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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郡主的邪恶夫君 > 第八章 惊鸿一瞥(2)

第八章 惊鸿一瞥(2)

云肄本是漫不经心觑那玉佩,却慢慢地,心神都被牵扯住了似的。但很快他便回了神,灵巧 的身子膳桌下一钻,已到了北皇漓身前,北皇漓猝不及防之时,云肄已扯住了那璎珞,抢走了那玉佩。云肄抚摸着那玉佩,笑得弯了眼,­嫩­声­嫩­气道:“这个我喜欢。”

云肄望北皇漓,“谁送的?”

北皇漓并无芥蒂地答道:“梁国的丞相大人。”

北皇漓不知那玉佩之于那个人的渊源,所以心无芥蒂;然我岂能不知那是南宫世家的祖传玉佩,一代传一代,那个人从不离身的物件?给齐王府世子送生辰贺礼,他送这个,是什么意思!

“梁国的丞相大人……”云肄沉吟着,品味着这个身份,这几个字的意义,问北皇漓道:“的官很大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梁国皇帝说话算数的就是他吗?和父王比呢?嗯,梁国皇帝送的那个狼的头,很凶猛,好像要叼走我,我不喜欢。我喜欢这个!”

北皇漓抱起云肄,温润笑道:“父王是亲王,和纯粹的臣子不可混为一谈。”说这话的时候,北皇漓并不看我。

午膳后我直接拉走北皇漓,林荫道无人处始才放开他,有些质问地道:“你为什么要把他的东西给云肄?”金善领我们去库房的时候,我并没看到他送的贺礼,只以为他并没有送,却不想被北皇漓私下收归了囊中。

北皇漓一路淡笑随我处置的神情,自作主张将南宫绝的东西给去肄时也是一派的云淡风轻,显然并不以为然,此刻亦是恬淡笑着答我的话,“他不是旁人,是肄儿的生身父亲。”

北皇漓温和反问:“把父亲送的礼物给儿子,难道不该吗?”

我望住北后,“你明知……”

我生硬道:“你事前也应该问问我的意思。”

……

南宫灭门,祖辈家产尽囤积此处,我儿他日用以招兵买马,承继祖宗未酬之大业,血刃保定帝之后,家祭勿忘告乃翁!

整整一下午,我都闭门卧中,将南宫世家那张藏宝图摊在膝上看着。却不同于南宫绝的钻研,我只是看着藏宝图北后那几行血字愣神。天­色­渐暗,春掌灯进来时见了,拿眼神询问我,我也没答,只是打开一个椭圆形坠子的盖子,将藏宝图那张帛叠合到最小,塞了进云。

晚膳后云肄与我请过安,牵着猴子要与佑儿回房睡觉时,我叫住了他:

“娘亲也有贺礼要送你。”

不是北皇漓的‘王妃’或者‘妻室’,说这句话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只是云肄的母亲。

不是要他招兵买马,不是要他谋反,甚至 不是要他做任何的大事业,坠子可以找开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里面南宫世家那张藏宝图他更不会知道。我只是将本就属于南宫世家的东西给他。

那张藏宝图……当日没有给趺苏,现在或是日后更不会给。何况南宫世家谋反证据确凿的物件落入趺苏手中,南宫世家九族当诛,云肄不过。云肄是我的儿子,我怎会授人以柄?

我亲手将系着那个坠子的链子套进云肄脖子,末了,以嘱咐道:“任何时候都不要取下来,知道么?”

云肄望着脖子上的坠子,欢欣间又不解其意地望着我。

他的生辰我从没有送他礼物过。何况他三岁的生日原本早过了。

而那坠子--无论是以北皇漓的‘王妃’、‘妻室’,或是一个富贵母亲的身份送出云的贺礼都显得太轻了,何况又是送给亲生儿子的生辰贺礼--那坠子并看不出任何贵重或是不同寻常之处,极普通的样子。

但他并不嫌弃它的普通,对于他收到的我送他的第一份礼物,显然很欢欣,听话地点头。

似乎在郑重地允诺我,任何时候绝不会取下来。也不会轻易送给别人,会一辈子戴在脖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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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11章 艰难夫妻路(1)

章武帝甚至不把北皇漓子嗣当齐王一脉王嗣看,借金善突厥公主的身份,将其作番帮异士待之;南宫绝却‘恩重如山’地将南宫世家的祖传玉佩送了过来,疑其为自己儿子的意思不言而喻。无论是章武帝的轻视还是南宫绝的看重,都不宜对齐王府世子的生辰大肆­操­办。将当权几人心意揣摩一番,质成的生辰,还是计划像往年一样低调处理。

如是连带之前对此事上心的金善都清闲了下来,与我信步闲庭聊着­妇­人之间的话题,“你和齐王怎么了?”金善问我。

我想起昨日因为那个人的贺礼对北皇漓的责难,那是我与北皇漓之间的第一次不愉快,心里也很是懊恼,又不想在金善这终于情场得意的人面前显露丧气触她霉头,强自笑话她道:“你的好事成了,有心思说我了。”

“不是的。”金善红着脸嗔我,说道:“我是觉得,你和齐王……你舞的夫妻关系怪怪的。”

成婚三年还没行过周公之礼的夫妻关系能不怪吗?或许还怪的很厉害吧,连金善这粗 心的异族女子都察觉了。也难怪之前在幽州,云疑在北皇漓又一次从京城回来的第一晚,就候在我卧房外守株待兔了。

此次在凉山金善这住着,北皇漓照常宿在他在这里的‘闲云馆’;我不知道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特地择了离闲云馆最远的地方住着。横竖云疑和佑儿宿在质成住的地方,卧房不在我隔壁,离我远的很,也用不着再与北皇漓同宿一寝,艰辛地在云疑面前扮演夫妻了。何况昨日那起不愉快,北皇漓似乎很惭愧自责,又似乎自嘲自己多事,连昨晚晚膳都没见着他,今日也一直在他的闲云馆自娱自乐。

他没有露面,也兴许是不愿意见到我吧。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不愉快,也是在我面前,他第一次带了情绪脾气。三四年的磨合,却始终排斥抵触,异­性­相吸不到一起,脾气再温和的人,耐心也被耗尽了罢?我不怨他恼他,他有什么错,有错也是在我。便如金善上次过去幽州在我面前数落沈径溪的粗话:三年,便是同­性­别的两只猪关在一个笼子里,也该纠缠上了吧?

他迁就我三四年,确实也够了。

是的,那起不愉快具体 论起来,事小,可他带了脾气,未尝不是量变到质变,三四年的韧­性­忍耐给了他情绪上的冲击。

像是晓得过错在于自己,我也未主动踏进他的闲云馆赔礼道歉。只是每日散步休憩都在闲云馆附近,金善和她们好心作陪,云疑他们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我每日徘徊在闲云馆周遭,北皇漓从不出来相见也瞧出了一些苗头,是而三个孩子伴在我们身边,在闲云馆外笑闹追逐的更加起劲。

终于这日午后照常逛过去,闲云馆外碧波潋滟的池子旁,北皇漓伫立绿荫下喂鱼,金善她们见了,已是心意相通地折转离开,连带将三个孩子轻悄带走,我沉默了一会,慢慢踱步过去。

依靠着护栏,在北皇漓身边站了,北皇漓转过头看我一眼,又专心喂鱼,倒也不见两袖清风心存芥蒂的样子,很是温柔地问道:“怎么不和我说,那块玉佩之于南宫世家的渊源?”他既关心又责备地道:“和我说了,我也不至于自作主张做惹你生气的事了。”

明明是我的不是,他一语便将过咎揽到了他身上。我心里泛起无奈的苦涩,言语上却温默如贤德妻子,一如我之于他,本来的身份,“我理所当然把你的不晓得当作了晓得,以为你是蓄意的。”当初他是真的不晓得,此刻却是一清二楚了。

我检讨道:“我当时语气也太冲了。”

他没再喂鱼了,望着我,脸上眼底都蓄了那样暖融的笑容,好似听得他“嗯”了一声,那样理所当然地接受我的检讨--前一刻将过咎揽到自己身上,后一刻又认同了我的错,他俯在我耳边,语轻地呢喃道:“以后脸才能事我不知道的,都解释出来,别又因为误会把夫妻感情弄的僵僵的,就像这段日子。”夫妻感情……他刻意咬重了这几个字。

我还在思索那个‘嗯’字,思索他的话,他的吻已经落在了我耳际,品味‘夫妻感情’那四个字的意义时,他的吻已经辗转摩挲到了我­唇­上。以往他不是没有吻过我,可也仅只限于在我额上轻轻一碰,从来没有吻过我别的地方,更别说是……­唇­。我脑中轰然一片,却不晓得,也没法推开他。--无论是从我舞的‘夫妻关系’来说,还是‘夫妻感情’正僵,我们都有意修好来说。

那不是碰触摩挲的一个吻,那一个吻,瞪体细节我过后已经忘了,只记得很深入,像长风山庄时我与趺苏月下拥吻,只是彼时我与趺苏情投意合,此刻虽说不上讨厌嫌恶,但也绝对不喜欢贪恋;又像汝阳王府失势,困于南宫绝身边的那一年,只是彼时我是那个人夜间侍­色­见不得人的禁脔。此刻是北皇漓愿意尊重也愿意相守一生的妻子。总之,水池边,那个吻,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许是这样的事情早该发生,是那样地理所当然,那个吻后,我和北皇漓谁也没有面红耳赤,只是北皇漓看我,在他暗­色­的眼底,在他喷出的鼻息里,我看到了也嗅到了缠绵的味道,闲去馆外水池岸边,绿树成荫芳草碧波,那样好的景致,我被北皇漓拥在怀中,伏在北皇漓胸膛上,下颚枕在他肩上,望眼阳光灿烂,神情却是茫茫然的。

一如我伏在他胸膛上的身体,无力而被动。

我从没有想过在北皇漓面前我会这么被动。

就如我们虚有其表的夫妻关妻,我和北皇漓虽被婚姻绑在了一起,但实质上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和他都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的自由,言行和思想均不被约束,不受束缚。甚至于当家作的人是我,就像金善与商量质成的生辰如何处理,他转而便问我的意思。最后照办也是按照我的意思。我是那个最后做决策的人,就像金善常自戏言,我和北皇漓的那个家,我是那个说话管事的人。

因为北皇漓总是让着我。

可一切也只不过因为北皇漓愿意让我而已。

一旦不愿意让我了呢?就像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每在闲云馆外转悠,他从不出来相见一样;就像他终于露面,我便得踱步过云一样;他把过咎揽到他身上,我赔礼道歉,他便‘嗯’了一样。其实低声下气,放低姿态的那个人是我。

我不愿意被动,处于受制的地位。可我拥有什么实质­性­地东西,能够摆脱这种地位呢?先不说而今他位高权重,人是那颗大树,我是依附他生存的藤蔓。就拿我握在手中的唯一力量--带过来的汝阳王府那十万兵马来说,我敢做赌注,便如我能号令他舞一样,北皇漓一样能如意差遣他舞。三四年光­阴­没有磨合我们的夫妻关系,却绝对磨合了北皇漓与他们的主仆关系。何况是在他们最走投无路,将随着汝阳王府的满门覆亡一样生死垂危的时候,北皇漓收纳了他舞,挽救他们于危难之中。于他们而言,我是他们的主子,而北皇漓不但是主子,还是恩人。

我也毫不怀疑,那样完好的北皇漓,倘若我与之决裂,他们在抉择主子之间,虽不至于丢弃我,却一定会质疑我;而北皇漓,绝对不会有一分质疑,只有百分百地听从。

我知道我是多心了,我不会与北皇漓走到那一步。温润如北皇漓也不会与我走到那一步。我不会被架空权势,北皇漓也无意架空我,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但深远一想,我还是不得不暗自心惊。我舞孤儿寡母,姑侄无依,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呢,便是有十万兵马在我手中我又能做什么呢。而佑儿又太小……

北皇漓没有防我,我却开始防备北皇漓。我晓得我卑鄙,我险恶,可我不能不防。军心所向,却只能向珍上,只能向着将来的佑儿,而不是我,不是云肄,也不是梁国的齐王!

于是,当北皇漓携着我手,一道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没有见到因为北皇漓终于与我和好,我脸上有甚喜悦慰藉,只见我神思不属,浑浑噩噩。

浑浑噩噩中,金善沈径溪与我们闲话家常,主宾尽欢。云肄拿着那个人的玉佩摆弄,北皇漓看着依旧不觉得有什么,却不复那日的云淡风轻,而是另一种懒懒淡淡。

金善觑着云肄手中的玉佩,凝神思索道:“丞相大人好像没送贺礼过来啊……那些贺礼我一一接收清点放置在库房的,我没有印象。那玉佩,丞相大人直接送去你那的吗?”金善看北皇漓。

北皇漓收敛心神道:“没有。”

北皇漓解释道:“我是在库房见到的。”

这时一个声音道:“是我放去库房的!”

我舞都愕然看着那声音的主人--沈径溪,沈径溪在众目环视下很是激|情地道:“回来凉山的路上,我不是与你们走散了吗?得以故人给我指路,我才赶上你舞与你们会合,那个故人就是南宫丞相。”沈径溪激|情澎湃道:“我舞很是欢悦地叙旧,我还与他说,他的……”话到此,沈径溪一身的激|情仿若给人一兜沁凉的雪水泼来,瞬即降温冷却下去,颇有些偃旗息鼓,“……肄儿长这么大了,南宫丞相听了,就将这枚玉佩托付我转送。我本来想拒绝,但想着……”

沈径溪面面相觑早已沉下脸­色­的我们,“回来凉山后,想着这事没必要告诉你们,但把那玉佩随便放去存放贺礼的那间库房了,只在那匣子上贴上了南宫丞相的名讳,以表示那是他送的……横竖那么多贺礼,哪一定就翻找出他的了?谁知……金善……特地带你们过去瞧那些贺礼了……”

良久,我与北皇漓春他舞都不说一个字,只是那样看着沈径溪,而脸­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暗沉了下去。其实也不是对沈径溪发难,只是不由自主地,脸­色­就暗沉了下去。

我虽已疑心南宫绝过来了幽州,但疑心是一回事,得到他来了这里的确切消息又是一回事。我以为我对他的到来已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蓦然发现,我的准备还是不够。

这刻里,晓得什么的佑儿望着云肄,并不知自己身世的云肄从沈径溪含糊的话里也听不明白什么,只是见我们众人反应,不解其意而已。倒是北皇漓,在金善代沈径溪向我舞赔不是的时候,脸­色­­阴­转晴,恍惚是笑了,接着又是那样懒懒淡淡的神态。北皇漓唤道:“阿归,砌壶铁观音来。”“是。”

片刻后茶到了,阿归亲自将茶一一分到我舞手上。北皇漓茗了一口,笑意模糊地赞道:“范家商铺不仅丝绣好,这茶也好。”突然提到范家商铺……我转头望着北皇漓,他的脸氤氲在茶雾缭绕中竟是看不清,只听得他的唏嘘声:“丞相大人越来越有作为了。”

果然啊,果然,他是知道了。在他明白那块玉佩之于南宫世家的渊源,我就该想到他‘了解’到的不止那一桩事故。这些日子他把什么都查清了。我之前已晓得范家商铺的内情却没有告诉他,他想必也知道了,但旬没有沈径溪的错误,也是会与我兴师问罪的,沈径溪此刻遇上那个人的话,反倒成了导火线,未必有什么重量,却引燃在了点子上。

范家商铺……

那些话金善他舞置身事外并不能听明白,刻意说给我的,之前他没有说出来,不过在等我对他解释而已,而我却只字未提,这是我的错处,明知他在制衡我们的关系上用了心计,却自认理亏无从发作。我神情惘罔地坐在他身侧,心底又泛起那样无奈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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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12章 艰难夫妻路(2)

当晚晚膳后回房不久,果然听到北皇漓的脚步声渐近。北皇漓径自到来我卧房,进来后,还顺手将门闩了。

不是没有在深夜进我房间过,他此次从京城回来在幽州那段日子,为不引云肄起疑我舞的‘夫妻关系’,我们甚至还同宿一寝。但他从来没有难为过我,哪怕我睡床上,他整夜坐在椅子上浅寐有多不舒服。但我情知今夜不同以往,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改时有了应急措施。

他到来前面背对他偎在躺椅上,听到推门声转过头看他,一直看着他闩了门,看着他走近我。他从月­色­里来,连清好眉目也点缀了那样的浅浅清辉,弯身低头看我,明熠目光里倒映着我的面庞,眼波里盛着满满的温柔。他俯低声我,俯低到我耳边:“在做什么?”

夜赖人静,月满西楼,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那样磁­性­好听,若不是其间流露了缠绵,沾染了欲望的话,我从他面庞收回目光,望着窗外皓月繁星,手无意识抚上腹部,声调优柔道:“有些不舒服呢。”

“怎么了?”他在我耳边问,手落在我腹部上,熨贴着那处的冰凉肌肤。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看似公子哥般恶劳好逸,无缚­鸡­之力,实则厚实温暖,习武都特有的粗茧便是隔着腹上衣服,也清晰地感觉的到,还有那滚滚热流。腹中冰凉瞬即消散了许多,全身每一个毛孔里通畅的都是舒适。在那舒适中,人便也有些倦怠了,低着望着他的手。

“郡主,药好了!”这里春行往这里的脚步声传来,伴和着她一路絮叨,“金善公主这里没有当归,我加了丹参你看好不好?……诶?门怎么推不开呢?郡主,郡主,你在里面吗?”

我看北皇漓,北皇漓放开我过云开门,春乍见北皇漓在卧房里微微吃了一惊,急忙福身道:“王爷!”

“嗯,”北皇漓应了声,从讷讷的春手中取过药碗,用匙搅了搅,又闻了闻,皱眉道:“放的是些什么东西?”

春笑意盈盈回禀道:“丹参9克、生蒲黄、乌药各6克、五灵脂、及香附、白芍、桃仁各5克,川芎3.5克。”

北皇漓极通医理,不过从没给女人这方面的不舒服开过处方,是而先前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碗药是治什么的,春详尽地说到此,他岂会没有明白过来?

来葵水了,确实是我临时的应急对策。而由我说出来,这关头,他验难免不会理解我有意拒绝他,虽然我本来就意在拒绝。而由春持药到来说出口,则消了他的多心。虽然实际上并没见红,但也就是这几日,虽是推委的话,却也不全是虚言。而月事前夕有引起不舒服也是真的。

北皇漓转头含笑看我,我始才面红地道:“……我不太舒服。”

北皇漓转头看春,说道:“明月不喜欢吃甜的,以后别放红糖,加3克桂圆。”

“是!”春欠身笑应。

一时北皇漓亲自将药一匙一匙喂给我喝,勉强喝了半碗就不想喝了,他将药碗递给春的时候,我也讷讷地道:“……你回闲云馆吧,我……”他岂听不懂我这欲言又止的话,抱起我往床塌走去,直到将我放到床上了,才好笑地道:“我来这里,心里便只装着那件事么?你不方便服侍我,便要赶我走么?你不舒服,换我服侍你不成么?”

他服侍我的这个‘服侍’,旨在照料不舒服的我,比我服侍他的那个服侍显然单纯多了。然而即便单单纯纯,他岂还会在椅子上坐一夜?同床共枕的此倒却是开不得。

然而我口上却道:“好啊!”我看春,打着千儿道:“去把秋叫来,今晚转到她在我房中值夜。”我转眸温柔望住北皇漓,就跟完全不晓得秋对他的情愫似的,“你舞不是一相熟么,更深夜长,也可以说说话。”

北皇漓的脸­色­却是变了,好一会儿方才神情自若,笑 意氤氲在我耳边轻喃道:“我一个人服侍你还不够么?”今夜留在我这里的意志明显有些松动了。

我拿娇笑道:“从来都是从者如云的,别说再加上秋,就是挤一满屋子我也不嫌烦多呢。只不过这会有些不舒服,人多了嫌烦,也怪早先家里人太宠着我了。”

我望北皇漓道:“你倒是省事,亲力亲为的,派个人给我却是舍不得了。”

北皇漓啼笑皆非:“秋丫头不是你的人么?怎么成我的了?”

见我还不依不饶,“好,好。”北皇漓起身,好笑地道:“我走。”

他是真急着走的,然话语却是愉悦,显然因为这从来没有过的,近乎夫妻之间打情骂俏的话语,果然临走前又俯身吻了吻我的­唇­,虽没有深入,却柔情缱绻,极尽缠绵之意。羞得春背转身不敢看这边床头。

北皇漓终于离开了,我微微松了口气,然望着房门方向,却又不禁深锁愁眉,我只是赌秋对他的情意,他晓得,毫无意外,我赌赢了。看他一想与我,与秋待一个屋里一整夜,既无异议地离开。想来秋对他的心意,他知道的比我更清楚,远远多于我晓得的吧,也是,他二人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知道的终究没他全。

春过云关门,回来我身边时低知与我道:“还要不要去叫秋过来?”

“ 要,怎么不要!便是作戏也不能留破绽吧!”这于她对北皇漓的情意,我不会把她禁锢在我身边,也绝不会推她一把。只看在我面前,北皇漓惟恐对他避之不及的态茺,便没有必要助她成事。何况以我和北皇漓的现况,那种事岂是我能推波助澜的?

“……王爷,真的……”春又就我和北皇漓之间滴咕起来了,其实春也是赞同我和北皇漓夫妻关系名至实归的,但今儿下午我已与他透露之于军心的隐忧,说明利害关系,她总算靠在了我这一边,说道:“……好在是走了。”

春看我道:“郡主何不如往常一样拒绝,事过三上,王爷不是从没逼迫过你么?”

我摇头,“此次他是志在必得。我拒绝,只会将我们的关系切底弄僵。何况……从沈径溪口中吐出的那个人已经幽州凉山的确切消息又刺激了他。”

春不无忧心道:“那怎么办?”

我翻身向里,“走一步看一步吧。”

春闻言释然起来,“也是,最坏也不过是和齐王真做了夫妻,嗯,和齐王真做了夫妻不也很好吗,根本算不上最坏,不,是算不上坏……可是军心方面……”春蓦地思及此事,忧心忡忡,“可要……”

我摇头,“不用,我不会与齐王走到那一趟。”我语轻,却肯定道:“我相信他的为人。”

春还想说什么,我转过身去,看她首:“你去睡吧。把秋叫过来陪夜。我测王爷的事别让她知道。”

我叹息道:“军心所向的事,我晓得怎么做。”

翌日特地去膳房,­奶­娘正在指导侍女炖清凉解暑的酸梅汤。酷暑炎热,每到这个季节,­奶­娘都会炜火炖这个。然后等到汤凉了,用盅盛了,分别给北皇漓,给我,给那两个孩子送去。我们大家地都爱喝。­奶­娘年纪渐大,虽疲劳亲自动的,却不忘在一旁指导侍女。悉心照料我舞的心意虽老却不减的。我过去的时候,­奶­娘以为我亲自过来拿汤,加之常侍北皇漓身边的云坤等几位汝阳王府武将也候在这里。汤已经好了,我打发走那几个侍女,­奶­娘照例要将北皇漓的那一份给云坤,示意先给北皇漓送去。这时我却发话了,从不指责­奶­娘的我好笑地道:“­奶­娘上了年纪做事糊涂了,齐王是恩人,可佑儿才是将士们的少主自。怎么让几位交军先将羹汤送去给齐王呢?”既然为杀­鸡­儆猴,又知­奶­娘向来对北皇漓存有芥蒂,这番指责­奶­娘的话,­奶­娘听在心里是不会介意我的。

对于我的话,云坤等几位将领还愕然摸不着头脑时,我已亲自将一盅汤交到云坤手中,“照拂少主,几位将军辛苦了。”

在告戒提点,谁才是他们的主子,云坤过来后岂会听不明白。云坤与几位将领又愧又惭,低下了头。与我告退后,脚步却坚定不移地去往佑儿住处。

我始才与春道:“还愣着做什么,给王爷送汤去呀。”

春道:“少主的汤已经送去了。这往后,是先给郡主、给王爷、还是给世子?”

我觑一眼还未走远的云坤他们,答道:“服侍好少主后,当然是答谢恩人。至于我和云肄,却是无关紧要的。只是少主是主子,切记切记!”

春亦是觑一眼云坤他舞,朗快拖长声音道:“哦--!”

“郡主……”­奶­娘这时走近我,颇有些我终于想了和她站在同一立场的喜极而泣,脱口道:“做的好!做的好!

我含笑望着­奶­娘,“我有做了什么吗?“

­奶­娘一愕之后醒悟过来,连声道:“没有,什么也没做。“

是的,我没有做什么,也没旁人会知道我做过会。便是云坤他舞只当北皇漓是恩人,不当其为主子,岂会把我今日所做之事说于北皇漓听?他舞对我又愧又惭,同时对北皇漓也又愧又惭,其间罅隙,百般隐瞒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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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13章 艰难夫妻路 (3)

人可能真的说不得慌,昨晚因着拖延战术在北皇漓面前无病呻-吟,今晚月事真到来,痛的冷汗涔涔。这许多年来,月事的时候从没有痛过,连我这从不相信神灵的人,都不由觉得是老天在惩罚我。可能我太难受了,几日里北皇漓也不避讳秋在我身边,镇日陪着我。连漫漫长夜也不肯移步。我也顾不得想方设法让他离开。倒是每到夜里,秋静悄悄地退下。

如此这般,几日后月事过去,人也消瘦了不少,手足不力,更提不起­精­神,这日勉强去散步,见佑儿他们在那里玩闹,便在树荫下坐着瞧。佑儿和质成拿了香蕉逗弄云肄的猴子,佑儿问道:“表弟,给它起名字了吗?“

“起了!”云肄道:“叫‘歪脖’。”

“嗯。”佑儿道:“它脖子确实是歪的。”

“……就是没想好让它姓什么。”云肄道。

质成偏着脑袋问道:“猴子也有姓氏吗?”

云肄不答,与佑儿商量道:“你说让它姓云,还是姓北皇?”

佑儿认真思索道:“让它也姓云……姑姑可能要生气。”

佑儿看云肄道:“姑姑这几天生病了。”言下之意,确是让云肄不要气我。

“我知道!”云肄不耐烦地道:“这几天请安的时候她连训我都没有训了。”

云肄烦躁地道:“就让它姓北皇吧!”

质成反对道:“我不要它和我一个姓氏!”

“那就姓南宫吧!”云肄突然道。

佑儿望着云肄,若有所思道:“你的猴子……”佑儿点头,极是赞同道:“就姓南宫吧!”

我无意识握紧手中团扇,侧头看春夏,春夏也正看着我,三个人面面相觑。我望着云肄,有气无力地唤道:“云瑾瑜,你过来。”

云肄、佑儿质成三人这才看到我。云肄口上“哦”着,牵着猴子住我这里来,佑儿和质成脚步相对缓慢地走在后面。

“母妃身体好些了吗?”可能因为我这几日‘生病’。云肄不违逆我的过来后,首先是询问我的身体安康。

我心里的气便稍稍消解了一些,心平气和问道:“为什么想到让它姓南宫?”

云肄无邪地望着我,似也在思索,然后答道:“就那样想到了啊。”

他的眼神不像在说谎,而他也确实无从得知他的身世,我心中更见释然了一些。

这时云肄可能从‘南宫’,联想到大家口中的‘南宫丞相’送他的玉佩上,拿起腰间璎珞上系着的那玉佩端详。一脸喜欢的样子。说是见我病中温和,今日与我叙话难得也没有波澜争执,竟是抬目殷殷问我道:“母妃觉得这母玉佩好看吗?”

本就因他的动作注意到他腰间璎珞上系着的玉佩,由他佩带着这玉佩的样子联想到那个人佩带这玉佩的样子,面前的他,活脱脱一个小南宫,宛如那个人就在眼前,得他如此一问,更见气血上涌,我霍地起身,厉声道:“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

回去卧房后犹未消气,喘息着偎在躺椅上。北皇漓显然已经闻知了嬉末,拢住我在我耳边低笑着,“你和肄儿争执这个做什么?越发像个孩子了。”

心口不舒服,咳了一声,本想辩驳两句,想起前次因为那玉佩便与北皇漓闹的不愉快,遂住了口。而北皇漓见我咳嗽,已经忧切问道:“怎么了?”

“想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刚刚出去吹了风。”我投给北皇漓抚慰的一瞥。

“嗯。”北皇漓含糊回应一声,气息暖暖拂在我脖颈间,“别出去了,快些把身体养好……”

他的话里隐有缠绵之意,我凝神看他,只见那双清目也沾染了那样的缠绵迷离,他­唇­齿间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我脑中一片茫茫然,只是本能地想要躲避。却有一个意识从那片茫然中抽离,腾空出来,警戒我--不能。又想起我在背后对他的算计,不知是因为这刻本能的羞窘,还是满心惭愧,终于他轻颤的吻落在我­唇­上时,放弃了躲避,沉沉闭上了眼。

自那日池畔修好,他与我独处之时便多了这样的亲昵,而我知道,这不是终结,不是休止,只是开始,只是乐声响起的前奏。雨疏风骤大珠小珠落玉盘的Gao潮还没有来。无法拒绝,却绞尽脑汁思量推委之策,许是­精­气神都用在了这上面,一日两日地过去,身体竟还不见好。我苦涩的想,我自己不愿好罢,连身体都在抵制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然后又没甚大病,只是­精­神萎靡而已,北皇漓的耐心没必要陪着我的‘萎靡’继续耗下去,又是一日午间耳鬓厮磨之时,终耐不住诱惑,他摩挲在我­唇­边的­唇­一路住下游移,吻过我的脖颈,及至颈窝,锁骨,终于停留在我臂的手滑向我衣襟,有意揭开那里衣服,我心神紊乱,微微用力一挣之间,肩头松薄的衣衫已经松松的滑落了半边,直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他的嘴­唇­滚滚,贴在肌肤之上密密的热。

眼见衣衫被他解开大半,我又窘又急,低声道:“现在是白开……”

他不说话,吻和手上动作却一刻没有停止。我慌乱间词穷,庭院里蝉虫知了知了地叫的我更见心烦意乱,怎样也找不出推委的话来,只得道:“天气这样热……”

他抬起头来,百忙中侧身舀一块冰镇过的密瓜在嘴里喂到我口中。我含糊着说不出话来,身子一歪已倒在了榻上,伴随他的压下,卧房外廊轩上什么东西簌簌坠地摔碎的声音噼里啪啦传来,我百筹莫展间心情静好,通体竟比那一块冰镇过的蜜瓜下肚还要清凉,推一推北皇漓,“外面什么声响?”

“别管它!”北皇漓的吻蜿蜒在我清冽的锁骨上,口齿含糊道。

我却举眸望那方向,倾耳倾听,如我所祈噼啪声源源不断,饶是单北皇漓想无视也不得了,他撑身起来,眉宇间不掩懊恼,我亦坐起身整理衣着,在他出去卧房查看时,也跟随而去。

我们拉开房门时,那噼啪声已经大致终止了,只余零星一两声,却是廊轩上的瓦瓴接二连三坠地。而云肄站于我们房门三丈开外,虽是手举弹弓瞄着瓦瓴上坠那处,但他手上无力,目光出神而入神地望着持续下坠的瓦瓴,竟是看得呆了。

这时云肄见着出来卧室的我和北皇漓,终于回过了神,他自行拍手跳足喝彩一番,与北皇漓和我炫耀道:“父王,父王,我­射­下了好多屋瓦!”

云肄欢喜道:“我本来是要用弹弓打知了的,可是打落了好多瓦!”

“你……”北皇漓气结,然对着云肄,却又发作不出来。

云肄望着郁郁的北皇漓,却满脸疑惑,“父王……”

云肄只以为北皇漓是可惜那些碎瓦,又岂知原是他此顽劣之举中止了屋闺情。云肄望着北皇漓,又望着我,不过小小一桩子事--不,或许不是小小一桩子事,连他从不斥责他的父王冷了脸子--可是他迷惑看我,出了这样‘大’的事,向来对他踯铢必较的我却又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样一种状况,到底是‘大’事还是‘小’事,小小年纪的他显然摸不着头脑了。

“算了,别处玩去吧。”北皇漓无奈叹息道。

云肄粘北皇漓粘惯了,即便先前北皇脸­色­不好,他也未必惧怕,何况北皇漓这会已经不与他计较了。“父王,父王,”他过来拉扯北皇漓地衣服道:“这个弹弓旧了,你再给我做个弹弓嘛!”云肄望一眼我,眼神却颇有些淡漠的屈辱和苦楚,显然几日前我就着玉佩对他发脾气他还没能释怪。此刻亦限不得立即从我眼前消失,甚至急于拖着北皇漓一块儿走。

北皇漓思及弹弓先前落下的祸害,面对云肄的请求,第一次严词拒绝道:“弹弓不行!”

想是从没拒绝过云肄,更别说这样严厉,北皇漓望着云肄,软了语气道:“改天父王给你做只风筝……”

“父王现在就给我做嘛!”云肄喜欢风筝,不由分说拉住北皇漓就走,再不看我。

北皇漓回头望我,似不愿意离开,然思及情到深处被打断,现下未必再培养的出情绪来,在我绵甜微笑注视下,终是随了云肄云了。

他离开后,我始才抬头望着屋瓴。

翻新整洁的琉璃瓦,屋梁构架牢固,归置紧凑。云肄既不会武功,又是个软软的小孩子,凭藉弹弓就­射­得下恁多的琉璃瓦下来?校场上的将士也未必做的到吧?云肄适才看着他无意‘­射­’下的一地碎瓦,惊呆了呢。

被云肄顽劣之举中止了屋中闺情,北皇漓郁结之下无心察觉其他,那厢郎情妾意我本未沉湎其中,又如何做不到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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