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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螭吻 第三部 > 第四百四十一话 执子之手(终)

第四百四十一话 执子之手(终)

浸泡在浴池中,她小小的躯体显得格外疲乏,竟然睡着了,大概真的累坏了吧。

我忍不住碰上那圆润的肩膀,被惊醒的她竟然搭上我的手将我甩向水中,我完全有能力躲开,但我故意顺着她的力道掉进水里,趁着水把我浸湿地机会对她施行媚惑,她仅是楞了一楞就将视线从我身上转开,只问了我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自顾自地发起呆来,她的冷漠让我感到挫败。

我借洗澡的名义,抚摩着她的身体,试图挑起她的情yu,不料她一把将我推开,还转过身不去看我,而后她的心情一直很不好,大婚之事也告吹了。

呵,这样讨厌男人的她,竟然让我传唤黎血陪她!

那一夜我回到暗部,一动不动地坐到天亮,只要一想到她竟然让我传唤黎血,我就克制不住地想杀人,可我不能,暗部必须服从女皇的命令,而我的女皇陛下,她讨厌杀人,所以我只能忍黑暗吞噬我,吞噬我的杀意……

本以为没机会再陪在我的女皇身边,不想第二天黎血却派人过来传我回到女皇陛下身边,仍然是由我保护她,并且在那之后她再没传过黎血,正确地说是没再让任何一个男人碰她,全然无视大臣延续子嗣的希望,照样我行我素地独枕孤床。

女皇的举动让我很不解,我能轻易分析出任务目标的心理,可我为什么就是看不透她?

她偷偷藏起时而冷漠时而威严的面具,更多的时候是用任­性­来掩饰她的无奈和狡黠,只有那时她才像个16岁的孩子。

她会叫嚷着奏章又多又废话,然后放心地将我叫出来替她批奏章,自己跑去睡觉或到御花园游玩,没想到却出事了,清王爷居然敢利用女皇陛下的信任,意图对女皇陛下不轨!(汐:咳,主谓对象搞错了吧……)

纵然如此,我的女皇还是不想杀人,她明明生气得快疯了,从不和我靠近的她作出大胆的举动,还要我吻她,尽管知道她讨厌男人碰她,我还是遵照他的命令吻了她,并且感激她已经气恼到失去理智,我才能一尝梦中的柔软甜蜜。

想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一点,不想我还是失控了,她微肿的­唇­让我无法不在乎,刚才还有另一个男人吻过她,一想到这里,我就气恼得发狂!

她痛苦的神情更让我欲罢不能,我想起前任残阳总领死前幸福的笑,也许和她同死才是我唯一的解脱,我掠夺地她的嘴­唇­,不让她有机会让我停止,直到她因窒息而闭上双眼,我感觉到的是恐惧,连忙将空气度回她口中,见她脸­色­转红,我才安心。

抱住昏迷的她,我想我能理解清王爷的举动,此刻我也想不顾一切地要了她,我已经做好受罚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陈太后竟然会挑那时到御书房。

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碍于她的意愿我不能杀清王爷,陈太后是个不错的人选,以他对女皇的疼爱,即便是清王爷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因为只有女皇才是他地位的保障。

不舍地将眼角含泪的她放到躺椅上,故意锨开她的衣领露出我留下的吻痕,果然陈太后下令不许任何男人出现在女皇视线中,更不许靠近女皇。

我的计划成功了,纵使这可能让兰臻后继无人,可那又如何,我所承认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我的,女皇陛下……

为了这件事夕颜对我提出警告,我也知道若没有女皇不再追究的命令,夕颜和黎血会立刻动手杀了我。

“她是女皇陛下。”夕颜提醒道。

“夕颜”一向是三总领中最神秘的一位,以他为首的玄术部队“天咒”专门除了咒杀敌人,也专门负责清洗暗部内部的叛徒。每一个孩子自被暗部收养时起,就由“天咒”的暗部附上诅咒的种子,无论将来哪个孩子能成长到多强,一旦犯了死罪,“天咒”只需引动诅咒的种子就能在瞬息间使叛徒魂飞魄散。

这一代夕颜也一样,他不仅玄术高明,演技也与我不相上下,只是他吝啬在女皇陛下以外的人面前表现,在暗部面前,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一身的­阴­戾和残酷漠视的眼神,冰冷的杀意连黎血也被压下去。

来自他的提醒,也是警告,即便有女皇的宽恕,若我一再犯错,他完全可以先斩后奏,这是“夕颜”的特权,防止女皇因一时任­性­作出错误的判断,总的来说,他才是暗部三总领中最无情的一个。

孤独、无爱的女皇陛下,我们都只是她的工具,夕颜容许我对她的爱是夕颜最大的极限,我该收敛自己的举止了,无论夕颜还是黎血都不会允许我也成为她的烦恼。

兰臻至高无上的女皇陛下,应该坚强到不需要倚赖任何人,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直到那个雷雨天,我才发现雷声中绻成一团拼命呼喊的她是那么脆弱,连贤宫姬已经被遣回归海家都忘了,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提醒她,不想雷电正好从窗外划过,受惊的她扑进我的怀中,小鸟般微微颤抖的躯体与我摩擦,乌黑的眼睛传来她的恐惧。

我想吻她安抚她的情绪,可她推开了我,还命令我不许碰她,她的表情让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讨厌了,有点……丢了魂的落魄感,以致下一次雷声之后我被她扑倒在地,她之前下的命令使我不能去碰她,只能看着她惊恐颤抖哭泣……

“不怕,属下在您身边,不怕,属下会……一直保护您……”

请您不要害怕我,我只想保护您,再也不做任何惹您不高兴的事,若我的爱伤害了您,我就将它埋葬在心底,我的女皇陛下,请您……不要讨厌我……

随着对女皇的了解,我知道她和归海家有某种特殊联系,从归海馨月半夜的纸鹤就能看出——女皇陛下在警惕着她。

之后女皇陛下在一些事情上针对归海家的态度也很奇怪,她明着给了归海家很多权利,还不许暗部调查归海家,可暗中她总是尽可能地找归海家麻烦,一听到归海家吃鳖,她脸上就会挂上很怪异的笑容,还用我挑出来的奏章把归海馨月送到前线。

她非常讨厌归海家的人。

这是毋庸置疑的,在大婚那晚她看归海滟漓的目光藏了很深的厌恶,接过那份可能置归海馨月于死地的奏章时复杂的表情,她很想杀了归海馨月,可又不让暗部动手,实在让人想不透。

不知道那天她和归海馨月谈了什么,归海馨月走得很­干­脆,女皇陛下却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接下来归海家的态度很奇怪,她很烦恼,半夜的时候不通知任何人地偷溜出寝宫,似乎是打算去御花园,但走没多久就迷路了,为了不打扰她的“雅兴”,我嘱咐暗部偷偷为她引开巡逻的侍卫,将她带到御花园。

黑暗的我无法为她织上绮丽的美景,只能在幽夜时分送她满园的昏黄。

她将玫瑰画送我,告诉我她想要永不凋谢的玫瑰花,说完之后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得那么无奈,作为女皇,她早就舍弃爱情了吧。

我愿意为你找来永不凋谢的玫瑰!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夕颜的警告还在耳边,我亦明白,女皇该爱的是兰臻的江山,而不是一个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暗部。

“……杀手的想象力太丰富就不好……”

这是她在御花园偶然遇见刺客后的评价,听在我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警告,我只是她的暗部,有什么资格对她存在幻想呢?

可是,说出这样的话的她,却以彼岸花来形容夕颜,他们才仅见过一次面,夕颜妖媚的模样在她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讨厌男人的她也不可避免地受到诱惑。

在恍惚间让人看见地狱吗?

确实,夕颜很清楚如何将自己的魅力发挥到最大,同时也是暗部最强的玄术师,经常以活人实验玄术的他身上有最黑暗的诅咒和最浓厚的血腥。

我和夕颜的伪装从未失败过,而能够三番五次看穿暗部总领的演技,女皇陛下的直觉才真是敏锐得让人害怕。

她命令我不许把她的评价说给夕颜知道,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为了确保女皇陛下的安全,通常女皇陛下选择黎血或残阳为近身护卫暗部的时候,夕颜会使用玄术观测女皇陛下,以便防备一些针对女皇陛下的玄术暗杀。

所以,我的女皇陛下,您刚才说的话,夕颜恐怕是一字不漏听走了,包括您说他“美得妖孽”,我都无法想像此刻的夕颜总领是否仍保持着他的冷漠,或是无奈,但您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因为您是女皇陛下呀,无论您说什么,作为暗部的我们都不会反驳。

暗部的女皇陛下,我的女皇陛下,请允许我将爱给您……

滟漓

敲三下,拉起床头的暗格,伸手取出里面无­色­的透明琉璃瓶。

瓶中,鲜红的液体晃动。

取下­精­致的小盖,腥甜的血气扑鼻而来,仿佛是有生命的美酒,对面前的人散发出极至的诱惑。

我抬手,将瓶中的血液滴入口中,有如人­肉­的味道沿着舌头流下,兽的腥臭和人的芬芳烧痛我的喉咙,随后是浓艳的甘甜从舌尖蔓延,仅是一滴,便好像能将脑髓也麻痹掉似的,再也戒不掉了。

它,是毒液,也是我的醉酿,是我,从最爱的姐姐身上取下来的血……

从还是襁褓中婴儿的时候,我就能够记事,自然记得在某天夜里,我看见自己的家人被一群忽然闯入的人杀死,当时我只是因为失去母亲温暖的怀抱而哭泣,婴儿虚弱的身体让我做不出任何挽留母亲的行为,浑浑噩噩地被为首的男人抱到宏伟宽敞的大宅,交给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她的身上有娘亲的味道,浓浓的­奶­香,并且温暖。

可是,我知道她不是我娘,她的血液里充斥着妖兽的恶臭,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她眼中的疯狂。

从那天起,我有了一个名字,叫“滟漓”,很女孩子气,我明明是男孩,却要穿女装,打扮出可爱的样子,每天除了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之外,还要学玄术,负责教导我的人是我的母亲——天心。

天心是个疯狂的女人,越是成长,吸取到的知识越多,我就越明白天心的疯狂,她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直到我长大很久之后,爹娘在我面前死去的模样还不时从我记忆中跳出,家人惨死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具备天赋能力,而天心又正好需要一个具有异能的男婴。

和我一起成长的是天心亲生的女儿,我的淑人姐姐。

还记得天心得到我之后就将我定义为淑人的双胞胎弟弟,让我们两个婴儿睡在一起。

姐姐身上有和天心一样的妖兽气味,又和天心有一点不同,姐姐的妖兽气味更加浓郁,不是腐败的恶臭,反而充满无法抗拒的妩媚,被放在她的身边,她的气息又更加明显,诱惑得我忍不住想咬她。

因为天心对她施展了某种术的关系,婴儿时姐姐的皮肤相当脆­嫩­,一碰,便流出了血。

鲜红鲜红的­色­泽,沾染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不但恐怖,还很妖艳。

我受到诱惑地去品尝,腥臭的味道顿时涌入喉头,呛得我几乎呕吐,可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将它咽下,顿时红­色­的血液好像火焰般席卷了我的食道,我的胃……

不过一小口,全身就感到一阵甘甜的麻木,不属于人间的陶然滋味让我完全沉迷下去,从指尖开始麻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

姐姐的伤口很快会愈合,当我的身体恢复行动之后又会弄伤她,她的哭声很快引来负责照顾我们的侍女,她们一直对我说那是不可以的行为,还建议天心将我们分开养。

可是天心没有接受他们的建议,她看到姐姐身上鲜红的伤口,眼底的情绪是“满足”,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她露出满怀恶意的笑容,默许了我让姐姐疼痛哭泣的行为!

在那之后,只要没有侍女在旁边,我就会悄悄地弄伤姐姐,品尝她的醉液,酸甜,魅惑的滋味侵蚀我的理智,在满是恶臭的家族中,唯有她是我不能抗拒的甜美。

后来,姐姐身上味道渐渐淡了,皮肤和常人无异,刚长出牙齿的我要用力咬下去,才能品尝到她的方向,但是她的血液依旧诱惑……

一个偶然的机会,躲在书房里的我看到了关于天家兽血的秘史,没过多久,我又听见天心和一个男孩在交谈关于兽血觉醒的事情。

原来如此,要用从小喂食血液的祭品唤醒兽血啊。

呵,我符合担任姐姐的祭品的要求吧,虽然长大之后姐姐都不许我靠近她,我还是用尽各种手段收集她的血液,一天一滴,从不间断,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奇妙的味道,又或者我爱上了我的姐姐。

在那个充满恶臭的虚伪家里,唯有她是真实的,她从不掩饰对我的厌恶,连看到我都觉得厌烦,可她却从不曾伤害我,只要和她相处得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她是嘴硬心软,又很倔强,看着她争强好胜的模样,我竟觉得那是她在掩饰自己的脆弱。

那时候还不是爱,只是觉得喜欢,所以才想靠近她。

天心不知道是察觉到了我的变化,还是发现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开始禁止我再偷吃姐姐的血液,还派了心碧在我身边监视我,要得到姐姐的血更加困难了呢。

八岁那一年,天心决定带我们到兰臻去。

路过天华山的时候,我趁姐姐不注意,故意放了一只虫子到马的耳朵里,马果然失足狂奔,没想到姐姐竟会被青玉所救。

在青玉家的那一晚,是姐姐第一次愿意让我靠近她,如同年幼时一般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尽管已经很淡了,可是她妩媚的芬芳还是令我陶醉不已。

等姐姐熟睡之后,我念诵眠咒,希望她能睡得沉一点,方便我从她身上获取血液,毕竟到了兰臻之后,我就很难再用借口伤到她了。

眠咒并没有起到作用就被反弹掉了,这个时候她衣服下的月晶项链滑了出来。

姐姐是什么时候有了月晶的?是谁给她的吗?

不过,没关系,月晶项链戴在姐姐身上,玄术是没办法起作用,但只要将月晶项链先摘下来就没问题了。

那之后的几年,我都很庆幸自己有先收集到足够的血液。

到了兰臻后,我和姐姐相处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她就被送进宫中去了,不是当宫姬,而是顶替女皇,为了弥补父亲归海树的错。

呵,我将收集到的血液装在经过玄术加持的琉璃瓶中,保持新鲜,吃了留,留了吃,在我看不见她的时间里,只有她的味道能够陪伴我。

我努力修炼,让自己掌握更多更­精­深的玄术,只有变强,才有资格进入御玄阁,成为一名国家的玄术师,这样我才有机会再见到她。

姐姐,淑人,在她登基的夜宴中,我见到了一身华服打扮的她,那场夜宴是大臣为她准备的婚礼宴会,尽管知道淑人一定不会也不能接受那些秀人,可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妒嫉。

我已经很小心了,却没想到天心竟然会用手镯对淑人下“久蛇”,听归海馨月说她下在淑人身上的玄术被冲破,淑人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连御医也束手无策之后,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才能救她,用我自己的命去换也好……

归海馨月决定将螭吻的圣体交给淑人,刚好又是中元节,一年中­阴­气最盛的一夜,这对我是一个机会,也许可以唤醒螭吻,如此姐姐就不用再受诅咒和剧毒所苦了。

惊恐的神情出现在她苍白的脸上,令我的心狠狠抽痛。

对不起,姐姐,我不想伤害你,所以请你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她终于是抵抗不住药效沉沉睡去,我开始除去她的衣服,亲吻着我朝思暮想的躯体。

身体一点一点地灰化散去,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是我第一次拥有她,也将是最后一次,虽然有点害怕,但是我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因我知道,她想要活下去!

姐姐,姐姐,我只能叫你姐姐,可我从没把你当成姐姐,不为我们之间那没有存在过的血缘关系,只因,我爱你……

姐姐……

我的淑人……

请允许我在彻底消失于世上之前,将你的模样完全地看在眼中,印到心底……

1、情动

初次见面,是在明薰间,一双无力的小手推开了漆红的木门,乌黑的长发披落在粉红娇­嫩­的小小身躯上,我告诉自己,她就是我的女皇陛下。

服下渺翼锁,由她将血滴在我的额头,从双眼自黑转红时意味着从此我的命不再属于自己,我仍然心甘情愿,从小我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努力——为了站在女皇陛下的身边。

自我有记忆起,我就跟在前任的夕颜总领身边学习玄术,他除了教导我玄术,只告诉我一件事,我的一切都属于女皇陛下,于是我心里有了一个信念——我要站在女皇陛下的身边!

这并不是容易实现的愿望,要在暗部的经营中脱颖而出不是易事,我天生的能力也不具备咒杀的作用,成为下一任“夕颜”对我而言甚至可以说是奢望。

我的特殊能力是“听心”,即是能听见周围的人的心声,本来我应该被送到“风语”去帮忙收集情报,但是我天生灵力异常强大,于是夕颜总领收下了我。

正因为本身的特殊能力没有攻击­性­,不能达到咒杀的目的,为了达成站在女皇陛下身边的信念,我夜以继日努力修炼,我知道这样努力的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只是被挑选继承“夕颜”之名的其中一个异能者罢了,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所谓竞争,是不断汲取夕颜总领教导的知识,一方面使自己强大,一方面让竞争者成为新学到的玄术的实验对象,熟练玄术的同时还要运用所学防备竞争者给予的致命一击,因为暗部并非单单的玄术师,玄术诅咒通常与暗杀手段结合,能够杀死敌人,减少竞争对手,就是成功。

尽管辛苦,我还是在几乎超越极限的训练中存活下来,我的特殊能力也非一无是处,至少它帮我发现竞争者们的陷阱,也为我找到他们松懈的刹那,我一面接下他们对我的恶念,一面咒杀了所有竞争者。

随着成长,我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前任夕颜总领告戒过我,谁的心声我都可以听,只有女皇陛下的不行,帝王最真实、最脆弱的一面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触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女皇,她必须孤独。

看到我那位小小的女皇时,我觉得一切的艰辛与残酷都是值得的,当她推开明薰间的门那一瞬间,她成了我黑暗中唯一的光。

我想靠近她,可她却选择了残阳,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在皇宫森严的守卫中,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而她的奏章需要残阳的情报,我如此安慰自己。

回到暗部之后,我就一直待在阎水镜前。

阎水镜是三神匠仿制天机镜所打造的四面古镜之一,虽不及天机镜的神通,但用来监视整个皇宫还是可以的。

前任夕颜总领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坐在阎水镜前,以玄术观察女皇陛下周围的情况,以防止有人对女皇陛下不利,但是我知道,每次他的目光总是留恋地停在女皇陛下身上,那时候他的脸上充满我所不能理解的神采,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种神采叫做“幸福”。

如今,我懂了他在阎水镜前的心情,无法陪在她身边的我只能选择这种方式看着她,作为“夕颜”,我早已学会支配自己的感情,然而只在看见她的时候,心中一个角落悄悄在软化。

贪恋地看着镜中时而顽皮,时而气恼的容颜,她推开诱惑着她的残阳时,自认掌握了自己全部的感情的我,动摇了,服侍她本来就是暗部的责任,可我竟然为她推开残阳而暗自高兴。

这样是不对的,我很清楚自己爱上了我的女皇陛下,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了她,可纵使我对她的情感沉重得几乎把从无数地狱训练中坚持下来的我压挎,她依然属于至高无上的光辉,只能在黑暗中存在的我没有资格独占她,很快她会有光明正大陪在她身边的皇后与妃嫔,他们才能够为她生下继承人,延续她的意志和记忆,我所能够独占的只有阎水镜里她的影子,正是如此,我小心翼翼地珍惜着每一个能看着她的机会。

只有一次,女皇陛下命残阳回来召见黎血的那个晚上,我不敢去看阎水镜,怕自己克制不住想要咒杀黎血的心情。

第二天,看到依然­精­神上朝的女皇陛下,我就明白自己的嫉妒完全是多余,我的女皇陛下比传说的还要讨厌男人,可笑我居然还是让心乱了。

尽管知道她并非正统的女皇,没有血纹灵兰记忆的她根本不知道我在阎水镜前看着她和归海家人的对话,她不是“寒雪衣”,她的真名叫“归海淑人”,可,那又如何?

也许我爱的只是女皇陛下,可是进入明薰间的女皇不是别人,是她,那一眼已决定烙进我心底的人是她,我是为了女皇而成为夕颜,而她,则是我唯一的女皇陛下。

残阳想杀掉寒清,想独占她的心情,我明白,作为维护规则的“夕颜”,我还是对他提出警告,我不允许有人违抗她的意志,决定生死是女皇陛下的权利!

经过那个雷雨的夜,她和残阳越来越亲密,总是有事没事找残阳聊天,听她忽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没想到我的面貌竟然成了她不敢接近我的原因,结合她之前对蘅使的讨厌,看来她对我的容貌有很大的意见啊。

“一川清水隔两岸,彼岸花开红艳艳。纤纤素手折花茎,念念不忘半生缘。伥然遥望水之端,思念虽苦心却甘。滴滴珠泪徐徐落,奈何彼岸非此岸。”

不过是一首诗,我心中却滑过甜美与苦涩的甘流,但,她不爱我,她的神态和接下来的话语都提醒着我,她并不爱我,她爱的只是开放在黄泉路上的红花,那妖媚迷人的神韵。

尽管我们不是那曼珠与沙华,所隔的距离也不仅仅是一条忘川,她却是身处黑暗地狱的我仅有的救赎之光,我则是她扞卫王座的工具,这是我能够继续站在她的身边的唯一方式,为此我小心将自己的心情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不让任何人发现。

鲜血与火焰的红,死亡与苦难的黑,我习惯洞察他人的心声,只有她是例外,但我却从未想过自己看透一切的眼神会让她为难,她敏锐地在我眼中看到地狱的猩红。

她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偶然的中毒让她获得归海家的螭吻血脉觉醒,如此她便能摆脱兽血不幸的诅咒,可她不快乐,我的女皇陛下过于仁慈,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趁着残阳和黎血忙碌,我揽下寻找她的任务出现在她面前。

我试着给她爱情与关怀,她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般轻易看穿我的本­性­,我已做好被她疏远的心理准备,她却抱住了我。

我的女皇陛下,她是在怜悯我吗?

我忘不了,那一夜她靠在我的身上,微微颤抖地诉说她内心的软弱。

“夕颜,孤不想死,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愚蠢呢?”

“吾主,人,是无法超脱轮回的……”

正是因为对玄术了解,我更清楚人是不可能不死,只有仙人方可超然物外,然而她绝望黯然的小脸使我心疼,她是我的女皇陛下,身为暗部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但只要是您的愿望,属下必尽力为您达成。”

您若想超越生死,上穷碧落下黄泉,纵要得罪漫天仙者,也定为您找到长生之方,我所爱的女皇陛下……

2、可否爱你

“夕颜,好久不见,孤很想念你。”

许久的分离之后,她的拥抱依然柔软香甜,我欣赏着她为我痴迷的表情,乌黑的长发散在床上,与她洁白的身躯形成明显的对比,配着她有点胆怯,又有点无辜,小心翼翼的眼神,我不由觉得喉咙有些­干­燥。

她知道自己做了很多有违身份的事,努力用最可怜地表情看着我,即便不用读心,我也能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她在心中忏悔,象个作错事害怕长辈责怪的孩子,还露出一副“长痛不如短痛”的神情,然而这对我却是无上的诱惑,暗部的训练使我的感知比常人更高,此刻,我分明清晰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

我凝视着她的面孔,鬼使神差地说:“吾主,您现在的表情,非常可爱。”

“什么可爱嘛,孤又不是小孩子,孤都十八岁了……”女皇陛下对我的说辞很不满,撅着嘴小声嘟哝。

“没错,您已经十八岁了,可您的举止却依然象个孩子。”我顺着她的话掩饰自己的失言,语气不觉重了,似乎吓着了她。

我的女皇陛下胆怯地缩着脖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全都是我的身影,那一刻,纵使我有再多的不满,也在她的注视中,烟消云散了。

说不生气,当然是假的,我如何能不生气?

我气的并非是她的任意妄为,她才不过十八岁,虽然我的十八岁是在暗部地狱般的训练中挣扎,但我知道,十八岁依然是青春好动的年纪,我的女皇陛下集万千宠爱,是被所有人呵护着长大的,老狐狸的大臣们尚且为她的任­性­头疼不已,那如阳光般的朝气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抹去。

我气的,是她收了司徒夜流为夫婿。

明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不许她对男人动情而禁止总领以外的男­性­暗部靠近她,又令暗部监视与她亲近的男人,无非是我想要拖延时间,暗部不该有的妒忌蔓延几乎遮蔽了我的理智,我恨不得囚锁住她,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心情藏起,用国家,用女皇的责任去束缚她。

“是,孤知道。”

她因我的训斥沮丧地垂下头,手指纠绕,很是紧张。

怕她太用力弄疼自己,我握住她的手制止她,不经意对上她疑惑的凝视,近在咫尺,她身上的气息使我忘记了掩饰,低头虏获她的红­唇­,忘我地亲吻着,体会那甜美柔软给予我的美妙感觉。

不料,她忽然一把推开我。

“吾主,您果然还是……”我竟然忘记她讨厌男人,想必她一定很恼怒吧。

“不是不是,孤绝对没有讨厌你!”她匆忙对我解释,神­色­有一丝焦急地抱住我,“对不起,对不起,孤知道你是为了孤好,但是孤真的不想你再为孤受到处罚,孤没有讨厌你,从来都没有,夕颜,孤知道自己一路上做了很多错事,可孤好寂寞好难受,滟漓死了,心蓝也背叛了孤,所有人都弃孤而去,孤真的受够了!”

原来,她竟是害怕我接受处罚,看来两年前我做得有些过火了,我的女皇陛下仁慈得天真,她的体贴令我犹豫了,不知是该教育她放弃不必要的慈悲,还是该多珍惜体会她的温柔。

她哭了,谁说帝王无泪,我已见她哭过两次,原因,似乎都是在我。

“呜,夕颜,孤想要有人陪孤,孤想要有人听孤说话,不然孤会崩溃的!为什么大家都要算计孤,为什么他们要害孤?孤只想好好地活下去难道也有错?孤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了,如此心口便象空了个洞,感觉好苦,孤没办法一个人坚强,夕颜,你帮帮孤好不好?孤求你……”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我才发现自己的私心竟使她如此痛苦,一直以来我都以前任夕颜口中的女皇去看待我的女皇陛下,她面对变故的冷静展示出女皇该有的成熟,可这改变不了她只有十八岁的事实,还是一个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年纪。

我将她的无助看在眼里,不断在心中自责,我过分地隔绝了她与别人的接触,竟没发现她一直以来的坚强,全是为了掩盖脆弱的假象,这一次的泪水,满满地倾诉了她的委屈。

我记得前任夕颜总领告戒过我不得接触女皇陛下的脆弱,正想回避,她却紧抱着我不肯放手。

“不许!谁都可以回避,就你不许,你答应陪孤的,无论孤是哭是笑,你都要陪着孤,只有你知道,只有你能看,只有你……”

只有我吗?这是否表示,我在您的心目中占据了一席呢?

“是,属下会守口如瓶的。”我绝不会让其他人发现您的脆弱!

“你在笑话孤。”她似乎误会了我,不满地抱怨。

“没有,属下永远不会。”我在她耳边发誓,“属下为您的笑而喜,为您的泪而悲,为实现您的心愿而活,属下的一切都属于您。”

她没有再说话,眼泪如珍珠般划过脸庞,她埋头在我的胸前,却很小心地不让眼泪沾到我的衣服,哭够了之后立刻就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衣袖擦着脸,原本在烛光中红彤彤的面庞更显娇红,通红的眼眶分外惹人爱怜。

“吾主,您无须逃避属下,无论您是什么模样,您都是属下唯一的女皇陛下,何况在属下看来您真的……很可爱。”

我听到她小声嘟哝:“可爱?不会是可怜没人爱吧?”

可怜没人爱?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夕颜,你说实话,在你眼里,孤还是一个孩子吗?”原来她居然以为我把她当成孩子般宠爱?

吾主,您可知您抱怨的眼神对我无疑是一种难以拒绝的邀请,尤其是,当我们现在坐的位置是在床上,而您,穿的是薄如蝉翼的丝绸睡衣,即便您是处于烛火­阴­影的位置,帷幔挡掉了蜡烛昏暗的光,可我的夜视使得您玲珑的身段在我眼中若隐若现。

透过阎水镜看您时,我尚且不能自制地想要抚摩镜中的人儿,何况如今您就在我的面前?

我再也克制不住地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地吻住那不断诱惑着我的红­唇­,看着她在我的吻中迷朦了双眼,让我差点克制不住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吾主,您以为,您还是一个孩子吗?”

一个孩子,又岂能令我如此失态,您只要一个眼神,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便全然失效。

我亲吻着她的耳垂,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伤到她,好不容易获得她的信任,我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纵欲而令她象讨厌其他男人那样讨厌我。

我以为只要多一点时间,自己可以克制住,不让她发现我的欲望,没想到她比我预料的还要敏感,仅是简单地逗弄,她便动情地将自己向我贴来,身下的她如小鸟般颤抖,她肌肤上传来的颤栗撩拨着我的欲望。

她一定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击溃了我的理智,我伸手一挑,轻易解开了睡衣松散的衣带,失去束缚的衣衫很快向两边滑落,她诱人的胴体完全暴露在我面前,我将她的双手反扣身侧,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

实际上她也没有反抗,只是脸颊有些泛红,眼眸中依然是对我的信任。

呵,吾主,难道是我的相貌误导了您,还是您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成男人呢,莫非您忘了,成为您的情人也是暗部三总领的责任?

“吾主,我们初次相见,是在您十六岁登基的时候。十六岁,已算不得孩子了……”

是啊,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将她当成孩子,她是我的女皇陛下呀。

我的话好象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只见她的表情一阵痛苦。

趁她陷入回忆,我放开了扣着她的手,抚摩那无数次在阎水镜前可望而不可及的柔软,恶意地用指甲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条条淡淡地红痕,抗议她对我的忽视,经过暗部的训练,我很清楚如何唤起一个人的情yu,可惜很早以前我的女皇陛下就禁止我对她使用媚术,不然效果会更好。

她的呻吟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催|情药,我忘情地埋头在她胸前亲吻啃噬,双手尽我所能地在她的敏感处抚弄,只为引出她更多的美妙呻吟。

完全沉浸在情yu中,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就好象是鼓励一般,我却因为这轻微的碰触骤然惊醒。

我到底在做什么?!

入耳的婉转呻吟,因喘息而起伏酥胸,香汗沿着曲线流下,她的神态因沾染了情yu而无比动人,我好不容易找会的理智再一次面临崩溃。

这样下去不行,比起放纵自己,我更在乎她的感受,我不要她清醒后看我的表情带上憎恨,那样我会连陪在她身边守护她的资格也失去。

现在还不算太晚,最近归海家传出的流言正好给了我一个借口,但愿恼怒能让她暂时忽略我对她的冒犯。

于是,我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顺便借此取了她一点血,回去后可以做个追踪法术,如此,以后即便我们的距离再遥远,我也可以凭借阎水镜找到她。

吾主,也许您永远也不会知晓,我所说的“可爱”,是因为——我想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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