上,早日成为国际巨星。”她将她和辛如的关系彻底撇清,正好印证了前面辛如对她本人的生活完全不会造成影响的那段回答。很巧妙,很聪慧,很得体,很……考验现场八卦小记们的智商。

“那么,您打算什么时候为时家添下一代接班人呢?”类似玩笑话的扔出来。

时云飞在桌子底下捏了下石若君的手,捏得很紧,甚至要将她的手彻底包住;他的手也很修长,跟在日本祗园的夜­色­中有着相同的温暖,石若君回头看了他一眼,才道,“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隐私,我有选择不答的权利。”她淡笑。

“请问,时先生,您跟辛如刚才都谈了什么?”一个记者看实在问不出什么就把注意力和话题转到时云飞那边。

时云飞一笑,“没有什么,我只是建议她把孩子生下来而已。”

啊?生下来?那……那,坐在他旁边的那么美丽的夫人该怎么办?

时云飞却没说完,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建议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验DNA。”

啊?众人都吓完了,还真有这么嚣张的人种,真不在乎啊?!……

就听时云飞接着道,“如果她敢的话……”笑容挂在脸上,摆明了对众人说那是假新闻,辛若所谓的怀孕也是假的。

众人都替坐在他身旁的美丽夫人擦了擦汗,却看那女子仍是笑着,仿佛并不在意一般。

接着记者会围绕着婚姻家庭,孰是孰非展开了许多疑问,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辛如为了能够进豪门出此下策,想以假怀孕来要挟时云飞,可时云飞自信满满,不肯轻易的就信了她去,然后就双方谈判,时云飞封了辛如的财路,让她受够了教训,再也不敢妄言嫁入豪门了,估计是领了一笔分手费就灰溜溜的走掉了。

底下的记者还在挖着新闻,其中一个记者总觉得坐在时云飞身旁的那个女子有点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看过。手边正好有一部笔记型电脑索­性­上网搜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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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搜索着,突然一条信息跳了出来,那消息以英、法双语发表在一家国外知名的报纸上,上面的消息称一组登山队从尼泊尔出发途经西坡大本营最后成功登上K2并救援了一名登山时突发疾病的伤员,还配有一组照片。通过旧报纸模糊的照片这名记者仔细的辨认着,突然其中唯一的一个女子登山队员让他眼前一亮,那不正是台子上的那名女子吗?只是照片上的她似乎年轻一些,意气风发,笑得很自由、很开心!

这位小记一阵激动,突然将手高举过头顶,发问道,“请问……夫人您叫石若君是吗?”

“是。”她转过头应对着他的发问。众人也都奇怪的看着那位记者,都认为他好奇怪,怎么会问出这种大家都知道的问题。

“请问,9年前您就登上过K2吗?”他问得小心翼翼,但眼睛却一瞬不瞬的观察着面前这个拥有独特魅力的女人。

石若君一愣,没想到真的有人知道那个消息,当时她以为那消息应该只刊登在国外的杂志上的。不过还是回答道,“是。”

接着会场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是抱着挖八卦的心态来的,却没想到挖着挖着竟把这么大的消息给挖了出来。众人的焦点一下子又重新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连时云飞也频频回头看着她美丽的侧面,眼神中一瞬间的迷惑又一瞬间的闪亮,似乎抓到了某个遗失在记忆深处的重点。记忆中,一个高大的栗­色­头发的男人似乎抓着她的手对她说过“我知道你有个大秘密”,那记忆曾经被他深埋掉了,这一刻却不知道为什么那颗记忆仿佛突然见了光、洒了水,随时会破土而出一般。

“为什么本地甚至本国报纸没有刊载?”

“我只是作为临时参与者,原本不在那个登山小组的名单里。”

“后来又怎么加入进去的呢?”

石若君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只好回答,“当时我在爬附近一座比较低的雪山,正好遇到有人需要救助,我就加入到他们救人的行列里了。”

“雪山上救人?那不是很危险?”

“是,的确危险,而且凡是登山的人也都知道登山的规则,如果不救没人会说什么,但是那毕竟是条生命。……所以,我也加入进去了。”

“克服了很多困难吗?”

石若君苦笑,怎么就把矛头对准她了呢?!刚才围绕的焦点不还是孩子啊、家庭啊、DNA啊、明星啊、财务啊的吗?

“唔,还好。”她不想多说。

“你以21岁的年纪是如何救人的?”

“救人的不只我一人,再说想救人的心和年龄无关。”

“但登山经验总是欠缺的吧?!”

“总体来说还好,毕竟队伍中有人经验非常丰富,还有已经取得专业医生执照的人跟随,大家彼此帮助,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都学会了什么呢?”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冷静,自立。”

“说说您当时救人时候的事吧?”那位小记开始接着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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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怎么说呢,……就是我从附近的雪山退下来回到第一大本营的时候正好通过电台听到有人求助,要求附近想去救人的人去参与到队伍中去,作为补给队员也好,最为救人先锋也好,……我就加入了。”似乎提到她的个人问题,她就会显得有点局促,没了当初的睿智和巧妙周旋,慌了些手脚。

“您当时想的是什么?”

石若君听到这儿倒彻底放松下来,就想笑,这是在挖个人英雄主义故事吗?又不是要为好来坞编剧本……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想什么,听到电台求助,整理好东西,拿起背包就走,根本来不及想什么。而且……”她顿了一下,看了那位问问题的记者一眼,笑道,“高山地区缺氧,就算我想想什么史泰隆或施瓦星格的英雄式电影也想不起来的。”她的风趣幽默果然引来众人哈哈的笑声。然后石若君才叹了口气接着微笑道,“缺氧是真的,思考问题也很慢,思维好象停顿了一般,我当时连我的名字是怎么写的都差点想不起来呢。”

“所以呢?……”那位记者逼着问,充满了对那段故事的好奇。

“所以……上山的时候非常费力,我是作为补给队员去参与的,看到救人的前辈们苦撑着从上面救人下来的时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没有开心,没有不开心,没有救人成功之后的喜悦,也没有不喜悦,只是觉得在那样的环境下人真的很渺小,世界是那么残酷那么冰冷,只有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声才会让人觉得温暖。人其实在那种环境下是很孤单的……说实话,我没有什么去征服的快感,登山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喜欢站在高山上看看周围的风景,仅此而已。”

“你去登山,只是为了个人的爱好和看风景吗?”

“是的,没有其他的想法。就算你做好了最完全的准备,但面对自然的时候人还是渺小得可怕的,所以,尽量尊重自然,尊重自然的选择;我看不出去征服自然会有什么心理满足。如果登山只为获得心理满足的话那么只能说他的心太过狭隘。甚至有人登山是为获得名利取得今后在诸多场合的谈资,我认为,这种人不适合去登山,至少不适合长期从事这项活动。因为存着私心和膨胀欲望的想法的人……山川与自然是绝对不会接受他的。”众人都略安静下来,但随着这个话题的展开大家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光彩:很真实、很纯真、很自由、很温暖、很大气磅礴、很沉静安稳。而旁边的时云飞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他全身的温暖都给了她。

“您这是将山川和自然拟人化了呢,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吗?”

“是的,也许你会认为我这种想法是一种迷信,但你也会看到许多登山人对大山和自然的尊敬,这绝对不是一种迷信,有人曾经说过,面对高山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松懈和不在意,大山就会立刻将它的警告传达给你,我有个朋友就是如此告诉我的,现在,他仍然躺在轮椅上无法自由移动身体。也许对于人类来说大山是慷慨的,它可以给你很多,可以给你成功的机会,可以让你获得谈资,但绝对不会是永远。相信我说的话……”她微微一笑,很稳重的道。

“你那位朋友……”问题一个又一个抛来,让她应接不暇,最后只好说道,“大家还是把话题拉回到原来吧,如果大家真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就请登陆我的网站。”

啊?一个豪门贵­妇­,本应该是养在深宅大院中不出门的女子竟然有自己的网站?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然后就开始纷纷讨要网络地址。

石若君把手伸进皮夹子里拿出一摞名片,那名片不到半分钟就被抢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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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他在生气,原来他竟然是这么的不了解她,虽然生气但还是盯着她不放,因为她太美了,跟从前他认识的她完全不同。她举止幽雅、谈吐得体,如果有人说她生来就是上流社会甚至是贵族的千金小姐也有人信。

回到书房,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她的网站,想更多了解她。

然后就惊悚了!

那上面有无数她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每一张照片都忠实的记录着她的成长痕迹,然后就是青涩的少女时代和一直不曾褪­色­的亮眼的青春。

她,站在各种各样的景­色­旁边,有雪山,有丘陵,有沙漠,有大海;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了她的足迹。再看看那些介绍和她的游历经历。他很想说,在她面前,他才是那个见识浅薄的人。

再翻页看她的短介绍。她是国际登山社的高级会员,她写的文章在国际上拿过大奖,她参加过青年学者夏令营,她是那里的高级会员,她是国际环保组织的环保志愿者,甚至是皇家数学学会的高级会员。

天!这是一个19岁之后的经历只写着“打工”两字的她吗?

网站里还有许多段视频,他一一点开来看,许多人穿着登山服给石若君发来他们拍下的视频,各种语言都有,背景则是一片片苍茫神秘的雪山;还有她跟着登山队登顶成功之后开的庆祝派对,她拿着一杯香槟酒,笑得好开心,还用各种语言招呼着同伴一同到摄影机前留下美好的瞬间。其中还有许多人在得知她结婚的消息之后从世界各地发来的祝贺视频,有人甚至邀请她下次参加他们的南极科学考察团队,并对她严谨的科学态度给予高度的评价和期待。

再看下面有两封来信,一封是那个摄影师马克给她写的,日期比较近,打开之后他看到了许多照片,都是马克给她拍的照片,信中还一并感谢她答应为慈善机构做代言等等。

而另外一封信日期较远,他点开来一看,是一封祝贺信。

那上面称呼她为Dr.石,信上恭喜她继获得理学博士之后又成功获得了信息系统的博士学位。

天!时云飞崩溃了……他,真的崩溃了……

再看看她网页下面的链接,竟然有他们公司的名字。他怀着好奇的心思点进去一看,这次,他崩溃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他终于知道她真正的秘密是什么了。

她拥有自己的公司,她是那个公司的幕后老板,她所带领的公司开发信息类的软件,她把那些软件卖给有需要的公司。而他的公司,所有航运集约和节省成本方面的信息软件都是由她所领导的公司开发的。

27岁那年,她哪里是进他的公司实习做个小小“打工”妹,根本就是为了研发她的软件而来的。

他不了解她,不了解到了离谱的程度!他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了,没有这么丰富的阅历哪里来的自信?没有这么广博的见识她又怎么会如此沉稳大气?她的自信与大气与她丰富的阅历和深厚的文化积累底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啊,有过如此经历并如此优秀,获得如此多殊荣的人怎么可能不大气起来?怎么可能不自信起来?

他终于知道她的秘密是什么了,她本身的阅历和过往就是秘密,她本身就是一块巨大的宝藏。

他们都问:你是谁?!

以他对她的了解来看,也许,如果是她的话,会直接回答,“我就是我”吧!

这样的回答更符合她的个­性­,深沉、安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因为,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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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为了爱,可以等待

在书房的椅子里坐着一动不动,眼睛则紧紧盯着电脑上那一张张让他熟悉的开心笑脸,等到四肢酸麻他才发现他已经发呆了好久,重新向后半躺在椅子里,心情却久久不曾恢复,最后,他一咬牙,站起身关上电脑出了书房就往楼上走去,沿途还遇到几个佣人,那些佣人看他们自家主子的表情似乎是在看着一位顶炸药包打算英勇就义的英雄,带着那么点豁出去的“悲壮”……

他敲开她的房门,她洗掉铅华,仍是穿着一身休闲衫,上面印着一只可笑的大猴子在他面前招摇着。

她的电脑打开着,上面仍是游戏界面。她请他坐,他就坐在了她的电脑前,问着,“在打游戏?”

“唔,无聊。”

“你打游戏的水平真不怎么样。要我帮忙吗?”他找着话题。

“打得好就成专业的了。好啊,想玩就玩吧!”她也坐在了他旁边看着他打开游戏接着玩。

“这游戏好新,怎么从来没在世面上看到过?”他貌似不经意的问着。

“哦,是吗?”她不置可否的回答,带着点敷衍的意思。

他停下手里按动鼠标的手,转而按住了她的手,让她一阵诧异,回头看他。

“我知道从前的我错得离谱,我不该游戏人间,也不该浪费许多宝贵时间,我的人生走了许多弯路,可是我真的觉得好高兴,让我遇到了你。”他的神情很认真。

她一愣,想抽回手,却被他拉住,紧紧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的,尤其是出了辛如那件事之后,恐怕我在你的心中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从你带着我祭祖的那天开始我才认识到我的人生错得有多离谱,那个时候的我好依赖你,也让我明白了你有多好,我不该签下那份协议的,它简直就成了我们之间的枷锁,让我无法靠近你,让我无法了解你,你知道我有多懊悔吗?”

她愣住了,但仍是没说话,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个贵公子会喜欢上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恐怕只是图一时的新鲜吧?!

他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若君,你知道我对感情的经历跟别人有许多差别的,我没有经历过青春期的萌动就直接跳到了最后,回想从前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失败,竟然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正常人应该经历的恋爱,甚至所谓的交往我连那些女孩子的脸都不曾记得过。不是我冷情,而是我终于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爱情。我从不曾跟谁山盟海誓过,也从不曾买过花给喜欢的女孩,更不曾牵着手散步还会脸红心跳,这些经历都是别人跟我说的,回首下来这些我全都不曾经历过。……可是,现在我想跟你经历,我想拉着你的手一起散步,我想给你买花看着你脸上出现笑容,我想跟你海誓山盟,真的,非常想,非常想。我知道你一定会笑我,这么大了还没有经历过爱情,可是,那真的是事实。我现在才发现原来的我竟然是这么一个空壳,什么美好的感情都不曾拥有过。没有第一次的心动,没有脸红,没有占有欲,没有生气和担心;可是,在你身上我找到了这些情绪。若君,……如果说,我想牵你的手走下去,陪着你走过人生的各种风景,你会接受我吗?”他小心的问着。

她愣的时间有点久,那些话多多少少印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有点发热和尴尬。

清清喉咙,她为了缓解尴尬就开玩笑道,“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想玩点新鲜的?所以才来哄我的吧?!放心,放心,我不会当真的。建议你如果想玩新鲜的就直接把自己从直男掰弯了,玩点鬼畜游戏什么的比跟我纠缠有趣多了。”

要不怎么说她这是没经验啊,他本来就是一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光听到鬼畜两个字都要跟人急,再加上给建议的那个人竟然是你,你还想不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什么?”显然有个人已经疯了,当听到鬼畜那两个字之后。合着,刚才他说那么多都白说了是不?他的那段长长告白竟然被她当成了笑话一段?!他不疯,都怪了……

疯吧,疯吧,不疯不成魔!不成魔你还能拿下那个感情上慢不只一拍半拍的家伙?

疯了是要有行动的,行动之后是要为此负责的,负责之后有的人是开心有的人是郁闷的。

事实证明,他直得宁折不弯,你看,你看,那嘴­唇­不就欺上去了吗?惩罚、疯狂、纠缠,反正人类能用得上的着数他全用上了。诱惑、胁迫、勾引……反正他想开了,关键时刻脸面也不要了,只要能得到她,脸面有什么重要?!虽然手段极其“卑劣”,但,那抱着她身子的手还是尊重她的。他懂了,爱是冲动,爱是尊重,爱是将美好的东西放在一起彼此之间甜蜜的分享。他真的懂了……

本来给他个建议是开玩笑的,再说也是为了彼此好,怎么他又开始使用那一招?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用的。她打算推开他,没推动。然后舌头就进来了,还带着那么点勾人的意思。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松开自己的嘴­唇­却没有放开她,“没人告诉你接吻要闭上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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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闭上眼睛该如何将你这副­色­狼模样看个仔细?”今天的她也豁出去了,不就是撕破脸吗?还能如何?

他却一笑,嘴角一勾,勾出一抹风情来,一只手慢慢从背后抬起来划过她身体的曲线,她浑身一激灵,整个人都挺起来,头也略微向后仰。

“放手。”她忍着,她浑身都很痒,尤其是刚才的动作。

他一笑,“不放。”那只手仍旧向上划,将她的发打乱,然后来到她的眼前,一只大手盖在她的眼睛上,逼迫她闭上眼睛,而另一只手则从后头托起她的腰。

接着,嘴­唇­就下来了。

周围似乎一下子黑了下来,耳旁只能听到笔记型电脑风扇转动的声音和偶尔到动情处他从喉咙底发出的呻吟声,感官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

他的嘴­唇­柔柔的、温温的,先是轻点着她的,然后伸出舌尖画着她的­唇­形,最后才一口包住她的嘴­唇­,细咬慢啃,打算拆吃入腹的样子让她紧张,她想挣脱却突然一个软软的东西塞了过来,发觉她不高兴的抵制就撤出去,不过过了一会又再次伸过来。那是他打算将她的理智一点一点慢慢磨光啊。而她则挣扎无用、抗议无效,她知道男女之间力量的差异,因此最后­干­脆放弃了耗费体力的无意义的反抗。

她被迫闭起眼睛,被迫感官也敏感起来,一股好闻的薄荷香从他身上飘了出来,然后蔓延到了她的身上;说实话,她不是被他或他的吻迷惑的,而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清冽而清爽的味道总是让她觉得那么美好。虽然她从来都不认为他的行为也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有品位。但此刻的她却看不到他的人,只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那清爽的味道迷惑了她。难道他刚才说的是真的?他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跟他说他喜欢她呢?!他的那番类似于告白的话多多少少印在了她的心上,说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有点矫情。

也因此,她迷惑了,真的很迷惑。

他抱着她吻了很久、很久,怎么吻都不够似的,小心翼翼又倍加珍惜,他从来不知道他会以这种心态面对一个女人,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珍惜一个女人。好象她是个易碎的珍宝一般。

他将她压进了床里,没有任何□­色­彩的,只是单纯的想吻她,想珍惜她,想看着她躺在自己怀里,想品位那种满足的感觉。

结果,她那天晚上是睡在他怀里的;咳,咳……,别以为会发生什么满纸飘着粉­色­花瓣的限制级画面,请思想不纯洁的朋友自动面壁悔过心里默念“­色­即是空”五百遍;其实,他们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说具体点,充其量也就是两人衣服整齐的躺在一起纯粹从事睡觉这么一个名词(非动词)而已,她是被他吻睡着的……

合上眼睛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个人喃喃的在她耳旁说着什么。

“我想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初恋,你一定要爱上我,因为……我已经爱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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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吧,它怕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次数越多你就越会放松警惕,然后就会把它当作是理所当然的真理。在这一点上,时云飞做的就非常聪明。他打算用这策略潜移默化的改变她对他的态度。

隔三隔五的,他就会跑到她的房间去,闲聊、闲聊、再闲聊,偶尔也会选在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候凑上嘴­唇­去啃啃青,那架势如同一匹轻车熟路的老马;这不?闲着、聊着、啃着,倒也让他逐渐弄出了习惯。

说是习惯,其实是石若君从奋力抗争到无奈妥协的一系列过程而已。所以,他出现在她房间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时间太晚,他就­干­脆睡在她的房间里,只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沙发。但是这跟当初度蜜月时候的感觉不太一样,那个时候如同一对打算离婚的夫妻,而现在却带着点小心试探和彼此尊重的意思在里面。时云飞也不急,他不想吓跑她,再说这种事急也急不得,倒让他体会到了书上所写的类似青春期的表现——见到对方总是小鹿乱撞的,心头总是泛起酸酸甜甜的感觉,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对方,总是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对方面前只为博取一点微笑,总是手忙脚乱的在对方面前出糗,总是……

天,他真的有翻那本非常权威的《青春期情感》,那作者可是当今最资深的青春期恋爱问题方面的专家,可是,那作者一定没想过这个世界上有个家伙年龄远远超过该读那本书的范围,但仍在拿着那本书当宝典吧?!

书上写的所有症状逐一体现在他的语言上、肢体上和心里。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如果不是那本书骗钱坑害消费者写错了,那就是他本身就象书上所描绘的那样——恋爱了。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再也睡不着,他起身打开沙发旁的幽暗壁灯,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熟睡的她发呆,那种泛滥上来的情潮有点折磨人就对了。但,急不得啊,急不得;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跟她耗,他有一辈子的耐心可以磨光她的理智,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向她证明他有多么爱她;怎么可能急在这一刻?!

悠长的叹息从那边的沙发中轻轻的飘出来,还是惊扰到了石若君,闭着眼睛,不出声,装做熟睡的样子,听着他是否会有“额外的”、“多余的”举动,但,他却是如此绅士的,只是叹气,幽暗中她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甚至能感觉到那种目光的温度,不热、不急、不焦、不躁,带着点细水长流的味道,惹她的心跳有点乱了,然后也如他一般再也睡不着……

两人各躺一边,中间隔着宽大的安全距离,可此时的石若君再也找不到夏威夷度假时两人同处一室的自在悠闲,而时云飞再也找不到夏威夷度假时两人同处一室的毫不在乎。

因为,有些东西,是注定要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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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君为慈善机构拍的一组照片以横扫全球之势抢占了各大报纸头条,首先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时云飞的夫人,时云飞的身份地位在英皇室中有点微妙,他的曾曾祖母曾经是英皇室成员,嫁了时家之后就再也未回归皇室,因此时云飞的身上流着少数皇室血液,不过顺位继承权可能要排在50名开外,他本是不在乎那个身份地位的,皇室的正宗血亲们也都不太在意这个亲戚有点远的孩子的,不过谁叫他从小就可爱讨喜,谁让他长大成|人之后那副丰神俊秀的模样总是勾着、撩拨着人心呢?!他的风度和影响力是不可小觑的。在他15岁那年,他就被皇室成员正式接纳,出入各种皇室举办的上流酒会和派对。他本身的生意头脑在那里有了更大的发挥。

皇室对他身份的接纳以及特别优待,让他每个举动都会成为焦点。

他身边的老婆当然也自然会成为焦点。

那组照片拍的很美,远赴非洲,漫天漫地的草原,非常狂野,不过背景中有几个瘦小的孩子虽模糊但却让人看着辛酸。

那组照片在本地富婆中也如同一颗炸弹似的,她们从来没想过那个读书会上只会坐在角落里发呆,当听到别人明嘲暗讽或不怀好意的试探时只会傻笑应对,那个对什么事情都反应慢半拍的又老又丑的女子……可以这样美!……

她明明没有整容啊?!她明明没有穿漂亮而时尚新潮的衣服啊?!她明明没有做特别皮肤护理也没有做SPA啊?!

可是那个站在草原夕阳中,昏黄的夕阳将她周身罩满红红黄黄的温暖­色­彩,一手扶着头上戴的牛仔帽,身上穿着有些脏污的白衬衫,脚蹬皮靴的女子自信对着镜头微笑的画面为什么那么美呢?!

再看看时尚报纸和杂志上所评价的全世界最美的十个女人,这样的她竟然还能上榜?

其次让她成名的是她的成长经历。她是双料博士,拥有自己的信息公司,为许多公司提供信息和软件服务,她还拥有专业登山证,21岁那年成功登上K2并救下一人。

然后人们就惊悚了。

人们突然明白了,那个外表普通的女人为什么走到哪里都带着电脑,她不只是聊天,那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啊,而且,跟她走得最近的时云飞知道她现在有意开发游戏软件,如果没看错的话,她笔记型电脑里存的游戏都是她自己开发的,她不是个打游戏的高手,但并不代表她不是个设计游戏程序的高手,再加上她思维活跃,那些游戏真的很符合时下年轻人的喜好。

然后,突然之间,时云飞就害怕了。他怕这样的她会成为焦点,然后远离他;他怕她会扔下他不管,就象在山区里他担心的那样;他怕她的光芒四­射­,那会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他这边心思翻腾还没完,那边又出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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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份报纸送到时云飞父母的桌子上时,老两口也惊悚了;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这样优秀的人,他们只是被简历上“打工”两字给蒙蔽了;他们只是惯­性­思维的认为一个小小“打工的”根本配不上他们优秀的儿子;他们只是认为她不过是个只会坐在沙发角落里搅衣角的没见过世面的寻常女子;他们只是认为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高高在上,骄傲的觉得这种平凡的人家、平凡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们的家庭;他们只是傲慢的把自己放在了甲方的行列中……

可是他们忽略了许多细节,他们忽略了那样普通的女孩虽然搅着衣角但眼神却是清亮而平静的,他们忽略了那样普通的女子在面对一群记者回答从来没有给予标准答案问题时候的得体和落落大方;他们忽略了如此平凡的女子迅速融入上流社会的超强适应力。

他们错过了太多可以了解她的机会,也忽略了许多可以更好了解她的细节。

天,看看吧,他们到底有多离谱?!……

高飞来找过她,嘴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想说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石若君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认真读书,毕业了就到帮她设计信息方面的软件,听听那话说的,帮她,多好听?!给足了别人面子!可那哪是帮啊,那是名目张胆的打算从时云飞眼皮子底下挖角啊?!以时云飞拿高飞当“该死的东西”那种草木皆兵的态度来看,要是知道她打算雇高飞不气抽了才怪。

可,她这样一说,高飞那种已经被勾出来的异样的情绪倒也压了回去。是啊,今后如果他成了她的员工也许还有机会,也许……

可是啊,那时云飞会让你“也许”了去吗?那是不可能的。高飞刚刚毕业之后就被一家打着石若君旗号的公司(据高飞自己回忆说,那家公司说是石若君新开的一家分公司,正在招募员工……)给签走了,高飞没啥经验的郑重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他还以为他的老板是石若君呢!

等他发现一切都是骗局的时候,他失望的意识到他的大老板竟然是时云飞。而他,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将他看得甚是严密,连他随便给人打个电话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做兔子、做眼线、做间谍!

但,其实,他心里总还是存着一份期待的,他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也许,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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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团团、木鱼和后宫三千再见约定见面,这次是三个人一起。粉红团团很是生了一阵后宫三千的气,因为她在聊天室里那么赞许时时,那么贬低时时的太太,后宫三千身为当事人竟然没有出来反驳,甚至都不表露自己的身份;即使是那次见面她陪着石若君去买衣服、化妆石若君都不肯说出她身为时云飞太太的真实身份。她真的很气,回头看电视和报纸上的记者会上那个美丽的女子时她才知道自己被骗得有多惨。

然后粉红团团消失在了聊天室里,消失了很久……

再然后,石若君给她发信息,给她留言都不见回音,最后威胁她如果再不出现就把全城所有时装设计专业的学生都翻出来找她。

粉红团团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现了身。

那天木鱼也在,于是凑了个份子,三个人约定在那个小咖啡厅见面。

木鱼来了,不过也让石若君惊讶极了,木鱼竟然是高飞。

高飞冲着她笑,粉红团团则一把拉住高飞,直叫着“学长!”,原来他们是同一所大学的,只是专业不同而已。

他们坐下来,那天的他们聊得好开心。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当他们出来时一股清冷的风吹过来,让他们瑟缩了下肩膀,深秋了呢!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远处商业街里的霓虹灯一下一下的闪烁,近处几家大型商场仍是人来人往,异常热闹繁华。

一辆崭新的跑车停在咖啡店门前,在夜的霓虹里车身也反­射­着美丽的光,一个高大的男子靠着车子站在11月末的冷风中,长长的黑­色­风衣衣领被竖了起来遮住寒风,风衣的衣带和衣角被风吹翻发出扑簌簌的声音,一条长长的围巾被吹得几乎飞上了天空。

他就靠站在车子旁边,平静的看着咖啡厅,没有不耐烦,没有催促,但看到咖啡店里走出来的女子时眼神里刹那间就多了期待和温暖。

他将衣领放下,露出一抹正挂着勾人微笑的嘴角,和着那身正在风中翻飞的一切,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暗淡下去。

他只微笑着等着她,那副等待的满足模样让人非说不会动心有点过分。真的。

他靠在车子旁静静的、微笑的看着她,而她也注意到了他,那一瞬间在满街灿烂灯光的背景中她几乎要看穿他眼里的一抹羞涩和纯真。

她不明白,一个明明32岁的大男人为何会有如此纯真的眼神,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般的那种纯真。

她一愣,身后的两人也看到了那抹高大的身影。

粉红团团只来得及叫了一声“鬼畜!”就倒在了旁边的高飞怀里,昏迷得乱七八糟;高飞则看着时云飞,还要照顾那个昏过去的粉红团团,真是手忙脚乱的。

她信步走上前去,在寒风中问他,“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有个小聚会,怕你回家太晚搭不到车子。”他回得自然,让她在他的眼神中寻找了半天属于欺骗的痕迹,竟然一点也找不到。他的眸子在夜里异常清亮,闪着天真而纯粹的见到她之后的欢喜­色­彩。

一个32岁的成熟男子,经历过许多的男子怎么还可能有如此纯粹的神采?!那一瞬间连她都疑惑了。

他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他不急,也不催促,只是默默的改变自己,也默默的改变着她心中的想法。

要我说,让一个聪明人疯起来才叫吓人;他会悄悄的,把什么事都藏在暗地里,你不急、他也不急,你没表示、他也不表示,你不动心、他表面上配合着你一副毫不动心的样子;可是,那暗里把什么都想了,把该做的都做掉,把该抬上桌面的也都端出来,给你个总是良好的形象,给你个总是他陪在你身边的习惯,等那习惯侵蚀掉你的时候,你还剩下什么了呢?估计除了不习惯还有丝惆怅吧?!

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急什么呢?反正他们有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可以过。激|情烈火似的感情燃烧得太快、太烈,要烧伤人的;而眼前细水长流似的感情却越来越甜蜜,越来越让他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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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邮箱里有一封信,是大学时的同学邀请她参加同学聚会。

说句实话,她不想去;她想把大学同学最美丽的回忆深深的藏在心里;如今的同学聚会只要想一想都知道那是什么,一­干­成功人士坐在一起聊着他们自从毕了业之后都经历了哪些沉浮,最后终于适应社会成为了成功人士,娇妻幼子;女生呢?!凑在一起说着自己嫁了好老公,光身上一个小包就价值一万等等,甚至有些还要开着自己名贵的车去参加的,大概临走时还要客气的跟没车的人道上一句,“顺路吧?顺路捎你一程?!”听听,礼貌多周全,可惜,放在那背景里却听出点三教九流的味道来。更有扬眉吐气的,那样子摆明了是打算炫耀的:别看我大学生活过的不怎么样,但出了社会我不也照样混出个人样儿来了吗?如今的我你们还有谁敢瞧不起?这样的~……

而,大学的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是傻傻的、纯真的,那个时候的他们多好啊~,如今的同学会会让人咂出别样的味道来,腐坏得彻底。

石若君想把自己对大学同学的美好回忆永远珍藏,那么她就不该去参加什么同学会。

可是,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信不停的发到了她的信箱里。

无奈的,只能去了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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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是看不到别人的,就象眼前的情景。

昂贵的酒店,豪华的包厢,华丽的衣服,西装革履,大概为了这场同学会大家把押箱底只在逢年过节正式场合或礼仪庆典上才用到的衣服都拿出来了吧?!还要把平日里舍不得用的昂贵香水小心翼翼的喷一喷,惟恐人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GUCCI、夏奈尔或古龙的。每个人穿的都很体面,女同学都穿着职业套装,先不管已经发福的身子将那些套装撑成什么样,好歹也算一件美服;脸上还要化一化妆,至少也要遮盖一下岁月痕迹。

石若君穿着牛仔裤,仍是当年上大学时候的尺寸和号码,上身则穿着一件卡在腰上的羽绒亮面黑­色­夹克式棉服,脱掉棉服,里面则穿着一件卡通的T恤,肩上背着一只大大的包包,用得有点旧了,但样式很嘻哈风。

她还是当年那副学生装扮,30岁的女人竟然还能如此清纯,在一群发福套装珠圆玉润中显得格格不入,再看那眼神,还未受到世俗的沾染,一片清明,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让人印象深刻?无论穿多贵的套装,此刻那些女人都恨不得自己再活回去一次,再次感受那个青涩纯真的年代;即使不能回归当初的青涩和纯真,至少要让她们保留那种感觉也好,象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

她怎么可以既保持自己的纯真又如此自信?那如同学生般的装扮在这种类似炫耀的场合下竟没有让人觉察出来有何不妥或让人厌恶得不舒服,许多在暗自观察着石若君的眼神中甚至是透露着羡慕和嫉妒的;本来穿得那么正式,走进这家豪华酒店的时候是带着炫耀的神采的,就连招呼人也都是带着点扬扬自得的满足感,如今在她面前却显得自己是那么的丑陋和庸俗,这­精­心的打扮和装扮简直是让人对自己的年纪不攻自破。本来她们是想让自己显得事业有成又年轻的啊?!怎么在她面前却反而弄巧成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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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君将外套脱下来交给前台,态度自然随和的跟那些看上去比较熟悉的脸孔打着招呼。她是曾经的学生会秘书长,也曾经是学校里的骨­干­,当年在学校里有什么工作或活动她都参加的,非常活跃,大概这也是同学们一封又一封不停的给她的信箱里发信的原因,毕竟,当年她也算个学生­干­部呢。

大家亲切交谈,每个人都非常开怀,叙旧的叙旧,吃喝的吃喝,开心的笑着,交谈着,但总不忘把自己的辉煌讲给别人听,还有人掏出自己的名片来不停的洒着,向别人宣告自己的职位和头衔,也同时要着别人的名片:也许这些旧相识中就有自己用得着的呢,那么未来的事业就会更上一层楼了吧。

看,这就是同学会。早就没了当初为了一场足球比赛而高呼呐喊的模样了,再也找不到为自己的系获得什么荣誉而扬眉吐气的模样了,再也没有促膝聊天的放松和惬意了。

所以她说,她不想来参加同学会啊!原来记忆中的同学们有多可爱、多纯真?!与眼前疑似陌生人般的感情完全不同。她只能在这些看上去似乎熟悉的面孔中寻找当年的影子、那随着时光流逝的青春岁月。

校花是从外地赶过来参加同学会的,当年大学毕业之后就回到了她的家乡,一个二线小城市,如今早就为人母,一身的黑­色­衣服,稍微显得自己瘦一点,但膨胀的身材还是有点想要突破衣服的束缚蹦出来,那身昂贵的PRADA在领口处泄露了已然半旧的事实,再加上那种身材和一身的赘­肉­,不禁让人怀疑需要在身上擦多少润滑油才能把那样的身材塞进明显小一号的衣服里;校花的眼神里透着­精­明世故、老辣成熟,凑到了她的跟前,那个时候的石若君正端着一杯果汁对着那些似曾熟悉的面孔发呆。

“秘书长,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她笑着,带着那么点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的得意,开口称呼石若君为秘书长,似乎有点讽刺和调侃以及套近乎前的试探。石若君不否认当初两个人一起争夺秘书长参加竞选时的样子对方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她无法与当初那个全校公认的校花跟眼前的这个女子划上等号。

“是呀。”她略一迟疑,微笑着敷衍。

“嫁人了没?”她神秘的说道,那副模样好象认定了她还是小姑独处似的,“没嫁人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认识认识?”

“好啊。”她仍在敷衍着,不置可否的拿着杯子晃到了点心区,将眼前微胖的女子尽量自动的代入到脑子里那个当初的校花形象里,因此,并未真心回答。

“你知道当年王XX喜欢过你吗?”校花听到她似乎没结婚好像很是得意,于是接着八卦,还把眼神看了眼对面;对面一个男子正跟别人热烈的聊天。

“是吗?”她接着敷衍。

“当初他抱着吉他在咱们楼下唱歌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唔……好象记得。”她记得当时她开了窗子把他吼回去了,她还记得当时她说的话是“深更半夜不睡觉,唱什么歌?快回去睡觉啦~”然后就噼里啪啦的关掉了窗子。

难道当初的他弹琴唱歌是给她听的?

“你还真是傻呢!……”校花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好象她错过了许多恋情让她很开心似的,似乎也将当年输给她的事一并报复了回来。然后才接着道,“你都不知道的吗?当初咱们班甚至是咱们学校里好多人知道你,好多人喜欢你呢!”她是打算给石若君致命一击呢。

“是吗?”她仍旧敷衍,但她必须承认,当初的她的确是不知道的。

那个时候的她,书就是她的风景,活得简单而纯粹,那个时候的她,背起背包去参加国际登山协会组织的登山团队,那一片片连绵的雪山就是她的风景。

可,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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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开始的小心试探,到最后的回想当年的岁月,一群人坐在椅子里开始拼命的喝酒,然后就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提起来了。

有人开口起哄让一个男生跟石若君告白。她坐在椅子里仍是笑着不说话,据说那个男生当年就曾偷偷喜欢过她。那个时候的学生都很羞涩的,谈个恋爱都是给暗示的,可惜,那种暗示她从来都没有理解过,原谅她,她就是这么纯粹单纯,那个时候的她脑子里只有成堆的书和学生会的工作,当然还有假期去登山的计划等等,单纯的她脑子里塞不下那么多信息和东西,所以,她的确是错过了许多东西,但错过的同时也让她得到了许多,这世界就是这么公平的,不是吗?

她不遗憾,只是为自己的青春岁月竟然还在延续而感到不可思议,只是为自己还以为当初自己是乏人问津的而感到好笑。

那男生禁不住别人的起哄,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借着酒劲壮着胆子,也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因为羞涩,他整张脸都是红的,想以开玩笑的方式开场,但却透着那么点祭奠青春岁月的一抹认真。

“石若君,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不仅是我喜欢你,在座的许多男同学都喜欢你,他们不敢来表白,所以派我来!我呢,也是借酒壮胆,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我,不,是我们。那个时候班级里大概1/3的男生都在谈论你,全校也有许多男生知道你。你一直是焦点。可是,……可是,我们谁都不敢向你表白!你可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借今天这个机会,我们想跟你说清楚。……呃……从何说起呢?!其实,其实,在男生心目中有两种女生,一种是可以疼爱,可以作为朋友交往,而另一种则是只可远远观看,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的女神。……你,你在我们心目中,就是女神般的存在。我们不敢表白,只敢远远的看着你,哪怕是从宿舍窗口远远看着你走到图书馆的一瞥都会让我们激动上半天。你到男生宿舍楼下喊人的时候几乎每个窗口都有人探出头去在偷偷看你,只敢偷偷看着你。你是那么自由,那么自信,有的时候我们也在想,什么样的男生会让你动心?什么样的男生够条件追求你?什么样的男生配得上你?想来想去,我们发现我们都是胆小鬼,我们都不配,我们的条件只是在亵渎你而已。所以,所以……今天,我要代表全体男同学,跟你说一声,……我们喜欢你!真的喜欢过你!甚至现在也喜欢你!”

他说的很激动,如同在跟自己最后的青春做道别。

她微笑的站起身,对着那个勇敢的男同学以及他身后许多紧张着的同学们微笑,然后开口说了声,“谢谢。”

她不是容易激动的人,也没有那么激烈的感情,长期的登山训练更是让她练就了安静平和不激动的超强心理。但她,还是喜欢着自己的同学的,至少还是喜欢当年那些纯真的青春模样的。

会场门口一抹高大的身影斜靠在大门上,微笑着开口,“谢谢你们喜欢我老婆。”

声音很好听,如同光滑的上等丝绒,天籁般,也将众人的视线一下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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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里面穿着一件卡通T恤,外面一件羽绒黑­色­亮面短夹克棉服,下身则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棕­色­布面长靴,竟然是跟石若君一模一样的情侣装打扮,只是号码大了几个号;一双勾魂的眼睛水汪汪的闪着光,眼波流转让人的心都起了涟漪,白皙美丽的皮肤如同上等陶瓷般,眉型俊挺飞入鬓角,挺直的鼻梁,嘴­唇­轻勾,­唇­红齿白,一脸的青春洋溢,正看着石若君,外面的冷风将他的鼻尖冻得有点红,但他那副面上带桃花的模样仍是让人记忆深刻。

“对不起,来晚了;我是来接我老婆的。”他在众人安静的打量中走过来,站定在石若君身旁。

高级酒店的高级包厢里的灯光就直直的打在他身上,将他一脸的爱恋也照了个清楚,那俊美的容颜和高大完美的身材更是让众多女生爱慕、让众多男生羡慕。

他伸出一手一把揽过石若君的腰,现宝似的,拿出怀里东西炫耀着,“快看,我今天代替你参加漫友会喽,所以来得有点晚,没等得不耐烦吧?!这是漫友会上别人送的哦,你最喜欢的海贼王的手机挂链,来,你一个,我一个。”他掏出两个情侣小挂链,不顾其他人在场和现场安静异常的气氛,仍是一味的讨着好。

石若君简直对他无奈了,只是皱了下眉道,“哦。”不置可否的。难道他就不会注意一下场合吗?没看到那么多人都在安静的看着他们吗?!

他一下子就不满意了,“还亏我冲上去抢呢,要不那些家伙才不会送我呢;你都不奖励我吗?”

石若君瞪了他一眼,他却刚好自己讨奖励,嘴里还笑着说,“不给?我自己来拿喽~”说完就趁石若君回头瞪他的瞬间俯下头去,在她嘴­唇­上“啾”了一下。看得众人都张大了嘴巴,张大了眼睛……

石若君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当即红着脸回身对众多同学礼貌的道再见,然后就拉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出了门去,逃离“犯罪”现场似的。

他们走了很久,会场里还一直是安静无声的,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个声音低低的传来,“那个人好象是时云飞,掌握着全球航运命脉……”

现场一片安静的了然:果然,那样的女子,不是他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向往的。

回程的车上,司机识相的把自己跟后头那对夫妻的空间隔绝开来,高级房车内,他还是一径谈着漫友会上的见闻,倒惹得她有点别扭了。“你从哪里开始听的?”她开口问着。

他看着她,笑,“从一开始那个该死的家伙跟你告白啊~”不知怎么的,石若君总有种错觉,总觉得他在说“该死的家伙”时带了点忿忿的意思,甚至是有点咬牙切齿的。

然后就听时云飞小心的问着,“你……还是不喜欢我吗?”

“唔。”她回到。

他有点受伤,“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试探着。

“也不算吧?!”她说着,立刻如同打了强心剂似的给他无限的力量和希望,却听她接着说,“就算养只狗,时间长了也是有感情的。”

她在笑,他也在抽着嘴角笑,只是他的心在哭……

“好,我不急,总有一天你会接纳我的。”他重新整理心情,仍是笑得青春洋溢。

“那可能要很久,你会等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希望吗?”她问。

“可以。”反正是他输了,他最先上了属于他们的跑道,既然先上了跑道,那他就要诱惑着她也走上来,他不在乎用多久时间,反正从前荒唐也荒唐够了,好不容易在地球上找到一个可以给他初恋感觉的人,他当然要无条件的付出,无论多久他都等。为了爱,可以等待。

她在暗处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对感情的事还真是反应慢八拍不止。让一个如此自信而游戏人间的人为自己收心,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呢!

不过还是有点小小感动的,毕竟,他肯为她收心,肯为她等待,肯不给她任何负担的让她自由生活。

只听她在暗处撇过头去,看着远处的街灯一下又一下的闪烁,幽幽的说了一句,“我不爱你,但我不敢保证未来不会爱上你。”

他张大了眼睛,半天反应不能,仿佛听到了世界的福音。

够了,已经够了。

那就是她给他的希望,那就是他们的未来;他,已经很满足了。

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

她无声的叹息:她,这个贵­妇­,是不是当得有点太过分了?占了这世间许多的好呢!虽然也有许多不如意,但毕竟一切都朝好的方向转变,她有一瞬间心的某个角落也开始感到满足。

是呀,也许今天不爱他,但是不保证今后不会爱上他!

这才是她,石若君,一个自由和洒脱的石若君。

三年后夏威夷海滩

一个金发美女正朝他的方向抛媚眼,而他,对那道过于热切的眼光视而不见,戴着墨镜的他正看着不远处捡贝壳的女子,她的身旁蹲着一个大约只有一岁多一点的小男孩,那男孩有点胆小的看着海浪拍打沙滩,笨笨的动作显得很可爱。女子在他耳旁说着什么,只见那男孩勇敢的走到海浪旁边,用脚踩了踩,发现没什么危险就突然兴奋了起来,用自己的小脚丫踢起浪花,却重心不稳的跌坐在了沙滩上,跌得有点疼了就回头找妈妈,那女子一笑,鼓励的看着他,他见没人来帮他、哄他,慢慢的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冲进女子的怀里,小嘴撇着,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自动忽略沙滩上仍不放弃朝他努力抛媚眼的女人,而是看着那对呣子,笑得很开心!

突然他转个头,看到沙滩上一个高大的西方人正举着相机疯狂的朝沙滩上唯一的一个东方美女猛拍。

他一愣,随即悄悄从后面走上去,一把拉过相机,那人看着他一愣,他则一笑,“那是我老婆。不管你是什么机构、什么组织统统给我滚回去,别打扰我和老婆的蜜月……”嘴角挂着威胁的笑容,那人抓过相机吓跑了。

再回头时,他的老婆正招呼他过去要他去帮忙买饮料。

心里带着满足,是的,很满足,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他走向那对呣子,微笑着……

如果有人这个时候问他他该如何结束他和她之间的故事,他会说:他们之间没有结束,他们之间永远只是开始,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如果你非要他用一句话来总结他和她之间的故事,他会说:这是一个浪子回头爱上一个疯狂贵­妇­的故事。

是的,贵­妇­也疯狂,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疯狂而美丽的贵­妇­了。

她的名字叫,石若君。

(Fin~)

番外一:爱或不爱

高飞走在街上,这条商业街他每天都要走上几回,他在被时云飞紧迫盯人的战术“折磨”过两年之后终于找到机会离开了时云飞的公司,打算自己创业,目前还在起步阶段,粉红团团仍在网络里跟他聊天,不过他们现在的聊天内容似乎发生了什么转变,但那种转变到底是什么一时间还搞不清。总之,很微妙的状态。

街对面,一辆高级房车停了下来,走下来一对男女。女子走到一面高大的橱窗前看着里面的商品,似乎很开心,旁边陪着的男子则指着里面的物品说着什么,然后拉着那女子要进这家店去看看。

那女子一笑摇头,只是接着逛,接着看,并不买东西;男子就跟着她慢慢走,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还不时的指着好玩的东西给他身边的女子看。

两人边走边看,遇到人多的时候男子会将女子环在自己身侧挡开人群,如果那女子偶尔甩开他的手去看她感兴趣的东西他还会皱一下眉头表示不满,不过立刻又把手巴上去,紧紧的抓着。

男子并非无人爱,否则那满街女子们“疯狂”的眼神要做何解释呢?但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个女子。

那女子也偶尔回过头来看着男子微笑一个,平和安静,却很美。男子偶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会趁着没人注意在她的­唇­角轻啄惹女子一阵脸红;女子也会将男人脖子上的围巾围紧,帮他整理一下歪掉的衣服,竖一下衣领。

爱吗?不爱吗?

有些时候感情的东西是永远都说不清的,既然这是他们的故事、这是他们的相处之道,恐怕外人也无法替他们说清楚吧?!就算当初没有感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些东西是会改变的,他们的故事里也许没有缠绵悱恻,也许没有壮怀激烈,但细水长流总该会有一些的,但,这是他们的故事……

故事还在继续,但爱与不爱已经不是问题。

既然没有轰轰烈烈,那么平平淡淡也算是一种美好。

这,才是人生。

番外二:协议书的命运

从前,有两张纸,那上头有许多红红的人名章,还有许多人的指纹,那不是逮捕令,也不是通缉令,而是两份协议书。

第一份协议书是官方签署的,由双方当事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一对老夫妻一起把它扯掉,然后扔进了废纸篓,最后成为众多纸浆里的一小部分,成了回收品。

而另一份则去的有点纠结。

过程千疮百孔,颠三倒四,还带着那么点连蒙带骗的味道。

甲方先是打算藏起来,但那协议是一式双份,乙方那边还有一份,甲方就算把它撕成门帘乙方那边还能拿出无数份。

甲方想到一条极不光彩的妙计,偷了乙方的,然后烧掉。

可是,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乙方到底把它藏在了哪里。

一切暗的都用过了,还是不行,那就只能来明的了。小心问了又问,那个乙方只是笑却并不回答。

甲方气了,化身土鳖,专门挑那­肉­­嫩­的地方下嘴,乙方反抗无效。

甲方想了N条“毒”计,最后用求婚的方法打算逼迫乙方拿出它来。

婚是求了N次,可乙方连个打算答应的迹象都没有。

甲方第N次郁闷,然后又开始第N+1次求婚。

什么叫越挫越勇?眼前的甲方不就是?那架势比谈下最难的生意都费劲。

没前途的甲方遇到了很有前途的乙方,却从没想过回头。

回头多好?过回原来勾三搭四、左拥右抱的日子,多潇洒、多惬意?!可是如果笨蛋甲方对于这点连想都没想过,那还能有啥前途?!

也别说没前途,反正就是一条道跑到黑呗~

勾魂放电的着数他是不屑用的,如今他改用纯情派的了,效果好不好还得看乙方的接受程度,不好就再调整,好就再接再厉。

甲方活得好没尊严!它这个协议书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如果那个毫无尊严的甲方压根就不在乎尊严呢?那……那……那还真就没救了!

甲方选在了一个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刻将乙方吃­干­抹净,那模样如同偷腥的猫,还带着那么点满足的感觉。

然后在甲方以为乙方因为劳累而睡熟的时候悄悄起身,将乙方的闺房,不,是他们的婚房翻了个遍。而它,这份协议书,却安静的躺在那里就是不想被他发现。

月光下,甲方未着寸缕,这形象不能不说猥琐,那行为更是小人得很;而乙方则无良的在那边笑得嘴角抽起,暗暗的看着甲方那偷­鸡­摸狗的瞬间。

乙方就问,找着了?

甲方就答,没找着。

乙方接着问,不冷吗?

甲方接着答,冷。

然后甲方就惊悚了!手忙脚乱的。原来乙方早就醒了,还看甲方出丑看了半天的……

甲方说,我可以解释。

乙方说,你可以掩饰。

甲方说,你把它放哪了?

乙方说,那么自由的东西我可不想放弃。

甲方说,为了我也不行?

乙方说,没想好。

甲方说,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也不行?

乙方说,那……到时候再考虑。

还能容你考虑了去?一听有门,甲方立刻对那乙方行了N次无礼之事,再不蹦出个孩子来就太不给孩子他爹面子了。而它,这份协议书,躺在安静的角落里选择暂时­性­失聪……

最后,甲方还是没找到它,乙方也还是没告诉甲方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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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活泼好动,爷爷­奶­­奶­看到孩子摔个小交都会心疼上半天的。小男孩可爱也俊俏,很讨喜,才刚不到一岁,喜欢到处乱爬,四处冒险。

这不?就爬到乙方的衣箱里玩去了。结果您猜这么着?竟然在那箱子底下的夹缝里找到一张有点旧的纸片。

孩子爱玩,还爱撕东西,看到那东西碍眼,就撕一撕呗~

等管家找到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搂着那堆废纸睡在衣箱里了,口水很没品的把那张纸给浸了个透。

管家以为是废纸,直接把那张罪魁祸首送进了马桶,哗啦~一冲,烦恼尽消!

乙方不知道它早就已经丢了,而甲方还在锲而不舍的寻找;管家压根没注意那是个啥,而那个小罪犯更是无辜得可怜,他连大字还不曾识一个呢!

反正,最后的它是进了下水道。随着脏水流到哪去了已经不可考,也找不着了。

因此——抗议,抗议!!!这篇番外的名字不该叫协议书的命运,而应该叫《论当代社会拥有马桶的好处》。

行了,废话一堆,到这里,就结束了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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