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风小小对小胖子的印象仅限于一个名字，然后再加上乖巧可爱、双目失明的注解属性。
而现在风小小对小胖子的印象就只剩下两个字——可疑。
在天道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并展露出制限的苗头之后，本来还有复苏迹象的残魂法身们都已经重新沉寂了下去。
除开早先被唤醒或无意中自己苏醒的杨砚几人以外，现在全天朝境内已经再看不到一个新神。
就连神庭重建后逐渐充盈起来的灵气都没办法改变什么，那么现在小胖子对风小小异常的熟悉感又会是因为什么？！
除非是熟人，否则没理由一见面就亲切的，更别说他其实还“见”不到。
“小胖子，你说你觉得姐姐我很亲切？！”自己想不通，风小小索性蹲下来直接发问。
“……”没说你很亲切，就说觉得好象是认识。
而且咱们能不能别张口就诋毁人身材？！
武小哥和小胖子一起无语了下，前者是郁闷的，后者是年纪太小，暂时还不知道这种复杂问题该怎么回应。
武小哥看看怀里的胖团子，再抬起头：“……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不是来治眼睛的？！”就算承认了神魔鬼鬼怪的存在，也不代表武小哥就能心平气和面对这种存在了，更别说现在有古怪的还是自己堂弟……
风小小笑了笑，抬起手掌就往小胖子的额头上伸去，后者下意识的感觉到什么，本能的身体反应躲闪了一下，但是因为现在他是被武小哥抱在怀里的关系，所以躲也躲不到哪儿去，还是被一只手掌稳稳的贴上了额头。
武小哥眼中清晰的看见，从那只掌心中荡漾开一片仿佛涟漪般的波纹，一层透明却又能让人清晰感受到的薄膜就这样从空气中展开，温柔而又不容拒绝的将小胖子整个人包裹起来。同时还散发出安抚镇愈的气息。
“先检查一下身体……不要怕，姐姐的能力是生机最浓厚的，对人体绝对无害。”风小小一边摩挲着小胖子的额头一边细细解释，眼睛中却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武小哥眼一眯，似乎猜到可能有什么意料外的情况发生了，碍于不安的小胖子就在怀中，所以他只是无声的做了个口型——有问题？！
风小小不动声色点点头，不一会儿后手掌撤开，那层温和的气息顿时消散在空气中。
“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了，等姐姐回去研究一下治疗方案。”风小小顺口扯蛋同时看了眼武小哥。
武小哥了然点头。陪着忐忑的小胖子随便聊了几句之后。把后者再交给其他进门来看孩子的子弟。然后就起身跟着风小小一起出门去了。
……
“你治病还需要研究治疗方案？！”出门之后，武小哥找了个视野开阔不易被人窥听的地方，一转身，双手Сhā在兜里迫不及待问。
“我随便说说你也信？！”风小小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理直气壮告知对方她就是在扯蛋。
“……”武小哥瞬间噎了下，而后忍了忍问：“为什么？！”
风小小整理了一下自己探查到的信息：“怎么说呢……你堂弟在医疗检查下得出的结果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要按我的检查判断来看的话，他的眼睛其实并不属于功能性损伤……”
武小哥顿时阴谋论，江湖仇杀模式瞬间脑补完成：“你的意思是……中毒？！”
“……”你能不能想得更玄幻点儿？！
风小小黑线个，知道以武小哥的生长环境和思维模式来说，要让他一下子就习惯以神魔角度来思考事情，确实是一件挺为难的事情。于是她干脆也不用对方猜了，自己直接就宣布答案：“我的意思是。你堂弟失明不是因为科学原因。他的情况更类似于诅咒，或者说法则限制……有某个存在判定了他必须要付出失明的代价，至于这是因为什么，具体原因我暂时还不知道。”
卧了个槽！！
武小哥险些爆个粗口出来。
妈的阿盛招谁惹谁了？！谁这么嚣张敢判定让自己堂弟失明？！
“一般而言，能做出这种判定的只能是掌握了法则的存在。所以从其手中做出的宣判才会得到承认并有效……但是掌握法则的只有我、羲哥、阿盘和天道。”风小小无视武小哥瞬间暴戾的表情继续分析道：“我们三个是不可能的，人品方面就不说了，就说你堂弟和我们无冤无仇的……一小孩子而已，先前大家也不认识，我们没那么无聊找他下手。”
“那是你们说的天道？！”武小哥心情巨差：“阿盛不可能惹到你们，但也不可能惹到它吧！”
所以说这些超越常识的存在最讨厌了，完全是破坏法律还无法得到制裁的存在。
凭什么小堂弟一生下来就要双目失明？！
凭什么小堂弟要生活在没有色彩的世界？！
就因为有某个蛋疼玩意儿“判定”他应该承受这一切？！
武小哥越想越生气，简直要把小胖子从小到大的不幸都归咎到天道身上，哪怕包括小胖子昨天玩high了自己不小心摔个跤，在其眼里也变成是小人作祟的结果。
风小小看眼武小哥：“我不明白的也是这一点。如果真是天道的话，那你堂弟引起它注意的理由是什么？！”除了强大到破坏平衡的存在以外，天道不可能主动做出那么大的动作来专门针对一个人……人家要下手通常都是直接开地图炮，比如说直接祸祸一个神系……天道也没那么多空闲，释放单体攻击技能情况不多的。
“……你的意思？！”武小哥冷静了下。
“我意思……”风小小想了想，委婉试探问：“你堂弟生下来以后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比如说像是泥巴玩得特别好啦，再或者养了条比人还拽的狗啦……”
“……”
既然知道问题不是出在身体损伤上，那么情况就从简单的治眼变得复杂起来。
风小小出手解除制限不难，但现在她在意的主要问题是，解除制限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并不是每一个转世神明都对自己充满好感的，天道虽然经常给大家捣乱，但不得不说的是，它之所以针对诸神，意图抹杀强大而具有威胁性的存在，其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维系法则平衡不受威胁罢了。
所以从维护现世安稳这一点上来说，天道的立场和风小小算得上是一致。
只不过对方并不信任祖神的公正性，所以在计算威胁的时候，顺手把风小小这个志同道合人士也给计算进去了而已。
就如同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没有人愿意和另外一个人共同管理领土，不是因为私欲，而是因为……哪怕对方口碑再好，也保证不了会一直和自己同心协力。
……当然，现在她和天道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主要问题，关键还是要回到那个原来的问题上去——天道为什么制限小胖子？！
即便是顶着武小哥不满的目光，风小小依然硬着头皮顶下来了，总得让她知道这小胖子身份下有什么玄机才行吧，不然哪可能愣头青似的直接就给人解开制限了？！
于是被武小哥一路盯着吃饭、一路盯着回客房、一路盯着收拾行李……对方差点连她上厕所也一路盯进去了。
哪怕是武小哥什么都不说，但那无声之下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他要看她打算怎么做！
终于等到入夜，风小小抬头看看已经挂上夜空的明月，这才松了口气，终于肯开口给武小哥解释：“白天人多，我也不好做些什么……现在大家差不多都睡了，你要不放心话，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堂弟？！”
武小哥眉一皱，风小小赶紧劝说道：“我就是想看看天道在他身上制限了什么，不会伤害他的。”
“不是这个问题。”武小哥依旧皱紧眉头，抬起眼皮瞥她一眼：“……关键你应该早点说的。我堂弟才六岁，现在还和父母一起睡着。而且武家一入夜就有巡防……”
“……”妈的！小男孩儿干嘛还养得这么娇气？！！
没算计到偷人还要惊动重重防线的风小小顿时气闷。
武小哥无声叹了口气，似乎也拿风小小这种不想想就做事的风格没办法了，于是撇撇嘴角转身，手Сhā兜里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回过身来，武小哥开口招呼风小小：“走吧！”
“去哪儿？！”
武小哥啧了声：“不是要去偷阿盛？！我带你！”说着手从兜里伸出来，掏出一管细竹筒晃了晃：“江湖自然有江湖的法子。武家巡防也是我从小玩儿到大的，那帮垃圾……啧！我都不好意思指点他们漏洞，实在看不下去！”
风小小先是一愣，继而听明白武小哥话中意思之后，顿时乐颠颠的跟上去了。顺便对于主动提供援手的武小哥还小拍了一记马屁：“武哥威武！不愧是六扇门总头目！”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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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基因是好物，优化的基因链可以让ta更漂亮，更强大，更聪明。只有唯一的那么一个缺点……为什么她会变成男人？！！
为了恢复女儿身，她不得不甩下节操踏上勇追伴侣的漫漫……等等！美女我要找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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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小哥眼里，破自家巡防的难度大概也就跟网游老鸟下个日常副本那么简单。
虽然已经在外面工作不短时间了，但显然本家老宅的格局还是难不倒武小哥。就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么多年来，武家子弟的防御巡逻基本都没有过什么长进……虽然这只是对他而言。
“十年前他们用的就是这巡逻路线、这换防时间、这……”武小哥轻车熟路带风小小闪进内院，躲在大水缸后忍不住低骂：“我还以为能有点长进的，没想到过了十年还是这老套路！”
风小小默了默：“武家……夜游的弟子很多？！”
就在刚才，她已经看见屋顶上灵巧快速的闪过好几道黑影，在这样的晚上踩着瓦片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显然是熟门熟路干惯了的。
“一般多吧。”武小哥活动活动手指，解下锁链趁着又一次巡逻队交错离开的空档探出半个身子，抡圆锁链甩了两圈就抛上屋檐，镰刃带着锁链在屋角顺着惯性缠了几圈又被拽紧，微勾的刃口弧度顿时卡死固定在屋角上。
“会爬吗？！”武小哥拽拽小臂上缠着的链条，回头挑眉问了句：“30秒就得上去。”
还好武家也不是真的什么深宅大院，夜间巡逻防基本是为了锻炼子弟们的毅力，还有就是为了未来工作先积攒一些团队合作经验的……所以30秒的时间真是相当充裕了，要换真潜入什么重要基地的话，别说30，就连3秒都有些紧张。
“爬？！”风小小莫名反问句，然后抬头看看拽连上屋顶的锁链，悟了：“……”她还用得着爬上去？！
无语低下头，风小小脚底默默升起一团土堆，如同喷泉般无声的涌喷着，在武小哥微怔的目光中把她平稳而快速的顶高托起。
不到三秒钟土堆就顶到了屋顶的位置，风小小就如同在平地上迈过了一条小沟一样。轻轻松松无比自然从土柱跨到了屋顶上，然后顶起的土柱喷泉又自行落下，蠕动着重新平铺成平整的地面。
接着，风小小心情甚好的回身趴在屋顶上向下招了个手。
武小哥：“……”
次奥！又忘记这些都不是正常人了！！
别说风小小的异常被武小哥不小心遗忘，就连他自己已经成神的事情，武小哥到现在也都还没有多少真实感，只是觉得仿佛多划了一片巡逻区似的，还有顶多就是带的属下也有些变异……
咬牙冷哼一声后，凭借着增长了不少的身手，武小哥索性拽着锁链一个纵身也跳了上来。锁链在这其中顶多也就起了个借力和固定方向作用。
解开锁链刚收回手臂。武小哥一抬眼正打算说些什么。突然目光顿住，投向风小小身后的方向。
风小小莫名其妙回头，然后就见到几个黑衣人也站在屋角另外一边同样诧异的看过来，从他们的动作来看。似乎同样是刚刚爬上来的。
“……你们？！”武小哥磨牙压低声音：“今天怎么出来那么多人？！”
高矮胖瘦不一的黑衣人们回过神来，眼睛放光小声低呼着就冲过来了：“修哥刚才真利索，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
还好他们还没来得及看见风小小直接“走”上来的情景，不然现在就不是兴奋而是惊吓了。
武小哥似乎很头疼的按了按太阳|茓，而后嘴角一扯打开嘲讽模式：“别给老子转移话题！一个两个也就算了，晚上一次出来那么多是想造反？！”
“嘿嘿、嘿嘿……修哥不也夜奔了？！别这么严肃嘛！”
“是啊是啊，十六里外的寨子听说有彻夜狂欢的篝火晚会，很多漂亮妹子都会去找情郎啊修哥！”
“家里资源紧缺，咱们只有向外发展发展……”
“咦。这姐姐刚才也是那么跳上来的？！哪家千金啊？”
叽叽喳喳又叽叽喳喳，难为这帮糙汉子们居然能把音量收束压低到一定范围，既清晰表达了字句又不会引起下面的注意……“果然是有经验啊……”风小小再次忍不住感慨，且这回还感慨出声了。
“……”武小哥甚觉丢脸：“要滚快滚！别打扰老子干正事！”
“什么正事？这月黑风高的，该不会……哎哟卧槽！打我干啥！”
挤眉弄眼的那一个被同伴爆头了。自以为无意中撞破了jq的小伙子们嘻嘻哈哈笑捂着嘴从屋顶上跑远，一队人脚尖轻点瓦片飞掠而过，依旧是半点声音没传出来。
武小哥简直无语，要不是晚上不好动手话，这帮小兔崽子撞他手里绝不会有好下场。
“要不我们还是先干正事？！”风小小同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拉回原本主题。
武小哥总算想起是来干什么的了，点点头带风小小找到了烟囱口，然后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同族平辈破坏了心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根本没有电视剧中小心翼翼那样往屋子里吹迷烟的情景，武小哥直接烦躁的掏出之前在风小小面前亮过的细竹管，整个都甩进了烟囱口去。
晚上即使封炉也还保存了一点热温的炉灰一加热，被抛进去的细竹管很快就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默数半分钟后，武小哥翻身又跳下屋顶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已经多了一团被棉被裹得像蚕蛹一样的小胖子。
还是醒的！
“修堂哥？！”小胖子紧张的睁着什么也看不见的一双大眼睛，肥爪子紧紧抓住武小哥的衣领。
武小哥不发一言把他抱回风小小身边坐下，胳膊抱直起小胖子安放进自己怀里，神色莫名的复杂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居然都不知道，原来你不受迷烟影响？！”
“迷烟？！”小胖子困惑的咬了咬肥指头：“是刚才那种香甜的气味？！”
风小小大概知道武小哥在纠结什么了，不就是确定了自家堂弟确实不同寻常，所以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么。
ps：
默默的捡起节操………………
还有十三四章就完了，亲们原谅这一回吧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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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探察可能会引发的动静，在风小小的建议下，武小哥带着自家小堂弟夜潜出了武家大宅。
而后狂奔至少一里地后，这才把被棉被包裹得严实的小胖子放下，一男一女围着小胖子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让我抱抱行吗？！”风小小想了一会儿提出要求。
本来最好最简便的办法是直接放出威压，逼出小堂弟的异常。可是想也知道，就算小胖子再怎么有古怪，毕竟也是武小哥疼爱那么几年的亲亲堂弟，他要是肯放任风小小干出这种事才真是见鬼了。
为了一点小事翻脸实在没必要，再说风小小就算不考虑武小哥的心情，至少也要考虑武小哥的身手，对方镇伏神鬼的威压来路还没弄得清楚，何必非把人惹毛？！
于是，既然没办法走暴力推倒路线，那就只好换润物细无声剧本了。
风小小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伸出双臂做出等待拥抱的姿势。
武小哥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担心的把小胖子放进了风小小怀里。
什么都看不见的小胖子睁大了有些仓皇的眼睛，感觉自己从一个略显坚硬而熟悉的怀中被举离，然后很快又被放进了另外一个柔软而充满温和气息的怀中。
那种仿佛能包容一切的亲切气息，洗去了陌生怀抱一瞬间给小胖子带来的不安全感，很快让他舒适的眯上了圆圆的大眼睛，自动自觉的往风小小怀里蹭了蹭，看起来就像是马上要睡着了一样……就好像是母亲肚子里一样的感觉，完全不用戒备什么。
旁观的武小哥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自家小胖子在外人面前向来是有些紧张忐忑的，因为同龄小兔崽子里总有那么几个没教养的在他背后说坏话，小孩子的世界异常残酷，大人们又没办法用道德去约束他们。久而久之的，被伤过几次心的小胖子也就不喜欢去和外面的世界接触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胖子从此养成了特别依赖武家人，而在面对外人时就会下意识绷紧神经。害怕会被批评说坏话的条件反射。
包括武小哥在内的武家人对此既辛酸又无奈，无时不希望着未来的某一天，小胖子能够坚强起来……
……但是这不代表他在亲眼看见小胖子第一次见面就对风小小表现出依赖态度的时候会不吃醋！！！
妈了个蛋的！
武小哥扯扯嘴角，不爽的别过脸去。
风小小耸耸肩，手掌放在小胖子头上轻抚了两下，一片温润的灵气顿时从掌心中如薄膜般展开，将小胖子整个身体都笼罩包裹了起来……小胖子更舒服了，哼哼两声打了个小呵欠，一副享受舒适的表情让武小哥倍加不爽。
风小小手中放出灵气一再潜入、渗下，在武小哥的眼中如同星星点点的破碎星光般不断消融进小胖子体内。
渐渐的。大概是因为感觉很舒服，也或许是因为这种年纪的小孩子本身就没办法熬夜，过了不一会儿后，小胖子终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在风小小怀里舒坦放松的打起了小呼噜。
另外一股气息取而代之从熟睡的小胖子身体里溢散出来。武小哥瞬间绷紧神经亮出了薄薄的镰刃刀片，但在紧接着想起眼前是小胖子的身体后，他抿了抿唇又把武器再收了回去。
“感觉有些略熟。”风小小也察觉了那股似有若无的气息，可是还不等她细细感觉和回忆，对方却立刻警惕的缩了回去。
是谁呢？！
能和自己前世熟识的，只有远古那帮大能了。
问题除了伏羲和阿盘以外，她上辈子还真是没和几个人相交甚深过……基本上女娲的上辈子就是前世极度无聊。后世又四处奔波……想熟也没那时间和条件不是。
不过既然想躲着自己的，那肯定是干过什么亏心事了……
实在想不出来，风小小就打算走个诱哄路线，拍拍小胖子脑袋放低声音：“谁啊到底？！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
武小哥简直无语了，又等一会儿。那股气息果然不敢出来。
风小小张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远处另外一个气息由远及近飞速向这边接近过来。
这回不是小堂弟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同样瞬间察觉的武小哥憋着一股发泄不能的郁气痛快掏出武器，飞快站起转身严阵以待。
他刚刚做好姿态，紧接着下一秒钟天空上就被投摔下了一个什么东西。
于是风小小眼睁睁看着一条黑影带着一连串大骂被砸落到自己面前，快掉下地的时候还掏出斧头和武小哥飞快过了一招……在力的相互作用下。两人同时向反方向倒飞出去。
在电光火石间看清来人的风小小默了：“……”
因近距离交手同样看清对方的武小哥怒了：“你敢以下犯上？！！”
盘古揉了揉胳膊从地上爬起来，一听这话也生气：“以上犯上的究竟是谁？！不过区区新封神位，竟敢对我动手！”
风小小头大揉揉太阳|茓，突然想起来武小哥晋封神位后似乎还没人给他介绍过盘古。
当然盘古前段时间的黑历史大概是听说了一些的，但谁也不会特意想到要介绍下盘古现在正用着的肉身……所以如此这般之下，以武小哥的立场来看，一个敢对自己动手的前属下自然是要好好教训的。
骂完武小哥之后还不解气，盘古怒气冲冲对围观酱油群众也就是风小小告状：“小娲你到底还管不管自己属下了？！不过区区精魂而已，那只破鸟能载本座是她的荣幸，居然敢如此对我！！”
“……”原来这二货是被伊依摔下来的……
风小小嘴角抽搐了个：“……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痛快吼完的盘古终于想起正事，甩了甩胳膊，手中长斧顿时消散在空气中，然后他迫不及待冲过来蹲到风小小面前，目光直接对准风小小……怀里的胖子：“好胆色，你居然还敢出来！”
“你认识？！”风小小诧异个，然后又顺口对武小哥解释：“武哥这是阿盘。就是神话历史里开天辟地的盘古……嗯，黄缄言因为意外已经死了，现在重塑了身躯在黄家二老身边重新长大，他原本的这具躯体现在都是阿盘在用。”
语气之轻松自然。简直就像是在说两个好哥儿们换穿了一件衣服。
武小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怎么死的？！”
“不就是前段时间那个变态通缉犯来着。”风小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含糊带过去：“当时黄缄言不是中枪了么，然后他死了，阿盘接手这身体，再然后我帮黄缄言重新捏了个身体……就是黄家现在那个黄默行小朋友。”
“……”
好吧，既然不是这些人草菅人命，那就算了。
武小哥实在适应不过来，更没法把以前的黄缄言代入后来自己看过一眼的那个婴儿……干脆跳过这个话题，武小哥扯回刚才盘古话中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信息：“我堂弟现在究竟……”
风小小也把头转过去了，一副疑惑样子求解答求说明。
“刚才气息一露。本尊就认出你了。”可惜盘古根本无视了这两个人，只死死瞪着风小小怀里的胖子。要说刚才风小小的威胁还算温和的话，耐心不够的盘古就是抄起拳头作势准备往下砸了：“以为藏缩起来就能保证完全？还不出来！！”
“能先跟我介绍下吗。”风小小侧过身体护住怀里的胖子，无奈对盘古翻个白眼。
没见人家亲堂哥在旁边都快抄家伙了？！
“你倒是还肯护他！”盘古冷笑一声，鄙视睨过风小小：“补天的教训才过几个元会就忘了？！当初要不是他哄骗你去献身补天。你也不至于被困云河，沉眠那么多年才侥幸复苏。”
而自己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开天辟地之后就是被这混蛋封在地下不见天日，不然就算女娲真的一时忘记，也不至于那么久都没找到他……
“天道？！”风小小确实震惊了，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是这么个答案。
话音落下，风小小怀中的小胖子身上气息一变。睁开黑亮的一双大眼睛，肥嫩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更准确的说，其实你们应叫我鸿钧。”
一张肥肥的小脸蛋上露出沧桑感叹的表情，这画面看上去就让人感觉不和谐。
尤其武小哥更是纠结无比，抿着唇一会儿捏拳一会儿又手指松开，看上去是不知道眼下情况究竟要采用什么对策。
小胖子倒是对这便宜堂哥颇有好感。被盘古认出应声之后，转过头去欣慰冲着武小哥的方向点点头：“不愧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想当年诸圣大能听我传道就能自涨修为，而你天赋异秉能自辟大道，有我一丝渡灵在。假以时日定不在圣人之下。”
“……”卧槽！！！
这种辈分瞬间转换的纠结关系让武小哥顿时郁闷。
这么听起来的话，这个自己从小疼爱的小堂弟倒是一直拿他当儿子看？！
小胖子成功镇住武小哥，趁着对方一时当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从风小小怀里咳嗽一声爬出来，端正盘坐在地上，圆滚滚的小身体板得笔直，正经严肃道：“此子在我附身下能窥天机，为防祸端，我封了他双目……自古以来可预言之大能者皆是残病孤寡，此乃因果平衡之道。所以娘娘也不必费心了，除非逆天乱法，否则你治不好他。”
“谁又求你附身了不成？！”武小哥有些暴躁，冷着声音Сhā话：“阿盛本来应该健康活泼跟其他孩子一样，谁也没求你来分享他的身体，少给老子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小胖子听了这种算是冒犯的话倒也不生气，只是一副“儿女都是债”的无奈表情摇了摇头叹息，顿时成功把武小哥怒火又撩拨上一个新的高度……要按前者所说，他真心亲手调拨过这个经常来陪伴自己身体的堂哥话，那没准心里还确实是把武小哥当儿子看的。
“此子心中惟你最亲，我既然用了他的身躯，事后自会有补偿……又况，我不也在你身上还了因果？！”小胖子认真解释。
“滚蛋！老子拿你什么了都还你！”武小哥怒：“给老子滚出阿盛的身体，垃圾！”
小胖子终于淡定不下去了，换哪个家长被孩子骂了也不可能心平气和，抿了抿小嫩唇，小胖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依你所言，纵然此间俗世随之葬送也无妨？！”
武小哥挑眉正要再张口，风小小终于听不下去了，Сhā嘴拦下：“等等，你什么意思？！”
“……昔年我舍身合道，为天所代言，若世间有大变故、大灾劫时，自会被天道唤醒临世以做预警修饰。”小胖子有些不高兴的绷紧声线：“此世灵气没落后，诸神本应陨落消弭，无奈却有本应归位的伏羲因你横Сhā世间，至此才酿成大祸……”
“……”风小小斜眼看他。
小胖子眼睛看不见，灵觉倒很敏锐。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小胖子顿时干咳一声，尴尬接道：“当然，此事也是我估料不周所致……但昔日你献身补天本就是自己所愿，我虽Сhā手其间一二，你也并非当真不知，只是你我所愿相同，于是才有往后之事……”
这一点风小小倒没法反驳，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她的职责愿望和天道其实是一致的，只不过在手段方式上有所不同罢了。
所以当初补天她确实是自愿，而并不是伏羲所想的那样被纯然蒙蔽……
小胖子解释了几句后，风小小是不说什么了，他倒是又悲愤起来——好吧，女娲补天以致于伏羲意外留下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但是如果按照法则来说的话，这两只本来就不应该恋爱好不好！
要是当初两人没有情愫的话，就算女娲补天，伏羲也不该踏足俗世还滞留不去……
所以说爱情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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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整个系统中，初始条件十分细微的变化在经过不断放大后，到达未来的时间里，将会对结果状态造成巨大的改变……用一句大家都能理解的话来形容，这就叫做蝴蝶效应。
只是一颗小小螺丝的错位，就可能酝酿出弥天的灾难大祸，那么如果是更加重要和巨大的错位呢？！
在事物的规则还没有形成之前，初始条件只有三个……开拓、创造、治理。
盘古没问题，任务顺利完成，然后顺利睡了。
女娲没问题，任务顺利完成，然后顺利也睡了。
剩下最后一个伏羲……次奥！你好好做你无情公正的制裁者不好吗？！闲得蛋疼谈个毛线的恋爱啊！！！
于是在最初的公正法则脱离了轨道之后，接下来的一切，慢慢也就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盘古、女娲有情，而有情就有了弱点。所以他们即便再崇高无上，最终也会为情所拖累，因为某个渴望守护或是渴望得到的存在而一再奔波，直到耗尽气力。
伏羲无情，无情所以能够绝对的公正无私，高高在上裁制诸法，不因任何外力所动摇，更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波动心绪被牵扯入局中。
……由以上可以看出，在三个祖神里，盘古、女娲其实就是个消耗品，用光了随便丢去什么地方睡觉，也就相当于是充电了，然后等需要用的时候再叫醒了继续干活。
而伏羲则属于必须品，定在一个位置就不动了，既可以当吉祥物又可以当监管者……
多么美好且恰当的安排啊……至少原本这安排应该是恰当的。
可是意外就在于，伏羲偏偏动情了。
于是当女娲按照她的宿命完成了职责沉睡之后，本应该归位监管的伏羲果断撂挑子不干了——尼玛不把我老婆还来就跟你没完！！！
裁制法则的存在亲自踏足俗世，整个混沌本就是由他所掌管的，可想而知伏羲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变动能有多大。
首先一个因为他没有离开俗世的原因，世间本应从洪荒之后就衰竭的灵气多充盈了数万年，于是本应该会自行枯竭的混沌碎片没事。安安全全诞育出了一票各族诸神。
本应该退出历史舞台的天庭也没事，借着充足准备时间划开空间逃了。
其他逃不掉的趁着资源还没枯竭前拼命修炼，然后小心翼翼护持着法身硬是捱了下来。
要不是三千年前法则初步完善，开始修改这世间的漏洞格局话。说不定到现在人们还能看见满天的修士飞来飞去……
好吧，天道对于这一点其实也认命了，反正事情只要能弥补过来就好。伏羲爱流浪就让他浪迹天涯去吧，虽然灵气的衰竭有点推迟，但它只要安安心心多等一段时间就行……可是尼玛它刚把原本法则的bug完善修改不到三千年，还差最后那么一步的时候，女娲却又突然醒了……
卧了个大槽！！
爱护环境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俗世那帮混蛋难道不懂什么叫竭泽而渔吗？！难道不懂什么叫细水长流吗？！！
开发资源你妹啊开发！空气污染你妹啊污染！！
这下好了吧，臭氧层破了，在天上云河里本来卡得好好的女娲掉下来了，伏羲察觉后又再次活跃了。于是本来已经快要稳定下来的法则也开始震荡了……
“……听你这意思，似乎我应该自觉死得彻底点儿？！”风小小感觉格外不爽，眯了眯眼没什么好气问。
盘古早就捏着拳头企图痛揍小胖子：“小娲不要跟他废话！若有法则不当，让伏羲重新裁制就是，这胖子自己定下的法则根基不稳。难道还要怪我们不该活过来？！”
武小哥听得不甚理解，反正当神棍的都爱把问题扯得特别严重，所以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理解，干脆不耐烦亮出镰刃：“你们到底谁的组织合法！”他唯一听明白的就一点，天道和那伏羲似乎是各自都有对世界的制裁权，然后其中一个不自觉，该干正事的时候谈恋爱去了。另外一个趁机接手又能力不够。稍微被人家影响一下就法则大乱……虽然武小哥的理解也挺混乱，但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他这样的解释也可以算是一部分真相了。
小胖子被噎了下，光有脾气好的女娲在场话还好说，但是盘古也在，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才是混沌之初就理所当然要掌管法则的那个人。
掌管者本来该是伏羲……
如果没有最初的变动。如果伏羲没有动情而跟随女娲去经历她的轨迹，本来自己是没有任何可能代掌法则的……
“当然是羲哥！”风小小毫不犹豫先坚定了一句，而后迟疑下，抓抓脑袋：“但是现在的法则也已经完善得差不多了，精密度太高。运行时间也蛮长……要直接接过来继续维护的话倒是可以，改动的话就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错！”小胖子的肥脸蛋上飞快闪过一丝尴尬，而后正义凛然的抛开了关于实力和合法性的问题，努力想以责任心取胜：“数万年来，万物生灭运行法则早已渗透完善，譬如日月东升西沉，海水潮汐涨落，还有山川谷地、江河北斗、火热水深……哪一处你们敢改？！”说到最后，稚嫩的声音中也透出了严肃沉着的味道。
哪一处老子都改不了！
武小哥嘴角抽了抽，突然发现面前这张自己向来的疼爱的小脸蛋也会有异常欠揍的时候……
“少来这套。”风小小摆摆手：“惹毛了老娘真给你改个！”
“……”
小胖子奶咳一声别过脸去：“这个问题现在先不谈！”
“现在你倒是知道不谈了？！”盘古乐了，得理不饶人想把小不点拽到手里，谁知爪子刚伸出去，横斜里一把弯镰突然伸出，带起银光猛地划下挡在他面前。
小胖子欣慰收回下意识想伸出的手，风小小横了他一眼，起身把盘古拽到自己身后看着：“不好意思武哥，我们没伤害你堂弟的意思。”就盘古现在这半条命，对付武小哥大概还成，碰上小胖子……也不知道这短小身材里还剩多少本事？！
武小哥点点头，镰刃一转扣回腕间，转向小胖子：“你也不用高兴，事情解决了尽早从阿盛这儿滚蛋，否则老子怕哪天忍不住亲自动手！”
这话音一落，小胖子刚刚舒展开的包子脸顿时又重新扳起来了，哼了一声转回去：“就如方才所说，此世法则早已定型，即便娘娘能改，恐怕也须顾全大局。而当前最要紧的变故，莫过于诸神未灭……若有转圜余地，我也非是必要断其生机。但现世法则既已安稳无波，以诸神肆意妄为本性，迟早也将是大患，因此诸神万法岂可不灭？！”
“来点温和的法子！”风小小才不管他说什么，直接提出自己条件。
漫天开价、就地还钱。做生意谈条件本来就是这样儿的，总不能让这人上下嘴皮子随便碰碰，自己就真把那么好些人都送去给他砍着玩儿？！
小胖子抿了抿唇：“娘娘也知道，你我立场相同。若是我有法子，若是还有周旋时日，此番也就不必愈渐紧逼，非要他们丧命不可了。”
风小小愣了愣：“听你的意思，这是没时间了？！”
小胖子的眼睛本来就是失明看不见东西的，现在更是一片放空：“……海域法则的混乱，难道还不足以让娘娘警醒么？！”
“……”
“若是这还不够，今夜大变恐怕也足够娘娘明白了……”在风小小怔愣着的时候，小胖子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外域地母抢夺法则，难道您就真以为是我指使的？！中土有伏羲并娘娘镇守，自然还算安稳，可是外域……法则已经开始震荡了……”
盖亚抢夺法则是豁出去了，因为不抢她就会失去神力，不抢就没法挣出奥林匹斯的一线生机。
当最后能镇压大地的原始母神被剥夺了神权之后，奥林匹斯中原本被勉强压下的法则动乱就会全部显现出来。
混乱的不仅是敖潜的万里海域，更是整个主世界……
“不可能，之前完全没有征兆……”风小小猛地站起来。
武小哥则是警觉的注意到另外一个关键：“你说今夜是什么意思？说话！”
小胖子没有理会武小哥，气息渐渐湮隐回体内：“伏羲才是欺你之人……神庭筑基既是混沌碎片，现在自也早成了另外一方世界，若不毁去，现世怎可安稳？！他看似再三帮你，却也是一手推动了最后结局，此世在伏羲眼中不过如此，你却信他真心肯帮你？！可笑至极……”
最后的声音也渐渐弱下，到消失之后，小胖子眼睛突然眨了眨，飘渺肃穆的表情一变，突然换回了孩童的天真，显然是鸿钧已经重新退缩了回去。
武小哥刚刚一愣，紧接着凄厉的大哭声突然从小胖子嘴里传了出来。
豆大的泪珠不断从那双无光的眼睛里滚落出来，小胖子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着双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修堂哥！堂哥！死了好多人……哥哥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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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语言系统还不是很有逻辑性。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们通常无法正确流畅的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和想法。
所以尽管知道小胖子也许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场面，但是无论武小哥和风小小怎么哄、怎么问，对方也只能反反复复的哭嚷“死了好多人好多人”、“好可怕”……等等诸如此类毫无线索的句子出来
没办法，既然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两人也只有把小胖子再带回武家去。
至于盘古？！顺手一并带走吧，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有这二货在，多少还能给帮把手。
于是如此这般，武小哥负责抱着小胖子，风小小在旁边帮忙输送些温润安抚的灵气，一路回到武家的时候，小胖子总算是在风小小安抚下没继续哭下去了，就是肥肥的脸蛋显得格外憔悴苍白，睫毛下还挂着泪珠子，皱着小眉毛就在武小哥怀里睡着了。
“黄……盘古和阿盛还是都去我房里睡吧。”武小哥停在院墙后跟风小小商量：“现在想安排客房已经来不及了，虽说你们更熟些，但盘古毕竟还是男人……还有阿盛这状态，回去让叔叔婶婶看到的话也不大好……”
武小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的，本来偷人前是想着，把小胖子眼睛治好了再送回去，搞不好能给家里人一个惊喜。
结果现在可倒好，眼睛听说是没得治了，就算把眼珠子整个挖出来再换个新的也没用。而除去这个令人郁闷的消息之外，更麻烦的是他还把小胖子给弄哭了……虽然严格说来应该是阿盛体内那个鸿钧干的好事，武小哥却是百口莫辨，这个黑锅不背也得背……
风小小从见到鸿钧到现在，脑子里也一直有些意外混沌，既然武小哥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她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可是就在风小小打算要转身回自己住的房间时。意外却出现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一直在身边的那个温和气息要离开，刚才还睡得好好的小胖子突然猛地惊醒过来，也不管抱着他的人是武小哥，伸出两只爪子下意识就抓住了风小小的衣服。小身子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不、不要走！”
“？？？”
风小小一愣，紧接着就被瞬间反应过来的武小哥先拉了回来，放到一边当作吉祥物安抚受惊的小胖子。
在风小小牌镇定剂的旁边作用下，武小哥试图和看起来随时会尖叫嚎哭的小胖子讲道理：“阿盛和堂哥睡吧，风阿姨要回她自己房间了。”
“……”次奥！叫姐姐不行吗！！
风小小黑线无语。小胖子则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一副惊恐的表情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不要！要和姐姐睡！”
“……”好孩子！就是姐姐！
风小小满意点点头，然后就见正好抬头看自己的武小哥似乎是愣了一下：“你愿意陪阿盛睡？！”
啥？！
武小哥皱皱眉，低下头去又哄了几句，结果小胖子这一回不知道怎么异常执着，仿佛知道只要一离开风小小身边。他就会被脑子里那些可怕的景象再次湮没……于是一来二去，武小哥不仅没把孩子哄好，反而让小胖子再次的扁起嘴唇来，看上去似乎即将要酝酿一场绝对高分贝的尖叫……
“那就麻烦你了！”武小哥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事态就快要失控之前果断把手里的胖子塞进风小小怀中。然后一拉盘古，认真冲傻了的风小小点头：“我带你朋友回我房间去，阿盛晚上其实还是很乖的，麻烦你稍微照顾一下就行。”
说着，武小哥果断拉起人就闪。
风小小僵着身体抱着怀里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胖子，整个人几乎都要风化了——等等！你都不问问老娘意见就擅自决定了？！
……
小胖子确实不难哄，大概是因为他今天的精神也已经紧张疲惫到极限了。
只要风小小的气息留在身边安抚。小胖子就已经别无所求，连睡前故事都不用，回到房间后自己乖乖钻进被窝，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就打起了舒服的小呼噜。
风小小侧坐在床里，静静的看了熟睡的小胖子一会儿，突然出声：“出来。你还在吧。”
天道说，最近的异状其实不是他做的，而是因为诸神争执和擅动神力引起接连不断冲撞，从而使主世界法则不稳定的关系。
天道还说，外系诸神都是由混沌碎片孕育。被混沌赋予的力量和现世的法则本来就是一直对抗并相互排斥的，所以神明的消失才会是必然规律……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最后遁去的其“一”就是绝望中最后一线渺茫的生机。
她是生灵之母，所以当法则真到末日尽头的时候，她就是那最后的一线生机。
那么诸神呢？！当诸神的存在成为必须要被抹杀的存在时，谁又会是他们的一线生机？！
如果这是法则的未来不可逆转，如果诸神和现世真的只有一方能够保存下来。
就算她真的可以不再慈悲仁爱，舍小而保大。但是诸神之中的杨砚、姜礼这些人……这些熟悉的朋友难道她也可以舍去？！
风小小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床上那具小小的身体。
过了半晌，没有焦距的黑亮大眼果然再次睁开了。
“你可后悔？！”鸿钧转过头，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却直直盯向风小小：“你与伏羲本就是水火不容。你所向往之万物，于他而言也不过与袍角一粒尘埃等同。即便再不甘心，你们二人道不同，始终也只是徒劳挣扎罢了。”
话音刚落，风小小正要反驳，却看见那死胖子眼睛一闭，气息瞬间又缩回去重新变成了普通的小男孩儿。
“……”
卧了个大槽！！！
这明摆着是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风小小磨牙，风小小捏拳头，忍了又忍才终于忍住没拿床上的无辜小胖出气。
虽然明知道这人就是在故意挑拨离间、就是故意想气自己，可风小小还是忍不住生气——凭这备胎也敢在正牌法则面前谈大道？！
次奥！她就不信会真没办法！！
猜到鸿钧大概不会再现身了，风小小抄起被子把小胖子一卷，挪进靠床里的位置，自己再另外拿了条被子，和这小不点儿隔开差不多快有三个碗的间距才躺下。
说归说，鸿钧一番话倒不是真对风小小就没有影响的。
好容易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风小小就做了一个梦。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在纽约圣约翰大教堂外自己陪伏羲散步的情景，那时候是她第一次听见伏羲对自己述说这个世界的因果轮回。
那时的伏羲平静而冷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他眼中停留。
即便分明的站在阳光之下，也仍旧像是一片被晒化的幻影般遥不可及，仿佛从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就好象即使她伸出手去，也只会穿过他的身体抓到一片虚无。
在现代的世界中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口中说的是沉酵着古老气息的字句。
就连盘古在现代捣乱的这些年都学会了几句网络流行语，伏羲却依然固执的从来不曾改变分毫。
不屑屈顺于这个世界，仿佛横亘了久远的时间依然活在他的洪荒，执意要站在众人彼端，疏离而冷漠……
她知道他绝不会放手，风小小自己其实也不想放手。
但是这个样子的伏羲，仿佛和自己隔了无数时间与空间距离的伏羲，就算她伸出手去，真的就能牵握住他的手吗？！
在动摇的一刹那，风小小茫然的看着梦境中的画面突然瞬间倾塌，崩裂成残破的碎片，就好象……
“醒醒！地震了！”
身体突然被大力推动起来，耳边还能听到急促焦躁的大喊声。
风小小猛地惊醒翻身坐起，然后愣愣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房中的武小哥和盘古。
“地震了！”武小哥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了，越过风小小一把抄起床铺里面的小胖子，抱在怀里转身就走：“快跟上！到空旷地方去，磨磨蹭蹭待房里等着被埋啊！”
地震？！
风小小不可思议的眼看着武小哥把小胖子抱走，然后没一会儿盘古也冲进来了，吼：“你怎么还没穿衣服！”
“老娘穿那么严实你没看到？！”风小小指着身上睡衣条件反射和他对吼。
然后吼完了才注意到，身下真的有一种颠簸摇晃的感觉，就好象整个大地都震颤起来了一样。
卧槽！原来梦里的画面崩碎就是因为这个？！难怪刚才有种动摇感觉，合着不是她的内心世界动摇，是外面世界真的在……等等！这节奏不对！
风小小突然反应过来更加不合常理的地方。
整个大地都是由她所掌控的，在她的法则之下，毫无一丝半点的预兆，这场地震是怎么可能出现的？！
这就是鸿钧口中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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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
深夜的武家大宅一下就变得热闹起来。
在这样的剧烈震动下，如果真能有继续睡下去的，那绝对是真绝色。
别说是武家人，就连附近十庄八里的人都跟着惊醒过来了，大家纷纷跑出房屋，贵重物品之类的都不用拿，反正是乡下，保住命了回头再来废墟里扒拉都成，有武家人在，大家倒是很有信心不会出现什么浑水摸鱼事件。
风小小匆匆披上衣服和盘古一起跑出来之后，在混乱的人群里来回扫视一圈，很快找到武小哥揪住，不客气直接提出要求：“给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旁边站着的一个武家子弟有些惊讶，武小哥倒是很快明白过来风小小的意思，放下正在吩咐安排的事情点头：“我们把人都组织安排到东面，西面还有另外个庄子，北头是山……你往南跑。”
虽然武小哥很不习惯这些神魔超越常识的力量，但是在这种必要的时候，这些力量却显得那么重要。
如果真的能镇抚地动的话，他甚至觉得以后给他们些特权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可惜没人敢保证这种力量会一直只站在人民的立场，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破例”这么一次而已。
不仅回应要求了，人家还把理由都列出来了，虽然在这种时候显得有些浪费时间，但不管怎么说确实都是很有用的信息。
风小小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听完后迅速判断了一下方向，选中北面就要离开，可是脚步刚刚抬起就被武小哥抓住。
“武哥？！”风小小诧异回头，然后就看见了武小哥似乎有些挣扎的表情。
纠结了几秒钟后，终于还是心里的担忧占据了上风，武小哥咬咬牙抬头：“我想麻烦黄先生帮个忙。”
“阿盘？！”风小小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黄先生”究竟是指谁，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盘古现在的身份就是黄缄言：“也不是不行。我跟他说下就好了，但是你……”
武小哥别过头去，脸上的表情被掩在了阴影中：“那帮小兔崽子还在十六里外的寨子……他们肯定不会先跑的，那么多人要救。他们……”他们会死的。
没有支援，没有准备，四处都是高建的木楼，篝火晚会中还有用来上刀山下火海的高台阔地……一场地震可以瞬间把那里变成火海刀场，再加上混乱惊慌奔走的人群……
即便有再高强的功夫傍身，在那样的环境下，也抵不过天灾人潮的力量。
感觉到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掌有些微的颤抖，风小小一时无语，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才好了。
苍白的安慰对这些人而言根本就不需要，风小小叹了口气。抓住身边听到这番对话后就想躲开的盘古：“阿盘，你去帮武哥救下人。”
“我？！救人？！”盘古简直要惊呆了，挣扎了几下犟嘴拒绝：“我只会杀人，再说你我还有仇呢……喂！再踩我脚就真跟你翻脸了啊！”
“去救个人也算你积功德了！”风小小耐心跟人讲道理，顺便摆出条件：“乖乖听话我就不揍你。不听话我就告诉羲哥你今天半夜趁我没穿衣服时候冲进我房间……”
卧槽！！！
你明明穿了睡衣！！
盘古悲愤，扭头怒抓武小哥吼：“救人？！好！但是我做事时候少给我指手划脚的，看到什么被吓死就不关我事了！”
这意思明摆着他到时候会折腾些大动静出来了，不过对于现在的武小哥来说，事后要怎么解释都已经不很重要，关键是尽量的救出更多的人……“好，你尽管放手去干！”
达成协议后。武小哥也不再多说废话，跟家里人匆匆交代了几句，而后拉上盘古开启全速向十六里外的少数民族寨子奔去。
神明的速度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即便武小哥再是家族里数一数二的弟子，但武老爷子及其他人仍然是被对方现在的实力给吓了一跳。
几乎就是眨了眨眼的工夫，刚才还在武家院外的两人就已经消失在远方。只留下地上一串还没来得及落下的尘烟。
风小小当然不会留下来被人抓住要解释，趁着大家都在瞠目结舌的时候，朝着自己早就选好的北面方向也溜了。
于是等到其他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现场早就没了能够为他们解除疑惑的目标。
“……”武老爷子短暂的无语了一下，虽然被一连串的意外情况冲击。但凭借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他仍是很快的稳定下了心情，沉着出声惊醒其他人：“愣着干什么？！小修功夫倒是又精进了……快去救人，指挥大家往空旷地方转移！”
……
北面方向果然没有人。
有武家在本地疏散人群，即便大家再怎么慌乱，总还有人指挥大局，所以不会像其他天灾*出现的时候那样，瞬间就乱成一锅粥的局面。
风小小只跑出差不多一里就已经看不见人影了，看来就是周围的人都已经在自觉往武家赶去，等待救援疏散。
取下腰间一直别着的鞭子，风小小脚步不停，边跑边空甩几声响鞭，一群堕天使顿时在鞭响中纷纷登场，拍打着翅膀自觉跟上风小小，边飞边询问情况：“大人有什么吩咐？！”
他们倒是没对地震的情况表示惊讶，有过当初在各种奇葩及惊险场合被召唤的经验之后，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地震已经不算什么了。
“别跟着我，帮忙救人去。”风小小扭头顺口吩咐：“还有把你们的翅膀收了用跑的，两条腿总不用你们也不怕退化？！”
堕天使们郁闷收下翅膀，看出风小小现在心情不好，也没人去计较她的恶劣口气了，转身落地后就向着人声和灯火光亮传来的方向赶去。
给武家所在的村子送去几个帮手后，又是一声鞭响，孙元昊也被甩了出来。
“卧槽！怎么地震了？！”孙元昊一落地就惊愕了个：“娘娘你发怒了？！谁把你惹那么火大？！”
“老娘发怒个屁！这是别人干的好事！”风小小也懒得解释。
既然自己的地母名头担在身上，大家看到地震时候条件反射想起她也是正常的。要是一出来就知道是有其他情况才真叫不正常……知道那么多内情，你从哪得的情报？！
拽着孙元昊一起跑，离开村庄更远一些之后，确定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了，风小小这才一甩蛇尾亮出法身。
慢慢梳理已经来不及了，风小小双手狠狠Сhā入地面，一瞬间身体就膨胀长大了起来，不一会儿已经在孙元昊惊讶的目光中长到十来米高。
源源不断的力量强势横Сhā下地底深处，剧烈的大地震动猛地一颤，如同突然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地面没有预兆的突然被定格下来，正要裂开的地缝依然保持着半裂的姿态，就连掉落的碎小泥块就还停在滑落的半壁上。正要凹陷的地面也停住了下陷，即便下层有一片空洞也依然违反常理的悬止在静止前的位置。
整个大地的时间如同瞬间被冻结住了，除了地面上依然在倾塌的房屋，还有因烛台炉灶倒塌而稍稍蔓延的火警以外，现在的地面上已经看不出刚刚才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的模样。
“娘娘威武！”孙元昊点了个赞，而后一个纵身跳上巨大化的风小小肩膀，扶着对方耳廓好奇：“不过你叫我来做啥？！老子的如意金箍棒还在海底Сhā着呢，万一趁我不在那龙王把它偷走了怎么办。”
“敖哥才不会做这种事情。”风小小额上渗出汗珠。
在发现到地震的第一时间她就感觉到了，大地的法则是被人强行制造出的扭曲，空间的混乱错位造成了地壳的断层，而这些断层空洞就是引起地震的原因……
她不可能修改法则，因为这牵涉到重力和空间的问题，如果真的更动了这些法则的话，地面又会受到由其带来的一连串影响。
所以她只是静止了地表之下的时间……法则在排斥着这种异常的扭曲运行，她能够坚持的时间不会太久，更久的话，不是她现在的身体崩溃，就是法则在她的力量下崩溃。
“没有棒子你打得了架吗？！”风小小勉强笑了笑，仿佛若无其事般问孙元昊。
“怎么说话呢，老子斗战圣佛……斗战圣佛知道吗！”孙元昊冷哼一声斜眼看过来。
“好！”风小小点点头，当没看见这人恶劣态度似的：“二哥我召不过来，天堂地狱的人我又怕他们使小绊子……”
孙元昊不耐烦打断：“有话直接说！”
“……天启四骑士！”风小小短暂的默了一会儿，狠狠咬牙：“肯定有个穿铁罐头的王八蛋在附近！你去找找，找到了就往死里揍！”
天道说的话她不信，这小兔崽子本来就是想挑拨离间。但是伏羲的立场也确实如天道所说。
所以究竟是谁下的手还不好说。
风小小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她必须阻止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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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片大地上将感知铺罗开，风小小很快就锁定了自己要寻找的对象。
天启四骑士的来路尚且说不清楚，但是在他们的传说出现时，显然还不到伏羲入世刷存在感的时间。
所以就风小小个人而言，她还是更加倾向于是天道授予了他们制裁之权的这一设想……不仅是天启四骑士，恐怕其他诸神系的叛乱者中也有天道的挑拨手笔，为的就是制约诸神，并在必要的时刻做出一些行动来。
这么一推断下来的话，鸿钧今夜的警告就有意思了。
乍一听起来，他的意思似乎是说有这样的灾祸是因为诸神的力量破坏平衡，可是实际上的事实却是他在自己推动这一进程，以生灵万物的安危挟持风小小，不给她反应缓和的时间，逼她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决定……
东南方向……
得出这个答案的时候风小小瞬间沉默了半分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这个方向。
如果以武家为中心的话，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北方，武家疏散人群是往东方。
但如果以她现在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的话，武家的位置是在她的南方，东南方……正好就是疏散人群的聚集地点。
“怎么，还没找到？！”
孙元昊都已经做好热身运动了，在海洋里虽然拖着发电机玩电脑手机也不算无聊，但关键是什么网络都没信号啊，而且一片辽阔海域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鱼……孙元昊把电脑玩腻之后就不耐烦了，早想着要找个机会舒展筋骨来着。
现在机会可算是来了，本来还以为可以大干一场的，结果事到临头风小小又磨磨蹭蹭……“到底哪个位置？！老孙这就去把那厮抓来给你处置！”孙元昊简直是迫不及待。
“……东南。”风小小扫了孙元昊一眼，终于是吐出答案来了。
虽然容易曝露，但天启四骑士如果真在人群中的话，显然形势就更加危险。反正盘古那边还不定弄出多大的动静呢。孙元昊再怎么说也是走的近战路线，又没了如意金箍棒，总不至于比十六里外的寨子里那两人还玄幻吧？！
一想到这么多麻烦之下还要束手束脚……更关键是现在就算她再努力掩饰恐怕也要掩饰不住了，风小小顿时感觉一阵心烦。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了：“把那丫揍扁了再带回来！别伤到其他人！”
孙元昊喜色颜开的就跑了。
风小小远远看着他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兴奋劲儿，顿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再把人喊回来——看起来这个真是憋狠了的。
……
在孙元昊赶去揍人的时候，另外一边的武小哥和盘古也已经赶到了武家子弟们组团来刷姻缘的少数民族寨。
果然和预料中的一样，这本来就是篝火晚会，再加上少数民族大部分又爱建木制楼，于是地震发生之后，篝火一震一落，再加上大家都忙着逃命，于是火苗到处滚着滚着，顿时就点燃了不少房子。
开始的时候是大家都在慌乱逃窜没人注意。等到有人注意到的时候，火势也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武家的子弟们不仅要从倒塌的木楼中救人，还要顺手帮忙灭火……
练武的人都知道一句话，就是力从脚下起。无论哪门哪派练的哪种兵器，正式学招术之前都要先扎马步。否则下盘不稳的话。无论多精妙的功夫都能变成花拳绣腿。
现在可好，一遇到地震，连地面都不稳了，那下盘就更不必说了。
武家子弟身手就算再怎么高强，碰上这种场景也得被削弱至少三分之一的属性，除了血条没变化以外，估计敏捷力量什么的都是跌股票一样往下跳。
遇上掉下来的房柱。本来一个闪身就能避过去的，结果脚下一抖，尼玛顿时整个节奏被拖慢岂止一拍半拍。结果不仅没闪过去，连带着手上刚救出来的人都被顺带刮了一下……
武小哥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身狼狈的小伙伴们。
夜行衣破了，身上被挂出伤口了。连脸上都被烟灰熏得一道黑一道白的……全身从上到下简直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虽然风小小已经及时止住了震动，但是火海还在蔓延，所以仍在忙碌的人还剩许多。
“给我回去！”顺手揪住一个跛了腿还想咬牙往一幢着火房子里冲的子弟，武小哥想也不想的怒骂：“没那本事就别进去送死！”
被抓住丢开的子弟愣了愣，摔在地上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站在燃火木屋前的人是谁。
“修哥？！”那小子愣了一下。
武小哥扫了房子一眼，而后看也不看那武家子弟的开始解下手腕上的锁链。刚才他就听见里面有哭叫声了，声音还不止一个，可是看这房子最多不到半分钟就要坍塌，他就是两只手都用上也没办法把人全部救出来。
深吸口气一咬牙，武小哥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手中锁链一射一张，顿时镰刃拖起一条银线闪电般射入燃火的房中，不合常理的在空中延伸了十数米都还没有放尽。
倒在地上的小子简直都快惊呆了，他觉得自己眼前看到的情景已经脱出了武林高手的范畴。
紧接着银线终于停下，长长的锁链在空中绷紧成一条笔直的横链，一端在武小哥手中拽握，另外一端似乎是射中了什么东西。
运气猛地低喝一声后，武小哥手中锁链骤然爆出一股气机微光，紧接着他回手一拽，刚才还燃烧着的木屋刹那间四散飞裂，仿佛是从中心被炸开了一样，条条木块柱顶带着火焰猛然向着四面八方炸射出去。
原本一座木楼所在的位置在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空地。
里面还有一家三口正坐在空地中唯一剩下的大床上，保持张着大嘴的姿势，脸上还挂着眼泪直接傻在了原地。
这是肿么了？！
难道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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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武小哥造成的景象还不算太刺激，大家还能自欺欺人找出一些科学理由来解释的话，那么盘古绝对就是反科学的那个存在了。
在其手中的长斧不仅能劈开物质，更能劈开元素和空间。
盘古做事情向来喜欢干大票，开天辟地的时候是这样，给女娲伏羲捣乱的时候是这样，就连救人的场合也同样不会例外。
往原本属于篝火中心的火海前一站，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虚空中一把抓出自己的招牌长斧，顺利收获众人惊骇目光的盘古分外得意，气沉丹田一声大吼，长斧瞬间爆出巨大的虚影向前方漫天火海劈划而下，一片劲气席卷刮过前方，顿时刚才还汹涌的火海如潮水般向两边卷去，火中的房屋人群毫发无伤，只有焦黑的痕迹证明了刚才他们还在被火焰所包围着。
“就算不用法则，老子也是最牛的！”盘古满意点头，而后长斧往肩头一抗，睨了眼明显已经被自己气场震住的待救援群众，扬声喊过去：“自己跑出来，还等我背你们？！”
“……”
回过神来后的武家子弟们忙过去救人去了，虽然现在火海已经被劈开，但是房屋毕竟已经烧毁了不少，有很多木楼都已经摇摇欲坠，所以必须抓紧时间。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人群中受到火烤烫伤的、在地震中不小心被木石砸中的……这些不方便活动的群众也必须有人搀扶帮助。
所以严格说起来的话，单是退去火势就以为没事了，这种想法绝对是不现实的。
盘古扛着斧子又想蹿去其他地方看看，没想到刚转个身就被人抓住。
“大、大哥！”一位武家子弟咽口口水，对刚才一幕还心有余悸的惊恐看他：“这里我们来就行了，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你们？！”盘古鄙视表情毫无遮掩：“就你们那小身板能救几个人？！”
武家子弟一脸想哭的样子，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武小哥从远处赶来，人未到、声先到。隔得老远就先是一句怒吼甩了过来：“黄缄言！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捣乱的！”
啥？！
盘古一愣，继而怒了。
可是等他转头往由远及近的武小哥方向看过去时，这才猛然明白过来这人为什么这么生气。
刚才他那一斧劈下倒是痛快了，可是毕竟只是“退”火而非“灭”火。
盘古的斧子犀利无比。能破开这世间一切的法则和物质，可是被破开却不代表被湮灭。所以眼前的火海虽然看似退去，实际上却是被这一斧劈向了四面八方……原本虽然凶猛却勉强还算集中的火势迅速蔓延到周围，还没受灾的地方也因此一一被沾染上，而后事情愈发变得不可收拾……
智商长期欠费的盘古默了个：“……老、老子怎么知道其他地方的人还没救出来？！”
武小哥一个纵身跳过横亘在路中的残柱碎瓦，瞪着盘古的双目中几乎都要喷出实质化的怒火：“你没救过人？！没救过火？！什么经验都没有也敢乱下手？！”
盘古表示老子酷拽霸炫牛，从来都是一路碾压看不顺眼的敌人，什么时候干过救人这种事情了？！……后勤收尾都是女娲做的活儿！
“看什么看！”武小哥虽然不知道外国神话，但毕竟还是知道天朝的古代历史，明白眼前这个人是开天辟地的老祖宗。再有多大的火也得压下去，于是冲旁边一圈欲哭无泪加茫然不解情况的武家子弟们吼：“你们都是死人啊？！受伤的滚到空地等人来支援，没受伤的滚去支援别人……还不滚蛋？！”
在武小哥积威下，一票子弟一哄而散，只剩下刚被救出来的群众还无辜的或坐或躺留在安全地面上。
“……”武小哥被群众视线看得静默了一瞬。而后干咳：“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把人都救出来。”
话虽这么说，可是实际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大家都知道，救火不怕火大，火大也总能扑灭或者最少也是压下，最怕的反而就是火势蔓延，蔓延开了你简直是想救都救不过来。而且只要一个错眼顾不过来的工夫，指不定哪颗星星之火就拼搏上进的跑去燎原去了。
正当武小哥无比头疼时候，天空传来一声清越悠长的鸣叫声。
他下意识抬头，然后就看见在火光掩映的夜空中，一只奇怪的似翼蛇般的生物正张开双翅盘旋在半空中。
“女魃！”盘古眼睛一亮，对着那个有着鸡头凤翅。身体却如同一条青蛇般的怪鸟高喊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爹爹让我来助你、你们。”古怪生物收起翅膀倏忽落下，双翅在胸前一合，再站起时已经是一个青衣的女人形象……也是熟人，武小哥眼一眯，迅速想起这是自己负责小区里的那个成功傍了官二代的吕青衣。看来也不是普通人。
女魃现在也没空关心武小哥心情，急急的一拽盘古衣服连珠炮般的就开轰了：“大事有些不妙！那个被俘的盖亚被审讯时不知和雅典娜说了什么，而后奥林匹斯突然就掀竿而起，与东方并其余诸系划清界限。爹爹算出你、你们……恐怕有难，尤其是后……女娲娘娘好象动用了法则，所以派我来助阵。”
盘古莫名其妙：“你结巴什么？！”
女魃一听顿时咬咬牙扭过头去，她结巴当然是因为说不出口……妈的好容易老爹愿意和自己谈话了，还以为是温情要么至少也是虐情节奏，结果人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直接开口就让自己来帮盘古和女娲。
而且最过分是人还说了，转世法身干的事情与他无关，但要认她也不是不行，只要她懂礼貌乖乖做个孝顺女儿……重点是孝敬她后娘女娲……
这世界还能更操蛋吗？！
不想再提起这些伤心往事，女魃匆匆转头往周围一看，手腕一翻，轻轻巧巧抓转出一根烧火棍来。
抬棍朝天一指，烧火棍上顿时红光大放，而后手臂一划一转，漫天火海顿时躁动升腾，挣扎着脱离地面木屋，化为源源不断的红光一片片被卷入烧火棍中……
火势比想象中大，女魃还有点吸撑了，把火海全部收入棍中后打了个饱嗝才转回来说话：“现在可以救人了，我还要赶去通知娘娘，其他地方恐怕也很快要有法则暴动，”
说完女魃就想转身离开，被武小哥一把抓住：“等等，你们说的法则暴动什么意思？！还有其他地方会变得和这里一样？”
“老大？！”女魃转头疑惑看盘古，意思似乎在问这人又发什么疯？！
不是都同为神籍了么？！这些事情有什么好问的，又不是像普通人那样会听不懂……
武小哥眼睛眯了眯，声音莫名的沉了下来：“那你们能控制局势？！安排人手准备疏散和救援群众了没？”
“疏散？！怎么疏散？！”女魃莫名其妙反问，而后似乎了然了些什么：“如果你有亲朋好友的话，尽量劝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出门小心，不放心也可以接来我们这边就近照顾。”
“……意思就是什么预兆和消息都不会放出去？！”
“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纠缠这个！”女魃皱眉，口气也不好了：“你说要疏散和救援，可是怎么疏散？！在新闻串播发布通知？！怎么救援？！神庭局势现在异常严峻，再不动作的话我们自身都要难保了，哪还分得出人手去救援？何况就算有心，全国……甚至可能全世界，那么多人，你又救得了几个？！”
武小哥手指一紧，抿唇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一点点松开拽住的女魃衣角，冷笑：“……那你们凭什么称神？”
就凭心血来潮在无伤自己大雅的时候偶尔伸手展示一下恩赐？！
真正的守护者，是即便知道自己将要牺牲也会义无返顾冲出去的人。
每个警察都能挡下暴徒的子弹枪械？！
每个六扇门都一定能强过所有江湖豪强？！
力所不能及……这只是普通人的底线。
而守护者的底线是——无所不能为。
即便自己做不到，也要留下尸体垫起战友的脚跟。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总有一个人能做到，哪怕他身后留下了无数袍泽……
武小哥失望的看着女魃，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不是要去找风小小吗？！你去吧，不过就算你找到她，她会问的问题也会跟我一样……你们是不同的。”
他从来没有看错过人。
女魃和盘古面面相觑，想了半天都没明白武小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娲确实心软，但是有伏羲在，恐怕有些事情也由不得她胡来……吧？！
盘古倒是女魃那么自信，在混沌时的血泪教训已经让他比所有人类都率先领悟了所谓“妻奴”的含义，扛着斧子心虚飘开视线，盘古咳嗽一声：“女魃，你先去找到小娲再说。”
女魃点头，匆匆离去。
ps：
最多下周这个时候就结尾了，今天出门时间不够，所以《汉子》没更，大家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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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魃急匆匆去找风小小的时候，正好和扛着一个铁罐头回来的孙元昊撞上。
于是两人一道过去，等终于赶到地方的时候，一男一女见到现场情景险些直接惊悚了。
众所周知，女娲的能力是创造和修复，她可以把元素任意的分解组合，重新捏塑成一种全新的物质。
比如说抟土造人……泥土中包含的成分几乎囊括了人体内的所有主要成分，比如骨骼和岩质的主要构成同样是磷酸钙，再比如肌肉脂肪还有血液中的水、煤炭、氧化铁等等，这些也都是各种不同泥土中所包含的物质。
所以使用了泥土中的这些成分，重新分解、组合、创造，女娲才捏塑出了现在人类的这种身体元素结构。
而由这个例子可以看得出来，女娲所擅长的能力如果更准确来说，就是可以操控和命令一切的物质。
只要有物质和元素的存在，她就可以用手创造出一整个世界……
但是，无论是什么档次的原材料，也比不过女娲本身来得高级和万能。
补天时五彩石不够，她用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堵上，你以为这是所有祖神或大能都可以做到的事情？！根本不是，奉献也得讲资格和条件，当时如果是其他人往天窟窿里撞，别说是堵上缺口了，估计把口子撞得更大些倒是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现在也是同样的景况……地震是因为什么？！时间和空间的法则混乱造成了地质的断层，而地底大小空洞的产生则造成了地震的发生。
冻结时间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就算风小小能力再大，也不敢一直强硬把法则保持扭曲状态，所以最要紧的还是地底的空洞。
填补怎么办？！这个大家都知道女娲是熟练工了，既然当初她能补天，现在自然也能补地。移动地底本来就有的物质虽然也是一个办法，但是这种大范围的移动颠簸还是会造成新一轮的地震，所以体内先掏巴掏巴出来将就一下吧。反正过段时间还能慢慢恢复的……
风小小表情挺无所谓，但是孙元昊和女魃看到这一幕，再经过顺间飞快脑补之后，顿时就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坏了。
现在是个稍微和风小小相熟的人都知道。伏羲最大的爆点就是自家老婆总爱玩牺牲奉献，一不小心奉献着奉献着就把事情闹大发了。
她补上一寸地，伏羲能灭一个神系，她补上十寸地，搞不好末日就要提前降临……孙元昊连身上扛着的铁罐头都顾不上了，简直是用瞬移的速度飞快冲到风小小身边，看着一截尾尖已经融入地面和泥地混为一体的风小小，险些直接就声泪俱下：“你在做神马！！！”
就连女魃都想给她跪了，现在这事情还没多大呢，眼前这祖神就能把情况弄得这么恶劣。万一要是不小心让亲爹知道了，以后还有自己和其他人的活路？！
“小后娘！你表冲动，大家有话好好说啊！”女魃也泪了。
风小小抬头白了这两人一眼：“激动个屁，我用的是息壤。”
两人定睛一看，这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泥地里那条银白色的尾尖完好无损的抽了出来。分外健康活泼摇摆两下……果然是息壤，就是她把这东西从体内注入地底的时候有点视觉误差，让两人白惊吓了一场。
女魃拍拍胸脯松口气，终于发现自己是想错了，这才放心长吁：“只要不是你想不开就好。”
“我至于么。”风小小也无奈了，这些人心里自己真有这么伟大？！随便看到什么情况就智商归0恨不得立马牺牲奉献？！“现在情况又不严重，你们能不能把我iq稍微估计高一点儿？！”
“……冲动是魔鬼。”孙元昊憋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主要你有前科。所以是重点防范对象……对了，地下补好了没？！”
风小小把手也从地底抽回来，而后恢复成正常大小擦把汗，点头：“差不多了，我稍微调了一下时间的流速，那些息壤应该够撑得住。就是可惜我辛辛苦苦存了那么久……如果法则不突然再暴动一次的话，这边应该就不会再发生地震了。”
孙元昊听完松口气，由于刚才受惊还有点迁怒，顺手把肩上的铁罐头往地上狠狠摔下去：“肯定不会再暴动了，这厮已经被我抓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捣什么鬼！”
倒霉的天启四骑士只是被赋予了一部分的法则权限，而且这部分权限主要也是用来发动天灾的，于战斗力尤其是近身战而言，即便是四个人加在一起也未必能胜得过孙元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