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计划以后,黄永留下守候,周侗、晁璋二人,取了兵器上街,时已掌灯,行人渐少,那看相先生出了棗林镇,他二人紧随在后,约摸走有十多里路,见座大石桥,过桥是条鹅卵石铺的大道,早晨见树丛中隐坐庄落。那先生站在大门外,轻轻叩了树下,‘吱呀‘一声,露出一条门缝,便斜身进去"砰"地又关上了大门。二人蹑足来到庄前看时庄院气派非凡,门口一对石鼓,四裆石阶,朱漆大门,上钉铜钉,周围是一围粗大树。这等宽院,如许行踪,周侗怀疑更大,便对晁璋耳语道:"晁璋在此等候,待我进宅去打探一番,不见不散,如有意外,你速返王家老店,叫黄永来接应,晁璋自觉穿房越垟轻功不如周侗,只得应允,便道:"速进速出,免我挂念。"
周侗点头,随即紧紧。腰上宽板布带收小袖口,"嗖"地跳上垟头,越上屋檐,向院中深处跳去,透过淡淡星光,只见一片寂静,不见灯光,呀,奇怪,偌大一个庄院,惊像死一般的无声无息,周侗觉得惊讶,心中莫名其妙的神秘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束微弱灯光,突然透将出来,周侗隐身假山旁边,伫足静观,才发现灯光来自园中一所花厅中,他迅速进入花园,折向花厅,蹉落在落地风窗之下,用舌头舔破糊窗纸,朝内观看,天哪!厅中竟是一座蓝布孝堂,灵桌上点着三支烛光,一撮黄香缭绕,桌后放一口楠木棺材,大三品,四个铜打浪荡锁。凭这种布置,周侗已知死者是个小辈,因长辈必放在厅堂正中,设白布孝堂。
第四十六回 下 周侗中计入牢笼
周侗见此情景,百思不得其解这儿到底是何人家?为啥无人守灵,哭灵?刚才那先生进院,为啥黄鹤杳无呢?正在考虑是否再探下去,忽然灵前烛光晃晃,周侗惊得几乎大叫起来,只见那口棺材盖缓缓升起,继而探出一个人来,朝四周看了一下,又缩回去了,周侗透过熠熠烛光,已看清是个少妇,二十岁出头,浓妆淡抹,根本不像是家中丧子样子。周侗暗道:"不好,灵堂伪装,此非善意,早些出去,免得惹是生非。
周侗顺原路回到庄院外边,大门外晁璋已不见踪影,他悄声喊道:"晁叔,晁叔。"杳无回声,心中暗惊:"莫非晁叔遭到歹人暗算。"继而一想,不会,晁叔是个武艺高强之人,怎会束手受擒,想是等久了,赶回去唤黄永贤弟,于是迈开脚步,急忙赶回王家老店,此时已有寅夜时分,他怕越垟引起店家误解,便轻轻叫门,好一阵子小二才来开门,小二见到周侗颠声抖索道:"客官。。。。。。。你。。。。。。。你做了啥事,这。。。。。。这晚才返回。"周侗抱歉地笑道:"打扰掌柜了,俺刚才办点事儿,途中耽误长了,故此晚归,请问我那大个子客官回店了吗?"小二道:"我睡前未见他回来,以后就不知道了。""那么留在店内的客人呢?""他顾自歇息了,房间开在楼上,我引你去吧!"说罢,关好店门,提灯引周侗上楼,用手指指东间道:"就住那间里,客官自行方便吧!"
周侗来到房门前,用力一推,几乎跌个趔趄,房门是虚掩着的,他嘴里喊道:"贤弟睡觉,担子也忒大了,连门都不闩。"举灯一照,床上空空如也,连纸条也未丢下,估计是被晁璋喊走了,眼下也不好去找怕岔了道,还是在房里硬等他俩吧,于是取出干粮,倒些开水,吃喝完毕,倒头便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房门一响,走进一人,周侗惊醒一看,却是那装在棺材里的少妇,但见她:
冰肌芷玉骨,衫领露酥胸,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汗湿粉石花含雨,尘拂蛾眉柳带烟。
仔细定睛看处,羞羞答答来到身边。周侗惊魂稍定,抢刀在手,正待喝问,岂知那妇人已自扯衣衫,赖坐在床上,呼号大哭起来:"来人啊,有人强Jian奴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周侗弄的措手不及,此时天已微明,那妇人喊声,早已把店伙,行旅惊动,纷纷拥来房间观看,都忿忿不平,指着周侗骂道:"死不要脸的糟老头子,竟然干此无耻之事。哆嗦个啥,快把他绑起来送官府去。"于是众人不分青红皂白,七手八脚一拥而上,拽条麻绳把周侗绑了。
这棗林镇属双塔县管辖,而双塔县又属青州府辖下,县令获悉此事,昨日接李四报告,周侗将至枣林镇,后又收到混天老道之徒阴阳秀才莫志高的急函,如师父已至莫家庄可如此这般?拿周侗,万万勿误,今日一早,果见莫志高的倂妇前来喊冤,心知得手,这钱于理立刻升堂,众衙役如狼似虎将周侗推之堂中跪下,又命那妇女、小二和众旅客一旁跪下,县大人喝问;"原告姓谁名谁,多大年龄,住那儿,所告何事,一一诉来?"那妇女未语先哭,扭扭捏捏道;"回禀青天大老爷,奴家姓陈名兰英,家住棗林镇莫家庄,今年二十四,丈夫近日病亡,待孝守丧。昨晚正在守灵,忽闻一股香气,就昏睡在地,醒来……呼…..""醒来怎么样?""醒来却睡在王家老店单房之中,已被老贼奸污,不觉高呼起来,惊动众旅客来救,恳求大人明镜高悬为奴家伸冤雪耻啊。"
钱知县喝道;"何人作证?"王小二,众旅客齐声答道;"我等愿作证,陈妇所言属实无疑。"那店小二还道;"小的亲眼见他下半夜归来,身穿夜行衣,手持金刀,还有两名同伙一夜未归不知去向。"
钱知县听罢,一拍惊堂木,手指周侗喝道;"呔,大胆毛贼,清平世界**民妇,国法难容,你姓甚名谁,快从实招来,如有虚拟刑法不饶?""喳…..啊..啊嗨"手下衙役响起一阵堂威。
周侗抬起头来,泰然地道;"回大人,在下家住东京皇城人,姓周名侗,字烈礼,因来山东探望朋友,夜宿棗林镇,没想到此妇自行闯入房中,设下圈套,诬我奸污了他,真乃是一排胡言,请大人明察。""咄,你个老贼好歹毒,竟敢冒充天朝教师周侗来吓唬本官,左右。""喳,小役们在。""把他打入牢房待审。""是…."
周侗身坐监牢想起此事心中非常恼火,那妇女究竟是何人教唆,干此诬陷勾当,害我周侗,这时,牢门打开,狱卒送来饭菜,周侗折腾一日,腹中饥饿,便将饭菜拿来充饥,谁知吃后不久感到头昏,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汉子,却是芒山道口的李四,上去一脚将周侗踢到在地,和狱卒用铁链将周侗锁了,口中塞上麻布,免他苏醒后声张。
原来这都是那祝有天张下的天罗地网,那天在双塔镇受了周侗之辱,又失去了美娇娘,立即派出手下之人通知青州府下各县,县吏和结义草寇,故而处处设下陷阱等待周侗就范。这妇女诬陷周侗就是阴阳秀才莫志高设下的一计。
钱知县见周侗已被药倒,便叫李四吩咐道:"我派一名差人和你一同将周侗装入棺材之中,解往祝家庄面交祝公子亲收,回时以尝银为证。"李四应诺,为防路上闷死,将棺材盖上钻了几个出气孔,并在材头帖一张灵牌,上写"十三世先考钱公见喜之位",一一准备已毕,便叫来李四和八名抬伕分作两班子,将棺材捆绑了,李四、胡八各取了水火棒、公文袋,一路取道向祝家庄而去。按下不表。
第四十七回 上 黄永智胜啸天虎
(这章本来应该昨天就发的,可是小耄刚从外省回来就发高烧,全身烫的跟个火炉似的,头痛到不行,实在无法集中精力写作。今天感觉好些了,所以立即补上,望各位读者们见谅。最后,还是求收藏推荐~~~~)
原来晁璋那晚并未回店,他因周侗不见出来,自己靠在门前旗石下打起盹来。那阴阳先生引得周侗入庄,到得棺材下面密室见过师父混天道人,见自己的姘妇正与师父交欢,只得静等待婢,如此这般说了,混天道人就同陈兰英耳语一番,顾自同莫志高从地道出后院,转到大门前,看到晁璋在旗杆石上打盹,便用闷香将他迷倒,四马攒蹄捆个结实,毫无惊动,便派了几个喽啰一起将晁璋连夜送走。
昨夜曾志祥与方平安折腾一夜,辛喜将齐文栋夫妻弄到手。混天道人嘱咐莫志高和喽啰送晁璋先去曾头市会合,一并去祝家庄吧,待擒住周侗为师再去祝家庄。莫志高应诺伙同喽啰押解晁璋连夜去了。混天道人返回原地与陈兰英又弄了一火,欲火消尽,然后才布置她去了。
再说黄永在王家老店,等到三更也未入睡,放心不下,便穿起夜行衣,越窗外出,出了西门沿着一条曲折坎坷乡道逶迤行去。
他原是夜行功夫极高明之人,黑暗中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约行十多里,忽听前方隐隐传来低泣之声,心中一动,火速追上来,却见一伙人,抬着一乘轿子,苍忙行走,后边跟一个穷秀才,披头散发,正被绳子捆着,跌跌撞撞,步履艰难。只听有人恶狠狠道;"这个穷秀才拿去无用,路上是个累赘,还不如送他上西天呢。"另一个道;"方兄说的也是,大公子要的是哪个雌货,把这个雄的扔进河里算了。"黄永一听,知是歹人行凶,正当那穷秀才被掼倒在地之际,忽听厉声喝道;"呔,何方歹徒在此行凶?"只见一人三纵两跳来到面前。
这火歹徒正是曾志祥和方平安,他们在深山拦截周侗未成,便在深草中搜扑了齐文栋夫妇二人,迂到了混天老道,派了八个喽啰,将白五妹用轿抬走,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竟然有人敢来相救,当时方平安对曾志祥说:"曾兄你快保护那雌儿先走,且待我来对付来人。"说罢便扔下穷秀才,,提剑来对付黄永。其余歹徒快步如飞,拥着轿子一溜烟逃走了。
黄永见了一肚子怒火却发泄在挡道的歹徒身上,举刀就砍。对方一闪身,拦腰一剑,双方都看不清面目,便在刀光剑影中斗有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那金毛太岁架住来刀,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冲撞我等好事。"黄永笑道:"告诉你无妨,老爷乃踏水无波黄永是也,你等是何歹徒,敢在此地杀人,越货。"方平安欲答话,没想到那瘫在地上的齐文栋听明,呼号的叫道:"舅舅快救命啊,我是你外甥齐文栋呀。"
黄永一听,知是双塔镇的外甥,前边被劫走的必是外甥媳妇白五妹了,对方平安大喝道:"却是冤家路窄,金毛太岁,看我收拾你。"言毕,刀起盘头,锵然作响,朝方平安斜肩带背地砍去,方平安知是穷秀才的舅父,料难脱身,只好奋力再斗,又斗了十几个回合,方平安毕竟年纪大了,加之昨夜一夜辛苦,体力不支,剑法渐渐撮慢了。就在此时,黄永飞起一腿,踢在对方腹部,宝剑呼地飞了出去,未到他逃走,又在他腹部下端踹了一脚"啊呀"一声惨叫,就双手搂腹倒在地上。黄永也不用刀杀他,只是赶上一记【奎星踢斗】。但见他骨碌碌滚向河边‘扑通‘落下水里,卷入河心去了。
那齐文栋见了爬将起身,抱住黄永大哭道;"谢谢舅舅救命之恩,再生难报,只是你外侄媳,已被贼人掳走,如何是好?"黄永跺脚道;"你可知道掳向哪里了?""我听到先枱到曾家庄,再送到祝家庄去。""曾家庄在那里?""我…….我也不太清楚。"
黄永一想道;"这样吧,你慢慢摸向棗林镇老店找周侗大哥去吧,就说我去曾家庄救你娘子去了,不见不散。"说吧,拔腿就跑了,这齐文栋只好一步,一邹地向棗林镇摸去。
黄永沿溪边直追有二十多里,天已透明,可是不见贼影,恰巧有位樵夫走来,便拱手道;"敢问樵哥,曾家庄怎走?"那人指向远处晨雾迷漫的山峦道;"就在那座大山脚下,此去五十里地。"黄永谢过樵夫,就窥着山峦方向,飞奔起来。
看看不远,走走却费工夫,左拐右弯,走到中午,方才赶到曾头市,俗语【望山跑死马,一点不假】来到庄前举目一看,果然是个险夷去处。{奇}但见周围一泓野水,{书}四面三面是岗,{网}堑边河落似蛇盘,壕下柳林如雨密。凭高远跳,绿荫浓的不见人家,附近潜窥,青州纷乱深是赛栅。果然是铁壁铜墙,端的是卧虎藏龙。
黄永正在探着,却见庄内出来个金刚般壮汉喝道;"咄,谁敢在我庄前窥探?"黄永忙上前施礼道;"在下过路之人,因错过宿头想在贵庄买顿饭吃。"那汉瞅了瞅黄永道;"既然如此,请跟我进来."黄永随即跟这那壮汉走进庄来,二目疾速的向四面察看。刚刚走进大厅,就见屏风后面转出一位员外来,见他年近古稀,黑面白须,到也生的慈眉善目,知是庄主,忙拱手道;"不敢动问员外爷大名?"那员外道;"老夫性曾,人称曾长者,不知客官尊姓大名,何事逢访?"黄永道;"在下叫田共水,从青州来一要去东京,错过路头,特求一餐,打扰长者,甚觉不妥。"曾长者笑道;"出家人行路难矣,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当即吩咐家人,先备茶,再备酒饭。
顿时家丁端上酒饭。曾长者说声;"客官自便。"黄永恐其有诈,先看看茶无异样,又倒出酒来嗅溴,也无异味,心想,还是少贪这杯酒,且用饭充饥为妥。便对增长老道;"恕俺无礼了?"接过饭碗来就吃,那曾长者,笑眯眯道;"田客官何其急用饭呢,且先饮酒解乏为好。"说罢,亲自端起酒杯。‘碎‘地往地下一掷,霎时厅堂四周一片喊声,涌出许多手持兵刀的壮汉来,当头一人,赤发黄须,厉声喝道;"大但田共水,竟敢独闯我曾家府,今日叫你认识我啸天虎的厉害。"黄永知是中计,但心中早有准备,毫无慌张。迅速拔出腰刀,哈哈大笑道;"曾志祥,原来你也不认识俺。什么田共水,老爷乃是踏水无泼黄永是也,特来向你要人。""你要谁""我外侄媳妇白五妹,如果有个不字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第四十七回 下 晁璋遇救曾头市
曾志祥听罢,大声吼道;"小的们给我拿下了"庄丁们奉命,一拥而上,正想动手,未防黄永一下掀倒桌子,挡住众人去路,随手将一把椅子朝曾志祥扔去,曾志祥一闪身,恰巧碰在身后曾长者身上"啊呀"一声,扑到在地。曾志祥连忙伏身扶起老父,黄永趁机窜出厅堂大门,口中兀自喊着"来来来,俺同你啸天虎决一雌雄。"
曾志祥恼怒异常,丢下老父,手执双钩大步赶将出来,黄永举刀就砍,二人就在院中厮杀开了,众庄丁在旁围观,无人助阵。约战十几个会合,黄永反身逃去,曾志祥哪里肯放?拔腿就追,口中还咋呼;"黄永你今天是来得去不得了。"看看来到庄外的大湖边,黄永仰天长叹道;"苦也,喝水挡道无路可逃,没想到俺黄永会丧生此地。"曾志祥听得得意之极,狂笑道;"黄永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命该如此,要么束手就擒,要么你就投河自尽,以保全尸吧。"实际上曾志祥是利今智昏,竟然把踏水无波这水中强手给忘了。
黄永一听曾志祥这一席话,暗自高兴,面上黄永惧色乞求道;"曾志祥你不能逼人太甚,求你放俺一条生路吧?"曾志祥狰狞的说。"缚虎容易放虎难,跳下去、跳下去,不然俺就要动手杀死你了"边说边向河边步步逼来,黄永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河堤边,就站不住了。曾志祥喝道;"磨磨蹭蹭的干嘛,还不给俺去死。"猛地纵过身来举起双钩,直刺黄永胸前,黄永身轻如燕,一个旋转已跃到敌后,随即飞起一腿,正中曾志祥后心,曾志祥麻痹轻敌,未防到这一手,想躲已晚,身不由己的冲向河岸,双手乱抓,未抓住任何物件‘扑通‘跌入河中,水花溅起半天高。黄永见状大喜,一纵身犹如鱼鹰啄食,箭般射向曾志祥,这啸天虎虽说也懂些水性,可怎么与踏水无波黄永相比推波涌浪,你厮我打,只几个回合,黄永一扭跃,不见人影了,曾志祥正踩水顾盼,突然双足被黄永抓住,他喊声;"不好了,上当了。"就向下一沉。咕嘟嘟,水灭了顶,向水底沉去,他拼命挣扎,但身子如被铁链拴住一般,休想动弹,只觉得头昏脑花,忍不住一张嘴‘呜哇‘灌了慢慢一肚子的水,当即人事不知了。
其实黄永不打算将其淹死,他想把他做人质换回白五妹,于是他一手揪住他的头发,双足踩水,露出河面,对岸上叫道;"曾长者,你要死儿子还是活儿子?"对岸已站满家丁,那曾长者正涙眼模糊,手捂胸口在连连呼嚎着,见黄永揪住儿子便大声祈求道;"黄大爷,千错万错,都是小老头的错,俺给你跪下了,求你饶了我儿一命吧。"
黄永道;"速备绣轿一乘,轿夫两名,将白五妹送去棗林镇,让其夫妻相会,能否做到?"
"做到、做到。那第二条呢?"
"第二,撒去在寨栅,断绝与芒山强盗来往,安心农桑,不得欺压庄户人家,如何?""可以、可以,请黄老爷把我儿送上岸来吧?"
黄永正想把曾志祥提上岸来,一眼望见庄外匆匆来了数人,他眼尖,只见晁璋叔被捆绑着,旁有数人持刀相押着,最后那人正是王家老店的相面先生,心中明白他们是一伙。,便顺手又将曾志祥身子按入水下,咕嘟嘟直冒水泡。岸上曾长者绝望的喊道;"黄爷,人以信为本,你所提的条件小老儿都依了,怎么又自食其言了。"黄永用手指指庄外道;"你们速去把那看相先生捉了,再把那大块头汉子放了,俺马上送还你儿子。"
曾长者听此一说,怎敢不答应,怎归救儿子性命要紧,便对众家丁道;"快照黄爷吩咐的办,不得有误。"众家丁本来对芒山这伙人就无好意,扰的大家不得安宁,便呼喊着,拥出庄外,那莫志高还当是迎接他的,刚过石桥没提防,被众人掀翻在地,从晁璋身上解下绳索,把他紧紧绑了起来,解押的喽啰心知不妙唿啸一声全跑了。
这时黄永将曾志祥倒拽至河边,提将上来,放在草地上,晁璋开始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及至望见河畔情况,已自明白,呵呵大笑道;"却是侄儿大爷救了俺,且待俺杀了这贼子吧。"黄永止道;"慢来,慢来,这阴阳先生留作活口,这啸天虎是俺答应饶他一命的。"这时曾长者早已扑到在地上,抱着儿子大哭道;"儿啊,这也是你自作自受。"就要人来把他倒竖起来吐口水。
黄永摇摇手道;"不用、不用,他只是吃了半肚子水,待会他会自行醒过来的,到是你们快去将白五妹抬至庄外,再备些冷菜,干粮,俺同晁老爷要赶路了。"曾长者道;"已吩咐下人去办了。"说话间,果然一乘小轿子出了庄院,白五妹泪痕满面,坐在轿里,透过珠帘,一眼认出黄永,拉开轿帘哭道;"舅公救我。"黄永笑道;"莫哭莫哭,且自安心前往,舅公随后就来。"待轿子过了石桥,向前去得远了,黄永才撇下曾志祥与晁璋一道押着莫志高护送白五妹回棗林镇来。
这里曾长者忙不选的命下人倒腹水灌气,好歹救得曾志祥醒来。把经过情况说了一遍,这啸天虎尝够了濒死的滋味儿,果然不去追他们,也不敢再同芒山强人来往,自行整顿庄院,以后老父去世,他成了曾头市的长者,养有五个儿子,号称曾家五虎,特聘仕途失意的史文泰担任教师,却与后起的梁山英雄作对,射杀梁山大头领晁盖(晁璋之子),最终这个曾头市为梁山好汉们所破,这是后话。
却说黄永,晁璋一行来到棗林镇,见齐文栋夫妻二人已在王家老店等着,王小二招待分外亲热,夫妻相见,自有一番悲喜,那莫志高见势不妙,就把陷害周侗之事,原原本本实招了,连连叩首道:"此事系祝公子所为,饶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晁璋怒不可竭,欲杀他解恨,黄永道:"眼下官盗一家?你我也杀不尽这些歹徒,饶他去吧,且去祝家庄,救周大哥要紧。"便对阴阳秀才喝道:"夲当砍下你这个狗头,且饶你这一次,下回再干歹事,迂上我等,定杀不饶,滚吧。"朝他ρi股上一脚,,踢得滚出丈余远,才爬起来,叩几个响头,抱头鼠蹿而去,黄永又去店中行李中取出五十两银子,帮齐文栋雇了一乘马轿,要马车夫沿着官道,直送桃花镇家中住下,他和晁璋收拾好行李包裹,匆匆奔赴独龙岗祝家庄,救周侗去了。
第四十八回 上 石门亭周侗迂救
且说周侗被装入棺材之中,几个壮汉抬着,由李四、胡八解押,取道向祝家庄进发。此时正是夏末秋初天气,虽然晴朗得好,但酷热难行。他们只好起五更,落半夜,趁凉快时行,日中热便歇,只是苦了周侗,已苏醒过来,但身手被绑,口中塞布,行动不便,棺材中又闷又热,浑身湿透,实在无可奈何,行有二日,人家渐少,行人更稀,一站站全是山路。
这天日中来到山中一条僻道。一轮红日当顶,没有半点云彩,连石头、黄泥都晒得发烫,实在难走,李四、胡八口中不言,心中也暗自咒骂,摊上这苦差事,尝银归大人,苦头归自己,真是活倒霉。正行间,忽见山道之中出现一座破凉亭,众抬夫进入亭中,把棺材往地上一放,倒地便休息,李四、胡八一见大怒,正欲举棍打那抬夫,却见凉亭当中有个卖酸酒的老太婆,头发雪白,有点驼背,身旁放置两只篮子,一只篮中放着只小酒坛,上用沙包压口,隐隐透着酒香,外加几只小酒碗,另一只篮中放着十多块烧饼,五六包炒黄豆,二、三十个熟鸡蛋。众抬夫都眼馋地瞅着那酒坛,二解差也口渴难忍,想买点酒喝,可李四怕迂上蒙汉药酒,始终不开口,那胡八却忍不住了,大咧咧地问:"喂!老太婆,你这酒是卖的吗?"那老婆婆笑道:"卖的,客官想买么?"老太婆慈态可鞠,说话口音是南方人。
李四经不住胡八撺掇,又仔仔细细瞧了老妪,形容枯瘦,身躯干瘪,实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觉放下心来,便道:"你单身一人在此卖酒,莫非想用蒙汗|药劫财?"老太婆一听,咻的沉下脸来,啐一口道:"买不买由你,怎地黄口白牙,诬赖老身,看侬一身打扮像个官差,说出话来到像个贼坯。"
这时周侗在棺材里听到说话之人好生耳熟,想来想去,总想不出来,不觉灵机一动,先用肩膀撞撞棺材,响起一阵"通通通"之声,接着又从嗓门里发出"唔,唔,唔"……的叫声,那老妪听见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疑心顿起,忙问:"棺材里装的是死人还是活人?"李四喝道:"你卖你的酒,,管官家的事作甚。"胡八接口道:"里面装的是头猪,乃是钱县令送去孝敬地藏王菩萨的牲礼。"那老妪又笑道:"那你家县太爷是猪的儿子,还是孙子?你们都是猪的孝子贤孙了。"李四被讥讽得心头火烧,凶相毕露,一脚将酒踢飞了,大骂道:"老不死的,你是让河水撑胞了肚子-管得宽!惹老爷性起,问你个深山剪经之罪。"这一骂,可把老妪气坏了,抢将上来,一把揪住李四衣襟道:"你还我老酒来"李四未想到白发老妪竟敢动手便道:"我不光要踢酒,还要踢人呢。"又飞起一腿朝老妪腹部踢去,只听"呵唷""扑通"响起,李四已跌了个仰八叉。原来那老太婆还未等到飞腿近身,早已一把抓住脚爪,顺势一指,就使李四来个仰天乌龟跌石板。抬夫们也惊异老妪身怀高艺的同时,心中暗暗高兴,顾自坐地不来帮衬。胡八可不一样了,这个大风都能吹仰的老太婆,竟敢让官差当众出丑,岂能忍受,他也不打话,提起水火棍,朝老妪狠狠打去。说是迟,那时快,老妪一扭身就跃至胡八背后,反手一击,足有千金之力,将胡八扔出老远,绊着李四"扑通"跌一个口啃泥,两位解差身子撞在一起了。老妪赶上,一脚踩住两个,随手抽出胡八腰刀,喝道:"棺材中究竟装的是啥人?若有半句假话,一刀就把你俩送上西天。"
李四、胡八浑身疼痛,只是连连求饶道:"婆婆饶命,这不关我们的事,只是奉上级的差遣。"
"那你们说实话?"老妪喝着,还将手中之刀轻轻一撩,胡八的脖子立刻被拉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了下来,吓得他脸色死灰,哀叫道:"莫动手,莫动手,李四不说我胡八说:"便将计擒周侗,特命他二人押送祝家庄经过说了。
老妪听罢,仰天大笑道:"此乃天意也,没想到老身在此能与天朝教师相会。"起脚就把胡八钩将起来,吩咐道:"你先将李四绑起来再说。"那胡八知是迂上周侗的同伙了,乖乖的将李四绑上。"老人家有何吩咐?""你去把周侗放出来,再把李四放进去,"众抬夫听说要放人,一个个偷偷地溜开散了,胡八怎敢违抗,只好撬开棺材,放出周侗,把李四拽过来,塞进棺材里去,老妪把见周侗出来,用刀割去绑绳,呵呵笑道:"天朝教师久违了,可认识老身否?"周侗松松发麻的手脚,揉揉双眼,对来人看看,猛地蹦将起身来,一偮到地道;"俺听声音甚熟,却是久云婆啊?"久云婆抚掌大笑道;"哈哈,周老英雄没想到吧!二十多年后,会在石门亭中遇到我这八旬老妪。"
周侗待问久云婆买酒详情,她说;"等我把这办妥了在叙。"就对胡八道;"念你招出了实情,饶你不死,随你的便,快把李四抬走。"这才对周侗道;"跟老身去休。"久云婆酒蓝也不要了,领着周侗飘然而去。
这里胡八等二人走远了,这才打开棺材,放出李四,回双塔县再理会。
久云婆领着周侗,过了几座山坳,来道双峰Сhā云,绿荫荫葱郁,一曲溪涧,数间瓦屋前,久云婆说;"到家了"。这时门前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在大树下用竹马射着麻雀。久云婆道;"这儿唤作对影山,那小儿是我的曾孙,叫做郭盛,又叫做小盛盛,快叫阿娘出来迎接客人"?那小孩应着进屋去了。
一会儿走出个中年妇女来,尽管是半老徐娘,丰姿尤存,周侗很快认出是久云婆孙女郭英,她见到周侗深施一礼道;"未亡人郭氏见过老丈。"久云婆呵呵笑道;"英儿,你可认识这老丈是谁?""不认识"。周侗大笑道;"是认不得了,当年英儿在太湖卖酒时,还是个十多岁的丫头呢,俺就是周侗呀!"郭英听得是周侗惊喜难言。
第四十八回 下 芒山道三镖丧命
周侗随她进了屋,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桌面洁白,郭英手脚伶俐地沏上茶来,端上酒菜,又去烧饭,久云婆说声请,就陪周侗对酌,她高举酒杯道;"风风雨雨数十秋,老身不死能与周英雄再度相聚,想起当年相逢太湖,何其相似乃尔,实为人生佳话也,来,干杯"周侗感慨万分,一仰脖子,喝干酒道;"不敢动问,你老因何隐居此对影山?能否道知其祥?"
久云婆连续敬了周侗几杯酒,这才长叹一口气道;"唉!苍海桑田,真是一言难尽……."
原来久云婆自苏州分手后,就带着孙女儿来到杭州,在紫阳山落脚,开了一家【郭记酒楼】。几年奇偶招的一个进门孙婿,唤作龙杰华,改姓郭,以便继承郭家香火。这郭杰华是临安府大茂镖局的镖师,因善使三只飞镖,人称郭三镖。有一年他保镖去河北大名府,途经山东青州道,撞上了芒山大盗蒙刚。这时蒙刚名九头鸟,乃当年太湖二大王蒙山之子,破湖后因其年幼未究,由当地官府送山东老家。岂知蒙刚长大后,发誓替父报仇,声称要杀尽破湖英雄。时有武当山下来一名恶道,唤作混天道人,收他做了徒弟,练得一身好武艺,便占了芒山,杀人放火,抢男霸女,骚扰地方,无恶不作,民不聊生。
这天郭三镖押解一宗镖银,路过芒山,九头鸟闻听侦探来报,山下来了一队人马,为首押队的是大茂镖局郭三镖,押解数万两响银去河北大名府,从此经过,请大王定夺!蒙刚一听:"好,来的正是时候,山上正缺粮饷,下去劫上来充实寨库,不过听说此人乃久云婆新招进门的女婿,武艺精湛,恐非是其对手,不如请师父混天道人一同山下帮忙,将其杀死,一来可得响银,二来可报父仇。""小的门,快请老爷?"
"喳!"小喽啰忙去后寨请混天道人。蒙刚下位拱手让座,便将下山劫镖之事说了,又道:"此行请师父大驾协助小徒,"那还用说吗!于是师徒二人率领五百喽卒,下得山来,隐约看见一对人马史来山前,紧跟在那驼子后面,有一穿白挂素汉子,跨下一匹白龙驹,掌中一柄方天戟,肋下挂着镖囊,押队而来。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从我山前过,留下买路财,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一刀一个土中埋,郭三镖见是劫道大山大王,忙纵马上前,躬身一礼道:"朋友,在下乃临安郭杰华镖师,今护送一批货,途经贵山,望借道放行,情容后补。"郭杰华话刚讲完,只见众喽罗队中窜出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个人,但见他;满脸怪肉横生,疙里疙瘩,双眼铜铃突出,凶光闪闪,宽腮阔脸,虎背熊腹,嘴上长短淡黄须,胸前一带盖胆毫毛,两膀有千百斤力气,身躯如生铁打就,手执莲花铁镋,腰蒲叶尖刀,山中真太岁,世间恶魔王。
蒙刚一马阵前向郭三镖喝道:"废话,本大王不但要你留下买路财,还要你把命留下来。"郭杰华听吧气往上撞,喝道:"量你小山贼,有多大能耐,胆敢夺你郭爷镖银,放马过来,吃郭爷一戟,说罢举起画戟朝蒙刚心窝刺来,"来的好,一个白鹤亮翅,只听"当"的一声,蒙刚拨开画戟,双方都震了一个亮呛,郭杰华抽回画戟又战将起来,二人一来一往战有数十回合,不分胜败,那边众喽罗一齐出动,把押镖银的众兵丁杀散掉,把镖银车抢上山去,郭杰华可急坏了,丢了镖银可是大事,今后在也不能在镖局里混了,想到这里,两腿一夹马背,猛窜过马背侧面,随手掏出一支金镖冲蒙刚耳门大去,说时迟那时快,当蒙刚到郭杰华发暗器时,金镖带着风声呼呼响,直奔蒙刚左耳门而来,蒙刚忙向马背上一伏,头一摆动"扑哧"一声,虽然躲过脑部,却把头盔打落掉,蒙刚心中一惊,拔马退下。
这时又从喽罗队中又窜出一匹倦毛兽来,上座一位道者,但见他:"身材十分高大,年龄五十开外,紫脸、小眼、粗眉毛,头戴如意道冠,身穿紫色八卦仙衣,手执一柄松纹古定剑,满脸杀气,来者正是混天老道,蒙刚的师傅,郭杰华喝道:老道何人,通上名来受死?"那老道呵呵笑道:"大胆郭杰华你敢镖打我徒儿,俺混天老祖岂能饶你。"说罢举剑就砍,郭杰华举战架开,反手一戟刺去,谁知老道身手非常迅捷,一圈剑光护住了人马。剑来戟往,霎时战了数十个回合,郭杰华浑身汗就下来了,手法渐渐慢了,正想回马掏镖,发出暗器,说时迟那时快,老道也在考虑打暗器,只见他一耸肩膀,嗖的一口飞刀,直奔郭杰华咽喉砍来"哎呀","扑通",郭杰华中刀,载下马来,跟随郭杰华的众镖丁,见状丢下镖车,没命的飞逃散去,蒙刚混天老道等,劫持镖银,上山而去。
后来有逃脱的镖丁,赶回杭州,将此恶耗报与郭家,这时郭英生产未久,哭得死去活来,那久云婆却滴泪未下,只是反反复复问清了蒙刚和混天道人的外貌特征,山东芒山的走向等待郭英的孩子满三岁之后,便收拾金银细软,卖掉酒楼,祖孙三人,千里迢迢来到青州,一探寻,才知芒山盗首却与当地官府串通一气,欲求官府协助擒贼,无异于与虎谋皮,便转来到影山,此处乃芒山强盗常走之道,地方也僻静,就请土人造起几间房屋,置了数亩田地落了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久云婆的信条,当年为报儿仇,深入太湖便是为此完成意愿的,她自信人生一百年,自己只有七十多岁,未愁大仇不能报呢?即使自己死了,还有孙女儿,曾孙待上来。于是便在影山安心度日,教习郭盛武艺,因对山十余里的石亭,乃是连接青,济二洲的山道,芒山强盗常常打此经过,她就经常扮做卖酒的穷老妪去亭中,作等机会万一仇人出现,必须剪除而后快,一晃三年过去,可惜虽有一些歹徒经过,却未见蒙刚和混天老道面,这日正在芒山道口石亭做等,何想到无意中却把周侗给救下来,这非幻梦中么?
周侗听罢,不觉辛酸,叹道:"人生坎坷堪哀,桑榆晚景堪叹,世风每况愈下,奈何!"于是也把自己别后经历一一道来。久云婆闻后并不悲怆,却呵呵笑道:"我说周英雄啊,你受了如许波折,就心灰意冷,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婆挺得住,世道如此,想他怎的,有酒就吃,有仇就报,有官不当,任我逍遥,"铿锵数言,说的周侗热血上涌,连连道:"承教诲,承教诲当尊你老之言,隐姓埋名,息影林泉矣!"好好,届时告我隐遁之处,老身定携子孙来拜望。"
已是掌灯时分,烛光阑珊,久云婆朝大门外看看,就向端菜的郭英耳语一遍,郭英点头而去,这里二老酒意犹酣,谈性正浓,天南海北,扯个没完,忽听门外大树发出飒飒响声,枝形摇曳,周侗道:"起风了,天要变,"久云婆手中正擎一杯酒,侧耳一听,突然大笑道:"此风起的蹊跷,且待老身要它停住。""刮风岂人力所能挽回,""那就试试老身的神力吧?"久云婆说罢手一扬,酒杯飞出天井,直朝大青树射去,只听"扑通"一声钝响,从树上跌下一个人来。
第四十九回 上 息影山河,白发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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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侗见状惊跳起来,抢刀在手,正想赶出门外,却见郭英手执宝剑,已将那人拖进屋内,掷于堂前,他定睛一看,却是阴阳秀才莫至高。
但见他额上滴着鲜血,系为酒杯所击,深深佩服久云婆武艺精湛不减当年,又想起这几天来吃了许多苦头,均是这个秀才引起的,不觉怒气冲冲,一脚将他腰部踩住,
喝道:‘快说,你来干什么‘“我说,我说。”那莫志高躺在地上哀告道:‘前番都是小人不是,今晚特来给天朝报信的。‘
‘哈哈‘周侗仰天大笑道:‘报信,报的什么信?‘莫志高不知为啥来劲了,振振有词道:‘晁英雄,黄英雄已在曾家庄救得齐家夫妇,他们见我受人利用,放了我,要我带路来寻天朝教师报信的,不料在此迂到。‘
‘他们呢‘周侗半信半疑,那踩的脚却自然分开了。
莫志高看了看周侗脸色,愣愣爬了起来,返身朝外指到:‘看这不是他来了?‘
屋中诸人睁眼远眺,果见夜色迷茫之中,有两个人形匆匆而来,周侗喜不自禁,以为真是晁、黄二人来了,哪知莫志高似兔子般从门中窜了出去,大声嚷道:‘师父,快来呀,周侗在此。‘众人已知中了贼人哄骗,不由勃然大怒。
周侗提刀欲追:‘慢,且待老身收拾他,‘就见久云婆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把小飞刀来,朝莫志高的身形,手一扬,但见白光一道,随即响起‘啊‘的一声惨叫,扑的不动了。
那两条黑影也闻声赶至,乘月光看去,却是一俗一道。那道人赶至前面,已临近门外,但见他身大体壮,紫脸小眼,头戴道冠,身着道袍,手提一口宝剑,满脸杀气。此人是谁?乃芒山道首蒙刚的师父混天老祖,周侗不认识他,却见那人后边一人是李四,周侗大喝道:‘老道是何人,通名受死。‘
那老道哈哈一阵狂笑道:‘大胆周侗,你逞强青州,横行芒山,毁我哨寨,杀我徒儿,俺混天老祖饶不了你,‘此话一出口,不打紧,后边久云婆如同蝎蝥般将跳将起来,朗声笑道:‘呵呵呵,真是冤有头,债有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这贼道,到送上门来了,‘话音未了,剑峰已至老道胸前。
混天老道仓促间用宝剑一挡,‘铿‘的一声,二人个后跃一步,混天老道不由一禀,细瞧来着尽是一位年逾古稀,步侓蹒跚,老态龙中的老婆婆,不曾想其内力竟如此深厚,出招如此敏捷,此时正持剑在手,大义凛凛,一双眼如同电光,混天老道为饰内惧,大声喝道:‘你这老婆子是何许人也?胆敢与俺芒山大王过不去,硬要搅这趟浑水。‘
久云婆见了仇人,分外眼红,气冲冲道:‘无须多问,只拿你头来祭奠我孙婿,‘贼道一听,知是遇上仇人了,实际上平时杀人太多,也想不起是谁,而眼下也容不得多思,只想杀人先下手,于是突施险招,仙人探路,奔对方胸前要害处。
久云婆也不答话,闪身避过剑峰,回剑只取对方头颅,对方一个凤凰点头,躲过剑芒,举剑横削久云婆肩膀,久云婆还招,并未用意忙回峰改奔老道左胸部,贼道不曾想对方如此老道,回防以不及,只好就地十八滚让了过去。
好一个久云婆改用大鹏展翅,又要取老道性命,谁知贼道却十分了得,一圈剑却护住了周身要|茓,剑来剑往,迅速时而过了十余招,周侗见久云婆久战不下,便加入助战,说道:‘他就是郭三镖的祖母久云婆是也,速拿命来。‘发声喊,提刀冲如阵内,来攻老道,一时间只见刀光剑影,人跃尘扬,只杀得天昏地暗,神惊鬼泣。
屋外一场恶斗,惊动屋内郭英,听说来了杀夫仇人,咬紧牙关,抓起双剑,破门而击,尖声喊道:‘奶奶请歇,待孙女亲自刀刃贼首,报俺亡夫之仇。‘
一阵风卷进战圈,呼呼砍将过去,三个人围住老道。似走马灯般旋转不休,,任凭混天老道武艺高强,怎敌得住三头猛虎,同仇敌忾!十余圈旋转下来,早已手忙脚乱,远处观阵的李四吓得浑身打颤,又不敢助阵,乘人不备,早已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又战几个回合,混天道人更加不济了,前要挡周侗滚龙刀法,后要防久云婆寒光利剑,还要注意背后、两侧砍来的郭英双剑,不由得顾此失彼,只听郭英喝声道‘着‘一剑戳进贼道脊背,久云婆又照老道脖子‘嗖‘的一剑,刚触及老道头颅时,忽被一剑格开,久云婆心中一凛,但见是郭英举剑挡住,原来她要亲手刃贼首,以祭亡夫。久云婆才长长叹口气,呵呵笑道:‘英儿,且将那贼颅拿去祭奠杰华,以慰亡灵,了您一番心愿。‘
第四十九回 下 借宿卢村,杯酒扶危
周侗见恶道已死,亦自高兴,再来寻那李四时,早已不见踪影,便协同祖孙二人将恶道和阴阳秀才尸体掩埋了,而后又一同进屋喝酒解乏庆贺,自在郭家安歇。祖孙两便去厅堂布置郭杰华灵牌,焚起黄香,祭奠孙女婿在天亡灵。
次日一早周侗对久云婆说:"此仇已报,你老今后是否返临安安身?"久云婆笑道:"伏枥老骥,最忌颠簸,老身看这时影山到也幽静,就终老这儿了吧。"又道:"天朝教师万望多请住几天。"周侗很难推辞,一连住了几日,久云婆每日好酒好食款待,闲时看郭英指点孙儿武艺看到兴处,也把自己的绝招教上几手。这小子天慧聪明,一学就会,日后人称塞仁贵郭盛,为梁山一条好汉也。
这一日周侗辞行,久云婆一直送到石门亭,当分手时,久云婆从怀中掏出数锭金子送与周侗道:"老身知你不愁盘缠,此乃一些薄意,万勿推辞。周侗那里肯收,二人不免拉扯一番。久云婆不让,统统把金锭塞进行囊中去,这才双双洒泪释别,分手而去。
周侗离了石门亭,认准方向,走有五六十里山路,肚子已经饥饿,途中又无酒店饭铺,后悔未带干粮充饥,只好忍耐又走二、三十里路程,天渐渐暗将下来,周围都是郁郁森林,枯棘老藤,根本没个路径,十分难走,正自焦急时,听得归雀聒噪,才见前面一簇红霞笼罩,绿荫从中闪着座店院,有一条溪间蜿蜒乱窜山里,水声哗哗十分优雅,看来只好到庄上打尖借宿一宿,明日赶早再行,急忙顺溪边赶去,岂知心慌意乱,没想到踩住了软骨的东西,脚脖子上被咬了一下,差点滑倒,低头一看却是一条里白相间的花蛇,缠住脚脖子,周侗也不介意,把蛇踢出又一脚踩死它。
临进庄前,才见有做八字木桥,横跨溪涧,通向庄里,过了桥只见有十多个庄客,在一名管家指挥下,急急忙忙搬东西。周侗过去向管家深施一礼道:"上下,小老儿这厢有礼了,"那人瞅瞅周侗,不耐烦的问"天快亮了,你这老儿在我庄上做甚?"周侗道:"在下因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欲在贵庄借宿一宿,当与重谢,""我庄上今夜有事,歇不得,"小老儿单身只影,不添麻烦,随便在那落脚都行,请施主行个方便,小老儿明早就走。有一庄客恼了走上喝道:"你这老不死的纠缠不休做甚,快走,快走,休在这里找死!"
周侗感到奇怪,歇一夜怎地就会讨死?不觉动容道:"你这厮好没道里,肯就肯,不肯就罢,怎地出口伤人?"
正在口角不休,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位老人,但见他:"身穿员外服,头扎员外巾,年过花甲,步履蹒跚,满脸愁容,上前喝住庄客道:"你们闹什么还不快搬东西?"管家忙道:"太公,这厮要在这借宿,我等好好劝他不听,却在此斗口,周侗也岔道:"可恶这厮无礼,出口伤人,那太公道:"客官休恼,既是过路之人,随我进来吧!"周侗见老人和蔼大度,便随入厅堂,分宾主坐下,厅堂非常宽大豪华,知是财主人家,周侗放下行李,起身谢道:"承老丈好意,在下不敢动问贵庄主高姓?"老人道:"老汉姓芦,此地叫做芦家庄,人称老汉芦太公,敢问客官高姓大名,从何而来,到何处而去?"
周侗道:"在下周侗从东京来到青州桃花镇探望亲戚,"太公一听纳头便拜道:"原来是四海闻名的天朝教师,这般狗财,真的有眼无珠,老汉陪罪了,"周侗忙不迭的扶起道:"折杀在下了,叫俺如何消受。"众庄客听说来人是天朝教师,个个惊喜,纷纷上前叩头赔礼,太公喝令速速设宴,一时间山珍海味,摆满一桌,太公亲自把盏作陪,周侗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贵庄今晚有甚要事请道其祥?"
卢太公潜然泪下道:"好汉不知老汉年过花甲,家道颇有殷富,拙荆先逝,留下二子,大儿卢俊忠,已自成家立业,现在河北大名府经营药铺,小儿卢俊义,今年才十五岁,平日爱使抢弄棒,本想他长大能守产业,不料一日外出狩猎,为离此百里之遥大芒山大王蒙刚擒去,老汉报官,无人问津,蒙大王派人下书,要交十万贯金银,不然要将我儿杀死,将定今晚在庄外三岔路口,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实在数额太大,只好倾家荡产赎儿,故此烦恼。"
周侗听罢,怒火上升,道:"不知今晚芒山何人带贵公子,前来取钱,估计不会是蒙山大王,可能派手下大头目来。"既然如此,我叫他们送你公子,不要你金银如何?太公连连摇手道:"芒山是个虎狼窝,蒙刚是个杀人魔,他师父混天老道更是武艺高强,个个头目都有大本领,你去惹他岂非虎口掳须?"周侗笑道:"那混天老道早见太山老君去了,"于是便把混天老道死因,祥叙了一遍,然后吩咐道:"到时你知派人陪我去接贵公子返庄便了,"太公听此一说,扑翻身便拜道:"真能如此,你老就是俺卢家的佛祖也。"
周侗笑道:"莫拜,且待俺吃了饭好行事。"太公道:"有,有,尽管多用,周侗一连吃了十几碗酒,吃了七、八碗饭,叫庄客将行李安顿在上等房中。看看已到二更天时,就扎束伫当,腰缠镖袋道:"太公在家等候,叫管家带路就行。管家听了吃得一惊,又不敢不从,只好战惊惊,领周侗出庄,后面跟着十多名庄客。
万赖已寂,无月无星,看看已到半夜,见到远处传来人喊马叫声,卢太公心中忐忑不安,叫人扶着躲在庄前高坡下观看,果见二三十只火把,婉如游龙,一蔟人马飞奔而来。
第五十回 卢公子匹马迂救 安神医妙手回春
这时周侗已隐身在树旁边,何管家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要他独自站在三叉路口,等来人回话。那伙人马很快来到近前,管家抖索躬身道:"不知来着是哪位大王,好去通报太公?"你自瞎了狗眼,连蒙大王手下大头目单一泰都不知道吗?快去把十万贯金银交上来,单大王息怒,金银统统背齐了,不知我家公子来是未来?"只听一个童声响起"管家公俺来了,快救我啊!"周侗在暗中细看,只见火把从中,一个手执双锏强人骑马在前面,中间马上捆着一个英俊少年,后面跟数十名喽啰。这时那强人又喝道:"不准哏哏,先交钱后放人,管家道:"太公说了,大王路远迢迢送来公子,特备水酒,请大王吃了再走。"单一泰笑道:"卢老头到也通情达理,小的们且先去庄里吃饱喝足了,怕他怎地,说完一扬马上前来。
刚到大树下,不防一物飞向马头,那马"嘶遛遛的"一声历叫,双腿直立,把单一泰掀翻在地,还未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树影下早抢出一条黑影,一脚踏上,钢刀架在脖上喝道:"动一动砍下你的狗头来?"单一泰惊出一身冷汗来,只是遇上对头了,用力挣扎一下,未能动,便连连求饶道:"好汉爷饶命、、、、、、这是奉蒙大王差遣,不干小人的事,那后面的喽啰见状,慌了手脚,不敢上前,怕单大王被杀,周侗对单一泰道:"你马上下令,让卢公子放马过来,饶你一死。"
单一泰一听,眼下就是周侗,吓得屁滚尿流,这几天来芒山手下连折数员大将,听说都是周侗所杀,蒙大王暴跳如雷,正请混天老祖下山探听他的下落,要拿他剖腹挖心解恨呢。单一泰暗自庆幸,自己头脑灵活,没有硬起来,要不也见阎王去了。他又叩了一个头爬起来,跳上一名喽卒的马,加上一鞭,没命的跑,众喽啰也纷纷逃命去了。
周侗轻而易举地退掉贼人,心中高兴,就蹒跚着返庄,太公已率领公子早跪在府门,口中喊道:"恩公,恩公。"周侗忙弯腰去扶,蓦的忽然天旋地转,浑身如散了架似的,心中暗自道:"不好,扑通栽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急忙扶起。早见周侗脸色死灰,牙关紧闭,昏死过去。
卢太公一时慌了手脚,命人抬入厅室,轻放榻上,拿灯照看,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周侗一只脚肿得水桶般粗细,不知得了什么病,还幸卢俊义沉着,撕开周侗裤脚细看,不由叫了起来:"爹爹怎地脚上有几个小洞,还淌着血呢?"太公近前一看,喊声不好,这是被毒蛇咬的,快拿盐水来,太公是懂得一些医理的,也不顾自己安危,伏身下去,用嘴对周侗吸毒,每吸一口里血吐掉漱口盐水,再吸一口,又吐掉,反复十余次,只听周侗"哎"了一声,又昏过去了,太公这才对卢俊义道:"暂时不防好了,只是时间久了,毒气攻心,就无药可医了,我看了医书:六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先外敷内服,保命要紧。众人一一照办,太公又连夜派人就近寻药医治,亦不见效。
直至第二天,周侗醒过来,见太公如此关照心实不安,只是头如斧砍身似蒸笼迷迷糊糊,一连几天,不能开口说话,口中只是呓语:"晁叔,黄贤弟,久云婆快来会上一面。。。。。。。。。。"神志恍惚,迷迷留留,大有不久于人世之感。
卢俊义煮好汤药侍奉,泪流满面,焦急不安,太公更是寝食难想,拜佛求神,也无济于事。这时管家卢喜道:"小的往日在济州时,我娘得无名肿毒,百药不得医治,后来请得安家庄安南山来,手到病除,只是他离此百里开外,一时想难请来。"太公道:"只要救得恩公性命,路再远,也得去请。"说完,连忙叫人取一百两金子,派卢喜去请,卢俊义道:"孩儿愿陪管家前往。"太公大喜道:"受恩必报,我儿速去速回。"
卢俊义为救周侗备两匹快马,同管家疾驰而去,时值秋季,阴雨连绵,泥泞难走,加之翻山越岭,百里多路,竟走了两天两夜。这天中午经到安家医寓,看见安南山真全神贯注地给一个卧在榻上年老大汉治病,旁边有一武生陪着,卢俊义虽是心急如焚,但也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等候。
这安南山乃三代祖传名医,内外科、妇科、儿科,尽皆湛通,故此远近闻名,当时人曾有传赞他道:"家藏良方有百册,金针王刀汤丸散,扁鹊再生活华佗,万里传名安南山,这时安大夫将那大汉脉搭完了,对一旁作陪的人道:"黄英雄,尊叔脉息玹滑,胃纳滞凝,不思饮食,厌嫌油腻,实肝肾两亏,再也不宜劳顿,务必静心修养可用清热解毒去湿,滋肾养肝,药物调治,言毕铺笺挥毫,一方即就。只听那病汉道:"却是苦也,我那侄儿大爷,尚未找到,怎叫人能静心修养,那旁武生道:"晁叔,要么俺先送你回东溪村养病,待侄儿先行去寻访大哥?"
此话一说,喜得卢俊义跳将起来,他曾听老爹说,周老英雄路上曾和他师叔晁璋义弟黄永失散了,病危中还在呼喊他俩的名字,没想到碰上他门。卢俊义对那陪客纳头便拜道:"晚生斗胆试问你们要寻那人莫非是天朝教师周侗也?"那人惊奇的道:"正是,公子曾遇到他?"卢俊义道:"大驾想毕是黄永大爷?"然也,公子何以得知?
卢俊义喜不自禁道:"凭般巧事,真叫人难信!便把周侗伤状缘由经过讲了,那晁璋听了,从榻上翻身做起道:"快去救侄儿大爷,"拔腿就走,黄永一把拉住,劝道:"安医师已嘱叔父静养,今日巧遇卢公子,得知此消息,实在无意,我意就请卢府贵管家护送晁叔回东溪村养病,俺陪安大夫卢公子星夜赶往芦家庄,救周侗大哥,安南山是位义医,听说周侗危在旦夕,二话没说,取出药道:"黄英雄言之有理,救人如救火,丝毫不能延误,便关照儿子安道全看守门户,即刻启程。卢俊义当即交给卢喜三十两黄金,嘱他路上使用,又给安道全五十两,作为谢礼,余下二十两好在路上使用,于是晁璋便骑上卢喜的快马,由卢喜护送回东溪村了。卢俊义、安南山骑快马先走,黄永步行随后跟来。
卢俊义、安南山等一行人,星夜赶回卢家庄来,不一日已到庄前,由庄丁迎进庄内,这时卢太公及众庄丁正朝着周侗卧榻,暗自伤心啼哭呢,见他们到来连声发喊"快快快,周老英雄快咽气了?"安南山分秒不休息,俯身看周侗时,但见浑身青紫已如死灰,只有出气,没有入气,说声:"还来得及!"瞬间从腰带中取出一把小刀,在周侗左腿伤口划开五道口子,用双手拼命挤压黑血流将出来,又燃起艾赔引出毒气,接着取出两瓶白色粉末,用万年青鲜根捣糊在一起,敷在伤口上,外科已毕,才叫庄客去取一碗开水,将解蛇毒药化开,一勺勺从口中灌下。须叟,只听得"哇"的一声,周侗吐出大口大口污物来。安南山透过口气道:"天朝教师命大,这下有救了。"
卢家父子一齐拜倒在地道:"救得周老英雄性命,愿以千金相酬。"安南山呵呵笑道:"不是夸口,此危症若非迂上安某,万金也难活命,只要救得天朝教师,我自心满意足,何须提酬金:"众人敬佩万分,当即设宴款待安神医,酒席未残,果见周侗慢慢睁开双目,喊道:"俺饿拉!"卢公子忙端一碗燕窝,银耳汤喂下,又伏在他身旁告知他求医经过,黄永在明后日可到。周侗欣喜不已,请安南山见过,谢道:"俺今一命全靠安神医和贵父子相救,待俺黄贤弟前来,当面相谢,安南山,卢太公等相互谦让一番。
正自说话间,忽听庄外马蹄声响,卢俊义还当是黄永回来了,正如偕同老爹出迎"砰砰!彭彭"砸门声起,叫喊中冲进一伙人来,灯火明亮,一式青布包头,青布褂子,拥着一个金刚般大汉,但见他们一入堂内,便喝声:"给我统统捆起来。"
第五十回 卢公子匹马迂救 安神医妙手回春
这时周侗已隐身在树旁边,何管家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要他独自站在三叉路口,等来人回话。那伙人马很快来到近前,管家抖索躬身道:"不知来着是哪位大王,好去通报太公?"你自瞎了狗眼,连蒙大王手下大头目单一泰都不知道吗?快去把十万贯金银交上来,单大王息怒,金银统统背齐了,不知我家公子来是未来?"只听一个童声响起"管家公俺来了,快救我啊!"周侗在暗中细看,只见火把从中,一个手执双锏强人骑马在前面,中间马上捆着一个英俊少年,后面跟数十名喽啰。这时那强人又喝道:"不准哏哏,先交钱后放人,管家道:"太公说了,大王路远迢迢送来公子,特备水酒,请大王吃了再走。"单一泰笑道:"卢老头到也通情达理,小的们且先去庄里吃饱喝足了,怕他怎地,说完一扬马上前来。
刚到大树下,不防一物飞向马头,那马"嘶遛遛的"一声历叫,双腿直立,把单一泰掀翻在地,还未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树影下早抢出一条黑影,一脚踏上,钢刀架在脖上喝道:"动一动砍下你的狗头来?"单一泰惊出一身冷汗来,只是遇上对头了,用力挣扎一下,未能动,便连连求饶道:"好汉爷饶命、、、、、、这是奉蒙大王差遣,不干小人的事,那后面的喽啰见状,慌了手脚,不敢上前,怕单大王被杀,周侗对单一泰道:"你马上下令,让卢公子放马过来,饶你一死。"
单一泰一听,眼下就是周侗,吓得屁滚尿流,这几天来芒山手下连折数员大将,听说都是周侗所杀,蒙大王暴跳如雷,正请混天老祖下山探听他的下落,要拿他剖腹挖心解恨呢。单一泰暗自庆幸,自己头脑灵活,没有硬起来,要不也见阎王去了。他又叩了一个头爬起来,跳上一名喽卒的马,加上一鞭,没命的跑,众喽啰也纷纷逃命去了。
周侗轻而易举地退掉贼人,心中高兴,就蹒跚着返庄,太公已率领公子早跪在府门,口中喊道:"恩公,恩公。"周侗忙弯腰去扶,蓦的忽然天旋地转,浑身如散了架似的,心中暗自道:"不好,扑通栽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急忙扶起。早见周侗脸色死灰,牙关紧闭,昏死过去。
卢太公一时慌了手脚,命人抬入厅室,轻放榻上,拿灯照看,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周侗一只脚肿得水桶般粗细,不知得了什么病,还幸卢俊义沉着,撕开周侗裤脚细看,不由叫了起来:"爹爹怎地脚上有几个小洞,还淌着血呢?"太公近前一看,喊声不好,这是被毒蛇咬的,快拿盐水来,太公是懂得一些医理的,也不顾自己安危,伏身下去,用嘴对周侗吸毒,每吸一口里血吐掉漱口盐水,再吸一口,又吐掉,反复十余次,只听周侗"哎"了一声,又昏过去了,太公这才对卢俊义道:"暂时不防好了,只是时间久了,毒气攻心,就无药可医了,我看了医书:六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先外敷内服,保命要紧。众人一一照办,太公又连夜派人就近寻药医治,亦不见效。
直至第二天,周侗醒过来,见太公如此关照心实不安,只是头如斧砍身似蒸笼迷迷糊糊,一连几天,不能开口说话,口中只是呓语:"晁叔,黄贤弟,久云婆快来会上一面。。。。。。。。。。"神志恍惚,迷迷留留,大有不久于人世之感。
卢俊义煮好汤药侍奉,泪流满面,焦急不安,太公更是寝食难想,拜佛求神,也无济于事。这时管家卢喜道:"小的往日在济州时,我娘得无名肿毒,百药不得医治,后来请得安家庄安南山来,手到病除,只是他离此百里开外,一时想难请来。"太公道:"只要救得恩公性命,路再远,也得去请。"说完,连忙叫人取一百两金子,派卢喜去请,卢俊义道:"孩儿愿陪管家前往。"太公大喜道:"受恩必报,我儿速去速回。"
卢俊义为救周侗备两匹快马,同管家疾驰而去,时值秋季,阴雨连绵,泥泞难走,加之翻山越岭,百里多路,竟走了两天两夜。这天中午经到安家医寓,看见安南山真全神贯注地给一个卧在榻上年老大汉治病,旁边有一武生陪着,卢俊义虽是心急如焚,但也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等候。
这安南山乃三代祖传名医,内外科、妇科、儿科,尽皆湛通,故此远近闻名,当时人曾有传赞他道:"家藏良方有百册,金针王刀汤丸散,扁鹊再生活华佗,万里传名安南山,这时安大夫将那大汉脉搭完了,对一旁作陪的人道:"黄英雄,尊叔脉息玹滑,胃纳滞凝,不思饮食,厌嫌油腻,实肝肾两亏,再也不宜劳顿,务必静心修养可用清热解毒去湿,滋肾养肝,药物调治,言毕铺笺挥毫,一方即就。只听那病汉道:"却是苦也,我那侄儿大爷,尚未找到,怎叫人能静心修养,那旁武生道:"晁叔,要么俺先送你回东溪村养病,待侄儿先行去寻访大哥?"
此话一说,喜得卢俊义跳将起来,他曾听老爹说,周老英雄路上曾和他师叔晁璋义弟黄永失散了,病危中还在呼喊他俩的名字,没想到碰上他门。卢俊义对那陪客纳头便拜道:"晚生斗胆试问你们要寻那人莫非是天朝教师周侗也?"那人惊奇的道:"正是,公子曾遇到他?"卢俊义道:"大驾想毕是黄永大爷?"然也,公子何以得知?
卢俊义喜不自禁道:"凭般巧事,真叫人难信!便把周侗伤状缘由经过讲了,那晁璋听了,从榻上翻身做起道:"快去救侄儿大爷,"拔腿就走,黄永一把拉住,劝道:"安医师已嘱叔父静养,今日巧遇卢公子,得知此消息,实在无意,我意就请卢府贵管家护送晁叔回东溪村养病,俺陪安大夫卢公子星夜赶往芦家庄,救周侗大哥,安南山是位义医,听说周侗危在旦夕,二话没说,取出药道:"黄英雄言之有理,救人如救火,丝毫不能延误,便关照儿子安道全看守门户,即刻启程。卢俊义当即交给卢喜三十两黄金,嘱他路上使用,又给安道全五十两,作为谢礼,余下二十两好在路上使用,于是晁璋便骑上卢喜的快马,由卢喜护送回东溪村了。卢俊义、安南山骑快马先走,黄永步行随后跟来。
卢俊义、安南山等一行人,星夜赶回卢家庄来,不一日已到庄前,由庄丁迎进庄内,这时卢太公及众庄丁正朝着周侗卧榻,暗自伤心啼哭呢,见他们到来连声发喊"快快快,周老英雄快咽气了?"安南山分秒不休息,俯身看周侗时,但见浑身青紫已如死灰,只有出气,没有入气,说声:"还来得及!"瞬间从腰带中取出一把小刀,在周侗左腿伤口划开五道口子,用双手拼命挤压黑血流将出来,又燃起艾赔引出毒气,接着取出两瓶白色粉末,用万年青鲜根捣糊在一起,敷在伤口上,外科已毕,才叫庄客去取一碗开水,将解蛇毒药化开,一勺勺从口中灌下。须叟,只听得"哇"的一声,周侗吐出大口大口污物来。安南山透过口气道:"天朝教师命大,这下有救了。"
卢家父子一齐拜倒在地道:"救得周老英雄性命,愿以千金相酬。"安南山呵呵笑道:"不是夸口,此危症若非迂上安某,万金也难活命,只要救得天朝教师,我自心满意足,何须提酬金:"众人敬佩万分,当即设宴款待安神医,酒席未残,果见周侗慢慢睁开双目,喊道:"俺饿拉!"卢公子忙端一碗燕窝,银耳汤喂下,又伏在他身旁告知他求医经过,黄永在明后日可到。周侗欣喜不已,请安南山见过,谢道:"俺今一命全靠安神医和贵父子相救,待俺黄贤弟前来,当面相谢,安南山,卢太公等相互谦让一番。
正自说话间,忽听庄外马蹄声响,卢俊义还当是黄永回来了,正如偕同老爹出迎"砰砰!彭彭"砸门声起,叫喊中冲进一伙人来,灯火明亮,一式青布包头,青布褂子,拥着一个金刚般大汉,但见他们一入堂内,便喝声:"给我统统捆起来。"
第五十一回 上 为避仇夜走大名府
你道来人是谁?来者正是芒山大盗蒙刚,右边跟的是单一泰。厅中众人都是缺少武艺之人,见这凶神恶煞盗首,早都吓作一团,一个个都被捆了起来,推进厢房里关了。独独走了卢俊义。
蒙刚对已被捆绑在病榻上的周侗狂笑道:‘姓周的,也有你这一天,这才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周侗此时身子极为虚弱,只好闭口不语。他知道此番难逃厄运,只是想到因此害了卢太公一家及安神医,心中难受至极,便道:‘俺周侗杀剐由你,与别人无关。‘
蒙刚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了,本大王不光要为部下报仇,还要为我师父报仇呢,来啊,先将庄内所有财宝搜尽,吃得饱饱的,烧了这鸟庄,将周侗等人,带回山寨,剖腹挖心,以解俺心头只恨。‘
众喽啰听此言,由单一泰率领穿门砸户,抢掠财物去了,厅中央剩下蒙刚一人,坐在酒席桌上边吃边监视周侗,心中十分得意,蓦地惊风入耳,一物当胸飞来,他赶快举杯相击‘砰‘,酒杯碎片飞迸,随着一条黑影从天而降,举刀便砍。
那蒙刚喊声:‘不好!‘情急智生,哗啦啦掀翻桌子,挡住来人道路,随即抓起莲荷铁锹,劈将过去,霎时厅堂之中厮杀开了。
周侗闻声举目一看,心中大喜,却是黄永贤弟赶到。但见二人一来一往,战有数十回合,忽然蒙刚一锹拦腰打去,此招名为‘阴手镗‘十分凶恶,周侗忍住喊声:‘贤弟当心阴手镗!‘黄永急速一个虾公倒遁闪过。那蒙刚见周侗说破他的绝招,大怒撤开黄永直奔而来,想一镗将周侗打死。好周侗咬紧牙关,奋起神威,一个翻身滚至床下,又来个就地十八滚‘蓬‘的一声大响,床榻已被砸得粉碎。
黄永见状大喝道:‘休伤吾兄,‘手一扬,又是一镖飞去,正打在蒙刚右背上,‘咣当‘铁镗落地。蒙刚吃了一惊,绕桌就跑,大喊道:‘小的门快来助战‘那单一泰已领众喽啰冲将过来,见大王受伤,正想举锏打来,不妨一个人手提铁棍卷入厅堂,想起一声尖喝:‘着‘单一泰的腿上挨了重重一棍,‘咔哧‘折断了,众人一瞧,却是卢俊义,蒙刚见来了生力军,知难抵挡,趁一个箭步,窜出厅堂,跳上马背,用脚狠狠踢着,逃走了,剩下那些喽啰,也发声喊,齐齐逃走了,只剩下个单一泰。
黄永不由分说,一刀就把单一泰杀了。卢俊义忙不迭的扶起周侗,解开绳索,周侗这一滚,竟出了一身汗,反觉精神好了许多,这时卢俊义又去房中放了卢太公、安南山等人,至此周侗才知,卢俊义趁此逃出庄去,从小路迎来黄永救命。
周侗道:‘感谢贤弟救了我等,只是苦了卢太公一家了,这蒙刚吃了一镖,就此去山寨,不日定会带大队人马来杀卢家庄。
卢太公道:‘休如此说,如无你黄英雄,我们都得死,老汉且有一说,不知当否?‘请赐教?卢太公道:‘卢家庄已无法安身,蒙刚回山,往返也得三天,不如连夜携带金银细软,连夜去大名府到我长子卢俊忠处落脚吧,周侗道:‘如此相烦,心实不安,太公顾自去,俺与黄贤弟去桃花镇吧。‘黄永道:‘甚好‘可安南山却摇头道:‘不可不可,周老英雄一路除暴安民,芒山盗恨之入骨,不会轻易罢休,加知贵体尚未康复,亦难力敌,还是速离山东为妥,‘黄永道:‘那你认为怎办为好,我想芒山盗恐要找你麻烦。安南山笑道:‘行医之人,天下为家,俺家中只有一小儿就携他到一卷山俺兄弟安民家住吧,他日后在疮症,随时应‘众人听了十分感动。
因事紧急,卢太公便命庄客牵两匹骏马让周侗安南山骑了,再牵两匹骏马命黄永卢俊义骑着护送。他自己带着管家将细软装车,自己乘轿连夜弃庄而去。
过了两日,蒙刚果然率领大批盗人扑来,此时卢家庄杳无一人,只得把庄子烧了,并派出走卒,继续寻访周侗下落不提。
且说周侗等人自往大名府,安南山去一卷山,他们在路行程三、五日,早已出了山东境界。黄永对周侗道:‘大哥此去已是河北境界,不会再有危险,俺今和你分手,且回青州桃花镇见过内人和小儿,安顿好外甥夫妇,异日再来相见,‘周侗黯然道:‘尚未畅叙,又作分别,令人堪伤。贤弟此去代周侗问候弟媳安好,晁叔处有便转告,他日有辛定要去东溪村拜见谢恩,我去大名府将息好身体,当去内黄县麒麟村探望王明贤弟,有机会可来一会,黄永点头应诺,洒泪而别。
以后黄永与他到还有相见之日,只是晁璋在也无法相逢,因他年事已高,加之此次劳顿,生了肝脏之症,回东溪村后不久便去世了,这是后话。
且说周侗等在路上又行有三、五日,早已来到北京大名府,这是河北第一个处所,果好气派,但见城高地险,斩阔豪深,鼓楼雄伟,地道坦平,钱粮浩大,人物繁华,东西院鼓乐喧天,南北店货财满地,卢家前行庄客早已报知了开药铺的卢俊忠,他赶来迎接。
公子兄弟相见,自有一番言论,卢俊忠向周侗谢过救弟之恩,当晚圣筵款待,过了一日,卢俊忠又花数千金在西街买一大宅院,供老父小弟落户。
话休絮烦,自此周侗就深居卢府养伤,半月之后,皮肤渐渐红白,约有半年,身体恢复如归,那卢俊义每日里除侍奉周侗汤药起居外,就在后花园使枪弄棒,一日周侗欲去后花园踏雪尝梅,走至檐下,却见卢俊义正在脱膊在雪地中练棍看了一会脱口而出:‘到也是不怕苦,可惜耍的都是花棍,临阵无用。‘卢公子闻声,陡地收棍,跪在雪地里叩头道:‘周老英雄可怜小子一片诚心,收我为徒吧。‘
第五十一回 下 收名徒传艺玉麒麟
周侗想到自己全靠卢家父子看顾,才得死里逃生,心里一直有负债未还之感,很想当场答允下来,但一想起史文恭之事,收徒之念俱灰,便口推辞道:‘不是俺不肯收你为徒,实奈年老体弱,恐误了公子的前程,此事另外再说吧。‘
卢俊义知是周侗在婉言谢绝,甚感自悲,便毅然道:‘老教师若不答应,弟子当跪死不起。‘
这时刚巧卢太公进来,见状心明,连忙撩衣跪下道:‘天朝教师与我卢家前世有缘,叫我们今生相聚,犬子虽虽无出息,却也心怀大志,望看在老夫面上,收下为徒吧,‘
奇)这一来周侗再难推辞,忙扶起太公,并对卢俊义道:‘既如此,为师一发成全了你吧,‘卢俊义欣喜若狂,连连叩首道:‘师父在上,请受俺徒儿一拜。‘
书)卢太公大喜,叫儿子穿了衣服,一同来到大厅坐下,吩咐杀牛宰猪,安排酒席,放鞭炮,再次行拜师之礼,又令卢俊忠作陪,卢俊义只是站在周侗身后侍候。
网)自即日起周侗就安居卢府,给卢俊义点拨十八班武艺,一一从头指点,那十八班武艺是为弓矛锤弩铳,鞭锏釽链挝,斧钺戈戟,牌棒与枪钗,卢俊义天性聪颖,学的认真,约有半年功夫,已自掌握要领。
周侗根据他善使棍子的特长,精心传授他棍艺,使其日趋娴熟,到后来卢俊义果然学得一身高超武艺,棍棒天下无双,绰号河北玉麒麟,成了河北三绝,水泊梁山上的第一条好汉,时人曾有一道词,单道卢俊义的好处,
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惯使一条棍棒,护身九技绝无论。京城内,家传清白,积祖富豪门。杀伤临敌处,冲开万马,扫退千军,更忠肝贯日,壮气凌云,慷慨疏财仗义,使英雄各播乾坤,卢员外双名俊义,绰号玉麒麟。
春风夏雨,秋雾冬雪,忽间三年过去,卢太公无疾而终,卢俊义武艺已成。周侗游子心复萌,便对卢俊义道:‘徒儿你武艺已成,为师欲去内黄县探望你师叔王明,再返回东京去看看。‘
卢俊义那里肯放,便道:‘师父那里都别去,只在此地过了,弟子奉你老以终天年。‘周侗笑道:‘为师可是个游荡惯了的人,去了还可以再来,不必强留,我今告诉你,你尚有两个师兄,一个叫史文恭,一叫林冲,前者心术不正,居心险恶,不可交往,后者为人敦厚老实,堪能信任,他日若有相聚之日,切记为师之言。‘
卢俊义知不可挽留,便安排筵席送行,又拿出许多金银彩礼,周侗只取五十两算头金,作为路资,余者奉还,遂起程去内黄县,卢俊义亲送二十里,洒泪而别。
时俱隆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刮,又纷纷扬扬下着大雪。周侗行有三十多里,感到腹中饥饿,望见远处柳林旁有一家酒店,便奔去揭开酒店帘,拂去雪片,捡个坐头,买二斤酒,三斤牛羊肉,顾自解寒解饥。
正吃喝之间,忽见芦帘一动,匆匆走进一个半老汉子来,喊道:‘田七好冷啊!店主人家,有酒有肉便拿来吃,越快越好,俺待着赶路呢?‘
周侗听着好熟,抬头一看,不由喜从天降,高喊声:‘却是贤弟,你如何却来这里?‘那人回头一看,‘啊‘喊得一声,望周侗便拜。
只见那人五十上下,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皮袄,脚着一双兽皮靴,身材瘦长,相貌清癯,三绺长髯,飘然胸前,他朝周侗拜道:‘大哥真想煞我也,天幸小弟在此得迂大哥,险些错过,空去内黄县一遭。‘
原来此人是杨天慈。周侗喜泪横飞,忙拉至座头按下,送上一杯酒道:‘先喝下御寒。‘又叫来酒保,再添二斤酒、三斤肉、五碗饭来,酒保应声备齐。
周侗这才问道:‘贤弟别来无恙?从何处找我来着。‘
杨天慈连喝几杯酒,才慢慢地道:‘好叫大哥得知,小弟自平西归途一别,去到蓟州,历尽曲折,终于寻到小儿杨雄。此后我就在蓟州落户作寓公,教习孩儿武艺,到也有些长进。吃喝全靠一个官府充职的堂侄接济。如此过了数年,我想念兄长,便去东京相会,哪知平南王府已改成太师府了,听说道君黄帝登基,蔡京那厮已升迁右丞相,后问得邻舍市民,才知兄长辞官不做,住大相国寺近畔,我又去找了林冲和他岳父张教头,得知大哥游历天下去了。你那徒儿已升迁为八十万禁军正教头,张教头也已卸任,在相国寺教习一般武生,硬拖小弟住了几月,正欲离京,岂知祸从天降,令高徒与张氏去相国寺进香,被高俅的儿子碰到,也是合当有事,林冲路过相国寺菜园时,见守菜园的和尚鲁智深正在午杖弄拳,不觉出了神离开了妻子,妻子便遭衙内调戏,张氏一怒之下,打了衙内几个耳光,却为高俅那厮狭私报复,设计问了林冲一个私入白虎节堂,谋刺太慰之罪,被刺配沧洲府,他妻子为人真烈,竟杀了高衙内,而后自缢身亡。小弟不便Сhā手此事,特来寻找大哥报信。‘
周侗听了杨天慈一番话,叫苦不迭,自把胸脯捶将起来道:‘天哪,此乃俺不在东京之过也,‘杨天慈劝道:‘大哥且省烦恼,事已如此,不如随小弟前往蘇洲清闲一段时间,等事平息,再去东京省视一番。‘
周侗道:‘我不知道便吧,即知此信恨不得肋下生翅,飞回东京。‘说罢,酒食再也不肯沾唇,背起行李拱拱手道声:‘贤弟休怪,‘便飞也似的走了。杨天慈朝着周侗的背影叹道:‘是我口直心快,害得大哥心急如焚,连叙旧也无时间。‘一个人怏怏不乐,又喝了几杯闷酒,竟自去了。
第五十二回 上 月下午刀,收武松
(撒花~~~本书至此已完结!!这是最后一回了~~~~各位读者请尽兴~~~)
且说周侗在路十数时日,早望见东京。但见皇城依旧,人物市井喧哗,可是旧宅面貌全非,门上有枢密院交叉的封条。门外无半个行人,好不令人心酸,他随也不去街坊询问,就折身往大国寺而来,想去找亲翁张鹏飞聊聊,步伐匆忙,没提防在天汉洲桥时重重撞在一个少年汉子身上。那少年身负行李,东张西望,观赏街景,根本未防,喊声‘啊呀‘跌跌冲冲好几步,方才站稳了脚跟。周侗认为对方要发火的,正想道歉,那少年反而歉意一笑,老丈当心了,小子只顾贪看皇城景色,冲撞了老丈,请见谅。周侗忙道:‘小弟弟刚才是老夫的不是,望勿见怪?‘那少年道:‘不怪,不怪,老丈请方便。‘说罢,站在一旁,让周侗下桥去,而后在走。
周侗进得相国寺来,撞见知客僧报与方丈,这方丈是位高人,他是焦天虬弟弟焦天龙,法号淡云,此时正与张教头谈古论今,听说周侗来到急忙迎将出来。周侗忙俯身见过方丈,再与张教头拜见道:‘周侗见过亲翁,一别数载,不觉落此结局。‘淡云长老合掌道:‘善哉,善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那张教头却乐观爽气,对周侗道:‘天朝教师想已知一切,人生如幻梦,均不必挂怀,且喜亲翁来此,我孤老头有了伴,从今后就住在相国寺与我玩抢弄棒,打发余年吧!‘不由分说,便领着周侗来到后院一间小屋里道:‘小老头就蛰居在此,一同吃住吧,就把周侗行李统统解了放置床头。
从此,周侗就和张教头一起住在大相国寺,闲时陪同张教头下坊子,看他教十七、八个徒弟练武,众后生对周侗很敬仰,每日里都将酒肉来请看他们演武练拳。周侗有心要从中发现几个有出息的,故此,只演不教。
这天正是个好月夜,众人早早摆了酒席,要看周侗老师的拿手好艺滚龙刀,一忽儿就见周侗屹立在园地中间,头扎蓝色练高巾,身穿短褂,足蹬薄底缎靴,还把长长的胡须大个纠结。手中金刀在月光下闪烁逼人,冷气索索,煞时间,刀势已起,金光闪闪,风声呼呼,一团团刀花裹住整个身影,密不透缝,这时张教头抓一把黄豆朝周侗撒去‘噼噼啪啪‘一阵爆炸声响起,黄豆四面开花,统统被弹将出去,一颗也未粘到周侗身上。众人不敢高声喧哗,齐齐伏在地上,噤若寒蝉。岂知就在这时,竟有人不知高低地喊声‘好‘,接着又听‘啊呀‘一声喊,从围墙处大树上跌进一个人来。
周侗迅速收住金刀喝问:‘谁人在此偷窥?‘众后生见来人搅了这神刀,齐奔过去,正欲斥责,却见月光下那少年后生,一躬到地道:‘众位大哥容禀,在下实是见老教师刀法绝伦,扰了众伍,万请恕罪!‘原来武林中规矩,偷看别人练武最为大忌,更不作兴随意喊出声来。周侗在初时,眼角早瞥见墙外树上有条人影,难分善恶,故此趁张教头撒豆之际,将一颗黄豆弹向那人腿脚处,使其措手不及,跌入园中。
周侗听音甚熟,张目一看,却原来是天汉桥与已相撞的少年,长得肩宽背阔,面似银盆,极其英武。他觉得这少年品行不错,心想他来偷看,想来也是酷爱武艺的,便挥挥手止住众人道:‘既如此就请来相见,下不为冽!‘那少年一听忙走到周侗面前,双膝跪地道:‘多谢老师宽宥,晚生有礼了。‘周侗忙起身扶起道:‘壮士请起,请问贵姓大名,府上何处?‘那少年双手垂立,腼腆相答道:‘晚生是山东清河县人氏,姓武名松,人呼武二郎的便是。‘周侗惊喜道:‘莫非你是去年在陽谷县景陽岗打虎的壮士吗?‘‘不敢,那是晚生命不该绝,侥幸打死老虎,何劳老师挂齿。‘
众人听了,都睁大眼睛。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是威名远扬的打虎英雄武松?‘真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个个不敢轻觑他。张教头忙过来拉着武松手,笑哈哈道:‘合当你与老教师有缘分,你知他是谁吗?‘武松道:‘晚生正想请教?‘‘哈哈,你是闻名天下打虎英雄,他可是天下的闻名武林高手,天朝教师周侗啊!‘
武松一听,纳头便拜道:‘天助我迂上老教师,师父收下晚生,当个徒弟把?‘旁边众人听了都在暗暗晒笑,为啥?大家知道周侗这个人与众不同,不管你钱多权重,欲想拜他为师,比登天还难,只有他自己看中了,无须花上半文钱,也愿将武艺传授你,他们至今都只有观看演武之份,无一人有师徒之缘。这武松虽说名气挺大,如此莽闯,周侗教师会答应。
周侗笑呵呵道:‘武松,你是慕名投我为师?‘‘不,俺不是慕名投师而是幕艺投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周侗朗声大笑道:‘说得好,壮士之材,将来不可限量,老夫收下了。‘那武松喜不自禁,当即推金山,倒玉柱,三跪六拜,行了拜师之礼,口中道:‘多蒙师父成全,徒儿三生有幸。‘周侗又问道:‘徒儿此来要学何艺?是长学还是短学?‘武松道:‘徒儿这次来东京,是从陽谷县来开封递交公文,只有一个月限期,就学师父的滚龙刀吧!‘‘好,为师传给你,盼你将来有像打虎气概,用此刀去除人间虎狼。‘
于是周侗命众人散去,单独留下武松,取出口单刀,将滚龙刀的身形,步法,一着一着摆给他看,再叫武松照样做上一遍,而后予以纠正。周侗眼看武松就想起林冲,两人气质不一样,却有一个共同之处,敦厚老实,谦虚刻苦,心中更是来了劲头,不觉教了他一个夜晚,兀自精神焕发。
周侗广交天下英雄,南来北往武林中人,不断来访,日间无空传武,故此武林白天睡觉,或游览京城,晚间来后园学武,夜夜不误。武松本来有艺在身,加上天性聪颖,只有半月之间,便学成滚龙刀法,后来又学了双刀,拳脚功,更是如虎添翼,数年后,他在狮子楼欧杀西门庆,就是靠这套刀法拳脚,这是后话。
一天晚上,周侗对武松道:‘徒儿,你在东京期限已到,今晚为师同你比试一番拳脚,好让为师放心‘为啥不比兵刀?因为周侗怕伤了徒弟,武松赧颜道:‘徒儿怎敢,万望宽令?‘周侗笑道:‘无妨,比武场上不分高下。
武松只好从命,师徒开始对拳,论武松,那是周侗对手?一来一往十多个回合下来,眼看武松招架不住了。忽地见他脚下一滚,一个跟跄,便往后仰跌下去,周侗心里‘咯噔‘一下,嘿,他分明是假跌呀,我倒要问问他作何意图?连忙收拳,上前欲想扶持。那知人刚靠近,只见仰天躺的武松双手突然向上一撩,将周侗伸过来的双臂分开,两腿卷起一蹬,刚好踢在周侗的双臂上,周侗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站定身子,没有倒下。
第五十二回 下 沥泉寻旧避仇害
周侗大吃一惊,欣喜万分问道:"徒儿这套拳脚,为师没有传你,是从哪儿学来的?"武松起身纳首告道:"实不相瞒,这时徒儿到山间看到一对兔儿打架,私下琢磨出来的,不知是否有用?斗胆在师父面前领教一番。"周侗大喜连声赞道:"好,好,好,年轻人就该这样学艺,既承师法,又不用囿于师法,才能有新的创造,你这一招,名唤玉兔双蹬腿,是专为败中取胜用的。"日后武松在帮助施恩抢夺快活林,醉打蒋门神时,就靠了这套拳腿取胜的。
这天一早,武松前来拜别周侗,竟自依依不舍。周侗亲送京城之外,武松返身拜了三拜,流泪道:"师父请留步,徒儿就此告辞,待公事完了,再来东京服侍师父。"周侗长叹一声道:"哎,不必了,为师四海为家,行踪不定,但愿徒儿成器,吾愿已足矣。"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周侗送走武松返回大相国寺,忽见张教头领来一个小和尚称是嵩山少林寺来的,因为皇家御禅师佛体欠安,命他召唤周侗上山会上一面。周侗闻此大吃一惊,辞别张教头和方丈,急忙打点行李,张教头又从军营中借来一匹快马,疾驶嵩山而去,待周侗赶到时,一代武林高手,曾为皇家御教师的平南王千岁金台,早已圆寂。周侗见状大哭一场,就在嵩山住了下来。一晃数年,早已春风杨柳,年岁伊始,那高踞龙座上的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又号徽宗,日益信奉道教,且喜奇花异石,根本无心治国,直弄得国破民穷,天下大乱。各地揭竿而起者,风起云涌,忽一日来了许多官兵,把少林寺围住,声称:"别放走反贼之师周侗。"众僧大惊失色,不知其然。
智全长老忙出山门,合掌问讯道:"何事喧扰?"但见一名校尉上前道:"禅师这不关我等之事,实上司所差。"方丈道:"请道其详?"校尉道:"周侗之徒林冲,火烧草料场,反上梁山,另外两徒武松,卢俊义也上了梁山,还有周侗结义的弟兄们子侄杨雄,刘唐,黄信,郭盛,时迁等好汉都在梁山聚义,蔡太师屡令枢密院派兵征讨,均遭大败亏输,损兵折将,一口气向各洲府县下了海扑公文,务必搜捕反寇之师周侗到案,押往东京正法,以戒效尤。登封县令接到太师府密令,少林寺因系周侗师父金台出家之处,也要搜查。
智全听罢暗暗吃惊,合掌稽首道:"善哉,善哉,那周侗果在寺中,理当缉捕归案,只是昨日他去登封采办东西,要在明日午后方归,你们且伏在寺前,当会捕获,那校尉大喜,甚感老僧心诚,忙吩咐众官兵在寺外路上埋伏了。智全叹道:"此寺实乃立有先皇禁碑,不能冲撞,只得有屈尊驾驻足山门廊下,待小僧进去吩咐备斋,端来敬呈。"那校尉全然不疑。
方丈返回山门,来到后院,对周侗如此这般一说,乃道:"校尉虽被小僧哄过,只怕难以久持,你不如从后山走了吧。"周侗叹道:"江山之大,竟无我周侗立锥之地,到不如随他们去了,总归不过一死罢了。"方丈道:"天朝教师莫悲愤,一代高人总有归宿,我修书一封,安排你一个去处。""不敢动问上人,弟此去何方?"我有一个徒儿,现在河北内黄县沥泉寺住持,唤作智明,那儿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乃你归宿之地。"周侗一听心喜,王明贤弟不也祖居那里吗。连道:"承蒙引荐。"长老又道:"你可扮作云游道人,化名鲍真人,到那里可先自隐三、五年待事情平息了,即可还俗下山,探亲访友,了结夙愿。"周侗笑道:"这个使得,只恐我不象道人模样。"
长老命监寺取出一套供职道人新衣服一套,拂尘一把,叫周侗改扮了道人。周侗见事情紧急,便收拾包裹起程,智全道:"天朝教师就此一别,小僧再赠你四句偈言。"周侗道:"在下领教!"长老道:"壮志未泯,桃李满园,沥泉收徒,开花结果。"周侗谢了也不思忖,读过书信,辞了长老并众僧,出了后门,从少林寺后山,一溜烟走了。送走周侗,长老再返身前山门与官兵周旋不提。
再说周侗登程,时逢暮春季节,莺飞草长,万物萌生,欣欣向荣,迎着暖风,日行夜宿,果然沿途无人盘问,许多信道之家还留其宿食,敬重无比,半月左右,到了内黄县境界。向士人一打听,方知沥泉寺在沥泉山中,沥泉山离麒麟村有三十里左右。他按照智全长老吩咐,不敢先去寻访王明贤弟,而是径奔沥泉县而去。无须两个时辰,已经到达,抬头看时,果然是处于灵秀地方,但见:
山清水秀,风景妩媚,丛山逶迤,苍松翠柏环抱。一株黄墙隐翠微,鼓磬之声随风飘。周侗见状大喜,暗道:"我能在此隐居,到也不枉为人一世。"便拾级而上,来到半山,一座山门赫然出现在周侗眼前"沥泉禅寺"的四字,寺额异常遒劲。只是寺外鸟语花香,难见善男信女,寺门半开半掩,并无香客进出,周围一片清冷景象。他推山门,来到天王殿,只见几柱黄香缭绕,寻至方丈室,才见数名和尚在念经。其中一位中年长老,眉目清秀,骨骼清奇,知是住持了。正想问讯,那长老一眼瞥见,迎出来稽首道:"道长何来?"周侗答道:"在下鲍真人,现从少林寺云游来此,携有智全禅师一信,面交住持智明。"长老道:"小僧便是。"
周侗将信给他看了,智明朝他上下打量一番,合掌道:"闻名不如见面,却是天朝教师周老师驾到,有失远迎,小寺若得周老英雄来此驻足,不谛是蓬荜生辉,"便命小僧将周侗领到寺后一间干净僧房道:"遵照长老之命,老英雄就隐居于此吧!"一应膳食敝寺自当供奉。好在眼下佛门冷落,任你颐养天年,只是三年五载切勿下山。
自此,周侗就在沥泉寺隐居下来,果然足不出山,步不离寺。起早落夜,打熬筋骨,闲时与智明长老谈古论今,倒也悠哉乐哉。时间真快,一晃又是数年过去。世人不知这位天朝教师的踪迹。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被蔡京等奸臣捉去害了,也有人说周侗云游到海外去了,总之,慢慢地被人忘了,周侗并不介意,只是他此时也开始衰老,年逾古稀,须眉皆白,加上一身道装,活脱脱是一个世外高人了,后来麒麟庄王明老员外来寺进香,见着他接回村去住下,不久请他教儿子王贵、令侄张显汤怀,专是读书又发现岳飞英姿聪颖,收进馆去读书,又收为义子,攻文习武,终于一举成名,后来周侗也就终于沥泉山,岳飞为其送终守孝,这是后话。
本书完结啦!!
咳咳,小耄在此申明《水浒前辈英雄传》至此已经完本,全书共五十二回~~~那些水浒前辈英雄的故事在小耄笔下已告一段落了~~~
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小耄的第一本书啊~~~哈哈,坚持着写下来了~~~
下面小耄将稍作休整,准备继续第二本书的创作~~~
在此,尤为感谢那些同样坚持到最后的读者大人们~~~谢谢!!感谢你们的支持,多谢你们的意见~~~
以上~最后特别感谢《穿越时空之替身情人》的作者秋泣枫舞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有长劲需持,星为尘以及一开始的嚣嚣无敌~~
那么,小耄要消失一段时间了~再回归时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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