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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只因为后宫争宠,你要为你的母妃争这口气吗?”

安流再问,虽然答案心中明了,却还是要安成然自己说出来,因为他要让安成然知道他自己究竟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皇族后宫之争在别人看来,虽然觉得不幸,但毕竟不是自己深陷其中,所以是不会了解其间真正的痛苦的。尤其这出云皇后,在先皇面前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背后却仗着自己是一国之母做出些无耻行径,每每在探望过母妃之后惹得母妃伤心欲绝,母妃本来脸上就难见笑颜,这么一探,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憔悴神伤……”

安成然的脸上,露出了从未见过的忧伤神­色­,看得安流心中紧揪……

“记忆中,父皇来母妃寝宫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的,寝宫之中常年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更甚的是,我六岁那一年,年幼的我与母妃在御花园中游玩,我不慎失足落水,在场的出云皇后居然阻止我母妃呼救!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水中挣扎,最后不醒人世!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是躺在床榻之上了,虽然没有大碍,但那之后,夜晚的梦魇之中,都是她阻拦着泪流满面的母妃救我的画面!我——”

安成然握拳的双手重重地砸在案上,这一举动,将安流和镜筱月从他的讲述中拉回。

安流看看镜筱月,发现他似乎也还沉浸在安成然的伤逝中,不禁叹道:果然就是这个原因!造成安幸然走上绝望之路的最根本原因,竟然真的只是如此!悲剧果然是由一个又一个的误会构成的……

看到安流若有所思的神情,安成然道:“怎么样,你也被吓到了是吧?没想到你心中慈爱的母后的真面目,竟是如此可憎吧?”

安流缓缓抬眼,望着安成然的双眼,幽幽说道:“如果我说,这一切都只是误会,事实的真相完全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心中多年来的怨恨都只是莫须有的,你能相信吗?”

话一出口,在场的另外两人均是一怔,接着传来的便是安成然的怒吼。

“笑话!这些都是我亲身体会,怎么可能会是误会?!”

看着安成然丝毫没有半点相信的表情,安流道:“本来,这一切我是没有打算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说明的。可如今,为了朝露一生的幸福,为了镜的生命安危着想,我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尽管真相会伤人,但伤心总好过伤人­性­命。”

说到这里,话音一断,让安成然和镜筱月二人心中均有一颤。安流做了一个深呼吸,面对着安成然正­色­道:“你母妃之所以不展笑颜,整日以泪洗面,是因为她心中有愧。而出云皇后阻止你母妃呼救,你的母妃也只能在一旁流泪,却也真的就没有呼救,这样子,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她是一国之母,她的命令,母妃怎能对她有所违抗?”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难道你母妃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为了自己而不顾你死活的人吗?”

安成然无言。

“其实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

似是鼓足了勇气,安流道:“其实你并非先皇所出,而是宁妃与护国将军宁致远之子!而这一切,都是先皇和皇后所知晓的。那年你失足落水,出云皇后就是怕总有一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会无法自处,不如就在年幼时就了断了来的­干­净,你母妃虽有不忍,却也认为这是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了。然而最终,出云皇后还是没能忍心,命人将你救回……”

从往事的述说中脱离,安流再次以无伪的目光看向安成然。

“这样,一切就有了解释,不是吗?”

“荒唐!若我是母妃与宁将军私通之子,父皇大可将母后逐入冷宫,将宁将军打入天牢,又怎么会在多年之后还临幸母妃,甚至让母妃产下了天然呢!”

镜筱月在一旁听他二人言语来回,虽然觉得安流不会说谎,却也认为安成然的话不无道理……大概这就是安流早就发现的真相吧!可是,这天大的真相究竟还隐藏着什么呢?

“那是因为,宁妃本身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宁将军爱上了一个他不该爱的人,而那个人就是……先文帝……安若文!”

这如晴天霹雳般的真相,不仅震撼着安成然与镜筱月,就连将之公布于世的安流,也不禁再次为之默然。而这前朝的纷纷扰扰,又怎是安流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呢?

安成然早已经惊得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了龙椅之上。一向冷静的镜筱月也落得个一脸茫然。

惊人的真相使原本喧闹的书房寂静了下来。

看那二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安流的心中却犹如大海翻腾:这样的局面他还要怎样继续?

正在这时,身边忽感温热,一抬头,纳闷那个本来坐在龙椅之上的人怎么转瞬之间就窜到了自己的眼前。看着满面涨红,牙关紧咬,怒视着自己的安成然,安流感到背上开始慢慢渗出冷汗了。突然间,安流的领子被安成然毫无预警地提了起来。

“说!你为什么要编造出这种谎言!你是不是认为如果我不是皇帝就不能下旨让朝露和亲,就不能给镜筱月治罪?又或者你的动机没有那么单纯,你觊觎的……是王位?”

不待安流反应,镜筱月已经将安流从安成然的掌握中揽回自己的身边,而安成然语言的攻击也再次袭来。

“你在说故事吗?宁将军如果爱上了父皇,又怎会与母妃私通?父皇又怎么可能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还视而不见?如果我真的是宁将军之子,父皇又为何要立我为太子,继承江山王位!”

安成然如此的态度早在安流的预料之中,于是他走到门边,推开门,对着门外大喊道:“晓辰,你在不在?如果听到就出现!”

果然,晓辰就如同从天而降般,落入了安流的眼帘。

“主子,您怎么知道晓辰在外边啊?!”晓辰圆睁着水亮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每次我出门,你都会设法出来找我,怕我走失回不去。今天又是看着我出门的,你又怎么会放着不跟呢?自然是一路追来了!”

看着主子弯弯笑着的眼睛,晓辰道:“主子,您在里边那么久了。这是要回去才唤晓辰的吗?”

“我和皇上还有镜妃有事要谈,你帮我回去把琴取来,越快越好,我要用。”

“啊?!”

晓辰脸上画着大大的问号。

“不是有事情要谈吗?要琴来做什么啊?”

“那你去拿是不拿啊?”

安流板起脸来。晓尘吐了吐舌头,飞快跑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安流想:这个小丫头­鸡­婆的个­性­,有时候还挺派得上用场的嘛!

笑了笑,转回书房内,发现安成然和镜筱月正一脸疑问地望着他,他只好解释道:“我吩咐晓辰回去拿能让你相信的证据了,所以现在,有一段空余时间,换我问问题,王兄你回答,如何?”

“哦?你想知道什么?”安成然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得问。

“一直以来,我心里都有一个疑问,传说中的有刺客刺杀王兄,而我因奋不顾身护驾而伤到了头的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事实应该不会是这样吧?”

只见安成然脸上的血­色­忽然尽数退去,目光游移于安流和镜晓月之间,却迟迟没有开口。

安流再度开口:“事到如今,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既然要把话都说开也不差这一件事情,更何况,王兄您给的这个掩人耳目的理由,根本经不起探究。王兄你觉得如何呢?”

安流回望身边的镜筱月,却发现他的脸­色­也不比安成然好上多少。

安流想:镜此刻的心情,一定很是矛盾吧!毕竟是心爱之人辞世时的情形,既想知道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却又不愿重新想起那随着时间流逝稍有平复的伤痛。而此刻,自己让安成然说出这如梦魇般环绕心间的事实真相,对镜筱月来说其实不失为一种解脱,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沉默了许久的安成然终于开口,语气象是在打开一个尘封已久的匣子一般,小心翼翼。

莫非,他也曾对这事有过自责?想到这儿,安流禁不住感到一股异样的情愫,涌上心间……

“那晚,我宣你进宫,如同往常般……斥责你,意外的,你却没有如往常般沉默不语,反而与我争吵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情绪激动的你,竟然趁我不备……撞柱寻短见……”

头上的伤痕,就是这么来的。安幸然的离去,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契机,都是在他语气平平的叙述中的“那晚”发生的。

安成然口中隐去了什么,安流和镜筱月都是清楚的,就连争吵的内容的大概,安流也十分明了。而这内容,也正是安幸然和他,一直在极力隐瞒真相的另一个原因,为的就是怕镜筱月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悔痛不欲生。因为心爱之人选择与世长辞的原因之一,正是为了怕他受伤……

安流看向镜筱月,发现此刻他的脸­色­比平日更加白了,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头上的青筋隐隐,双手握拳垂在身体两侧,连长衫都压出了皱褶。这分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安流轻叹:这就是安幸然千隐万瞒所得到的吗?这就是他为之放弃生命所要保全的吗?如果,经我手所得到的结果依旧和你当初预料那般,令你所不能接受,我又该何去何从?我是不是辜负了你的托付呢?

安流抚了抚抽痛的眉心,不能言语,想过无数次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依旧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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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闪烁的那颗星,有了你,我就能看得清。睁开眼睛,我触摸到光明,没有你我宁愿长眠不醒。只要有你在我的视线里,我可以穿越于天地。仰望着你,总是无法自已,吸进你呼出的气,才能维持住我的生命。脱离了母体就是为了寻找你,没有你,不想要我自己。在你怀里成长,在你怀里死去,这就是我选择的宿命。(选自《仰望》)

我不知道他在我心中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但我知道,只要我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我的目光就会多追随他一天,哪怕是如瞻星般仰望,我也甘之如饴。

我生长在一个叫做长安的国家里,统治这个国家的君王被称为文帝。文帝有一位皇后和一位妃子,她们分别为他生了大皇子、三皇子,二皇子,四皇子。而我,就是这四位皇子三皇子,安幸然。

安幸然,要说起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安”是国姓,是父皇的姓氏,“然”是我们这一辈都拥有的,而我名字中唯一一个可以自由选择的那个字,居然也不是父皇为我取的,而是由母后代劳的?为此,我很是奇怪。

但当我发现除了大哥的名字是父皇亲自取的之外,我们兄弟三人的名字都是由自己的生母所取,我就不觉得奇怪了。大哥以后应该是太子的,所以特别些,这没什么的——起码,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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