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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金刚兔兔 >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惟惟呆了、傻了,她怎样也没想到肖图会吻

直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伸了进来。

惟惟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热烘烘,糊成一片,只会用震惊的表情一直瞪着他,直到­唇­舌内的捣转,从起初的毫无章法,到他逐渐的闭上眼,温柔

与投入,直到喉间不可避免尝到了口水的味道,惟惟一惊,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惟惟急忙推开他,用惊恐不定的眼神瞪着他。

她的初吻!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夺走她初吻的人,居然会是肖图。

而且,最糟糕的是,正牌男友一直石化在当场,眼睛呆到眨也无法眨一下地见证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的法式热吻。

惟惟觉得从来没有这样窘迫到想崩溃。

被猛得推离的肖图,一动不动地揪着她。

良久以后,他徐慢地扬睫,一字一顿慎重重复:“朱惟惟,我喜欢你!”他的心,十几年前就遗落在她身上。

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

他的眼神,好认真,认真到惟惟有那么一瞬间被锁在他的眸子里,根本无法动弹。

他说,他好喜欢她。

是认真的,不是玩笑。

“轰”一纸戮破,十几年的友谊、亲情在这一刻,好像瞬间就通通崩裂。

除了意外,惟惟能感觉到的其他情绪,只有抗拒,非常的抗拒,极度的抗拒!

整个房内,突然静到连针掉在地上声音都能听到。

她和他对视着,整个空间,仿佛只有彼此的存在。

收回去!

我不!

彼此的目光,一个在警告,一个在坚持。

互不相让。

直到——

“咕噜”好大一声大口咽口水的声音。

不是肖图,也不是她。

惟惟惊醒,急忙收回目光。

“我、我先出去了!”阿铁的脸­色­很难看,“你们……继续……”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不对劲。

“阿铁!”冤枉啊!惟惟想哭。

她能理解阿铁现在的心情,交往了数月,他们都还纯情到只在勾勾小指、牵牵手的程度,现在,此时此景,让阿铁情何以堪?

“真的不必顾忌我。”这趟,他来错了。

什么介绍哥哥给他认识,真是太可笑!阿铁一想到自己之前以为要见家长,那种忐忑的心情,就觉得自己可恶。

原来,他到美国,只是因为有人想要下马威,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听我解释!”惟惟死命着想挣脱。

肖图马上察觉到了!

她的举动,他喘着粗气,依然不管不顾,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制压着双目已经快要喷火的惟惟。

他心脏在剧烈的疼痛,喉间痒到已经能闻到血腥味。

但是,他不放!

“肖图,放开我,你别这么过分!你信不信我真的会动手打你?!”惟惟气愤。

见着阿铁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那么难过的打开房门,快要迈离,惟惟也跟着焦急不已。

她讨厌家暴,但是,现在这一刻,她有嗜血到想打人的冲动!

她不是打不过兔兔,只是,角落旁的那张空的轮椅,那么突兀,会让她一再想起,临行前希希童言童语道,前段日子哥哥很危险,现在正动完

一场大手术,让姐姐一定要多疼哥哥一点。

而肖图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惟惟就是能一眼看穿,他整个人虚弱到根本象快挂掉。

现在,不是她不疼他,而是她被他“疼”得很惨!

所以,她现在只能动口不能动手,偏偏这家伙根本是皮痒!

见她这么紧张那只大猩猩,肖图胸口又是一阵闷痛,他不怒反笑了,苍白的­唇­角,隐现了一抹让人费解的微笑,语气,平静了,“惟惟,你果

然在生气。”

惟惟被这突现的诡异微笑弄得一怔一怔,居然忘记了挣扎,“生什么气?”

“那天晚上,去美国前一晚,我们睡在一起。”他提醒她。

“嗯?”惟惟疑惑了。

是有这事,怎么了?

正要迈离豪华套房的阿铁,因为“睡在一起”这几个字,不可置信的瞠大目,僵顿住了脚步。

“我们说好,你要送我去机场,但是结果,我半夜就不辞而别。”灯光下,他的眸底在闪烁不停,在他脸上形成明灭的暗影,让惟惟莫名整个

人发毛。

是有这事,但是,他发病不辞而别,情有可原,现在拿出来讲有意义吗?

“所以,原谅我好吗?”他深情款款地握起她的手,柔柔地,用柔软的­唇­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背,说着情话,“别在生气了,也别再故意找些事

或人来气我。”

她故意找些事和人来气他?惟惟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鸡­皮疙瘩却落了一地。

他用好温柔的语气,耐心十足的哄劝道,“我的惟惟,别因为和我赌气,再去玩弄无辜旁人的感情,好吗?”

这旁若无人般的柔情蜜语下的真相,让阿铁冷抽一大口气,硕大的肩膀,开始停不住的颤抖好几下。

­肉­麻、恶心到她快吐了!肖图一说完,用五秒的时间,惟惟才消化掉语句,然后——

完蛋了!

误会大条了!

果然——

阿铁冲门而出。

惟惟再也不怜香惜玉了,粗鲁推开了孱弱到只剩下皮包骨头般的肖图。

因为她的大力,肖图一把被推得老远。

惟惟这一掌,刚好推在他的伤口上。

骤间,他全身被剧烈的疼痛席卷,痛得他几乎挺不起背。

“咳、咳、咳”他弓着身子,剧烈的咳嗽。

那场手术,他的胸骨被锯开,用不锈钢固定着,他现在的胸口,尚是肋骨固定逞缠绕着。

“咳、咳、咳”他翻江倒海的咳嗽着。

他不能咳,再咳下去,他会很危险。

“咳、咳、咳”疼、疼、疼。

但是,惟惟一眼也没有去关注正撑坐在墙角上,早就被她定义为­阴­险鬼的家伙,她正扯住男友的手,好努力的解释着:“阿铁,你听我说,事

情根本不是这样的!”她被有人陷害到死了!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都说过,我不要来美国了,你这么大老远的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做你们情侣之间吵架的道具?”阿铁悲愤交加

地泣诉。

说得好!

“咳、咳、咳”肖图还在咳。

医生说,如果他太痛,痛得受不了的话,他可以吃止痛药。

药,就在他的口袋里。

“朱惟惟,你欺人太甚!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也是爹生娘养,你们这些有钱人,至于这么耍弄我吗?”

一趟美国之行,不过是让他阿铁认清楚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其实,惟惟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算我求你,请你们放过我!朱惟惟,我们分手!”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最后一句话,大猩猩的雄厚宏亮的哭声响彻云霄,流

下了男儿愤慨的眼泪。

爽。

肖图低低地笑,笑得自己的胸口裂开了一样的疼。

“阿铁,不要!”惟惟追了出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

因为,她讨厌死了兔兔!

屋内,吓人的寂静,扩散开来。

他胜了。

成功的打退一只大金刚。

他无比开怀,真是无比开怀啊!

但是,开怀之后,还剩下什么?苟延残喘般的低喘和持续着的低笑声罢了。

笑得自己几乎无法喘息。

扶着胸口,他慢慢地、慢慢地爬动,好不容易才勾到茶几上的电话机。

“喂……麻烦你们,请帮忙把她、把她带回我的房间……”

他吃力的交代完最后一句话,无力地垂下自己的手。

他要把她锁起来,再也不让她离开他!

……

后来,惟惟被肖图锁了三天三夜。

一直刻意回避的回忆,如同她当年被勾住那缠绕成结的情丝,如层层烟水般,让房内的气氛更加迷朦了。

她的­唇­还在被死死紧封着,带着浓烈酒气的舌,依然在长驱直入强行吮吻着她的芳甜。

她不陌生,真的不陌生。

就连这吻,仿佛有一股火焰要冲破体肤,烧完了恼意,就是不甘,满满的不甘的情感,也不陌生。

仿佛在控诉着她仿佛在惩罚着她。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心硬至此。

一如当年。

此时的惟惟,连吐纳之间,也都是肖图独有的气息,不容被忽略。

她好不容易挣脱。

“兔兔!”惟惟警告地大喊。

大家的友谊好不容易恢复,她不想再断交另一个八年!

但是,一秒而已,她的­唇­又被吞灭。

印下的力道,更重了。

她好不容易又挣扎了自己的头颅,破口大骂:“混——”

“蛋”字还没跟着出口,­唇­又被他堵上,差点喘不过气来。

湿衣和湿衣如此交叠着,冰冷的温度煨贴着彼此的体温,但是,惟惟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反而觉得很热,全身象火炭一样,煨烧着她的肌肤。

是恼意,铺天盖地的恼意,所以热得她、气得她浑身都快发颤?肯定是!

现在的她,居然被困在身体与床垫之间!男人一旦喝醉了,体力真的有如此之大的转变?不管如何,她都想踢死他!

但是,兔兔还有另一个八年的生命吗?所以,她真的决定由她来提早结束他祸害无辜百姓的一生?惟惟越想越生气,因为,现在的自己实在不

敢动他!结局,就是只能任着酒醉的他胡来?她会这么好欺负?哼!

他的­唇­又压过来的时候,惟惟含恨地回咬了过去,压在她身上的他,侵犯的动作停了一下。惟惟正窃喜着想爬起来,哪知道,逃亡计划再次失

败,她再次被“打”平了,还来不及舒口气,再度被吻住。

只是,这回,象感应到了她的仇恨般,惩罚的巨力不见了,转为绵密婉转的纠缠。

“死兔兔,王八蛋!”被卡油的人,完全进不入状况,还在一找到机会就骂脏话。

同样,她的“脏”口又被堵。

而且,更过分的是,有人嫌吻得不够爽,接着开始扯她的湿睡衣。

“不要借酒装疯,欺负良家­妇­女!”终于,惟惟大吼,“你再继续下去,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

他再疯下去,她要和他拼命了!

她刚抓狂的吼完,突然,所有动作都停住了。

他瘫跌在她身上。

然后,听到微微的鼾声。

惟惟艰难地微撑起身体,将身上的“大山”翻倒,再急忙钻出自己的脑袋。

房间里,果然只听到沉稳的呼吸声了。

真的睡着了?

惟惟坐到他旁边去,细细打量着他紧闭的眸,哭笑不得。

她不懂吗?真的不懂吗?其实,她更多的是故意不懂。

惟惟知道自己的心灵,其实一点也没有外表的甜美。

她的胸膛里,装着一颗冷漠的心,从小,她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肖图,是她不想要的人。

为免他感冒,惟惟起身,艰难地帮他翻身,抬高他的手臂,脱掉他的湿上衣,帮他盖上被子,她的气息不曾停滞一秒。

她可以对他挖了心肝一样的好,但是,关系再进一步,就不可能。

失去体温的身体极度降温,惟惟的心房荡着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心情,心疼的,却也冷冷的,漠然的。

梳妆台的镜子上,折­射­出尚是一身湿衣的她,那张冷漠的面孔。

看来,她要早点搞定赵医生,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至于肖图——

在她眼里,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一切都只是寂寞惹的祸,等他遇见不再让他寂寞的人,自然,就会恢复如常。

爱与不爱,她的心,自己清楚明白,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爱一个人,她可以很轻易,不爱一个人,她可以很潇洒,同样,不会去爱一个人,她可以很顽固。

第一章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预约哪个医生?”

清晨七点三十分,一踏入医院的大门,赵仁诚意外的见到一张亲切的笑脸,轻盈的纤纤步伐,穿梭于医院装潢华丽的大厅和幽静的VΨΡ走廊。

将一名VIP病人领到诊区,惟惟抬眸正好看到那张刚硬的脸孔,顿时,笑容更加灿烂:“赵医生!”她朝气蓬勃的与他招呼。

赵仁诚定定地看着她那身粉红­色­的医院制服,对突然出现,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的工作岗位不是应该在蓝天上,怎么会出现在医院?而且,穿着医院的员工制服。

“赵医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了!”她娇俏的脸上,笑容盈盈的主动解惑。

但是,他对她为什么会行尊降贵,不做空姐而来做导医小姐的匪夷想法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冷淡的点一下头,已经算是招呼,赵仁诚转身就走。

惟惟愣住了。

就这样?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她这举动已经再明显不过,摆明了就是想倒追,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惜任何代价。但是,他却一副

事不关已、置身事外的样子?

她脑中勾勒两人各种后续发展的情节,全都没有发生,对方依然一副冷漠及没有道理的样子。

她还以为,至少他会象以往一样非常礼貌地以庆祝为名,请她吃早饭……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空着肚子提早半个小时来上班了!

但是,她是谁啊?她是勇敢追求真爱的朱惟惟!

“赵医生,一起吃早饭吧!”她跑到他前面,抹出乱勾心魂的笑容,企图发电。

不知道他喜欢哪一款的女人?既然装端吸引不了他,那么,她现在可以尝试走一下妩媚勾引路线?

就是这抹笑容,让赵医生的眼神更冷了下来。

“我自己买了。”他摇头,冷声拒绝。

惟惟早就看到他手里提着糯米饭,眼眸弯弯,“赵医生,没关系吧,我也带早饭了,我们一起吃就可以了!”她自己都觉得脸皮厚到可当城墙

“不方便。”但是,赵仁诚依然很­干­脆、直接的回绝。

惟惟的笑容,有点僵住了,第一个回合就吃了个大冷钉,害得她很多想给力的想法,都付诸流水。

原本,她还想等气氛对了,就深情款款地问一下赵医生,之前是不是因为她是空姐的关系,所以,对她突然叵即叵离?如果他回答是,她一定

会很努力的向他保证,除了飞,她是个家庭能指望上的贤惠女人,不会让他成为可怜的住家男人,守着小孩子废日如年。

如果赵医生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那么,那就以这身制服告诉他自己的的诚意,给彼此三个月的时间,她先换份和空姐比较相似的工作,让他可

以近距离看到空乘这份工作很平凡,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

如果她都愿意适就成这样,他还是不行的话,那么反正她也对原岗位疲劳,在新的岗位上,她也可以顺便适应一下磨合。

这些举动,连她自己都快为自己的聪明喝彩,但是,为什么她以这种方式一到了他身边,他却一丝一毫的感动也没有?

怎么办,昨天晚上的意外已经让她决,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赵仁诚,把看书火速嫁掉。

不等她再说什么,赵仁诚已经看也不多看她一眼,转身迈离。

望着他冷酷的、宽厚、非常阳刚­性­的肩影,包裹窄臀和两条长腿的完美背影,惟惟久久说不出话来。

惟惟从小到大,有着甜美清脆的嗓音,娃娃一样温婉漂亮的外型,初恋以后,如愿摘“拉拉”那顶大帽子,她一下不乏很多追求者。

男人们一向都对她很有好感,愿意粘着她、追着她,因此,也不知不觉培养了她某自信心,这次,他真的有一点点被伤到了自尊心。

她悄悄地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的没有这么讨人厌?实在是想不通啊!就算是普通朋友,拒绝的时候,也不是应该给予笑脸吗?

她有这么可怕吗?可怕到,人家要对她冷言想待。

但是怎么办,她就是觉得无论是沉稳的赵医生,还是冷酷的赵医生,自己都被这种雄­性­味道电到不行。

沮丧的垂下肩膀,惟惟一转过身,正好对上医院宣传栏上,今天早上刚换上的印着一张斯文俊秀的照片海报。

­妇­产专科医生肖图。

惟惟一看到这个名字,就磨磨牙。

恨啊!

现在,大家好像都在为各自的人生目标努力,各奔东西,她走她的阳光大道,那家伙走他自己的独木桥,谁也别碍着谁!谁也不许再对谁动手

动脚!

那天晚餐,后来回房后,她很久才平静下来。

惟惟对着海报露出笑容,无声的用口吻宣誓:

兔兔大人,好好工作,专心成为大医生吧!而她朱惟惟,三个月内一定会把自己嫁掉!

一说完,惟惟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只见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 瓶子,对着自己的头发、衣服,一陈狂喷——

然后,还转了一券,让剌鼻的味道在身体上固定住。

哼,昨晚回房后,她失眠了一夜,辗转难眠后就想到这一招了!

……

“有没有搞错,我们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不是八点开诊的吗?现在都几点了?已经快中午了!“

肖医生开诊的第一天,诊室门口坐满了病人,但是,全部都怨声连连。

结果,因为肖医生的迟到,赵医生和其他医生只好负责一部分的就诊的病人。

“这什么医生啊,我们好不容易等到十点才来上班!结果呢?我们来这里就是享受高档服务,结果还是服务态度公立医院还差,爱理不理的,

十问九不答!“

“什么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毕业生,我看根本是个噱头,华而不实!“

来巡果的院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拉越长,别说行政部的人胆颤心惊,就连第一天上班,还没与某人正式会面的惟惟,也心惊­肉­跳。

医院原本准备力捧新医生,第一天开诊就状态连连。甚至危及到医院声誉,怎能令人不恼?!

肖图那家伙,又在玩什么?

惟惟有股冲动,很想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不珍惜机会?但是,昨天晚上以后,那个醉吻,让她警钟大响,无论如何,他都是危险人物。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为了友谊与亲情的长存,她要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

一场醉酒,让肖图觉得心脏很不舒服。

“咳、咳、咳。”看完上名一病人,他马上拿着手帕掩­唇­咳嗽。

要命,早上到现在,一直咳个不停。

“医生,我想生儿子,你一定要帮我!”眼前的女病人一进门,就这样叮嘱。

烦死了!他又不是送子观音,他怎么知道怎么帮生儿子?!

肖图懒得作声,随便翻了翻对方的病历,手指在劈里啪啦的打字。

一会儿,他扔低着头,一叠的检查单扔了过来。

“先检查。”他懒洋洋给出三个字,不再多给一个字。

病人也不看单子,还是一直在追问,差点就激动地想贴在他脸上:“医生,这些我以前不是检查过吗?而且我都生了一个女儿了,不可能生育

能力上有问题!你生翻翻单子,快给我个办法!”不是美国来的专家的吗?这态度也太敷衍了吧?!

人的身体时刻都在变化,几年前能生不代表现在能生,不先检查,他看个鸟!

只是,这些,他懒得解释,因为喉咙一直在痒,很不想说话。

在女病人靠来前,他已经及时退开,但是,还是——

“阿鳅!”忍不住打一了一个喷嚏。

不知道是因为他鼻过敏,最讨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还是因为昨天晚上脱得太光睡感冒了。

他一向习惯了穿衣睡觉,今天早上爬起来,发现自己居然脱得光光的,只剩下一件带湿的四角裤。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真是……有点小羞涩啊!

不知道惟惟有没见到小身板的体型?她会发表什么意见?有兽­性­大发的欲望不?

女病人故意凑近他,“医生,美国那边有没有包生儿子的偏方?”

一定要靠这么近吗?肖图急忙将脸侧向另一边,才能顺利呼吸。

幸好惟惟从来不擦香水。

唉,真可怜,自己从事的是“服务”行业,不仅不能挑客人,还一刻也不得闲。

“没有。“他一口回绝。

儿子女儿都一样,事实上,如果他要小孩子的话,他想要个女儿,最好长得和惟惟一模一样,这样他才会多疼有定点。如果是儿子,万一还长

得象他,哼哼,别怪他心狠手辣、爱对付人……

所以,他决定了,他一定要快点找个机会好好造人!他都28岁了,还是纯结男,对祖上不好交代啊!所以,经过昨晚,他是时候,伸出魔爪了

“喂,医生,你别游神啊!”女病人哇哇叫。

哪来的马虎医生?不听病人好好说话,还息陷入游神中,一会儿凝神沉思,一会儿露出­阴­险的笑容,让人发毛的很。

“医生,你再想想,美国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什么包生儿子的新技术!”女病人一点也不想放弃。

他还是一点开口说话的欲望也没有。

偏偏女病人一点也识趣,神神秘秘:“医生不瞒你说,我老公很有钱。”

她老公有钱,关他屁事。

“我们两个人什么都不缺,但就是缺个儿子!”女病人对他眨眼,“医生,你懂的,对吗?”

他需要懂什么?他不懂!

“听说美国那边孕­妇­都可B超检查­性­别,如果实在没有包生儿子的方法,如果我怀上了,麻烦医生帮个忙,帮我检查一下胎儿­性­别,如果是女儿

的话,就帮我安排手术”女病人终于出自己的目的,甚至挤眉弄眼的暗暗往他白衣袍晨塞了一个红包。

美国来的医生,应该会对这方面比较看开吧!

女病人先替自己将来踏好路。

肖图呆了一下,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长方形的红包,细眸看了好几眼,才确自己没有看错。

开诊第一天,就收入不错,发横财了!肖图的眸,微微一眯:

“这位小姐——”

见医生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女病人赶紧洗耳恭听:

“如果你伤风感冒,我可以建议你药浴发汗,如果你消化不良,我可以建议你点一餐满汉全席来养胃,如果你脚臭、口臭,我建议你用柠檬水

来洗洗,不用担心,你有任务病,我们医院都有豪华的总统式服务,但是包生儿子这种事,还是回家靠你老公努力争气吧!”

他难得用很快的语速一口气说完,把红包丢回去,立刻转头补充新鲜空气。

好臭!他的脖子好象都快扭伤了。

听懂了暗讽,女病人脸­色­一沉,站了起来:

“狗屁美国医生!”

走好,不送!

下一个病人正要进来,但是,肖图已经直接关掉电脑。

因为午饭时间到了。

下班、下班、下班!快乐的下班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虽然身体老是不舒服,但是,一到下班时间,整个人就特别神清气爽。

嘿嘿,那是因为——

不能说的秘密。

他­精­神饱满地踏着轻快的脚步,向食堂走去。

只是,快到食堂时,他的鼻子一陈搔痒,因为,前面一个粉约­色­的身影一飘而过,他又闻到了剌鼻的香水味。

“阿鳅!”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谁这么缺德?

第二章

眼前,那纤腿美臀的粉红­色­背影,让肖图觉得好眼熟。

“肖医生,那是我们医院刚招过来的导医小姐!”一个很熟的大婶级同事见他一路跟着那道粉红身影,于是,取笑道,“原来我们肖医生也喜

欢美女啊!”

他对美女一点也不感兴趣,除了家中自备的那一枚!

“那位导医小姐啊,听说是位漂亮空姐,现在在长假期,于是就来我们医院换个换个环境体验工作,不过我看应该做不久!”大婶告诉他。

空姐和导医小姐的薪资还是很有区别的,除非想不开了,才会放弃天上飞而选择地上跑。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继续跟着那道身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食堂里面。

那个粉红身影在排队,手里握着红红绿绿的食堂员工专用票。

而整个食堂的焦点所在全部都是那道粉红身影身上。不同于其他女孩,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光鲜耀眼,从容地迎接所有仰慕的目光。

“肖医生,找一天我介绍个女孩给你认识,也是位大美女哦!”大婶眼睛一溜,心里有了想法。

食堂里好几位年轻有为的单身汉医生,一见到长相­精­致甜美的面生美女,目光全部追随,然后,随即蠢蠢欲动,一副正思忖着如何伸出魔爪的

模样。

平时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情景,谁能规定医生不许好­色­,不许贪图视觉享受?但是,肖图就是感到一阵厌恶。

以前自己没看到可以容忍,现在发生在自己面前,实在不能忍。

只见,排在粉红身影前面那个B超工作室新来的王医生,已经转过身来开始搭讪。

那名王医生长相斯文,听说家境不错,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好丈夫人选。

肖图暗骂一声斯文败类,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对方绝对不是惟惟能吞得下去的那口菜。

这个女人,就好重口味。

要她改吃素,只能由他亲自调教!

正如此自信着,但是,他没料到那道粉红身影态度良好,笑容可亲,与王医生一问一答的,两个人聊得好像还挺愉快。

他马上准备走近,无论如何也得把那只败类赶走。

“肖医生,请让一下。”身后,有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提醒他。

原来,他霸了道。

肖图一回头,正好看到赵医生拿着饭票,准备打饭。

“赵医生!”他还来不及点头招呼,身后一道声音已经在热情四­射­。

肖图又一个转身,见到惟惟如花开般的笑颜。

只是,她亲切笑容的对象明显不是他。

肖图的心,一沉,不是滋味。

惟惟最大的优点就是亲和力,即使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也会释放出她的善意。

他如此安慰自己。

“赵医生,你要什么菜?我帮你点,待会儿大家一起吃饭吧!”惟惟已经排在最前面,用天使般甜美、热情的笑容问身后的男子。

一听姓氏就知道,被关怀、被邀请的对象不是他肖图。

“赵医生,对啊,一起吧,我们正想替惟惟庆祝她入职呢!”身旁的王医生马上装熟的帮腔。

但是。“不用了,谢谢。”赵医生还是淡淡回绝。

惟惟顿时一脸的失望。

“朱惟惟!”肖图再也看不下去,很不爽。

他被忽略的够彻底!

而且,至于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热情吗?

谁在喊她的名字?惟惟被­阴­侧侧的声音叫唤得脖子寒毛直立,一一定睛,果然见到自己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经过昨晚,她只想离他远点。

“嗨,肖医生!”惟惟大大方方的与他招呼。

“你在搞什么?”肖图皱了眉。

最好只是来找他,但是,见她一身制服就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不是看到了,我在工作啊!”惟惟依然笑得自若。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他的脸­色­变得­阴­暗,生硬地吐出几字。

外面的­色­狼很多!特别现在食堂内,都是穿着白­色­衣袍的狼。

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是应该任何事情都有商有量吗?在医院里做招待和在飞机上抛头露面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提早知道的话,一定会反对她走入狼群。

周围好几个“狼”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

“我和你商量过了啊!”惟惟一脸的无辜。

因为,她想试探。

哪有!他想进一步把她抓来拷问,但是——

“啊鳅!”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鼻子好痒。

“你­干­嘛喷杀毒水?”他眉头打了结。

闻言,惟惟笑了,如朵盛开的粉红玫瑰,理所当然地说,“工作需要啊!”果然,这家伙和以前一样,一点也受不了香水味。

小时候,她还为了他偷偷扔掉妈妈的香水,但是,他现在回报她的是什么?借酒装疯!

对,她到现在都还在怀疑,昨天晚上她根本是被人卡油了。

还把舌头伸进来,她现在回想一次就恶心一次!昨天晚上她怎么就被吓傻了,任着自己吞了他多少口水?

现在,这家伙估计在暗爽,以为自己征服了她吧?

“你什么时候和我商量过?“他不再敢靠近她了,因为那一身呛鼻的香水味,让他如果再进一步就会忍不住转身跑到厕所去吐了。

被熏毒到他连中饭都没有胃口了。

“你­干­嘛把自己化得跟块调­色­板一样?”又有条新的发现,他怪叫。

她的妆很完美,眼线很­精­致、睫毛刷得很浓密,口红更是涂得很到位,但,就是怪!

他喜欢她的自然清新,像个濛着一层雾气般楚楚动人的洋娃娃,不是现在的人工美女脸!

惟惟笑得乐怀,踮起脚尖,佯装天真地仰头,吐出来的还是那五字,“工作需要啊!”她就是个空有徒表的大花瓶,怎样,他咬她?

不能拖了,这一季两个作战目标,第一,拿下赵医生,第二,让兔兔对她倒尽胃口。

所以,她准备在赵医生面前走热情可爱、亲切温柔路线,争取他的好感,在肖医生面前走矫揉造作、狂野放荡路线,争取他的倒胃口。

“至于工作,昨天晚上和你商量过,你还点头说好呢!”她微微蹙眉,故意委屈地说。

都说酒醉三分醒,她倒要看看,他朝她伸舌头的时候,是不是刚好醒着!

“胡——”他及时咬住。

皱了皱眉,“我昨天晚上整个人都是糊涂的,你有和我提过?抱歉,我忘记了。”简直是哑巴亏!

呵呵,抱歉,对吗?

惟惟在心底冷笑。

到底现在是谁在装天真?她昨天晚上回房反复想了又想,越想越不对劲。

特别是,她一骂就被火速“灭口”的动作,越想越诡异啊。

而且,某人睡着的时间还真是刚刚好,刚好在她快要抓狂的边缘,准备踢人的时候。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只记得自己后来进了浴室洗澡,原来是你在照顾我?!”他­唇­角轻扬,露出感激的笑意。

惟惟整个人警觉,因为,每次他这样笑,她就起毛。

“累着你了吧?这样的同居生活,真好。”他继续感恩道。

身边,冷抽一大声。

“惟惟,你和肖医生同居?!!”王医生先诧异地惊问。

同居?原来名花有主?没这么劲爆吧?!

就连赵医生端着­肉­汁饭,也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

不是这样的,她又被暗算了!

惟惟偷偷抹掉心头的那滴泪,继续甜笑,见招拆招,“哥,你又健忘了,昨天晚上我们还说好,在医院里不公开我们的兄妹关系。”

一声“哥”,喊得肖图胸口一窒。

赵一声的脚步没有停留,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原来你们是兄妹啊!”王医生惊喜。

身边的那群白衣狼,也露出了欣慰安心的笑容。

“是啊。”惟惟笑着。

肖图的脸,越发­阴­沉。

“朱惟惟,你为什么来医院上班?”他总感觉很怪,所以,一定要知道原因。

是因为,她要履行12岁那年的约定?她虽然成不了护士,但是,也努力实践诺言?最好是他现在脑袋里这样天真的想法!

面对他的质问,惟惟先不语,却故意越过他,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那张桌子,那里,赵医生正专注的用餐着,他额前略长的发垂下,低敛着眉

,英挺而迷人。

肖图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中警钟大响,有一股很不妙的感觉。

果然。

“兔兔,我想,我遇见真爱了!”惟惟收起笑容,轻声而认真地告诉他。

第三章

“小姐,请问您预约哪位医生?”导医台前,惟惟用亲切地微笑询问着病人。

“听说你们有位美国来的医生?”又有位病人,因为医院的宣传栏上吹得天花乱坠的文字而上当受骗。

“是的,他是肖图医生,是很­棒­的一位医生!”惟惟笑容不改地亲自带着病人上三楼,“小姐,请跟我来。”

她也希望多替兔兔带点客人,可惜——

也要他自己肯争气。

“肖医生,您的病人。”她敲了一下门提醒,随即打开诊室的门。

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病人,只有肖医生自己一人。

不同于刚开诊那几日的门庭若市,现在,肖医生的诊室可谓门可罗雀。

基本上,没有“回头客”,患者对他的评价不是医术不­精­就是态度散漫。

诊室内,独自一人的肖医生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一副表情严肃的样子,头也不抬。

惟惟上前一步,偷窥了一眼,顿时呆如木­鸡­。

连连看!这家伙居然在上班时间打游戏!

她及时挡住病人的视线。

“肖医生,有病人找您看诊。”惟惟暗磨着牙,用轻柔的职业化嗓音提醒着他。

怪不得他会门可罗雀,活该啊!

终于,肖医生有了一点点动作,他慢吞吞地抬眸,慵懒中又带点冷漠地瞧了她一眼。

惟惟的心房,莫名一抽,那天以后,兔兔不再和她说话了,两个人就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彼此关系陷入王不愿见王

的无声硝烟味。

“请坐。”她退出游戏,对病人轻指位置。

惟惟松了口气,悄悄退了出去,带上门,帮病人提供最隐私的服务。

走廊的这一头,是肖医生的诊室,冷冷清清的。走廊的那一头,是赵医生的诊室,截然不同,人声喧哗,忙碌一片,更有专门的电脑排号工作

人员,病人通常要在外面等很久,才轮得到诊号。

惟惟习惯­性­地站了一会儿。

唉,虽然故意和兔兔说清楚了,但是,这几日她和赵医生的关系丝毫没有更进一步,依然在隔着千山万水的冷疏中一日一日的毫无进展的度过

惟惟哀怨地站了几分钟,正想转头离开之际,诊室门口的一角,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里,有个约莫十岁左右大的女孩坐在等候区的座位,安安静静、专心致志地做作业。

像喧杂的人世间中的一道清泉。

她的座位旁边放着一小筒的动物饼­干­和盒装牛­奶­,显然,是用来给她充饥。。

女孩小小的个子,瘦瘦弱弱的,不同于其他同龄女孩子,她没有扎辫子,半长不短的头发轻披在单薄的肩上,有点点的凌乱,又说不出的柔弱。

这个女孩,惟惟不是第一次见着。

事实上,有些女病人因为时间上的不方便,把小孩带过来陪着一起就诊其实也没什么好稀奇。

比如。

“宝贝,妈妈好了哦!”有一位女病人刚好就完医,步出诊室就急忙奔向等候区。

那里,也有位约莫

六七岁的小女孩,一边打了游戏,一边等着妈妈。

“妈妈讨厌,把我扔下这么久,人家等的累死了!”小女孩下巴抬得高高的,佯装生气。

“哦,我的宝贝受委屈了!”妈妈急忙哄着。

“我们现在可以去吃肯德基了吧?!”如果不是妈妈食诱的话,她才不会这么乖!

“宝贝,肯德基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做妈妈的赔笑着。

“讨厌,你骗我!”小女孩娇蛮地怒视。

“就一包薯条,好吗?”妈妈急忙让步求饶。

“不要,我要薯条、可乐、上校­鸡­块、冰淇淋!”小女孩很贪心。

“不行!你昨天晚上闹肚子,今天不能喝饮料、不能吃冰!”妈妈不答应。

“坏妈妈,你骗人,我恨你,我恨你!”小女孩剁剁脚,嘴巴一扁,快要哇哇大哭。

“宝贝宝贝,别哭,我们今天先只买薯条和上校­鸡­块,妈妈和你一起吃,可以吗?”妈妈慌了,急忙割地让步。

六岁的小女孩想了一下,终于勉强点点头,“好吧!”一副小孩不与大人计较的样子,和妈妈手牵着手,和好如初。

那名十岁左右大的女孩不写作业了,她放下笔,眼神专注地望着那对母女。

直到那对母女走出她的视线,她还在一直朝她们的背影看着,一脸的羡慕。

这位女孩出现在这里的频率太高,而且一直没有见到她的家长,所以引起惟惟的注意并不稀奇。

而且,真正让惟惟注意到她的是,女孩有一双很孤单、很安静的眼眸,当她遥望着那对母女的时候,惟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让人心房一

悸,让人看着很心疼。

这位女孩出现在这里的频率太高,而且一直没有见到她的家长,所以引起惟惟的注意并不稀奇。

而且,真正让惟惟注意到她的是,女孩有一双很孤单、很安静的眼眸,当她遥望着那对母女的时候,惟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让人心房一

悸,让人看着很心疼。

于是,惟惟走近她,笑着蹲下,轻柔地问:“小妹妹,你在这等妈妈吗?”

顿时,女孩似乎被她的举动给吓到,张大一双惊慌无措的大眼睛瞧着她。

“我、我。。。。。。”女孩甚至害怕到说不出话来。

“告诉姐姐,谁是你的妈妈好吗?”也许,她刻意通过广播找人。

虽然医院治安很不错,但是老是这样把孩子丢在这里,一个人枯坐着等候,真的不好。

“我、我、我没、没有妈妈。。。。。。”结巴了老半天,女孩才回答。

没有妈妈?

惟惟愣了又愣,急忙回过神来:“那告诉姐姐,谁是你的爸爸,好吗?”是哪个医生上班还带着小孩?医院的制度规定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

的!

“不、不行!姐姐,我不会打扰爸爸工作的!”女孩虽然被她的问题吓到,“爸爸说过,工作的时候不能打扰他,不然他会出错误!”

“没事的,你可以告诉姐姐,谁是你的爸爸吗?”惟惟尽量让自己笑得很亲切。

她没有打算邀功向上级报告捅谁一刀,只是,想知道女孩的爸爸是哪位同事,这样大家也许能沟通一下,能找个更好的方法来安置小女孩

但是,显示女孩误会了她的用意,她的一再逼问,让女孩竟吓得转身拔腿就跑,连作业本和饼­干­牛­奶­也不收一下。

“。。。。。。。”惟惟呆住了。

她长得有这么可怕吗?

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急忙追过去,“小妹妹,别跑!”糟糕,如果让那位男同事知道她吓跑了他家的小孩,她肯定会被骂死了!

可是,她越叫,女孩跑得越快,只见她甚至不敢等电梯,直接就跑向楼梯。

“别跑啊!”姑­奶­­奶­!穿着高跟鞋的惟惟在后面追着,追到甚至脚一扭,差点失去平衡。

惟惟的脚骨一阵刺痛,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忍着巨痛继续追,追得自己都很想哭了。

现在的孩子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千万不能弄丢小孩!

明明自己没­干­坏事,但是,怎么觉得自己缺德到应该被雷劈一样?

女孩还在前面慌慌张张地跑,惟惟还在后面急急忙忙地追,她的脚越来越刺痛,却不能放弃。

“啊!”女孩“咚”地一声趴跌在地上,平衡能力很差地跌倒了。

惟惟脸­色­一变,更加快奔上前,扶起她,焦急,“有没有摔伤?”

“姐、姐姐——”女孩慌得还在左顾右盼,好像生怕她带人过来。

惟惟急忙撩起女孩的裤脚,果然发现,女孩的膝盖摔伤了,正隐隐渗着血丝。

“痛不痛?”惟惟觉得很内疚。

女孩这才注意到自己受伤了,见她一脸难过,急忙轻轻细细地低声安慰:“姐姐,我不痛,这点小伤,不要紧的。”

都摔伤出血了?怎么可能不要紧?!

见她不信,女孩又说,“姐姐,真的没事,我小时候习惯了,不用管它,明天它自己就结疤,就会好了!”

什么叫小时候习惯了?什么叫明天它自己就结疤,就会好了?难道她小时候常常摔倒出血没人理?

“我带你去急诊室上个药!”惟惟忍着自己的脚痛,急忙上前,就想抱起她。

但是,女孩还是缩了缩肩膀,声音更小了,只是重申着:“姐姐,真的不痛,不用管我。”

都皱了眉头了,还不痛,不用人管?

“你别怕我,我只是带你去上药,不是去告状、更不会伤害你!”惟惟有点点明白了,露出自己一向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甜甜笑容,拐带小孩。

果然,女孩在她甜美、鼓励的笑容中,镇定了些许。

好漂亮的姐姐,和妈妈一样笑起来那么漂亮。

“姐姐,你、你别和别人提起我,行吗?”女孩仰头,一脸的拜托。

惟惟愣了一下。

“不能让其他叔叔阿姨知道爸爸带着我上班,不然他们会对爸爸说长道短。”女孩继续解释,“爸爸带着我,已经很辛苦了,不能替他制造麻

烦。。。。。。”

惟惟恍然大悟,“你是怕其他人知道,所以不肯上药?”

女孩缩了缩身,没有回答。

“放心吧,我谁也不说!”惟惟保证。

这是在什么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早熟懂事到令人心酸。

闻言,女孩终于信了她,将自己的手,交给了惟惟,“那麻烦姐姐了。”她不能生病,一生病,爸爸就会一根蜡烛两头烧,忙到焦头烂额!”

护士长刚好在急诊室,好像认识女孩,替她消完毒,上完药以后,摸摸她的头,微笑打招呼:“嗨,小雨,又来找爸爸吗?”

名唤小雨的女孩有点小内向,怯怯然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最后只犹豫了半分钟,还是规规矩矩地答:“阿姨,我等爸爸下班。”

阿姨——

虽然以前就是这样的称呼,但是一有比较,护士长还是备受打击,捧心一副一箭穿心的懊痛样子,怪叫着:“小雨,我可只比这位‘姐姐’大

五六岁而已哦!我有这么老吗?”太打击人了,惟惟是姐姐,她就成了阿姨。

小雨顿时有点不安。

“这声姐姐,可是我拐的,有本事你也拐一句!”惟惟搭上小雨的肩膀,爽声大笑。

惟惟的人缘不错,才没几天,已经和同事们打成一片。

“小雨,叫声姐姐,姐姐给你买糖吃!”护士长蹲下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又哄又骗。

虽然不明显,但是女孩嘴角有了浅浅的笑容:“可是,爸爸让我喊你阿姨。。。。。。”她有听爸爸的话,在医院逢人就要喊阿姨或者叔叔。

护士长顿时泪奔。

“原来,这是赵医生的意思啊!”故意促狭着,长叹一声。

医院里早就流言四起,私底下一直在传新来的这位漂亮导医小姐在倒追赵医生,而且就是为了赵医生才来到这间医院工作,好几位单身汉医生

更是因此泄了气。

要知道,赵医生健硕英俊、事业有成,除了有个女儿,其他条件真的很不错,但是,让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嫁过去做后妈,好像有点折屈

了。

“赵医生?”惟惟愣住了。

护士长是指小雨的爸爸也姓赵?这个医院,确实也有位麻醉科的光头男医生也姓赵,而且刚巧四十来岁。

惟惟的心脏跳得很快,应该不会吧,对吗?小雨的年龄已经这么大,如果是赵医生的女儿,难道他才二十岁刚出头就生下个孩子?而且,无论

长相、神韵、还是五官,小雨几乎没有一处和赵医生相像。

“小雨,到值班室先睡一会儿,等你爸爸来了,我再告诉你!”护士长先打发小孩。

小雨根本还不想睡,但是,她懂大人有些话不想让小孩听到,于是乖巧地起身,熟门熟路地径自向值班室走去,只是,她一步一个回头,一直

不放心地盯着惟惟那只受伤的脚。

把她抱到诊室时,当时惟惟的脚,一拐一拐的。

惟惟正不放心的想跟上前,却被护士长阻止,“没关系的,小雨对这间医院比你还熟呢!”看来,这后妈应该会不错。

于是,护士长存心告诉她,“小雨很小的时候,就是赵医生一个人在带养长大,那时候赵医生医科毕业才刚参加工作,老婆又。。。。。。反

正那时候赵医生就是为了小雨才没办法到公立医院工作,而小雨也是赵医生的小尾巴,一直跟着爸爸在医院里,不是诊室就是值班室。但是后

来赵医生的病人越来越多,其他医生眼红,就开始说他公私不分。。。。。。赵医生那时候不得已才把小雨送走,请人托养。”赵医生既当爹

又当娘的那几年,着实很令人心酸。

惟惟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有很多问题,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最重要的是,麻醉科的赵医生三十岁才医科毕业?根本不可能!

“小雨越长越像妈妈了,赵医生以前的老婆也是长成这样,长得清清秀秀的,一副我见忧怜、很招人喜欢的样子。”护士长摇摇头,感叹,“

谁会猜到,就算青梅竹马也会以分手收场。。。。。。”

他们离婚的早,而她是医院最早一批、现在唯一还在职的老护士,也是极少数见过小雨妈妈的人。

同事们都很看好惟惟,这么漂亮的姑娘,主动倒追,哪个男人不会被拿下?!

“麻醉科的赵医生离婚了吗?”

惟惟震惊的表情实在太明显,害得护士长也愣住了。

“你不知道小雨是­妇­产科赵仁诚医生的女儿?”太惊讶了,她还以为惟惟早就知道了!这在医院本来就不是秘密,当事人也从来不遮遮掩掩。

惟惟整个人已经表情空白,脑袋也被轰得空白。

Oh,my god!她爱上了一个已婚男?

护士长马上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释与安慰,“严格来说,其实赵医生也不算结过婚,他们当年因为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只是象征­性­的摆了酒

席,还没有领过结婚证,后来小雨出生后,她的妈妈。。。。。。”说到一半,护士长即使住了嘴,只是草草交代,“后来他们没在一起了,

现在赵医生还是单身。”

毕竟有些是别人太过隐私的家事,不好乱碎嘴。

惟惟的脑袋还在被这意外信息狂轰乱炸中,即使已经回到工作岗位,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姐姐。”后面,有个小小、细细的声音在叫唤她。

游神着,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向何方的惟惟回过神来,一回头,就见到那记怯怯的笑容。

“姐姐在上班?我会不会打扰你?”小雨小心翼翼、在不远处,裹足不前地看着她,问。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小孩,就像小时候的她。

只是,她的心事藏在心底最深处,没有小雨看起来那么明显的纤细、敏感、胆怯、自卑。

“不会打扰我,姐姐也正闲着呢。”惟惟露出纯然的、真诚的温柔笑容,“找姐姐有事吗?”

“姐姐,你来。”小雨鼓起勇气,牵住她的手。

惟惟先不问,跟着她走,只见,她把她拉在一旁的座位上,蹲下身,将刚从医护室拿来的冰块用毛巾包住,敷在惟惟已经有点淤血的脚踝上。

冰冰凉凉的温度,让惟惟微讶。

“姐姐,你刚才扭伤了脚。”小雨解释自己的行为。

是的,但是,她没想到,这贴心的孩子会一直记挂在心上。

小雨蹲着身,帮她揉了几下脚,惟惟很不自然,急急制止,“小雨,姐姐还要上班呢!”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不能偷懒就这样一直坐着。

小雨仰头,茫然了一会儿,眼神里居然有点小小受挫,误以为是自己哪里做不好,让惟惟厌恶了。

“姐姐,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她很小声很小声地交代了一句话,怕被嫌弃一样,就急急想跑开。

“小雨!”知道女孩误会了,惟惟心底一揪,就想喊住她开口解释。

“小雨!”身后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有人也同时喊。

这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以及片刻间的松口气。

惟惟回头,是赵医生。

第五章

小雨,你怎么乱跑?”赵医生的口气虽然不悦着,但是,明显带着身为人父的焦虑。

这回,惟惟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小雨,确实是赵医生的女儿。

此时,见到女儿又露出敏感的受惊表情,赵医生缓了口气,在女儿面前蹲下,“小雨,爸爸,不是怪你,只是刚才爸爸看完诊出来,突然找不

到你会很心慌。”

当时,他一打开诊室的门,发现原本该待在那,从来不会让他­操­心的女儿突然不见了,只剩下来不及吃完的饼­干­和牛­奶­。

于是,他急到第一次不怕得罪病人,急急以下班为由打发走未轮到的几个病人,就匆匆的开始找女儿。

那个心情,说不出来的发慌,难免找到她的时候,语气会有点差。

好温柔。

这样温柔到迷人的赵一声,惟惟第一次见到,让她的心跳有点狂乱。

“爸爸,我刚才膝盖摔伤了,不过姐姐已经带我上过药了。”怕回家会被发现,小雨选择提早报备。

“摔伤了?给我看看!”赵一声心急地撩起女儿的裤管,查看伤势。

真是个好爸爸。

谁做他的女儿,一定很幸福,就像以前住在隔壁让她很羡慕的小美爸爸,对妻女都特别宠爱,是标准一百分的好爸爸。

而且,赵医生的眼神沉定清笃,一看就是那种会自律自持的好男人。

这种男人,真的很优秀,所以,她真的要为了一点小缺憾,而放弃?而且,现在再看几眼,小姑娘真的挺可爱的。。。。。。

惟惟的眼神,越发的迷恋,这与她刚才有点倍受打击的心灵背道而驰。

“爸爸,姐姐因为我,也受伤了。”小雨拉拉爸爸的衣袖。

姐姐?

赵仁诚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惟惟。

小雨小声地把经过告诉爸爸,包括她追着让姐姐跑,才害姐姐受伤了。

他蹙了蹙眉:“你还好吧?”本不想问的,但是,女儿胆子小,做事情一向慌慌张张的,这件事情,确实错在他们父女。

闻言,惟惟马上低下头,把自己脸皱成一团:“好像不太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崴伤了,好像不能走路了。。。。。。”惟惟假装微微颦眉,委屈地说。

赵医生是个很有原则的男人,虽然他不愿意与自己多有牵扯,但是,以她对赵医生的了解——

机会很大。

“需要我带你去骨科医院看看吗?”果然,他虽然只站在原处,但是,还是很负责很担忧地问了。

不想过多牵扯和逃避责任是两回事,既然是自己的女儿害她受伤,作为家长,他会负责到底。

宾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了!

“那好,太麻烦你了,谢谢。”惟惟露出感激的笑容。

“不麻烦,应该的!你坐我车,我带你去医院。”赵医生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就向外走。

太好了!

惟惟顿时脸上花儿朵朵开。

但是,赵医生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转身发现,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只是,惟惟早就收起了笑容,换了一副很苦恼的表情。

“赵医生,我崴伤好像还挺严重的。。。。。。”惟惟故意不好意思道。

“严重到不能走了吗?”赵医生眉头打了结,因为,实在不敢妄想去确定真伪。

惟惟不正面回答,却问:“赵医生,你可以让我扶着走吗?”她的表情带点柔弱。

犹豫只有几秒,虽然相当不愿意,但是,赵医生还是很绅士的上前伸了手,“好,你扶着我!”

惟惟心底在狂笑。

中计了、中计了!果然男人都很好骗!

“谢谢。”惟惟羞涩地道谢。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挽住赵医生的胳膊,紧贴着他的身侧。

好紧实的肌­肉­,和想象中的完全一样。

哦也,她这蜘蛛­精­要出洞捕食了!

因为这密实的贴近,赵医生微微一震,整个人很不自在,因为,手臂能隐约触感到她上围的丰挺,捕食完美的C就是D.

但是,惟惟还是一脸无辜。

“姐姐,我也扶着你!”小雨也急忙奔去,扶住惟惟的另一只手。

好感动哦!便宜女儿,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才几分钟而已,惟惟就确定了,后妈就后妈吧,为了这对这么优的父女,值!

“是不是挺严重的?”赵医生终于还是问,隐约流露出一点关心的语气。

“是啊,很严重,每走一步,就觉得抽着疼呢!”惟惟苦了脸。

来吧,抱抱就不痛了!这么宽广的怀抱,真是好温暖,这么近的距离,就连赵医生脉搏跳动的速度也能清晰感受,真的世界好美妙。

她爱摔了腿!

一家三口像一个巨大的球,揉成一团,正想往外走——

“要不要我把你打残了,直接送轮椅?”身后,是皮笑­肉­不笑的声音。

蜘蛛­精­,再敢乱勾引人,他不怕麻烦,一一割了她的蜘蛛腿!

肖图刚下班,就撞见这幕好戏。

惟惟没有回头,却早已经全身一毛。

赵医生转过身,“肖医生。”

肖图也不应他,直接挽起衣袖,向惟惟走去,改用非常关切、非常热情、非常紧张的声音问:“伤到哪了?我帮你瞧一瞧!”

N天不和她说话了的人,一下子突然这么“热情”,让惟惟觉得实在吃不消。

“兔兔,不用了!”她急忙把自己的脚往回缩。

赵医生注意到她的步伐变得有点正常,顿时起了疑,马上松开了她,用怀疑的眼神凝望她。

惟惟头皮发麻,钓不到鱼儿,反而减分?没这么倒霉吧?!

“来吧,自己兄妹怕啥,哥给你瞧瞧伤到哪了!”肖图扶住她,继续很关怀地微笑道。

惟惟莫名觉得四周­阴­风阵阵。

“呵呵,你可是­妇­产科医生,我伤的是脚,可能不太方便吧!”惟惟­干­笑着,客气地婉拒。

“难道我没告诉娘比,我的本专业不是­妇­产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惟惟近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蹲在她脚边。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惟惟欲哭无泪。

她刚才临场灵机一动,设想非常­棒­的“拿下”计划,又要泡汤了!

“我在美国的本职专业是法医学,在尸体检验中,任何疾病我都略知一二。”他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其中包括骨片阻止有没有受伤!”

所以,她想明里显­骚­、暗里装瘸,先过他这一关!

他回办公室继续打他的“连连看”就好了!为什么要理她?为什么?为什么?惟惟无语问苍天。

她非常懊恼,自己怎么就忘记了,现在刚好是下班时间,而某人的总是一道下班时间就极度积极,所以刚才让他逮到,真的不稀奇。

非常勉为其难的,惟惟脱下鞋,伸出自己的小脚,她的脚又细又白、脚趾柔­嫩­修长,清纯中带着­性­感。

但是,有人完全不怜香惜玉、未经思虑,修长的五指就重重按了上去。

“啊——”顿时,医院的大厅里,传出一阵震破云霄的惨叫。

。。。。。。

夜­色­渐浓,一辆黑­色­的轿车,不抢道、规规矩矩、不疾不缓地驰在马路中央。

车内很安静,连音乐声都没有。

车的前座是两张严肃的脸,后座,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正直右小腿,都打上了石膏,小的那个忐忑地一次又一次转过脸查视着。

明明只是崴伤了脚,惟惟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严重到演变成右脚踝骨骨裂?她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

毕竟,那个让她致伤的头号嫌疑对象,正紧蹙着眉,一声不吭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惟惟清楚,他一定是没想到,刚才她不是装,而是真的崴伤了脚,才会那么故意用力去捏她的脚,害得她疼到哇哇惨叫。

“姐姐,你还疼吗?”小雨战战兢兢地,很愧疚地问。

她刚才可是看到姐姐上石膏时,疼得眼泪都乱表,早知道这样,就叫爸爸早点把姐姐送到医院了。

刚才,她更不应该拿着冰块还在姐姐脚上乱揉,都是她的错!

“还好,不是很疼。”惟惟痛得脸­色­都苍白了,两片樱­唇­到现在还在微颤个不停,只是为了营造“亲”妈的形象,对着她将来的好女儿,只能

挤出很勉强的安慰笑容。

肖图在后视镜上看了她一眼。

赵仁诚也是。

“过两天的复诊换药,我开车带你去。”难得,赵仁诚主动开口。

因为,害得她崴伤了脚的人,是自己的女儿。

所以,除了刚才他很坚持支付的医药费和误工费,带她去复诊换药,是他应尽的责任。

“好。”今晚到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点收获,惟惟的脸上有了一丝真心欣悦的笑容。

肖图都看在眼里,抿紧了­唇­,不语。

家的位置,终于到了。

“小雨,你乖乖待在车上,我先抱你姐姐上楼。”赵仁诚停好车,一解开安全带,打开后座的车门,就开始交代女儿。

弄懂了他的意思,惟惟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真是意外惊喜啊!哈哈,她马上就要近距离接触那结实有力的胸膛,聆听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并且,可以好好的、正大光明的靠一靠!好害

羞啊!

一念及,惟惟乐得差点流口水。

值、值、值,如果天天有这等福利,即使摔断了腿,还是有点小值的!

“我来!”哪知道,一只细胳膊横过来,半路又杀出了个程咬金。

惟惟才刚有点乐开的­唇­角,顿时僵住了。

“赵医生,我来吧,你的好意我代我妹妹心领了,但是,男女授受不清。”肖图已经微微上前一步,制止住赵医生想弯身的动作。

屁个男女授受不清,食古不化!混蛋,简直是羡慕嫉妒恨,不仅捏碎她的脚,还想坏她好事!

惟惟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却只能维持形象地一直矜持微笑,柔柔道,“哥,您想多了。”敢坏她的艳遇,咒他一辈子床上运动只有一分钟!

“妹妹,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大家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肖图很客气、礼貌的解释。

妹妹?黄花大闺女?惟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别扭的几个字眼,但是,这勉强算赞美吧?好吧,她不和他计较,但是,什么叫

保持距离?!屁啊,她很想扑,好不好?!

被肖医生这样一说,根本没有其他意思的赵医生有点尴尬。

“那好,惟惟就拜托给你了,对她造成的身体伤害,我很抱歉。”赵医生很歉意的点下头,然后,重新拉开车门,坐回驾驶座。

别走,别走!望着那黑­色­越来越远的小黑点,惟惟差点泪奔。

咦,但是,她现在在哪?惟惟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在肖图的怀里。

两个人近到,她能听得道他的心跳声,他能听得到她的呼吸频率。

“我。。。。。。很抱歉。。。。。。“肖图低头凝视她,认真道歉。

好像,是他加重了她的伤势。

他的表情难得的那么严肃,害得惟惟心跳漏了一拍。

“算了,我原谅你了。“一晚都这么­阴­沉、不快乐的表情,她看了也气闷。

闻言,终于,他松口气,笑了一下,即使,笑容很浅。

“安拉,我大人有大量,就算你再按碎我另外条腿,我也不会生气啦!“惟惟腾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很讲义气。

大家好兄妹嘛,哪这么容易生气!他也以为她是假装崴伤,又不是故意的!

他挑挑眉头。

“所以,我们和好了?”惟惟不确定地问。

事实上,她更不确定的是,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只知道,这几天他完全不理她。

“恩。”他点下头。

惟惟松了口气,真好,有家人的生活,世界真美好。

一男一女,侧抱着身影,交叠在一起,慢慢移动着,很美,很朦胧。

只是——

“兔兔,你撑得住我吗?我可是有九十几斤啊!“一边走,惟惟还在很惊恐很疑惑地问。

还有,其实她还想很不好意思地说,可以别用掌托着她的臀吗?这、这会让她很不自在啊!

“恩,撑得住。“他点头。

这么多年,难得等到“表现“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撑不住,要说啊!“惟惟­干­笑。

好像欣赏月光一样,走得这么缓慢,是不是体力不行啊?小板型身材,就别逞强了,他要硬撑,她还怕摔断自己另一条腿呢!

“闭嘴!”被侮辱到了!他听得不悦。

两人终于到了电梯口,惟惟急忙很主动很配合地伸手按开关。

他把她抱进去。

“把我放在档杆上,或是放下让我单脚独立,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惟惟很体贴地提议。

“闭嘴!”再吵,他就吻她!

他把她微放在了电梯的档杆上,但是,整个身子都围撑住了她。

惟惟莫名的,觉得压迫感。

好像,她记忆里的男孩有点不一样的。

记忆里的他,孱弱到走两步就会喘得很厉害,但是,现在他抱着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走那么长的一段路,

很神奇,神奇到,让她有点脸红。

特别是,为什么他胸膛挤得她这么近啊?两个人为什么鼻子快碰到鼻子、嘴­唇­快刷到嘴­唇­了?

惟惟微微别开脸,突觉有点紧张。

幸好。

“叮咚”电梯声提醒楼层已到。

她的臀部又被他微凉的章托起,这回,惟惟整个人都僵直了。

“拿钥匙,开门。”直到他提醒她。

“哦哦哦。”惟惟急忙掏钥匙。

门锁成功打开。

“把我抱回房间就可以了。”惟惟­干­笑。

但是,没几步,惟惟马上发现他的路线不对,惊叫:“你带我去哪?”

肖图淡淡挑眉,“猪,你不洗澡?”

洗啊,她怎么不洗?

“医生让你不要碰水,最好家人帮忙洗澡。”他很好心地说,“我帮你洗!”

第六章

他帮她洗澡?呵呵,还是免了吧。

在惟惟非常激烈的抗议下,肖图终于放下了她。

“希希,什么?你要去旅游?起码半个月以上?这么突然?!”电话那头得到的消息,让沙发里的惟惟错愕住。

她不过是一通电话,告诉那个丫头现在自己的惨况,现在急需“同­性­”帮忙,如果可以的话,请她稍微早点回来, 不要再玩到三更半夜。

但是,听听,她这是听到了什么回复?

“我说过了,希希一放寒假,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他环胸。

身体健康、爱玩又有点积蓄,肯定是和朋友到处旅游。

“你都不管管她?!”惟惟怒视他。

把她这没血缘的妹妹管得这么得心应手,自己亲妹妹就放牛吃草,这有天理吗?

他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不过,话题还是回到了最初,“所以,要我帮你洗了吗?”

她疯掉了才需要他帮她洗澡!

“准备半个月以上不洗澡?”他­唇­一勾。

他受得了的话,他叫她姑­奶­­奶­!

“才不是!”惟惟马上否决。

让她一天不洗澡都长虱子一样,半个月?怎么可能!

“我自己来!”惟惟自己慢慢地站了起来,“我可以只用左脚。”

他挑眉,表示很怀疑,“所以,你确定自己有本事站着洗头洗澡?”什么时候学会了金­鸡­独立的技巧?

“你不要管我啦!”惟惟语气很差。

他又看了一眼她受伤的脚。

空气,突然变得有点窒沉。

他沉默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没有其他饮料,只有可乐。

回来的时候,他倒了杯可乐给她,再转身,到浴缸开始放水。

“我不管你,你自己洗,有需要的话叫我。”他的眸沉晦着,语气更是沉晦。

“兔兔,我——”她只是心情很差,有点烦躁。

惟惟不安地拿起眼前的可乐,食不知味地喝了几口。

“没关系,是我让你的脚伤加重。”他能理解她不想见到他的心情。

“唉,不是啦!”惟惟有口难辩。

可乐喝空了。

惟惟最喜欢的饮料,是可乐。

“我扶你过去,你自己洗,但是,浴室的门不能锁上!”这是他的坚持。

“好啦,可以呐!”反正她每次都被他吃定了。

“恩。”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他扶她过去,替她将浴室门掩上。

浴室里很安静。

惟惟先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接着是自己的毛衣,然后,是内衣,但是都脱光了以后,惟惟却犯难了,现在她这伤员该怎么办?

惟惟跳了一脚,又跳一脚,跳到浴缸前,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坐上缸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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