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对我说了一些真实情况,所以阮亦雯干脆把什么都说了。她说,在大城市,人们接受的教育水平都比较高,电视、报纸和网络也经常会有慈善方面的宣传,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对各种社会福利机构普遍持理解态度,城市人如果对谁没有好感,一般会选择跟那些人保持距离,疏远他们。在偏远地区,人们就不会这么“文明”了,从大人到孩子,对于孤儿都缺乏理解,经常的会发生嘲笑,谩骂,甚至是殴打孤儿的事情。
阮亦雯说的这些我在电视中也看过,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有爹生,没娘教”的台词,还有一群孩子围着某个孤儿,唱着不知道谁编的儿歌,极力的讽刺挖苦他们的场景。我一直以为这些事情只有在电视中才会出现,因为电视剧需要用激烈的矛盾冲突来冲击观众的心里,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没想到现实里也有。在这个标榜文明的社会里,污秽依然存在。就是这所福利院的孩子,几乎没有没被人欺负过的。
阮亦雯说,在这种偏远地区,不要说是没有双亲的孤儿,即使是没有母亲或者父亲的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遭到嘲笑,好像在这些人看来,嘲笑孤儿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是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嘲笑孤儿是不需要理由的。这种莫名的逻辑我根本不信,毫无理由的去欺负别人,那不是和强盗土匪一样吗?可是,窦兴的遭遇以及昨天我的亲身经历,真真切切的给我上了一课,原来这个世界上,听起来没有任何合理性的事情的确是存在的。
那天,王师傅之所以同意了那个菜商的提价要求也是因为这种歧视――因为歧视孤儿,所以连带着歧视孤儿院。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和孤儿院扯上关系,所以想要换别的供应商是很难的。
无奈的是,尽管知道这些事情的存在,院里的工作人员也不能把那些人怎么样。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帮助这些可怜的孩子,使原本就不幸的他们少受些委屈。希望这些爱心举动能够唤醒这里的人的同情心。希望各种媒体的报道能够澄清人们对这些孩子的误解。好在,孤儿院在这里维持了十几年,加上本地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的到大城市去读书、打工,情况正在渐渐好转。
我想不通,那些为人父母的人不是更能体会没有父母的孩子的可怜吗?为什么他们还能做出伤害这些孩子的事情?
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了一次,恐怕我不会相信阮亦雯说的是事实。这里是我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现在看来,我就和阮亦雯说的一样,是个养尊处优,却还要自闭的家伙。只不过是改变了性别而已变了性别而已
变了性别而已吗?按照医生的说法,我只是显出了真实的性别而已,根本没有性别改变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体上,从出生就是个女生。我之所以总是认为自己是变了性的,是因为我对自己男生身份的认定。
当初想要到外地读大学是想找回自己的男生心的,如愿以偿的出来了,可是我却更加深刻的觉得自己像个女生了,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不想承认,这些事情越来越明显的显露了我像女生的一面。
我该怎么办呢?这件事情不可能总是这么拖下去,这场持续了四年的马拉松不止让我疲惫不堪,我身边那些关心我的人也要被我拖跨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我看到了对面楼的二楼阮亦雯正在对我招手,很明显,她的意思是让我过去。我没来得及多想,或者是我急于让自己从那个让我头疼的问题里摆脱出来,所以立即就下楼了。
“我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一出房间就看到你趴在那,省了不少时间。”
我刚刚上到二楼,阮亦雯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了我。
看样子她是有事情要找我,可是,我往四周看了看了,没发现什么异样。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妈妈找我有些事情,所以就让你来替我了。”
“不是还有其他妈妈吗?我们没来得时候他们不是也有足够的人照看孩子们午睡吗?”
“人手始终是不足的,现在趁着我们来了,处理一些积压下来的工作。”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看看谁的肚皮露出来了就去把毯子给他盖好,谁快要掉床了就去把他往床里推推,谁睡不着的就想办法哄他入睡,谁想去厕所就带他去,到了一点半就叫他们起床,衣服不用你帮着穿,他们都会。好了,我没时间和你说了。”
她就这么头也不会的跑下楼了,而我根本还是一知半解,其他事情还好说,就是那个哄小孩睡觉,我哪知道怎么哄小孩子睡觉嘛!她这分明是强人所难,真出了什么事情――呸呸呸!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事情,那都是些几岁的孩子,哪一个除了岔子我都担待不起。各位路过的神灵,也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保证以后让你们再随意整一次,本人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我站在这间大卧室外面把我能想到的各路神仙都请了一遍,才忐忑不安的悄悄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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