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荷鹿才听到李辰上床的声音,躺下盖上被子的声音、熄灭床头灯的声音,呼吸的声音……
荷鹿在黑暗中试探性地摸摸身边,果然,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再躺下一个人。
还有像他们这样奇怪的夫妻么?她苦笑。结婚两个月,却还没有夫妻之实♀是在这里为了不让姐姐怀疑,他才会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在他们的新房里,他其实从婚礼那天晚上起便一直在客房安身。
虽说这个婚姻不是她想要的。但是,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负责。她已然是他的妻,就该做到为人妻要做到的一切。
问题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在黑暗中突然想要流泪。他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对她说:“鹿儿,我想等你真的爱上我那天,我们再做真正的夫妻。”
傻不傻?笨不笨?谁会想到从来把女人当做衣服一样,穿了脱,脱了穿的花花公子还会对一个女人倾入真心真情,梦想得到她的爱之后,才允许自己脱下她的衣服?
“哥?”她在黑暗中轻轻地唤他。
“嗯。”
在结婚前,她的身份确实是他的妹妹。李辰早在四年前就认了荷鹿的爸爸做干爹。所在,在外人面前,他们是恩爱的新婚夫妻模样,在私下里,像这样的二人空间中,他们泾渭分明,还没有做出任何逾越兄妹这层关系的举动。
“冷。”荷鹿声音软糯。耳朵已经发烫。她这是在主动啊。她不想像她身边的傻男人一样。她既然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了,在夫妻之事上就该满足他,还等什么爱不爱上呢?在这场婚姻中,她是带有目的性的。可他没有,他只是得偿所愿娶了自己默默无言以兄长的名义深爱了四年的女人而已。她也不是对他没有感情,只不过那份感情不是男女之情罢了。
李辰靠近了她,伸出手臂帮她裹紧了被子,说:“我再去把暖气打开。”想离开却没能如愿,“你挨着我睡,就不冷了。”荷鹿翻过身搂住他的腰,不准他离去。
李辰一怔,身体变得僵硬。她身体散发的馨香已经飘进他的呼吸里。他不由得心跳血压立即全速飙升。
“这样不行,鹿儿。”他苦笑着,努力控制自己的心神说,“我没那么好的自制力。可我们,还不到时候。”
“什么还不到时候?”她仰起脸,在黑暗中搜寻他的眼睛,“我们是夫妻。”
“鹿儿,我愿意等。”他的呼吸变得不稳,声音变得干涩沙哑,“等你忘了他之后……”
“我们是夫妻,李辰。”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我们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宣誓要牵手走完一生的夫妻了,你还想怎么样?”
忘了他?忘了迟安良?他是她那段感情的全程见证者,他明明知道,迟安良,已经是她的过去。永远也回不去的过去啊。为什么还要这样逼着她彻底忘怀那个人,连存留一点点美好的记忆都不可以?
胸口迅速蔓延开的一片湿热,让李辰心口一紧。她在哭?她的眼泪根本就是滴在他的胸口的硫酸!
灯开了,他怀里的小女人果然已经变成了泪人儿。
李辰怎么不知道她的脾性,她哭从来不出声,就那么默默的,默默的,眼泪啪嗒啪嗒一颗一颗往外掉或者扑簌扑簌的成串落,委屈的不行,却就是不发出声音。让旁边的人能急死疼死。
他立刻将她抱进怀里,小心地擦泪,轻轻地拍背,温柔地哄,“好鹿儿,别哭了好不好?我们是夫妻是夫妻。是我想太多了。我总想着不能让你委屈。想让你在心里完全接纳了我,我才……你现在心里还没有放下迟安良,我甘愿等。我不是逼你忘记他,我只是在,在等你爱上我。”
“等你爱上我。”和新婚之夜说的一样。荷鹿止住泪,泪眼模糊地望着李辰,“可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你没需要吗?我得,尽义务……”
哭过的声音软娇娇的,听的李辰头皮发麻。再看她的脸,说完那句话后,羞红的不像话缩进他的胸口。像极了水嫩嫩的蜜桃,让他直想扑上去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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